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章 一梦五十年 1
痛！很痛。痛的她再一次强迫自己睡过去。以至于把身边的声音都屏蔽掉了，只有痛，痛的疑似梦中。
柳红双腿搭在奇怪的产床上就后悔了，原以为进了分娩室孩子自然的就出来了，却没想到比在外面病房里还要难受百倍、千倍。妈说女人生孩子就是在经历生死关，听着就已经是很叫人害怕，真正开始经历了，却又分辨不出何为生何为死。
隔着一张产床那里还躺着一个人，很是安静的没有像柳红一样的不停的叫唤。明亮的灯光里柳红随便的看了一眼，她也看了柳红露出友好的笑容。
柳红不明白现在已经疼得要死，那个女人怎么还能笑得出来。懒得理她了，又一阵痛感袭来，伴着秋夜里的冷风让柳红痛不欲生。
本来白天的时候还是很暖和的，晚上怎么就这么冷啊！还有分娩室怎么还开着窗户呢？柳红的胆子很小，小的时候都不敢在黑夜里睁开眼睛。总觉得眼前晃动着一团团影子，分娩室里现在亮着好多日光灯，这才叫柳红敢睁开眼睛肚子疼着眼睛看着。
秋风吹动着窗户上淡淡蓝色的窗帘发出沙沙的声响，偶尔窗帘被秋风吹起来露出外面的夜空，还有病房外高高的大树，那些枝枝娅娅的像是叫人遐想的引子。柳红心里一阵害怕，肚子痛都被忽略了，只有无尽的恐惧。
她胡思乱想起来，避开那些叫人恐慌的事儿，心里想着即将出生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是长得像自己毛嘟嘟的大眼睛，还是像老公的小眼睛。孩子长大了做什么，是做自己这行带一群幼儿园的孩子，还是做他爸的一样工人。
长大了他（她）也会结婚生孩子。想到这柳红就觉得肚子更痛了，有一种想要大便的感觉。这个感觉一整天了，每一次去厕所也是拉不出什么来。柳红不在意了，只有心里不停的想事情，才能驱赶害怕。她想叫个护士来陪自己，却是开不了口。又转头看着隔了一张产床的那个女人，却发现她闭着眼睛，脸上湿漉漉的那是疼得出汗了。柳红心里一阵佩服，好勇敢的女人，叫几声谁会笑话呢，何苦要忍着。
又一阵秋夜的冷风吹开了窗帘，柳红看到夜风里从树枝上飘落的树叶飞舞着，越飞越大越可怕。柳红甚至有种想要去想象飞舞在夜风里的树叶子到底是什么？像什么？她更害怕了，赶紧把自己的想象拉回到即将出生的孩子身上。
想到孩子的哪里了？哦，是想到孩子结婚的时候了，可是柳红却是想象不出来自己的儿子或者女儿结婚的场景，竟然一下子跨越到了孩子苍老的时候，会是个什么样子。事业有成非常有钱，还是平平淡淡的度过了一生。
切，真是天马行空了，自己都才刚过了25周岁的生日，怎么就想到了自己孩子老的时候，自己老了会怎么样都还不知道呢？柳红也学着那张产床上的女人一样，闭上了眼睛去想自己老了的时候。闭上眼睛的瞬间，日光灯莹白色的亮光还残留在视网膜上，就像随着秋夜的冷风吹进窗子里诡异的波动，这阵子波动覆盖上了柳红。
痛！好痛，是胸口好痛。另一个平面一个苍老的灵魂正经历着生死劫难。她记得心脏病的药就放在随手就能拿到的地方，她似乎是拿到了，也感觉自己已经吃到了嘴里。痛，减轻了一些，似乎根本就不痛了。她又感觉自己轻松的飞上了云端，就和自己在网络平台上写小说的情节一个样子，那种感觉很是美妙。或许这个满心不甘旅途充满遗憾的灵魂根本就没有醒过。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袭来。她糊涂了，药不是已经吃过了吗，以往就会很快的不痛了啊。今天怎么还加劲的痛了，不但是上面痛，肚子里也痛的离谱，这是怎么回事啊？
“啊！”她疼痛的叫喊出声了。
“啊！疼死人啦。”她又叫了一声。
“别跟杀猪似的，这才哪到哪，忍一会就好了。”门外传来了一个女人不耐烦的声音。
“疼啊，你忍一会试试。”她随口说道。
“找骂的是不，就你生孩子啊，现在知道叫了，当初怎么不听话，剜筐就是菜呀。”中年女人的声音很是不悦。
“姨，柳红一定是快要生了，您就别埋怨她了。她和谁结婚也是要生孩子的啊。”
“哼，就是你们总说理解万岁。什么都由着她任性胡来。该，疼也活该。”
“啊？这是什么情况？生孩子，谁要生孩子？是我吗。”飘飘悠悠的她凌乱了，本来在云端飞的好好的，一下子就飞不起来了。很快又是一阵剧痛袭来，痛的她四肢无力，仿佛是胳膊腿都飞的丢掉了。
“姨，听护士说柳红这一天都在走廊里溜达，我表嫂她们也没想到柳红今天就能生孩子，您也别太着急了。”
“能不急吗，这都派人去家里找了，屁也没来一个。”
“姨，真要是屁来了，您不是更生气了。”
“燕子，也就是你能逗姨笑笑，这个没良心的丫头兴许都不知道是谁在这里陪着她呢。”
“柳红也是为难，您就别生气了。刚才我表嫂说柳红的骨盆比较窄，可能得要多折腾一些时候。”
“哼，就说老程家的人性不好，这个丫头就是不信，这回可验证啦，儿媳妇生孩子，谁也不到场。还是人干的事儿啊。”
“姨，柳红的大姑姐白天可是往医院跑了两趟送饭呢，也是白班的大夫说今晚不能生才回去的。”
“燕子，你可是我儿子的对象，怎么还向着他们说话啊。”中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说着。
分娩室外两个女人的对话一字不漏的传进来，这叫产床上的柳红懵懂了好一阵子。脑袋里也如洪水决堤瞬间淹没了整个人。
“啊！要命啦。”又是一阵疼痛，床上的人叫喊着睁开了眼睛迷茫的看着分娩室里的一切。
雪白的墙壁，下半截还刷着蓝色的墙围子。门是黄色的，还有几乎已经被淘汰了的日光灯...这是医院啊。乖乖，乡村卫生所吧。脑海里情景飞速的转换，柳红终于找回了自我。 外面说话的人应该是妈和未来的嫂子。
“妈，你们还没走吗？”柳红试着的问道。
“进分娩室怎么还变糊涂了，不是你妈还能有谁关心你，大半夜的不睡觉陪着你。还有你哥的对象也没走呢。”
“燕子姐。”柳红低声的招呼道，随即又闭上了眼睛，肚子也是较劲的疼，可远不如此时此景给她的震撼。自己不是在做梦吧，想到自己老的时候，脑袋里就多了许许多多老年的记忆？
就是这家医院，也是这样的白色墙壁蓝色的墙围子，黄色的门还有手写的医院规章制度。那晚陪着自己留在分娩室外面的也只有妈和哥的对象燕子，接生的应该是燕子的表嫂。柳红的脑海里场景不停的跳动转换，像是电影里的镜头闪过，柳红明白了这是自己后世的灵魂和现在的灵魂重合了。
“表嫂，你看柳红什么时候才能生啊？”燕子的声音。
“你们别着急，所谓瓜熟蒂落，到时候自然就生了。分娩室是不允许家属进去的，你们也别把紧张的情绪传染给里面的产妇。”大夫的声音。
“大夫，我们还需要做什么啊？”是妈在问。
“在准备些吃的吧，罐头什么的，等一会产妇吃点也有劲儿。”
“表嫂，这都大半夜了，去哪里买罐头啊。”燕子问道。
“和别的产妇说说，很多人一早就准备了这些东西。”
“是啊，就我女儿那个不懂事理的婆家，一分钱都能攥出水的抠门。”妈当年就是这么说的。分娩室里面的柳红想着。
“阿姨，这个也不用太计较，柳红白天不是都按时吃饭了吗，问题不大有备无患。”嗯，那个时候表嫂也是这么说的。
后世的柳红是真的重生了，那一年柳红生孩子的时候是二十五周岁零几个月，这是重生回到五十年前啦。感谢老天叫她重活一回弥补遗憾来了。写了那么多的穿越小说，重生轮回N次元，都是编故事脑力*，现在才是真实的体验。里面那个苍老的魂魄欢喜的想着。
一切都和当年一个模样，陪着自己生孩子的就是妈和未来的嫂子，也是自己未来的小人。自己的丈夫没来，婆家也是没人来。都忙，公婆忙着做买卖，大姑姐白天给自己送饭，晚上去冰果店上夜班。程青，你这个时候并没有在家，哥哥没有找到你，你在哪里？当年自己没有追问，后来就不了了之。
如今，自己两世的灵魂重合了，所有的事情都要弄清楚。不该发生的扼杀在摇篮里，发生的就妥善的处理掉。年轻的灵魂也庆幸的想着。
二十五岁，我重新站在了起点上；二十五岁，我要用五十年的沧桑续写风雨历程，重新经营自己的婚姻家庭。晚年的辉煌依旧，还会照亮今生的旅途。
我柳红爱的人，不会放手；一如当初我深深崇拜苦苦追求，也一定要拥有一生。
两世的魂魄交替融合，一个单纯天真的女人变了。貌美依旧心思玲珑，岁月依旧人已升华！
二章 一梦五十年 2
如果什么都没有变化，她会在分娩室呆一个小时左右。五十年前，她天真的认为进了分娩室孩子就自己出来了，后来才知道那个时候是多么的懵懂无知。
五十年，什么都在进步。后世各种各样的孕期知识普及，各种渠道的灌输学习，生孩子也不再是谈之色变的事情了。可是五十年前的自己，是那么的天真或者根本就是无知。进了分娩室换了一张奇怪的产床，还要继续承受痛苦和恐惧。
分娩室也和她记忆中的一样，只是比病房空旷了很多。一溜有四张产床，隔着一张产床的产妇当年柳红并没有交集。现在柳红不这么想了，她转过头问道。
“哎，睡着了吗，说说话呗，一个人躺在这里怪害怕的。”
“嗯呢，哪里能睡得着啊，刚才就想和你说说话，看你满肚子都是心事的样子。也就不知道怎么说了。”
“心事到没有，肚子里不知儿子或者女儿倒是有一个。你的肚子不疼吗，怎么没听见你叫唤呀？”嗯，当年柳红也是这么问的。
“叫唤有用吗，叫唤也不能减轻痛楚。我在外面的时候听见别人叫就跟听杀猪一样，所以也就不想自己也叫唤了。忍着吧。想想自己就要快做母亲了，痛就痛吧，妈生我们的时候还没有现在的条件好呢，不是也熬过来了。”
“哈哈哈，你说的话跟我妈说的一样诶。不过哪里有你说的那么恐怖，还杀猪呢。”柳红笑了，隔着一张产床的人也笑了。
“哎，我就玉霞，你叫什么名儿，以后我们也算患难姐妹，认识一下吧。”
玉霞。柳红终于想起来了，她当时就说过姓玉，过了五十年身边多了很多人，这个姓氏再也没有遇见过。
“玉霞，我叫柳红。你姓玉？还是只是名字。”柳红本来不想问的，可是嘴不由心的还是说了和当年一样的话。
“我就是姓玉，这个姓氏很少见到吧。”
“是第一次听说，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中学老师，教音乐舞蹈的。你呢？”
“幼儿园的老师，算是同行吧。。”
接下来她和玉霞说了很多话，伴随着疼痛也伴随着彼此的失落。因为玉霞的男人也没有来，她的丈夫也没有来。直到玉霞大叫着：“我好像是尿尿了。”
护士和大夫都赶过来了，柳红也害怕恐慌的马上就要生了，也是先尿尿了。很无知是不是，后来才知道那是羊水破了，是生孩子都必须经历的过程。
后半夜，柳红生下来自己的女儿，玉霞先她一会儿生下了儿子。一切都和五十年前重合了。等到她们先后都被推回病房，柳红也彻底的回归了原身，她是千真万确的重生了。
柳妈还絮絮叨叨的骂着，燕子也乖巧的哄劝着，柳红很累真的是睡着了。
早晨，柳红的爸爸和大哥都过来了，看了她一眼就要都去上班。柳妈请了一天的假，没办法啊婆家那边还没有人过来，医院这里也离不开人。
“妹，哥昨晚跑了三趟你家都没回来人，程青准是有什么事情，他本就是个场面人儿，说不准去帮哪个同学朋友张罗事儿了。”临上班时，柳红的大哥说到。
“哥，妹知道他，不会和他吵架的。”柳红嘴里说着和当年一样的话，心里可在谋算着怎么吵，和谐的吵。不影响感情的吵。
“丫头，爸上班就在通勤车站堵他，保证叫他立刻就过来。”
“爸，这个不急，妈在这儿呢，您直接上班吧，去通勤车站还得要绕路走，你可是工段长迟到了可不好。”
“好，就听丫头的。到了厂子我在通知他请假过来，他有三天假呢。”
“废物，树叶子掉下来都怕砸脑袋，要是我就在通勤车站堵他，先扇他两个大嘴巴。媳妇住院生孩子，不说天天陪床，也得要每天露个面看看吧。”
“妈，我这是因为家里没人，才走后门提前预产期好几天就住进了医院，大姑姐每天都跑医院送饭，他来了也没什么事儿，您就别说那么多了。”柳红不自觉的替程青说话。
“你这个大傻丫头。我都被你们爷们给气死了。你大姑姐不是一会儿就来送饭吗，我这就回家懒得看见老程家的人。”柳妈走了燕子也跟着回去了，柳爸和大哥哥也被柳红催促着上班了。
柳红有点饿了，也只好忍着。大姑姐下了夜班回家怎么也要睡一觉，一般都是快到中午的时候才能过来，上夜班之前的时候再来一趟。说起来也是够辛苦的，一来一回骑自行车也得要半个小时。
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想着这个白天是没有人过来的，接下来该是叶刚来了。那个在青年点就和自己亲如兄弟的人。
“柳红，就知道你一准是一个人，饿了吧，给你做月子饭也来不及了，正好医院里有早餐，就给你买了一饭盒粥，还有小咸菜。”想到谁谁就来了。
“叶刚，你这是准备喂猪呢，感情我是饭桶似的，怎么买了这么一大盒子。还就这一点小咸菜条，就算是种地的间距也太大了点。”她一如以往的和他开着玩笑。
“你傻不傻，还把自己比成猪。我问卖饭的啦，人家说都不允许坐月子的时候吃咸淡儿。就这几条咸菜还是我求着人家给的呢，赶快趁热喝点。”
“哎，你怎么知道我昨晚生孩子的？”
“我爸听柳叔说的，我听我爸说的。正好我也是下夜班就直接过来了。”叶刚顺溜的说到。其实柳红知道他是串班来的，他那天是白班。柳红还知道程青白天是不会来的，他觉得请了假再借个自行车骑回来差不多就半天了，只有三天假就太亏了。
这些在当年柳红都是不知道的，有了五十年的记忆，她才洞悉了这一切。现在想想，那个时候柳红就是她妈说的那种大傻丫头，脑袋里缺根玄的女人。现在这根玄补上了，从后世那边回来的。
“等一会，你就回去睡觉吧，中午的时候，我的大姑姐就能来送饭了。程青说不准也能请假回来。”
“好的，等你吃饱了我就回去，你哪天出院，我叫我妈去看你。”
哪天出院，柳红陷入了沉思。记得当年她第二天就回家了，虽然医院建议她再住几天，还有哺乳期的一些训练和知识要普及给每个孕妇。可是婆婆和大姑姐都说，是顺产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干脆就回家吧。还能有人抽空在身边照顾着。她傻乎乎的也就答应了，又犯了一回贤惠的病，还真是傻的冒泡。
“哪天，我也是说不准，听大夫的吧。也别叫叶大娘跑来了，上班也是怪忙的。”
“谁不忙啊，生孩子的是你，我妈已经问了好几次了。这些事儿你就别管啦，好好的坐月子，千万别落下什么病根。”
“切，就像是你什么都懂似的。”柳红笑道。
“我在不懂也没有你那么弱智。”叶刚也笑着说到。
“你还不如直接说我傻呢。不就是结婚的时候你拿了七个花生叫我猜个谜我没答上来吗，还记着，小气鬼。”柳红说的还和当年一样。
“嗯？你是这么理解的，那就理解万岁吧。”叶刚几分失落的说到。
三章 命运起始 1
柳红慢慢的喝着饭盒里的粥，偶尔吃一小条咸菜。嘴里的粥饭淡而无味，可是心里却是翻江倒海的难以平静。记忆中，这一个白天都是没有人过来看她的。大姑姐和婆婆是天黑的时候才一起过来的。那个时候她该有多傻啊，对这些一点都不介意不生气。她理解每一个身边的人，他们可曾理解过她呢。
许是真的饿了，或者是根本就没在意，反正一饭盒的粥柳红都喝进了肚子里。叶刚也是默默的坐着，看她吃完了，这才站起来说到。
“我先回去了，你睡一会啊。”
“嗯，谢谢你，你也回去睡觉吧。”
他走了，和五十年前一样的。只是五十年的记忆链条，叫柳红比那时候多了几分失落和歉意。那个时候，她是迟钝型的。对于叶刚只是当成了好哥们一样。在青年点的时候，他是点长，她是团支部书记，就是那时候一句时髦的话，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一起下地干活，一起开会研究工作。他比柳红小两岁，他叫她红姐，帮她挑水烧炕...也帮她挡掉那些追求的者的进攻。他帮了她很多，她却觉得那是自然的事儿。
因为柳红一直把自己摆在大姐的位置上，感觉也就迟钝了。后来，她还给他牵线结识了一个比自己小一届的知青......直到N多年后，她才明白两性间的付出都不是单纯的。单纯的只是自己的迟钝或者就是和他无缘。
“柳红，你怎么还是一个人呢？婆家娘家都没有人陪你吗？”玉霞由一个中年女人搀扶着来到了她的病房里，关切的问道。
“嗯，弄岔劈了，本来是大姑姐过来送饭，结果以为是我丈夫会请假过来，我妈他们也是因为婆家会来人，结果谁都没来。玉霞，你过来了真好。还求你身边的阿姨扶我去趟厕所，我都憋了好久了。”没有像五十年前那样她委屈的只能哭，而是淡笑着化解了尴尬和失落。
“客气啥，别说你是玉霞的朋友，就是病友扶着去趟厕所也不算什么大事。哦，对了，我是玉霞的二姨，你也跟着叫二姨吧。”中年女人笑着说。
“谢谢二姨了。”
“谢啥呀，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玉霞的命就不好，你们两以后好好的处着。”
“好的，二姨。玉霞可是比我有主见，又是个中学老师，我记得她好像是在...瞧我这记性，昨晚听完，在嘴边上就是想不起来了。”
“二十中，郊区的。”二姨快人快语的说到。
“二十中，这回可记住了。”
上完了厕所，她们又聊了几句，也就快要到中午了。柳红并不是很饿，也就扶着墙慢慢的走着。五十年前，她可是很委屈的偷偷的哭了差不多一个白天。重生的柳红可不会再随便的流眼泪了。五十年他们没变，柳红变了。
随便的走着也就走到了护士休息的房间，那个时候还不像很多年后，医院都有护士站，那个时候护士都是在医生办公室的隔壁或者对面的屋子里。柳红敲了几下门就走了进去问道。
“护士，听说你们这里也有收腹带，不知是免费的还是收费的。”
“这个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啊？”一个护士问到。
“她是昨晚值班的陈大夫的亲戚。”另一个护士急忙说到。
“哦，也难怪。这个我们是有，本来是收费的，而且不在医药费报销的范围。你是陈大夫的亲戚，那就另当别论，就免费送你一个吧。”那个护士很是通情达理的说着。
“别介，医院有医院的规定。我也不能因为这个事情，叫陈大夫为难。你们该收多少钱就收多少钱，我买两个，留着换洗的。”
“患者，你真是好人，这种事情往往都是叫我们最为难的事儿。卖你一个，另一个就算是我们送你的。理解万岁。”
“好的，就是这句话，理解万岁，你们也就别和陈大夫说这事了。我已经给别人添了很多麻烦了。”
“行，这事就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了。”两个护士也轻松几分的说着。
花了一个收腹带的钱，她拿着两个用报纸包好的收腹带来到了玉霞的病房。还没走进去就听见玉霞和二姨的对话。
“玉霞，你可想好了，做个未婚就有了孩子的女人，你要经受多少流言蜚语，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你啊。”
“二姨，所以我这不是到您这边住院生孩子吗。生完了孩子您先帮我带着，等我找到了新的学校在把孩子接过去我自己养着。对外就说孩子的爸死了。”
“玉霞啊，你这是何苦啊。你还这么年轻，再找一个对象也不是难事啊。”
“二姨，这个我暂时没考虑。我要自己把孩子养大，他投生到我肚子里这就是缘分。”
“唉，孽缘啊。”
那边有人买饭回来了，柳红也只好走进了玉霞的病房，把收腹带悄悄的交给了她。回到自己的床上重新躺下，不禁想到，自己变了一点，却知道了很多事情。
那个时候，没人告诉她收腹带的事儿，是等她休完了产假回到幼儿园上班的时候听别人说的，每个医院都有收腹带，只是那个时候并没有产后系统的恢复训练，也没有人重视这个事儿。但是柳红敢肯定她哥的对象燕子是一定知道的，她表嫂也一定不想多这个嘴，可想而知，燕子这个她未来的嫂子只把柳红当成了讨好她哥的筹码。想到那个时候柳红对她万分的感激是多么可笑的事情。其实有没有她，只要花钱没有谁能拒绝病房里多个人。而且是即将生孩子的孕妇，这个后门走的完全没必要。而对于玉霞，柳红是出了院就再也没见过她，也就更不知道她的事情了。
过了中午不久，叶刚又回来了，这次带了米饭和清淡的炒菜还有一碗鸡汤。他那天根本就没离开医院，这是柳红很久之后才知道的。可是现在的她已经知道了。
“叶刚，你是不是根本就没走啊。”柳红笑着问道。
“柳红，我发现生孩子把你生的聪明了。”他也笑着答道。
“那是，用腿肚子想，你也不是回家了又回来的。这些都是医院旁边饭店里买的吧。”
“是的，我总在你这里呆着，怕是会叫别人说闲话，我寻思着有人过来陪你我就回家，没想到我在医院的长廊里坐了半天没有看到程青的大姐，也没看到程青。这才到饭店里给你买了饭过来。”
“哎呀，这不就是互相耽误了呗。我大姑姐每天是下了夜班就忙活我，又是刚处了一个对象，准是那边有什么突发的情况没来送饭。婆婆那里忙着做买卖，程青又是个会算计的人，一准是觉得统共才给三天的假，明天休息更划算。你也知道，我妈她们和老程家的人不对盘，以为有他们在就不愿意过来了。这事儿都赶到一块了，也就我倒霉了呗。”
“好了，你就别解释了，这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心虚。快吃饭吧。我都给我妈单位打电话了，她也许晚上就能来看你。”
“你呀，大晚上的，还叫大娘往医院里跑干啥。”
“没事儿，我们家一般都是我爸做饭。鸡汤趁热喝好。叶刚很是关切的说着。”
乱了，当年的对话柳红记得不是十分的清楚，但肯定不是这样子的。当时她也解释来着，却不是这么的从容，那是满满的委屈，一听就是假的。
一个白天就这么的过去了。大约是病房快要关门不允许探视的时候，大姑姐和婆婆才来到了医院里看柳红。
“红啊，妈白天是真的忙，程青给你姐的单位打了电话，你姐本来是想白天就过来的。只是她那个对象家临时有事儿，就给耽误了。”
“柳红，你没饿着吧，你妈她们白天是在这里陪着你的吧。”大姑姐和婆婆说着和当年一样的话，可是柳红不会再像当年那么的好说话了。
“妈，姐，你们都忙，就我是个大闲人，饿一顿两顿的没关系。我理解别人未必就理解。我妈昨晚陪了我一个晚上，回家没休息就又回来陪了我一个白天。我是你家的儿媳妇，我不想多说什么了。别的患者还以为我没有婆家呢，都是娘家人陪着。”
“红啊，你这是生妈的气了，我和你妈也是没法沟通，你妈的脾气太急，还爱骂人。你说咱这亲家见了面就吵不是也叫你为难啊。”
“婆婆，我妈的脾气是不好，可也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不被欺负。您也是我姐的妈，您要是遇见我经历的事儿，你不会生气吗。”她不客气的说到。对娘家柳红那时不懂的维护，却不知也是再给自己添堵。现在她不会了，该说的话就是要敢说，该撒谎的时候她也说的心安理得。
“红啊，你说的对，你该生气。这医院离着家也太远了，不如你就出院吧，在家里谁也不用请假，轮着给你做饭。”
“妈，这个还得听医生的，程青不是有三天护理假吗。如果没什么事情，过几天我在出院。”笑话，出院？凭什么啊，三天是程青该付出的情感，对妻子对女儿。柳红心里暗暗的想到。
“妈，就听柳红的吧，三天以后，医生不让出院，我就继续往医院送饭。”大姑姐没像当年一样的劝说，也没帮着她妈说话。对，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太过贤惠了就是懦弱的表现。你退一步别人就进两步，贤惠不是获得尊重的条件，只是别人欺负你的理由。
“妈，你回去吧，我和别人串了一个班，明天我上个白班连夜班，程青明天就能来医院了。”大姑姐说着。这和当年的情景又一样了。
婆婆走后，大姑姐很是神秘的对柳红说，程青下了班，就激动的哭了。
她那个时候信了，他是因为当了爸爸激动的。可后来的解读不是这样的。柳红希望重活一回，不会再给他重新另样解读的机会。
四章 命运起始 2
重生在医院的又一天，还很早的时候，程青终于是出现在柳红的面前。他长的很帅气，一米七八的个头，浓眉下一双不是很大的眼睛里闪着睿智的光忙，高挺的鼻梁下两片薄嘴唇，一看就是个能说会道的男人，也是最能迷惑小姑娘的那种类型。他很会穿衣打扮，一套很普通的工作服也能穿出高贵的气质。就更别说他是那种一直都领先潮流的人。
一件米黄色的拉链上衣和同色的直筒裤，可是那个时候最时髦的装扮，一副半睡不醒的样子走进了病房。
“姐，你回去睡觉吧。”他先和刚刚扶着柳红上完厕所的大姑姐说到。
“睡什么觉，我这马上就回去上班，昨晚不是都和你说了和别人串的班，你还真就空手来的，也不说给姐带点早饭过来。”
“我这都还没睡醒呢，就被妈给叫起来了，哪里有空给你带饭啊。去单位和下夜班的一起吃吧。”
“这还用你告诉，我不吃柳红也要吃啊，你也真是，脑袋里都想啥呢。”大姑姐嘀咕着回去上班了，程青也一起出去买饭去了，买完了早饭这才坐在柳红的床边，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说着话。
“傻丫头，干什么这么看着我，又在和我比眼睛谁大了。我就是爱你这双毛嘟嘟的大眼睛。”他说着真就俯下身亲了她的眼睛。
她没有如五十年前那样的被酥软了。柳红用五十年阅历重新审视他的帅气，他的表白。不可否认她还是沦陷在他的温柔里，虽然重生的柳红已经知道这样的温柔并不是她一个人的专利。
“看你，并不是和你比眼睛的大小，是想看清楚你小眼睛里有没有我和你的女儿。”柳红几分不满意的说到，这和当年是不一样的对话。
“傻丫头，不就是昨天我没请假立刻回来吗，段长十了点钟才来，等准了我的月子假都快要中午了，那多亏呀。知道我姐和你妈总会有人在医院护理你，我就懒了一回。”
“程青，我说的不是这个，你那个算计的品性我还不知道吗，你昨天不来是我预料之中的事儿。我是想问你，我生女儿的那个晚上你去哪里啦？”
“啊，我去小斌家啦，他和他对象闹了一点矛盾，陈婶就叫我过去给说和说和。”程青迟疑了片刻回答到。
嗯，当年他是这么说的，柳红也是这么信的。但是柳红现在不信，哥说他去了三趟家都没有人，这起码就是在半夜之前他并没有回来。
“真的，回来了也该过来医院看看啊。小斌家可是离医院不远的。”
“红，也就差几栋楼的距离，这也能分出远近啊，再说从他家出来已经八九点钟了，末班车都要没有了我怎么来呀。不许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我先去新生儿室看看我们的女儿。”程青几分霸道又温柔的说着。刚想出去护士就推着婴儿车往病房送孩子来了。他急忙收拾了碗筷等着护士把孩子送过来。
等着孩子的时候，柳红的心里很不平静，他分明就是在说谎，他那晚是一夜未归。但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这个事柳红是不会和以前一样不管不问的。
“柳红，你来奶了吗？”护士把婴儿放到柳红的怀里问道。
“哦，还没有。”
“掀开衣服我看看。”护士吩咐着，看过了之后很是不满的问道：“家属来了吗。怎么不给揉揉呢，赶紧的给揉。”护士说完又去别的病房了。记得那个时候程青就说是不敢不会，最后还是柳妈帮着揉的。后来知道这个方法并不好，可那个时候就是这样的。
“红，这个我可不会，怎么揉啊？”
“不会就学，你要是说会，我都要怀疑你出轨了。”柳红一点都不惯着他的说到。
“出轨？啥意思。”他问道，柳红这才想起那个时候还没有这个词儿的解释道。
“出轨就是你偏离了我们俩的生活轨道，你外面又有了别人女人。”
“切，你胡说八道什么啊。不就是揉那里吗，这个又不是没给揉过。”他有几分不自然的说着。这也更坐实了柳红的怀疑。
女儿躺在柳红的臂弯里，饿的很是委屈的哭着。程青果真还是先去请教了大夫，这才找了一条新的毛巾，帮她揉起了两个*。其实柳红还是挺不愿意叫他给揉的，不是矫情就是知道了这种方法不好。但是听到好多的病房里都是产妇呼痛的叫声和婴儿的哭声，也只好入乡随俗了。
虽然后世不提倡这个方法，但是还很管用，疼痛了一阵子，发硬的*软乎了很多，婴儿也能吸吮到乳汁不哭了。孩子吃饱了这才睁开了两只大眼睛，忽闪着长长的睫毛看着妈妈和爸爸。
“哎呦，我的女儿好美，眼睛像你，脸型像我。”
“那是，我们的女儿可是集中了父母的优点，那是会长。”她笑道，心也不禁柔软了几分。
“还得说我的媳妇会生。”他半是宠溺的说到。
“哎，听姐说你昨天下班可是大哭了一场啊。”柳红五十年前没问这事，是怕他难为情。
“这个姐也真是的，什么事都告诉你，我才是他亲弟弟诶。”程青几分尴尬了。
“那我也是她的亲弟媳啊，怎么就不能告诉我，采访你一下子，你当时是什么心情的流眼泪？”柳红玩笑到。
“还采访，你以为自己是报社的记者啊，想哭就哭呗，还哪有什么心情。”
“青，想哭就哭没有什么心情那是神经病才能做的事儿。”
“你才神经病呢，我那是当爸爸了激动的。这个也不知道，你傻不傻啊。”
“我是很傻啊，傻的什么都信你什么都听你的。”
“那就对啦，听丈夫的话还能有错啊。”他狡黠的说着。
“你才错了，那是听媳妇话跟潮流走没毛病。”
“哎呀，尽整新词了，看来是孩子压迫了你的心眼儿。”
“老土，那叫智商，不是都说怀孕的女人是最笨的，智商都倒退三年。女儿出来了她妈也解放了，这脑袋里也积攒了好多问号呢。”
“还翻身农奴把歌唱呢。”他避重就轻的打趣着。
“贫嘴，以后你就是要听媳妇话跟着媳妇走，保证你事事顺意没毛病。”
“好嘞，遵命，媳妇大人。该给女儿起名字了吧。”程青轻松了几分的转移了话题。
“那是必须的，媳妇我早就想好了，小名叫媛媛，大名叫程馨媛。”
“哪个媛？哪个馨？”
“没文化真可怕。过来，媳妇给你解释解释普及普及。”程青很是惊诧的看着柳红，还是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听她的对女儿名字的解读。
柳红知道，这是颠覆了他以往的认知，记得五十年前，她很是委屈的在他面前流眼泪，也埋怨自己的妈。对他的说辞也是深信不疑，对他的温柔哄骗也是很受用。
如今，柳红是话里话外地点的他，他原本就比她聪明鬼道的大脑怎会听不出来。如果没有五十年的阅历沉淀，柳红还一准会被屏蔽在他温柔的谎言里。
柳红不想现在就说破这些，只要他就此打住，她会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不是什么事都适合摆在桌面上说的。
这一天程青还算是坐得住，中间还在旁边的病床上睡了一觉。这个爱睡觉的毛病还是那样，柳红也见怪不怪了。吃过了晚饭，他说想去外面抽几根烟，但柳红隐隐的猜疑，是应该有人在外面等他。苦于她现在还不能出去，也就随他去了。感情不是捆绑的，是夫妻间逐渐磨合到最后情人变成了亲人。否则把另一半拴在裤腰带上也是留的住人留不住心。
柳红站在病房的窗前向着楼下看去，其实是看不到他的。记得当年柳红是很安心的睡着了，现在她却是毫无睡意，也许是知道了必将发生的事情，那种无力感折磨着她的心。
“柳红，你给孩子喂奶了吗？”玉霞人还没进来就问到。
“喂了，你呢？”
“也喂了。是二姨帮我揉的，昨天就揉了。柳红，你有没有觉得我们是完整的女人了。”
“有啊，孩子吃奶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好伟大。白天你怎么不过来啊。好想和你说说我那个时候的感受。”
“我过来了，那个是你的丈夫吧，他在这儿我就没好意思进来。我不像你认识这里的大夫，病房就你一个患者，我那边可是四张床呢。进进出出都习惯了。柳红，你说我们的老祖宗怎么就这么英明啊，男人叫丈夫，一丈之内是你的夫，一丈之外就不知道是谁的啦。女的叫媳妇，媳妇媳妇习惯了侍候丈夫。”玉霞很是随便的说着。
“瞎解释啥啊，前一句还靠谱，后一句是你编的吧。”
“那也说明我有才，古往今来不都是如此，媳妇顺从丈夫相信丈夫，丈夫是天媳妇是地。”
“玉霞，你哪里来的那么多感慨啊，你家的那位来了没有。”柳红觉得不问不妥的问道。
“他，死了。”
“啊！对不起啊，我没想到。”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没有男人我照样活得精彩。柳红，千万不要把女人的未来寄托在男人身上。”
“玉霞，你这是愤世嫉俗了。哎，二姨呢，怎么没跟着你啊？”
“二姨刚从外面溜达回来，顺便帮我买了几本书。”玉霞欲言又止的表情叫柳红笃定，二姨一定是看见了什么。
玉霞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从前柳红因为提前出院而没有好好的接触她是个损失。玉霞这一次也没多说什么，她这一通的感慨已经是在点拨柳红了。重生的柳红已经听明白了。
五章 命运起始 3
玉霞感慨了一通就回去了，柳红想她一定是为了准备告诉自己什么事儿才过来的。其实她心里痛明白，也就是程青的事，那个在外面等他的女人会是谁？会不会是她认识的人。
很是烦恼了一阵子，柳红也就释然了，自己现在出不去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不如先养精蓄锐，婚姻是漫长的旅程，假使什么都按照原来的轨迹，她们还有十年的夫妻生活。柳红不相信五十年的岁月沉淀，她还会把自己送进被抛弃的行列。
想到这里柳红忽然很是疲倦了，也就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程青什么时间回来的她并不知道，这也和以前一样。只是从前柳红是在自己的家里，现在是在医院里，发生的情节都是一样的，不一样的是她的心态。
柳红是被饭菜的香气给弄醒的，看看墙上的电子钟，也才八点不到。
