第1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1）
爸爸，如果我不小心做错了事，可不可以不要打我，请耐心和我沟通，让我意识到错误，认真改过。爸爸，我希望如一棵小树苗，而你如那温暖的阳光，清新的泥土，陪伴我健康快乐成长，我不希望你只是一把冰冷的剪刀，只顾着修剪我可能歪了的小枝丫，剪刀的每一次落下，都是一次疼痛与一道或许一辈子都愈合不了的伤口。爸爸，愿你掌心朝我时，给予的是爱与关怀的抚摸，是温暖，而不是让我恐惧的暴力。爸爸，你可不可以也告诉我，我，生来也是，配被爱，配被温柔以待的。——张子昊（上一世独白）
张子昊做梦了，梦里电闪雷鸣……
夏天，靠近大山，地处偏远的清水村天气总是反反复复。
下午才五点多，上一秒，还晴空万里，下一秒，天就陡然阴沉了下来，乌云一片片地压低着，层层叠叠在一起，似乎在酝酿什么，瞧着就让人心惊。
八岁多的张子昊，原本正在小桌子前，小短手握着铅笔，写着作业，小家伙很专注，小手一笔一划的，写得极为认真，穿着短袖的小背脊坐得直直的，白皙的小脸紧绷着，红红的小嘴唇偶尔动了动，似乎在默念着什么。
大抵是写得专注，虽然张子昊没发现天昏暗了，但为了看清，眼睛还是不自觉得微微眯起。
忽的，外面一阵风袭来，一下子就将张子昊放在桌子上的一张卷子卷起，随即跌落在地上。
张子昊这才从作业中回过神来，忙捡起卷子，随即抬起头，眼神有些茫然地看向外面。
张家的房子，是一块块砖垒成的，并没有涂白漆或贴瓷砖，看上去极为简陋，左右两边各是一间房，中间是客厅，灶台砌在外面，也算是一个小房间，此时的张子昊就在客厅写作业，客厅不大，外面就是空地，从客厅一眼就能看到外面的空地与天空。
乌云压顶，阴沉沉的。
“要下雨了吗？”张子昊喃喃了下，猛地想起外面还挂着的衣服，他将铅笔和卷子放下，用铅笔盒压好，将自己原本坐着的小凳子双手抱起，蹬蹬蹬往外面跑。
清水村，房屋错落有致，家家户户门前都有一小块空地，空地上支着竹竿是，上面挂满了衣服，被子等。
张子昊抱着凳子小跑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己与爸爸的衣服随着大风飘飘荡荡着。
将凳子放在竹竿下，张子昊就要踩上凳子去收衣服。
忽的，天边划过一道亮光，伴随着咔嚓的一声，将原本昏暗的大半片天空和都照亮了，张子昊下意识抬头看，闪电破开云层，带来惊心动魄的力气。
闪电只是两三秒的时间。
伴随着闪电刚落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轰隆隆而来，张子昊吓了一跳，有那么一瞬间，以为是大山塌了。
“轰隆”，雷霆携带着万千气势来了。
“哎呦，又是打雷又是闪电的，这是要下大雨啊。”
“雨肯定快来了，赶紧的，把衣服，被子都收了，不然来不及了。”
“快快快。”
第2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2）
周围，家家户户，男女老少都跑出来收衣服，收被子。
张子昊也不敢耽搁，即便小心脏还是砰砰加速跳动着，但他穿着小拖鞋的脚还是踩上了凳子，爸爸不在家，他得收衣服。
竹竿很高，张家没有女主人，从两年前，张子昊奶奶去世后，就剩张子昊与父亲张远霄相依为命。
父子俩的衣服，都是张远霄这个高高壮壮的父亲在洗，在晾。
才八岁多的张子昊身高还没长高，个子也矮矮的，即便此时站在凳子上，也需要垫着脚，伸长了那只纤细没有多少力气的小胳膊。
小胳膊就那样伸着，小手勾啊勾，终于勾住到了衣架，又再高高踮起脚尖，终于第一件衣服被拿下来了。
张子昊将爸爸的背心抱在怀里，另一只手再次去勾旁边的衣服。
终于将最后一件衣服收好，张子昊小胸脯微微起伏了，喘了好几口大气。
等到张子昊抱着衣服，提着小凳子小跑回家的时候，外面早就没有人了。
收好衣服的家家户户早就将门窗都关好了。
张子昊哼哧哼哧将衣服放在床上，透过窗户看向外面，一张白皙秀气的小脸紧绷着，眉宇间带着一丝不符合这个年龄段的担忧。
爸爸，去了果园，还没回来。
又是咔嚓一声闪过划过，将张子昊的小脸照得明明灭灭的，轰隆隆的雷声，让张子昊的小脸微微发白。
张子昊害怕雷声，也不喜欢下雨天。
因为他的妈妈，就是在下雨天的时候走的，那天晚上下了很大很大的雨，打了很久的雷。
可是……
“爸爸有没有带雨衣？”张子昊倒腾着小短腿，跑进灶房。
灶房的一角，放着一大一小，正是张子昊与爸爸的雨衣。
所以，爸爸是没有雨衣的。
“这天气肯定很快就会下大雨喽。”再次想起刚刚邻居说的话，张子昊最终做了一个决定。
他倒腾着小胳膊小腿，将那件小雨衣从头套下去，幸好他平时自己就会穿衣服，很快就把小雨衣穿好。
小雨衣虽然是小孩样式的，但也长长的，后面的衣摆几乎要拖到地，大大的帽子将张子昊的小脑袋整个给兜住。
黄色的雨衣，让此时的张子昊看上去像是一只摇摇摆摆的小鸭子。
给自己穿好，张子昊双手抱上黑色的属于爸爸的大雨衣，走出了家门。
已经将门窗关好的张子昊，矮矮小小的，如同一只孤零零的小鸭子般，往果园的方向跑去，一头扎进了阴沉的昏暗当中……
张子昊的爸爸张远霄，几年前承包了大山脚下的一块地，种了果树，改造成了果园，这是个辛苦活，得时时刻刻照看的，就怕一不小心遭了虫病灾害，也怕这样突如其来的恶劣天气。
只是张远霄不知道是不会种，还是运气不好。
即便花费了很多时间在果园里，收获依旧不理想。
去年开始，天气更加多变，今年又总是下雨，眼看着挂在枝头上的果子稀稀落落的，青黄不接。
第3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3）
张子昊抱着雨衣，小跑着，路上偶然会遇到从山上下来的村民。
他们有的行色匆匆，扛着锄头往村子跑，有的不经意间看到那一抹矮矮小小的黄色，似乎是个小孩，但也顾不得看，也来不及探究那小孩是谁，怎么这个时候还往山那边跑。
大大的帽子下，张子昊睁着一双大眼睛，每当有人迎面走来就眼巴巴地瞧，只是沿路却没有看到熟悉的那道高壮身影。
路还没走到三分之一，就再也没有遇到其他人了。
张子昊想，爸爸肯定还在果园里。
他继续迈着小短腿往前小跑，忽的，天边轰隆两声，巨大的雷声再次响起。
张子昊吓得僵硬在原地，小脸煞白。
下一秒，似乎有什么东西哗啦啦而来。
张子昊感觉到迎面来的湿润。
下雨了！
张子昊心下就是一惊，第一反应就是将大雨衣抱紧了些，不能让雨衣给雨水淋湿。
他要快一点到果园，找到爸爸。
只是张子昊还没走几步，雨势就逐渐加大，瓢泼大雨，像是天空大般的水盆倾倒般，豆大的雨水一颗颗砸落下来。
啪啪啪，砸落在泥土地上，地面很快就湿了。
砸在雨衣上，发出砰砰的重击。
只是几秒钟的时间，矮矮小小的张子昊就仿佛被雨水吞没了般。
耳边，雷鸣声不断响起。
张子昊迈着小短腿，抱着雨衣的双手泛白，依旧往果园的方向跑。
他努力瞪大眼睛，雨水却将他前面的视线大片地遮盖住，让他看不清。
“爸爸。”张子昊开口喊道，稚气的声音带着着急与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害怕。
“爸爸……爸爸……”电闪雷鸣的大雨中，张子昊拼命往前跑，大声呼喊着爸爸，似乎喊了爸爸，就不会那么害怕般，只是那一声声的爸爸喊出没多久就被雨声给吞没了。
雨势实在是太大了，夹杂着风。
有那么一瞬间，大风夹杂着雨水来，刮得张子昊往后退了好几步。
雨水也透过脖子进入到了雨衣里。
冰凉一下子袭来，让张子昊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此时的张子昊满脸都是雨水，眼睛也湿润了，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张子昊艰难地走着，只是距离果园还有一半的距离。
就在这时，张子昊忽的听到一个声音，似乎在喊他的名字。
张子昊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就见雨幕中一个身影隐隐约约，由远及近。
那人是向着他跑来的，原本很长的距离，他似乎几步就到了。
终于，张子昊看清了眼前的人。
高高壮壮，皮肤黝黑，穿着白色背心与短裤，露出的胳膊和小腿也都肌肉隆起，看着颇有力量。
男人三十来岁的模样，一张脸五官棱角分明，只是皮肤比较黑，理着利索的寸头，面相看着很是凶狠。
张子昊抬头看的第一眼，还是被吓到了，尤其此时男人脸色阴沉。
但找到爸爸，还是让张子昊心底欣喜，他张了张嘴，想喊爸爸。
下一秒，男人的声音却吼了起来。
“张子昊，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4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4）
“我不是告诉过你，下雨天不要出门吗？”
“爸爸，我……”
“我以为你听话了，没想到这种天气你居然还敢往外走，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说着，张远霄矮身，一把将矮矮小小的张子昊抱起，躬身将他拘在怀里，身体和铁臂将小家伙挡得严实，往山下冲。
外面雨声很大，但不知怎的，这一刻被爸爸抱在怀里，他却能听到爸爸快速跳动的心跳声般。
雷声依旧在，但此时的张子昊却再也注意不到雷声，感觉不到来自雷声的害怕。
只是想到爸爸刚刚说的回去收拾他，张子昊的脸还是惨白了，被雨水打湿的刘海也耷拉在额头上。
途中好几次，张子昊想说他给爸爸带了雨衣，可都没有机会。
爸爸的速度很快，很快两人就到家了。
张子昊被放在地上，刚抬头，迎面对上一个巴掌。
张子昊下意识闭上眼睛，小小的身体瑟缩了下。
果不其然，巴掌落下，发出啪的一声。
巴掌的力气很大，张子昊猝不及防，小小的身子就被那股力量甩着跌倒在地上。
怀里原本被护得很好的雨衣也掉落在地上，只是此时屋子太黑了，不去注意的话根本看不到。
张子昊刚从地上爬起来，就见爸爸不知何时已经拿了藤条过来。
“把左手伸出手。”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这样的雨夜里很是冷硬，带着不容置喙。
张子昊只能将左手伸出来。
很快，藤条起，一下又一下打在那小手的掌心上。
“我让你大雨天往外跑。”
“你不知道外面打雷大雨很危险吗？”
“知道错了没，啊，你说啊，知道错了没？”
张子昊的身体微微瑟缩着，脸疼，掌心也疼，泪水不自觉落了下来，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其他，他抽抽噎噎，小声道：“我，我错了。”
“大声点！作为一个男的，连句话都不会说吗？”男人的声音顿时吼起。
“爸爸，我错了。”
……
“爸爸，我错了，我错了……”
床上，小小的人儿睁开眼睛，眼眶里满是泪水。
一边的小脸微微肿着。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窗外，似乎能听到大清早小鸟的叫声。
张子昊的手下意识动了动，只是左手掌心却传来一阵阵地疼痛。
他抬起左手，看了下。
小孩娇嫩的左手掌心红肿，像是一块醒发了的馒头般，隐约可见那一条条的隆起，那是藤条留下的痕迹，部分地方还破皮了。
看着这些痕迹，张子昊才反应过来，刚刚那不是梦，是前天晚上发生的事。
张子昊翻了个身，继续看着自己的左手掌心，眼神有些呆呆的，他想起了奶奶。
以前，他被爸爸打的时候，奶奶总是会去劝阻，会给他上药，抱着他哭。
奶奶说：“昊昊啊，不要怪你爸爸，你爸爸其实是最爱你的。”
床上，张子昊纤长的睫毛眨了下，一颗泪珠从脸颊滚落，心里有一个小疑问，爸爸真的最爱他吗？
第5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5）
屋子外静悄悄的，张子昊知道，这个时间点，爸爸肯定已经做完早饭，早早去果园了。
而今天，是星期一，他要读书。
将左手掌心缓缓收了收，张子昊最终还是起身。
张子昊八岁多了，但打小父亲张远霄就教着他独立，他两岁多久学会自己吃饭，三岁多久学会自己洗澡，给自己穿衣服，如今收拾起自己来更是有条不紊。
换好衣服，洗漱完，张子昊来到了客厅里。
客厅摆设简单，有一张供桌，墙上挂着爷爷奶奶的黑白画像，画像上，两个老人笑得慈祥。
张子昊没有见过爷爷，但奶奶却很疼他，经常会抱抱他，亲亲他，但两年多前，奶奶也去世了。
客厅里还有一张木制的茶几，上面摆放着水壶，水杯等东西。
一张四方的小桌子被叠起，那是专门被他写作业的桌子。
另外还有一张四方的小桌子，是父子俩的餐桌。
家里很简陋，但很干净，张子昊知道这肯定是爸爸在早上起床的时候就已经打扫过了。
曾经张子昊也试过拿起扫把要扫地，最终被爸爸将扫把狠狠夺走，打了一顿屁股。
张子昊来到小四方餐桌前，最开始见到的是一小锅的白粥，有一个煎鸡蛋，这是每天早上爸爸必备给他的，有一道肉末茄子，茄子很少，肉倒是很多，这道菜看着没有动过的痕迹。
张子昊知道，爸爸肯定是没有动过的，是爸爸专门做给他吃的。
至于爸爸吃的。
张子昊视线落在四方小餐桌那一个个罐子上，罐子里有装着腌萝卜的，辣白菜的，酸豆角的……
这些腌菜，是爸爸每顿给他自己配的菜。
曾经张子昊想，爸爸老是去吃那些腌菜，是不是因为很好吃，他曾经开口表示想吃，但却爸爸拒绝了，后来，他偷偷去吃，被爸爸发现，挨了爸爸一巴掌。
那时的张子昊懵懵懂懂的，但他觉得那腌菜并不好吃。
张子昊端起碗，给自己打了粥，又夹了菜和蛋，小小的身子坐在小小的餐桌前，往嘴里喝着粥。
只是左手受伤到底有些不方便，有时候动作比较大，他也会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很快，吃完饭，张子昊背上书包，关上门，往学校，清水小学而去……
-
“我让你打人，你是不想读书，想变成混混吗？”
“与其等你成了混混，出了社会被人教训，还不如我现在就打死你这个兔崽子。”
狭小的屋子，男人随手将一根棍子捞起，面容狰狞，满是怒气。
十七八岁的少年跪在地上，头垂着，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拳头却紧紧攥起。
成人手臂粗的木棍落在少年的背脊上，手上，力气越来越大。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忽的，少年猛地抬起头，他用尽了力气，微微侧身。
那原本要落在少年肩膀上的木棍就朝着少年的头当面落下。
随即是一片血色。
少年缓缓倒下，白皙的脸带着刺目的鲜红，他缓缓倒下，一向淡漠疏离的脸上带着释然轻松的笑。
第6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6）
少年的嘴巴张了张，无声地问了一句话，只是男人并没有看到。
这时，一个少女忽的冲进来。
“叔叔，你不要打张子昊，他是为了救我。”
……
张远霄猛地回神，眼底还残留着巨大的恐慌，眼前似乎仍然浮现出少年临死前那个释然，轻松的笑，更带着一丝报复的快/感。
是的，少年，也就是张子昊死了，上辈子，他是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打死了。
他，也是主动赴死的。
该是承受了多大的委屈与伤害，才会让一个孩子主动赴死，死在自己父亲的棍棒下。
即便此时的张远霄不是原主本人，但想起张子昊临死前那个笑容，他还是不寒而栗。
张远霄想起了原主死后在他面前的忏悔，他反反复复地问，为什么张子昊不解释，为什么张子昊当时要主动对上那木棍，明明知道那时候他在盛怒下，力气没有轻重。
张远霄冷笑了一声反问：“那你从小给他解释的机会了吗？”
原主怔愣住了，最终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掩面嚎啕大哭，最终被张远霄投入到了畜生道。
先当一回畜生去赎罪吧。
此时的张远霄，不是原主，而是天上原本保佑，守护孩子的张仙，闭关千年，再次睁眼，张远霄在人间发现了许多渣爸，造就了不少孩子们悲惨的一生。
于是他下凡了，决定成为这些渣爸，然后改过自新，给原本悲惨的孩子幸福的一生。
这一次，张远霄成为了张子昊的爸爸，名字也叫张远霄。
原主打小不喜欢读书，小学毕业就没有再读，外出打工。
后来原主大了，他的父母就张罗着给他娶媳妇，可原主虽然五官不错，但面相看上去很凶狠，因为之前去工地搬过砖，身上肌肉更是发达。
相亲的姑娘都怕原主将来会打老婆，再加上张家家境很差，都不愿意嫁过来。
原主有些颓废，后来有一次原主去了城里，意外救了一个漂亮的女人，叫杨诗韵，很美的名字。
杨诗韵是大学生，还说要嫁给原主，跟原主回村。
原主欣喜若狂，很快，两人就结婚了，原主是真的很疼爱杨诗韵，几乎是言听计从。
一年后，杨诗韵就生下了儿子张子昊。
可在张子昊生下两年后，原主却逐渐发现杨诗韵似乎变了，似乎总是在和人通电话，脸上还露出那种从来没有在张远霄面前露出的温柔之色。
原主询问多次，但杨诗韵都没有说。
那时候杨诗韵就开始嫌弃张远霄，嫌弃他不温柔，嫌弃他家里没有钱，嫌弃最多的是他没有文化，说两人根本没有共同话题，三观也不和。
直到后来，一个开着车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带着一众保镖来到了清水村，找到了杨诗韵。
后来，原主才知道，那年轻男人是杨诗韵的未婚夫，之前两人闹了误会，这几年，他一直在寻找杨诗韵，即便知道杨诗韵此时已经和原主结婚，还生了孩子，他也仍要将杨诗韵带走，和她结婚。
原主自然不肯。
第7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7）
但杨诗韵苦苦哀求，再加上那年轻男人的恐吓，说是如果张远霄不同意，他会连张子昊都夺走。
最终，原主忍痛与杨诗韵离婚。
那个打雷的雨夜，原主抱着才两岁多，一直在哭着喊妈妈的小张子昊，站在门前，望着那几辆车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也是从那时起，原主变得沉默寡言了，他没有再婚的打算，对唯一的儿子张子昊也看得很紧。
只是……
张远霄回想起原主对张子昊棍棒教育式的爱，却是摇了摇头，原主盼着儿子成龙成才，生怕儿子有丁点的危险，生怕他长歪，用自己的认知判断儿子做的事情，认为儿子错了，就狠狠地打。
原主大概觉得，把孩子打怕了，孩子就会听话，就不会再犯错。