“回来的那么晚，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柳红状似什么都知道的说着。
“不晚，你刚睡着我就回来了。”他随意的说到。
“我睡的时候都快要十点钟了，你那个时候还没回来呢。是不是把医院外面都给尼古丁污染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就是和陪床的家属侃大山来的，饭菜都要凉了，赶紧洗洗脸吃饭吧，热水我已经打来了。人家都说月子里少洗脸好。”
“那一点都不科学，一个月不洗脸不洗头，那不脏成猪了吗。”柳红拧干了毛巾热乎乎的把脸擦干净，这才神清气爽的吃起了早饭。
今天的早饭很是丰盛，除了坐月子的没有咸淡儿的青菜和稀粥，还有程青喜欢吃的花生米和炒腐竹黄瓜，主食是大米干饭。
“呦，姐来送饭了？”柳红故意的问道。
“不是，饭店里买的。”
她吃了一口他的菜随口夸赞道；“这个饭店不错，这味道好有家的感觉。”
“是我叫他们用心一点给做的。在坚持二十多天，出了月子里你就可以什么都能吃了。”
柳红没有继续说什么，这分明就是自己家饭菜的味道。五十年前下饭店还是一件半奢侈的事情，饭店的味道一吃便知。既然有人愿意给做给送，她何乐而不为呢。
吃过了早饭，他又想睡觉，被柳红给叫停了。记得柳妈和燕子一定会来一个人看她，从前是到柳红的家里，现在柳红没有提前出院，那就一定是会到医院里来。柳妈今天应该是白班连夜班，那来的就是柳红未来的嫂子——燕子。想到后来发生的事，无论是柳妈还是燕子，柳红都不希望他们相遇。
柳妈见了程青准是一通叫骂，至于和燕子冲突是不会有的，别的会不会有还不知道。
“青，你不上班就是睡觉，在不就是看电视。就不能出去走走，帮我买几本书吧。回来再睡也算是消化消化食儿。”柳红很是平静的说着。
“好的，听媳妇话跟着感觉走没毛病。咋样，咱这改了俩字更顺溜了吧。”程青说着拿起搭在床栏杆上的衣服穿上，米黄色的衣服肩头一根卷曲的头发赫然那么明显的在上面摆着。你不想看见都不行。
“青，你这是亲密那个女人了，这么长的头发在衣服上呢。”柳红一半责难一半玩笑的问道。
“这不就是你的吗！”程青拿起了头发说到。
“才不是呢，我的头发没有卷。”
“哎呦，你自己照镜子看看，这都不用烫头了就磋磨出卷了。”他理直气壮地答道。
“你在病床上咕噜几天试试，转过来我看还有没有了。知道的是自己媳妇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出去耍流氓了呢。”柳红也顺水推舟的说下去。拍了拍他后面的衣服，心里想这应该是今天早晨整上去的，他是个谨慎的人，昨晚上的一定是打理干净了，今天早晨这是拎着饭没注意。
程青走了，柳红也躺下来回想着，五十年前的这个早晨她已经回家了。是在街道工厂开车的小叔子接回去的，她还很变态的在秋天里就穿上了军大衣，大姑姐抱着孩子，原本生下来很是好看的女儿也越长越丑了，那个时候柳红是真的相信孩子抱回家会像那个抱她的人。现在她没有出院，是不是接下来的事情也会变得不一样了呢。
柳红躺在床上真的不得劲了，那天阵痛的时候出了很多的汗水，头发都纠结在一块了，这两天也是随便的就梳了一下子。没照镜子也知道一定是没什么好样子，记得那时出院以后柳红就把过肩的长发给剪了。好像是燕子和他的一个同事建议的，柳红也觉得只是每天的带孩子，也就没什么讲究了。以至于当满大街都梳起披肩长发的时候，柳红还顶着一脑袋中年妇女的头型。
对呀，今天来的不单是我娘家的人，还应该有他单位的人。我可是不能这样一幅邋遢的形象见人，丢的可是我自己的脸面，也给了别的女人贬低我有了说辞。柳红想着就睡不着了的下床准备把自己好好的装扮一下子。
现在就洗头是不可能的，把头发整理一番还是可以的。想着她就去玉霞的病房了。
“二姨，求您帮我去楼下打壶热水，我想好好的梳梳头发。”
“柳红，还说什么求不求的，你这长头发就是麻烦，可是说好了不许洗头，会作病的。”
“就是，柳红，咱们得要自己心疼自己。”玉霞也关心的说到。
“我保证不是洗头，就是想用水好好的梳梳头，等会谁要是来医院看我，我这个形象也是太邋遢了。”
“大侄女，生孩子还不都是这样啊，没有人会笑话谁的。”旁边的一个陪床的老太太说着。
“妈，您这是老话儿了，现在的人可不应该这样。妹子，大姐支持你，有什么大姐可以帮上忙的地方？”
“哦，理解万岁！大姐，你有头发卡子吗？”柳红笑着问道。
“有，我头发碎，这准备了一连儿，还有橡皮筋。”大姐拉开床头柜子的抽屉说到。抽屉里还有一条蓝色的纱巾，很薄很透明的那种。柳红的心里一亮的说到。
“大姐，你把这条纱巾也借我用用呗？”
“可以啊，只是你要用这纱巾绑头发吗？”
“不是用来绑头发，是用来做个头花儿。等我弄好了过来叫你们看看。”她拿着大姐的东西回到了病房，二姨也把热水帮她倒进了盆里。又细心的用毛巾围在了柳红的后背上说到。
“柳红啊，这坐月子可是不能太任性了，不注意说不定就落下了什么病根，听到什么也别着急上火。你上火孩子就没奶吃了。”
“二姨，谢谢您，我知道这些，尽量做吧。”柳红说着把头发蘸着水梳顺溜了，这才把头发向上卷了几下，把发梢塞进去，用发卡固定住。
“哎呦，真是手巧，这么几下子就把头发盘起来了，人也看着更高了一点，这和过去盘的发髻差不多啊。可这旁边还拉下了一绺头发，这是要来客的兆头，说不准一会儿就有人来医院给你下奶了。”二姨边看边说着，岂不知这一绺头发是柳红故意留的。
弄好了头发，柳红才拿起那条薄薄的纱巾，从一个角开始慢慢的卷着，卷完了用皮筋勒紧了，在慢慢的向外翻着，不一会一朵绢花就做好了。然后她把橡皮筋用发卡子固定在盘起的头发上，一个领先于那个时代的发型就做好了，接着她又用手指头不停的翻卷留下的那绺头发，重复了几次之后，那绺头发就出卷了，不是很夸张的弯曲着。
“哎呦，可了不得了，这是哪家的小姐还是官家的公主啊。柳红，你这可是一转眼就变仙女啊，原来头发遮挡着还没注意眉眼，你可是个好看的人儿呀。你等着我帮你把水给倒了，玉霞那儿有雪花膏，你在抹抹脸，那个狐狸精哪比去。”二姨端起脸盆说着，也没发觉自己说走了嘴。
“狐狸精？还真是，那个时候就是这么形容那些女人的。小三可是后来才有的时髦隐晦的词儿。”柳红心里笑到，其实她这个头型没过几年也是土气的，不过现在也算是拿得出手。
二姨回来了，不容分说的扶着柳红又回去了玉霞的病房。
“呦，哪来的这么漂亮的人儿。是你啊，妹子，大姐服你了。那条纱巾就送给你，把你做头花的方法交给大姐就行了。”那个借柳红纱巾的大姐很是夸张的说到。
“好的，那就谢谢大姐了，等晚上的时候我在教给你怎么做这个头花儿。”
“我也要学，那种纱巾我也有，一会儿你就教我吧。”旁边一个还没卸货的大肚子女人说到。
“柳红，你真是潜力无限啊，过来，我这里有擦脸的，还有唇膏。这生完了孩子真该好好的打扮打扮，随弯就弯出了月子就成妇女了。”玉霞赞同的说着。
“别胡说八道的，生了孩子还不就是妇女了吗，你以为还是大姑娘啊。”二姨嗔怪的说着。
玉霞那里也就是很普通的雪花膏，化妆品也才刚刚开始进入市场，还没有普及到人人都用的地步。唇膏还是柳红满意的那一种，不是大红的是粉红色的。这样才更自然一些。
衣服还是孕妇那时候肥大的，只是用上了收腹带，还算是苗条身材也还看的过去。接下来柳红就开始教她们怎么卷头花。
一条纱巾几个女人轮着学，卷好了在戴在头发上美一会儿。长头发的也学着盘头的方法，时间就过去了很久。其实柳红一直都不是会打扮的好手，这些也都是后几年的东西，被她用到了那个时候，还真是大大的陶醉了一阵子。
玉霞的病房和柳红的病房是个90度夹角，站在玉霞的病房就能看到医院的大门，而她那边只能看到连接病房和门诊的长廊，还是只能看到长廊的顶盖。
看着她们都高兴的卷着头花，柳红不知怎么的就站到了窗前，正好看到程青和她哥的对象燕子，有说有笑并肩的走进了医院的大门。
柳红脑袋里轰的一声，虽然她没有提前出院，但是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那个时候燕子和程青还没有什么，但是不是就在这个时候种下了什么在心里了呢。
六章 华丽转身 1
“柳红，你这孩子，怎么还跑那边吹风去了。”二姨说着就过来扶她回去，也看着医院的大门口愣住了，顺口就说到。
“呦，这怎么又换人啦？”
“二姨，什么又换人啦。”柳红平复了自己的心情问道。
“啊！随便说说的。回来坐着，别自己不注意，可是不能吹风的，我们那个时候生孩子都要把脑袋包起来的。”二姨不甚成功的掩饰的说着。
“不坐啦我也该回去了，我丈夫帮我出去买书回来了，那个是我哥的对象。等会上楼找不到我该着急了。”柳红平静的说着，心道五十年的阅历可不是睡一觉那么简单。首先自己不能自乱阵脚，其次才能谋划对策。
拐个弯她就回到了自己的病房，倚靠在被子上看着窗外。程青在前燕子在后的走进了病房，两个人都是一愣的看着柳红。
“柳红，你洗头发了？你这是胡闹。”程青惊诧的说着，语气里有几分震惊。
“没有，你早晨不是说我的头发都磋磨出卷了，我就好好的梳了梳，披散着也怪难受的，就盘了起来。老公，这个发型好看吗？”柳红没看后面的燕子，只对程青说到。
“好看，我媳妇梳什么头型都好看。”他笑到。
“柳红，你怎么不躺着，表嫂说坐月子还是要多躺着休息。”燕子几分不自然的说，并没有评说她的发型。
“燕子姐，什么时间我才可以叫你嫂子啊。”柳红也没接她的话头说起了别的，意在提醒她是有对象的人了。
“柳红，你哥说等柳叔单位分了房子在结婚。”燕子很是认真的说着。
“等单位分房子，也得要先结婚才能排号呢。柳红家就大舅哥一个儿子，还不是希望你们住在一起啊。”程青倒是说的实话，柳爸柳妈可是很偏心大哥，重男轻女在他们那里体现的可是彻底。
“还得要先结婚啊，我也不是不想和老人住在一起，只是我比较懒，怕是婆婆看不上。柳福也在中间为难。”
“燕子姐，我妈可是很喜欢你的，况且你想出去自己单过好剥削我哥啊。我这个当小姑子的可是不答应，程青，到时候你帮不帮我。”柳红玩笑道。
“帮，听媳妇话跟着感觉走没毛病。”程青也跟着说到。
“你们两口子合伙欺负我，我可是会告状的。”
“嫂子，你告状了我哥也是向着我这个妹妹。哎，你们怎么一起回来的？”玩笑了一阵子柳红忽然问道。
“那个，我是在书店的那一站碰见刚下车的燕子姐，就一起回来了。”
“是啊，姨这几天都没空过来，我正好今天休班，就过来看看你。正赶上程青给你买书，就一块儿去书店买了几本，都是小孩子爱看的动画片故事。”
“你们两个大人也不想想，我家媛媛才多大，离能看这书的日子可是还远着呢。”柳红笑道。
“谁说的，有苗不愁长，这转眼就长大了。”门外进来一个中年女人接过来说到。
“叶大娘。”柳红迟疑的招呼道。
“红啊，你这个孩子这才几年没去大娘家就像是把大娘给忘记了似的。你不记得大娘，大娘可是记得你，你比在青年点的时候白了也更好看了。”
“大娘，我可是没忘记您，我还在大娘家吃过好几回饭呢，那一次我才吃了一个馒头，你还说这跟吃猫食儿似的。”
“是啊，你那个时候多瘦啊，这会儿可是胖了很多。这个是程青吧，你们两个结婚的时候见过。”
“大娘，那个是我哥的对象燕子姐。”柳红急忙的给介绍到。
叶大娘给柳红送来了100个鸡蛋还有十斤挂面，这在那个时候下奶可算是厚礼了。
“大娘，叶大爷的身体不好，鸡蛋您拿回去。”
“红啊，以前...现在大娘拿你跟自己闺女似的，哪里还缺你吃的这些鸡蛋。多吃点把月子做好。”
“大娘，我这已经够胖的了，昨个称了一下和没生孩子的时候一样重。”
“那都是虚胖，等你能下地随便走了，在喂孩子奶吃就该瘦了。”大娘安慰着。柳红自己知道就是月子里毫无节制的吃，出了月子她也没瘦下来，那个小肚子还跟怀了孩子时一个样子。这回谁说她也不信了，不但要控制饮食，还要锻炼身体。
叶大娘坐下聊了一会就走了，燕子姐可是很好的扮演了娘家人的角色，直说的叶大娘笑的开怀。最后还是她送叶大娘走的。
“你跟他很熟吗，不是说你们在青年点的时候没搞对象吗？”那两个人刚刚离开，程青就怀疑的问道。
“这个你不是调查过了吗。别说这个事你没做过。”其实他调查柳红，柳红是和他离了婚以后才知道的，现在她就直接的把它怼回去了的说着。
“那个时候，追我的人有好几个，我调查一下也是保险起见，我可是不想用别人用过的东西。”程青也不否认的说到。
“滚出去，我不想和乱吃飞醋的人呆在一块儿。”柳红怒气的指着程青说。她很清楚的记得，她们生活在一起的十年里，程青可不止一次的说起是柳红追求的他，也不止一次的说起她和叶刚的关系。这一次柳红要把这些都扼杀住，或者旗帜鲜明的表明自己的立场。
“瞧，你还生气了。调查你是我做的欠考虑，可是他妈对你也太好了点吧。”
“那也是我爸妈和叶大娘一家许久的交情，也是人家有人情味，你总不至于喜欢你的媳妇没有朋友没人关心吧。”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程青先偃旗息鼓的说着。
怪了，柳红有一种虚幻的感觉，以前这样说话的都是她。当年她要是硬气一点也许就不会走到被离婚的地步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啊，就因为人家的儿子是和我在一个青年点呆过，就因为人家对我好你就要猜疑啊。是不是我看见你和哪个女的走在一起，也要骂一声狐狸精啊。”
“你，你这是才胡说八道的，在大街上遇见了说句话顺路走一会儿就是狐狸精啦。那狐狸精也太多了。”
“按照你的逻辑不就是这样的吗！”
“我错了行不行，你可别生气，否则我们的女儿就没奶吃了。”
“私心，原来是为了你的女儿，要不得气死我是不。”柳红玩笑道。
“不敢，听媳妇话跟感觉走。你这个头型是好看，可也不能老坐着啊，躺下怎么办？”他转移了话题道。
“没多大的影响。”
“那我去给你买发胶吧，也能定型。”
“嗯，这还差不多。”
程青又出去了，柳红想他也许是在疑惑也许是在适应吧。
七章 华丽转身 2
走出了病房，程青像是经历了两个朝代，柳红哪哪都不一样了。人变的强势了几分，心思比以前复杂了，或者说不好哄骗了。也会打扮自己了，虽然还不能完全的肯定她已经不是那个几分随意的穿戴，不讲求品味的女人，但是她给自己弄得那个头型还是征服了他。
简单随意，单纯天真，幻想和现实混淆，美貌和缺弦并存。这个是他对柳红的定义。柳红无疑是长得很好看的那种女人。大大的眼睛下是精巧的鼻子，鼻子下面是唇线分明大小正合适的嘴巴。一米六几的个头，不高不矮正是女人的完美标准。
她性格随意洒脱，对自己言听计从，即使是自己说谎她也深信不疑。爱自己爱到骨子里，追自己追到没有了底线。这个孩子就是个意外，她傻傻的忘记了吃避孕药，结果爸妈执意的叫自己把她娶回家，那边的岳父岳母也是没办法同意了。
天不遂人愿，生了个女儿而不是儿子。娶她回家自己一点都不亏，她漂亮她贤惠她崇拜自己。可是这生完了孩子，她就变的很不一样了。如果不是她还是一根眼睫毛都不差的躺在那里，自己都会怀疑是换了一个人。
本来都是说好了的，女儿不过六斤多一点，她又是顺产。早一天出院也没有什么坏处，怎么妈和大姐就改变了主意了呢？三天的月子假啊，想要出去都做不到了。
那根头发是肖云的，如果放在以前，柳红绝对没有那些屁磕。虽然并没有指责也没有质问，可她已经是开始怀疑了。
自己丰富多彩的人生真的就要和一个女人拴在一起了吗。漂亮的女人多的是，韵味那可是不一样的。把个漂亮的洋娃娃收藏在家里就好，如果这个洋娃娃绊住了自己的双脚那就不可爱了。
程青的心里是矛盾的纠结的，不能否认柳红的好，也不愿意柳红变的精明睿智。就连跟她哥的那个对象在一起说说话柳红也要提点燕子，更别说看到别的女人了。这叫程青都不敢想象了。
“程青，真的是你啊，今晚跳舞你还能不能去啊？”打招呼的是个舞伴，好像叫王晓岚。
“王晓岚，怎么不能去啊。”说起跳舞程青兴趣盎然了，想到别的女人，还真就遇上了，。
“可惜了，今晚我要去夜校上课，我们不能做舞伴啦。”王晓岚是个大学老师，每周都有几节夜校的课程，这也是那个时代的特点之一。
“逗你玩的，我媳妇生孩子，我也在医院陪护，今晚也是去不了的。”
“真的，那就下个礼拜，还是那家野玫瑰舞厅。”王晓岚高兴的说到。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野玫瑰舞厅不见不散。你要是做了别人的舞伴我可是会吃醋的。”程青帅气的笑着说到。
“你都有媳妇了啊，还敢偷偷出来跳舞。”
“傻姑娘，我怎么会叫她知道呢，你不是也有对象了，不是也能出来跳舞吗。”
“那不一样啊，他去夜校上课的时候，我正好舞会散场了去接她，他也正好请我吃夜宵。我们这是恋爱跳舞两不误。”王晓岚调皮的说着。
“哎呦真是的，我还想哪天请你吃饭呢，看来我可是没有这个福气了，你这也是替我省钱啦。”
“那可是不行，下个月舞厅的月票钱你出。”
“好啊，美女的要求我向来都是满足的。”
“别逗闷子了，我走了，有事打电话到学校找我啊。”王晓岚高兴的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程青收敛了笑容，其实王晓岚长的一般人，只是很会打扮，又是舞会的高手。自从跳舞在这个城市悄然兴起，程青就是舞厅的常客。时髦的东西他从来都不排斥，虽然去舞厅跳舞还不被大众接受，也是被家长禁止的。可这些都挡不住青春的脚步。
他心情愉悦了起来，就柳红那个性格，舞厅她是不会进的。至于出来的理由还不是信手拈来。她虽然是变了一点性子，但根子在那放着呢。女人嘛，还是很好哄骗的，尤其是崇拜自己的女人。
这个小插曲叫程青轻松了心态，也就不想那么多的到饭店买饭了。等他回到病房的时候，病房里已经是很热闹了。天啊，自己怎么忘记了，班组里的人可是说好了今天要去分厂干活，顺路会来医院的。糟糕，都是叫柳红的变化给闹的。看着手里拎的饭菜他又释然了。没想到刚一进门就挨了一个脖篓子，不用想敢这么对自己的一定是师傅。
“你这个臭小子，媳妇生孩子那天你怎么不到医院里陪着。”吕师傅斥责着说到。
“师傅，徒弟冤枉啊，她的预产期还没到呢，我都是怕家里没人照顾她提前住进了医院的。”
“那算是什么理由，最近都没有加班，下了班你也该先过来看看啊。”
“师傅，徒弟那天和别人聊天就忘了下车，回到家也就没愿意出来。我姐都是每天过来送饭的。”
“就你老有理，这又是去干什么了？”吕师傅很不买账的继续说着他。
“是啊，放着这么好的嫂子一个人呆在病房，程哥，你真是不够意思。”接着说话的是程青的师弟张浩亮。
“臭小子，你以后天天给你嫂子送饭，我就不出去买了。”程青和张浩亮怼着拳头说到。
“程哥，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礼拜天，礼拜天我有空，保证给嫂子炖鸡汤过来。”
“好了，我先谢谢小张了。休息一天不容易，就不用往医院跑了，是我叫你程哥出去散散心顺便把饭买回来，要不医院里就有卖饭的，也很可口。吕叔，您也坐下，那天程青是真的不知道，白天大姑姐送饭的时候，大夫说还得要一两天才能生呢，没想到我们的女儿着急了，不等她爸爸来就出来看世界了。”柳红接过来笑着说到。
“是吧，我媳妇你嫂子是最公正的。先告状后解释。”程青半是玩笑的说。
“你个臭小子。可不是柳红告的状，是她二姨说的。柳红刚才就一直替你说话来着。”吕师傅又要脖篓子上身的说到。
“二姨？”程青看着柳红。
“哦，是那边病房的产妇陪床的，这住院住久了就认识了。”柳红笑着解释道。
“好了，我们这些大男人拎着鸡蛋也不方便，就给你小子钱了，想着给媳妇多买点营养品，做好了月子养好的身体。汽车还在外面等着呢，不是为了等你，我们早就该走了。臭小子。”吕师傅最先拿出了二十块钱放到了床头柜上，招呼着大家走了。
看着摞起来的老头票，程青并没有如从前一样的就揣进了兜里，而是看着柳红问道：“这钱是你收着还是我拿着，这都是人情以后是要还的。”
这种感觉很好，也正是柳红以前就想要的结果，那个时候程青是说，他会给她买就直接的把钱充公了。这一次柳红可是不会如他的愿。柳红把钱拿起来数了数，一共十三张老头票。她抽出了三张递给了程青说到。
“就看见吕师傅掏了二十块钱，你的那几个同事都没有细看，以后还人情的时候就都按二十的标准吧。这三十块钱你留着零花，这一百整数我就先收了，以后还人情的时候，你在跟我要。”柳红根本就没看程青的分配好了。
“三十块，都快赶上我半个月的工资了，媳妇你真大方。”程青揶揄的说着。
“大方点你不喜欢了，那你就留十块钱吧，剩下的这几天买饭吃，其实就算我不出院，你也就还能买一天的饭，后天你姐就来给我送饭了。怎么的你也是不亏的。”柳红很是宠溺他的说到。
“那就谢谢老婆大人了。”程青不甚满意的说。
“不用谢，不是说听媳妇话跟着感觉走吗。这可是要落实到行动上的。”柳红玩笑着。
吃过了晚饭，程青又出去了。柳红可是心情大好，才懒得去想他出去干什么见什么人呢。笑是一天愁也是一天，既然无法出去看着，就当一切都是积累好了。想多了 也是自己心烦何苦呢。她抱着女儿乐呵呵的坐在床上。
“柳红，你男人人缘就是好，下午来了十来个人吧。”二姨扶着玉霞过来和柳红说话了，玉霞的儿子二姨也抱在怀里。
“二姨、玉霞，那些都是他一个班组的同事，来了也是存储一份人情，也是要加倍还的。”柳红笑道。
“柳红，你这孩子看事情就是明了，可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儿。”二姨也笑着说到。
“柳红，你丈夫长的真帅气，是那种小姑娘都喜欢的类型。”玉霞看着柳红说。
“那是，说不准将来就是大众情人女性杀手。我当初可是好不容易才追到手呢。”
“你这孩子，这种话也能当笑话说，哪有女孩儿追男孩子的啊。你这么好看一定是他先追的你。”二姨嗔怪的说。
柳红心里只有苦笑了。还真的是自己倒追的程青，也是打败了几个对手才追到的，那里边就有肖云，一个小巧玲珑洋娃娃一样的美人。这也是没能叫婆婆她们看中的原因，才一米五几的个头，只到程青的肩膀高矮。
肖云，这个和程青会面的是她吧，就是微微的卷发，笑盈盈的大眼睛。如果不是因为个子太矮，追求她的男孩子会更多了。
嗨，都说不想这些烦心的事儿了，二姨的一句话就又给勾起来了，五十年的阅历到了事儿面前还是输给了定力。自己还是要好好的历练，吃老本也是不够用的。柳红想着自己的心事。
“柳红，你想什么呢，我说话你听到了没有。明天我就要出院了，正好是周六，要不然就要等到礼拜一了。”
“听到了，那就等到礼拜一呗。”柳红并没有走心的答道。
“二姨已经在医院陪护了十来天了，家里就二姨夫一个人，二姨不放心我也不放心。反正也没什么事了，就早点出院吧。”
“玉霞，你这说走就走，怪舍不得的，以后我怎么找你啊。”
“柳红，还是我找你吧，把你单位的电话告诉我，出了院做完了月子我给你打电话。”
“那可就有日子了，我们单位的产假是100天呢，还正和下雪天挨着，说不准还会到明年的春天，我才能上班。”
“啊，你不是在幼儿园上班吗？和学校给的产假时间不是一样啊。”
“玉霞，我的那个是单位办的幼儿园，执行的也是单位的规定。每个冬天都给三周岁之前的孩子妈妈放假。我这产假休完就到冬天了，说不准就能休息半年呢。”
“工资也给照样开吗？”话是二姨问的，玉霞也是询问的看着我。
“也就是基本工资，别的钱是没有的。”
“那也行啊，在家呆着也给开工资，什么单位这么好。”
“好，也没有你们学校好啊，每年这不还有教师节了。”柳红笑着说到。
“那我俩就半年之后见。”玉霞和柳红约定到。
八章 平凡里的不平凡 1
玉霞第二天一早就走了。随后礼拜一柳红也出院了。大姑姐并没有轮到来医院送饭，星期天她也没叫程青回去。他似乎也没太坚持的又陪了柳红一天。
“明天早晨大姐会来接你出院，我就不等你们了。”程青躺在另一张病床上说到。
“行吧，你这也憋坏了，明天就去上班吧。”
“红，看着吃不到你说是不是真该憋坏了。”
“流氓，我说的是你这几天都呆在医院里憋坏了，又不是说别的。”
“这叫什么事儿啊，从媳妇怀孕到坐完了月子，小一年的时间呢，哪个男人能憋得住。也难怪古代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多么正常的事情。”
“说你是流氓一点都不屈，古代的皇帝还有三千佳丽呢，可惜你生在了现代也只有感慨的份儿。你能不能做个高雅的男人，别老用下半身思考事情。”柳红笑着说到。
“什么意思？”他愣住了的问道。
“弱智，什么意思自己慢慢的想。”柳红说完背对着他睡去了。至于他是不是想明白了她是不操心的。第二天他踩着通勤车的时间去上班了。
和五十年前一样，也是小叔子开着单位的车来接柳红出院，也还是大姑姐抱着孩子。什么车柳红是完全没有印象了，只是在小叔子和大姑姐的坚持下，她还是穿上了军大衣。自己都觉得很变态的和几个产妇打过招呼的就走出了医院。
回过头看着自己重生的地方不禁万分的感慨，这是灵魂穿越了，回到了五十年前。柳红肯定并没有经历生死边缘，为什么五十年后的魂魄又回来了。只能说是她的执念，是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她回来又重新走过曾经的生命旅程。
柳红改动了生活中的轨迹，会不会接下来所有的事情都不一样了。变化的是柳红，她身边的人会不会跟着变化。她不知道也不想去猜测，什么蝴蝶效应类的说法，还有待于时间去检验。这不是有记载的历史，这就是一段两个人的生活旅程。
就在柳红胡乱想着的时候车子已经开到了婆家的楼下。
“嫂子，妈说你月子就住在这里吧，大家也好轮流给你做饭。”
“还是不要了吧，你们谁有空过去给我做顿中午饭就行了，孩子小闹腾，大家都跟着休息不好。”
“柳红，你说的也有道理，你说了算。那我们就辛苦点过去给你做午饭，反正离着也不远，前后楼的也方便。”大姑姐说着。
“那也好，嫂子，我就把车开到你家楼下了。”
转过了这栋楼后面就是柳红家的那栋楼。到了这里，柳红脑海里的另一段记忆就全都清晰了起来。记得那时候月子是在婆家坐的，她的这个家就程青一个人住着，那个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无从知晓。现在柳红不会在给他创造机会条件，家，我回来了。柳红想着就下了车跟在大姑姐的身后走向了自己的家。
小叔子在前，大姑姐抱着孩子走在后面。楼道还是蛮新的，她记得才刚刚搬进这里不到一年，以前她们住的还是小房子，后来这里盖起了楼房，七层的她们住在五层，一室一厅不过40几平米，在那个时候已经是很超前的啦。
小叔子拿着钥匙打开了大门，柳红就愣住了。屋子里很是凌乱，这和程青的不爱收拾屋子还不一样。沙发前的茶几上还摆放着饭菜，床上的被褥也是凌乱的，地板上还有很多的手纸团。大姑姐很不好意思的说到。
“柳红，你们不在的这几天，我就跟程青拿了你家的钥匙和我对象在这里约会了几次，急着上班就还没来得及给你收拾，姐这就收拾啊。”
“姐，没事，理解万岁！”柳红随意的说着，脸上可是一点笑模样都没有。她抱过孩子就坐到了小厅里，屋里小叔子和大姑姐一边低声的说着什么一边手忙脚乱的收拾着。
那个时候还不像十几年后，满大街都是手拉着手的情侣，搞对象谈恋爱也都是在谁的家里，也确实很不方便。可也别叫家的主人看见啊。她大姑姐是那种人长的不怎么地，心却是比天都高。对象可是看了不少，越看越不如意，她自己常说，谁谁谁是错过了，谁谁谁的条件真好，当时寻思还能碰到更好的。可是好的看不上她，不好的她看不上。这就耽误到三十岁了，两个弟弟都结婚有孩子了，她还是老姑娘一个，或者用几十年后的话说就是剩女。
大姑姐对柳红和另一个弟媳都很好，是个好大姑姐。柳红心里在生气也无从发火，给点脸子看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柳红，对不住了，都收拾好了，你进去躺着吧。床单被罩我也都换过了，这也快到中午了，我先给你做好了饭再回去睡觉。”
“姐，那就辛苦你了。四弟，你要是有时间就帮二嫂去百货商店看看有没有婴儿床卖的。我这有100块钱你拿着，不够用你先给二嫂垫上，回来我给你。”
“二嫂，前些日子我对象的表姐也刚刚买了一张婴儿床，才几十块钱，也是用我的车给拉回来的。这个钱不用二嫂拿，就算是我给小侄女买的。”
“那二嫂也就不和你客气了，等你结婚的时候，二嫂给你送份厚礼。”
“谢谢二嫂，那我这就给小侄女买床去。”
“柳红，是不是还生姐的气，姐也是没办法，好的男人不容易遇到。他虽然是离婚的，但孩子是奶奶给带，也才四岁好相处，人可是真好，有个头有模样工作也好，自己还有房子。”小叔子走后，大姑姐几分难为情的和柳红说到。
“姐，赶明个我和程青去你家祸祸去，看你生气不。你好烦人呢，也不收拾干净了，这要是程青在家还不得使劲的说你。”柳红几分撒娇一般的说着，瞬间就叫气氛轻松了很多。
“还等程青说我啊，程雷都把我损个半死。好在都是自己的弟弟，只要你不生气就行。”
“姐，你待我像妹妹，我也拿你当亲姐姐。屋子一收拾就干净了，我还能当真生姐姐的气啊。只是姐的对象到底是因为什么离婚的，这个姐你了解了吗？是他的问题，还是他前妻的问题。”
“柳红，你是真为姐姐好。姐也就不瞒着你了，家里人都还不知道他是离婚的还有个孩子的事儿。他离婚的原因姐已经了解清楚了，他一只眼睛工作的时候受了伤，是工伤，但是外表是看不出来的，他媳妇就是因为这个才和他离婚的，怕他将来瞎了一只眼睛。”
“是有这样现实的女人，姐，你不担心啊。”
“担心啥呀，他那是工伤，将来视力减退不能上班了，国家也是要给开工资的，现在也免费的看病。等到他真的瞎了一只眼睛，我们也都该老了，姐就是他的那只眼睛。”
“姐，你真是想的开。那你们什么时间能结婚呢。”
“快了，妈说我先结婚，然后就给程雷办喜事。老三明年也该转业回家了，这几年是爸妈往外掏钱的时候，过了这几年也就好了。”
柳红和大姑姐闲聊着吃过了中午饭，小叔子的婴儿床也买回来了。他们两个又帮柳红把婴儿床铺好，把媛媛放到了婴儿床里睡着，小叔子回去上班，大姑姐回家睡觉准备上夜班。这个家终于剩下柳红自己了。
和记忆里的一样，靠墙是一套组合家具，组合家具中间是18寸的彩电。家具上面放着她结婚时的四个皮箱。窗户对面的墙边是个三人沙发，茶几因为婴儿床被挪到了小厅里。这里唯一变化的就是多了婴儿床，那个时候孩子是睡在她俩的中间，弄得两个人都不敢翻身，怕压了孩子。那个时候柳红本来也想买张小床的，只是钱都被程青拿着，他今天说买明天说买，说着说着婴儿床也没买回来，说着说着她们的女儿也长大了。
现在不同了，有钱就是好办事儿。好像这一次婆家的人对柳红也是不一样啦。想想也就明白了，你越是好说话，别人就越不在意你。你争取的都是自己的权力利益，别人也才能把你放在首位。老人常说较劲的孩子多吃奶，这话还是有道理的。
想到老人，柳红就想到了这个月子她是在自己家里坐的，妈曾经和婆婆的冲突口角应该就不会发生了吧。
女儿很乖，也许是她的心情好了奶水很足，她吃饱了很少的哭闹。柳红也能好好的休息。想到休息，她又想到了那个时候自己满月的时候，找出以前的衣服，裤子都是穿不进去的，衣服都是扣不上纽扣的，她比怀着孩子的时候还要胖的离谱。原来一尺八的*变成了两尺多。整个一个中年妇女的形象。
现在柳红可是不会叫这种情况再发生了。除了不在胡吃海喝，还要锻炼。出去是不行的了，修炼形体也不知道怎么做。仰卧起坐，在床上空蹬自行车...这些好像她是在什么书上看到过。就先试试吧，柳红除去了收腹带，找出软尺给自己测量了一下腰围，还好没过两尺，胸围也还好只是也长了很多。胸大不是毛病，水桶腰才是最要命的。小肚子可是还鼓鼓的，这可是硬伤，得要练回去才行。
说练就练，从出院的第一天，柳红就给自己制定了训练目标，腰控制在两尺以内，小肚子要练到平坦如初，胸罩是暂时穿不了啦，解来解去的也麻烦。
这一折腾就快天黑了，本该下班的程青还没回来，喂女儿吃了几次奶，柳红也很饿了。下地自己热了一口饭喝了一碗中午的汤，就累的睡着了。
夜里又起来了几次给孩子喂奶换尿布。程青没回来柳红也懒得去想他了。有什么比自己还重要的事儿呢，这一切柳红都给他记着，总有一天会找回来的。
早晨，她给自己煮了鸡蛋面条，七八分饱多一口也不吃了，把碗筷都扔进水池子，接着喂孩子换尿布擦粑粑。忙活了一阵子接着锻炼，然后柳红又睡着了，直到大姑姐过来做中午饭。
九章 平凡里的不平凡 2
“柳红，媛媛都哭半天了吧，你怎么还不醒啊。”大姑姐自己开的门，一进门就先抱起了孩子对柳红说道。
“姐，孩子拉粑粑了，也没有尿布换了，也该给孩子洗澡了。”柳红嘟囔了一句又接着睡。
“哎呀，真拿你没办法。”大姑姐把她搬过来侧躺着，把孩子放进柳红的臂弯里叫孩子躺着吃奶，就回头把扔在地板上的尿布捡到盆子里，回头又嘱咐柳红：“别睡实了压到了孩子。”
其实这一折腾柳红也就精神了，她坐起来抱着孩子喂奶，心里可是说着，女儿对不起，妈妈是真的很累啊，
大姑姐在外面洗碗，然后又洗尿布，又接着给柳红做饭，一边做一边说话。
“柳红，你这吃的也太少了，多吃点孩子的奶才够吃啊。程青昨晚加班，回来的时候还以为你是在前楼坐月子，结果你回自己的家了，妈说太晚了就别回来吵你，以后，妈叫他就在前楼住，等你满月了再回来，他不加班的时候，就叫他回来做晚饭。他加班我们就轮着给你做。”
“姐，你还不知道他啊，他加不加班回来的都不早。可是不能叫他在前楼躲清静，晚上孩子闹腾我可是受不了的。还是你们谁有时间过来给我做饭吧。要不等你们做饭就给我带点份，辛苦几步路给我送来就行。过些日子，我就能自己做了。”