他觉得，这是他对孩子的爱。
可张远霄觉得，当爱的方式错了，无论有什么理由，毋庸置疑都是一种伤害。作为父母，尤其是作为掌控着力量的父亲，要做的不是通过暴力让孩子停止某种危险的或不良的行为，而是要通过沟通，教育孩子应该做什么。
暴力久了，也会变成一种习惯，潜藏在身体里，等待着爆发。
棍棒教育，疏远的是父母与孩子的亲子关系，是离心。
要不然，上辈子原主怎么会在盛怒之下打死张子昊，张子昊也不会主动赴死。
这，何尝不是一种爱与教育的悲哀。
张远霄想起前天晚上的雨夜，原主不分青红皂白对张子昊的一顿打，微微叹了口气，前晚的心结得找个时间和儿子解开，得找个时间和儿子道歉啊。
“诶，阿霄，你在想什么呢？前晚的风雨太大了，好多果子都掉到地上烂掉了。”
迎面的树后面钻出来一个人，男人和张远霄差不多年纪，瘦瘦高高的，他一手拿着大扫把，旁边是一个大筐。
筐里几乎要盛满烂果子，有弹珠大的青涩明显还没成熟的荔枝，有眼珠子大小的龙眼，腐烂了的葡萄……
一大筐，散发着腐朽难闻的气味。
原主种的几乎是夏季的水果，如今夏季才刚开始，果子正在逐渐成熟，但也是从夏季开始，总是时不时下雨，让原主很是发愁。
前天晚上的大风大雨，更是将很多还没成熟的果子打落到地上，前天傍晚，原主待在果园，只是没想到会突然下雨，他立刻给果树们做了防护。
但雨来得急，雨势又大，最终也抢救不了多少。
现在果园还剩下的，就是枝头稀稀落落挂着的那些，还有一片西瓜地还算可以。
但那些即便成熟，都卖出去，也是要亏了的。
掉落在地上的果子必须尽快清理掉，不然腐烂了，会影响果园里果树们以后的生长。
昨天，原主就忙碌了一天，今天要来果园的时候，就遇到了秦松，后者也跟着来帮助。
秦松是原主的好哥们，两人算是打小一起长大，后来原主有去外面打工过，但秦松一直待在家里。
第8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8）
秦松的家境比原主好多了，父母健在，建的房子也大，有不少房间，秦松还有一个兄弟，外出打工，目前还没分家，秦家开了清水村唯一一个便利店，是他的爸妈在打理。目前秦松没有工作，他一家是背靠着父母生活的。
这些年，秦松也娶了一个老婆，是隔壁村子的，生了一个女儿，如今也有12岁了，正在读六年级。
两人能成为兄弟，不是没有共性。
两人都喜欢打孩子。
原主是对张子昊严格要求，一言不合就打，发誓要教导张子昊成才。
而秦松则不喜欢孩子是女孩，秦松骨子里重男轻女，这些年却一直没能再生个儿子，所以对老婆和女儿都很不满，一和老婆争吵，一个心情不好就喜欢打老婆和孩子，尤其是女儿。
说起来，也是烂人一个。
想了想，张远霄问：“阿松，你最近还打安安吗？”
安安，秦安，正是秦松的女儿，听说是她妈妈起的名字。
秦松拿着大扫把扒拉着地上的烂果子，随口应：“打啊，你是不知道那死丫头有多气人。她居然说要读初中，你说她一个丫头片子，赔钱货，长大后要嫁出去的，注定是别人家的人，她居然还想继续读书，老子凭什么供她读书啊，还不如现在就出去外面打工，至少在嫁人前能挣钱回来回报老子。可那丫头固执，怎么都不肯，我怎么打都不肯松口，她妈也跟着她胡闹。”
张远霄的眉头皱了起来，对秦松嘴里对安安的骂骂咧咧很是不喜，说实话，秦松对张远霄这个兄弟比对亲生女儿还要好。
他问：“安安的成绩怎么样？”
秦松随口道：“都是第一，就是因为成绩好，才给她助涨了气焰。你说就一个注定要嫁出去的丫头片子，读书有什么用，能给老子挣钱，还是能让老子吃饱饭啊？”
“阿松，你这想法就不对了。读书还是有用的，要不然国家怎么还搞义务教育啊，说实话，你这不让安安去读书，是违法的。其实男孩女孩都一样，只要你真心对她，我相信大多数孩子都不会是白眼狼的，你对她好，她也会对你好。”
秦松笑了下，反问：“要你家张子昊是女娃，你也让她读书？”
张远霄笃定道：“读！”
秦松笑了笑，却是不相信的。
张远霄哑然，也知道以原主以前的做法，现在说这些话没有说服力。
沉吟了下，他道：“阿松啊，以前我觉得我以前的想法和做法可能错了。”
张远霄寻了个干净的空地做了下来，“昊昊的妈走了，我就只剩下昊昊了，对他严格要求，也看得很紧，盼着他成才，不要长歪，可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总是打昊昊。我明明要的是一个会相信我，爱我，会冲我撒娇的昊昊，他会无条件相信我，我也无条件相信他，我们父子俩应该是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可我总是打昊昊，没和他昊昊沟通，昊昊现在都怕我了，看我的眼里也生疏了，我是真的怕啊，我怕有一天昊昊看我的时候像个陌生人，甚至是像个仇人。可我，可我明明是爱昊昊的，我是爱他的啊。”
第9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9）
张远霄拳头拍打着自己的胸口，“秦松，我这心里头难受，难受啊。”
他双手捂住了脸，肩膀抖动着。
要不是爱儿子，不会在儿子还是个小婴儿的时候，一把屎一把尿地养大，儿子哭了，张远霄哄，儿子饿了，张远霄冲奶粉喂，儿子尿了，张远霄亲自给洗屁屁，换尿布。
要不是爱儿子，他不会想着承包果园，起早贪黑，想着干出一番成绩，多挣些钱，带着儿子走出闭塞的农村。
要不是爱儿子，他不会宁愿自己顿顿吃饭配腌菜，而舍得每天早上给儿子一个煎蛋，每顿都准备肉和菜。每天中午给儿子送饭到学校，风雨无阻。
要不是爱儿子，他不会家里的家务活，里里外外都承包了，不舍得让儿子干一点活辛苦到。
只是，张远霄爱儿子的方式，终究还是错了。
闭上眼睛，张远霄总是看到少年满头是血倒下的身影。
原主没有看清张子昊临死前问的那句话，可张远霄是看清了的。
张子昊在问：爸爸，你有没有爱过我？
该是多悲哀啊，才是父子十几年，让儿子都搞不清父亲到底爱不爱自己，这何其可笑。
父亲当成这样，无疑是失败和悲哀的。
原主的情绪一下子涌上心头，张远霄一下子红了眼眶，喉头也哽咽了起来。
上辈子，正是因为张远霄的棍棒教育，只认准自己认定的事，从来不听张子昊的解释，也不理解张子昊，以至于后来，张子昊看他的眼神越来越陌生，以至于后来，张子昊即便是做了好事，也不愿意再解释，到最后，更是那样带着报复性的主动赴死。
好半晌，张远霄才继续抬头道：“最开始打他的时候，我也痛啊，打在儿身，痛在我心，不是假话，可暴力这种东西会成为习惯，会上瘾，甚至到最后会失去理智。”
张远霄看向了秦松，“阿松，我不想成为那样的人，所以我打算改了，你也改了吧。你就不怕有一天你老婆，安安都给你打跑了？”
秦松看着张远霄红了的眼眶和眼眶中清晰可见的泪水怔了下，他何时见过兄弟这么狼狈的模样，就算是当初张子昊妈妈走了，张远霄都只是红了眼眶，却不曾哭。
秦松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乱极了，他垂头，脚尖踢了下地上的烂果子，结结巴巴道：“哪，哪有那么夸张。再说了，父母打孩子天经地义，不是说什么棍棒底下出孝子嘛。阿霄，你肯定是想多了。对了，我突然想起有点事，明天我再来帮你。”
说着，秦松像是生怕张远霄会追上去追问般，立刻撒开丫子跑开了。
张远霄看着秦松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缓了好一会，情绪才平复下来。
这是他对秦松这个兄弟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规劝。
因为上辈子，秦松的老婆确实带着秦安离婚离开了，离婚的原因，秦松没有说，但后来听说，秦松的前妻再婚了，和女儿在后面的那个家庭里过得挺不错的。
第10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10）
而秦松，是和村里的李寡妇结婚了，后来那李寡妇给秦松生了一个女儿。
反正，上辈子，秦松后半辈子的日子也过得很不好。
张远霄看秦松的面相，这辈子就是生女儿的命。
可偏偏，秦松就是喜欢儿子。
没有多想秦松的事，张远霄再次收拾起果园地上的烂果子。
原主的果园种了荔枝，龙眼，葡萄，西瓜，目前就西瓜还没有被风吹雨打打烂过，但张远霄知道，那西瓜的味道肯定也是不怎么样的。
所以，今年肯定是要亏的。
只能指望明年了，张远霄打算将这个果园开下去，如果可以的话，以后再将他做大。
荔枝，龙眼，西瓜可以继续种，他打算给它们配些这个时空还没出现的营养液，让果树们能长得更加茂盛，果肉更多，汁水也更甜，水果要卖出高价，靠的不就是这些嘛。
不过，他不打算只是卖水果，等到明年水果成熟了，他打算弄一部分水果做水果药酒。
张远霄有不少药酒方子，到时候能配着水果一起酿酒，酿造出来的酒有特殊的功效，那才能卖出好价钱。
要养儿子，手头得有钱啊。
张远霄知道农村没什么不好的，但他不想让张子昊和自己一辈子都待在农村里。
在城里能接受更好的教育，眼界也能更加开阔，他想尽自己所能给儿子最好的。
葡萄他是不打算种了，他打算种一片的桂花或者枇杷树，不是为了果子，是为了开花养蜜蜂，酿蜂蜜。
醇正的蜂蜜无论在何时都是能冒出高价的，听说常喝蜂蜜能美容养颜，他打算到时候也配一些营养液来浇灌桂花或者枇杷树，希望到时候能更加激发出蜂蜜美容养颜的效果。
这在别人听来有些玄幻，但对于作为神仙，几乎全能的张远霄来说，却不是问题。
眼见着时间已经十点了，张远霄下山了。
他打算去镇子上买配营养液需要的材料，还有买菜，中午他还要给儿子送饭呢。
张远霄可是一手的好厨艺，这次得好好发挥，得将儿子喂得饱饱的。
-
“秦松哥，秦松哥。”
秦松被张远一通话说得心里乱糟糟，狼狈逃开，只是刚走没多久，就听到一个熟悉娇媚的声音。
秦松抬头一看，来人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女人，容貌艳丽，身材婀娜，尤其是胸前，更是沉甸甸的，走起路来，像是不小心就要跳出来般。
李寡妇看到秦松眼睛一亮，忙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嗲嗲地叫了声，“秦松哥，我好想你啊。”
秦松吓得忙看了下四周，看到周围没有其他人才松了口气，但还是将李寡妇从自己身上扒拉开，“你干嘛，不怕被人看到。”
李寡妇努着嘴不高兴了，还要过去靠着，但秦松后退了几步，“秦松哥，这里没人啦，要不，要不你今晚去我那，之前可是说好了，要我给你生个儿子的。你放心我肯定可以给你生个大胖儿子。”
第11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11）
李寡妇是其他村嫁到清水村的，婆家只有一个男人，没有公婆，只是嫁过来没多久，男人就出意外死了，李寡妇本来想改嫁，但肚子里的娃都六个多月了。
后来，李寡妇早产生下了两个双胞胎的儿子。
村里有的男人想和李寡妇勾搭，当李寡妇没看上。
后来不知怎的，得知秦松一直想生儿子，就主动勾搭上来，说是愿意给秦松生儿子。
李寡妇说她也不图要给秦松当老婆，只是因为喜欢秦松，想要给他生娃。
也不会让秦松的老婆知道。
等到孩子生下来，他们就断了关系，孩子会送到孤儿院去，到时候秦松再去孤儿院领养。
秦松……心动了。
生儿子的执念让秦松没办法抗拒能一胎生出双胞胎男孩的李寡妇，可他也不想失去妻子。
所以，李寡妇的提议让他心动。
只是，今天张远霄的话让他的心里乱糟糟的。
万一这事要是败露，妻子知道了怎么样？再加上他总是打安安，老婆会不会带着安安走？
“再说吧，我再考虑考虑。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待李寡妇再扒拉上来，秦松飞快离开了。
李寡妇看着秦松逃也似的背影，气得跺了下脚。
李寡妇不想自己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那生活太艰难了，那么多男人里，她挑来挑去就看上了秦松。
她说那些话，自然是哄秦松的。
等到她给秦松生了儿子，她就上门，她相信，只要有儿子在，秦松肯定会和现在那个生不出儿子的妻子离婚。
嫁给秦松多好啊，秦松瘦瘦高高的，虽然三十多了，但一张脸也痞帅痞帅的，虽然没有工作，但他家有清水村唯一的小超市，每天不用出去干活，就待在超市里坐等收钱，多轻松啊。
到时候她也把双胞胎儿子也带过去，凭白多出两个儿子，将来养大能孝敬他，想来秦松也是愿意的。
李寡妇也知道，秦松不打算和他现在的老婆离婚，不过没关系，她打算先将人拐上床，先怀上孩子再说。
只是前几次，尤其是上一次，她明明感觉到秦松已经有所松动了，可今天见到却对她避之唯恐不及。
李寡妇的脸色忽然就沉了下来。
不行，她绝对不能让秦松这条大鱼给跑了。
秦松走了，李寡妇也没在这里待多久，很快就离开了。
直到李寡妇的身影逐渐消失，一抹纤细的身影从一棵大树后面出来。
女人的手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呜咽出声，只是泪水却不断掉落下来。
-
清水小学，三年级一班。
伴随着上课铃响，语文老师也走了进来。
这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老师，周老师，这学期才来清水小学这边支教，三年级有两个班，她负责的就是两个班的语文。
周老师抬起纤细的手，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四个字“我的爸爸”。
“同学们，这节语文课是给你们练习写作文的。作文的题目就是我的爸爸。字数要求是一百字到两百字，给同学们十分钟的讨论时间，十分钟后大家就安静下来写作文，下课的时候要全部上交。”
第12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12）
说完，周老师就坐在椅子上，在讲台上垂头批改作业。
因着老师所前十分钟是自由讨论时间，所以学生们也大胆地讨论了起来。
因为个子矮小，张子昊如今是坐在第四排第一张课桌上，前面没有什么人挡着。
他一眼就看到黑板上“我的爸爸”四个字，黑底白字。
他的作文本摊开着，一只小手捏着铅笔，目光怔怔落在那四个字上，唇瓣抿紧。
他小耳朵动了动，同学们讨论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
“我不喜欢我爸爸，他老是抽烟，喝酒，身上也臭臭的，牙齿黄黄的，每次还要来抱我。我妈妈总是骂我爸爸，说他再抽烟喝酒就不让他上床。”
“我爸爸也总是抽烟，不过我喜欢我爸爸，我爸爸可厉害了，他长得很高，能让我骑在他的脖子上当大马。”
“我爸爸太粘人了，老是叫我宝贝女儿，喜欢抱我，亲我，说我是他的宝贝和小公主。”
“我太讨厌我爸爸了，他总说要我向隔壁的阿明哥哥学习，还说如果可以选择，要阿明哥哥当他的孩子，哼，我才不要当我爸的孩子呢，他不要我，我也不要他。不过他说这话的时候被我妈听到了，我妈拧了他耳朵，我爸爸痛得哇哇大叫。我都快笑死了。”
“我爸爸只喜欢我弟弟，不喜欢我，哼，以后就让我弟给我爸养老，我才不要管他呢。”
“我最喜欢我爸爸了，我爸爸是酒店大厨，他做饭最好吃了，就是要工作，很少回来，不过我妈妈说了，爸爸也是为了挣钱养我们一家。”
“……”
入耳的声音大多数都是欢快的，同学们诉说着他们对于爸爸的记忆，喜欢，讨厌的都有。
张子昊捏着铅笔的手微微发紧，小脸紧绷着，眼底有些茫然。
他对爸爸的记忆是什么？
是奶奶说的，爸爸打小带大他，为他喂奶，为他换尿布，可是那些张子昊都没有记忆。
记忆最深的是妈妈离开后，爸爸越来越沉默寡言，动不动就吼他，打他。
奶奶总是说，爸爸是最爱他的。
可是，爱他，就是打他吗？张子昊很茫然。
张子昊想说，被打真的很疼很疼，他想靠近爸爸的，想和别的同学一样，被爸爸亲亲，抱抱，说他是爸爸的小宝贝。
可爸爸掌心朝他的时候，给予的都是巴掌和疼痛。
张子昊低垂着头，指甲下意识抠着铅笔，心头很是酸涩。
他现在都不敢靠近爸爸了，也不敢和爸爸说话了。
“张子昊，你还不写吗？再不好，等下就要下课没时间了。”一根肉乎乎的小手指戳了戳张子昊的胳膊。
张子昊抿紧了唇瓣，微微侧头，他知道，那是同桌，也是住在他家的邻居，叫张超超。
张超超长得有些胖胖的。
一年级的时候，因为张超超长得太胖了，大家都不愿意和他同桌，后来老师分配张子昊和他同桌，两人算是彼此的好朋友，从一年级同桌到现在。
第13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13）
张子昊没有抬头看张超超，而是低声道：“我现在就写。”
张超超是写完一半作文，不经意间侧头才发现同桌还没写作文的。
他最开始有些疑惑，毕竟，张子昊的语文成绩很好，平时的作文也经常备老师当作范文。
可现在，半节课过去了，他的作文本上还是空白的。
疑惑的时候在看到作文题目时，他才明白了些。
作为邻居，他知道，张子昊的爸爸是坏爸爸，他对张子昊很不好，老是打张子昊，他们家总能时不时能听到张子昊爸爸怒吼的声音，也能听到张子昊哭泣的声音。
张超超希望张子昊能把他坏爸爸写出来，让老师知道他的爸爸有多坏，张子昊有多可怜。
张子昊视线落在空白的作文本上，小手捏着笔，他找不知道该怎么写。
他想起老师的话，可以写爸爸长得什么样，爸爸是做什么工作的，爸爸平时和他的相处，爱不爱他，爱他的表现是什么？
铅笔几乎要被张子昊抠出浅浅痕迹的时候，他才终于动了动，在作文本上写下一行字。
“我叫张子昊，我的爸爸叫张远xiao，爸爸长得很高很高”，写到这，张子昊顿住了。
接下来写什么呢？
他有些茫然。
不过没多久，他的小手又动了动，再次写了下去。
只是在看到那一行字的时候，小家伙陡然心惊。
“奶奶说，爸爸最爱我，可是爸爸为什么总是打我？爸爸真的爱我吗？”
张子昊吓了一跳，脸颊都涨红了，他忙拿起橡皮擦将这句话擦去，只是在擦去的时候，他的眼眶也微微发红。
张子昊刚擦完这句话，下课铃就响了，组长也来收作文了。
张子昊的手还捏着橡皮擦，看着那只写了一行的作文本被收走，他的眼眶越发红了。
他没有将作文写好，要是老师告诉爸爸，爸爸肯定又会打他吧，爸爸对他的成绩和作业要求最严格的了。
作文课影响到了张子昊的心情，以至于接下来的课，他都蔫蔫的。
周老师后面没有课，于是就在办公室里批改起了三年一班学生们的作文。
学生们对爸爸的认知都不同，行文间语言都带着稚气，甚至有些隐隐让人发笑。
要说写得多好的并没有。
但大部分学生都按照她的思路写了不少内容。
周老师拿起张子昊的作文本，还没翻开唇角就漾开一抹笑。
张子昊这个小孩，成绩在班级里是顶尖的，平时的作文也做得不错，经常被她拿来当范文。
所以，周老师很乐意看张子昊的作文。
带着期待的心情，周老师翻开张子昊的作文本，只是在看到那只有一行字的作文时，她怔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只有一行？这次的作文很难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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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张远霄骑着一辆二手的电动车到了镇子上，这是家里唯一的交通工具。
他没有耽搁，买了要配营养液的材料和菜后就回了家。
他转身就进了灶房。
灶房里有大灶，大锅，不过都是以前张子昊爷爷奶奶那辈人在使用的，如今都搁置了，旁边放着的煤气灶才是目前张远霄在用的，还安装了一个小的抽油烟机。
第14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14）
说实话，这个厨房，看上去真是简陋，只能将就用。
中午，张远霄打算给自己和儿子做一顿卤肉饭。
他先将五花肉，洋葱等材料都切成小块的。
然后起锅烧油，放入洋葱小炒到焦黄。
之后又用另外一个锅，炒五花肉，没多久，油脂的香味就飘出来了。
他又加入葱姜蒜，继续炒，之后又加入料酒，生抽，老抽，耗油，冰糖等调料，有一些是他这次去镇子上买的。
原主做菜水平一般，灶房里也不会备多少调料。
再翻炒一阵后，张远霄将烧好的热水，和之前热好的洋葱，以及两个鸡蛋也放了进去。
随后盖上锅盖，让它去焖。
光有肉不够，还要菜。
张远霄将买来的上海青摘好，洗净，然后再另外一个锅去炒。
菜出锅的时候，卤肉还没好。
不过也不急。
等到时间到十一点四十五分的时候，卤肉好了，一掀开锅，一阵阵霸道的香味就传了出来。
香味扑鼻，色泽诱人，每块肉都浸满了汁水。
张远霄对这卤肉还是挺满意的。
饭也好了，他拿出两个饭盒，两个饭盒，规规矩矩的蓝色外表，原本是给张子昊替换的，现在嘛。
其中一个他就拿来征用了。
给两个饭盒打了饭进去，各自放入一个鸡蛋，又依次放入卤肉和青菜，最后再浇上汤汁。
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动。
张远霄准备的分量不多也不少，刚刚好两个饭盒，不过考虑到张子昊吃得没那么多，所以就装得比较少些。
他可不愿意学原主那样顿顿吃饭配腌菜，那样对身体也不好。
其实，张家虽然穷，但也没到顿顿吃腌菜的地步，在张远霄看来，原主这样做，纯粹是自我感动比较多，没必要。
如今儿子才八岁多，还得靠他这个爸爸呢，他得有一副好身体才行。
饭盒装好，张远霄骑上电动车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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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有电动车，几分钟的时间就到了清水小学。
还没到十二点，小学还没放学，外面有不少的家长，有来接孩子回家吃饭的也有同样给孩子送饭的，清水小学有食堂，但这个食堂却没有开放用餐，只有一些桌椅，所以学校也允许学生们中午在食堂里吃饭。
不过小学外面有几个做吃食的小店，家庭条件不错的学生也会去光顾。
张远霄在老地方一棵大树下停了下来，等待着放学。
不过，在下课铃响的时候，张子昊却被叫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大部分老师们也都去吃饭了，只剩下周老师以及被叫来的张子昊。
周老师坐在椅子上，打量着眼前的小孩。
小男孩八岁多，只是个子却比其他同龄的男孩矮，虽然矮，但张子昊却是三年级一班里长得最好看的小男孩。
他不像其他小男孩成天跑跑跳跳，他很安静，性格也比较内向，皮肤也没有其他小孩的黑，反而是健康的白皙。
头发也修剪得整整齐齐，穿着一套都是蓝色的短袖短袖，穿着小鞋子，看着很是乖巧可爱。
第15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15）
他的五官也是好看的，五官分明俊秀，虽然还没长开，但可以预料到长大后肯定是个好看的小伙子。
只是，他总是喜欢头低低的。
这会，他就头低垂着站在，小手下意识揪在一起，像个犯错的小孩。
周老师看着心都软了几分。
半晌后，她问：“子昊，今天叫你来，是想问问你，你今天的作文怎么只写了一行？是不会写，还是因为其他？”
面对可爱乖巧的孩子，周老师的声音都放得温柔了许多。
只是问完后，小孩却没有回答，反而头垂得更低了，小手也揪得更紧了。
直觉告诉周老师，小孩可能有些不对劲，她走过去，蹲下身，将小孩往自己面前拉了拉，声音再次放柔了，带着安抚，“子昊，老师不是想怪你，是想知道原因，如果是比较难写的话，你可以告诉老师，老师帮你指导下？”
小孩被她拉住的瞬间僵硬了下，在她问完后，办公室陷入了一片安静。
但也只是几秒的时间，小孩似乎挣扎了下后做好了决定，原本揪在一起的小手微微攥紧，他抬起一张俊秀的小脸，凝视着眼前的老师，稚嫩的声音小小的，“老，老师，您能给我换个作文题吗？”
为什么？
周老师几乎是要脱口而出询问，只是她却瞥见了小孩眼眶的一抹红，还觉得小孩一边的脸似乎有些肿？
她怔愣了好一会，随即抬手，想要摸摸小孩的头，却见小孩仿佛被吓到般，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动物，闭上了眼睛。
周老师的手顿在原地，眉头却蹙了起来，小孩这个反应……她隐约猜到什么。
她缓缓将手放了下来，而小孩似乎也意识到他闭眼睛的动作不对，忙睁开了。
周老师道：“算了，你想去吃饭吧，作文这个事，晚点再说。去吧。”
小孩看了她一眼，小声道：“老师，那我先走了。”随即，他就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周老师望着小孩的背影，却是皱起了眉头，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老师，我知道张子昊的作文为什么只写了一行字。”
门口探出一个小脑袋的是张子昊的同桌张超超。
见周老师看到自己，他忙出来，进入办公室，道：“我，我不是故意偷听的。”他只是不小心经过听到的。
“我知道，那超超你能告诉老师张子昊写不好这次作文的原因吗？”
张超超似乎很是气愤，小拳头都攥紧了，腮帮子气鼓鼓的，“我知道，因为张子昊的爸爸是个坏爸爸，他老是打张子昊，张子昊好可怜的，妈妈跟别人跑了，奶奶死了，他爸爸也总是打他……”
-
张子昊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比较急，有点落荒而逃，并没有看到办公室附近的同桌张超超。
甚至在刚刚张超超想开口喊住他的时候，小家伙的身影已经跑远了。
从办公室出来，张子昊就往校门口而去，他知道，中午的时候，爸爸是会来给他送饭的。
第16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16）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张子昊小手揪在一起，很忐忑，他害怕爸爸知道他这次作文没有写好，害怕爸爸会生气打他。
张远霄等到中午下课铃响，等到其他小孩将他们来送饭的爷爷奶奶或者爸爸妈妈带进学校食堂，等到学校门口空荡了许多，还没有见到记忆中那个熟悉的小身影。
他不免有些担心，因为按照之前原主的要求，是要求儿子一下课就要来找他拿饭去吃的。
张远霄想着再等一会，如果儿子还没来，他就进学校看看。
正想着，视线里忽然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影，穿着一整套的蓝色短袖短裤，还陪着一双小球鞋，短发乖巧垂下，皮肤白皙，模样干干净净。
张远霄的眼睛骤然一亮，那不就是儿子张子昊嘛。
张远霄长得高高壮壮，因为经常需要在太阳底下工作，皮肤早就黑了，身上还满是肌肉，身高更是快一米高。
张子昊的模样和冷白皮，应该是遗传自他的母亲杨诗韵。
小孩不知道在想什么，头微微垂着，有点看不太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他的小脸皱着，两条秀气的小眉毛也皱着，小手更是揪在一起，似乎在烦恼着什么。
“昊昊！”张远霄直接开口喊。
似乎是听到他的声音，小孩猛地抬头看，准确朝他看来。
张远霄的视力很好，看清了小孩的模样，也看清了小孩的眼睛，那是一双干净澄澈的漂亮大眼睛。
明明只是隔着一段距离，可张远霄却仿佛与有种与上辈子成长为少年的张子昊对视般。
只是，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少年的张子昊，看向自己父亲的眼中带着疏离，淡漠，还有……痛苦。
而此时的八岁多的小家伙昊昊，虽然看向他时，带着紧张与忐忑，但还藏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亲近。
可明明，明明前两天，他才刚刚被爸爸不理解，刚刚被爸爸狠狠打过啊。
张远霄忽然想起有人说过这样一句话：当父母打骂孩子的时候，孩子不会停止爱父母，却会停止爱自己。
张远霄确认，上辈子的张子昊是没有怨恨过张远霄的，但他却主动赴死了，他也主动拒绝了那个向他表白，彼此都喜欢的女孩，因为，他觉得，他是不配爱的，而他也失去了爱自己和别人的能力。
“爸爸，你，你怎么了？”张子昊已经走到爸爸面前，仰头有些忐忑看着眼眶似乎有些发红的爸爸，他小声地，带着一丝怯怯地询问。
他觉得爸爸的样子好像快哭了，只是，爸爸怎么可能会哭呢。
爸爸很厉害，他从来没见爸爸哭过。
张远霄回过神来，压住自己的情绪，竟然让自己唇角扯出一抹笑，“没什么，爸爸中午给你带了卤肉饭，走，咱们去食堂吃。”
饭盒，张远霄早就提在另外一只手上了，他伸出另外一只手想要让张子昊牵。
只是他的手刚刚伸出去，张子昊却仿佛像是受惊的小兔子般，吓得眼睛都闭上了，小小的身体也微微瑟缩了下，他的小手紧紧攥着，似乎想要防御，又像是放弃抵抗。
第17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17）
张远霄怔愣在原地，看着眼前双眸紧闭明显害怕的小孩，心头忽然就升起一股的悲怆。
他知道，这是下意识的反应，是一种心理阴影。
几年的棍棒教育，让张子昊习惯了，爸爸掌心朝他的时候，带来的是来自巴掌的疼痛。
张远霄看向自己伸出去的那只手。
很大，比小孩的脸还大，也很有力气，打起人来应该很疼很疼吧。
张远霄压下情绪，咒骂了原主一句，随即牵起了小孩的手。
小孩的手，小小的，软软的，也肉肉的，感觉很好。
张远霄不由得牵紧了些。
张子昊张开眼睛，漂亮的大眼睛，带着茫然与疑惑。
爸爸没有打他，而是牵住了他的手。
所以刚刚爸爸不是想打他是吗？
张子昊松了口气，随即视线偷偷落在牵着自己手的爸爸的手上。
爸爸的手好大啊，好像有些粗糙，但很干燥，也很，很温暖。
张子昊有点想将小手缩成小拳头，然后把小拳头塞在爸爸的大掌心里，被爸爸的大掌心包裹着。
“走吧，我们进去，这里都没有其他人了。”
直到被爸爸牵着进食堂，张子昊才反应过来，爸爸不是像往常那样给他送完饭就走，而是打算跟他一起吃？
张远霄牵着张子昊来到了一处人比较少的角落，倒不是不想和其他人交流，而是想和儿子说说前天晚上的事。
于是，张子昊就这么看着爸爸在自己身边坐下，两人挨得有些近。
近得让张子昊有些不自在。
以前在家里吃饭的时候，他们就算是一起吃饭，也是面对面的。
然后他就看到爸爸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一个绿色的塑料小罐，伴随着小罐被打开，一股淡淡的清香飘散出来。
张子昊偷偷看了一眼，好像是一种透明的膏体。
是什么呀？
张子昊好奇，但没敢问。
然后他就听爸爸道：“昊昊，把左手伸出来，爸爸给你擦药。”
这是张远霄早上去镇子的时候，顺便买的一些药材，自己捣鼓配的消肿能加快愈合伤口的药膏。
张远霄知道，张子昊的手肯定还没好，小家伙的脸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微微的肿。
说起来，原主就是个混蛋。
打了儿子后，又不给儿子上药。
以前老太太还在的时候，还会偷偷给孙子上药，可两年多前，老太太也没了。
而原主则觉得，不给儿子上药，就这么让他痛着，他才能记住教训，下次不会再犯错。
张远霄很想对原主啐一声，说你这话就是屁！
见小家伙呆呆的，像是完全懵了般，他只顾去拉小孩的手。
不曾想小孩却将手缩了过去，头低低的，怯怯道：“不，不用了，我，我不疼的。”
张远霄微微叹了口气，“傻孩子，怎么可能不疼。”
说着，不由分说再次将小孩的左手拉了过来。
果不其然，那小手掌心还红肿着，厚厚的一层，有些破皮的地方愈合了，有些却没有愈合，还能看到一丝丝的血痕。
张远霄咬咬牙，心里道：真是造孽啊。
第18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18）
从罐子里挖出一小坨药膏细细涂抹在小孩的掌心，张远霄唇瓣动了动，到底还是开口了。
“昊昊，爸爸要跟你说声对不起。”
张子昊的手被抓着擦药，药膏清凉的温度传来，听着爸爸的话，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昊昊，你前天晚上，是担心爸爸被雨淋湿，才会冒险出去的，你其实是想给爸爸送雨衣的是不是？”
说完，张远霄就凝视着眼前小小的人儿。
小孩个头小小的，却坐得笔直，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听着爸爸温柔的话语，小孩虽然极力抿着唇瓣，但最终还是小嘴一瘪，眼眶微微发红。
半晌后，他轻轻点了下小脑袋，伴随着一颗晶莹的泪水落下、
他微微抽噎了下，很小声很小声道：“打雷了，要下大雨，爸爸在果园，没有回来，没有雨衣。”
他小声地解释着，这声解释，本来两天前，在那个雨夜找到爸爸的时候就该说出口了。
他不是故意下雨天跑出去的，他只是，只是担心爸爸，只是想给爸爸送雨衣。
可惜，这声解释上辈子张子昊到死都没有说出口，而原主从始至终也不曾道歉。
看着小孩抽泣，小肩膀抖动的模样，张远霄心头也酸涩得厉害。
“是爸爸误会了你，没有好好听你解释。在这里，爸爸要跟你说对不起。爸爸知道，你是担心爸爸才会出去的。”
张子昊浸满泪水的大眼睛微微睁大。
“不问清楚，就打你，是爸爸错了。但昊昊，爸爸也要和你说。爸爸是大人了，而你是小孩，打雷下大雨的天气，爸爸不傻，肯定会早早回来了，所以以后你再遇到那情况，就在家里等爸爸回来，你不要出去知道吗？上次是我们遇到了，爸爸将你带回来了，要是没遇到，我回了家，而你留在那里。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又没有人，那你一个人多危险啊。昊昊，你现在还小，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不然你会担心爸爸，爸爸也会担心你的。”
张远霄不觉得大人给小孩道歉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都是独立的个体，尤其张子昊也八岁多了，更有自己的思想，既然做错了就去要勇于承认。
不过，一个八岁多的小孩，在那样极端恶劣的天气独自出去，还是很危险的，这一点他必须点出来，不能让小孩以后再涉险。
说完，张远霄又继续从小罐子里挖出药膏，涂抹张子昊当初被打的那张脸。
张子昊感受着脸颊处传来药膏的冰凉，还有指腹划过时的轻轻摩挲，这是张子昊不知道多久没有感觉到的温暖与轻柔。
他已经忘了爸爸有多久没有这样和他说那么多话，还那么温柔。
而且爸爸还跟他道歉了。
这对张子昊来说，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在张子昊的心中，爸爸一直是沉默寡言的形象，话很少，更不会与他谈心。
而现在……
所以，爸爸其实也是爱他的吗？
第19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19）
擦完药，张远霄伸出另外一只手去擦掉小孩脸上的泪水。
张子昊微微吓了一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哭了，他忙道：“爸爸，我，我不哭了。”
他忙自己伸出手背去擦，张远霄制止了，继续用自己的手抹去他脸上的泪。
“没事，想哭就哭啊，没什么丢人的，男人女人都可以哭。哭完我们就吃饭吧。你把饭盒打开，爸爸去洗个手。”
“嗯。”小孩松了口气，声音稚嫩地应下。
张远霄起身去去洗手间，走到半路回头，看到小孩正伸长了去打开饭盒，他总是那么乖巧又听话，能让人疼到心坎上。
以前，张子昊被打，总是被吼，说是作为男的不能哭。
可张远霄觉得，哭真的没什么好丢人的，尤其张子昊还是小孩，疼了，痛了，委屈了，哭泣是很正常的事，经常把负面情绪压抑住，那才不好，对身体，心理都不好。
刚道完歉，张远霄本想厚着脸皮问一句，能不能原谅爸爸。
但想想还是没有问出口。
他不想逼迫张子昊，原谅不原谅的是，伤害都已经发生了，现在该做的是弥补与改过。
这边，张子昊脸上的泪痕被擦去，他的情绪也缓和下来，听爸爸的话打开了饭盒。
饭盒有两个，他想，一个应该是他的，一个是爸爸的。
他没想到，爸爸居然会带着饭盒和他一起来学校食堂吃。
不过，他觉得今天的爸爸好像，好像有些变了。
他也具体说不出变在哪里，但感觉爸爸，好像爱他了一些，至少，至少多爱他一点点了吧。
想到这，张子昊唇瓣微微抿起一抹弧度，浸过水的眼睛越发明亮了。
他小短手打开着饭盒，边猜测爸爸会给他做什么饭。
只是想到自己肯定是有肉有菜的饭菜，而爸爸是配着腌菜吃，张子昊打开饭盒的动作就慢了些。
以前他不懂事，觉得爸爸吃腌菜是因为腌菜好吃，现在慢慢长大，他才模模糊糊知道，不是那样的。