“别逞能啊，好好的养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妈昨晚就把程青给骂了一顿，他不敢在回来晚了。”
“姐，这个我知道。什么都是假的自己的身体才是真的。”柳红随口说道。
“一早，有几个街坊邻居都给你下奶来了，把鸡蛋什么的就放在前楼了，我明天给你拿来一些。”
“鸡蛋什么的，大伙跟着一块吃吧，那东西放久了也不新鲜了。”柳红很不在意的说道，其实以前也是这样，那个时候她和他们住在一起，也是顿顿全家都跟着炒鸡蛋吃。说不说都是一样的，干脆就大方一点好了。婆婆在楼下开了一个冰果批发站，连带着还有啤酒，的确是很忙。公公和程青，还有柳爸都是一个单位的。挣的钱不是很多，也多亏了婆婆搞批发，这才叫程青的家过的比别人家好。
晚上，柳红的婆婆还是抽空过来给孩子洗了澡。其实，这些她也都是会做的，只是不想做而已。
“红啊，你姐都还没结婚呢，洗洗涮涮的还行，这给孩子洗澡她可是不会。以后妈有空就过来给我孙女洗个澡。你自己也锻炼着，托住孩子的头就可以了。”
“妈，我不敢，孩子的身子软软的，小胳膊小腿的不敢弄。”
“嗨，洗几回就敢弄了。要不，你先整点热水给孩子擦擦屁股。妈又给你扯了一摞子尿布，够你给孩子换的了。”
婆婆急匆匆的来又忙活活的走了。婴儿洗完了澡也乖巧的躺在小床里睡着了。柳红拿来了一个盆放在了小床的下面地板上，以后就不用满地扔尿布了。其实最需要适应的还是她自己，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别人都是真实的，只有她才是虚幻的。是她在改变以往的生活轨迹，别人只是因她的改变自然的反应而已。
“媳妇，又加班了，昨天太晚了就在妈那儿住了。有什么活需要我做的。”九点多了程青才回来的说到。
“活儿多了去了，先把女儿的尿布洗了，然后把地板擦了。”
“哎呦，大老爷们哪干过这活啊。还是留着姐明天来再洗吧。”
“还大老爷们呢，以前有人管你叫爸爸吗，都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你不洗谁洗啊。地板都多久没擦啦。我老公可是最能干的人，快去干活。听媳妇话跟着感觉走你忘了。”柳红笑眯眯的说着。
“谬论，那儿子就是妈前世的情人啦。女儿，叫爸爸，叫爸爸爸爸就去给你洗尿布。”程青端起小床下的盆说到。
“女儿现在要能叫爸爸，还用的着你洗尿布啊。”柳红揶揄道，女儿睁着两只大眼睛看着他，忽然咧嘴笑了。
“哎呦，小宝贝跟爸爸笑了，爸爸这就给你洗尿布。”
程青屁颠屁颠的出去洗尿布，然后擦地板。柳红看着想着，以前就是她给惯得什么家务活都不干，只在外面风流倜傥，她也就熬成了黄脸婆。不但是丈夫抛弃了她，也是社会淘汰了她。
“媳妇，叫我搂着睡一会儿。”终于忙完了，程青这才爬上床搬过柳红说到。
“着火了我可不负责灭啊。”柳红迷迷糊糊地委进他的怀抱。几分很是陌生的感觉，曾经的温柔旖旎已经消磨在几十年的岁月里了。她的人是年轻的，心一半却是苍老的。
“媳妇，还好你并没有胖多少，搂着的感觉还一个样。”他手脚不老实的说着。
“就像是你还搂过别人似的，别乱动。”柳红躲避着说。
“胡说些什么啊，我敢搂谁。搂自己的媳妇才是正道。”
终于他那里还是着火了，女儿这个时候也饿了哇哇的哭起来。柳红也趁机躲开了她，抱起了孩子。
“讨厌，明天还去妈那边睡觉，这也太折磨人了。”
“就是女儿没哭，我也是爱莫能助。再忍忍，还有二十多天就可以了。”
“还要等二十多天啊。”
“青，夫妻是长长久久的，我又不是每年都生孩子，每月都做月子。”
“是啊，计划生育一对夫妻只要一个孩子。这要是可以要两个，我们在生个儿子就好了。”
“想的美，生一个都把我折腾个半死，再生你自己生吧。”
“一儿一女多好啊，正好也是一个好字。”
“你这就是重男轻女的思想，我就是喜欢女儿，怎么打扮都漂亮。”
“我还是喜欢儿子。打扮好了帅气，就像他爸一样。”
“自恋！”夫妻两个说着各自睡去了。
早晨，柳红还是早早把程青叫醒，第一次他起来做早饭了，又把暖瓶给灌满了开水，这才下楼坐通勤车上班。
“宝贝，给爸爸再见，叫爸爸下了班就回家给你洗尿布。”柳红握着女儿软软的小手说到。
“好的，我不加班就回来，如果加班太晚了，就在前楼睡了，省的半夜吵到你。”
“你不回来你女儿也吵我啊。快走吧，等会通勤车该走了。”看着程青关上门下楼，柳红心里一阵恍惚，家就该是这个样子。过去的她也太冷漠不会哄男人。是女人不会经营婚姻，很多家庭才解体的。
如果一定要分个明白那也是五五开，夫妻双方都有责任。
十章 躲不掉的冲突 1
这几天程青还真是下了班就回家，转眼就到了周末。柳红算计着妈该来了。五十年前，她是在婆家坐的月子，柳妈本是很不愿意来婆家给她下奶。但为了不给柳红丢面子，还是来了，也就和柳红的婆婆有了冲突。
婆家和柳红的娘家原本并无交集，但因为柳爸和程青的爸都是一个单位的，互相就有了了解。柳妈嫌弃婆婆，婆婆也看不上柳妈。柳爸那个时候就已经是工段长，后来又当了副厂长，分管的正是柳红公公的那一片，本来就是普通工人的公公就更自卑了，对柳红的娘家也就更没有好感了。当然这是后话。
星期天一早柳红就把程青早早的叫起来收拾房间。
“媳妇，这一个晚上我都起来几次为我前世的情人服务，这星期天也不能睡个懒觉吗？”
“不能，今天你前世情人的姥姥会来，你是不是让我妈看到乱七八糟的屋子和满地的尿布啊。”
“啊！媳妇你会掐算啊。你妈今天一定会来吗。”
“笨啊，我妈今天正好是休班，又赶上礼拜天，你说会不会来啊？”
“哎呦，我这个臭记性，昨天你爸还提醒我来着。都是叫孩子给闹的忘了。”程青说着赶紧爬起来收拾着床铺，给柳红留下了一个小被，就赶紧下地收拾满地的尿片。然后擦灰擦地，整理房间。
紧接着又去洗尿布，一面给柳红熬上了小米粥，粥里还顺便煮了五个鸡蛋。柳妈这个时候和燕子也到了。看到在外面忙活的程青，柳妈第一次的夸赞道。
“还不错，没倒被窝里睡大觉。”
“妈，我这是将功折罪，红生孩子的那晚我是罪孽深重的没去，柳红这天天都和我算账呢。”程青心里怎么想的柳红不知道，面上他是很怕柳妈，柳妈那可是不管场合地点想骂就骂的从来不给人留情面的主儿。
“瞎白话我老太太呢，柳红哪有那个能耐，她不被你欺负就算是烧高香了。”
“妈，我怎么会被欺负啊。您这不是都看见了，程青早早的就起来给我做饭，洗尿布收拾屋子了。”柳红接过来说到，面子上她还是要维护丈夫的形象。
“我看见了，粥里还煮着鸡蛋，程青，鸡蛋你洗干净了没有，那鸡蛋皮上有时候还有鸡粑粑呢。”
“妈，你说的怎么那么恶心人啊，那可是我一会儿的早饭。”
“矫情。哎呦，我的小外孙女啊，过来叫姥姥抱抱。生出来那会可是皱巴巴的没什好看的地方，这半个月可是长开了，像你妈，漂亮。”柳妈抱起了媛媛笑道。
“妈，她也像我啊，帅气。”程青剥完了鸡蛋放进米粥里端给了柳红接过来说到。
“别臭美了，就你，三角眼，我外孙子女长大了，还不被说成狐狸精啊。”
“姨，你这么说媛媛该不乐意。妹夫可是个很帅气的人。”燕子急忙在一边说到。
“那是，要不然我女儿怎么就倒追他呢。”
“妈，你就不能不说这事啊。”摊上这么奇葩的妈柳红真是没办法。
“妈，哪里是柳红追的我啊，是我追的柳红，柳红那是怕你不满意才故意说的。”程青笑着跟柳妈说到。
“你个傻丫头胳臂肘往外拐，跟你妈还玩套路。你小子也该满足了，我女儿那是多优秀的女孩，从小到大都是学习最好长的也好看。”
“妈，打住，这都什么年代了，我的那点历史您就别拿出来显摆了。学习好不好不都是一样的下乡种了几年的地，那点知识也都就饭吃了。”
“那也就你没出息，恢复高考，你的同学可是有好几个上大学的，你不是不知道啊。哪一个有你当初学习好。”
“妈妈妈，您怎么又说起这个事啊，满月之后我去上夜校，考成人大学好不好。”
“好，就怕你满月了早就忘了这事儿。”
柳红娘俩正说着的时候，婆婆来了。
“红啊，给妈开门，我这刚卸了一车冰果，有点时间来给我孙女洗个澡。”婆婆在外面敲着门说到。
“穷显摆个啥啊，不就给孩子洗个澡，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满楼道都听见了。”婆婆一进门，柳妈就说道开了。
“哎呦，亲家母来了，程青你也不去前楼说一声。叫你姐别睡了起来张罗做几个菜，这下奶可没有空嘴回去的，等会去前楼吃了饭再回去。”婆婆没接柳妈的话茬说道。
“啥，我女儿管不起我一顿饭咋的，还用到你家去吃。”柳妈很不高兴的说着。
“亲家母，你是误会了，这里那里不都是我家吗，这边是怕孩子小睡不好，前楼什么都是现成的。她大姑姐刚好下夜班在家，你也知道我那个批发店离不开人。”
“我怎么会不知道啊，赚钱最重要所以我女儿在医院生孩子的时候，你们家一个人都没到，可是我这个娘家妈和还没结婚的嫂子陪了一夜。给孩子洗个澡也要报功似的，那本来就是你当奶奶的应该做的。”
“亲家母，柳红生孩子那晚我是没去，白天她大姑姐送饭的时候问过大夫，大夫说一两天以后才能生，我们也就没过去人陪护。柳红也不是绞病了才去的医院，那也是担心都上班家里没人，才叫她提前住进了医院。住院费用可是我们多拿的，这路也不近乎，她大姑姐哪天不是下了夜班眯瞪一会儿就往医院跑两趟送饭。”
“哎呦喂，你们还满肚子委屈了，孩子可是你家的种儿，你们那是应该做的。”
“这话不假，可我孙女不是还管你叫姥姥吗，你这当姥姥的做点也是应当的。”
“那可不一样，她姓的可是你们家的姓，管你叫奶奶。”
“亲家母，你讲点道理行不行啊。”
“你说谁不讲道理了，你们家才是人性最不好的人家。”
两个老太太这说话就吵了起来，孩子在柳妈的怀里吓的哇哇大哭起来，程青赶紧抱过去哄着。柳红也赶紧的下地站在两个妈中间不知劝谁走好，来不及多想她只好对婆婆说到。
“妈，您先回去，批发点那儿也不能离人太久。”
“红啊，你妈也太得理不饶人啦，真气死我了。”婆婆无奈的说着准备离开了。柳妈那边可是不体谅谁的说到。
“走吧，走吧，赚钱重要。”
“老柳太太，你也被挤兑人，我就是有钱，我的两个儿媳妇过的都是大礼，老大是400，到了柳红就是500，布票粮票一样不少。有了房子单过我也是米一袋面一袋，东西是东西钱是钱。”
“就像是谁家娶不起儿媳妇似的，几百块钱还值得拿出来一说，现在都是千千的。”
“那也是随行就市，以后还说不准万万的，那我也拿的出来。”
“有钱有什么了不起的，那也是你没本事上班。”
“我有钱就行，比你上班就是挣得多，你眼气也白眼气。”
“妈，你们都是我妈，你们就都少说一句行不行，话越说越多越伤人，你们叫我和柳红怎么办啊，还有你们的孙女外孙女怎么办。”程青抱着哇哇大哭的媛媛也站到了俩老太太中间说到，柳红已经是泪流满面无所适从。说谁都不合适，怎么说都是错。
“好，看在我儿子和柳红的份上，不跟你这混人一般见识，我走了，晚上再来给我孙女洗澡。”婆婆分开外面围在门口看热闹的邻居离开了。倒霉今天正好礼拜天都在家，这下子够这些人讲究一阵子了。
“柳红，你还是我女儿吗，她说我是混人你也不怼搭回去。真是白眼狼，燕子，我们也回去。”柳妈生气的踹了一脚装鸡蛋的篮子拉着燕子就往外走。
“柳红，姨正在气头上，你也别跟着着急上火，我们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燕子很是歉意的说着。
“准嫂子，哪天你和我哥来一趟，我有事找我哥帮忙。”
“嗯，这几天我和你哥休班赶到一起了就过来看你。”
“燕子，你走不走，这都烦我了，有话都不跟我说了，还背后嘀咕事儿了。”柳妈拉着燕子气呼呼的就走出了大门，蹬蹬蹬的就下了楼梯。
“好了，你也别哭了，都走了。”程青劝到，柳红哭的更凶了。
“别哭了行不行，你妈也真是，来给女儿下奶，就不能少说几句，不心疼别人也不心疼自己的女儿。”程青有了一点火气的说着。
“我妈怎么了，不是你们家有错在先，我妈能说吗。”
“我们家是做的被你妈抓住短处了，要说也看看时候啊，我妈气一会儿没关系，该赚钱还是继续赚钱，我气一会也没关系，最多和你泄泄火，你妈怎么就不想想你生气就会没奶，没奶她的外孙女就会挨饿，你气大了还会作病，她还是不是你亲妈啊。”
“她脾气不好，你是才知道啊，你妈才知道啊。一个单位不了解吗。劝走还不走的跟我妈吵，不是也没想到我吗。”
“柳红，你也不往理上讲了，我妈做买卖，什么样的人没遇到，她是吃亏的主吗。还不是你妈太咄咄逼人我妈就没控制住。”
“和做买卖遇到的人能一样吗，我妈是买你家冰果还是啤酒少给钱啦。”柳红索性就不讲理了胡闹的说，本来就够委屈的心更委屈了，心道，姐我容易吗。该死不死的灵魂倒退了五十年，还要力挽狂澜从头来过，真是应了后几十年的那句话，一步回到了从前，不挨饿受冻，就是运筹帷幄。
“柳红，打从生完孩子你就变了，从前你不是这样的。现在学会争利益了，也学会指使我了，还知道话里话外影射我。你妈什么脾气秉性你不知道啊，以前遇到这样的事，都是你先道歉的。”
“以前我傻啊，那是我妈她错也是对，我不维护我妈还有谁维护她。我争的都是我应得的利益，你干活那是应该的，谁规定家务活就一定是女人做，我影射你什么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柳红也豁出去的说到。千算万算，该来的还是来了，她改变的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影响她俩历史的大事，还是躲不过去。她也就没必要捂着盖着的怕打架怕影响夫妻感情了。
十一章 躲不掉的冲突 2
“柳红，你这是说实话了，你现在变得快和你妈一个样了，男人干家务活那是没能耐的表现，你知道不知道，生了个女儿我多没面子吗，每天洗尿片子我都不敢说出去。”
“哎呦，你是多伟大的人啊，做点家务就是没能耐了，给孩子洗个尿布就掉价了，你离富二代还远着呢，生女儿怎么就没面子了。如果家家都生儿子，几十年后谁还能娶到媳妇。你可是新时代的人，这么的重男轻女，你的这些话要是能录播下来我就都给你女儿留着，看看将来你女儿怎么看你。”柳红噼里啪啦的说着。
“还一套一套的，你以为你是谁啊？当初追我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否则你就真是天仙我也不会和你结婚。”程青也恢复了以往的状态说到。
“追你是看得起你，并不是你就可以为所欲为的理由。也并不是我就可以没有底线的崇拜你一生一世。”
“是啊，有人欣赏你了，有人在你生了孩子第二天就去给你送饭了。你别以为这些事我都不知道。”
程青的话叫柳红有点措手不及，他说的分明就是叶刚。但这个事儿他是怎么知道的，叶刚那天更多的时间都是坐在医院的长廊里，给我送了两次饭也都是看我吃完了就走，唯一能注意的就只有护士了。想到护士柳红就联想到燕子，也就明白了大概齐。这事她不能承认。程青不是个容人的主儿，如果他可以确定的事情不会忍到今天才来问。
“程青，你把话说清楚，谁来看我了，谁给我第二天往医院送饭了。至于欣赏我的人没认识你的时候就已经从城区排到郊区，你算老几。本姑娘当初追你，那是你多大的荣宠。”柳红一句话反倒把程青逗笑了。
“就算是排出省去，现在我也是老大。那个给你送饭的男的是谁，你还没说清楚呢？”
“给我送饭的人是说不清楚了，下次再见到他我帮你问问他姓什么叫什么在哪上班。”
“你什么意思啊？”
“我还能有什么意思，我就应该半夜生孩子，然后饿一天就对了是不是，我饿的求别的产妇的陪护帮我买了早饭，中午我这边还是没人过来，人家又顺道给我带了一份饭菜。这个也值当你怀疑了，你还长点心不。”
“是这样啊，你怎么说是你妈家给你送的饭呢。”
“我怎么就不能这怎么说，难道我还要在你家人面前抱委屈，你们没人管我，娘家也不管我。我是可怜虫这样就对了是吗？”柳红强词夺理的说着，这些都是以前程青的性格。
“嗯呢，这不符合你以前的脾气，看今天这个样子，你是能给自己狡辩出个理来。那就是我多想了，好了，这事就翻过去了。”
“本来就是，医院的人素质这么差，哪个护士乱嚼舌根子，告诉我去医院投诉她。”
“那你就上你哥那里投诉吧。”
“别栽赃陷害人啊，燕子姐才不是这样的人呢。”
“她不是？那我就是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她是你们家的儿媳妇，好呢亲戚就多走动，不好呢各过各的小日子。”
“哼，这事没完，等我见到燕子姐一定问个明白。”
“柳红，你就消停点吧，就你妈的脾气，你哥谈了几个对象啊还不都是因为你妈黄了。这个燕子毛病是不少，对你哥那是真心的，又能哄你妈开心，你就别跟着掺和了。如果我真信了她的话，还不早就问你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脚正不怕鞋歪。这种事谁怕你问似的。”
“好啦，别没完没了啊。媛媛早晨就没吃好，这不又饿哭了。”程青先息鼓了，柳红也哭累了吵累了，把孩子的小被打开，这才看见女儿又拉粑粑了，还弄得哪哪都是。
“整热水去，给我拿几块尿布过来。”柳红心情几分烦躁的指使着程青。想起用不了十年，孩子就都用上了纸尿裤当爸妈的省多少事啊。
过了几天，柳红的大哥和燕子一起来看她了。
“柳红，姨那天回去也很后悔，你没着急上火断奶吧。”
“嗨，我妈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啊，都是替我争口袋，妈不生气了吧？”柳红没像以前那样的埋怨柳妈，而是理解的说到，这叫燕子几分的惊讶。
“妹，妈早就不生气啦，这还张罗着让爷爷住到三叔家呢，你挪尿窝回家了，也有个宽敞的地方住。”
“哥，你回去跟妈说，不用这样，爷爷这也是又见一辈人了，他喜欢还来不及呢，我也就住个几天，爷爷去三叔家还得去另一个城市，这边送那边接的多麻烦啊。”
“妹，你变了，变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哥记得你没生孩子的时候就说过，挪尿窝的时候可是不希望和爷爷住在一起的。怕他吓到了孩子。”
“哥，你是记错了吧，我说过吗？”柳红矢口否认到。想想她那个时候很是自私，还真的是因为柳红回娘家挪尿窝，爷爷被送去了三叔家，后来也就没有回来。爷爷已是90多岁的老人了，身体还算是硬朗的，可坐火车还是吃不消的，以至于他去了三叔的家就再也没有回来，柳红的女儿他也没看到。想想她还真不是个孝顺的孙女。
“好好，是哥记错了，爷爷不想去三叔家的，可是为了你和孩子，也就是勉强答应了。这回爷爷不知会多高兴呢。妹，燕子说你有事要哥帮忙，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哥，我挪尿窝的时候，你帮我把家里的厕所改动一下。”
“怎么改动啊？”
“把台阶刨掉和屋地一平，换个好一点的蹲便，有盖子的那种。这样等媛媛长大一点自己去厕所也安全方便，然后在给我安装一个淋浴器，这几个月我都不能上班，洗澡也方便些。”
“柳红，改动厕所你哥是能办到的，找几个同事一天也就弄完了，可是淋浴器可不便宜。”
“燕子姐，不是买那种燃气的，那个也不安全。就弄个白铁的，用加热棒烧电的，洗的时候断电，那一桶水可是够一个人洗富富有余。”
“妹，白铁桶是什么样子的，哥可是不知道啊。”
“很简单呢，哥，我给你画个图纸。规格吗？”柳红边想边画，把记忆中那种简易的淋浴器就画了出来。她哥一看就明白了，不禁笑着说到。
“妹，你这都是从谁家看到的啊，这个不用多少钱，叫单位的白铁匠就能打造出来，也就买个料钱，过后请他吃顿饭就行了。”
“那就好，哥，我这里有100块钱，你先拿着用。”
“妹，哪能用你的钱，哥本身就是个瓦匠，打白铁活的也是一个单位的同事，一句话的事儿，谁还求不到谁啊。”
“哥，一句话也是人情，这还人情哪能要哥掏钱。再说还不得要换个新便池吗。”
“妹，说啥呢，施工队不小心弄坏的每天都不知道几个呢，哪里还差你这一个便池子。”
“那也不能叫哥搭钱，你这攒钱还留着给我娶嫂子呢。”哥和妹推推搡搡的最后还是只收了一半的钱。如果没有燕子，柳红也就不坚持了。因为有了她，柳红才不能给哥留话把。五十块钱几十年后就是500或者5000，不过那个时候也是一笔巨款。
“妹，这刨厕所的事儿，程青知道不？”
“哥，别提他，也不知听哪个人乱叫舌头，说我生孩子的第二天有个男的给我送饭，那天就问我来着。”
“你们打架了？到底有没有人给你送饭啊？”柳红的大哥偷偷瞟了一眼燕子，担忧的问道。
“谁给我送饭啊，你以为你妹我真是个天仙啊，那天我是求着隔壁病房的家属帮我买的早饭，中午的时候看见我这边没人送饭，出去的时候也就帮我带了一份饭菜回来。我都是给人的整钱零都没要。哥，这人的素质怎么怎么差啊，也不问清楚了就乱说。幸亏你妹我走得正行的端，要不然这两口子非得人脑子打出狗脑子不可。”
“妹，哪有你这么比喻的，你是狗啊还是程青是狗。”她哥被逗笑了的说到。
“哥，我们都不是狗，那个乱说话的人才是疯狗。”柳红也笑到，一眼也没看燕子。
“柳红，你就没问程青是听谁说的？”
“燕子姐，我才不惜的问呢，爱谁说的就谁说的，捕风捉影的事儿我较真了不是说明我心虚了。程青都不介意，我干嘛没事搞事呢。”柳红随意的说着，燕子几分不自然了。她本来还想说的再多点，程青说的对，柳妈的坏脾气，真的是叫她哥以前的几个对象都黄了，这个燕子只要哥满意，她这个当妹妹的也只有祝福的份儿。
晚上柳红和程青说起了改动厕所的事儿，也说起给她哥50块钱的事儿。
“你真小气，50块钱哪够啊，大老爷们在外面应酬，哪里是几十块钱就能解决的。”
“可是，我就100块钱啊，满月了才能回去开工资也没几个钱啊。都给哥用了，我就没钱了啊。”
“你呀，没钱跟老公说啊，不就是五十块钱吗。我给你，还有医院里你给我的零花钱一共八十，过几天你就满月回单位开工资了，那时候你就是富婆了。”
“富婆啥呀，还没有你兜里的钱多呢。柳红看着程青兜里的钱说到。”
“这可不是我的钱，这是过几天去分厂干活买料的公款。”
“又去分厂干活啊。”
“可不，大厂这边就是没有订单，以前的产品都积压着呢，订单都被分厂给抢去了，我们现在变成给他们打工的了。这一次那边的工期要求的很紧，我们可能要在那里日夜不停的干一阵子。”
“啊，还得要住在那里啦。”
“可不，郊区啊，通勤车也来回跑不起啊，还耽误时间。正好你也要改厕所，叫大舅哥别着急，慢慢干，你不是也该满月了回娘家住一阵子吗。”
“是哦，这真是天助我也，既不影响你拉屎撒尿，也不影响孩子睡觉。”柳红笑到。
“什么乱七八糟的话，这盼着你满月。单位又要出去干活。这不是折磨人吗。媳妇我好想好想抱抱你。”
“去一边去，找你五哥解决。”
“五哥是谁？”
“右手啊。”柳红背对着程青说道。
“啊！媳妇，你学坏了。我偏用左手你管不管。”
“我睡着了。”柳红往孩子小床的地方挪动了一下身子含糊的说着，一夜又过去了。
十二章 家变样了 1
几天后，柳红抱着孩子回娘家挪尿窝了。临走的时候，她找出怀孕之前穿的衣服，还好，完全没有五十年前的窘迫，一尺八裤腰的直筒裤憋了一口气还是穿进去了，上衣除了*的那个纽扣子扣不上，别的地方也没见太大的变化。肚子那里也几乎是平坦的了。
柳红终于松了一口气，肥胖都是吃出来的，还真的一点不假，控制饮食经常锻炼，效果就是不一样，为了以后也不胖，锻炼可是不能停的。她很仔细的盘起了头发，别上头花。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抱着孩子回家了。程青早几天就去分厂干活了，柳红只好一个人抱着孩子等公共汽车了。
“二嫂。还好赶上了，怎么不和我们说一声，妈昨天就嘱咐我今天送你回家挪尿窝。”
“啊，我还以为妈生气了呢，这十几天都是大姐过来。”柳红看着小叔子说到。
“妈哪生气了，这不是天凉了，冰果卖的也到了淡季，妈又上了一个茶叶蛋来卖，前几天回了一趟老家收鸡蛋，卖的可好了呢，晚上煮白天卖，能卖到九、十点钟呢，批发点就更离不开人了。本来还想着给你带回去一些，怕你家我姨不高兴给扔出去就没拿。”
“四弟，拿没拿都谢谢妈，我妈就是个暴脾气，有口无心的，叫你妈也别放在心上。”
“二嫂，你这话可就说远了，都是实在的亲戚，说过吵过就完了。妈说给你二十块钱，给你爷买点好吃的回去。”
“哎呦，瞧我这记性，把这事都给忘了。那你把我先送到商店，你要是有事就先回去，过了马路也就离我妈家不远了。”
“二嫂，我还真有事，那我把你送过马路在回去吧。”小叔子笑着说。柳红知道即使他没事也是不想看见柳妈，她妈的暴脾气可是远近闻名的。
给爷爷买了半斤花茶，这是爷爷最爱喝的茶叶，又买了一些糕点，还给爸妈买了一条烟，二十块钱还剩了一点。柳红不禁感慨，那个时候的钱真经花。小叔子陪着她过了马路，看着她拐进了楼群，才开车走了。几十年后，柳红每月两三千的退休金，也没觉富裕到哪。
走进了娘家，记忆深处的情景也回来了。柳妈家住的是一楼，方便爷爷每天出去走走。大屋是她爸妈的住处，小屋盘了一铺炕，是她爷爷和哥的住处。柳红看到爸妈的大屋里新放了一张折叠床，那是给哥临时睡觉的地方。这和五十年前就不一样了，那个时候爷爷去了三叔的家，妈和柳红睡，爸和她哥睡。走时她还和妈生气了，是因为柳红替婆家说好话了。这样的事还会不会发生呢。
看见柳红回来了，爷爷是真的高兴，看着媛媛那是欢喜的了不得。柳红很理解，又见到了一辈人，那种心情就和她当年带外孙子的时候一个样。爷爷把烟袋和烟都塞进了炕角的小柜子里，笑呵呵的说到。
“不在屋里抽烟了，去到外面抽，别熏到了我的重孙女。”
“爷，孩子晚上闹腾，你别心烦啊。”柳红也笑着说到。
“烦啥，爷高兴被闹腾。”爷爷是真心的高兴，他习惯的喝着茶水，还把茶壶拿到了另一半。
“爷，你就放在这一边吧，弄撒了就湿了被褥，你还怎么睡觉啊。媛媛都还不会爬呢，烫不到。”
“还是注意点好。”
抱着孩子还没做稳当呢，家里就来客人了。柳妈下班还没回来呢，兴许顺路买菜了吧。柳红只好放下了孩子去开门。
“孙大哥。你今天休班啊。”柳红几分吃惊的问道。来的是柳爸的大徒弟，已经三十几岁了，孩子都上学了。平时也只有年节的时候来看师傅。
“师妹，就知道你该回来了，我今天出来办事顺路来看看师娘。”
“哦，我妈还没回来，孙大哥，你坐啊。”柳红把他让进了爸妈的屋子。又从爷爷的茶壶里给他倒了一杯茶。
“师妹，你是越来越漂亮了。”他看着柳红说道。爷爷在小屋里重重的咳嗽了一声的叫到。
“柳红，小孙也不是外人，你过来抱孩子，叫他自己等着。”
“好的，孙大哥，你坐着喝茶，我妈一会儿就该回来了。”对于这个人柳红原来也没什么好感，也是那种下半身思考类型的人。柳妈倒是很快的就回来了，先是抱着外孙女稀罕了一阵子，这才和孙大哥聊了一会，临走时孙大哥也给柳红留下了二十块钱。他走了柳红就随手交给了柳妈。
“给你的钱你就留着，给我干啥。”柳妈说。
“还是给您吧，以后这人情也是要还的，他家有事儿我也不想去。”
“那也好，小孙也算是个懂情理的人，他们家有事儿，你爸还真不能少花钱。”柳妈说着把钱收了起来。柳红知道妈是高兴的，因为她比以前懂事儿了。记得五十年前她可是把钱都带走了。现在想起来才觉得自己真的很是过分。
在娘家的几天里，她哥每天都是很晚的回来，每天都跟柳红说着她家改动厕所的进度。哥是高兴地，爸妈也是满意的。柳红改变了，大家都改变了，这是柳红想要的结果。
柳红住了一个星期也该回家了，听爸说程青他们也要回来了。本来前两天哥告诉她家里的厕所装修好了，她很心急的当时就想回去看看。哥说等几天吧，加热棒还没买到呢。
终于可以回家了，柳妈那天正好休班，就送柳红回家了。到了家才发现她哥真是个干活利整的人。厕所比想象的还要好。水泥地抹的四边高中间凹一点，便于洗澡的时候水不会流到外面。便池是新的还是有瓦楞的那种，这是防止湿滑的。厕所里还新装了一个插座，位置也是很高。一个白铁做成的简易淋浴桶固定在上边，花洒也都装好了，水管子也穿过墙壁延伸进了厕所里，直接的就可以扭开水龙头放水了。
“妈，今晚就可以洗澡了。”
“看把你高兴的，上了班就在单位洗了，多余安它，电费不是钱啊。”
“妈，我抱着孩子上班呢，在洗澡那得多晚才能到家啊。过不了几年这都普及到家家都有了。”
“说你胖这还喘上了，过几年的事儿你现在就知道了啊。”柳妈看着柳红一副不认识的样子说到。
柳红在心里感慨着，别说几年了，几十年之后的事情我也是知道的。脑海里多出来的都是智慧不是垃圾。
十三章 家变样了 2
晚上，婆婆匆匆忙忙的过来给媛媛洗了澡，边洗边和柳红聊着。
“红啊，妈这又开始卖五香茶叶蛋了，你月子里邻居下奶的二百多个鸡蛋，也被妈给煮了。这是妈做的不妥，妈折算钱给你吧。这三十块钱你收着。”
“妈，你这是先斩后奏，得要加倍的给钱。”柳红满心的不愿意，可是鸡蛋已经都进了别人的肚子。再多说什么也是回不来了，她佯装一半生气一半撒娇的说到。
“你这孩子，现在也学会争了。那你要多少钱啊？”婆婆也是半开玩笑的说着。
“那是，我得要给你孙女攒钱将来读大学呢。”
“别扒瞎了，咱媛媛还是个小粑粑孩儿，离着上大学还远着呢。行，妈就给你五十块钱，去买几件好看的衣服穿穿。咱家老二不是个安生的主，妈看出来你也是不一定能降得住他。别委屈了自己就行，等年纪大了他也就收心了。”
“妈，我和程青处对象的时候，你就说过这话，这也是我忤逆我妈嫁到你家的原因之一，你是个不藏私的婆婆，这样我们的婆媳关系也好相处是不。”
“你也是个好姑娘，原本以为你们家就兄妹两个，不得要怎么娇气呢，却是什么苦都能吃。你以前就是太老实了些，不过这生完了孩子，你可就变的和以前不一样了，整个的俩人似的。如果不是你身高个头小模样没变，妈准以为你是被换掉了。不过这样也好，老二就是需要个厉害的人管着他。”
“婆婆。人都说为母则刚，我就是这样吧。生孩子是生死线上走一回，孩子生出来了，当妈的也就重生了一回，不变怎么可以。”柳红笑着说到。
“嗯，这话和你大伯嫂说的一个意思。”婆婆几分愁苦的说到。
“妈，你去大哥家了。”
“啊，又打架了，老大那个混蛋玩意外面有人啦。这两口子打的生死仗啊，一个包脑袋的一个端胳膊的，愁死人了。”
“妈，这就是大哥不对了。他可是做工会工作的，这说出去也影响他的前途啊。”
“谁说不是呢，你嫂子也是个混人，有你一半的干净利整多少能容人也就好了。”
“妈，遇见这种事，那个女人还能容忍啊。”
“是不能忍，这个妈也理解，可是讲点策略，被冲上去吃亏挨打呀。”
“嗯呐，大伯嫂是那种宁可被打死也不要被欺负的主儿。”
“那吃亏的也是自己，她能打过一个大老爷们啊。可叫妈愁死了。”
“妈，你也别跟着上火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能过就过不能过就分开，谁离了谁还活不下去啊。”
“啥？红啊，你这说的啥话啊，分开那不就是离婚吗，那可是不行，我们老程家丢不起这个人。”
“妈，这以后离婚可是潮流，过不了就离，谁笑话谁啊，女人也不能就等着挨打是不。”
“你这个孩子越说越下道了。离婚在我这里可是不允许的事，明个先叫老大媳妇搬过来住几天，老大那儿我去骂骂他，找到那个狐狸精看我撕烂了她。”
“妈，您这是何苦啊，他们两口子的事儿，还是由他们自己解决比较好。”
“红啊，妈刚才还夸你呢，怎么也跟着犯浑了。等你大嫂过来，你可管着点嘴巴，被胡说八道的。”婆婆生气了，给孩子洗完了澡就急匆匆的走了，还把大门摔得很响。
柳红笑笑无话可说了。她知道过了年大哥和大嫂就分居了，而且打打吵吵了几年，是和她们同一年离婚的。
第二天程青就回来了，傍晚到的家。
“青，快看看我哥给弄得厕所，是不是比以前宽敞了，还能洗澡。”柳红很是兴奋的说到。
“是不错，超前。”程青淡淡的说了几个字，
“程青，是不是很累啊，要不我放水给你洗个澡。”
“不用，在单位已经洗过了。睡觉吧！”
“也好，等我弄完了孩子就睡。”柳红心里很是不得劲，总觉得是出了什么事情。
等她上床了，程青那里已经裹着被子睡着了。满月之后，柳红就收起了一床被，整个床上也就只有一床被。看到程青的样子，柳红直觉自己想对了。这坐月子回娘家他又出去干活，差不多也有快要俩月的时间了，那个时候他还贱嗖嗖的粘着人，现在居然能自己先睡了。
“青，给我点被啊。”柳红使劲的拉过被子钻进了被窝，从后面搂住了他。他倒是翻过身回抱着柳红，只是没有激情也没有反应。
“青，真的这么累啊？都快俩月了，你不想吗？”柳红很不老实的挑逗着。
“乖，睡觉，明天吧。”程青淡淡的说。
明天？柳红在心里冷笑着，明天是个多好的借口。难怪人家都说，男人出没出轨，第一个知道的就是睡在她身边的媳妇。不用看见也不用捉奸在床。身体就是最好的检验。 这也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情。明天！程青，明天也是我的借口。
第二天，柳红还是一如往常的叫醒了他，做早饭给孩子换尿布收拾屋子。许是昨晚的亏欠，他倒是毫无怨言的坐着这些家务活。他比平时晚了几分钟的下楼去通勤车站。柳红也把孩子包好的去到了前楼，正碰见婆婆楼上的小张下楼买东西。
“小张，你怎么还不去坐车上班啊？”
“嫂子，单位给我们放了一天的假，明天还是礼拜天，这连着就是两天的假期呢。”
“啊！两天的假期，能做不少的事儿呢。”柳红惊讶的说到。
“哎呦，我忘了程青他们也放假呢。不和你说了，买点东西我也该回去了赶早车去老丈母娘家呢。”
放假两天，柳红怎么把这个茬给忘了，当年也是这样，还因为小张的说漏嘴而被程青给报复了。哎，容我想想，当年的这第一天假他一夜没回来，说是加班了，第二天下午回来的。是去肖云的家里了...