但他也想爸爸有肉有菜可以吃。
张子昊想好了，等下一定要鼓起勇气，从饭盒里给爸爸夹一些肉，今天的爸爸应该，应该不会生气吧。
伴随着饭盒被打开，一股喷香扑鼻的味道就席卷而来，随即霸道地蔓延开来。
“好香啊。”
“是肉的味道，真香啊。”
“是谁带来的肉？”
原本埋头如同小猪般哼哧哼哧吃饭的小同学们忽然就闻到那霸道的味道，一下子停了下来，寻找踪迹。
张子昊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小嘴巴张成了o形，呆呆看着眼前的两个饭盒。
两个饭盒，都放在同样的菜色，有白米饭，有肉，有菜，还有蛋。
只是，一个饭盒只装了五分满，另外一个饭盒装得满满当当的，尤其是那肉，真多啊，那满满的汤汁还浇灌在白米饭上，色泽诱人，看上去更香了，青菜也很香，看上去很是新鲜，丝毫没有因为放在饭盒而蔫了。
而且可能是因为这饭菜刚做完就装进饭盒，也没放多久就被打开。
第20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20）
此时无论是米饭还是肉，都还冒着热气呢。
“打开了，那就吃吧。”洗完手的张远霄坐下，将那个只有五分满的饭盒推到了张子昊的面前，“吃吧，尝尝今天爸爸的手艺怎么样。”
饭盒很大，是成人的饭盒，五分满就够张子昊这个小豆丁吃得饱饱的了。
张子昊点头，一手拿起筷子，一手拿起勺子就开始吃饭在，至于手，在之前就已经洗过了。
八岁多的张子昊，虽然手短腿短，但用起筷子和勺子来已经很稳当了，只是吃起来，动作有些慢条斯理的，也就是有点慢。
他率先对那色泽浓郁的卤肉下手了，夹起一块，塞进嘴里，细细咀嚼着。
卤肉入口，软软的，很容易嚼动，肥瘦相间，不腻不柴，搭配得宜的调料将肉的味道提升了不少层。
他又用勺子舀了一勺饭，白米饭被汤汁浸染，还有一根青菜在上面。
张子昊张大嘴巴，一口塞了进去。
很快，他的眼睛就眯起，咀嚼着，脸上满是餍足之色。
张远霄瞧着他腮帮子鼓鼓的，像是一只小松鼠般，真是可爱。
他问：“怎么样，好吃吗？”
张子昊口中的饭菜还没咽下，但却睁开一双亮亮的眼睛，迫不及待地回答爸爸的问话，声音还带着含糊不清的奶气，“超，超级好吃。”
真的超级好吃。
这是张子昊吃过的爸爸做的饭里面最好吃的。
张远霄满足地笑了，不意外这个答案，要知道，他在天界的时候可是全能，很多事情都追求完美，虽然神仙不用吃五谷杂粮，但他还是喜欢吃，也喜欢下厨，为了让自己的厨艺精进，还特地去请教了食神。
他算是食神的半个弟子，做出来的饭菜怎么会不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以后爸爸会更多好吃的给你。”张远霄许诺。
“哇，爸爸，张子昊的肉肉好好吃，我也想吃。”
“奶奶，我也想吃那个超级好吃的肉肉。”
“张子昊，我，我可以用我的鸡腿和你换吗？”
找寻到香味目标的家长们和小同学们都涌了上来，表示想尝尝这卤肉，还愿意用他们的食物。
张子昊是个乐意分享的孩子，所以在羞涩了下后，点头答应了。
不过这卤肉饭是张远霄专门给儿子准备的，可不能被其他小同学都换走。
最终，大部分换的是他饭盒里的卤肉，等到他么散开，张远霄的饭盒比之前更加满满当当，不过里面是什么菜色都有了。
张子昊也换了一些，不过卤肉还是占了大部分。
张子昊看着爸爸的饭盒，不知道是该可怜爸爸，还是该为爸爸高兴。
张远霄看着自己的饭盒，也无奈地笑了，“算了，吃吧。”
于是，父子俩于是地开始干饭了。
以前的张远霄，是个糙汉，吃饭都是跟猪拱食差不多，三两下就完事了。
但现在的张远霄不是，一个人的灵魂是会影响一个人的气质和行为举止的。
这不，他也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拿着勺子在吃，动作也不算快。
第21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21）
食物嘛，就该细嚼慢咽，用来享受的。
远远看着，有那么一瞬间，父子俩竟然诡异地同步了，就是……这父子俩，一高壮，一矮小瘦，一皮肤黝黑，一皮肤冷白。怎么瞧都有喜感。
而那些换了肉的小孩能也愉快地干饭了，边吃边发出啧啧的声音。
“好吃，真好吃。”
“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
“爸爸，你以后也给我做这个好吃的肉好不好？”
小同学的爸爸，夹起一块卤肉放进嘴巴，咀嚼了下，瞬间惊为天人，但面对儿子晶亮期盼的眼睛，他心中有苦难说啊，这，这卤肉实在是太好吃了，比酒店大厨做出来的还要好吃，他，他真的做不到啊。
“刘洪，我看张子昊的卤肉好不好吃啊，要不我们也去换一些？”食堂另外一边，几个小孩聚在一起吃饭，朱明喜欢吃，闻着那喷香的肉味，听着周围那些人的夸赞，忍不住吞咽了下唾沫。
他对面的刘洪脸一下子拉了下来，“不许去，你忘了，你是要背叛我和张子昊做朋友吗？”
朱明立刻回过神来，连连摇头，“没有，没有，你才是我的朋友。”
刘洪从鼻孔里轻轻哼了一声，扫过自己周围的几个人，“无论那东西好不好吃，你们都不许和张子昊说话。”
“是是是。”
“好，我知道了。”其他几个碍于刘洪的威慑，恋恋不舍收回视线。
刘洪同样是三年级一班的学生，也是清水村人，但他的家境比很多同学都要好，家里的爷奶，爸妈也都最宠他。但他们对他的学习要求也很严格，成绩不好会挨骂。
可刘洪就是一个学渣，无论怎么学，这成绩都提高不上来。
他最反感的就是疼他的爷奶和爸妈老是在他面前夸张子昊。
说张子昊没了妈，但他却每次考试都第一，是个聪明的孩子。
刘洪因此就讨厌上了张子昊，他也看不上张子昊怯弱内向的性格，时不时就会去找张子昊的麻烦。
不过刘洪很高兴的一点，就是张子昊的爸爸喜欢打张子昊。
以前只要他稍微挑衅下，再让爷奶去张子昊的爸爸面前卖惨，要求讨回公道，张子昊的爸爸就会肯定打张子昊。
有时候是拿藤条扒了裤子抽，有时候是罚张子昊跪在他奶奶的遗像前好几个小时……
刘洪的视线穿过很多人，落在不远处正在一起吃饭，似乎相处很好的张子昊父子上。
他知道，这肯定是假象，张子昊的爸爸根本就不喜欢张子昊，所以才会打他。
已经有段时间没收拾张子昊了，看来过几天，得找个机会再让张子昊被他爸爸教训一次了。
想到这，刘洪得意的笑了。
张远霄正和儿子愉快干饭的时候，忽然就察觉到一道恶意的视线。
他扭过头，刚好就看到那小孩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眼睛，那眼底恶意满满。
在记忆里搜索下，张远霄很快就知道那个小孩是谁。
哼，敢欺负他儿子，他会找机会讨回起来的。
想完，张远霄又回头干饭。
第22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22）
张远霄想，这顿饭，儿子应该是满意的，坐着的时候，那衣服下的小肚子都微微鼓起来了，可不就是吃饱了嘛。
那饭盒里的食物被他吃得干干净净的，一粒米饭都没有剩下。
吃完饭，张远霄就打算离开了。
“刚吃完饭，不要一直坐着，先走走消消食，那爸就先走了。”说着，张远霄提着饭盒往外面走。
“好。”张子昊小小的身影望着爸爸渐渐离去的背影，好半晌才挪开步子往教室而去。
离开的张远霄却子啊琢磨着这几天还得再去一趟镇子，他打算去买一只母羊回来，每天挤羊奶给张子昊喝。
八岁多的张子昊，如今的个子太矮了，明明张远霄快一米九，杨诗韵也一米六五，都是高个的。
张远霄也知道，有的小孩是小时候矮小，等到青春期个子就会猛长。
但张远霄还是想养一只母羊，每天给张子昊挤羊奶喝。小孩喝奶是必须的，和长高无关！
来到自己的电动车前，张远霄将饭盒放好就要骑上车离开。
这时，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你好，请问你是张子昊的爸爸张远霄先生吗？”
张远霄抬头，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年轻，模样秀丽的女人。
只是，他不认识眼前的人啊。
“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张子昊同学的语文老师，关于张子昊同学的一些事，我想和你了解一下，不知道张先生现在方不方便？”
虽然面前的老师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但不知怎的，张远霄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但他还是点头了，“可以。”
“那就去我的办公室吧，刚好我也有一个东西想给你看。”
-
办公室里，周老师坐在椅子上，张远霄也被邀请着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周老师望着这个即便坐下来，压迫感也极强的男人，心里有些没底。
男人生得高壮，皮肤黝黑，五官凌厉，穿着短袖，露出的肌肉很是结实，一看就是一个武力值很高的人。
这样的男人，打人该多疼啊。
想到瘦瘦小小又乖巧内向的张子昊，周老师无声地叹了口气。
几秒后，她道：“张先生，我能问下你平时和张子昊同学是怎么相处的吗？”
张远霄心里的预感得到了证实，只是他沉默了。
他该怎么和眼前的老师说呢？
原主和张子昊的相处，那肯定是不好的，动不动就动手，父子住在一个屋檐下，心却疏远了。
可现在他来了，他是不会再实行那样的棍棒教育了。
但现在他成了原主，原主当初做过的事，如今也要他来承担后果。
所以一时间，张远霄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听说，张先生经常打张子昊？”
张远霄想，这位周老师肯定是听说了什么。
其实，清水村不大，一发生点什么，整个村子里的人都会知道。
张远霄喜欢打张子昊这点，会传出去也不意外。
张远霄黝黑的脸颊微微发红，有些羞赧，“周老师，你说得对，我以前确实经常打昊昊，不过，我现在已经知道错了，我在改过了。”
第23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23）
周老师不太相信，“真的？”
说实话，张远霄居然会承认错误，还说在改过，是真的出乎周老师的意料，原本她以为张远霄会和她杠上呢。
毕竟据他所知，清水村学生的家长，他们的受教育水平都不高，教育孩子更是坚持自己拿一套方式。
尤其农村地区，更是崇尚棍棒教育。
周老师不反对严格教育，却反对棍棒教育。
作为一个城里人，她的眼界看得更宽，也更加注重孩子的心理。
周老师细细将棍棒教育的危害告诉了张远霄。
“……据我所了解，张子昊同学其实是个很乖的孩子，也并没有长歪，他是个好孩子。”
想到她只是想去摸摸小孩的头，小孩却吓得闭上眼睛。周老师就无声地叹了口气。
张远霄点头，神色诚恳，“周老师，你说得对。以前确实是我做得不对。”
他也觉得无奈，周老师只是今年才来清水村，才开始教导三年级一班没多久，就已经很了解张子昊了，可原主这个父亲却……
“我给你看样东西吧。”
张远霄疑惑，随后就被递过来一个东西。
张远霄接过来一看，赫然是一个作文本，封面上还有张子昊的名字。
一笔一划，规规矩矩，还带着稚嫩，一看就知道是小家伙自己的字。
“张先生不妨看看他最新写的那篇作文。”
张远霄在疑惑中一页页翻开，很快就翻到了最新一页。
和其他几乎都写满的作文不同，这一页，居然大部分都是空白。
当张远霄看到作文题目上“我的爸爸”四个字时，怔了怔。
小孩的作文只写了一行字。
他说他叫张子昊，爸爸叫张远霄，爸爸长得高高壮壮的。
这一句都没有问题，只是……
后面似乎还写了什么，被擦掉了。
不过即便被擦掉了，但仔细看的话还是能辨认出来。
“奶奶说，爸爸最爱我，爸爸，真的爱我吗？”
几乎是在看清那一行字，看到那两个反问的时候，张远霄的心头就是一震，原主的情绪涌了上来，一瞬间心头酸涩得厉害。
拿着作文本的手微微发紧。
张远霄觉得喉头像是被什么梗住了般，不上不下，难受得厉害。
张子昊是在什么样的心情下，才有这样的疑问。
张子昊又是在什么心情下，写下这句话，又将这话给擦掉的。
张远霄不清楚，但他仿佛看到了孩子满心的委屈蔓延开来。
少年问：爸爸，你有没有爱过我？
第24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24）
原来，张子昊在八岁多的时候，就有这样的疑问了，而在之后的数年间，他得出，爸爸根本不爱他。
他临死前的疑问，其实他自己早就给了答案，根本不奢望爸爸的回答。
张远霄瞬间就红了眼眶。
周老师瞧着这么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红了眼眶，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其实要不是刚刚看到张远霄和张子昊那么和谐坐在一起吃饭，她也不会将作文本给张远霄看。
她觉得，张远霄虽然打张子昊，但肯定也是爱张子昊这个儿子的，只是他爱的方式错了，他还是有救的。
如今看来，她的想法是正确的。
好半晌，张远霄才整理好情绪，他道：“周老师，谢谢你今天跟我说的话，以前的教育方式确实是我错了，我会改的。以后遇事会好好和昊昊沟通的。”
周老师松了口气，“那就好。”
“对了，周老师，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你说。”
“就是这次的作文，你能不能给昊昊换一个作文题。至于我的爸爸这作文，等他以后愿意写的时候再写吧。”
等他成为一个好爸爸，张子昊自然而然就能写好这篇作文了。
现在，他不想勉强孩子。
周老师沉吟了下，随即点头。
-
张远霄回了家，就拿出买的材料调配适用于果树的营养液。
这营养液是让果树能生长得更加茂盛，结出来的果子更甜，更大。
花费了两个小时，他就调配好了营养液，满满的两大桶，却不能直接用，得用水稀释，分次浇灌。
他先取出一部分用水稀释，然后就带着营养液去了果园。
果园里，除了西瓜外，其他果园都蔫蔫的，尤其是葡萄藤，更是惨。
他给西瓜地浇灌了些，虽然西瓜再过一段时间就成熟了，现在浇灌营养液的用处不是很大，但也能发挥一些作用的。
他重点是浇灌那些果树，比如荔枝，龙眼等，不过这些果树要见到成效，还得等明年再次结果。
至于葡萄藤，全部被他拔掉了。
这块地，他打算拿来种桂花和枇杷树，到时候能枇杷树能结枇杷，等差不多要开花时，再养蜜蜂，两种花能酿蜂蜜。
忙忙碌碌，一直到差不多傍晚的时候，张远霄那些烂掉的果子才收拾完。
张远霄回家的时候，张子昊已经放学回来，正在小桌子前乖巧地写着作业。
张远霄去了灶房，准备今晚的晚饭。
因为只有两个人，张远霄并没有准备什么复杂，或者准备很多的菜，像中午的卤肉饭就很合适。
不过晚上不能吃太饱，不然对胃不好。
所以，今天张远霄打算做简单点，就做一个汤粉吧。
米粉，灶房里是有的。
张远霄先拿出锅，烧水，给米粉先过水、
米粉就煮的时候，张远霄就拿出中午一块放在小冰箱的肉，开始跺成肉沫，再在里面加入生抽，盐，油等调味料。
大概过了15分钟，张远霄就将米粉捞出来，这时候捞出来的米粉不会容易断，也不会硬。
第25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25）
不过还不能直接用，米粉还需要放到冷水里浸泡，到时候再捞出来会更好吃。
吃汤粉，怎么能没有煎蛋呢。
看到在锅中形状漂亮的鸡蛋，张远霄哟徐诶哑然失笑，今天好像吃鸡蛋有点多了，特别是张子昊，一天三顿都有鸡蛋，虽然鸡蛋吃多了不会坏，但也不能多吃。
他打定主意，以后一天一个鸡蛋就够了。
今晚，今晚就先这样吧。
将煎蛋盛出来，他又在锅里倒入一些葱末，姜末炒出香味，加上热水。
然后又将跺好的肉末打散倒入，再加上生抽调色，再加上香菜，葱等东西。
之后他将之前在冷水中浸泡的米粉捞起，放进锅里，与汤一起煮。
也只是煮二十几秒的时间，他就关火了。
米粉肯定是要大碗吃才过瘾。
于是他拿出两个大碗，分别在里面盛了米粉和汤，再分别放上一个荷包蛋。
这样一碗鲜甜，卖相绝佳的汤米粉就完成了。
当然，他是大人，吃满满的一大碗，张子昊还是小孩子，吃不了那么多就没有盛那么多。
“昊昊，吃晚饭了，来尝尝爸爸今晚做的汤米粉。”
“好。”听到爸爸的呼唤，张子昊忙收拾好作业本，忙餐桌去，大眼睛里满是期待。
其实在爸爸去灶房的时候，虽然他在做作业，但他是知道的，也是暗暗期待的。
爸爸中午做的卤肉饭那么好吃，晚饭肯也会好吃吧。
不过他没想到爸爸做的居然是汤米粉，而且闻上去，味道似乎很好。
“吃吧。”张远霄招呼张子昊坐下。
很快，父子俩就开始了愉快地嗦粉。
“怎么样，好吃吗？”
“好吃。”似乎是觉得单单两个字不够形容，张子昊露出一个腼腆羞涩的笑容，小声道，“很好吃，我很喜欢很喜欢。”
张远霄也笑了，爽朗一笑，“放心，以后每顿都让昊昊吃好吃的东西。”
张子昊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又小声加了句，“爸爸也吃。”
张远霄怔愣了下，随即哈哈大笑，“好，爸爸也吃，我们父子俩一起吃。”
张子昊望着爸爸脸上大大的笑容，一时间呆住了，眼睛更是发亮，他好像，好像有很久很久没有见到爸爸的笑容了。
自从妈妈走后，爸爸就沉默寡言，不苟言笑。
还有那时常举起的巴掌，让张子昊真的很怕很怕。
但现在，张子昊真的觉得，爸爸开心笑的样子真的好好，直到晚上睡觉前，张子昊都在祈祷着，希望爸爸能一直开心下去，如果以后的爸爸会一直的今天的爸爸这样，才该多啊。
怀着这样美好的期盼，张子昊闭上眼睛睡着了。
-
接下来的日子，张远霄除了在果园忙碌外，每天就是花式投喂自己的儿子。
每天中午都会给儿子送饭，陪着儿子一起在学校食堂吃饭，每餐吃的都是不一样的，比如：麻婆豆腐，蒜香排骨，黄焖鸡等等。
晚上的话还可能会有一个汤，比如西红柿蛋汤，鲜甜的紫菜鱼汤等。
当然还会炒青菜。
第26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26）
因为还没去镇子上，所以母羊还没买回来，羊奶暂时就还没有兑现。
但有时候他会熬上一些酸梅汤，或者绿豆汤，冰镇过后装在保温杯里可以让张子昊带去学校。
这夏天实在是太热了，多吃一些能解暑的食物也是好的。
而他们父子俩的食物，因为第一天的时候其他家长和小孩就尝到了甜头，尤其是那些嘴馋的小孩，每天都要来和张远霄父子俩交换。
为了让儿子和其他同学打好关系，张远霄每天也为此多准备了一些食物。
不仅如此，居然还有家长说愿意出钱每天跟张远霄卖饭给他们孩子吃。
张远霄想，他的厨艺那么好，如果去摆摊卖盒饭的话，肯定生意也不错的，但这辈子他已经决定专注于果园了。
所以他果断拒绝了家长们送上门来的生意。
张子昊虽然不太喜欢爸爸做的食物被其他人分走，但这段时间他多了不少主动和他说话的朋友，他也是高兴的。
今天，张子昊就更加高兴了，因为爸爸说了明天周六会带他去镇子上。
说是要买一头母羊，以后专门挤羊奶给他喝，让他亲自去挑。
还有爸爸打算种桂花和枇杷树，爸爸也说让他帮忙去挑。
他，是很愿意帮爸爸忙的。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下课铃响，张子昊收拾好书包就离开了学校。
清水小学就在清水村里，只是和张子昊家还是有些距离了，可以说一个在村头，一个在村尾。
张远霄骑电动，几分钟就能到，但张子昊走路的话却要花上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不过这对张子昊来说不算什么。
而且遇上极端的恶劣天气，爸爸也会亲自送他上学的。
张子昊走在路上，手里还抱着一个保温杯。
保温杯里，早上装来的酸梅汤还剩下一些，而且还凉凉的。
张子昊很喜欢酸梅汤，总要留一些到放学的时候喝。
他在路边停了下来，打开保温杯，仰头，小嘴巴凑近保温杯的杯口，打算将剩下的酸梅汤都喝掉。
只是张子昊还没喝到酸梅汤的时候，忽的有一个身影忽然就从旁边狠狠撞了过来。
矮矮小小又专注于喝酸梅汤的张子昊没注意，一个重心不稳，人倒在了地上，手里的保温杯也脱手了。
保温杯还没落地，杯中的酸梅汤就在空中洒掉了。
而保温杯就呈抛线弧度飞了出去，那个方向刚好就是一条小河。
虽然是小河，但河水很满，也很深。
“咚”的一声，金属质感的保温杯就这么掉落进河水里，瞬间消失了踪迹。
张子昊看到保温杯掉进水里，眼睛不由得睁大，下意识就起身跑过去想去捞。
但到河边的时候，他就顿住了。
他不会游水。
而且爸爸以前说过很多很多次，说河水很危险，无论因为什么原因，他都不能下水。
他也想起了爸爸前几天说的话，爸爸说，他下雨天给爸爸送伞是好意，但他只是小孩子，更应该注意自己的安全。
第27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27）
他曾经也听说过，以前有小孩偷偷来这条小河游水，然后，然后就淹死了。
这么想着，张子昊最终还是顿住了脚步，只是他站在河边，透过河水，却怎么也看不到保温杯的身影。
张子昊的眼睛顿时就红了。
他攥紧小拳头，缓缓转身，望着刚刚那转向自己的人。
那里，站着几个人，赫然是刘洪他们几个人。
里面只有刘洪穿着一件红色的衣服，而刚刚，而刚刚撞他的人，虽然他没有看清，但余光却瞥见一抹红色。
此时的刘洪，双手抱胸，下巴微微扬起，正带着挑衅一脸得意朝他看来。
“呦，胆小鬼，你的保温杯掉进水里了，你还不赶紧去捞起来，不然你爸爸看到保温杯不见，回去肯定要打死你了。”刘洪得意洋洋道。
张子昊一张白净的小脸紧绷的，稚嫩的声音带着笃定，“你刚刚是故意撞我的！”
刘洪似乎完全不怕，“对，就是我撞你的，那又怎样，你敢来打我吗，胆小鬼！”
“就是，就是，胆小鬼！”刘洪周围的几个同学也附和起来。
对于张子昊，刘洪是不喜的，因为家长一直在夸张子昊，说他听话懂事成绩又好。
可刘洪就是不喜欢，他觉得张子昊哪哪都不好，胆子还特别小，平时也不敢和人说话，就是一个胆小鬼。
而且张子昊的妈妈跑了，爸爸也不喜欢他，喜欢打他，所以他才不要去学张子昊呢。
这最近这段时间，张子昊的爸爸总是带好吃的食物来学校。
很多原本和张子昊不是朋友的同学，居然为了食物主动和张子昊说话了。
眼见着最讨厌的张子昊身边聚集了那么多人，刘洪心里是不服气的。
他也想让爸妈做好吃的食物也能分给同学交朋友，可爸妈做出来的食物太难吃了。
气急的刘洪早就想找机会再教训张子昊了。
今天，中午让他找到机会了。
看到张子昊站在路边，那么宝贝地去喝保温杯里面的酸梅汤，刘洪忍不住就冲了过去。
刘洪虽然才九岁，但无论是身高还是身板，在同年龄中都是属于壮实的。
这么一撞，直接就让瘦小没有防备的张子昊撞倒在地上，而那保温杯也飞了出去看，刚好就掉进了水里。
这下子更让刘洪高兴了。
张子昊望着笑得张扬得意的刘洪几人，眼睛紧紧盯着，唇瓣更是抿紧，声音带着倔强地问：“为什么要撞我！”
那是爸爸星期二为了给他装冰镇的绿豆汤，才专门从超市里买来的保温杯啊。
他知道，保温水和他以前送的塑料水壶是不一样的，保温杯是很贵的。
那是爸爸专门买给他的，才用了几天，所以张子昊才这么爱惜。
只是，只是保温杯现在就被撞倒了河水里，再也回不来了。
他们，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张子昊的眼睛不知不觉就红了，有气的，也有委屈的。
“呦，你们看，胆小鬼居然气哭了。”
“哇，居然哭了，真是丢人。”
第28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28）
“哭吧，哭吧，反正你妈妈不喜欢你，跟别的男人跑了，你爸爸也不爱你，总有一天肯定会打死你的。”
张子昊的手紧紧攥起，白净清秀的小脸气得涨红，他一字一顿道：“你们，胡说！”
刘洪哼了一声，拔高了声音道：“我们哪里胡说了，你妈妈就是跟别的男人跑了，全村的人都知道，她就是不要脸，不要你爸和你这个野种。你爸肯定也不爱你，所以才会天天打你的。”
“对，你是野种，你爸也不爱你。”
“肯定会打死你的。”
那一声声的嘲讽充斥着张子昊的耳膜。
“你们胡说！”张子昊双眼通红，再次忍不住，攥紧拳头，小小的身子以极快的速度就朝刘洪一行人冲了过去，眼神里带着平时从未有过的凶狠。
“啊，张子昊，你居然敢打我，看我不打死你。”
“我替你爸教育你。”
“对，打死他。”
“……”
-
果园，张远霄正在查看西瓜地的情况。
西瓜地不大，但仔细算算的话，也能有百来个西瓜，经过了几天的生长，西瓜又大了些，即便浇灌了营养液，看上去卖相也一般。
张远霄瞧着，估摸再过一个星期，这些西瓜就该都熟了，就可以运去城里卖掉了。
西瓜虽然不值多少钱，也能卖一些是一些。
忽的，张远霄似乎听到有不少脚步声从外面传来，还有一些声音，很是嘈杂。
很快，那声音就才传到了他的耳朵。
“张远霄，你出来。”
“张家小子，你出来！”
“……”
似乎是女人的声音，有苍老的，也有年轻的。
那些声音很快就由远及近，张远霄从果园出来。
很快就看到一行人走了过来。
有老太太，也有年轻的妇人，这些人身边都跟着小孩。
原本张远霄只是粗略一扫，却不经意间，看到人群中似乎有一个小孩好像是他儿子。
小小的人儿被一个面向刻薄的老太太拉扯强行拉扯着，张子昊似乎想挣脱开，可那老太太的力气似乎很大，他根本挣脱不开。
那老太太眼睛微微一眯，忽然就面露凶光，在张子昊小小白嫩的胳膊上就掐了一下。
张子昊的脸立刻就皱了起来。
张远霄远远看到这一幕，脸顿时冷了下来，大吼道：“你干嘛，放开我儿子！”
张远霄的声音非常大，又是暴怒发出来的怒吼，将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张远霄跑过去，将张子昊拉到了自己的面前，这一打量，他心里的火就直接冒了出来。
他记得，中午的小孩，还穿着一套浅灰色的短袖短裤，穿着小鞋子，干干净净，模样也清秀白净。
可现在呢，头发似乎之前被扯过了，很是凌乱，原本干净的衣服也沾到了灰尘，似乎在地上滚过般，脏了，也皱了。
鞋子只穿了一只，另外一只脚光着，自然也脏了。
他的脸上也青青紫紫，还肿了。
他又看了下刚刚张子昊被那个老太婆掐过的胳膊。
原本白嫩的小胳膊上，露出一个掐痕，还有指甲陷进去的痕迹，清晰可见，由此可见，刚刚那老太婆掐得有多用力。
第29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29）
也不知道为什么，张子昊的头一直低低的，在张远霄过去拉他的时候，他还瑟缩了下，明显此时很是害怕他。
张远霄还没出声，那些老太太和年轻妇人就先开口告状了。
“我说张家小子，你该管管你儿子，你看他把我孙子打成什么样，这该多疼啊。我的宝贝孙子啊，我平时都舍不得骂一下，更不用说打了，现在被你家张子昊打成这样，我不管，你一定得给我一个交代。”
“就是，张远霄，你这儿子没了妈，更该好好教育，不然以后就成了没家教的孩子，长大后出来就该危害社会了。”
“你以前还是打得不够狠啊，这孩子不打不成器，这次你一定要狠狠打，得压住他的性子！”
“对，要道歉，也要打，给我们一个交代。”
这些人一开口，就如同菜市场的鸭子开口了般，很是嘈杂。
说实话，她们这些女人敢这么来找张远霄，是有底气的。
这张远霄虽然看着高高壮壮，有一米九，但对孩子要求却极其严格，只要孩子错了，特别是告上门，那就肯定会狠狠地教育他儿子。
以前，张子昊不是没有和人冲突过，只要有人上门告状，那张远霄每次都会压着张子昊和人道歉，事后再狠狠抽打张子昊一顿。
而这次，她们也这么期盼着。
但这次，注定要让她们失望了。
张远霄查看完张子昊的情况，缓缓站了起来，此时的他脸沉了，让原本就凌厉的脸更添了几分凶狠，他面目表情的，目光却很是凌厉冰冷，在张远霄的目光扫过的时候，刘洪等几个小孩吓得身体都瑟缩了下，往自己的妈妈或者奶奶身后藏。
没办法，谁让张远霄此时看起来太凶了。
一米九，高高壮壮，浑身都是肌肉，皮肤还黝黑，脸也沉着，目光很冷，似乎只要拳头一攥紧就能暴起揍人般。
刘洪几个人对上张子昊，那是非常有底气的，可面对张远霄，却是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
其他的老太太和年轻妇人不经意间看到张远霄冷下来的脸，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般，一下子就没了声音。
张远霄缓缓道：“你们说，张子昊打你们儿子？你们确定，是我儿子一个人打他们这么多人，还是这几人一起群殴我儿子？难道我儿子脸上，身上的青紫，我难道看不到，在你们眼里我就是这么眼瞎的人吗？”
张远霄的视线一一从刘洪几个小孩身上扫过。
这几个小孩，虽然也灰头土脸，虽然脸上也带着一些痕迹，但相比起张子昊的狼狈，好上太多了。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孙子脸上这难道就不是张子昊打的？”
“就是，再说了，我儿子可乖了，好端端的，为什么就和张子昊打架，肯定是张子昊先惹到他。”
张远霄冷笑一声，看向刘洪几人，“那你们倒是说说，我儿子是怎么惹到你们的。”
张远霄五官凌厉，面相凶狠，再加上天然的身材高大，直接将刘洪几个小孩给压制住了。
第30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30）
刘洪几人面面相觑，支支吾吾都说不清楚。
张远霄再次在张子昊面前蹲下，双手握住了他的小胳膊，声音放缓，“昊昊，你能告诉爸爸，你们为什么会打架吗？”
张子昊头低低的，像个犯错的孩子，他的小拳头握得紧紧的，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昊昊，告诉爸爸，如果被欺负了，爸爸会为你做主的。”
终于，张子昊缓缓抬起了头。
那张清秀白净的小脸，青青紫紫的，那双澄澈干净的大眼睛，此时也红了，盛满了泪水。
他张了张嘴，好几次，才终于出声，声音带着哽咽，“我，我说什么，爸爸都相信吗？”
张远霄看到他这模样，心就是一揪，但却笃定道：“对，爸爸知道昊昊是好孩子，所以昊昊说什么，爸爸都会相信。”
张子昊的眼眶更红了，随即哇的一声哭了，泪水滚落了下来，像是所有的委屈一下找到了宣泄的地方，再也藏不住了。
“他们，他们撞我。”
“保温杯掉到了小河里，不见了。”
“他们，他们撒谎，明明，明明爸爸是爱我的。”
“爸爸是爱我的。”
“他们说得不对，不对，不对！”
张子昊固执地重复着“不对”两个字。
整个小小的人儿一下子扑到了张远霄的怀里，委屈的小孩，终于在这一刻，寻找到了来自爸爸的依靠。
张远霄将哭可怜的儿子抱在怀里，心头却揪在一起。
此时的张远霄，拳头也紧紧攥起，手背上满是暴起的青筋。
天知道，他最近有多努力，为的就是希望张子昊能感受到他的爱，为的就是让张子昊知道，爸爸是爱他的。
他忘不了上辈子少年张子昊死前的眼神，和无声说出口的询问。
可这些小孩，却满怀恶意，那一句句话，如果最锋利的刀子般就这么刺入到了张子昊小小的心灵里。
张远霄是不打小孩的，但这一次，他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不过……
张远霄双手捧起了儿子的小脑袋，大手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痕，神色认真道：“昊昊说得对，他们说的是不对的。爸爸是最爱昊昊的，昊昊是爸爸在这个世界上最最重要的人。”
张子昊通红的眼眶微微睁大，像是诧异，就像是惊喜。
他的小拳头再次紧紧攥着，此时却是满心喜悦。
原来，原来奶奶没有骗他，爸爸也承认了，爸爸是最爱昊昊的。
太好了，太好了！
“昊昊，爸爸相信你，爸爸会为你做主的。那些欺负你的人，他们会让他们向你道歉的，并且以后不敢再欺负你了。”
“爸爸跟你保证，所以你也要相信爸爸。不过，现在你要先回家，等爸爸处理完就回家给你做晚饭，好不好？”
张子昊红通通的眼睛有些茫然，但他还是停下了哭泣，点头，“我，我回家等爸爸。”
“好。”说着，张远霄伸出手就要去摸张子昊的头。
张子昊下意识就想闭上眼睛，但闭到一半，他想到爸爸刚刚说的话，再次将眼睛睁开。
第31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31）
于是，他就感受到一只大掌在自己的头上落下，轻轻摩挲，带来别样的温暖与安全感。
于是，他看到了爸爸眼底的温柔与疼惜。
“回家去吧。”
“嗯。”
张子昊恋恋不舍离开了爸爸的怀抱，走了两步，回头看了眼爸爸，眼睛还红红的他，看到爸爸对他露出笑容时，他的脸上也露出了羞涩腼腆的笑，终于，他小跑回去了。
而那些老太太，年轻妇人，几乎是在张子昊快要跑没影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诶，怎么跑了，不应该打他，教训他吗？”
“张远霄，你到底什么意思！”
张远霄神色淡漠，“我什么意思，你们很快就知道了。”
说着，张远霄转身就进了果园。
就在这些人以为张远霄是跑了，今天没个交代的时候，张远霄又出来了，他的手上还拿着几根手指粗的绳子。
“张远霄，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喂，张远霄，你放开我孙子。”
“啊，妈妈救我。”
“奶奶救命啊。”
张远霄将刘洪几个小孩绑起来了，全部都吊到了树上。
几个小孩吓得哇哇大叫，还当场就哭了。
当然他们也有些想逃走的，但张远霄长腿一迈，大手一抓，就跟老鹰抓小鸡一样，将小孩给抓了回来。
几个老太太和年轻妇人也傻了。
他们不是不知道，他们的孩子联合起来打张子昊的可能性很大，可她们还是上门告状了，因为以往的经验告诉她们，知道告状了，张远霄肯定会打张子昊。
可现在，他们的孩子却被张远霄给绑树上了。
这儿子/孙子可都是她们的心肝，怎么能被张远霄这么对待。
“张远霄，你赶紧将我孙子放下来，不然我和你拼命。”
“没天理啊，堂堂一个大男人，一个人长辈，居然绑了孩子啊。”
“……”
有老太太直接就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诉起来。
有年轻妇人见张远霄阻拦着不让她们救孩子，就要去挠张远霄。
张远霄直接拿起一根长长的棍子，双手一掰，面不改色，就听啪的一声，手臂粗的木棍断了。
张远霄拿着木棍，面无表情道：“想挨打就来，我张远霄没有不打女人和老人的原则。”
无论是想撒野的年轻妇人还是正在撒泼的老太太都愣住了，所有动作戛然而止。
“回去，让他们的爸爸来，不然，这些兔崽子就一直吊着吧。”
这些孩子，是肯定要教训的。
但如果可以的话，张远霄不想打孩子，也不想打女人和老人。
有道是，子不教父之过。
既然没办法亲自教训孩子，那就教训他们的老子吧。
“张远霄，你，你等着！”老太太和年轻妇人对视了下，最终无奈纷纷往家的方向赶。
似乎也没多久，几个男人就带着一众老太太和年轻妇人往果园赶，脸上均是带着愤怒的表情。
张远霄看着走在前面的男人，掂量了下手里的木棍，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
……
没多久，有人远远经过果园，就听到了惨叫声和求饶声，那声音，声声凄厉，实在是有些吓人。
第32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32）
吓得他们忙远远躲开，就怕卷进什么流血事件。
……
张子昊很听爸爸的话。
顶着一张青紫的小脸，张子昊迈着小短腿往家的方向走去。
那双眼睛依旧红通通的，但小脸上却没有了泪水。
路上，不少人看到了张子昊，虽然脸上带着青紫，但也认出了这个小家伙。
“这是张子昊吧，哎呦，这脸怎么成这样了，该不会是被张远霄给打的吧，那家伙，怎么能这样动不动就对小子昊动手看，小子昊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啊，还打得这么严重，万一把孩子打坏了怎么办？”
“哎，没妈的孩子就是一根草，张远霄又是个脾气暴躁喜欢动手的，我们只是不相干的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真是作孽啊，小子昊多好一个孩子啊。”
“……”
众人小声议论着，害怕被张子昊听到。
因为张远霄之前打张子昊的前科在，所以这次不了解情况的人，理所应当也将这次张子昊的伤归结在张远霄身上，纷纷可怜张子昊这个小家伙。
张子昊虽然觉得大家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不过他也没有想那么多。
回去的路上，他在想着，爸爸会帮他讨回公道，会收拾那些欺负他的了。
那是怎么收拾呢？
爸爸一个人能行吗？
想到爸爸高高壮壮的模样，张子昊想，爸爸肯定能行的。