柳红若无其事的来到了婆婆的家里，正好大伯嫂也过来了，头上还包着纱布，过了一会大姑姐也下夜班回来了。
“柳红，这满月了你还是第一次来前楼。等我睡一会，中午包饺子吃。妈在批发点忙的我们都跟着稀里糊涂的吃饭。”大姑姐很困的样子说到。
“好的，嫂子你帮我看孩子，我去买菜。你家小斌去幼儿园了吧？”
“没有，和你大哥打完架我就给送到我妈家了，可是给孩子吓坏了。”
“还说呢，你傻不傻啊，你能打过男的，不知道保护自己和孩子啊。”
“弟妹，你是不知道你大哥有多欺负人。”
“小郭，你也别说这些烂事，我谁都不偏向，柳红说的对，你怎么就不懂的保护好自己和孩子。大人的事情哪里就到了生死相博的地步。你们都冷静冷静，离婚我妈是坚决不能同意的。我还没结婚呢，可是不想被你们影响了门风。”大姑姐很不留情面的说到。
“大姐，你这还不就是向着你大弟弟说话啊，错的又不是我。”
“你是没错，你处理事情的方法是大错特错的。我如果是偏向我弟弟，还能容许你住进来啊，不知好歹。”
“姐，大嫂，你们就别生气了，说到底我们都是女人，我们可是一个阵营里的人。姐，你睡觉，嫂子，你看孩子我买菜去。”
“得，柳红，咱两个抱着你家媛媛一起去买菜，姐也能睡个好觉。”大伯嫂提议道。
“小郭，这还是个好主意，吃过了饭，我带孩子，你们妯娌两个还可以去逛逛街。”
“姐，你真是我亲姐。”柳红心里雀跃，本来她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滚去，以前就不是你亲姐了，柳红，我发现你变了很多，和原来简直就是两个人似的。”
“姐，我被附身了好吧，你老人家好好的睡觉，完了好一起包饺子。”柳红玩笑的说着，和大伯嫂一起下楼买菜。
“柳红，你真的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去往菜市场的路上，大伯嫂笑着说到。
“嫂子，我以前是啥样的人？”
“话没有这么多，也不像现在这么开朗，也很好奇，说你老实吧还挺事儿的。我还以为你进了门不就得巴巴的过问我和你大哥打架的事。”
“哎呦，嫂子，我以前那是藏拙，现在都是孩子妈啦，怎么的还不得比孩子长的快点。你和我大哥的事儿，那是你们的家务事，你想说自然会说，你不想说我问了岂不是讨人嫌。”
“柳红，还藏拙呢，你这说话也文绉绉的了。我是不想说家里的那些烂事，叫人笑话。”大伯嫂整了整头上的帽子说着。
“不说啦，我们是包什么馅儿的饺子啊？”
“柳红，老婆婆给拿了多少钱啊，钱多就包肉多的，钱少就包素馅儿的。”
“嫂子，二十块钱呢，这怎么也得包够全家吃两顿的。”
“还是有钱大方，那就多买肉包它个稀里哗啦的，吃不完放冰柜里冻上。”
“嫂子，钱给你拿着，我抱孩子不方便。”
“柳红，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嫂子，都说我是被附体了吗。”
“呸呸呸，瞎说什么啊。”
柳红和大伯嫂说着笑着逛完了菜市场才回家，顺路还买了两串糖葫芦边走边吃。
十四章 故意而为之 1
下午，柳红和大伯嫂如愿以偿的轻装上阵出去逛街了。媛媛留给了大姑姐照顾。
“早点回来啊，饿了我可是没法子喂。”大姑姐笑着嘱咐道。
“姐，我尽量早回来，这也没个时间可看啊。”
“那，手表给你带啊，看着点时间。”
“姐，是借给我还是就给我。”柳红玩笑着问道。
“想的美哦，等我结婚以后你喜欢就送给你。”大姑姐也笑到。
“那就先借我几天带。”柳红很是贪心的说着。
“变了吧，以前是清高现在是财迷。”大伯嫂也玩笑着。
“柳红，我们去哪？”
“嫂子，好不容易出来一回，去个大的百货商店逛逛，我想买件衣服穿。”
“可别，我这可是用感冒发烧开的三天诊断。要是被单位的同事看到我被丈夫打破了脑袋，还哪有脸回去上班了。”
“那我们去哪里买衣服啊？整个城市也没有几个大商店啦。”
“去郊区那个百货商店，那儿的东西不比市内的差，价钱还便宜呢。汽车终点站就到了。”
“嫂子，我可是没去过，不会耽误太多的时间吧。孩子到时候会饿的。”
“哎呀，那都不算事儿，饿了可以喝奶粉啊。老婆婆家就有。关键是我可不能被单位的人看见。”
“那好，就去郊区的百货商店。”柳红很是无奈的说着。其实她的心里很是得意，肖云的家就是在郊区住，也是程青他们单位通勤车的最后一站。
“柳红，你现在是越打扮越时髦了。咖啡色的直筒裤，淡绿色的拉链衫，布面高跟鞋。盘着头发还带上了纱巾的花儿。”大伯嫂品评到。
“嫂子，上衣是我哥的对象给我买的，裤子也是没怀孕的时候就有的，鞋是我满月之后挪尿窝的时候自己买的。纱巾也时兴好几年了，不就是变个样子不围在脖子上了吗。现在满大街都有穿的带的，哪里就时髦了。”
“就是，和你比起来我就是土老农进城了。”
“嫂子，你可别说土老农，过几年人家比我们富裕着呢。”柳红想起了过几年就该是改革开放的大好年景，农民种自己的地，那日子比城里人好着呢。
“啥，你做梦呢，过几年的事情，你现在就知道了，你是神啊。”
“嫂子，我不是神，可我们国家那可是神一样的速度在发展着。”
“行了，嫂子看你现在就神叨叨了。别白话了，到了。”
这里说是郊区还真委屈了，连城边都算不上，真正的郊区还看不到呢。百货商店里的东西真的不比市内少。想起过不了几年，这里就遍布大街小巷的自选商场，后来都叫超市。买东西方便多了，现在可是几乎从城市的这头坐到了城市的那头。柳红和嫂子从一楼逛到了三楼，才逛到了卖服装的地方。
衣服的式样颜色远不是柳红记忆最深的那些，很是单调土气。大伯嫂可是兴致勃勃，不停的挨个柜台问着价格，引得那几个聊闲篇儿的售货员一阵一阵的白眼。这和很多年后可是没法比的，那个时候顾客都是上帝，现在却像个孙子。反正卖不卖东西她们也照样发工资。
“柳红，你看那件衣服是小西装领的，还是鸭蛋皮色的，正是现在最流行的那种，也还不到二十块钱。我们一人买一件吧。”
“嗯，配我的裤子颜色也正好。”柳红也看好了那件衣服的说着。
“我有一条黑颜色的裤子，搭配起来也是不错的。可是，我只带了十五块钱出来，加上老婆婆给的包饺子剩的钱也还不够。柳红，你有余付的钱吗，借嫂子几块。”大伯嫂很是难为情的说到。
“没事，老婆婆给包饺子的钱你还是留着别动，借你五块钱，剩下的压腰儿。这买了衣服，我也就成穷光蛋啦，只能坐车回家了。”柳红想到这次可是把大伯嫂利用的心甘情愿，不就是五块钱的事儿吗，就当是给她的劳务费了。
“柳红，你真爽快，大嫂开了工资就还你。”大嫂这里正感激的说着，外面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你呀，刚给你买的衣服就去厕所换上了，真是心急，买都给你买了，我还能要回来不成。”
“老公，人家就是想穿上给你看看吗。”爹声爹气的声音，如果柳红没听错应该就是肖云的声音。还真是谋算成功，还真的就遇上了。这两个人可能是程青陪着肖云去楼下厕所换衣服回来。
柳红装作没听见的样子，走到了卖衣服的地方，先给自己挑了一件，回头喊着大伯嫂过来。却看见大伯嫂横眉立目的和程青还有肖云对峙着。柳红这时也不能再装了，惊诧的快步走过来质问道。
“程青，你不是上班了吗？”
“是、是啊，我、我...”程青结巴起来。
“柳红，是我请假出来买衣服，也正好遇见了程青。”肖云比程青镇定的说到。柳红心里冷笑，当小三这说谎的本事是与生俱来的吧，都不用打草稿。
“狐狸精，你胡说八道，刚才我都听见了，是程青给你买的衣服，程青，没想到你们哥们都是一路货色。”大伯嫂可是火爆的脾气，绝对的站在柳红这边的呵斥道。
“程青，大嫂说的可是真的？”
“不是。柳红，你误会了。我...”
“柳红，你没误会，就是程青给我买的衣服怎么啦？别看你现在也学会打扮了，论年头我还是在你前面，如果没有你，和我结婚的就是程青。”肖云还以为柳红是以前的绵软性格霸道的说着。
“啪！”柳红一个大嘴巴就扇到了程青的脸上。
“人渣！”她随口骂道。那边的大伯嫂也不客气的给了肖云一个嘴巴。
“狐狸精，不要脸。”大伯嫂可是比柳红有战斗力，直接给肖云打蒙了。程青也是呆愣住了。
“嫂子，买衣服去。”跟这种人站在一起都丢份儿。柳红不屑的说到拉起大伯嫂就过去买衣服了。
等她们买完了衣服回来，三楼的门口集聚了很多人看热闹。很多人是认识肖云的，有几个正在一旁劝说着。
“肖云，别哭啦。你就不会打回去啊。”
“那个就是你原来的对象啊，他那是移情别恋跟别人结婚了，给你买衣服也算是补偿。”
“不是这样的，程青是爱我的。”
“就算程青爱残了你，他现在也是我老公，将来还是。也是我女儿一辈子的爸爸。就算倒退几百年，你想给我老公暖床，也得我这个正牌夫人同意。”柳红把衣服交给大伯嫂拿着，冷笑着走过去，顺手就撕开了肖云新换上的衣服，新买的衣服纽扣本来就是摆样子的，回去之后都是要重新的缝过才结实的不丢。她本来就用了十分的力气，小西装领衣服的四颗扣子都飞了出去，柳红也在肖云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扒掉了她身上的新衣服，扔在了地上踩了一脚的说到。
“既然花的是我老公的钱，那这件衣服本夫人赏给你穿了。可怜虫。嫂子，我们走！”柳红不在看目瞪口呆的程青和一脸懵逼的肖云，拉着大伯嫂的手就下楼坐上了公共汽车。
“柳红，你怎么不打那个狐狸精？”
“打她不是上策，自己的丈夫没留住心是媳妇的失职。要打也打男的，叫他措手不及。他理亏在先，还敢在这里就打媳妇不成。咱们挨打也关上了门，不能叫狐狸精看到。”
“对，柳红，你这招好，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十五章 故意而为之 2
回到了婆家，媛媛还在香香甜甜的睡着。
“乖宝宝，真给力，知道妈妈不在家一点都不闹。”柳红已经收拾好心情看着睡在大姑姐里面的孩子说到。
“美得你，这是刚刚喝了奶粉才睡着了，怎么不知道看着点时间，出去就成了脱缰野马似的。小郭不着急你也不着急，真是没心没肺。”大姑姐一边起来一边噼里啪啦的埋怨道。
“姐，我就知道有姐在，媛媛是不会饿到的。我们已经是很赶时间了，买了衣服就马上回来啦。”
“哎呦，这还赶时间哪，去哪买衣服了，出市啦。”
“嗯，差不多吧。”
“你们可真行，我这就吃饭，然后也该上夜班去了，晚上饭你们做啊，爸和老四也快下班回来了，还有你们替换着叫妈也吃口热乎饭。”
“柳红。你真是心大，这*大点心都能漏出去。”看到柳红若无其事的和大姑姐说话，大伯嫂气呼呼的说着。
“有什么情况吧，赶紧的和我说说。”大姑姐端着热好的饺子走进来说到。
“姐，没什么情况，你还是赶紧吃饭，我在帮你装一饭盒饺子半夜吃。”
“停，到了单位我还能吃到几个啊，你还是给我装块豆腐，半夜我蒸点大米饭那边有大酱我拌点豆腐吃就行了。”
大姑姐上班去了，家里就剩下柳红和大伯嫂两个人，她这才又忿忿不平的说着。“怎么就不能告诉她们，错的又不是我们当媳妇的。”
“说了又有什么用，是指望人家同情还是几句安慰的话。嫂子，饺子我已经热在锅里了，我就先回去了。晚上我回家吃。”柳红一副上火委屈的样子说到。
“柳红，回去别被程青给打了，情况不好就跑。”大伯嫂颇为不懂柳红到底怎么想的嘱咐着 。
“谢谢嫂子今天帮我的忙。”柳红抱起已经睡醒的女儿说着离开了前楼回到了自己的家。平心而论，说不怕那是假的，重生之后她自己变了，她周围的人和事几乎是没有多大的变化。
大姑姐一如既往地不往单位带好吃的，大伯嫂还是常常挨打，婆婆还是一门心思的赚钱，这过不了几天也该自己做糖葫芦卖了，还有茶叶蛋，冷饮啤酒。
回到家，程青还是没有回来。柳红也很上火的给自己煮了一点挂面吃了，然后接着仰卧起坐的锻炼体型。说来也是奇怪了，那个时候她胡吃海喝的，孩子的奶水也不是很足，现在她吃的不多，这奶水到时充足了。因为媛媛今天第一次喝奶粉，肠胃不适应，柳红的*胀痛的就等着喂给她的时候，她那边拉肚子了，女儿委屈的哇哇大哭。程青回来的时候，柳红这边正和粑粑战斗呢。
“宝贝，快别哭了，以后妈妈再也不叫你喝奶粉了好不好。”她手忙脚乱的给孩子擦屁股换上干净的尿布，根本就没注意进来的程青。
“就为了堵我，把孩子都不管了是不？”他站在小床的那一边揶揄的说到。
“别太把自己当盘菜，如果我知道能看见那么辣眼睛的事儿，我才不跟大伯嫂去那里买衣服呢，晦气！”柳红抱起孩子喂起来。
“这不是你的主意？你今天做的也太过分了吧。什么时候学会打人了，你在大庭广众面前打自己的丈夫很得意是吗？”
“错了，一点都不得意，反倒是感到羞耻。我自己的男人 去给别的女人买衣服，我做媳妇该有多失败啊。况且我并没有觉得过分，打人那是不用学习的，是人的本能，情致激愤也许打人才可以释放的更快。至于打的是谁我没有什么印象。”柳红平心静气的说着。
“柳红，你还是你吗？打人就算是情致激愤时的反应，那撕别人的衣服连带羞辱你还有什么说辞。你他妈的太过分了。”程青压不住火气的嘴巴狼藉的说着。
“程青，我哪里过分了，我是不是还要夸赞她几句，我老公给她买的衣服穿上比我好看，因为那是卖x的味道。”
“你还会骂人了？”
“这不是本能，我这是现学现卖，你能妈妈的，我就不能实话实说吗。是不好听，你们做了都做了，还在乎别人说吗。”柳红毫无惧色的反击回去。
“你怎么就知道我们做了，你狠生气对不对，我们就是做了你又能怎么样？”
“不能怎么样，渣男配腐女，绝配啊。”柳红还是稳稳当当的奶孩子，这叫程青更是火冒三丈。
“柳红，你tmd的就是个泼妇。”
“你高抬我了，我离泼妇的境界还远着呢。程青，换个角度想想，如果你看到自己的媳妇跟别的男人不上班约会，还穿着别的男人买的衣服，你会怎么做？夸他是个好哥们吗？”
“放屁，你敢！我先宰了他在打死你。”
“程青，那你觉得我今天做的过分吗。”
“强词夺理。你完全变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我是变了，作为一个女人我变得自信了，作为一个妻子我变得理智了，作为一个受害者我变得强硬了。这些都是你不喜欢的，对吗？那你不需要一个妻子伴侣，只需要一个无底线崇拜你一辈子的应声虫，你的话就是圣旨，你的谎话也当成是交心，你的欺骗也被理解成善意的维护，就是被你给卖了还帮你数钱的弱智白痴。”柳红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程青，从前的我把你当成了偶像，追你没有底线，爱你没有理由。我变得理智了现实了，不是你好骗好欺负的了，你不习惯了，你不适应了。可我还是我，变的是你，你变的无情无义，没有了家庭责任，没有男人的担当。”
“我没有担当，你知不知道那里是肖云的家门口，你叫她以后怎么见人？”
“跟我有一毛钱关系吗？她觊觎别人丈夫的时候就该有这个心里准备，就该有被说闲话的觉悟。”
“她认识我在先，你是后来的。”
“多好的借口啊，哪个少年不风流，哪个女孩不怀春。是不是每一个想过的看过的都可以从来一遍啊。”
“你胡搅蛮缠，如果没有你，如果不是我家里反对，和我结婚的就是她。”
“程青，我是拿着鞭子赶着你去我家的，还是拿着绳子绑架你和我结婚的。那个时候你他妈脑袋被门挤了还是被粪水给淹了，和我结婚也是你自愿的，现在来和我说谁先谁后，你不觉得可笑吗。”
“我可笑，你才是可怜虫，祈求我爱你是不是啊。”
“程青，你以为你是谁啊，皇上还是王子，女人都该围着你转，离开你都活不了。”
“好啊，你现在是不在乎了，那我们离婚。”
“想的美哦，你说离婚就离婚吗。本姑娘字典里就没有这两个字。”我俩正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拍门声。
“柳红，给妈开门。”是婆婆来了，这也是柳红敢跟程青叫板的底气，她越是自己不说，大伯嫂就会越替她叫屈，现在想必全家都知道了。
“学会告状了。”他看着我冷笑着说。
“我才没那么无聊，饭我都是回来吃的，说你们的事我都觉得羞耻。你如果一定认为是我告的状也无所谓。”柳红抱着孩子下地给婆婆打开了大门。
接下来的情形可想而知了，婆婆狠狠的骂了程青一通，至于离婚想都别想。最后，程青摔门而去。留下婆婆安慰着柳红。
“红啊，别跟那个混小子一般见识，放心，哪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妈都替你打跑她。”
“妈，这个也不怪程青，他长的帅气，还不都是那些个女人倒贴上去的。”柳红言不由衷的说着。
“红啊，你就是比你嫂子懂事，我的这几个儿子各个优秀，却也是个花心的，你多担待点，老了他们也就好了。”
“妈，熬到老了，那我们这辈子还有什么意思啊。”
“红啊，你啥意思啊，你可是不能跟那个混小子一样，把离婚挂在嘴边上，好人家的孩子能说不过就不过嘛。我这里不答应，你娘家那边也是不能同意的，你妈是个暴脾气混不讲理，可你妈的人品是好的，红啊，咱可不能想那步啊。”
“婆婆。离婚我暂时是不想的，媛媛还小，可程青这个样子也是不行的。我可以守活寡，可是他自己的前程呢，难道也要毁在女人的手里。”
“红啊，你看的就是比妈远，我们年轻的时候，乱搞男女关系那是要被写进档案的。这事妈和你爸还得要好好的骂骂他。没出息的东西，一点也不省心。”婆婆的这后一句话挂链的可就是有柳红了，柳红装作没听懂的劝到。
“妈，您和爸也别跟着着急上火，程青是个精明的人，自己会想明白的。”
“好啦，这个败家的儿子这准是一夜不能回来了，你把门关好了，也早点睡吧。”
婆婆回去了，柳红也把门从里面插上，反复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哪里做过了，哪里是不该做的。想着想着就觉得好累，也许真做回以前是不是就可以轻松很多，开心很多。那她重生的意义又在哪里，死的时候那些个遗憾是不是都可以带走，而不在活着的人梦里出现。
人啊，活得越是简单就越是快乐，这话还真的一点都不错。程青这个晚上应该就是和王晓岚在一起的吧，这是柳红很久之后猜到的也证实过了的，现在她知道了，很多事情也还不都因她的重生而改变。
（这是小手绢第一次用第一人称写的故事，应编辑的要求改回第三人称，也许修改的有些凌乱，亲们宽容的阅读。小手绢爱你们。）
十六章 眼界放宽 1
光怪迷离的镭射灯光和优美的舞步旋律中，程青正和王晓岚沉醉其中。三步。四步...最后还有水兵舞。程青和王晓岚配合默契，舞姿优美，几乎是舞池里的一道风景。
“弟弟，你这好多天都没来了，还以为你带人的水平退步了呢。”王晓岚醉眼迷离的看着程青说到。
“岚姐，你弟弟我是谁啊，天生的舞会王子。况且岚姐配合的又这么好。”
“那是，这些日子你没来，那些个邀请我的人舞技太差，有时候还要我带着他。真是没劲，跳舞的好心情都没有了。”
“岚姐，你给别人做舞伴，弟弟可是要吃醋的。”
“讨厌啦，是你言而无信放我的鸽子，说说为什么好多天都不来了。”
“还能是因为什么，老婆孩子约束的呗。”
“弟弟你好可爱，都不怕姐姐笑话你哦。其实呢，女人也不应该把男人管的那么严，彼此都给对方留一点私人空间才好。”
“岚姐，还是你善解人意，这有文化就是不一样。”
“哎呦，讽刺你岚姐呢，不就是比弟弟多读了几年的书吗。我父母都是教师，我也就子承家业也做了这行。我姐和我两个弟弟都不喜欢当老师，就我读完了大学又培训了两年，也做了大学老师。”
“岚姐，还是个乖乖女啊。”
“弟弟，这话姐爱听，只是姐读书读的眼界都不一样了，三十多岁了才找了个对象，他和弟弟可是没法比，跟个老学究似的。”
“对姐好就行呗，哎，今天你还去夜校和他一起吃夜宵吗？”
“早就没时间吃夜宵了，他又兼职了一门课，学校也换了地方，姐这散场了就该回宿舍了。”
“那我今天请姐吃夜宵吧。”
“弟弟，你有这份心就行了，姐几节课就挣得比你半个月的工资还多，还是姐请你吧，你能陪姐吃饭，姐就高兴了，哪里还能叫弟弟拿钱呢。”
两个人说话的工夫舞厅的灯光忽然暗淡了下来，程青和王晓岚靠的更近了。
这一个晚上，柳红睡得很不好，孩子倒是不拉肚子了，晚上也只醒了两次吃奶，可柳红就是睡不着。程青这一晚和王晓岚水到渠成，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
自己重生一回，该发生的大事还是一样的发生了。自己重生回来难道就是要在家庭男人这里纠结烦恼吗。上一回自己委委屈屈的过了十年，荒废了自己也没能挽救家的存在。自己难道也要和小说里的女主角一样，周旋在众多的女人中间，只为了程青这样一个花心大萝卜。
早晨，她迷迷糊糊地给自己做了一锅饭，准备这一天就热着吃，又炖了一锅菜，把三顿饭都准备好了。喂完了孩子，柳爸来了。
柳爸不经常的来她家，星期天他也很忙，有的时候和一些老同事在外面找活干多挣点钱。柳爸以前可是最高级的钳工，现在当了干部老本行可是没扔。
“爸，您怎么来了，妈知道吗?”