很快，张子昊就回到了家。
爸爸说了，要让他在家里乖乖等爸爸回来。
张子昊也按照以前放学回来的习惯，打开小方桌，从书包里拿出作业本，开始写作业。
小手一笔一划的，很是认真。
伴随着太阳逐渐西沉，余晖映照在他身上，将原本小小的身影也逐渐拉长。
张远霄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停住脚步，出声，“昊昊。”
小家伙瞬间抬起头，眼睛迸发出惊喜与奇期待，连声音都比平时高了不少，“爸爸。”
张远霄大步走过去，直接将坐在椅子上的小家伙单手抱了起来。
“啊。”没有准备的张子昊就是一声惊呼，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腾空了。
他也反应过来，他现在被爸爸抱起来了，像是抱小孩子那样抱着，前面贴着的就是爸爸热热又结实的胸膛。
张子昊已经忘了他有多久没有被爸爸这样抱过了，好像，是从妈妈走后吧，那时候他才几岁，两岁多吧，那时候的他已经记事了，不过，他已经不记得妈妈的样子了。
妈妈走后，张子昊一直期盼着爸爸抱他，可是爸爸没有。
后来，他又期盼着爸爸不要打他。
最近，爸爸也不打他了。
而且，现在爸爸还抱他，抱得这么高。
张子昊好开心好开心，只是……
他长大了呀，已经快九岁了，是个大孩子了，居然还让爸爸抱。
张子昊居然有些羞赧，耳根也不知不觉红了。
在爸爸抱着他往里走的时候，他小手拉了拉爸爸的衣袖，小声带着羞涩道：“爸爸，把我放下来吧，我可以自己后，我已经是大孩子了。”
第33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33）
张远霄戏谑一笑，“哦，昊昊是大孩子啦，几岁的大孩子，八岁，九岁？”
将张子昊的小脑袋往自己怀里一按，他道：“昊昊无论多少岁，都是爸爸的儿子，爸爸抱儿子，是天经地义的，多少岁都可以抱。”
张子昊听着爸爸胸口的心跳声，耳根更加红了。
很快，他就被爸爸放到了床边。
“来，爸爸看看你身上的伤，再给你擦药。”
听到爸爸这话，张子昊也终于想起了正事，仔细打量爸爸，没发现他身上有什么伤口，顿时松了口气。
“爸爸，你，你收拾他们了吗？”他鼓起勇气问。
“那是当然。爸爸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厉害，你放心，以后他们绝对不敢再惹你了。”
“太好了。”张子昊高兴了，只是……
他的小脸又蔫了，“保温杯……之前还剩下不少酸梅汤呢。爸爸，我没有下河去捞保温杯。”
张远霄露出一个赞许的笑容，“做得对，无论因为什么，都不要下水，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没关系，刘洪那几个小孩的爸爸已经赔偿了，爸爸有钱可以给咱们昊昊再买一个保温杯。”
张远霄确实要到了赔偿，几百块呢，至于是他们主动给，还是被迫的，就不重要了。
“到时候咱们买了保温杯，再给你盛上满满的酸梅汤。”
“嗯。”小家伙奶声应道，眼睛都高兴得眯了起来。
张远霄拿了之前的那个小药罐，再次给张子昊擦药，“儿子，你再具体跟爸爸说说你们今天下午发生的事。”
“嗯。那时候放学路上……”
张子昊脸上的青紫不少。
“……当时，我真的太生气了，他们，他们怎么可以说谎，所以我就冲了过去，一拳头就打在刘洪的脸上……”张子昊攥紧着小拳头说着，腮帮子气得鼓鼓，偶尔被擦疼时，也会下意识地吸气，小脸也会皱起。
张子昊一直说到刚好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刘洪的奶奶和其他几个小孩的家长，然后他就被刘洪的奶奶一路拉扯到果园。
“她掐我，好疼的。”张子昊小声委屈道。
而张远霄也刚好擦到了他的小胳膊处那被掐出来的痕迹。
望着那深深的痕迹，张远霄的眸光沉了下来。
“放心，爸爸已经帮你教训过了，帮你还回去了。”
虽然还不到那个老太太身上，但还到她儿子身上去，总没错的。
张子昊的眼睛骤然一亮，小声道：“谢谢爸爸。”
爸爸真好，他在心里接着道。
-
这一夜，对于刘洪几个小孩的家庭来说，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夜。
有男人时不时的痛呼声，也有小孩的哭嚎声。
而其中，刘洪的爸爸，是其中最惨的一个，教训完刘洪后就往床上躺，再也没有力气起身了。
这些，张子昊都不知道。
晚上，他迷迷糊糊间做了一个梦。
第34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34）
梦里，他和刘洪几人打架了，刘洪一行人将他的书包丢进了河里，还出言嘲讽，说张子昊的妈妈跑了，他爸爸也不爱他，所以经常打他。
他们打架了。
他也再次被人带到了果园爸爸张远霄那里。
“张远霄，你家张子昊得好好教育了，不能没有妈就什么都不管，居然还打人，太没家教了。”
“你看看他把我们孙子/儿子打成什么样，都是同学，怎么能这样。”
“张家小子啊，这孩子单单成绩好是不行的，这根子要是坏了，那才是大事，以后出社会可是会危害社会的。”
“这次你一定得狠狠教训他啊。”
“对，打他，孩子不打不成器。”
周围是叫嚣着要打张子昊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激烈。
浑身狼狈，脸上同样青紫的张子昊个子小小的，被大力推到了张远霄的面前。
张子昊抬起小脸，张了张嘴，想说话，就见爸爸张远霄转身，直接从地上拿起一根小孩胳膊粗的树枝，直接就抽在了张子昊的身上。
“啪啪”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打在张子昊身上，让原本就因为被刘洪几人打的身体伤上加伤，更加疼了。
“爸爸，我……”张子昊努力地想张嘴说话，可那声音都淹没在一声声的鞭打中。
高大的男人沉着脸，没有说话，脸上满是阴云。
张子昊不经意间看到他的眼神，也不知怎的，小嘴忽的就闭上了，抿紧了唇瓣。
他无声地接受着挨打。
就在这时，男人忽的一个用力，张子昊小小的身子就被带着甩了出去，刚好头就撞在了一棵树上。
树上一个尖锐的东西划开了张子昊的额头，鲜血流了下来。
他的眼前也变得恍惚了起来。
可这一瞬间，他竟没觉得额头疼，只觉得心，忽然变得很疼很疼。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那眼底的光一寸寸小事，直到归于一片黑暗。
……
床上，张子昊猛地睁开眼睛，眼神怔然。
他的小手下意识地摸上了自己额头的某个位置。
那里，似乎应该有道疤，一道无论擦多少药都去不了的疤的。
他的小手使劲摸了摸，不过额头那里光洁一片。
此时正是半夜，房间里，一片昏暗。
张子昊的身体动了动，忽然头顶处就传来一个声音。
“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害怕了？”男人的声音还带着没有睡醒的沙哑和慵懒。
忽的，男人的大手一捞，直接将张子昊小小的身子捞进了怀里。
张子昊一下子就贴到了他滚烫又结实的胸膛里。
风扇在头顶处不停地转动着，似乎也没带来多少风。
夏天的夜晚，也依旧是热的。
但此刻，张子昊被爸爸揽在怀里，贴着这个滚烫的胸膛，小手偷偷抱住爸爸的腰，此时的张子昊却很安心很安心。
他想起来。
爸爸在几天前就突然和他睡一个房间，一张床了，说是他害怕一个人睡觉。
他也想起来了，他今天确实和刘洪他们打架了，但爸爸听他解释，还帮他讨回公道。
爸爸还说，他是最爱他的。
第35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35）
没有被爸爸打，额头上也没有疤痕。
那只是个噩而已，不是真的，真好！
这么想着，张子昊缓缓闭上眼睛，鼻息间满是爸爸身上熟悉的味道，带着浓浓的安全感，他再次睡着了。
这一次，张子昊没有再做噩梦，一觉到了天亮。
-
张子昊醒来的时候，爸爸已经不在床上了，不过能闻到外面传来一阵阵的香味，他知道，肯定是爸爸早起做饭了。
他起身，麻利地给自己穿好衣服和鞋子，又去刷牙洗脸。
“昊昊，把家里的桌子，椅子都擦一擦，再过会爸爸的早饭做完了，我们吃完早饭就去镇子上。”
“好。”
张子昊立刻拿起小抹布开始查桌子。
大部分椅子都不高，张子昊站着就能查到，有的桌子比较高，他就搬了小凳子踩上去。
他擦得很是认真，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想找出哪里还有不干净的地方。
一些边边角角，他也都仔细地擦了。
小小的身影就这么在客厅里，拿着抹布跑老跑去，这擦擦，那擦擦，像是一只勤劳的小蜜蜂。
张远霄端着早饭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和原主让张子昊一点都不干家务不同，张远霄是挺乐意看到张子昊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家务的。
不是帮他这个爸爸，而是张子昊也是这个家的成员，小家伙同样也要为这个家做贡献，这样才有归属感和集体感。
目前看到，效果很是不错，至少张子昊在小家务的时候很是开心。
“爸爸，我擦完了。”他眼睛亮亮的，声音还带着稚气。
“真棒，那赶紧去洗手，该吃早饭了。”
“好。”
于是，张子昊放好抹布，立刻洗了手，就来吃饭了。
吃完早饭，张远霄就推出了自己的电动车。
将张子昊放在了后座上，然后给他戴上了一顶小的安全帽，原本是没这东西的，这是张远霄第一次去镇子的时候，看到后就买了，专门给孩子戴的。
黄色的安全帽，戴在张子昊的小脑袋上，将他整个头都罩住了，再加上他今天穿的是一套黄色的衣服，看上就像是一只头重脚轻的小鸭子，看上去就一个字：萌！
“会不会太重？”
张子昊想摇头，却不敢，最后小手服了服安全帽，兴奋道：“不会。”
张远霄放心了，自己也戴上安全帽，启动了电动车，“好，那咱们就出发了。”
出发喽！张子昊双手圈着爸爸的娃腰，在心里超大声超欢快道。
因为带着孩子，张远霄的车速并不快，不过车开动起来，风也带动了起来，所幸现在是清早，虽然太阳起来了，但还不算很热。
张子昊可兴奋了，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隔着安全帽就这么好奇地看着外面的世界。
这是他八岁以来，第一次和爸爸来镇子上，还是爸爸亲自骑着电动载着他。
他真的好高兴，好高兴啊。
小家伙的嘴角也不知不觉间扬起。
即便现在的张子昊像只小鸭子，那也是一只快乐的小鸭子。
第36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36）
清水村距离镇子并不远，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到了镇子上。
镇子上很是热闹，琳琅满目的店铺，早早就开门了，还能看到一个专门的菜市场，也很是热闹。
路边也时不时有人在摆摊卖着东西。
这里并不算发达，甚至也没有城管，各种各样的摊贩很多。
虽然有时候有些混乱，也有些堵塞交通，但却也很是热闹。
尤其，镇子上每个月的初一，十五是大集，这是镇子的一个特色，延续下来很多年了。
到了这两天，很多人都会出来卖东西，无论是专门的小摊贩，还是农民偶尔卖卖自家产的农副产品都有。
大街上，大人，小孩，老人都有，非常热闹。
电动车很快在一家店停了下来。
这家店，正是卖各种果蔬种子和小树苗的。
张远霄要买的正是桂花树和枇杷树的小树苗。
今年种下，明年就能长大开花的那种。
“来，昊昊，爸爸抱你下来。”
张远霄停下电动车，自己还没下车，一个转身，双手撑着张子昊的腋下，就把小家伙举起，然后弯腰放在了地上。
小家伙戴着头盔，一下子下来有些头重脚轻，整个小身体左右晃悠了才站稳了脚步，这模样更像是一只摇摇摆摆的小鸭子了。
张远霄怎么看儿子都觉得可爱。
很快，张远霄也下来，牵着儿子就进入店里，跟老板说明来意后，老板就带着他们进行挑选。
张远霄看了，说实话，这家店的种子，树苗，其实都一般，奈何镇子太小，卖这些东西的也就只有这家店了。
不过老板的态度还是不错的。
“来，昊昊，你也帮爸爸挑一些桂花，到时候再跟爸爸一起种下。”
张子昊只知道今天爸爸带他来买母羊，没想到爸爸居然让他帮忙挑桂花苗，可是……
“爸爸，我不会呀。”
“没事，爸爸教你。”
“……好吧。”
于是，父子俩就开始挑选起来，张子昊挑选桂花苗，张远霄挑选枇杷树苗。
其实小孩子确实不怎么会挑选，但张远霄一眼扫过去，觉得品质都差不多，所以其实张子昊挑选到哪株都是差不多的。他只是想让小家伙参与进来。
不过小家伙显然不是这么想。
他蹲下来，紧绷着一张小脸，很是认真地挑选。
经过了一个晚上，再加上擦药，他脸上的青紫已经消了不少，但要完全好，还没那么坏。
张远霄要的树苗量不算大，刚好店里最近就来了新货，于是挑选好后，就这么定了下来。
虽然量不算特别多，但张远霄是带不回去的，不过买的量刚好达到了上门服务的标准。
于是张远霄交了定金，就等下他们派人将树苗送到家门口了。
从这家店离开，两人又上了电动，张远霄对张子昊道：“儿子啊，今天你挑选了桂花苗，到时候你再一起种下，以后你也也要好好照顾它们，等以后桂花开了花，酿了蜂蜜就给你吃。”
张子昊小脸很是兴奋，也逐渐忘了以前面对爸爸时的怯怯，他道：“爸爸，桂花的蜂蜜甜吗？”
第37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37）
张远霄：“那是相当甜！”
张子昊举起小手，“我要喝甜甜的蜂蜜，让我会努力照顾桂花，让它们开花。”
“好。”
“那爸爸，我们要去买羊了吗？”
清水村有人养鸡，养鸭，也有人养牛，但已经没有人养猪，也没有养羊的。
张子昊对羊的印象来自于电视，电视里，羊白白的，有两只角，他很喜欢。
其实他比较喜欢小羊，但爸爸说了要买母羊，要每天给他挤羊奶喝。
坚持喝羊奶，以后就能长高高。
张子昊可希望可希望自己长得和爸爸一样高了。
对于自己快九岁了，还比同龄人矮的事，张子昊心里一直挺纠结的。
毕竟他的爸爸，在同龄里是最高最壮的，虽然以前爸爸打他，但一点都不影响他在张子昊心中高大的形象。
他也一直希望能快快长大，和爸爸一样。
所以，他要坚持喝羊奶，要长高高，等他长高了，刘洪他们肯定也不敢欺负他了。
卖羊的人家不在镇子上，路程要远一些，这人家养了三十来只羊和二十来只牛，算得上是挺富裕的人家了。
羊先不说，这牛可不便宜，一只就要上万啊。
虽然母羊是为张子昊准备的，但他可不放心张子昊一个去挑羊。
再加上卖家打算卖出去的母羊只有三只，所以也没有什么可挑的。
很快，父子俩就从三只里挑了一只出来。
张远霄还不看出来这三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羊有什么不一样的。
可偏旁张子昊就是一眼看中了它，说它是最好看的。
“确定了，那我们就买它？张远霄问。
张子昊点头，“买！”
“行，那就买。”
张子昊漂亮干净的大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似乎想到什么，鼓起勇气道：“爸爸，我能给它起个名字吗？”
张远霄诧异，“你要给它起名字啊，行啊，起吧。”
张子昊：“爸爸，它长得这么好看，就叫美羊羊吧。”
美羊羊？！张远霄的眼睛瞪大，唇角不自觉地抽搐。
下一秒，他随口道：“那爸爸要是再给你买一只公羊，你是不是要起名叫喜羊羊啊？”
张子昊张圆了小嘴，“爸爸，还要再买一只吗？”
张远霄呵呵一声，皮笑肉不笑道：“不，一只羊就够了。”美羊羊就美羊羊吧，虽然他真不知道那只羊美在哪里，如何在三只中脱颖而出。
羊同样是由卖家送到家里去，张远霄也买了一些饲料，到时候再每天从山上割一些嫩草给美羊羊。
买了羊，父子俩的镇子之行也圆满了，又买了一些东西后，趁着太阳还不怎么猛烈就回来了。
卖羊的卖家倒是先把美羊羊送上门来了。
房子的外面除了厕所外还有一大块空地，张远霄之前就已经给羊准备好了地方，于是美羊羊一来，直接就入住了。
卖家还送了一些嫩草，张子昊拿着嫩草去喂美羊羊，美羊羊似乎知道张子昊是它的新小主人，也不怕生，张子昊给它嫩草吃，它就吃。
第38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38）
张子昊可高兴了，小嘴巴张张合合的，似乎还在和美羊羊说话。
张远霄看着，这一人一羊相处得挺不错的。
下午的时候，小树苗才被送来。
因为天气太热了，这样的天气带张子昊去果园不好，于是树苗就暂时放在家里，等着明天再去栽种。
所幸，这小树苗暂时放一放也不会坏。
趁着这个时间，张远霄也调配了一些特殊的营养液，到时候种下小树苗的时候也可以一起浇灌下去。
翌日清晨，天才刚刚亮，青山村在晨曦中苏醒，张远霄肩膀上挑着担子走在往果园的路上。
扁担的两头是两个大筐，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小树苗。
他走得慢，因为身形高大，很容易就忽略了他身旁的一个小身影。
张子昊一身短袖短裤，头上还戴着一顶小草帽，脚下原本穿着的球鞋换成了一双儿童版的雨靴，防脏的。
他两只小手抱着一些小铲子等工具，哼哧哼哧的。
“累不累？”张远霄问？
小孩抬起头，露出一张还带着些许青紫的小脸，笑容腼腆，眼睛亮亮的，“爸爸，我不累的。”
张子昊不仅不累，相反他好高兴好高兴，因为可以和爸爸一起种树苗。
“行，那就再坚持坚持快到了。”
没多久，父子俩就到了果园。
“就种在这里吧，先挖坑，再……”张远霄跟张子昊一一讲解种树苗的过程，其实并不复杂。
“你负责这一片，爸爸负责这一片好不好？”
“好。”
接下来，张远霄就任由儿子发挥了，他自己也开始种了起来，最好是趁着太阳还没那么热的时候就能全部种完。
种着，种着，他就忍不住回头去看儿子。
就见小家伙蹲在地上，双手拿着小铲子挖坑，很是用了一番力气，挖完，他又估量了下，似乎觉得坑的大小可以容纳下小树苗，就起身，小身子颠颠的从大筐里拿出一株桂花树苗，放进坑里，再一只手扶着树苗，一只手开始用铲子填土。
他全程没有说话，干得很是认真。
张远霄知道，张子昊就是这样的性子。
种完一株，张子昊很是满意，又再次挖坑……
就这样，在父子协作下，终于在九点多的时候，所有的桂花和枇杷树苗全部都种下了。
“昊昊真棒！”张远霄毫不吝啬他的夸赞。
张子昊也笑了，笑容虽然腼腆，却比阳光还要灿烂。
跟在爸爸的身后下山，张子昊人忍不住回头看自己种下的桂花。
爸爸说，明年桂花就开了，到时候爸爸还会养蜂，蜂会酿蜜。
不知道桂花蜜是怎样的，应该很甜吧。
张子昊开始期盼着明年了……
-
秦松最近过得很烦躁，整天都沉着一张脸。
李寡妇最近总是往他身边晃，说着要给他生儿子的话。
很多次，秦松就几乎要忍不住，只是他又想到了妻子徐乐乐，想到了那天张远霄说的话。
此时秦松一家刚吃完饭，老两口去了前面的超市看着，徐乐乐在洗碗。
十二岁的秦安帮着收拾完桌子，就开始写作业。
第39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39）
秦松坐在沙发上，看着那道在桌子前写作业的身影。
怎么就不是儿子，偏偏是女儿呢，如果是儿子该多好。
秦松的视线又落在秦安桌子上的书本，眉宇更是添了一抹烦躁，总觉得心里有一股火气无处发泄般。
半晌后，他道：“秦安，你过来。”
秦安拿笔的动作就是一顿，迟疑了下，她缓缓放下笔，站起来，抬头飞快看了秦松一眼，又飞快低下头，小声道：“爸，有什么事吗？”
秦松：“过来！”
秦安最终还是挪开步子走过去。
其实，刚刚她虽然在写作业，但她还是能察觉到父亲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在家里，她的心总是提着，害怕父亲突然的暴呵，就连说话声大一些，都让她心惊胆战。
秦安甚至觉得，自己应该是得病了。
要不然，怎么会爸爸每每说话大声些，他就觉得爸爸是在发脾气，快要骂她，打她了。
秦松翘着二郎腿，问：“你还打算继续读下去吗？”
秦安还没回答，秦松就再次道：“别读了，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最近咱们镇子上不少厂都在招工，听说工资挺高的，也没什么要求，离家也近，等毕业后我就安排你进去。”
一口气说完，秦松更加烦躁，他刚刚明明不想说这个的，可看到秦安，这些话还是不由自主地说出口。
说完，他的心里有一瞬的怅然，像是什么尘埃落定了般。
他补充道：“听到没有！”
秦安的手微微蜷了蜷，她缓缓抬头，一张脸和秦松有五六分的相似，尤其是一双眼睛，总是带着倔强般。
她的唇瓣动了动。
秦松没听到，“你说什么？”
秦安唇瓣再次动了动，这次像是鼓起了所有的勇气，声音拔高了些，她道：“我想读书，我不想现在就去工作。”
秦松愣了一下，随即暴怒，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吼道：“读书有什么用，你说啊，你一个女孩子读书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要嫁出去，不许读，家里没钱给你读。”
“爸爸是嫌弃我是女孩吗？”秦安忽的问。
秦松的脾气控制不住，应道：“你知道就好。如果你是男孩，老子就是砸锅卖铁也让你读。谁让你是女孩。”
谁让你是女孩，所以你不配读书，所以你就认命吧。
后面的话，秦松没有说，但秦安知道，那就是爸爸想表达的意思，也是爸爸从小对她的态度。
秦安的泪水一下子落了下来。
女孩还是男孩不是她能决定的，如果生为男孩，能得到爸爸的疼爱，能让爸爸支撑自己读书，她也想啊，可她偏偏就不是。
为什么，为什么就因为我是女孩，所以那么讨厌我，连我读书的权利也要剥夺。
秦松看到秦安的泪水，心更加烦了起来，他的眼前骤然浮起张远霄当时在果园时那双红了的眼睛，可在他来不及多想的时候，他的手就已经习惯性地动了。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落在秦安的脸上，他的话也随之习惯性地出口，“哭哭哭，就知道哭，女孩子就知道哭哭啼啼的。”
第40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40）
“秦松！”一个高声的呵斥忽然从秦松的身后传来，随之一个身影也跑了过来。
正是原本应该在厨房里洗碗的徐乐乐。
徐乐乐挡在秦安的面前，看着女儿满脸的泪水还有那清晰可见的巴掌印，看着眼前秦松脸上的暴怒和隐隐的嫌恶。
徐乐乐怔愣了几秒，眼睛也暗淡了下来，随即像是终于做出了决定般，她对秦松道：“秦松，我们离婚吧，我会带安安走。”
秦松还没从妻子居然敢呵斥他回过神来，就听到她这话。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听错了，“你说什么？”
话已经说出口，再说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顾忌，徐乐乐的语气似乎都平静了，没有一丝的波澜，她笃定道：“我们离婚吧，你和李梅的事情我也知道了，既然你那么嫌弃女儿，那我会带安安走，你和李梅去生一个你想要的儿子吧。”
秦松的呼吸在这一刻忽然就停滞了般，心脏也疯狂跳动起来。
她，她知道了，知道他和李寡妇的事情了。
可，可……
“我和李梅没什么，乐乐你不要胡说，也不要听别人胡说八道……”秦松着急地解释。
徐乐乐凝视着他，这一刻的心情是从未有过的平静，“是我亲眼看到的，秦松，既然我生不出儿子，那你就去和别人生吧，可我要女儿，我要安安，我要带着安安走。我受够了，我再也不容许你打安安了。”
徐乐乐的眼神像是一把锤子般，重重地捶在秦松的心口，一瞬间让他难以呼吸，他从那眼神里看到了死寂与平静。
这一刻，秦松很慌乱，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就这么失去了般。
-
几天后，秦松与徐乐乐闹离婚的事很快就传开了，具体原因不明，有人说是因为徐乐乐生不出儿子，秦松嫌弃女儿，所以不打算要徐乐乐了，打算离了和其他人结婚，有人说是因为秦松出轨了，和别人勾搭上，所以徐乐乐愤怒离婚。
张远霄听闻很是皱眉，嘀咕着难道秦松真的和李寡妇勾搭上，准备抛弃生不出儿子的徐乐乐？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样的兄弟他也没必要再来往了。
他正打算找个时间问问秦松，当天下午秦松就来了。
看到秦松的瞬间，张远霄“嚯”了一声，有些惊讶。
秦松个子高，身高虽然比不上张远霄，但也有一米八多，模样也不错，人也没有张远霄这般肌肉结实，他属于偏高瘦类型。
别说，秦松这模样，当初年轻的时候，还是很讨小姑娘喜欢的，至少比看上去很凶的张远霄受欢迎。
但张远霄却觉得，秦松作为男人太瘦了。
而现在一看，秦松似乎比最开始见到的时候更加瘦了，神色也憔悴了不少，整个人更是少了很多的精神气，整个人显得很是疲惫不堪。
张远霄再仔细一看，发现秦松的眼睛里有着不少血丝。
他不由道：“你这是多久没睡了？”
秦松坐在椅子上，背脊无力地往后靠，仿佛整个人瘫在上面般，眼睛无神地望着前方。
第41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41）
他动了动干涩的唇瓣道：“我也不知道。”
大概从徐乐乐说要离婚那天起，他就再也没有安心睡过了。
“我没想到有一天乐乐会和我离婚，态度还那么坚决。”
回想起那天，秦松真的恨不得有一颗后悔药，吃了能重新回到那天，他一定不会打秦安，不，是回到没有认识李寡妇的那天，哪怕是再想要儿子，他也绝对不会和李寡妇再说上一句话。
张远霄拖了张椅子在他身边坐下，“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说，我看看是否有挽救的余地，你该不会真的和那李寡妇……”
“没有，我没有！”秦松当即像是跳了脚般否认，好半晌，他又颓然道，“我，我之前确实是有心思的，但我也还没做啊……”
终于，在秦松断断续续的讲述中，张远霄算是明白过来了。
徐乐乐和秦松提离婚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秦松即将要出轨，虽然在男人看来，只是起了心思没来得及出轨和已经出轨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但在很多女人眼中，其实是差不多的，精神出轨也是出轨，而且你现在只是还没来得及，谁知道如果不管你，你或许有一天真的就把持不住出轨了。
在徐乐乐看来，秦松就是出轨了，即便秦松只是为了一个儿子，和李寡妇没有感情。
但这点对于徐乐乐来说更加致命。
因为秦安是女儿，因为这么多年生不出儿子，徐乐乐即便不说，可她终究还是承受了来自外界的目光和嘲讽。
而且，徐乐乐看来是很喜欢秦安这个女儿的，可秦松这个爸爸却艺一而再再而三地嫌弃，时不时打骂秦安，这让一个爱女儿的母亲没办法接受。
所以就有了离婚这件事。
“……阿霄，你说我真的做错了吗？可我真的还没干什么，秦安就是女孩，一个女孩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我到底哪点做错了？”
秦松表情痛苦，几乎快要哭出来，他揪着张远霄的衣服道，“阿霄，我真的不想和乐乐离婚，我真的不想。”
当初，秦松和徐乐乐是相恋结婚的，对彼此都是有感情的。
这大概也是徐乐乐能坚持到现在，发现秦松即便出轨才坚决要离婚的原因吧。
张远霄拍了拍秦松的肩膀道：“阿松，看来那天我说的话，你还是没有好好的想，没有想做出改变。你就算断了和李寡妇的联系，但你也没办法一下子断了对儿子的执念，你也没办法一下子改变对安安的态度。而且，我觉得弟妹要离婚的态度很坚决，轻易是改变不了的，或许……”
或许离婚会更好。
这话，张远霄还是没说出口。
从上辈子来看，徐乐乐离婚很坚决，而最终两人也离婚了，而且之后她带着秦安很快进入新的家庭，新的家庭，氛围也很好。
但上辈子，秦松就过得不是很好了，不过上辈子秦松和徐乐乐闹离婚的时候，秦松和李寡妇已经有了关系，现在还没有，还可以和李寡妇断，所以，还是不一样的。
第42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42）
只是，张远霄听着秦松的想法，后者的思想没那么容易改变，如果他帮着秦松留着徐乐乐和秦安，对秦松来说就是好的吗？反正对徐乐乐和秦安母女是不好的。
就好比他现在，如果不是身体里换了个芯子，指望原主改变，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秦松却是听出了张远霄话里的未尽之意，眼底的光一下子暗淡了下来，手更是在微微发抖，原来，原来连兄弟也觉得，如果不离婚，是我在耽误乐乐她们母女吗？
难道她们离了他，真的会过得更好吗？
秦松喃喃着，“你来让我好好想想，再好好想想。”
……
几天后，秦松和徐乐乐离婚了，徐乐乐当天就收拾了行李，带着秦安离开了。
也是那天，秦松来找张远霄喝酒。
张远霄也舍命陪君子，知道他心情不好，陪着他喝。
就这样，秦松一杯接着一杯，一壶接着一壶地喝，直到最后把自己喝了个烂醉如泥。
他的眼眶红了，话也掏了出来。
“我不想和乐乐离婚，乐乐，不要离开我。”
“她要给秦安改姓，以后秦安就不是秦安，是徐安了。”
“我说再也不会和李梅纠缠了，可她还是要离婚。”
“哼，以后老子还要再娶一个，就要生儿子，生很多儿子。”
“没了，什么都没了，老婆女儿都没了。”
“……”
秦松实在醉得厉害，最后是在张远霄家住下的，直到第二天才离开。
等到再次见到秦松，就是后者说要去外面打工的事情，和张远霄道别后，他就走了，至于什么时候再回头，他也没有说。
-
张远霄的生活归于平静，每天都在果园和家里忙碌着。
西瓜已经成熟，家里留了几个后，剩下的都卖掉了，今年西瓜的价很便宜，再加上张远霄的西瓜质量其实一般，所以卖了后得的钱也不是很多，但总归是一笔小收入吧。
不过他更加寄希望于明年。
而张子昊这边，在和刘洪几人发生冲突的第三天，也就是周一回到学校的时候，刘洪几个纷纷想张子昊道歉了。
也是后来，张子昊才知道，原来他爸爸把刘洪几个人的爸爸给教训了，尤其是刘洪的爸爸更是因为刘洪和刘洪的奶奶被教训得最厉害。
那几个爸爸被张远霄教训后，咽不下这口气，觉得都是儿子惹来的，于是也教训刘洪他们了。
那几天，张子昊和爸爸去镇子上买母羊，到果园里种树苗，而刘洪他们是躺在床上哀嚎的。
反正从那之后，刘洪几人再也不敢招惹张子昊了。
而张子昊每天最期待的事就是中午爸爸来送饭，然后和他一起吃饭。
而他也因此交了不少朋友，性格也逐渐开朗起来。
平时还没上学，或是放学回家，他就会喂美羊羊吃的，甚至在张远霄的安排下，还会给美羊羊擦洗身体呢。
周末的时候，他就会跟着爸爸去果园，不过一般天气热起来，他就会被爸爸赶回家，但每个周末，他还是会像小尾巴那样跟在爸爸身边。
第43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43）
如今父子俩的相处也一天比一天好，张子昊甚至还能坐在爸爸的肩膀上，被爸爸举高高。
没人知道那时候他有多么多么地高兴。
不过最近张子昊有些小烦恼。
因为周老师问过他们，以后长大了想当什么，有什么梦想？
其他同学都侃侃而谈，有想当科学家的，老师的，厨师，画家……还有人说以后想当爸爸妈妈。
当时所有人都哄堂大笑。
但张子昊有些茫然，他不知道他长大了以后想当什么，也不知道他的梦想是什么。
-
这天是周末，大雨再次冲刷着清水村。
张子昊也没办法跟着爸爸去果园。
父子俩吃完饭，难得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张远霄视线落在电视上，今年是2021年，建党一百周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电视上无论是哪个台，讲述红色历史的节目很多，时不时也响起一些激昂的歌曲，振奋人心。
张远霄想着张子昊是个孩子或许看不懂这些，本想换台，不曾想小家伙却按住了他的手，扬起小脑袋，很是认真道：“爸爸，我想看。”
“行，那爸爸就陪你看。”
电视上播放的是一期红色经典故事。
有***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主动请战，在战友都牺牲，弹药也用光的情况下，他毅然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敌人的枪眼，开辟了道路，牺牲时年仅22岁。
有抗日小英雄王小二，为了掩盖老乡和干部，将敌人带进了埋伏圈，牺牲时才仅仅只有七岁。
还有***，朱德同志等等。
他们一个个，谱写出来的红色故事，都有红色精神，民族之魂，感动也激励着每一代中国人。
小家伙看得极其认真，脸上的表情也很丰富，在看到胜利的时候，会露出喜悦的笑容，在看到有人牺牲时，眼眶也跟着红了。
如今还不到九岁的张子昊呀，是个情感丰富，还不懂得怎么隐藏情绪的小家伙。
看完之后，他似乎还一直沉浸在情绪当中。
等完中午午睡的时候，他还主动鼓起勇气，想要爸爸给他讲一个红色的故事。
张远霄自然不会拒绝儿子的要求，想了想，就讲了长津湖战役的故事，这不是故事，而是史实，是悲壮的，是惨烈的，也是震撼的，华国的军人们在极端恶劣的情况下作战，牺牲了无数的战友，最终凭借着钢铁般的精神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我们如今的生活，安定而美好，是无数先辈用他们的热血与生命换来的，没有他们的牺牲，就没有我们现在的和平与稳定，昊昊，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要铭记历史，感恩先烈，然后激励自己，尽自己所能的为祖国做一份属于自己的贡献。”
张远霄知道，其实他不应该说出这番话的，原主只有小学水平，甚至可能字都不一定全部认全，他是说不出这样一番有深意的话的。
但此刻的张远霄就是想告诉张子昊这个。
张子昊一直静静聆听着，甚至也忍不住流泪了，到最后听到爸爸说这一番话的时候，他有些呆愣愣地凝视着张远霄，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第44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44）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家伙才沉沉睡去。
张远霄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第二天，张子昊背着书包在去上课前，忽然就对他道：“爸爸，我以后想当军人可以吗？等我长大了，我就参军！”
这不是张子昊一时的想法。
从周老师问所有同学，长大后想当什么，或许是有什么梦想时，张子昊就在思考了。
他是真的很认真地在思考，如果决定了就一定要做到。
其实，讲起小时候的梦想，那时候，还是小孩的我们都侃侃而谈，可真正的长大后，又有多少人真的能成为科学家，音乐家，画家等？
但张子昊就是这么一个较真的性子。
说出口了就要做到。
所以这阵子他真的很认真地在思考。
直到昨天看了那些红色故事，听了爸爸的话。
说实话，对于军人这个职业，他的概念其实也是模糊的，但是他知道，这是一个需要勇敢，勇气，心中有正义，为人要正直，还要心怀国家与人民，要敢于牺牲与奉献。
张子昊不知道心怀国家与人民是什么意思，到底要怎么做。
但是……
“……爸爸，我想成为一个勇敢，正直的人，我也想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张子昊其实一直都是个聪明的孩子，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懦弱与自卑，这不是他想要的，所以他想改变。
他想率先成为一个人勇敢正直的人，然后他有能力了，就去做出自己的贡献。
张子昊说得很慢，但是却清楚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很是坚定。
张远霄垂眸凝视着眼前这个小小的人儿，好半晌他道：“你确定，要成为军人可不是一样容易的事，说不定你现在开始就要吃苦了？”
张子昊攥紧了小拳头，“我确定！”
张远霄抿唇，看到了小孩眼底的坚定，随即拍了拍他尚且稚嫩的肩膀，道：“好，爸爸答应你，也会帮你的。”
张子昊笑了，鼓起勇气，张开小短手抱住了爸爸的大腿，笑着道：“谢谢爸爸。”
-
“张子昊，起床了，跟爸爸去跑步。”
“来了。”