“哪能让她知道，这不你大爷家的孩子结婚，跟我借点钱。我呢真是怕你妈知道了又没完没了的闹腾，叫你爷爷跟着上火。”
“是黑龙江那边的大爷吗？还是老规矩，妈要是知道了就说是我的钱，妈怕我和程青打架，问也是偷偷的问。”
“这个爸还不是很担心，爸今天来是想说说你的事儿。你变了，变的都不像爸的女儿了。”
“爸，女儿变了不好吗。”
“你变的让爸高兴也担心，爸问你，生完孩子的第二天叶刚是不是一直都陪你在医院，为这个事程青没多心和你打架吧。”
“爸，你怎么知道的？”
“爸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我和你叶大爷说完，那小子就和我请示跟别人串班说回家有事。后来我问你叶大爷，那天家里根本就没有事。红啊，叶刚和叶大爷一家都喜欢你，可你偏偏喜欢上了程青那个不着调的。叶刚是真的关心你，你叶大爷叶大娘也拿你跟自己闺女一样，这个我们知道外人未必相信。为了这事，你还点的你哥的对象，红啊，这个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爸，那天叶刚都是在医院的院子里坐着，给我送了两回饭也是我吃完了他就走了。女儿是那种不靠谱的人吗。这事程青是听燕子说的，这种还没进门就嚼舌头的人不可恨吗。”
“你们没为这个事吵架？”柳爸没有评论燕子却问起了柳红和程青。
“爸，我傻啊，还承认有这事儿。我说那天是一个产妇的家属给帮我买的饭。爸，这事你也别跟妈说实话。”
“女儿现在都变精了，你爸傻啊。你妈给我说的当时，我就否决了。自己的孩子不知道啊，叶刚也是个有分寸的人，否则在青年点的时候就该和你说破喽，也就没有程青什么事了。”
“爸，都过去的事儿，您怎么还提。人家叶刚也是要结婚的，说了影响不好。”
“爸这不是偷偷的和你说嘛，这休过了产假就该回去上班了，你有什么打算啊？”
“爸，我还没想呢。”
“红啊，这事得想。现在每家只准要一个孩子，可别把自己早早的打进中年妇女的行列。你们不像过去的女人，生了一个又一个，现在你还不到三十岁，正是人生的大好年华，别荒废在一个孩子身上。否则等她长大上学了，你也错过了精力最旺盛的时间。”
“爸，女儿明白了。”爸的话如醍醐灌顶，柳红的心里豁然开朗了。又听柳爸接着说道。
“红啊，程青是个很自负的人，也是个花花心肠的人，你如果做不到叫他佩服崇拜，你怕是降不住他，与其把时间精力都浪费在男人身上，不如你先把自己变得强大了。女人能顶半边天，你可别把自己的半边天擎不起来，或者矮了半截，那家就不叫家了。也根本就不能稳固，一丁点风吹草动就塌了。”
“爸，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的充实自己，绝不会比程青差。不管这个家未来会不会塌，我都不会叫他小瞧你女儿。”
“好，这才是我老柳的女儿，变了是好事，可不能局限于只是不被丈夫欺负，那样就太狭隘了。”
“爸，我以前太单纯老实，你和妈是不是老担心了。”
“还说呢，太过格的事儿程青还不敢做，就怕你被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
柳爸走了，柳红纠结了一个晚上的心事打开了。她记得就在明年的春节之后，市里会给幼儿园来一次师资力量的提升，她的那个厂办幼儿园也有一个去师范学校脱产学习的名额。她是四月份才回去上班的，听说当时都没有人愿意去。
那个时候，国家刚把幼儿的早期教育提到前面，很多厂矿单位也都办起了幼儿园。柳红那个时候还是因为怀孕反应太厉害了，才从有微毒的车间调去了幼儿园。她温柔的性格也很快就适应了幼儿园的工作。她也很喜欢那里的孩子。去师范学校进修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我必须把握住。产假已经休过了一半，那就按原计划按时回去上班。管他是不是照顾三周岁之前的孩子妈妈，辛苦是自己的事情。
目标定下来了，柳红的心情大好。烦心的事儿就不去想了，说句不中听的话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
昨晚可是不一样的体验，文化高的人也不都是淑女，在床上可是疯狂的很。这叫程青充满了满足感。日上三竿，这两个人都还不想起来。
“王老师，传达室有人找你。是你对象吧，快把人接上来。”宿舍门外响起了传达室大妈的声音。
“程青，一定是我对象来的，你赶紧穿衣服我先走，然后你再走，下了楼就是男老师的宿舍，不会有人问你的。”王晓岚紧张的说着，和程青纯粹是追求感官的刺激，那是没有未来的。
看着王晓岚拐过了楼梯，程青也紧跟着走了下去。他没觉得失落只觉的刺激，这样的体验真的很不错。都说偷情刺激，不单是身体的愉悦还有成功的紧张。
等程青下到了楼下，正看见王晓岚陪着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走上楼梯，那个就是他的对象。平心而论这个男人的气质很不错温文儒雅成熟稳重，程青一阵自卑，他足以在床上征服王晓岚，可王晓岚绝对不会选择自己这样的人共度一生。
差在了哪里？程青也花费了一点脑细胞想着这个问题。家，是不想回去了。是愧疚还是厌烦，他自己也分不清楚了。生完孩子的柳红不一样了，温柔里有了强硬，漂亮里增添了妩媚。大大咧咧的性格细腻了，崇拜自己也掺杂了水分。不习惯了不适应了。究竟变的是她还是自己呢，还是去找肖云？今天她爸妈都在家，去了也不会给好脸子。
生平第一次，他不知道该去哪儿了。
“程青，你怎么走到高校区来了？”对面一个时髦的女孩子走过来试探着打招呼道。
“是赵琳？你家住在这里。”端详了一阵子，程青才终于想起来是分厂的会记员。
“不是，我家在郊区住，这里是我姨家。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看一个哥们。”
“骗人的吧，我可是看到你和那个舞伴一起过来的哦。”
“瞎说，没有的事儿。”
“还不承认啊，我也是昨天舞会散场的时候看见你们两个一起走的，你骑得是她的女士坤车带着她。”
“你也去野玫瑰跳舞？”
“是啊，还有哪个舞厅比这里的设备好呢，还有黑色三分钟。”
“高手，常客。连这个也知道。”程青遇到了知音一般的兴奋了。
十七章 眼界放宽 2
接下里的日子平淡无奇，生活像是一杯淡而无味不合时宜的白水，该暖的时候冰凉，不该暖的时候温突突的难受。两个人除了媛媛几乎没有别的交流。
晚上是夜夜安宁。程青的身边已经不乏女人的滋润，肖云、王晓岚、赵琳...柳红是想到这些就觉得恶心，每晚都是夫妻背靠背，就像是多年后服装的名牌商标。
“柳红，你爸说爷爷想重孙女了，叫我们周末回家。”程青转过身子说到。
“嗯，那就明天回去。”
“柳红，我报考了一间夜校，以后每周三次课，回来的可能会很晚。”
“知道了，你没上夜校的时候也从来就没早回来过。”
“红，谁都会犯错，也不能犯了错就一棍子打死不是。我挨了你一嘴巴，这事都传到厂子里去了，肖云也被她爸妈逼着看好了一个对象，这说话也就要结婚了。那一篇翻过去得了。”
“程青，你说的多轻巧，翻过去了。你会不会续写新篇啊？”柳红也转过来看着程青说道。不可否认，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柳红的心软了。破碎在她心里的偶像重新还原了。她被他霸道的搂进了怀里。
......
“红，你才是我娶回家的媳妇，别人算得了什么啊。”他喘息着说。
“爱上你的女人真是悲哀。”柳红呢喃到。
“红，过了年吕师傅说厂领导要在年轻的一代里培养几个人，我也写了入党申请书，吕师傅也鼓励我好好干，别耽误了自己的前途。”他紧紧的搂着她说着。
“嗯，还不算糊涂到家，还知道前途比女人重要。”
“红，你就别怼搭我了。”他吻住了她，堵住了她还要说的话。说实在的话，柳红爱他那是没有理由的，爱他的帅气痞气，爱他的会穿会打扮会哄人。以后的几十年他无疑是成功的，那些风流韵事也掩盖不了他的才华。
柳红曾经被利用，现在也甘心情愿的被利用。他想营造夫妻和美的形象，这也是柳红期盼的。她会把这样的形象保持下去，把假的变成真的。她还预料不到，这些很快的就被再一次的打碎了。
第二天，俩人高兴的抱着孩子回娘家。爷爷看到媛媛那是从心眼里往外的开心，柳妈还是没什么好脸子，柳爸做了满满一桌子的好菜。几十年之后，留在柳红记忆深处的还是那鲜浓的鸡骨架炖蘑菇，就是那种大棚子里培育出来的片磨，还不是后来的香菇。
“爸，入党申请书我已经交上去了。到时候爸做我的入党介绍人好不好？”程青和柳爸边喝着酒边说到。
“程青，你是我女婿，这个事儿我和你师傅都不合适。你好好努力，你不是报考夜校了吗，争取早点拿到国家承认的文凭。入党提干都不是问题，到时候自会有组织上找你谈话汇报思想。”
“是，爸，我一定会好好干。”程青保证到。
“爸信你，年轻人要把事业前途放在第一位，乱七八糟的事儿最好别沾边。”柳爸看到柳妈过那屋帮着抱孩子，这才低低的声音嘱咐道。
程青几分的不自然低头猛灌了一口酒，爸也是点到为止的不说他什么了。
“红啊，你肖师傅的女儿下个月结婚，你和程青一起过去吧，缺钱爸这里有。”
“爸，我不想去，媛媛还小，我总不能抱着孩子去吧。”柳红借口到。
“送过来，家里谁有空谁帮你带，也就俩小时的事儿。你必须和程青一起去。”
“爸。”柳红心里很不满的叫到。
“红，刚才说程青，现在爸说你，眼界放宽了，男人要自强女人也不能落后。夫妻是一体的，说句不确切的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最浅显的道理你也不懂啦。”
“她懂什么，大傻丫头一个。”柳妈在那屋里接过来说到。
“爸，妈，我去还不行吗。这参加别人的婚礼也是积德的好事，我一定去。”柳红无奈的说着，心里想着爸和妈也是关心程青的前途。
“你听听，这和积德有什么关系。去是一份人情，办事情还不就是人多捧大场吗。”
“妈，不去也是本分。你和爸说去我就去，别人说我还不听呢。”柳红看着程青说到。心里可是在想，肖云看到了我去参加她的婚礼，会不会比吃了苍蝇还要恶心。就像我恶心她一样。
已经是初冬了，外面很冷。一早柳红把孩子送到了前楼，要大姑姐帮着看半天就和程青一起去参加肖云的婚礼。
那个时候还没有普及穿婚纱，都是一套毛料的西装，里面是红色的衬衫，皮鞋。红色的纱巾绑着一个红色带有喜字的脸盆，脸盆里有的放一束假花，有的放化妆品。
一长溜的自行车，后面都用红色的绳子绑着新娘的陪嫁，肖云的是八个红色包袱皮的衣物。大物件已经提前送到了新房里。新郎的自行车上放着猪肉粉条等那个时候时兴的东西。
自行车队来到了新郎的家门口，门前立刻放起了鞭炮。这里是一片平房，肖云的新房大家都隔着窗户看过了，里面的被褥皮箱都是好的。一水的段子被面，上面印着龙凤的图案。鞭炮还没有停息，柳红也就细细的打量着小巧的肖云，她无疑是很漂亮的。当了新娘就更是美的令人窒息，剪裁合体的毛料西装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红色的衬衫把她的肌肤衬托的更加白皙。红色纱巾四角绑起，红盆里的是绢花和化妆品，光唇膏就好几管。她把红盆挡在了身前，这也是很自然的事情。柳红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记忆里肖云的婚礼她是没去的。这一次事态变了，她也就和几个好奇的女人一样，往前走了几步去看新娘子。
柳红转了一个角度，正好看见肖云的侧面，已经微微鼓起的小肚子，叫她瞬间起了疑心。这好像是怀孕了。难怪肖云自从被自己羞辱了之后，还不到两个月就匆忙搞对象的结婚了。那这个孩子很有可能就是程青的啊。
柳红按下骚动气愤的心情又回到了程青的身边，这里几乎都是一个单位的同事，看到她和程青恩恩爱爱的站在一起，表情是千变万化的。但没有哪个胡说什么，都是客套的闲聊着。
“肖云这阵子好像是胖了啊。”
“就是，以前的小腰和我一般粗，现在胖的原来的裤子都穿不进去了，使劲的憋气才勉强的穿上，裤腰带都往外放了一个眼儿。”一个和肖云关系很好的女孩儿说着。
“无聊不无聊啊，你们。”
“管的真宽，胖瘦关你们什么事儿。”这几个人说着*味就出来了，早有肖云的一个亲戚过来把大家都让到了桌子边坐下，才算是化解过去了。
那一天柳红精心的打扮了，淡青色的西装领上衣，黑色的裤子，人造革的高跟皮鞋。高挽着头发，别着一支花了十多块钱买的最贵的发卡。美貌和气质绝不输于任何一个小姑娘。直看的和她们坐在一桌的吕师母不停的夸赞。
“程青这媳妇生完了孩子越发的标致了。你们都长长眼睛。以后给师母就造柳红的样子找对象。”她对着这一桌的大小子们说到。
“师母，我们哪有程青的好命。”吕师傅的几个徒弟一起说道。
“是你们没有我帅气。看你们一个个歪瓜裂枣似的，以后等我媳妇你嫂子上班的时候帮着你们看看，她那幼儿园里可都是女保育员老师。”
“真的，嫂子，我对象可就寄托在你身上了。”程青的几个师兄弟玩笑道。柳红也笑着一一应答。看的出来此时的程青是满足的。难道他还不知道肖云可能是怀孕了的事情。柳红疑惑的想。
轮到新郎和新娘挨桌敬酒的时候了，肖云也按照那时的风俗，要换三套衣服。这一次她穿上了一件娃娃衫。胸部的上方捏起了几对皱褶，上衣的下半部蓬蓬了几分，倒是显得肖云更像一个洋娃娃一般的俏皮可爱了。
她们先给吕师傅和吕师母敬酒点烟。然后就轮到柳红和程青了。肖云的面上是含笑的，心里一定是憎恨极致的。
“程哥，嫂子，请喝酒。”新郎也很帅气，可是和肖云比起来就差了一大截，他很是客气的给程青柳红倒满了杯中的酒让道。
程青一饮而尽的祝福着，柳红也把杯里的酒喝干净了，笑着说到：“肖云，嫂子祝福你新婚大喜，祝你们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谢嫂子的吉言，等我以后生了儿子，认嫂子当干妈。”肖云笑着说，柳红却看出她是咬着后糟牙说的。
她也就笑到：“好啊，我这也算是有儿子了。一儿一女凑成个好字，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她和肖云也算是心照不宣了。
离开了婚礼，程青的笑容也收敛了，闷闷不乐的回了家。柳红也把孩子接了回来。
“柳红，你在肖云的婚礼上是什么意思啊？”程青几分试探的问道。柳红索性懵懂的看着他问道。
“我什么什么意思啊？我哪句话说的不对啦，冲到谁的肺管子了。”
“柳红，人家才刚结婚，你就早生贵子啦。”
“哎，程青，你讲点道理好不好，这不就是一句从古至今已经说烂了的祝福话吗。我听见今天说这句话的就有不少的人。你这是又抽哪门子的风。”
“别人说可以，你说就不合适了。我和她的事儿才刚刚压下去。”
“程青，你带我去参加她的婚礼不就是堵别人嘴巴的目地吗。如果我一句话不说，别人才会想的更多。现在我只不过说了一句祝福的话，你这心里还不痛快了是不。”柳红心里是明镜似的，程青就是试探她知道了多少。切，姐可是几十年后的灵魂，会顺着你的话往上说吗。
他狐疑的看着柳红不想再说下去的倒床就睡。柳红的心里可是翻转起来，为了这个孩子，肖云的婚姻生活也是不幸福的。但总算是没有离婚，至少在她俩离婚的时候，她们还过着同床异梦的生活。
十八章 把握机会 1
柳红过了几天就回去上班了，也到了年末。天气一天比一天的寒冷，柳红早早就叫柳妈给媛媛做了包被。直接把孩子装到包被里，外面还缝了一层棉护手。柳红把双手穿过护手抱着孩子，都不用戴手套了。柳红知道这大冬天的抱着孩子挤公交车，是一件多么辛苦的事情。可是为了把握这一次去师范学校进修的机会，她也是拼了。
幼儿园上班的时间要比厂矿早，方便那些孩子妈妈送完了孩子回车间上班。早晨七点刚过，柳红就带着一身的凉气走进了幼儿园的大门。早班的老师急忙走过来说到。
“柳红，你没得到消息啊，你们是可以休息到明年三月末的。这大冷的天儿，还抱着孩子上班干啥，孩子大人都遭罪。”
“想你们了行不行，上班还可以把孩子送进托儿所，有保育员帮着哄孩子。我一个人在家带孩子累死了。”
“说的也是，车间里也有几个孩子妈妈没休息把孩子送到托儿所了。”
“柳红，带孩子真的那么累啊，弄的我都不敢结婚了。”另一个老师说着。
“累，也幸福。”柳红笑到。
“难怪你那么喜欢这里的孩子，你都不知道你刚休息那几天，小班的好几个孩子就跟刚入园似的，哭闹了几天呢。”
“是啊，我也很想她们呢，只是到了明年三月份，她们有的就该升中班了。”
“升哪个班你也带不到他们了，今年托儿所的孩子多，你自己也需要喂奶的时间，你可能被临时调到那边帮忙。”
“好啊，这样离我家媛媛还近，又不耽误幼儿园上课。”柳红高兴的说着。
“柳红，你回来上班刚好，否则这保育员还真是不够用了。”
“园长，这个我听说了，车间里也有不愿意休寒假的孩子妈妈。”
“就是，有了孩子就多了一笔开销，歇三个月也少挣不少钱呢，托儿所的环境也比家里要好。只是柳红，这次你就到托儿所暂时干一阵子，听说过了年师范学校进修，我们这儿也有两个名额，你去吧。”
“啊！”柳红真的愣住了，虽然本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才回来上班的，可是这好事也来的太突然了吧。
“啊什么啊，别说你也不愿意去。你的性格挺适合这个工作，很多的孩子家长也都夸赞你，这是个好机会，虽然不是国家承认的学历，也是合格的职业证书。”园长那里劝说着，为了这两个进修的名额，她可是烦恼了一阵子了，谁都不想去。本来这个厂矿幼儿园就是不怎么正规的，老师和保育员也都是车间里来的，不是嫌累就是准备有机会转走的。这里就像是块跳板，在这里工作的也没有几个是长远打算的。更别说坐在教室里枯燥的学习了。
“园长，您这么说我也就不好拒绝了，什么时间啊？”柳红心里窃笑，还一副无奈的说着。
“过完年，和学校一起开课。柳红啊，你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说心里话，我还是喜欢回学校，宁可带学前班，也不想整天操心这满园100多个孩子，还有那边的托儿所。”
园长本来就是学校的老师，组建厂矿幼儿园的时候，考虑到师资力量，教委才从各个小学抽调了一部分老师，暂时的分到各个厂矿幼儿园工作。
柳红这一代家家都是好几个孩子，长大了也是扎堆的生孩子。那个时候也刚刚把婴幼儿的早期教育重视起来，柳红还真是赶上了这个潮头。去师范进修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那回来也是被镀过金的人了，原来的柳红也是不喜欢重新回到教室里学习的，重生了一回，这是个最好的机会。她要逼迫自己好好的学习。
托儿所的环境真是比家里好，每个班最少六个孩子，两个保育员，柳红上班了，直接被分到了会走路的孩子那班。隔壁就是还只能躺着的小孩儿。
教室里用木栏隔出来一个活动的场地，里面堆满了各种玩具。保育员就是带孩子玩，这个班现在九个孩子，三个保育员带着。这里的孩子可以吃饭了，都是不用妈妈定时过来喂奶的。这么大的孩子柳红还是第一次带，不用上课讲故事做游戏，就是看着他们别磕了撞了。
柳红和一个年级稍大的保育员一起和孩子们坐在活动区里，每个人身上都爬着几个小孩子。
“柳红，在这个班可别穿什么好衣服，半天就没摸样了。”
“陈姐，你怎么不穿白大褂工作服呢？”
“别提了，不是两件吗，被别人要走了一件，剩一件昨天洗了还没干呢。也多亏了幼儿园那边的事多，园长没过来这边，要不我还不得被扣奖金啊。”
“哦，要求这么严啊。”
“可不，你今天是第一天过来这边，等一会孩子都睡了，我们那才难熬的，看着他们睡不知不觉就困了，睡着了就看不了孩子，哪个尿床了就麻烦了。”
“这些孩子都知道自己起来大小便吗？”
“柳红，你这就外行了，我们就是要培养他们的生活规律啊。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哪个孩子哼哼了，频繁的翻身啦...那都是拉屎撒尿的信号。我们就得赶紧把便盆放到大床上，然后在冲洗干净了。否则这屋里还不都是尿骚味啊。”
“陈姐，你懂得真多。”柳红真心的说到。
“柳红，你们这是有福气，一辈子只带大一个孩子，我们都是从孩子堆里熬过来的，都是带孩子的经验之谈。”
柳红正和陈姐聊着，忽然觉得自己的腿上热乎乎的，原来一个调皮的孩子尿在了她的腿上。一旁的陈姐急忙说到。
“柳红，这个孩子就是这样，你可别呵斥他，小孩子怕吓。”陈姐边说边递给柳红一卷卫生纸。柳红使劲的擦着裤子和白大衣。那边的陈姐也把那个小男孩放到了便盆上，结果小男孩又尿了很多。
“柳红，这个小子就是调皮，你忽略了他一会，就会给你整点事出来。前几天车间新调来一个人，第一天就被这小子给揪了头发，她吼了这小子几句，这可就不行了，哭了好半天才哄好喽。结果她呆了半天就回去了。”
“陈姐，这就是老人们常说的小孩子气怀吧。”
“对，就是这么回事，别看他们现在话还蹦不出几个字，那心里可是啥都明白。”
柳红就这么一会儿，就深深的体会到带孩子的不易。这些妈妈把孩子送到这里，自己就是妈妈的角色了。她搂过小男孩笑着说到。
“以后，可是不许往阿姨的裤子上尿尿的，阿姨会生气，就不和你玩了。” 小男孩似乎就是听懂了，搂住了柳红的脖子，咯咯地笑了。
上午九点半到了孩子妈妈喂奶的时间了，柳红也来到了媛媛的小床边。小丫头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只是委屈憋着小嘴巴哭。含住了妈妈的*还抽抽搭搭的。
“柳红，你这女儿简直就是高八度的嗓子，这俩小时哭的就停不下来，嗓子还不带哑的，这将来就是个小歌唱家。”这个班的保育员年龄更大一些，看着柳红笑着说。
“薛姨，孩子几天才能适应啊。不会哭上火吧。”
“不会，就是刚开始不习惯。几天就好了，如果这么一直的哭，还要我们保育员做啥啊。”
喂完了孩子，柳红那一班的小孩子也到了睡觉的时间。这边的六个婴儿也都吃饱了睡着了。柳红回到自己的班里，这才看家陈姐两个人每人坐着个小椅子，眼睛不离大床上的孩子，那里还有几个没睡着的。两个人轻声的聊着。看见柳红回来了善意的说到。
“这个时间没什么事，就多陪陪你女儿。”
“她也睡了，再说这是上班，我也不能老脱岗啊。”
“行，好样的，我们这都是轮着清洗孩子的玩具，今天就你去洗吧，冲干净了，能烫的用开水消消毒。”
“好的。”柳红说着把玩具都放进一个大盆子里端着就去水房清洗，然后又打了一壶开水烫了一遍。在那个时候，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可以了。
把玩具一个个甩的差不多了，柳红又把孩子的活动场所擦了一遍，把玩具放到了里面，也就快到中午了。
柳红的午饭在媛媛那里吃的，车间里的孩子妈妈也带着饭盒过来，一边喂孩子一边自己吃饭，还天南地北的聊着。
“哎，你不是幼儿园那边的老师吗，怎么也不在家休寒假跑来上班了，这里又不像车间能多挣点奖金计件工资什么的，也差不了多少钱啊。”一个孩子妈妈说。
“不差也是差啊，能多挣点就多挣点呗，在家也是自说自话，这里还热闹点。”柳红笑着回答。
“说的也是，这老婆婆娘家妈也都忙着上班，真没有个人说话唠嗑。孩子又还没到说话的年龄，可不是自说自话吗。”几个孩子妈妈都有同感的笑着。
“哎，柳老师，你也做公汽吧？”
“嗯，好在只是一段车，出来的又早还能有座儿。”
“嗨，等孩子大了就可以骑着自行车带着了。”
说说笑笑，大人孩子都吃饱了，然后又把孩子放到小床里自己玩，几个妈妈又过去洗尿布。忙了一通就又回车间工作了。
柳红很是感慨，想到几十年后的孩子妈妈好有福气，生了孩子不是奶奶就是姥姥帮着带，还可以就不给孩子母乳喂养的吃奶粉。妈妈的责任都是老人忙着完成的。萌娃娃都是妈妈生活圈子里的资源。所有的奶奶们姥姥们，带大了自己的孩子接着在带孩子的孩子，还乐此不疲的就像以前的自己一样。
十九章 把握机会 2
在托儿所工作了几天。柳红就习惯了，也摸索出了九个孩子的大概脾气。孩子们也都非常的喜欢这个和妈妈一样的人。
媛媛也适应了那边的生活，每天早晨柳红把她放进小床过去上班的时候，她像是知道妈妈一会儿就会回来，不哭不闹的瞪着大眼睛目送着。上午喂完奶的时候也很快的睡着了，根本就不用保育员在晃动下面两道有一定弧度的床腿。中午也会按时的醒来，一边吃奶一边看着妈妈吃饭。
唯一不圆满的就是天气越来越冷了，新年过后就下了一场大雪，虽然那天柳红出来的很早，汽车也是走走停停的，最后柳红不得不抱着孩子下车步行了两站地。到了幼儿园的时候还是迟到了。院长很是担忧的说到。
“柳红，你还是回去休几天吧。”
“园长，我这才刚刚取得了那几个小家伙的喜欢，媛媛也刚刚适应了这里的环境，我真是不想半途而废啊。”
“是啊，大人还好说有适应调节环境的能力，小孩子可是怕环境反复的改变。今天厨房的阿姨家太远来不了了，你去厨房帮着做幼儿的两餐一点吧。”
“园长，谢谢你啊。”柳红真心的说到。整个幼儿园唯一在上班的时间上宽松的就是厨房，那里做饭的阿姨有时候都是买完了当天的菜才去上班。柳红知道这是院长在变相的帮助她。
“柳红，早晨就是给孩子们把奶粉冲好，然后把饼干按照各班报上来的孩子数量分配好，每班多余富一些就可以了。”厨房的阿姨笑着和柳红说着。
“秦姨，我知道了。然后是不是就是洗菜做饭了。”
“那个你也不用心急，吃完了早点，孩子们就该上课活动，差不多你也到了喂奶的时间。今天是吃包子，你回来正好跟我一起包。我先自己准备馅儿，面是昨晚就发上的。你苏姨家远中途还得倒一段车。这大雪和大雨的天气一般都来的很晚，有时候就直接请假了。”秦姨是个很健谈的人，絮絮叨叨的和柳红说着。
大雪下了一整天，苏姨也请了三天假。柳红也就在厨房给孩子们做了三天的饭，也才知道苏姨做饭的手艺很好，也是园长的一个什么亲戚，这才能经常的请假。换个别人早就该被退回车间里了。
那年的冬天很冷，大雪下了几次，都没有开化的迹象，远不像柳红年老的时候，下雪不久就化了，路上也只有一层薄薄的冰。
每天柳红都很早就起来做饭，然后满满的装一大饭盒子米饭分为两顿吃，在切半盒酸菜几片肥肉，放好佐料到单位用汽锅一蒸，米饭就放在幼儿园那边温着，就是中午的饭食。又从家里炸了一瓶鸡蛋酱，早晨就着大米饭吃。几乎是六点的时候就出门坐车，那个时候程青还没有睡醒呢。
程青也开始上夜校了，有时回来也看书。晚上回来准时的时候也多了起来，夫妻家庭生活也平平淡淡的过着。两个人都各自为自己的目标努力，曾经的不愉快似乎被翻过去了。
“柳红，今天大班老师请假了，你过去顶一天。”
“柳红，中班的老师嫂子生孩子，这几天你去中班代几天课，这是教案。”
“柳红，小托班阿姨没来，你今天可以看女儿一天了。”
“柳红...”
这些天柳红觉得自己就是麻将桌上的会儿，哪里缺人哪里去，从自己的小班到大班再到托班厨房。
“园长，什么时间你请假的时候，我也坐你的办公室一天。”快要过年的前一个星期，柳红笑着和园长说到。
“柳红，你这一上班可是把我给成全了，你不来的时候，那个挨班跑的人就是我。你也忙活不了几天了，这师范学校的入学表格已经取回来了，你就在这里填好，下午我就送到厂领导那里审核盖章。过完了年也就还有十来天的时间，你就连着休息，三月份直接去学校报道学习。”
“真的，谢谢园长，你真是我姐诶。”
“虚头巴脑的，以前就不是你姐了。说来还是你肯去学习，要不然我还难心了，以前都不愿意去，现在车间那边来了好几个想去的，这名额也从两个变成一个了，当然就是幼儿园的老师优先了，况且车间里我谁都不了解，学习回来了还能不能在咱这个厂矿幼儿园干也是说不准的事儿。教委每年的评比考核，我们都因为这一块丢分。”园长很是无奈的说着。
“园长，你才是爱岗敬业的模范。”柳红是真心的夸赞道。
“柳红，这也不和你说虚的，我们这些人档案都还是在各自的学校里，早晚都是要回去的，我想教委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开办这个短期进修班。柳红，好好的学习，不会白学的。”
“园长，我知道，还是要谢谢园长给我这个学习的机会。”
“也是机缘，你如果休寒假也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园长，这么说我可就感谢媛媛了，不是为了她多挣点钱，我也不会回来上班。”
“柳红，你可真是翻脸快过翻书。赶快填表然后你今天还是去小班，这几天车间赶活，那几个经常加班的妈妈，孩子差不多都是小一班的，我已经叫一个老师下午再过来上班，晚上就等妈妈们加完了班她再回家。”
“是李老师吧，她家离厂子最近。过个马路就到家了。”
“就是她，这车间加班也不知道到几点，别人回去还要坐车，太晚了也不方便。”柳红和园长正说着的时候，厂子里断电了。
“这怎么又停电了，什么时间才能来啊。”园长说着去到各个班安排去了。
说起来整个厂子都是四层的厂房，幼儿园却是一片后加盖的平房。格局一样的教室和寝室，幼儿卫生间，盥洗室，后面是单独的厨房，前面是个宽敞的大院子，院子里秋千架滑梯等大型的室外玩具。哪哪都好就是光线被车间给挡去了一部分，这再一停电有的教室里光线就暗淡了起来。
吃过了午饭，孩子妈妈就陆陆续续的来接孩子了。因为这一天都是不会在供应电力了。柳红记得，那几年的电力是很紧张的，一些不是特别重要的单位都是轮流限电的。停电也是那一两年经常发生的事儿。
“柳红，你和几个家远的老师就先回去吧。抱着孩子早点走，车也能好坐点。”园长看着逐渐减少的孩子给部分老师发出了下班的命令。
“谢谢园长！”柳红和几个老师心里暖暖的说着。
“别虚头巴脑的，明天按时上班，今天晚走的明天晚半个小时上班。”园长一半严肃的说到。
“那也比挤车好。”柳红几个人说笑着离开了厂子。
车上很是空闲，柳红第一次没用别的乘客让座，就有了一个很好的座位。车窗都结了厚厚的霜花，像草枝像云朵像抽象的画儿。柳红看着，媛媛也跟着看着。她不知道孩子的眼里除了白白的冰霜还有什么。柳红的心里可是满满的都是回忆和感慨。
很多年之后几乎是看不到这样大自然雕刻出来的景色了，全球都在变暖，雪下得少了也存不住了。冬天也不用厚重的棉衣棉裤，取而代之的是各种保暖服。男孩子依然帅气，女孩子也不再臃肿。春节后便有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人，单衣丝袜超短裙外罩毛绒大衣还不扣纽扣的女人，九分裤下露着脚脖子穿皮鞋的帅男。
柳红刚下车正看见婆婆买菜回来，这也要过年了，婆婆的批发点也不是那么忙了。
“红啊，你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
“妈。单位停电了，我这还是回来晚的，车间里的早就下班了。”
“那你先到前楼呆一会，你这忙的我和你姐都好久没看见媛媛了，晚上就在前楼一块吃饭，老四的对象，你姐的对象都来。本来还想着晚上去找你呢。”
“妈，那我先把孩子放在前楼，您和我姐帮忙看一会，我这回去好好的收拾收拾。”
“去吧，这见天的起大早抱孩子上班回来也天黑了。回去收拾吧，完了过来帮忙做饭。”
楼道里静悄悄的，白天都上班了也只有星期天才能看到左邻右舍的影子，或者谁家吵架的声音。柳红刚上到还差半截楼梯就到五楼的时候，就隐约听见了自己家里传出了说话的声音。她心里一紧，这快要过年了不是家里进贼了吧。
柳红轻手轻脚的拿出钥匙开门，却发现大门是打不开的，她的心里也更害怕了。这时屋子里也没有了动静。
一圈、两圈，左扭右扭，大门就是打不开。柳红也从最初的紧张平静下来，这门锁就是在里面被锁死了，这也是那个时候防盗门的先进之处。
“开门，我知道里面有人。开门，再不开门我可就要喊人了。”柳红一边使劲的敲门一边很大声的叫着。里面还是没有一点声音，就在柳红想着要不要去前楼叫人过来的时候，大门从里面被打开了，程青脸色阴沉的问道。
“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前楼姐的对象和程雷的对象今天都来家吃饭，你先去帮忙，我随后就去。”
“程青，这我还要问你呢，你不是也没到下班的时间吗，怎么在家，而且还反锁了大门？”
“我没有反锁，是你笨自己没打开。”
“程青，你消遣孩子呢，我自己家的门锁我会自己打不开。”柳红说着从程青和大门的缝隙中看到了屋里的一条。床边的圆桌旁露出紫红色的一片衣角，记忆深处瞬间如放开闸门的河堤汹涌澎湃了起来。
二十章 不能忍让的事 1
柳红瞬间就在记忆的深处找到了已经被自己屏蔽起来的那一次...
也是单位里突然的断电幼儿园临时的提前下班，也是自己开了许久都打不开的防盗门，也是那一片紫红色的衣角。只是那个时候，自己是毫无准备的走了屋子，大脑里是一片空白，整个人好像是踩在云朵上，飘飘悠悠的...
如今，自己重生回来想把一切都改变，其实都是徒劳的。该发生的事情一件都没少，她改变了自己却无法改写历史，尽管这只是两个人的历史，一个家庭的发展。震惊过后的柳红，虽然不像五十年前一般的心无城府，但在这一瞬间也还是心跳加速浑身脱力。
看来理智还是战神不了人本能的反应。柳红深呼吸了几口气，这才声音漂浮的说到。
“程青，这是我的家，难道你想我俩一直门里门外的站着说话吗？”
“那个，我只是想你先过去前楼帮忙做饭，我随后就去。”柳红的坚持叫程青也似乎不淡定的说着，声音语气也没有了往里的镇静。
“老公，我刚从前楼过来，我们的女儿也在那里跟着奶奶和姑姑。你这堵着门口，难道是金屋藏娇了不成。就算是金屋藏娇，也该叫本夫人见识见识我老公的眼光，配不配我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男老公。”柳红此时已经平静下来讥讽的说着，也毫不迟疑的推开门口的程青，没换鞋就走进了卧室，大红色的地毯上瞬间就是几个还带着雪和冰的脚印。
卧室的床边，圆桌上还摆着吃过的酒菜，床上匆忙整理的被褥还是凌乱的，床单上也是褶皱的没有抻开。圆桌旁一个身穿紫红色绸缎罩衣的女孩儿，紧靠在床头坐着，看见进来的柳红手足无措了。眼里是恐慌无助。
柳红回想起五十年前，自己是换过了拖鞋才进屋的，那个时候她根本就没看坐在床上的女人，整个心是哇凉哇凉的，人也是浑身无力的站在组合家具的电视机前面。那个时候她不想看身后的狗男女，更或者说是没有胆量看。她希望那一切都是梦境，都是在电视剧里书里看到的情节。活生生的发生在自己眼前，那不是真实的...