清早，天刚亮，伴随着张远霄大声一叫，一道稚嫩的声音也传了出来，没多久，小家伙就收拾好自己出来了。
“今天的跑步，跑起。”说着，张远霄率先跑在前面，张子昊也如同小尾巴般跟在他后面跑。
张远霄说要帮助张子昊成为军人，可不是说说而已。
现在张子昊才八岁多，还不到参军的年龄，但是他现在就可以为以后成为军人做准备。
而其中身体条件就是最重要的一条，张远霄打算从方面入手。
身高方面，虽然张子昊现在在同龄人中比较矮，但基于父母，尤其是他都是大高个，再加上现在每天都在喝着羊奶，所以张远霄一点都不担心张子昊会长不高。
所以最重要的是身体素质这方面。
张远霄打算给张子昊打造一个强健的身体，比普通人的身体素质要强。
所以，跑步，锻炼身体是第一步。
第45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45）
现在每天早上，他都会早早起来，然后带着张子昊跑去果园，再从果园跑下来，之后张子昊才会吃早饭去学校读书。
等到晚上吃完饭，张子昊去做作业。
张远霄就在灶房里熬药汤。
大锅里的药材，都是张远霄去镇子上的中药店买的，药方是他自己配的，经常泡，能激发人身体的潜能，当然，是对身体无副作用的那种。而这个“经常”也得长年累月来算。
因为白天张子昊要上课，不在家，所以就在晚上熬了。
足足熬了两个小时，张远霄就把张子昊叫来泡药浴了。
为此，他还专门去订做了一个木的大浴桶。
张子昊点漆脚尖，从浴桶的另外一边露出一个小脑袋，眼睛巴巴地望着浴桶里装着的黑漆漆的“水”。
他看了看这“水”，又看了看对面的爸爸，眼底带着疑惑，这，能行吗？应该不会泡死人吧。
“怎么样，泡不？”张远霄笑眯眯地问。
张子昊小手抠了下浴桶，凝视了爸爸好一会，最终还是点下了小脑袋，道：“泡。”
于是下一秒，张子昊小小的身子就被爸爸扒光了衣服，丢进了看上去黑黑，闻上去又臭臭的“水”里，药浴开始了。
张子昊也不知道爸爸弄的药浴到底有没有用。
反正，他是就这么一天天地坚持下来。
也不知道是跑步还是药浴的原因，等到后半年过去，新年即将要来的时候，已经九岁的张子昊奇迹般地长高了好几厘米，身体也没有之前那么瘦小了。
当得知自己长高的时候，张子昊高兴得一蹦三尺高。
-
春节即将到来，那些从清水村出去外面打工的游子们也纷纷回来了。
大年三十，张远霄自己擀了饺子皮，此时正在客厅里，打开着一张小方桌，和张子昊一起包饺子。
张子昊的动手能力不弱，一只手的手掌托着一个饺子皮，饺子皮的周围已经沾了一些水，一只手用勺子舀起一些馅料放在饺子皮里。
然后将装了馅料的饺子皮一个对折，再这么一捏，一个元宝形的饺子就完成了。
就在这时，一个人走了进来，瞬间挡住了光线。
“呦，包饺子呢，我也来帮你们。”来人手里提着几瓶酒，很是自来熟。
张远霄定睛一看，嚯了一声，随即起身道：“秦松，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你怎么瘦了那么多？这半年多你在外面做什么了？”
秦松将几瓶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洗了手就在小方桌上坐下，也拿起了饺子皮，开始包饺子皮。
“秦叔叔。”张子昊喊道。
张子昊对秦松不是很熟悉，只知道他是爸爸的“兄弟”，也听说过以前秦叔叔很喜欢打安安姐，后来，秦叔叔的老婆就带着安安姐走了，离婚了。
张子昊对秦松没有什么感情，但他不喜欢喜欢打小孩的人，不过他也没有表现出来。
秦松边包着饺子，边看了一下张子昊，随即道：“呦，这才半年多没见，昊昊就长这么高了，不错不错，说不定以后就超过叔叔，和你爸一样高了。”
第46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46）
对于张子昊，秦松是挺喜欢的。
“说说你这半年多都在外面干嘛，怎么也不联系我？”张远霄问。
秦松故作轻松一笑，“我啊，谁都没有联系，顶多就是打一通电话告诉我爸妈我还没死在外面。这半年……”
秦松断断续续讲着他这半年在外面的经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以前的懒汉突然想不开，漫无目的地打工，打了一份，觉得不合适就换，之后又换。
一直到这两天意识到要过年了才回村。
秦松似乎讲得很轻松，时不时还挤出一两个笑话。
但张远霄能感受得出，这半年多他在外面应该过得不是很好。
不过既然秦松愿意说，那他也听着。
很快，饺子包完，张远霄去煮饺子。
至于秦松，自然是没走的。
饺子煮得很快，没一会，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就一人一个大碗，碗里装着满满当当的饺子，开始干饺子起来。
“阿霄啊，不是我要夸你，你这饺子怎么吃着比外面的还要好吃，你这手艺真是绝了。”秦松两口就能解决一个饺子，吃得额头都冒出汗了，脸上满是餍足之色。
张子昊的嘴巴里也塞着饺子，腮帮子鼓鼓的，在心里道：我爸爸做的饺子肯定是好吃的，我爸爸做什么饭菜都好吃。
等到吃完饺子，秦松就开了酒了。
张远霄知道，今天肯定是要陪秦松喝一顿的，所以也没有拒绝，只是让张子昊回屋子里写寒假作业去了。
客厅里，张远霄就这么和秦松一杯接着一杯喝了起来。
秦松喜欢喝酒，却偏偏不是个能喝的，一喝起酒来，脸红了，心里的话也全部都掏了出来。
“阿霄，我心里苦啊。”秦松满脸都是痛苦之色，手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我在外面混不成一个人样，在村里也没人看得起我，我就是一个废物，废物。”
“阿霄，你知道吗？乐乐她结婚了，带着秦安，不，是带着徐安一起嫁了，嫁给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
“阿霄，你说那离了婚的老男人有什么好的，还带着一个儿子，她怎么就眼巴巴地嫁了。当初，当初和我离婚就那么迫不及待。”
张远霄喝着酒，微微蹙眉，“当初弟妹可没干对不起你的事。”
秦松顿了一下，随即苦笑道：“我知道，她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她，我是个混蛋。”
秦松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我不该和李梅勾搭上的，我更不该，更不该打安安的。”
“你知道吗？她结婚后，我偷偷去看了，我看到有一回，他们一家四口去游乐园玩，我看到安安居然喊那个男人爸爸，看到安安居然对那个男人笑，看到那个男人笑着摸安安的头，还给安安买东西，我这心里真的难受啊，明明，明明我才是爸爸，我才是安安的爸爸啊。”
“阿霄，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可是她们回不来了，回不来了。”
秦松终于撑不住，拿起酒瓶灌了一口，然后呜呜地哭了起来。
第47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47）
张远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的，你还是要振作起来，生活还是要继续。既然知道错了，那么就改，以后也不要再犯了。”
张远霄知道，其实按照秦松目前的家里情况，还有他现在这个年纪，是肯定会再婚的。
虽然秦松说他现在已经和李梅断了联系，但没有李梅，肯定也会和其他人再次组成婚姻关系。
怕就怕，秦松再结婚，再生女孩，那个女孩会成为另外一个秦安。
如果秦松真的能改，那就好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秦松就道：“昨天，昨天我才刚回来，我妈就想安排我相亲了，可是我，我……”
可秦松现在的心里还是忘不了徐乐乐的。
可徐乐乐早已经再婚了，安安也叫别人爸爸了。
这晚，秦松也喝了一个烂醉如泥，最后也在张远霄家里留宿了。
-
过完年，秦松再次离开了清水村，不过这次离开前，他说了他会努力忘了徐乐乐，会努力挣钱，等合适的时候他再结婚。
他也会试着去改，就算，就算以后再婚还是生女儿，他也一定会好好待她。
张远霄这边买了蜂，让它们在桂花树和枇杷树的附近安家落户，这些蜂都是为了以后的采蜜做准备的。
果园这边，张远霄花了不少的心思。
荔枝是最早熟的。
一眼看过去，那荔枝树的枝头满满当当挂着的都是红色的荔枝，很是茂盛，还没掰开，一个个看着就很红很大。
轻轻掰开，果壳很薄，一下子就掰开，露出里面白到透明的果色。
香味也随之散发开来。
再放到嘴里，轻轻一咬，香甜的汁水就在整个味蕾蔓延开来。
果肉，汁水很多，但果壳却很少。
张远霄还专门买了一些其他家的荔枝吃了后做对比，发现自家的荔枝是最好的。
不过张远霄没打算将全部的荔枝都卖掉。
他打算买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弄成药酒。
荔枝原本就有补脾益肝，生津养血的功效，不过这效果不大。
但张远霄制作成的药酒，可以最大程度的发挥荔枝的这个作用。
于是，在张远霄将那三分之一的荔枝卖出去，那些觉得他家荔枝好吃，闻讯而来，想来收购的人，却发现张远霄剩下的荔枝居然被他做成了所谓的荔枝酒。
听着张远霄说着荔枝酒的功效，众人很是痛心。
这荔枝酒存在是存在，可有谁能真的把荔枝酒弄出药效来，这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荔枝嘛。
可偏偏，张远霄对于自己的荔枝酒很有信心。
那些人见荔枝已经没了，就打上即将成熟的龙眼的主意。
其实龙眼的药效和荔枝差不多，但比起荔枝来，比较温和，而且药效也比较多。
而张远霄之后打算做的龙眼药酒，最主要的功效就是补血，安神和润肤，对于女人来说，是有巨大好处的。
当然，只有他制作出来的龙眼药酒有这个功效，至于其他人就不知道了。
第48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48）
那些采购的买家得知张远霄的龙眼也有三分之二要做成龙眼药材后纷纷痛心，每个人都开口劝阻，希望张远霄不要做这糊涂事，能把所有的龙眼都卖给他们，他们甚至愿意给出高价。
可张远霄并没有同意，药酒的效果只有他知道，所以他会坚持下去的。
于是，今年的荔枝，龙眼，三分之二都被张远霄做成了药酒，一坛坛的，都埋了起来，等到合适的时机再挖出来卖。
不过种的西瓜，除了留几个自己吃外，其他的都被卖了出去。
因为浇灌了营养液的缘故，今年的西瓜也很甜，个头不小，所以也卖出了不错的价格。
-
“昊昊，记得，要小心点，不要招惹到那些蜂知道吗？”
“知道了，爸爸。我会小心的。”
夏天过去，秋天到来了，天气也跟着凉爽下来，金秋九，十月，正是桂花开的季节。
也不知道是不是浇灌了营养液的缘故，果园里的桂花香气特别浓郁，漫山遍野的都是桂花的香味，闻起来，沁人心脾。
蜂也纷纷跑到桂花上去采蜜了。
伴随着蜂采完蜜，也到了收割蜂蜜的时候了。
这不，趁着周末放假的时候，张远霄就给自己和张子昊全部武装，来采蜜了。
怕小家伙嫩嫩的皮肤会被蜂给咬到，张远霄还将张子昊的小脸都蒙了起来，连眼睛都没有露出来。
相比起过去，张子昊长高了不少，身体也壮了些，不过张远霄看着，小家伙长大了，也不可能长得和他一样壮，应该还是精瘦的类型，不过那样也挺好的，毕竟姑娘们大多还是喜欢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男孩子。
张子昊可不知道他爸爸已经想到他长大要找媳妇的事，他今天跟着爸爸来果园，是为了甜甜的蜂蜜。
手里还提着专门装蜂蜜的桶呢。
很快，到了果园，父子俩采蜜的活也开始了。
张远霄将一块块的蜂箱拿了下来，蜂箱的夹板上，每一块上面都沾满了蜂蜜。
那股子清甜的味道，一闻到就挡不住。
“爸爸，好香呀。”张子昊忍不住道，眼巴巴地看着。
“香吧，那咱们就开始吧。”
“嗯。”
于是，颜色呈水白色远远看着又带着一丝桂花般嫩黄的蜂蜜就这么从夹板上被刮到了桶里。
桂花蜜不断流下，看着很是粘稠，色泽也很漂亮。
等到全部采完，他们就得到了满满一大桶的桂花蜜。
不过这只是第一次采蜜，桂花还没败，蜂还在采，所以蜂蜜还会有的。
回到家，张远霄就给自己和儿子各泡了一杯桂花蜜喝。
味道嘛，自然是好的，很是清甜，喝完后有一种通体舒畅的感觉。
“来，儿子，咱们给它们装瓶子吧。”
一个个成人巴掌大的瓶子给张远霄拿了出来，那瓶子还贴着张氏，野生桂花蜜的字样。
这是张远霄专门订做的。
那么多的桂花蜜，后面还有，他们父子俩自然是不可能喝完的，也是为了增加收入，所以在留了一些桂花蜜后，剩下的桂花蜜，张远霄就打算卖掉。
第49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49）
所以，前阵子他就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拉了网线，自己捣鼓了一个网店。
这个网店，也是为了以后卖荔枝药酒，龙眼药酒做准备的。
现在就先拿着桂花蜜试试水。
张子昊被爸爸这么一吆喝，立刻就开始帮爸爸的忙。
别说，小家伙做事很细心，又知道这是要卖出去的，更是认真对待，装的桂花蜜一点都没有洒出来。
桂花蜜，有两大最主要的功效，一个是通肠道，促进消化，容易吸收，对于老人，小孩也是合适的，第二个就是美容养颜，对虚弱的人来说，更是能补身体。
当然，市场上也有不少的假桂花蜜，是没有这个效果的，就算是真正的桂花蜜，要发挥出这些效果来也要坚持喝。
而张远霄这里的桂花蜜，能最大程度地发挥它的药效，达到立竿见影的效果，甚至能和药相媲美了，不过不同的是，他的桂花蜜没有药的副作用，而是越喝对身体越好。
当然这个目前只有张远霄知道了。
全部的桂花蜜装完，总共装了有25瓶，张远霄留下5瓶，留给张子昊，剩下的20瓶，就全部都挂到了自己的网店上去。
张远霄用的是500毫升的瓶子，每一瓶标了500的价格。
如果能全部卖出去的话，就能收入1万了。
张远霄对比了下网上其他蜂蜜的价格，说实话，有很多都比他的便宜，按照他这个标价，要卖出去不容易，但张远霄知道自己这桂花蜜的品质，不想便宜卖。
总之，先挂着试试看看吧，如果没有人买到时候再说。
-
与清水村相隔好几个城市的东湖镇，孙老汉看着瘦瘦小小，脸色蜡黄才六岁的孙子，那叫一个愁啊。
“澜澜，你不再多吃一点吗？”
“是啊，澜澜，你看你吃多了那么一点点，怎么吃得饱。”
孙老汉的老妻看着孙子澜澜只吃了几口饭就吃不下，心里也很担忧。
澜澜摇了摇头，“吃太多，肚子会痛痛。”
孙老汉与老妻对视了一眼，都叹了口气。
澜澜这孩子出生的时候，肠胃就先天比较弱，没办法做手术，医生说了只能喝中药满满调理。
可喝了几年的中药，效果还是一般。
澜澜吃不了太多东西，一旦超过负荷，肠胃就会不适，肚子痛，甚至会引发更大的疾病。
可俗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小孩要健康长大，肯定是要吃饭的。
之前儿子和儿媳妇又带了澜澜去检查。
医生说了，若是澜澜再继续这样下去，是会影响到寿命的。
这可把一家人给愁的啊。
最近，儿子和儿媳妇听说国外有一个很厉害的医生，专门治肠胃这方面的，这不昨天将澜澜放在乡下老家孙老汉这里，他们就飞到国外去寻找那个医生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对了，老头子，我听人家说喝蜂蜜对肠胃好，尤其是桂花蜜，不然，我们买一些给澜澜试着喝喝看？”
孙老汉沉思了，蜂蜜能润肠胃，他是知道的，可听说之前儿媳也给澜澜弄了蜂蜜吃，可结果还是一样。
第50章：棍棒式教育的渣爸（50）
“我听人说，野生的桂花蜜是最好的，好不我们就买来试试？”老妻继续建议道。
孙老汉有些心动，“可咱们去哪里找野生的桂花蜜啊。”
这蜂蜜，镇子上肯定是有人卖的，可是不是野生的就不一定了。
“咱们在网上找找看吧。”
“网上能行吗？”
“试试呗。”
“……行吧。”
于是，今年才磕磕绊绊学会在手机上淘宝，拼夕夕买东西的老两口就在网上找了起来。
别说，还真的让他们在网上找到了标注着野生桂花蜜的东西。
看过去，眼花缭乱，那可太多了。
“这个不行，图片上颜色一看就是假的。”
“这个太便宜了，真正的野生桂花蜜哪有那么便宜。”
“这个也也太贵了。”
就在这时，戴上老花眼镜的老妻忽然指着屏幕上的某一个，道：“这个呢，500毫升500块，有些贵，不过他写了能百分百润肠胃，能养身体，特别适合老人和小孩。我看这个不错。”
“看这桂花蜜的颜色确实挺正的。”孙老汉嘀咕着，“要不，我们就买它，买一瓶回来试试？”
“行，就买它了。”
于是，老两口很快就下单了，两个老人，他们才接触在网上买东西没多久，可不知道该怎么挑选信用好的老店铺。
他们只是看顺眼，就下单了。
远在清水村的张远霄没想到，自己的野生桂花蜜只是挂上去一会，立刻就有人下单了，虽然才只是一瓶，但那也是开门红啊。
当天下午，他就打包好将桂花蜜寄出去了。
之后的几天，陆陆续续也卖出去了几单，张远霄也不着急，就让它这么挂着，慢慢卖。
另一边，孙老汉心情不是很好，因为儿子刚刚打电话回来，说是找到了那个医生，可那个医生却是个骗子，不过他们又打听到了另外一个医生，但是在澳洲，他们打算飞过去澳洲找那个医生，所以没那么快回来。
这时老妻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快递箱。
“老头子，快来，桂花蜜到了，咱们快试试看。”
孙老汉心里叹了口气，说实话，他对这桂花蜜是不报多少希望的。
这几年看了这么多医生都治不好的病，怎么可能喝一些桂花蜜就好了，但也只能抱着万一就好了的心理试试了。
快递箱很快被打开，桂花蜜被拿了出来。
说实话，包装挺简陋的。
孙老汉迫不及待打开，伴随着盖子被打开，一股子的清香就弥漫在空气中。
“这味道，闻着不错啊。”
“是啊，我也闻着不错。”
就在这时，一个奶声奶气的男孩声音响起，“好香呀。”
原本正蔫蔫躺在沙发上的澜澜小鼻子嗅到香味，自己倒腾着小短腿跑了下来，眼睛亮亮看着爷爷奶奶手里的东西。
孙老汉和老妻对视一眼，脸上均露出惊喜之色。
“澜澜喜不喜欢，奶奶弄一些给你泡水喝。”
“我来吧，一起泡，咱们三个一起喝。”
“好。”
很快，三杯蜂蜜水就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