“程青，你真叫我鄙视，这样一个货色你也下得去嘴，你也能往家里带。女人，你真贱！”柳红淡笑着看着那个女人说着，心里却想着这个女人能是哪个？
肖云已经是烂草有主了，王晓岚是个大学老师，怎么的也应该有点知识分子的气质，还有谁是记忆里已经知道的小三...
“柳红，这是我单位的同事，一起出来给单位买材料的，你别胡乱猜疑。”程青在一边解释着，岂不知这样的解释多么的苍白无力。柳红记起来，当年她就是就着这个坡放过了这个女人。不是因为相信单纯的就是害怕，以至于这样的情形成了程青的家常便饭，往回带女人的次数数不清楚，现在重生的柳红，或者说多了一个灵魂的柳红绝对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再发生，或许自己还是无法阻止婚姻的车轮前进，也无法改变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但是今天绝不会再和五十年前一样。
“程青，出来买材料这个我没兴趣知道，你们只告诉我怎么买到了我的家里我的床上。”
“柳红，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程青，你以为别人都是白痴吗。古人还讲当了*还想要立牌坊，现在你们吃抹完事连床铺也不知道整理好吗？还是看我这个人很好说话，一句谎言就可以蒙混过去。”
“柳红，我和程哥真的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我们真是出来买材料饿了就顺路到你家吃了一顿饭，你突然的敲门我们怕你多心...”床边坐着的女人这会儿是缓过劲的说到。
“闭嘴，在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一个郊区一个市内，你们买材料买到了我的家里，你这账算的，本夫人该怎么夸你呢？”柳红这时心里也想到了一个人赵琳，但还是不能肯定的试探道。
“啊！你、你什么意思？”赵琳不镇定了脱口问道。
“柳红，你瞎说什么啊。那个买材料你自己去吧。”五十块钱够吗？
“程哥，不用那么多三十元就行了。”这个对话也和五十年前是一样的，柳红的表现却和五十年前天壤之别。
“慢着，我说你贱还真是一点不屈，三十元也很多了是吧，顶你半个月的工资了是不是？不过我有个不好的习惯就是贪心，我老公的钱怎么可以给别的女人。”柳红说着便在那个女人还刚伸出手接钱的时候迅速的抢过了程青手里的三张老头片顺手揣进了自己的棉大衣兜里，也就随手摸到了一样东西。
“柳红，你太他妈的过分了，那不是我的钱那是公款。”
“他妈的，过分的是你们，程青你敢拿着公款睡女人，你也敢接。你们当我是空气吗？即便是公款，也叫你们两个人的领导来跟我要回去。”
“柳红，别以为我不敢打你，你把钱拿出来让她走！”程青那边终于憋不住的举起了拳头看着柳红吼道。
“程青，你敢打我一个试试，看你的拳头快还是我手里的东西快。”柳红说着把手从棉大衣的兜里拿出来，一把幼儿用的手工小剪刀就抵在了赵琳的脖子上。赵琳瞬间就惊吓的哭了起来，那边的程青也被惊得愣住了。
“程青，上次的一巴掌我还是打的轻了，你他妈的就是属猪的记吃不记打。你今天敢打我，我柳红就叫她见血你信不信？”
“嫂子，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跟程青来你家，你饶了我吧。我、我还没处对象呢。要是被、被我爸妈知道还不打折我的腿。”
“闭上你那张骚嘴，勾引了我老公还说是跟来的，你不但犯贱还是恶毒的女人。说！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上班？”柳红看也不看程青举起的拳头还是笑眯眯的说到。
“柳红，你他妈的就是个妖孽。她姓于，我们是在舞会上认识的舞伴。”程青许是看到赵琳已经被吓傻了，急忙接过来说。举起的拳头也无奈的放下啦。
“老公，你确定她姓于，别到时候对不上茬口。”
“是、是是，我姓于，叫叫、叫...”
“算了，看你们编谎话本夫人都觉得累。我不管你是姓于，还是姓张王李赵什么的，我警告你，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下一次在看到你勾引我老公，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或者我文明一点直接去找你的父母领导。”
“嫂子，我以后都不敢了，你就叫我走吧。”赵琳是真的害怕了，对于柳红她只是从程青那里听到的，不是说胆子很小，性格绵软，长的一般般。怎么差别这么大呢？是程青骗了自己，还是骗了自己？
“滚！”这是柳红想看到的结果，真要是这个女人撒泼打混，她还不知道怎么收场了。
“程青，你不想跟我说些什么吗？”赵琳急急忙忙的换了鞋像是有鬼在后面追赶似的跑出了大门，程青满脸怒容的看着柳红，就在柳红发问的时候又举起了拳头，刚才他是被柳红的气势给镇住了，这会儿可是也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吃得死死的，这样的柳红不能再惯着了。
他快柳红比他还快，一把小剪刀柳红瞬间就停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平心而论，打架她是绝对占不到便宜，这顿打还是白挨。
“程青，你的巴掌拳头敢落到我的身上，我就敢自己把自己脖子捅个窟窿。如果你觉得今天一定要见血，我就陪着你。”
“柳红，你他妈的就是个妖孽，你死了好了，看我管不管你。”程青嘴里狠狠的说着，拳头倒是放下了，眼睛是血红的看着柳红。
“程青，我是妖孽也是被你逼的，你可曾把我放在了妻子的位置上，你在外面胡搞也就算了，你夜不归宿和别的女人睡也就算了，你不在意自己的前途那也是你自己的事儿，你搞大了别人的肚子我也当不知道。可是你他妈的连一点尊重都不给我，一点退路也不给自己留那是你蠢，可别拉上我。在这个房子里，我不想看到再有别了女人出现，你也给我滚出去，滚！”柳红的手是颤抖的，声音也是颤抖的，那个女人走了，柳红也穷尽了自己的身心。
“你、你别他妈的真把自己给捅了，我走。我走还不行吗。”程青这个时候真是被吓住了，这还是那个对自己逆来顺受温婉的媳妇，还是那个美貌灵动的柳红。一瞬间他感觉这样的柳红很丑很瘆人，也许他从来没想到柳红还有这样一面，还有能让自己畏惧的一面。这样的女人一点都不可爱，一点都不！
大门赵琳走时就没有关上，程青也慌乱的打开大门走了，走的干脆。顺手还把大门给带严了。
柳红这个时候也瘫坐在了地上，止不住的眼泪流下来。这一仗打的惊心动魄，改写了五十年前的结果，却也改写不了留给柳红自己的心灵创伤。
她就这样哭着，想站起来却是那样的难。或许，是她自己本就不想再起来。就这样过了很久，柳红才停止了哭泣。五十年的阅历沉淀，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二十一章 不能容忍的事 2
许久，柳红才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双腿还是发软的站了起来，心也在瞬间平静了几分。五十年岁月的沉淀，五十年风雨的历练，都抵不过心破碎的那个时段。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镇定的面对别的女人站在程青的身边，可以游刃有余的处理这样的事情，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好在没有在那个女人面前示弱，没有被程青的拳头吓住。她把这段经历屏蔽在自己的记忆里，就是不想回忆自己曾经的愚蠢和懦弱。本来被伤害的是自己，却弄得自己跟个受委屈的小媳妇一样，浑身都是错。
错在不该提前下班，错在不该把这件事告诉他们的领导，错在叫全家人都知道了...那个时候真做错事人像个大爷，受伤害的柳红自己却像个孙子一般。
“错，我柳红就该像今天这样霸道。错，我是不应该把这件事捅到了他们的领导那里，几句同情安慰的话，不咸不淡的还埋下了祸根。错，这件事外面的人可以不知道，他的父母必须知道。错的就改正，对的就一定要坚持。”柳红坐在床边自言自语了一阵子，心情也慢慢的平静了。力气也回来了，这才发现那把幼儿用的手工小剪刀还被自己紧紧的握在手里，不禁苦笑了。
“小剪刀，这次多亏了你，谢谢你给了我勇气和力度。”柳红看着手里的小剪刀说，这才想起来媛媛还放在前楼那里，自己这是回来收拾屋子的。看看时间已经四五点钟了，可是不能再耽搁了。
柳红看着地毯上已经阴湿的污迹还有圆桌上的饭菜床上胡乱叠起来的被褥和皱褶的床单，又是一阵气恼，回身狠狠把小剪刀掼到桌子上，菜盘子应声而碎，里面的菜也飞溅的哪哪都是，屋子里更乱了。心里愤恨的想到，本来铺了一块地毯是防备媛媛会爬的时候别摔倒，这次也不能要了。想着柳红又使劲的在地毯上剁了几脚，这才洗把脸打开门去前楼。
柳红还没进屋的时候，就听到了屋子里传来程青逗弄孩子的声音，还有大姑姐和婆婆在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剁肉馅的声音。柳红也整理好心情走进了婆婆的家。
“红啊，屋子收拾好了，你先进屋等会，程青带孩子，咱娘几个包饺子，叫你姐炒菜。”婆婆手里忙着对柳红说到。
“好的，妈，我也有点累，就先去床上躺一会儿。”柳红声音几分嘶哑的说到。
“柳红，你这是哭过吧，出了什么事儿啊。”柳红刚走进大屋里，正在和面的大伯嫂诧异的问道。
“嫂子，没事，刚才揉了揉眼睛就是这样了。”柳红掩饰的说着。
“柳红，你糊弄嫂子的吧，你这可不是揉眼睛揉的，这是哭了多久眼睛都肿了。二弟，嫂子看你过来的时候就不对劲，这是两口子打架了。”大伯嫂大声的说着，外面忙活的婆婆和大姑姐也进来了。
“哎呦，红啊，妈刚才只顾剁馅子也没抬头看，你这是被老二给欺负啦。受了什么委屈跟妈说，妈替你做主。小郭，你过去看孩子，把程青给我叫过来，我非得好好的骂骂他。”婆婆笃定的说到。
“妈，没事儿，我没吃亏。”柳红强颜欢笑的说着。程青这个时候也走进来接着说道。
“妈，是我的错，等一会姐的对象和老四的对象就要过来串门，您就别骂我了。”
“你这个混小子，还知道今天有来串门的，还欺负柳红，说！犯什么错啦？”
“妈，这个您就别问了。反正是儿子我错了，柳红委屈也是应当的。”程青看着老太太就是说不出口。
“红啊，你说程青干什么了？是打你了还是骂你了，妈都帮你打回来骂回来。”婆婆看着柳红问道，柳红的心里冷笑，在婆婆的眼力只有挨打受骂才算是被欺负啊。
“妈，他没打我也没骂我，他只不过带了一个女人回家睡觉被我堵在了被窝里。”柳红看也没看程青的就说了出来。
“柳红，你还真敢说。”程青被震惊到了，完全不相信的瞪着柳红说到。
“程青，你做都做了，我实话实说怎么就不可以。你妈你姐你嫂子，都是一家人，怎么就不应该叫他们知道你是怎样一个人吗。”
“柳红，你损也损了骂也骂了，就差拿刀子杀人，怎么还不依不饶的啦。”
“程青，那是维护我自己的权力，是不是我还应该再添上几十块钱，感激她陪你睡觉啊。”
“啪！”婆婆使劲打了程青一个大嘴巴骂道。
“你这个败家的孩子，怎么还敢把人领到家里来，你这比打媳妇骂媳妇还要可恨。”
“妈，我都承认错误了，你还打我干啥，我都当爸了啊。”
“当爸就可以胡作非为了，这是媛媛还小不懂事，这要是我孙女长大了怎么看你这个当爸的，你还要不要脸啊。”婆婆数落着。
“柳红，拿刀杀人是怎么回事，程青是大错特错了，你也不能做犯法的事儿啊。”
“大姐，那只不过是幼儿园孩子做手工的小剪刀，我不吓唬她们，程青的拳头都举起来要打我了。”
“真是这样，小剪刀也不行啊，一个失措手也是会要命的，柳红，以后这样的事儿可是不能干了。程青有错我们大家骂他帮你打他都行，你可不能做傻事儿。”大姑姐这才放心的说到。
“妈，姐，你都不知道那个柳红都疯了，不是把剪刀顶在别人的脖子上，就是顶在自己的脖子上，吓的我腿都软了，生怕她手一哆嗦真把脖子整出血了。”程青还有几分恐慌的说着。
“程青，那你也敢像是没事儿人的过来，你就不怕柳红想不开啊。”大姑姐后怕的说到。
“姐，你不知道柳红变了多少，她那么精明了会想不开自杀啊。”
“程青，你把我看透了是吧，告诉你我自杀之前也先把你们狗男女给杀了。”柳红坚决的说到。
“柳红，你这可是要妈的老命啦，孩子，什么时候也不能那样啊。程青，你要是不该，你也别管我叫妈了，我们老程家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妈妈妈。我改，我一定改。柳红，你也别生气了，我这就回去收拾屋子，等会再过来啊。”程青说着很是狼狈地离开了前楼回去了。
“红啊，这程青肯定是做的不对，你也不能拿剪刀吓唬人啊。伤了自己遭罪，伤了别人就犯法了。你这孩子怎么犯傻了啊。”程青走后婆婆才几分不悦的对柳红说到。
“妈，那个时候我的大脑是空白的，别说是个做手工的小剪刀，就是个火柴棍儿我也是能借点力气。妈，大姐，不瞒你们说，现在提起这事我的心还是砰砰的跳。害怕的是我啊，程青护着那个女人还给她拿钱，举着拳头对我叫她走。我那个时候慌乱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谁管手边的是什么东西，保住自己别被打才是真的。”柳红很是委屈的说，一半是真一半是假，哪是真哪是假柳红自己也无从分辨了。
“柳红，这个大嫂是深有体会，那个时候就像是快要淹死的人，四处抓不到救命的东西。只有本能的反抗大声的嚷嚷才能证明自己是活着的人。”大伯嫂这个时候也抱着媛媛走过来同情的说到。
“嫂子，就是那个感觉，脚像是踩在半空里，几乎随时都可以站不住倒下去。我永远都不想再提这样的事儿了。”柳红看到婆婆阴沉下来的脸说着。
“你比我强，还能把他们吓唬住，我可是被你大哥打破了头。”大伯嫂很没眼力见继续说着。
“得得得，你这还过来交流起经验来了，赶紧包饺子去。晚上老大下班也过来，他认个错你也就跟着回家去吧。”柳红的婆婆糟心的说着。
“妈，我不回去，他改不了，那个女人也是他工会里的人，两个人办公桌都是挨着的。”
“哼！办公室恋情，这在以后的几年里可是很普遍的事儿。”柳红在心里说着。
“那你也回去，老在我这住算怎么回事儿。老大他也不傻，难道还能为了女人断送自己的前途。”婆婆语气不善的说着。
“小郭，你也跟柳红学学，没那个本事就躲着点，被老把自己整的受伤。你也在这里住的时日不短了，说句不好听的话，你这不是给别人腾地方吗？”大姑姐跟着说到。
“死丫头，你怎么说话的啊。还跟着鼓火，赶紧炒菜去。红啊，小郭，你们一会儿就别说这事啦。来串门的还不算是咱家的人。”婆婆不放心的嘱咐道。
“妈，我是不会说的，以为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说了都给我们自己掉价。”柳红半是开玩笑的说着，婆婆脸上也不自然了几分，不在搭理这妯娌两个，过去包饺子了。柳红也又一次洗了洗脸，把媛媛放在床上逗弄着和大伯嫂一起忙活晚上的饭菜。
二十二章 家长里短 1
这一顿饭吃的是宾主尽欢。大姑姐的对象许春是个帅气本分的男人，相信如果不是因为二婚还带着一个孩子，他也不会看上大姑姐。柳红小叔子的对象，却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姑娘，看上去就不是个善茬，总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对这个叫田秀华的女孩子，柳红一点都不反感，她感觉这样的女人将来才不会给丈夫欺负，至于妯娌间能不能和睦相处，那都是次要的。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就是了。
“许大哥，家里还有什么人啊？”程青的大哥程宇问道。
“大弟，家里有我妈...妹妹弟弟都成家了。”许春说完了我妈之后迟疑了一会说到。
“许大哥，你单位的效益怎么样？”程青很是随意的说。
“还行，比前几年要差一些。”
“好了，爸妈还没说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问什么啊。”柳红的大姑姐笑着嗔怪道。
“姐，我们不是替你把把关，先考察考察未来的姐夫。”老四程雷笑到。
“吃个饺子堵上嘴，姐和小田说说话，小田，听说你是老大。”大姑姐看着田秀华说。
“是的，大姐，我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最小的弟弟还在上中学。”
“你爸妈的单位还能按时的发工资吧？”
“大姐，这个还行，我爸礼拜天还出去干活。”田秀华笑着说到。
“小许，小田。这说话你们也就快是我们家里的一员了。虽然还没和你们的父母正式的商谈你们的婚事，如果你们有什么要求也不妨说说。”一直都没怎么说话的程父问道。
“叔，这个您和我爸妈定就行了。”田秀华害羞的说着。
“程师傅，我妈都依着我，您说有什么要求，我都能替我妈做主。”许春大大咧咧的答应。
“装什么大半蒜啊，我的事爸妈也依着我，过礼的规格可要现在最高的，还要能自己过日子。”大姑姐笑到。
“行，都依你就是，结了婚叫我妈去我弟弟家住一段时间。”
“啥，那就是以后还回来啦。”
“程芳，这个你也是知道的，我爸死后把房子留给了我，我大哥和弟弟妹妹都没说什么，现在我总不能说就不要我妈了，况且...”许春是还想说什么，被大姑姐给制止了。柳红心里明白他想说的是，老太太还给他带着儿子呢。
“停，那就等我生孩子的时候在回来吧。”大姑姐强势的说到。
“芳啊，这个事妈可要说你了，老太太在外面住个十天半月的还说的过去，你叫老人住到你生孩子再回来，这不合适。你不懂事爸妈可是不能由着你。许春，别听程芳的，小夫妻新婚燕尔也不能不要老人。”
“好，我听姨的。我妈在弟弟妹妹还有大哥那里住一圈再回来。程芳，将来妈她们住一间屋，我们住一间屋，我们上班了家里也有人照料不是很好吗。”
“许春，你长没长心啊，我是长夜班你是三倒班，我们在家的能有多少时间。”大姑姐自顾自的说到。
“芳啊，你越说越不像话了。许春，你别听她的，以后她要是跟你妈犯浑，你就来告诉我，我好好的教育她。”程爸严肃的说到。
......
“柳红，看见没，这田秀华过的礼钱比咱俩加在一起还要多。现在最高的都1000元了，还不算别的。”柳红和大伯嫂在厨房洗碗的时候，大伯嫂艳羡的说到。
“嫂子，这也是随行就市，几十年后可能还是几万十几万呢，咱不是没赶上吗。”柳红笑到，想到几十年后，结婚钱是钱房是房，还有汽车，什么金银珠宝那更是必不可少的。现在几百几千就难住了多少人家啊。社会的进步历史的脚步就是那么快，就像人们形容的那样真是一日千里。
“柳红，这以后几十年的事儿咱也赶不上是不，现在这才几年啊，就变化了这么多，我，你都是过礼最高的，也差的太多了吧。我们一年的工资都够不着。”
“嫂子，想那些事给自己添堵，我们都多攒点钱，将来你给你儿子娶媳妇，我给我女儿出嫁妆，别到时候拿不出来就行了。”
“柳红，你说到我们孩子成家的时候，怎能就万万的啦？”
“嫂子，这十几二十几年甚至更远的事儿，我们还说不准，看社会发展的这么快，敞开国门引进的东西越来越多了。我们的日子只能是越过越好。”
“也不一定啊，你没看很多单位的效益都不是很好了，有的单位还发不出工资了。”
“嫂子，这也是社会进步必然要经历的阵痛，经营的理念在变，企业也必将有个很大的变化。”
“一边去，柳红，你这说的赶上领导作报告了。听不懂也不想那么多，大姐结婚和老四娶媳妇，我俩的花一样多的钱才行。”
“那可不一定，你是大嫂，你多花点应当的。”柳红故意的说着。
“柳红，你气我是不是，必须一样多。只是我生小斌的时候，老四出车出钱，我这做大嫂的还真不能少花钱，你要是觉得为难就算了。”
“嫂子，你看不起柳红是不是，到时候你和我知会一声，你花多少我就跟着花多少。”
“你嫂子敢看不起你大哥收拾她。”程青的大哥走进了厨房接过话头说到。
“大哥，嫂子跟我开玩笑的，你们俩个聊聊吧，大哥，弟妹有句话大哥听了可别生气，家庭暴力可是不好，有什么事儿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说，这不是很好吗。”
“你说话大哥不生气，大哥说你你也不许记恨。你今天可把程青整治的够呛，这个大哥也不赞成，你也不许把你嫂子给带歪了。”
“大哥，你们都是站在男人的角度上说话，我和嫂子可是女人，遇到事情我们也只不过要求你们换位思考一下，也许很多的家庭矛盾解决起来就容易了很多。”
“换位思考？柳红，你这嘴巴适合做工会工作。”
“大哥，你这话弟妹就当是夸赞的意思听了。”柳红淡笑着离开了厨房。大哥怎么和自己媳妇说的，柳红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那晚大伯嫂是跟着大哥回家了。
程青抱着媛媛，柳红跟在后面也回到了他们自己的家。家里已经被程青打扫干净了。床单换了也洗了。桌子也干净了还放上了一束绢花，地毯上的污渍也清洗的没有一点痕迹。但是两个人都明白那道痕迹已经氤氲在了心里，是很难抹干净的。
“柳红，今天这样的事情我保证绝对不会在发生了，你也就别再生气了，你也千万别叫大嫂跟你学。”
“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事儿。程青，今天的事儿我不想再提，以后你在外面偷腥回来把嘴巴刷干净，我柳红不是你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做不到唯一，我宁可不做你的媳妇。这个家的空气应该是纯净的，你和我的感情也应该是不掺杂水分的。”
“柳红，你...”程青还想说下去就被柳红给叫停了。
“程青，我知道你改不了。你愿意用下半身思考问题那是你的事情。别叫我看见也别叫我堵着，我不敢保证还会发生什么，我也不能保证我还能承受几次这样的事情。为了孩子我想你能做到也必须做到。”柳红说完背对着程青不说话了。
“柳红，我知道你还没睡，我也知道你心里有阴影。别放在心里，你打我骂我都行，不要这样冷冰冰的行吗？”
“程青，不要过多的要求，我还能躺在你的身边已经是最大的容忍了，不要让我觉得恶心，睡吧！”柳红冷冰冰的说了一句。
夜深了，程青睡不着了。听着柳红均匀的呼吸声，他开始不自信了。这样强势的柳红他陌生他慌乱。这不是一点的改变，这是本质的飞跃和颠覆。这样强势的女人他本该是最欣赏的，可是这样的女人做自己的另一半又是他不能容忍的。他可以远观却无法近赏，矛盾纠结着一夜没有答案。
早晨，他照常上班，柳红却开始休息了。只等到开学的时候去报道了。
过了年就快到开学的日子了，最叫柳红发愁的还是媛媛，现在断奶还太早了，也只有先叫妈看几天再说了。进修的事儿她没和程青说，也只有自己的爸妈知道。小心思里她也想给程青一个惊喜。
平心而论，她是很爱程青的，尽管他一次次的做错，一次次的践踏她们的感情，她还是爱他。她心中程青的形象一次次破碎一次次的还原。她希望自己的改变能被他欣赏而变得专一。自己的完美可以取代他身边所有女人的光环。就这样矛盾着迎来了开学报到的那一天。
一早，她就把还在熟睡的女人送到了妈家。也冲好了奶粉交给了正要上班的爸。
“红啊，放心吧，你妈下了班就会回来，先叫你爷帮忙看一下。”柳爸心疼的说着，柳红去脱产学习这是好事，教育界的事儿他不懂，可是柳红的选择他是全力支持。
“爸，学校那边我还不了解，如果也有托儿所就好了，好在也就几个月的时间。”柳红很是歉意的说着，虽然柳妈的工作不是那么的辛苦，晚上也能睡几个小时，但回来也是需要好好的休息的。
“没事，没事，学习是好事。孩子哭了我会喂。”爷爷已经穿戴好了，眼睛一直看着重孙女的说。
“爷，您受累了，开工资了我给您买好吃的。”
“孙女，你出去学习也给开工资啊。好啊！”
“是的，爷爷，我走了。爸，哥，你们也该上班了。”
“妹，哥顺路也带你一段，这样你就不用倒车了。”柳大哥宠溺的对柳红说到。
“谢谢哥。”
“傻丫头，跟大哥还谢什么啊。”
二十三章 家长里短 2
师范学校坐落在城市的边缘，远离了闹市是处很适合读书学习的地方。柳红二十几个人在学校集合的时候，正是学生们早操的时间。看到那些还不到二十岁刚结束初中生活的阳光少年，柳红心中一阵美好的回忆。
在学校一楼紧挨着传达室的教室里，柳红这一批的二十几个年龄不一的成年人坐在教室里，各个表情都不一般。
“哎，这跟给孩子开家长会的感觉可是不一样。不知道教我们的老师是个多大的人？”一个年纪最大的中年妇女最先说到。
“大姐，你是那个幼儿园的？”她旁边的人问道。
“小企业，幼儿园还在筹建中。我这是学完了之后回去直接的做园长。见笑了，这里我可能是最大的，40多岁了。”
“那你就是我们班的大姐。以后互相照应着。”
“那是必须的，谁叫我们有缘又当了一回学生呢。”大姐笑着说到。
上课的铃声响了起来，一个比大姐年纪还要大的老师走进了教室。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这次脱产培训的班主任，我姓周。”老师习惯的自我介绍着。
“老师好！”柳红和几个年龄相仿的一起说道，声音稀稀落落的。
“不必客气，想必你们离开学校已经很久了不是很习惯。以后我们要在一起学习三个月，希望你们也找回当年做学生的感觉。我也不会因为你们年纪大了而对你们要求松懈。这对你们是个很好的学习机会，我想你们也不想浪费。
今天的第一节课，我们大家先随便聊聊。说说你们到这里来学习都是为了什么。大家可以畅所欲言，我们就像朋友一样的说说心里的话。现在我先点名，你们也互相认识认识。”周老师说着拿出了花名册开始了已经久违了的经历。
“李华。”
“到，到！”坐在柳红左侧的也不过三十岁的女人答道，许是紧张她一连说了连声到，引起了下面一阵轻笑。
“吕燕、王美华、秦晓坤...柳红、邹玉娥。”最后叫到的就是刚才说的大姐。
“很好，除了三名今天不知什么原因没来的，现在一共到了27个人。也就是我们这一个班的人数。作为你们的班主任，我想先问问你们，今天都带课堂笔记了吗？”周老师几分严肃的看着大家问道。
“柳红第一个拿出早就买好的大笔记本放在了书桌上。”周老师露出了微微的笑意。紧接着又有几个人拿出了笔记本，有大有小，最后还有的掏出了几张信纸，邹玉娥更是奇葩，拿出来的竟然是小学生作业本。
学生们相互看着，还有一多半的书桌上是空的。周老师表情不悦的说到。
“作为学生连最基本的都没准备好，老师真的不知道你们是来度假的还是来学习的。没带纸笔的马上静悄悄的出去买，下节课就要做课堂笔记。已经做好学习准备的举手发言，说说你们来学习的目的。”
教室里很快只剩下了十来个人，周老师也收回了严肃的表情，看着大家笑到。
“你们都离开校门十多年了，不习惯这是可以理解的，但学习是神圣的，想必走上社会的你们应该已经意识到知识的重要性。现在你们谁先发言说说自己的想法。”
“老师，我想通过这次学习提高自己的音乐水平。”李华第一个举手说到。
“很好，下午你们就能见到专业课的老师，有你学习的机会。”
“老师，我们幼儿园的老师都是从企业基层来的，不知道怎样的带好孩子，想到这里提高业务水平。”王美华诚实的说到。
“王美华同学，带好孩子和教育好孩子不是一个概念。婴幼儿的早期教育，我们已经落后了很多，如果单纯的把孩子带好，只要你有足够的耐心爱心既可以了。我们是孩子的启蒙者，我们需要科学的教育方法。这也是你们来学习的目的。”
“老师，我将来回去就是当园长，也需要学习这些知识吗？”邹玉娥问道。
“同学，你不但要学习，还应该是各科的佼佼者。这样你才能做好领导工作，才能把幼儿园真正办好，叫那些孩子动手动脑能力得到开发。为他们接受更多知识打好基础。”周老师说完便看着柳红问道。
“你是准备最齐全的同学之一，你来说说。”
“老师，我想幼儿园是给每一个孩子打好学习基础的地方，我们就应该学习怎样教育孩子，用什么方法教育孩子。这是我现在还不懂的地方，所以我来了，我会珍惜这个学习的机会，回去做个合格的幼儿教师。”
“嗯，说的很好。你们比起这个学校里的孩子，都已经是大姐姐或者阿姨，但是老师希望你们现在就把自己当成和他们一样的学生，遵守这里的纪律和作息时间。好好学习努力提高。”
出去买本的都陆续回来了，周老师在黑板上卸下来她们的课程表。和柳红记忆中的一样，上午是文化课，下午是专业技能课。
心理学，卫生学，教育学。还有音乐、体育、美术和舞蹈课。然后是发书，三大学都是厚厚的一本，专业课的书籍相对简单了一些，却也是叫大家最感兴趣的。
柳红旁边的李华，拿着音乐教材不放手的看着。嘴边还哼着曲调。柳红很是羡慕。
“李华，你的歌唱的真好听。”柳红笑着说。
“跟着磁带学的，都还不知道对不对呢。”李华不好意思的说着。
“哎呦，这么厚的几大本，这要是考试的时候我可是怕背不下来。邹玉娥在后面大声的说到。
“背不下来就多用功，三个月也就六十多个课时，我会挑重点适合幼儿教育的讲给你们，书回去好好的看，以后你们都会用的上。”老师站在前面看着大家说到。
第二节课就正式的学习知识了，陌生的环境久违了的课堂还是让大家很不习惯。老师边讲边在黑板上写下重点，柳红和大家一起记着笔记，不时的传来这个字怎么写的说话声。这一堂课老师是宽松的，并没有纠正同学们的窃窃私语。只是在下课的时候，才对大家说道。
“学习是严肃的，希望你们尊重老师，老师也尊重你们。”
柳红和李华几个同龄的老师吃过了午饭，就又回到了教室里。李华看着柳红说到。
“柳红，我看你写字快，把笔记借我对一对。老师一点也不照顾我们。还以为我们是十几岁的孩子啊。”
“就是，黑板上的字有的我都不认识了。”王美华接着说。
“老师讲的书上都有，只是老师用更通俗的语言说出来。也是为了要我们听得懂。”柳红笑到。
“柳红，你在学校的时候就一定是学习好的，我可是不行，以前就不爱学习，上午几节课我都听得困了。”吕燕不好意思的说着。
“其实，我也快睡着了，想到不及格可是要我们自己掏学费就忍住了。秦晓坤也跟着说。”
柳红是深有同感，记忆里自己是参加的第二批培训，那时还是因为媛媛太小的缘故，也是因为和程青的矛盾，把学习当成了逃避现实的机会，上课的时候经常睡觉，专业课也时常的请假回去看孩子。尽管那个时候媛媛已经周岁了。也是放在妈家还不用喂奶，三个月柳红学的糊里糊涂。这一次她不会浪费这个学习的机会。否则最对不起的是自己的女儿。
下午就是专业课了，周老师带着同学们来到了学校的四楼，和几个专业课的老师见面。教音乐的是个男老师五十多岁的样子，教室了摆放了几十台脚踏风琴，另一面还有手风琴和长笛等一些乐器。教美术的也是年龄稍大的老师，她还兼职体育课，这个教室里都是画板和一摞摞美工纸，教室后面放着绘画的水彩颜料，还有大大小小的剪刀工具。
最后大家来到了舞蹈室见到了舞蹈老师。
“这是玉老师，也是新转到我们学校的老师。以后她来教你们幼儿舞蹈，希望大家好好的学习。”周老师说话的时候，那个舞蹈老师正背对着大家整理教室里的东西。看来这个教室已经很久没用过了，有些凌乱，大部分还没收拾好呢。
“玉老师？”本来走在最后面还想着事情的柳红心里一阵，这是她第二次听到这个姓氏，这叫她想起了玉霞。
这个时候，玉老师也转过身来看着走进来的二十几个要身材没身材的大龄学生，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柳红却是万分的激动，还真的是玉霞。她转到这个学校了。柳红努力搜寻五十年前的记忆，那个时候她是没上几节课，因为第一天就被玉老师给看不起了。
“柳红同学，虽然学的是幼儿舞蹈，动作也是不适合孕期的女人，你还是回去吧。”那个时候玉霞看着柳红说到。
“那个老师，我已经生完孩子了，孩子也已经快满周岁了。什么动作也没有关系的。”那个时候的柳红说到。
“孩子快满周岁了，你还是这个样子，柳红，舞蹈是形体和动作的完美结合，这不适合你。”玉霞的眼里是满满的不屑一顾。柳红的自尊心大受打击，舞蹈课她几乎没上几节，去了也是打酱油的，照猫画虎的摆摆样子，玉霞倒也没有为难她，结业的时候还给她打了80分。以至于柳红回到幼儿园连一个像样的舞蹈也排不出来。
柳红想着玉霞也看见了她，只是会心的一笑就站在了大家的面前。
二十四章 蜕变 1
“同学们，我叫玉霞，是你们脱产培训的舞蹈老师。和你们一样我也是刚刚转到这个学校，也第一次接触幼儿舞蹈这个课题。希望我们都从第一次开始，好好的把握这个学习的机会。
舞蹈是形体和动作还有音乐完美的结合，你们的年龄和形体都是不合格的。现在我开始点名，然后我给大家分成两个组，我会按照你们的实际情况分别授课，争取在结业的时候你们都有所收获。
李华，王美华，吕燕。秦晓坤。柳红，邹玉娥...”玉霞照着花名册把二十几个人分成了两组，柳红、李华等十来个年纪轻一些，形体还过得去的被分在了一组，吕燕、邹玉娥十几个人分在了二组。玉霞分完了小组，又接着对大家说到。
“每周只有二到三节舞蹈课，我会用一个月的时间交给大家基本的走位和手势等基础的知识，从第二个月开始我会根据你们的实际情况分别教授你们一些幼儿舞蹈的编排...今天是第一堂课，大家就一起动手先把舞蹈室打扫一遍。”
玉霞站在大家前面说着，柳红却觉得玉霞是如此的高不可攀，她身上的自信和气质征服了这些大龄的学生。柳红希望自己也有那么一天，拥有和玉霞的一样的气质还有那气质所带来的光环。
玉老师的话音刚落，大家就找出打扫教室的工具，一起动手收拾起来。
“柳红，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你这是刚上班就拿到了这个学习的机会。”
“没有，我是去年年底的时候就上班了，才得到了这个机会。你怎么转到这个学校来。”
“往大了说这里更有发展的空间，往小了说这里比较清闲，离二姨家也很近，这很方便啊。”玉霞一副你懂的表情说到。
“他还在二姨家？”柳红也隐晦的问道。
“嗯，你家媛媛呢？你这中午也不能回去，给孩子断奶了？”
“没有，不过已经尝试着喂了一段奶粉了，放在我妈家呢。”
“啊！阿姨不是还在上班吗？谁帮你带啊。”
“我妈倒班，我爷在家，还有我哥的对象，谁有空谁带呗。”
“柳红，你这是把孩子豁出去了的折腾啊。”
“那怎么办，顾忌了她机会就跑了。”
“柳红，你要是放心，就把媛媛抱过来找个人帮忙看着，我二姨家隔壁就有一个老太太，那喜欢孩子喜欢的了不得，每天都去我二姨家，一呆就是一天。把媛媛也放在我二姨家，叫她们两个老太太看着，她们两个也是个伴儿。”
“真的啊，玉霞，你可真是我的福星，这可解决了我的大事。我妈也能清闲一些。”
“那就说定了，等一会你们放学了我就带你过去看看，你一定会满意的。”
三点刚过，柳红她们就结束了第一天的课程放学了。跟玉霞步行了五六分钟就到了二姨的家。一片平房，好在路还是平整的。
“柳红，这里下雨天下雪天就不怎么好走了。就几个月的事儿，一克服就过去了。”
“玉霞，那都是小事情，孩子有个好的环境才是重要的。”
“放心，我看好的人错不了。保证把你的宝贝女儿看好了。你的那位怎么样了？”
“属狗的。”柳红不想多说的样子。
“明白了，和狼还不是一个层次的。”
“精辟，我统称就是渣男。”
“柳红，你比在医院的时候又变了，这样就对了。女人也该有自己的一片天空，也该活出精彩。我可是听说，你们的这一批脱产学习的，都是将来把小学老师替换回来的后备军，你那个幼儿园怎么样？”
“园长那里是露了一点口风，具体的还要看单位的领导那里。”
“柳红，周老师是个马上要退休的，她很想在退休前画个圆满的句号，你好好的跟着学，周老师一定会好好的教你们，这个机会很难得的。”
“玉霞，你刚到这个学校也是表现的时候啊。”
“那还用你说，我也想在你们身上出成绩呢。跟你说啊，教音乐的那个男老师会很多种乐器呢，又喜欢好学的人，你好好的把握机会啊。”
“玉霞，除了脚踏凤琴还有什么是比较好学的。”
“键盘类的乐器原理都是差不多的，那就手风琴吧，弹起来好有范儿。钢琴时间太短了。”
“那我就跟音乐老师请教手风琴。”
“柳红，我可是很看好你的啊，好好学。”
说话的时候就来到了二姨的家，也看到了那个收拾整洁的老太太。
“好啊，玉霞，你都不知道你二姨多气人，我帮忙抱一会孩子，她都要和我抢，我又不要她钱。柳红，你就和她二姨一个价，每月给我二十块钱就行了。”听完玉霞和柳红的要求，那个老太太欢喜的说到。
“好的，大姨，明天我就抱孩子过来。”
“她二姨，孩子就在你这里带吧，我家那里冷。这两个孩子眼瞅着就会爬了，我俩也有个照应。”
二十块钱听上去不是很多，却是那个年代平均工资的一小半了。柳红算计了一下子，早晨出来的太早不吃饭，中午在学校外面买着吃，晚上随便煮点挂面也就对付了，中午还可以喂奶，奶粉也省了一些，自己的那一点工资还真有点捉襟见肘啦。
也就三个月的时间，怎么也能克服过去的。接了孩子回到了自己的家，还是比上班回家的时间早很多。程青还没有回来，柳红找出一个双肩书包把书本装好，这才准备做饭。程青这天也少有的准时到家了。
媛媛这个时候已经能坐着啦，柳红把她放在小床里四周都用被子围住，孩子就自己坐在小床里玩，柳红一边做饭一边大声的和女儿啊啊的说着话。程青进了屋就抱起了孩子，看柳红做饭。
“就只煮挂面条啊。”他没话找话说到。
“哦，那你想吃什么。你这见天的都是小半夜才回来，人见不着钱也见不着，难道我还能吃得起别的吗。”
“柳红，我是真忙，三天去夜校学习，那两天也和几个哥们商量点事情。这不刚商量出头绪就回来听听你的意见。”
“程青，我们教育界和你的工矿企业不挨边儿，我能有什么意见啊。”
“切，还教育界呢，这不是企业性质的事儿，是企业发展的大方向，你平时老整新词儿，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嗯，这和新词旧词没关系，你说我听至于能有什么看法还不一定。”
“柳红，这单位的效益越来越差了，总厂就想把分厂合并过来，那边的订单也能维持这边。可是分厂那里不同意，这矛盾救出来了。最后，总厂这一边就想把分厂承包给个人，每年往总厂上缴固定的费用，分厂那边自负盈亏。现在就没有人敢挑头承包，都怕到时候没法收场。柳红，你说这个事靠谱吗？”
“靠谱吗？程青你们是从来不看报不看新闻吗。这是国家发展的必然趋势，也是尝试中的第一步。你们几个是怎么商量的。”
“我们几个也是这么看的，只是除此之外，还要负担一定比例的离退休工人的工资和医疗费用，这才是我们犹豫的原因。”
“这也是应该的，从大处讲，这些人都是为了国家贡献了一辈子，我们不应当不管而且还要叫他们的晚年过的幸福。从小处讲他们是企业的负担也是企业的财富，这种财富不是工资可以衡量的。我想分厂的效益你们也是论证过的，现在他们已经打开了销路，订单也连接的上，这是好的开始成功的基础。你们接手了，只能路越走越宽，效益应该成倍的增长，而那一部分离退休的工人暂时是逐渐减少的群体。至于以后国家也会对这一部分有相应的政策。”
“柳红，你的见解很不一般，我们也想到过这些，你继续说。”
“还说什么。我们这一代人是几个人养活两个老人，等我们的孩子长大了是一个孩子养活几个老人。这个国家也是这样，困难是暂时的，往前看改革开放的步子会越走越快，形势会越来越好。”柳红不想多说了，几十年后，国家的发展壮大是那个时候都想象不到的。
“柳红，你坚定了我的信念，只是承包了分厂，我可能会更忙了。”
“你不忙的时候也看不到你几回啊。忙正事我能理解也支持你，可就是别触犯法律，少用下半身思考事情。在女人身上栽跟头古往今来都是被人瞧不起的。也别叫有我鄙视你的那一天。”
“媳妇，你怎么一定要把我说的如此不堪。”
“老公，我这是要你警钟长鸣。别犯低级且拿不上台面的错误。”
“红，我以后可能会经常的住在分厂那边，我也尽快的在那边换个房子，我们一家都搬过去住，你说好不好。”
“这个事以后再说吧。事业为重，等你稳定下来再说吧。”
“也好，你可是不许怨我。”
“德行，没有你我和孩子还清净些。”
“红，你嘴不对心啊，我使劲啦。”
“啊！你清点，吵醒了孩子。”
一室的旖旎，伴着明亮的月光。
二十五章 蜕变 2
学习开始了，柳红的面前打开了一片崭新的天地。从幼儿心理活动的探索到各种知识的灌输，从开发婴幼儿的智力到婴幼儿的身体健康，从幼儿园的晨检到每一堂课的教授方法。每一个学习点都让柳红感兴趣，想要学习的更多。
周老师也认真的教学，课下回答大家的疑问。音乐课学习了简单的乐理知识，然后便开始学习脚踏凤琴的弹奏和旋，从半分解到全分解。课下音乐老师也不厌其烦的指导大家熟悉别的乐器。体育课更多的是学习怎么带领各个年龄段的孩子做室外游戏。
美术课就是剪纸折纸简笔画，还有认识颜色等美术知识。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在柳红孜孜不倦的学习中过去了。
“柳红，媛媛这是和老太太分不开了，你每天回家的时候，那委屈的不行不行的。”中午回去二姨家喂奶的时候，玉霞笑着说。
“那是，和奶奶、姥姥都没有这么亲呢。玉霞，这每天都在二姨家吃饭，我是不是的拿点伙食费啊。”
“柳红，这倒不用，带孩子的二十元钱已经是不低了。而且也就是家常便饭，也不差你一双筷子，带你家媛媛的大姨每天过来都带自己小菜园里的菜过来。前几天还送来了一袋米一袋面。放心吧，粮食和蔬菜都是自家产的。”
“那也不好意思白吃，等学习结束的时候，我可一定要好好的表示表示。”
“柳红，这倒是不用，只是怕那个大姨会闪一下子，和媛媛都带出感情来了。”
“那怎么办啊，回去幼儿园上班，我也不能把孩子送过来，太远了啊。”
“柳红，那就当亲戚走呗。大姨的儿女都不怎么管她们。你这每月的二十块钱可是解决了很多问题呢。”
“唉，现在单位的效益都不是很好，自己顾自己都还困难呢。”柳红感触的说着。
“老程，这个月的订单是满满的，可是下面有几个人像是要跳槽的打算。”柳红那里是如鱼得水，程青承包的分厂这里却是遇到了困难。和程青一伙的小庄和程青说起车间里的事儿。
“是老陈的那几个人吧。当初承包的时候怕吃了怕烫了，现在看到效益了，这是想反水了。”
“是啊，人不都是这样吗，他们手里有一部分关系户。他们走了没关系，这些人脉带走了可就对我们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是啊，愁人的事儿。”
“老程，留得住人也留不住心。是得想个好办法。”
“老规矩，哥几个今天回市里，都到我家吃饭，咱们边吃边聊。”
“老程，赵琳她们几个也跟着过去吧。”
“啊！那可不妥，这老娘们都是多心的主儿，那还能商量好事儿吗。”说到赵琳仿佛一盆冷水浇下来，程青瞬间就否定了去自己的家吃饭的打算。
“那就去我家，小童她们出去排练五一节的慰问演出，回来的都很晚，兴许还住在娘家那边。”
“哎呦，这都到五一了，算算我们都快两个月没回家了。”
“老程，那是你，我们几个可是每周都回家一次的。”
“好意思说啊，每次都是不管不顾的说走就走，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
“你小子不是有赵琳陪着吗，那个丫头心气可不一般，别破裤子缠腿的抖落不掉。”
“她不敢，听说都处对象了。”
“好哥们，提醒你一句，我可是听说她那个对象可是个硬茬，你赶紧撤吧。”
“小庄谢谢，老王下午回来就叫他住厂里一段时间，我来回跑些日子。”程青不是害怕赵琳的对象，他是怕事情搞大了影响自己的前途。
“你早该这样了，下了班我们一起回去。”
本来约好了哥几个商量事情，结果中途小庄的一个电话就给耽搁了，小童叫小庄一起回娘家吃饭。
“老程，改日再说厂里的事儿，老婆的电话不敢不执行啊。”小庄才不怕哥几个笑话的说到。
“马连红，你啥意思啊？”程青问着另一个还哥们到。
“程哥，庄哥，你们都各自回家，我可是好久没跟对象出去了。今天给她一个惊喜，到了市里我先去买点东西去找她。”
“还是去买束花吧，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程青笑着说。
“程哥，你也该给嫂子买花，你这都一个多月没回家了。”
“好的，到了市里我俩一起去买。”
一个多月没回家了，许是近乡情怯，直到走到了自己家的楼下，程青才想到这些。柳红这些日子过的好吗？厂子里忙的，不忙的时候赵琳陪着，倒也不知不觉的就过来了。这真的回家了，程青心里有一种很对不起媳妇的感觉。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了楼梯，还没走到自己家的那一层，就听到了悠扬的琴声，不禁心里笑到，这是谁家的孩子开始学习手风琴了，还真是考虑长远的家长。
直到上到了五楼才发觉这琴声是从自己家里传出来的，不禁心里犯魂儿，家里有人来了吧？柳红是不会乐器的。正当程青想拿出钥匙开门的时候，里面伴随着琴声响起了歌声，正是大街上流行的杨钰莹的歌曲。程青更是疑惑了，以至于钥匙插进了锁眼好半天才打开防盗门。
柳红正沉醉在美妙的音乐里，并没有听见开门的声音。也是程青很久都没回来了，爸妈和婆婆她们也没有时间过来啊。
柳红还对着衣柜上的镜子弹着手风琴，还不是很熟练。媛媛坐在小床里看着妈妈，不时地拍着小手咯咯地笑着。程青愣住了，看着柳红的背影愣住了。媛媛看见走进来的程青却大声的哭起来。
“对不起，宝贝女儿，妈妈这里是弹错了，唱的也跑掉了。”柳红说着转过身这才看见正要抱起孩子的程青。
“你回来了，怎么也不给个动静，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柳红看不出喜乐的说到。
“是你唱的太投入了没听见，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一个多月媳妇变成音乐家了。”
“嗯，还知道自己一个多月没回家，分厂那边都稳定了？”
“哪里那么容易啊，事儿层出不穷的，想你们娘俩了，就抽时间回来看看。”
“真的假的啊，前几天看见小童了，知道你那边忙，吃饭了吗？”
“还没有，本来是要和小庄他们几个一起研究点事儿，小童一个电话就给整黄了。”
“小童怀孕了，这也是她参加的最后一次演出，下一次就要等到孩子大了的时候。”
“这个小庄啊，怎么也没说。”
“小庄也不知道啊，今天可能就该知道了。”
“好事，老王家的儿子比媛媛大两岁，小庄这也有孩子了，马连红也快结婚了，咱这哥四个下次在聚会的时候可就是十多口人了。”
“是啊，你们这哥几个比亲哥们还亲呢。”你等会我给你煮面条吃。
“你怎么还吃面条啊，不能做点别的吃吗。”
“你不喜欢吃啊，面条不是最省钱的，就我一个人吃饭，做多少吃多少还不浪费。”
“媳妇，跟着我你吃苦了。”程青抱着孩子看着柳红煮面很是自责的说着。
“别整那些没用的，来点实际的。”
“哎呦，你看我这记性，下车给你买了一束花还放在鞋架上了。”
“学会浪漫了，谢谢啊！”
“红，你这手风琴跟谁学的啊？”程青这才问道。
“还能跟谁学的，老师呗。你这一个多月没回来，也没有机会告诉你，我去师范学校进修学习了。”
“啊！媳妇，了不起啊。单位派去的脱产学习。”
“你以为呢，这不是婴幼儿的早期教育被提上来了，各个厂矿幼儿园的师资力量都是不规范的，教育局组织的分批进修学习。我们单位也给了一个面额，我就争取到了。”
“好事儿，红，怎么不早告诉我，我也还和他们吹吹牛。哎，媛媛还是送到托儿所吗？”
“我雇人带呢，每个月二十块钱。”
“真贵，怎么不送我妈那，难怪你顿顿吃面条了。”
“你妈哪有时间，你姐又处对象忙着结婚准备呢，媛媛也还没断奶，我也没有时间半道跑回来，就在学校那边雇人帮着带了。”
“哦，我今天也没带多少钱，就先给你那100，被太苦着自己。”
“又是公款，那我可是不要，被因为这个叫你犯错误。”
“是不是公款你不用操心，这是我的工资。”程青一阵内疚，赵琳从自己这里拿钱的时候从来不关心是什么钱，还是媳妇好，知道关心自己。
“程青，你自己承包一个企业，千万注意不能犯经济错误。古人不是也说君子爱财取之以道。”
“知道了，这现在都盯着账面呢，你老公又不傻还能分不清这事儿。只是现在那几个当初不敢承保的看到效益了，都想着把我挤兑走，或者跳槽去别的地方。”
“这很正常啊，你没试试效益工资，这样就可以留下那些有人脉有路子可以找到活的人了。”
“柳红，我没明白你细说说。”
“就是每个能为单位拿到订单的可以给他们一定比例的分红，这样他们就不会走了，还会多给厂子拉活。”
“柳红，你这脑袋怎么长的，这么好得办法你都能想出来。”
柳红心里暗笑，哪是自己想出来的，自己不过是借用很多年后的经营理念。这也是暂时的办法，以后企业也时兴股份制，大家的积极性会更大的调动起来。只可惜，那个时候自己是混日子，整天戚戚怨怨的纠结夫妻的那点事，知道额并不是很多。
二十六章 没有示警的事 1
第二天程青又急匆匆的走了，厂子那边一大摊子的事儿，柳红的主意很好，他也要和几个哥们好好的商议一番。对柳红培训的事情也不是很关心。柳红倒也是没有想的更多，走自己的路，她渴望爱人的支持欣赏。有了是一种动力没有也没必要失落，她现在想开了不会自寻烦恼。
程青回到了厂子里，却出事了。原来老王昨晚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给打了。知道早晨上班的人来了才发现昏倒在宿舍里的老王，老王被送进了医院里。保卫部门也介入了调查。
老王意外被打，叫程青疑惑，莫不是这些人是奔着自己来的。
“程厂长，老王也太不配合调查了，按说他还没睡，怎么就形容不出来那几个人的样子。你们是好朋友又是他的领导，希望你能 做做老王的工作。别有什么顾虑，严惩犯罪分子，他们是不敢报复的。”厂子里的保卫科长一看到程青就严肃的说到。
“好的，我过去看看，老王是个诚实的人，如果他看清楚了就一定会说出来的。许是被打蒙了。”
“这也有可能，还是需要程厂长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
“老程，你可来了，昨晚的那些人就是冲着你来的。我没敢说，你这申请入党正在考察期，厂子也刚刚稳定下来。不能因为这个事耽误了你的前程。”
“老王，好哥们，你放心，这个仇兄弟一定帮你找补回来。知道是谁的人吗？”
“老程，这个也只是猜测，不是原来也想要承包的那几个人，就是你的那个知己处的对象。”
“你好好养病，以后的事情交给我吧。”
“老程，先忍忍，你还是每天下班回家住吧。厂子的事那是忙不完的，他们想走就走吧，在这也是搅屎棍那伙的。”
“老王，我有个新想法和你说说，咱们能不能按照谁拉来的活给他们一部分提成，或者说是效益工资。”程青看着老王一点也没觉得剽窃柳红的建议那份愧疚的说到。
“老程，这个想法好啊，你这是怎么想起来的。”老王差点从病床上蹦起来的说着。
“回家憋了一个晚上才想到的，和你这个军事探讨一下行不行。”
“太行了，这下积极性就调动起来了。可是，还没有这个先例，我们还是得要悠着点，别犯错误。”
“这个不用担心，按时把上缴总厂的钱交上去就行了。这个月的退休工人工资也就我们这里按时的发下去了，总厂那边还欠着呢。”
“是啊，听说总厂那边的几个工段也要承包出去呢。我们可是走在了时代的前面。”
“老王，晚上叫小庄和小马，我们在一起制定个具体的方案。就从这个月开始，收到钱就给拉来订单的提成。”
“好的，那就这么办，也别等晚上了，下午就抽空过来吧。”
程青打算很好的离开了医院，可是刚拐进一个胡同就被几个地赖给围住了。
“你就是程青，昨天你侥幸躲过去了，今天你可是跑不了啦。”领头的说到。
“你们是谁派来的，我们之间有仇吗？”
“我们之间没仇，哥几个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白玩了人家的女朋友，想要不挨打就也拿钱免灾。”
“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昨天你打了我们厂里的工人，保卫科正在抓你们的。昨天被你们打的人不说，并不等于老子也不说。你们敢动老子一下试试，打死你们老子也是正当防卫。”程青看着围住自己的六七个地赖子，心里思考着有几成胜算，随手也捡了一块板砖就和几个地赖对付上了。
“呦呵，遇到一个硬茬子，哥几个就是干这个的，吓唬谁啊，你也不打听打听哥几个在这一片的名气，上！”几个地赖说着就冲上来了，程青也挥舞着板砖就和几个人干了起来。
程青知道自己是没有胜算的，只好拼了，所以那几个人在社会上混油了，都是拳头撇子，程青可是不管那套，只有打到了一个，那些人才能害怕。结果，程青挨了一转头，那边的一个人脑袋也流血了。
不知是那个好人报的案，派出所的民警很快的就到了。连同几个地赖，程青也被带到了派出所做笔录。和赵琳的事也没捂住，最后，程青因打伤人被拘留了，打伤老王的也是他们几个，好在没整出人命。但程青的名声是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柳红是第三天才知道的，还是大姑姐找到了学校。
“柳红，程青出事了，电话打到你的单位才知道你脱产学习的事儿。怎么也不和我们说一声啊。”
“姐，也就几个月的事儿，程青怎么了？”
“被拘留啦。”
“出了什么事了。柳红担忧的问道。搜寻自己的记忆，这才想起来程青是被拘留一回，好像是在媛媛不足百日的时候，女儿的百岁照片，还是柳红自己带孩子去照相馆照的。躲过了那一次，柳红以为这件事就不会发生了。没想到没有任何示警的还是延后几个月发生了。命运的车轮不会因某个人的改变而改变轨迹。”
“姐，程青承包分厂，忙的快俩月才回一次家，那天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怎么的就走到派出所里了呢。”
“听说是被人堵在路上打的架，程青出手太重了，把人打进了医院，现在还昏迷着。”
“那也是正当防卫啊，怎么还把人给拘留了。”
“红啊，就是正当防卫才只拘留，否则还不得判刑啊。我刚从那儿回来，你赶紧抽空去看看，他需要什么东西你也给他带些过去。”
“姐，你放心吧，我下午请假过去看他。”
程青被拘留，这是五十年前柳红唯一欠他的地方，那个时候，她可是没去看他。他被拘留后因为对方有关系还被送去劳教了半个月。柳红那个时候生气啊，不就是不听话一定要乱搞吗，那里就在里面呆着吧。以至于后来，程青一次喝醉酒的时候，说到他在那个时候最想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媳妇。
想念她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形势所迫。当初和肖云的事儿因肖云结婚，柳红和程青夫妻恩爱亮相而几乎没人提起了。这一次连自己的媳妇都不来派出所看人，这事儿就大发了。
这回，柳红不会这样了。
二十七章 没有示警的事 2
下午，柳红第一次请假为了去看望程青。这是郊区的派出所，在那个年代管理并不是那么的严瑾。柳红刚刚下车就看到了两个熟人——肖云和她老公。那个男人扶着怀孕月份已经很大的妻子，刚好从里面出来。
“嫂子，你怎么才来呢，男人这个时候最需要家人的关心。”肖云的老公几分埋怨的语气说道。
“嗷，我外出学习了，上午才知道。”柳红一副无奈的表情说。
“嫂子，你晚上也不回家啊，程哥没回去你也不说打电话问问。”肖云不怀好意的说着。
“肖云，这个就是我和程青的相处方式，绝对给对方属于自己的生活空间。程青事业心很重，我相信他支持他。”
“嫂子，我以为你家的篱笆墙已经修补的很严实了，还是会有人钻进去啊？”看到自己的老公走远了一些，肖云凑近柳红幸灾乐祸的说着。
“肖云，你错了，钻进去的是狗。你这身子重了，出入最好还是走门。”
“柳红，我们那一篇已经翻过去了，你戒备的也不该是我。”
“肖云，那就祝你们幸福。顺便奉劝你一句，一辈子都用来戒备自己的男人，那女人的这一辈子该有多悲哀。”
“柳红，你变了很多。希望我们能成为好朋友，不为男人，只为女人。”肖云狡黠的说。
“公交车来了，你回去吧。希望能有那么一天。”柳红不置可否的说着，看着肖云夫妻两个坐车离开。心中不禁想到，五十年前，自己没来是不是就不会看到这些。平心而论，自己生气吗？柳红自己也不知道了。
“哎，看谁的？”窗口值班的民警看着柳红问道。
“同志，我是程青的爱人，来看他的。”
“拘留期间不允许家属探视，这个规定你不知道吗？”
“民警同志，我这刚出差回来，说几句话就走。”
“哦，程青的事可大可小，你进来登个记，我们和你说说情况。”值班的民警直接把柳红叫到了所长办公室。
“柳红，做幼儿教育工作的。你们夫妻感情好吗？”民警看着柳红登记情况问道。
“好啊，我们的孩子都两岁了。程青很忙，人也正直，他是正当防卫出手重了一点。也不至于要拘留这么严重吧。”
“柳红，对方现在还住院呢，上午刚刚清醒，如果在重一点，程青就不是拘留这么简单了。”
“民警同志，我相信法律的公正裁决。所长，你们具体的规定我也不是很了解，这样，我今天来也不知道程青需要什么。这些钱就由民警同志看着他需要什么帮忙准备吧。”柳红看到值班的民警出去了，这才把信封放在了所长的手边说。那个时候人民币最大的面额就是十元，十张也是很有厚度的，所长摸了一下子，笑着说到。
“谢谢你对我们的信任。对方不是个善茬子，我们尽量周旋，你也叫你爱人好好的表现。”
“好，我可以去见他了吗？”柳红淡漠的问道。心里却是愤恨的想到，贪官一枚，这放在几年后就是被扫地出门那伙的。公安机关有这些蛀虫，何来法律的公正。算了，一切都是在逐步的变好，自己也该入乡随俗吧。钱花到了程青也能少受点苦。
走出了所长办公室，柳红跟着一个民警就向派出所的后院走去。还没下楼梯，她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赶紧的叫你爸撤诉，把程厂长放出来，否则，咱们俩也别处了对象了。”是赵琳的声音。
“赵琳，如果没有被打的住院的，这个还好说，只是叫程青受点皮肉之苦，现在这话就不好说了。”
“那个我不管，程厂长重用我，把我提上了会记，还准备送我去学习考证。你怎么那么小心眼，还怀疑我们的关系，你这样的性格以后谁敢和你过日子。”
“赵琳，这可不是我怀疑的事，听说你没和我处对象的时候，就已经是和他不清不楚的啦。”
“放屁，这是谁说的，告诉我，我找人修理她一顿。你没和我处对象的时候，不是也和几个女人胡搞吗，是不是我也要找人削她。就问你一句话，撤不撤诉，不撤我俩就拉到。”
“撤还不行吗，我爸我妈都已经开始准备我们结婚的事儿了，你以后也按时回家，别老加班。”
“不加班你给钱啊。你这套西装几百元钱呢，现在就扒下来，我以后也就不用加班了。最好叫你爸你妈养着我一辈子。”
“小姑奶奶，宝贝，你加班赚钱吧，这套西装可是够哥们炫耀一两年的，回去我就和我爸说马上撤诉，把你的厂长放出来。”
“嫂子，你来看程厂长了。”走出了后门正和另一个方向拐过来的赵琳还有她那个对象碰个正着。柳红心里膈应的很，但这里也不是发作的地方，只好淡笑到。
“是你啊，也来看程青了。”
“嫂子，这是个误会，程厂长会没事的。傻子，看啥的，这是程厂长家的媳妇。”赵琳怼搭着身边那个一看就不像好人的男人说道。
“啊，嫂子，你以前就认识赵琳？”那个男人狐疑的问道。
“以前不认识，程青承包了这个厂子，他手下的兵将我还是要了解的。赵琳算账是把好手，将来财会这一摊子就靠赵琳了。”柳红自己在心里都鄙视自己，很是虚伪客套的说到。
“那就谢谢嫂子，也谢谢程厂长的重用了。”
“嫂子，那我们就先走了。明天我再来看厂长。”赵琳几分心虚的说。
“别介，还是你们先过去吧，我出去给他买点东西。赵琳，这里嫂子不熟，你家住在这帮忙找找关系，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误会说开了也就好了。厂子那边事情也多，叫程青早点回去吧。一切都刚刚走上正轨，他不在时间长了事情就不好说啦。”柳红看着赵琳点拨到。
“嫂子，我对象他爸有关系，我找他说就可以了。”赵琳大大咧咧炫耀的说。
“帅哥，那就拜托你了。”柳红恶心的说着。那个男人哪里帅啊，简直就是个猥琐男。为了程青就说一回假话吧。
“赵琳，听听，嫂子都叫我帅哥了。嫂子，这事我求求我爸。只是那个哥们还住院呢。”
“帅哥，俗话说骂人没好口打人没好手，好几个人围住打一个，这说出去程青就是一个失措手的事儿，换做是你，不也得是把保命放在第一位啊。”
“嫂子说的太对了，换做是我还不干死一个两个的。放心吧，嫂子，我回去就去和我爸说，一准叫程厂长早一天回去。”
“兄弟，够义气。等你和赵琳美女结婚的时候，嫂子一定送分大礼。”
“嫂子爽快，不混社会可惜了。”猥琐男哈哈笑道。
“嫂子就是个教师，社会还是留给你们这些帅哥美女混吧。”柳红说着向外面走去。
出了派出所，柳红一阵自嘲，这都是什么事儿啊。程青迟早会在女人身上栽个大跟头，但愿他能从这次的事情里接受教训。去买点什么啊？最想给他的是两个大嘴巴打醒他。
路过汽车站，又看到一个熟人，或者说多少年之后才认识的熟人——王晓岚。她不是个好看的女人，却是个懂的用衣服和化妆品把自己包装成最漂亮的那种人。她这也是来看程青的了。
一瞬间，柳红很是佩服自己的眼光，自己看上的男人简直是他妈的大众情人国民老公。来时的那份心软瞬间没有了，这么多的女人哪里却自己一个。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谁管他是怎么看的。柳红一阵憋屈，转过马路对面，看着王晓岚走进了派出所，自己也就上了公交车打道回府。最后一节课可是玉霞的舞蹈课，万万不能缺课。
什么丈夫男人，都滚一边子去吧。走好自己的路才是最重要的，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是自己的夫，这他妈的都从市内拉到了郊区，早就不知道是多少人的夫了。柳红想着心里更是万般的憋屈伤感，一切都和五十年前没有多大的变化。该来的一样没少，五十年的经历，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柳红希望她能改变自己，不走五十年的老路这是做到了，还要继续的走下去。
自己即使无法改变历史，也要在历史中留下浓重色彩的一笔，就是柳红的历史，属于一个人的历史。
二十八章 走自己的路 1
柳红几分烦闷的回到了学校继续上课。这一节是玉霞的舞蹈课，看到柳红回来，玉霞只是用眼神询问着。
“没什么大事，都处理好了。”柳红淡淡的说到。就回到排练幼儿舞蹈自己的位置上，专心的学习起来。玉霞看了几遍吩咐大家继续练习，就又来到另一个小组，就是那些形体稍胖的那一组，指导她们跳幼儿韵律操。
“玉老师，幸亏没叫我们这些胖子去跳舞，这韵律操也是够累人的。”邹玉娥喘息着说道。
“邹玉娥同学，你不是回去就要做园长的吗，这是最基本的知识，每天早上孩子都要做几遍这样的韵律操，这样也能慢慢的培养幼儿的动作协调能力和乐感。结业的时候你们也要学会一套幼儿舞蹈和各种动作的编排组合。”
“玉老师，这些我们也都要学会吗？”
“是啊，无论你们回去之后是做教师还是当领导，这些知识都是要掌握的。”
“玉老师，我们知道了。”
“好，换一个人弹琴伴奏，在跳几遍。”
放学回家，柳红的心又回到了程青身上。变来变去自己还是没能在程青最需要的时候见到他。想想这些也许就是天意吧。注定要在这件事上亏欠他了。前世是这样，重生了还是这样。是不是自己怎么变，发生的事情还是一样的被发生。那么说是不是自己还是会离婚，只是境遇不一样了。会不会被抛弃的一方是他而不是自己了。这还不是换汤不换药的事儿，自己重生的意义在哪里啊？
这样的男人自己会抛弃吗？舍得不要了吗？柳红问着自己。过了两天，程青真的回来了。没有沮丧也没有颓废，好像他不是被拘留过而是出差了几天一样。
“红，谢谢你使上了钱，派出所那边处理的还算是公正。可你去都去了，怎么不过去看看我呢？难道我就真的给你丢脸了。”程青看着柳红问道。
“青，你丢的不是我的脸，是你自己的。我本来就是去看你的，过门不入这里边的原因还用的着我说嘛，莺莺燕燕的我怕我的出现扫了大家的性。该做的能做的我都帮你做了，以后的路还是你自己走，这一次的幸运不会受用一辈子。在女人身上犯错误，真还不如偷盗抢劫，起码还能找到令人同情的地方。你这种错误才更叫人看不起。”
“柳红，这就是个误会，你也相信啊？”
“我本来说服自己不相信的，好巧的我看见了赵琳和他的对象，又很不幸的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程青，你还真是改不了，你生错了年代，倒退千百年，你就可以流连花丛或者后宫三千佳丽，够你享用一辈子的。”
“柳红，赵琳为了能当上会记，可是主动勾引的我。”
“闭嘴，你这样更叫人瞧不起。苍蝇不叮无缝的鸡蛋，不要给自己找借口了。玩了女人还要埋汰人家，你就是渣男一个。那个王晓岚图你什么啊，你能提拔他做你的手下吗？程青，你愿意作践自己，你践踏我们夫妻的感情，你早晚会有报应的。我能做的就是给媛媛一个完整的家，在你无法自圆其说的时候，给你一个画饼，能不能充饥就看你的造化了。”柳红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竹筒倒豆子的就说了出去。
“柳红，王晓岚你也知道，我们就是普普通通的舞伴。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我想的并不重要，你的前程才是最重要的。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吧。”柳红说完背对着程青睡去。
“红，我错了还不行吗。不要不理我，转过来睡。”程青可怜兮兮的说着伸出一只胳膊硬把柳红搂进怀里。
“程青，睡吧，我很累了，心累身体也累。”想到那些女人，柳红一阵膈应的说着。
“好的，我就这样搂着你睡踏实。”尽管下面已经掘起了，程青也不敢动作的说到。
“真恶心。”柳红心里想到，默认的枕着程青的胳膊睡着了。做了一夜的梦，梦到了很多年后的事情，那都是自己的经历在梦里出现。苍老的心没有生机都是无奈和遗憾。
接下来的日子，程青被免去了厂长的职务，他的那套效益工资的提议也胎死腹中。他又回到了总厂，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承包竞岗。那天，哥几个集中在柳红的家里，商量起承包的事情。柳红抱着媛媛只带着耳朵听。
“老程，我看承包个工段没什么意思，整天还是在领导的眼皮底下，还要处处小心。”老王说到。
“是的，我也是这么考虑的，那些大领导的子女亲属都在工段里，这一块就不好安排。得罪了谁工作都不好做啊。”
“就是，真要是有本事还行，况且提拔了他们，还有我们哥们什么事儿啊。”小庄很是诚实的说到。
“就是这样的，程哥还是你挑头，王哥做军师，我管账小庄负责跑外的事儿。我们哥几个还是一盘架，到哪都是强强联手。”马连红笑到。
“连红，听说你对象也是学财会的，不如也转过来，还不耽误你追女朋友。”老王建议道。
“这个主意好，反正现金和出纳也不是一个人兼职的，我同意。”程青赞同的说。
“那就这么定下了，现在是看看承包那个地方好。”老王拍板定音的说。
“那你们就承包车队吧，人少也便于管理，带的退休工人数量也少。”本来不想插言的柳红不知怎么就说出去了。她记得很多年前也是自己提议的，那个时候灵感是来源于柳爸，本来柳爸看好了车队，后来是因为程青的爸就是在那儿修车，而且是个技术很好的老师傅，都是亲戚关系不好搞这才放弃了。这一次柳红学习紧张还没和爸探讨这事儿呢。看来冥冥中自有定数，想不说都不行。
“嫂子，车队的人是少便于管理，可全厂有数的那十几辆车，能有多大的效益啊。”
“小庄，把眼光放远了看，别局限于厂子里的那几台车。”
“对哦，弟妹说的好，车队是在总厂的外面，我们想修谁的车都是可以的，总厂看不见也管不着啊。”老王高兴的说到。
“是的，社会的发展是飞速的，过不了多久，汽车就能逐渐的取代自行车。修车的前途大好，而且你们还可以免费学习开车，等到你们自己买车了，就不用在学了。”柳红笑到，既然说都说了，也就不在乎多说几句了。
“媳妇，你这思想都是超前的，这个主意可行。先不说多少年之后的事儿，我爸在车队可是技术上的好手，只要一听发动机的声音，这车有什么毛病就听个八九不离十。很多开车的都来找我爸给听听看看，不愁没活干。”程青瞬间兴奋了。
“好的，我对象是外地的，她们那里的车也可以到我们这里检修，她爸也是个企业的头头，一句话的事儿。”马连红也雀跃的说着。
柳红看着马连红，蓦然想起了几年之后的事情，程青竟然也和好兄弟的媳妇睡在了一起。她在心里默默的给马连红致哀。虽然希望很是渺茫，但柳红还是希望这样的事不会在发生了。
“嫂子，你还没见过孙颖呢，过几天就是王嫂的生日，我们照列还是要聚会一次的，这可是这一年最早的一次聚会，到时候我叫孙颖也过来和你们认识认识。”马连红高兴的说到。
“那是必须的，一年就这一天是我们轻松的日子。今年打麻将也不会三缺一了。”柳红也感染了马连红的高兴，随口说道。
老王的媳妇叫庞敏，小庄的媳妇是杨月，这回有了孙颖，还真的凑够了局儿。哥四个有个美好的约定，四个妻子过生日的这一天多大的事儿，也要放下，这一天聚会在寿星佬的家里，媳妇随便的玩随便的疯，老公们做饭洗碗打扫屋子。
以前是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终于凑够了牌局，几个女人可以打麻将玩了。哥四个能够一条心这么久，和几个女人的友谊是分不开的。这样的日子维持了六七年的时间，随着老王的离婚就结束了。后来柳红和程青也离婚了，马连红紧随其后，只有小庄夫妻琴瑟和鸣。后来离婚的又有了新人，却是再也找不回当初纯真的友情了。
到底是时代的进步导致了夫妻感情的分水岭，还是本质就是如此。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儿。柳红摇摇头挥去令人伤感的回忆，又接着听起哥几个的承包计划。
计划是可行的，方案也是毫无巨细。这哥几个在一起性格互补，智商结合还真是做大事所需要的。这就是领导的核心力量。柳红在心里感叹着。
以后的路是他们自己走的，没有此时柳红的提议便没有哥几个辉煌的几年。柳红听着他们的商议，自己的思想溜号了。学习就快要结束了，也开始和叶刚有了交集，又出了不少的事儿。
现在柳红也不期待自己能够改写大家的历史了，她能做的就是重新规划自己的道路。
二十九章 走自己的路 2
脱产学习结束了，柳红各科的成绩都是优秀的回到了幼儿园。程青他们的承包车队也顺利接手了，夫妻两个都走上了自己的道路。那间不足四十平平米的爱巢就是维系他们唯一的见证。
国家的大形势上，很多的企事业单位都纷纷改变经营策略，承包给个人，保证维持整个企业的效益，也有一些企业面临着破产或者重组。柳红的单位也在改革的大潮中起起伏伏。
柳红回来不久，园长就和那一批抽调下来的教师回到了原来的学校。柳红因为是有国家承认的结业证书，按照教委的要求顺利的当上了园长，紧跟着企业领导也派下来一个会记，直接接管幼儿园的收入。这叫柳红这个新上任的园长处处受制。她知道幼儿园这一块靠着企业吃饭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为了稳定幼儿园老师的情绪，尽快的找到出路。柳红大胆的对外招生，很快的企业周围的生源多了起来。短短的一个月，幼儿园增加了一倍的孩子。每个年龄段的孩子都扩充到两个班级。这回师资力量又不够用了，车间里的女工也都想到幼儿园来上班。只有这里才能准时的发工资，这又是叫柳红难心的事。
为了保证幼儿园的秩序和教师的质量，柳红先对原来的老师短期的培训，然后以老带新，制定了一些硬性规定，其中的一条就是被孩子家长投诉，就离开这里回去车间。
整个幼儿园的经营理念就是一切为了孩子，为了孩子的一切。她要求每个老师都把幼儿园里的孩子当成是自己的孩子，又要高于自己的孩子。绝对不允许体罚打骂和漠不关心，教学上要准备完善的教案，每周都有公开课，老师们互相点评取长补短。杜绝孩子午休时老师干私活织毛衣或者和孩子一起睡觉。
每天下午老师备课雷打不动，实物教学要生动灵活，便于孩子的兴趣和吸收知识的能力。走廊的墙壁上贴满了孩子们的作品，剪纸绘画还有老师的点评，更有大班的孩子写的拼音数字和常见的汉字。
不算是很大的操场上，早晨是孩子韵律操的活动时间。中间体育课老师带着孩子做游戏的，玩大型玩具的，幼儿园的面貌焕然一新。年度的评选柳红的幼儿园被评上了优秀幼儿园，柳红也被评上了优秀园长。
幼儿园的老师又集体参加了教委的每周三次的培训，那一段时间是柳红最忙碌的日子。每天第一个上班最后一个离开。多了企业之外的孩子，下班的时间也不得不延后，常常是等最后一个孩子被接走就已经是快要六点钟了。
那天，已经六点钟了，还有一个孩子没被家长接走。柳红抱着媛媛，带着这个孩子等在单位的门卫那里。
“柳园长，这样的孩子多余收进来，这都几点了，孩子是不想要了吧。”门卫的大爷看着眼巴巴等着父母的孩子说到。
“嗯呢，这个孩子接的一直都很晚。许是家长都忙吧。宝贝，你别着急，老师陪着你。”柳红把已经会走的媛媛也放到了地上说着。
“孩子，你几岁了。”门卫的大爷问道。
“五岁，明年我就可以去学前班了。园长老师，你们这里怎么没有学前班呢？”宁宁天真的问道。
“宁宁小朋友，你愿意在这里上学前班啊？”
“嗯，这里的老师好，我姑姑家的弟弟经常的被老师批评，回家总是哭被吓的。”
“不会的，小朋友做错了，也要接受老师的批评啊。”
“园长老师，我今天把积木扔到了院子里也是做错了，老师也批评了我，可是我也不害怕啊。玩具是小朋友一起玩的，我给扔到了院子里就是不对。老师说我了，我也不会怕的哭啊。一定是弟弟的老师太凶了，像大狼一样。”
“宁宁，你见过大狼吗？”门卫的大爷笑着问道。
“没见过，是听弟弟说的。老师，动物园里有大狼吗？”
“有啊，等明年春天的时候，老师就带你们去春游，看看动物园里的动物。”宁宁小朋友的话叫柳红有了新的想法，可以和某个学校联系开办学前班，这也是一部分效益。也可以带大班的孩子出去看看啊，单位里有现成的通勤大客车。只要安排周密，孩子的安全是没有问题的。
“老师，我的小叔叔和他对象接我来了。”宁宁高兴的说着。
“叶霞，怎么是你啊？”柳红看到走过来的女孩子惊异的问道。
“柳红姐，也很久没有看到你了。”叶霞也惊喜的问道。她是叶刚的妹妹，真的是好几年都没有见面了。
“那个，老师，今天我哥和我嫂子都没有时间过来，耽误老师下班回家了。”宁宁的叔叔很是歉意的说到。
“没事儿，只要你们没把孩子给忘了就行。以后还是要按时来接孩子，我们晚回家一会没关系，孩子的小心灵可是很着急的。”
“是的，这以后他们没时间，我妈也会来接的。”
“柳红姐，他哥和他嫂子正在闹离婚呢，孩子都顾不上了。”叶霞悄悄的和柳红说到。
“叶霞，这个就是你对象啊，很好的小伙子成熟帅气。”柳红不想说别人家的事，笑着对叶霞说到。
“叶霞，你认识老师？”
“嗯，她是和我哥一个青年点的战友。”
“叔叔，阿姨，她是我们的园长老师。”宁宁很是自豪的说到。
“柳红姐，你拿到幼儿老师资格证书啦。”叶霞惊奇的问道。
“嗯，年初参加的师范培训。”
“柳红姐，你真是了不起，我们单位也有一个名额，都不愿意去呢。后来就给了别的单位，我们那里的幼儿园后来也黄了。”
“教委对这一块很重视，师资力量不够的就叫停了。我也是赶上了潮头，走了一条不一样的路。”
“柳红姐，你的前途大好啊，哎，对了，我哥下个月结婚，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去。”
“啊，好事儿啊，你嫂子...”
“还是王淑丽，本来我哥一直犹犹豫豫的，现在我嫂子这样了，我哥也就死心塌地的得结婚了。”叶霞两只手比划着肚子说到。
“哦，那我可是一定要去的，我还是大媒人呢。”
“柳红姐，你可是真够迟钝的，我哥的心思你一直都看不出来吗？”叶霞揶揄的说。
“叶霞，那个时候我们都不懂爱情。错过了还是好朋友啊。”
“柳红姐，我真是服了你啦。我们回去了，到时候不许不去哦。”
叶霞她们走了，柳红也带着媛媛等公交车，好在单位门前就有站点。
“柳园长，孩子大了，你可以骑车上班了。前面后面弄个小坐都好带了。”门卫大爷笑着说到。
“大爷，是有这个打算，等明年开春吧，这说着也快冷了在下雪，自行车也不好骑啊。”柳红笑到。
坐上了车，柳红的心里却是像公交车一样起起伏伏的。那个时候还真的不懂爱情为何物，或者就是和他不来电，真的就是有缘无份。爱情的路上擦肩而过，不是无缘也是无缘。如果当初真的和他成为了夫妻，会不会比现在要好要幸福呢。
程青这又是两三个月没怎么回家了。承包车队也是千头万绪的事儿，上次还听大姑姐说，程青和他爸也发生了分歧。老的思想遇到新的经营模式，新旧碰撞有矛盾分歧也是正常的。
回到家里已经很晚了，碰巧程青也回来了。
“爸爸。”媛媛稚嫩的叫到。
“嗯，叫爸爸抱抱，想没想爸爸？”
“想了，这里想。”媛媛乖巧的扑进程青的怀抱，指着心的位置说着。
“柳红，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啊，你不是也随单位五点就下班吗？”程青抱着媛媛神情不悦的问道。
“是啊，有个孩子家长没按时来接，这一等就六点多了，然后在等车回来可不就晚了吗。”
“柳红，你现在也是大忙人了，听姐说你当了园长啦，每天回来的都不早啊。”
“程青，你什么意思啊，园长当然要去上班最早最后一个下班啊。我每天回来的是比以前晚，可是我每天还知道回家，总比你强，一个月才能见到你几次。是不是以后你都不想回来了。”
“柳红，你能跟我比啊，我是男人理应事业有成，你一个女人带好孩子管好家就行了。怎么的也要和男人一样开辟一片天地成就事业。”
“程青，女人怎么就不可以和男人一样的事业有成，况且，孩子是你带大的，家是你打理的。你凭什么站在那里指责我啊。你这么多天没回家，这是回来找茬和我吵架的。”柳红豪不让分的说着。
“我怎么是找茬和你吵架呢，你回来的这么晚还不许别人说了。”
“说，你那是好说好商量的口气吗。”
“我又错了还不行吗，我今天是买了一台冰箱给你送回来，在拿几件换洗的衣裳，这说话又要到冬天了。”
“程青，怎么是给我送回来，你以后都不想要这个家了。回来拿衣服，是不是连被褥也要拿走啊。程青，忙事业的又不是你一个人，哪个忙事业的都先把家扔了。”
“柳红，我这是口误好不好，我看你老是吃挂面心疼。以后有冰箱了，星期天多买点东西放进去，也能叫生活丰富点。还有，我也没把家扔了啊，你都不知道，本来就万事开头难，我爸还领着一群老头子跟我对着干，晚上来修车的给加班费都不干，说是剥削他们的劳动力了。比总厂的领导还领导呢。我不在那24小时盯着能行吗。跑了一辆车就兴许跑了一片，丢了一个主道也能带走一片。效益从哪里来啊。”程青满肚子苦水的说着。
“干事业哪有一帆风顺的，你就不能和你爸好好的沟通啊，一定要大喊大叫吗？”
“柳红，他是我爸啊，他应该是最支持我的。”
“程青，你怎么还没搞清楚，这是新旧两种经营模式的对抗，已经超出了你们的父子关系。”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些呢。”程青沉思了。
三十章 越走越远 1
柳红和程青算是过了一个温馨的夜晚。柳红知道这只是两性之间本能的需求，没有爱意是有需求。第二天早晨，车队的小车就来接程青了，看着他自己找了很多衣服，还有被褥一起交给司机拿下去，柳红心里一阵失落。上一世也是这样，夫妻不是分居胜似分居。不同的是，这一次柳红没有眼泪只有冷漠，程青没有理直气壮倒是多了几分的不舍和愧疚。
“红，对不起，单位太忙，只有舍小家顾大家了。忙完了这一阵子就好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程青，不必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太苍白太没有分量。我是你的妻子，媛媛是你的女儿，你舍弃了我们顾得也未必是大家。”
“柳红，你又多想了。根本就是因为工作，这个你可以去问我爸。”
“程青，车又按喇叭了，你该走了。”柳红冷静的说到。看着程青毫不犹豫的下楼，柳红已经眼眶发红，她忍住了眼泪。既然已经知道了结局，如果不能快刀斩乱麻，就一切都无所谓吧。有男人活着，没男人就要活得更精彩。她收拾好心情继续上班。
晚上，宁宁的奶奶来接孙子了，还是很晚了才来。
“老师，对不起啦，我家住的很远，这是倒了两段车才来的，明天我就叫他在家呆着不来幼儿园了。”
“也可以啊，宁宁，在家也不要忘了老师教的儿歌，也要学着剪纸折纸画简笔画。也不可以整天的看动画片，那样很累眼睛的。按时吃饭按时睡觉，老师和小朋友等着你来幼儿园一起上课一起做游戏。”柳红蹲下来直视着孩子说到。
“园长老师，明天我还来幼儿园。”
“宁宁，奶奶年纪大了，来回倒车不方便，你就跟奶奶在家呆几天，老师和小朋友都等着你。”
“是啊，孙子，等你爸和你妈打完了官司，就送你再来这个幼儿园。”
“园长老师，什么是打官司啊？”宁宁看着柳红问道。
“这个是大人们的事儿，你只要快快乐乐的就好。大人的事等你长大了就懂的了。”柳红说完就又低声的和老太太说了几句。
“阿姨，大人的事不要影响了孩子，也不要叫这么小的孩子去判断决定。孩子的童年越简单越开心最好。”
“谢谢园长老师，我也是说秃噜嘴了。宁宁，跟老师说再见，跟奶奶回家了。”
“奶奶，爸爸妈妈出差还没回来吗？”
“嗯呐，还不一定谁先回来呢，宁宁就跟奶奶一起等着。”远远地还传来祖孙两个的问答。看着宁宁和奶奶越走越远，柳红想到了媛媛，家庭的变故，当事人伤感一阵子也就好了，可是对孩子是一辈子的心灵阴影。自己一定要保护好孩子幼小的心灵，前一世媛媛长大之后，没有安全感叛逆任性自负，这和童年父母的争吵离异有一多半的关系。柳红不敢再想下去，这一世她委屈自己可以，就是不能委屈了女儿。
那一天，叶刚来了，也是快要下班的时候。
“园长，有个孩子家长找你。”已经下班走出去的董会记回来告诉她到。
“董姐，是不是又要来送孩子的啊。”
“那敢情好了，又多了一笔收入。这个月我们还能按时的发工资，车间里的人眼气去吧。”董姐笑着说。
“董姐，奖金的事还要靠你和厂领导争取一下。”
“园长，这个你就放心吧，只是厂里那边想要购买一些办公用品，都和我说了几次了。”
“只要工资奖金都保证了，剩下的你看着办吧。”柳红很是无奈的说到。这幼儿园就是一块不算太肥的肉，谁都想吃一口。唉！要是幼儿园能独立经营就好了，也不用看那些婆婆姑姑爷爷的脸色了。
“叶刚，怎么是你啊？”看到走进院子的人柳红惊喜的叫到。
“怎么就不能是我。红姐，你这升官了也不说一声，怕我们这些战友沾光啊。”
“什么官啊，还不是看着公婆的眼色过生活，你等等我啊，我帮媛媛穿好了衣服就走。”柳红看着还有几个老师正准备下班，就叫叶刚在院子里等着。女人聚堆的地方，最容易八卦了，还是自己注意的好。
“园长，老同学来了啊。”一个老师果真八卦的问道。
“一个青年点的战友，前几天来接宁宁的是他妹妹。”
“哦，那你先走吧，我们锁门。”
“也好，宁宁没来，真还没有太晚接孩子的家长了。”柳红说着抱起了女儿就和叶刚走出了厂子。
“柳红，我下个月结婚。”刚走出厂门，叶刚就突然说道，语气透着淡淡的无奈。
“叶刚，这个事我听叶霞说过了。我们这些人，你可算是结婚最晚的了。”柳红随意的说着。
“是啊，想爱的人不知道，不想爱的却纠缠不清，索性就结婚吧，婚姻也就那么回事儿。”
“叶刚，你这个想法可是不负责任，这对别人也是一种伤害，要不得啊。”
“红姐，打从我们相识，你就是这种大姐的口气说话，真是说你什么好呢。”
“那就什么也别说了，我们是永远的好朋友不是也很好的事情吗。”
“不好又能怎么办，不懂的时候错过了，懂了的时候又回不了头。柳红，今天我是给你送礼来的，你可一定要收下的。就算是给我们那一段的友情告别。”
“叶刚，怎么弄得神秘兮兮的，多伤感啊。什么礼物啊？”
“当然是你最需要的啦。叶霞这个死丫头这么一会跑哪去啦。”叶刚看着四周说到。
“叶霞，叶霞来了我怎么没看到啊。”
“柳红姐，我帮你试车去了，看看大红梅牌的自行车。我和我哥给你买的，那一次我看你抱着孩子挤公交车太辛苦了，回去跟我爸我妈一说，大家就决定送你一辆自行车。看，这前面的小坐是我爸帮你做好的。媛媛上来，阿姨带你骑一圈。”叶霞说着带着媛媛上车就骑跑了。柳红甚至都来不及拒绝。
“柳红，你放心，叶霞每天都是骑车上下班的。”
“叶刚，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柳红很是坚决的说。
“柳红，这个你必须收下，难道你还叫我骑回去吗。我结婚的那天你就骑着自行车去。如果你觉得贵重，就给我送个厚一点的红包。这个事柳师傅也知道的，你可以说是柳师傅给买的。”
“叶刚，你...”柳红本想说何苦绕这么大一圈干啥啊，可又觉得这话不能说。说了就太伤人了，自己那个时候真的是很迟钝那伙的，怪就怪爸妈和叶大爷叶大娘，他们在饭桌上定的事儿，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的。那个时候还傻乎乎的把人家当成弟弟看，什么都觉得应该应分的。后来回城之后就疯一般的爱上了程青。还是先上车后补票，自己是贱是蠢还是傻。
“叶刚，这车就算是我借钱买的，以后有机会还你。至于红包我这个当大姐的包的厚一点是应当的。到时候我和程青一起去。”
“程青？前几天我就把请柬交给他了。就是他搬到车队租的宿舍住的前一天。”
“知道，看来他承包的车队效益很好啊。”
“是个很有发展前途的地方。原来柳师傅想承包来的，后来变成他了。”叶刚看着柳红淡淡失落的说到。
“柳红姐，你看把媛媛高兴的。你今天还得要坐车回家，明天是双休日，你好好练练技术，星期一就可以骑着上班了。”叶霞这个时候带着媛媛骑回来了，也就打断了关于承包的话题。
“还用练啥，在青年点的时候，借老农的破车子去县里悠悠的。”叶刚笑到，他的话也把柳红带回了青年点的日子。还真是每次去县里开会，都是管老农借辆自行车，除了车铃不响哪哪都响的破车，悠悠的骑过去骑回来。这说起来也有好几年没骑了，还真是需要熟悉熟悉。
“叶霞，那就辛苦你，还得要把车骑到我妈家。”
“嗨，辛苦啥，等我结婚的时候，柳红姐也给我一个厚点的红包就行。”
“真不害臊，结婚结婚都挂嘴上了。”叶刚宠溺的说到。
“就是，一点也不矜持。”柳红也笑到。
“瞧瞧，这说的意思都一样，月老真是绑错了红线。”叶霞也打趣道。
“妹妹，这话你也就说这一次啊，你哥我脸皮厚不在乎，你柳红姐可是不行。我们这是名花有主烂草也被人给号下了，可是不能引出什么闲话来。”叶刚玩笑道。
“是哦，叶霞，神仙也有打盹的时候，有的错误可是无法改正的。”柳红抱起媛媛登上了公共汽车，看着拐过了弯就看不见的兄妹两个，也是一阵的失落。
叶刚的这一趟本不需要过来，这是和曾经的情感告别。回不去了，伤害的和被伤害的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走的能有多远走的是否快乐，就不知道了。
程青为什么没有告诉自己叶刚结婚的事儿，是不想叫自己去吗？前一世就是这样，那个时候自己是不知道的，也没有自行车的事情。看来自己变了，也不是什么都没跟着变化。
这一世叶刚的婚礼自己一定要参加的，还要送分大礼。至于程青还是叫他知道，他去不去就不管了。
三十一章 越走越远 2
叶刚结婚的前一天，柳红还是给程青打了电话想要和他一起去。
“红，这个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礼钱我已经叫别人给带过去，周末正是最忙的时候，我是真的离不开。你带着孩子也不方便，还是不用亲自去了。你爸肯定是要去的，你如果也想随一份礼，不如就叫爸一起带过去。”程青在电话里说到。
“程青，你随份子是还我们结婚时的人情，我可是一定要去的，我还是叶刚和王淑丽的大媒人，又是一个青年点的战友。你不肯陪我去，只好我自己去了。媛媛现在会走了，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柳红就料到程青不会陪着自己过去，语气很是坚定的说着。
“那也好，看在人家对你那么好的份上，你也应该过去。”程青几分醋味的说。
“程青，这电话线都是酸味了。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啊，没有人情只有奸情。”柳红毫不客气的回敬过去。
“柳红，电话线不是酸味是*味。我又说错话了行不行。那边又喊我了，就不和你说了。别让媛媛什么都吃，太油腻的东西对孩子的肠胃不好。”
“照书念的吧，你还知道关心女儿啊，我谢谢你。”
“柳红，我们就别在电话里吵了。我挂了！”
听着耳朵里传来的咔嗒声，柳红莞尔，这就是自己的丈夫，离开一丈之外就是断了线的风筝，看不见摸不着。不想憋屈想了生气，有没有都是一个样子，或许没有更好。
“青，够意思。明天不论多忙也要陪我去参加婚礼。”一个打扮时髦的女孩子坐在程青的腿上爹声爹气的说到。
“宝贝，明天是真的很忙，预约来的就有八辆车，还有顺路的，叫这些老头子加班本来就都不愿意，这都给到双倍的工资了，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双休日来上班。我要是再走了，这些老头子准不给你玩活计。”程青很是无奈的说着，平心而论，如果不是忙的出不去，他也是不放心柳红自己去参加叶刚的婚礼。
“青，你好笨啊，不是有老王他们盯着吗。再说你一定要说实话啊，出去买个材料零件什么的不行吗，再说也就两个小时的事儿，我不管你明天真忙假忙，你都必须陪我过去。她们都和我炫耀自己的对象，你就给我充充场面都不行啊！亏得我还不要名分的和你在一起。”苏萍几分撒娇生气的嘟着嘴说到。
“好好，是我亏欠了你行不行，我明天就陪你去参加什么亲戚的婚礼。这嘴撅的都能挂油瓶了，一点都并不好看了。”程青哄劝着。
“讨厌了，这样好不好看啊？”苏萍嗔怪着，顺势吻住了程青，办公室内奸气弥漫了。
程青不去这是柳红预料之中的事情，否则他也不会瞒着请柬的事儿。柳红决定和爸一起过去，早晨还很早的时候，她就来到了妈家。叶霞把自行车送过来很多天了，柳红也没抽出时间过来练车。一是因为忙，休息两天睡个懒觉洗洗涮涮，再带媛媛去公园玩玩，两天的双休日都不够用。在加上天气一天天的变冷，前几天还飘了一场清雪，柳红准备明年春天在骑车上班。
走进妈家，柳红就觉得气氛不对，大哥和燕子气呼呼的互相不说话，爸也是一脸为难的表情，柳妈那里倒是没骂人，只是生气的看着柳红。
“死丫头，这都有一个月没回娘家了吧。那个不要脸的住到了车队，你也跟着忘了娘家。”柳妈生气的数落着。
“妈，我忙啊，幼儿园里的事可多了呢。”柳红笑到。
“姨，我回去了。”燕子冷冷的看着柳红说到。
“燕子，你回去也好，姨和你叔再商量商量，柳福，还愣着干啥，快去送送燕子，中午一起回来吃饭啊。”柳妈几分不自然的说着。
“你这个死丫头，还有你个不懂事的老头子，买辆破车放在娘家干啥，不是没事找事吗。”哥和燕子一走，柳妈就吵吵开了。
“妈，爸，是因为我的自行车啊。”
“可不，你说你爸求着你叶大爷帮你买的自行车，干吗不叫叶霞直接送到你们自己的家，怎么还骑到咱们家了。你倒是快点取走也行，真还拿我这里当停车场了。燕子看见了，就给你来个不依不饶的，说什么都能给出嫁的女儿买，怎么就不能给儿媳妇买，还说现在结婚都是要给买自行车的。”
“红啊，这事是爸的疏忽，叶霞说车子是给你的，我也不好实话实说啊。”柳爸为难的说着。
“不能实话实说，我都还没问你呢，这车少说也200来块钱，你是哪来的钱？是不是背着我攒的。”
“红，你看这事整的，你倒是拿个注意啊？”柳爸无奈的看着柳红说。
柳红心里明白，爸这是在替叶刚兄妹瞒着，她自己也是无法说实话啊，妈是自己的亲妈，可妈那张嘴可是没有把门的。这实话要是被燕子知道，又不一定衍生出多少版本来。
“妈，爸，你们也别为难了。车是我自己拿钱买的，就当是我给哥结婚的礼物吧。”
“啥？200多块钱呢，你倒是大方，说给就给啊，礼钱我们都是过的1000块，可是现在最多的。还给自行车啊。”妈刚才是生气的数落柳爸和柳红，这真要把车给儿媳妇就舍不得了。
“妈，你就知足吧，赶紧把车叫燕子推走吧，把小坐给我卸下来就行，我也算留个念想。现在最好的可是凤凰牌自行车，那可要300多块钱呢。”
“那也不能就这么惯着她，傻丫头，你钱是大风刮来的啊。200来块是你几个月的工资啊。你个没心眼的丫头，明年春天再买不行啊，这大冬天就快到了，你还能带着媛媛骑车上班啊。”
“她妈，你也就别跟丫头吵吵了，这不是大红梅自行车是咱们市最新款的吗，买车还要走门路找关系呢。红啊，你也别心疼，明年爸给你买辆凤凰牌的女士坤车。斜梁的上下都方便。”柳爸笑着说到。
“爸，妈，这个事明年再说吧。中午不是哥和燕子还要回来吃饭吗，您赶快把小坐帮我卸下来。”
“孙女，明年买车，爷爷给你拿一半的钱。”一直带着媛媛玩的爷爷说着。
“得，你那几个压腰的钱就别动了。赶上年节的都过来看你，该说我虐待你了。”柳妈跟谁说话都没好气的说着。
“你呀，中午就叫燕子把车推回去吧，也是的这么高的车子她也不会骑啊。”柳爸卸完了小坐无奈的说到。柳红可是想起来了，当年是程青给自己买的自行车，也是因为天冷了自己没骑，也是放在了妈家，那是因为妈家是一楼，地方也够大。自己家可是五楼还要抗上去麻烦。也是被燕子争去了，她也不会骑，却是给了她的弟弟骑着上班，连柳福都没捞着。看来一切还是那样，最后还是柳爸给她买的立凤坤车，为这事嫂子也闹腾了好一阵子。
这次车是叶刚叶霞兄妹一起买的，或许叶霞只是担个名，就是叶刚掏钱买的。但无论是谁买的自己也是没骑到。唉，天意啊！
柳红和柳爸是坐着单位的大客车去参加的叶刚的婚礼。婚礼是在一个酒店办的。听说是叶霞对象家的一个亲戚开的酒店。这在当时也是超前的婚礼，大都还是自己家搭棚子雇厨师自己家办酒席。
“红啊，咱们来的早了，你先在车上坐着，天冷，别把媛媛冻着，爸先和他们下去看看。”柳爸和十几个老师傅先下了大客，走去酒店写礼。柳红和几个带着孩子的女人一起留在了车上等着开席。
“哦，新娘子来了。”有人喊了一声，大家都向外看去。一溜的自行车队过来了，叶刚的自行车大梁上带着王淑丽，路过大客车就到了酒店的门前。
“现在真是开放了，这都在怀里带着就来了。哎，怎么没有新娘子的自行车啊？”一个女人八卦到。
“我可是听说婆家给买了自行车，怎么没见着啊？”
“是啊，听说是最新款的大红梅自行车呢。”
“老叶家真是看好了这个媳妇，给的聘礼也是最高的，钱是钱东西是东西。”
“哎呦，你们哪知道啊，那辆给新媳妇买的自行车听说是丢了。为这事小两口还打架了，婚差点结不成了呢。”
“别瞎掰了，自行车丢了这事我也听说了，婚结不成了那是不可能的，新娘子都怀孕了还能黄了啊。哦，对了，是听我家丫头的同学说的。她可是新娘子的亲戚，消息准没错。就是刚下车的那个，叫苏萍。也是刚处了个对象，这不是今天两个人一起来的。可是没吹牛，比我家丫头那对象好看。还开着小车来的，条件可是不一般啊。”
几个女人议论着八卦着，柳红越听心里越不舒服。一方面觉得对不起叶刚的那份感情，一方面又感叹世事无奈。这事又不好说，况且自行车已经被自己给出去了。自行车是没了，可柳红的心里很是堵得慌。真的仿佛就是被两个轮子碾过一般的难受。
“爸爸，爸爸。”忽然媛媛高兴的叫喊道，糯糯稚嫩的声音淹没在众多女人的八卦里，却是如同响雷震荡在柳红的耳边。
三十二章 越走越远 3
柳红顺着媛媛的眼睛看过去，正好看见大客车的后视镜，那里面程青正和一个女孩子拉扯着，坐上了刚刚打开的车门里。好像是在争执什么事情。
“苏萍你是故意的吧？你知不知道这里结婚的是我一个单位的同事，来参加婚礼的有我的老丈人还有我媳妇。你是不想我好过是不是？”
“青，你胡说什么的，你说的那些人我都不认识，在这里结婚的是我家一个亲戚的女儿，对了她叫王淑丽。至于你说的什么同事啊老丈人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和王淑丽也基本没什么来往，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亲戚，至于她对象是谁我也没见过。”苏萍急忙解释道。
“是真的？你真的事先什么都不知道。”程青狐疑的问着。
“青，你不相信我，我俩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我会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苏萍嘴上说着，心里可是恨恨的想到，就是知道了这些，才叫你陪着我过来的。想必刚才一瞬间的亮相，即使程青的媳妇老丈人没看见，别人也是看到的，哼，不要名分那是傻子办的事儿。我要你心甘情愿的捧给你。
“我们回去吧，这个婚礼我们就当是没来过。”程青心里打鼓似的说着。
“那可不行，来都来了，不如我们分头下去，就说我是搭你的车过来的，我们本就是一个单位的同事，索性大大方方的，要不然看见的人才会怀疑我们的关系。”
程青看着马路对面的大客车，那个就是自己曾经坐过很多回的通勤车。虽然车窗上有的挡着遮阳的帘子，但是车上肯定是有人的，自己来了真要是被谁给看到了，还真是不好说的事儿。
“那好吧，你先下去，我等一会在下车。别弄事啊。”程青警告道。
“放心吧，我还不想在大庭广众面前丢面子。”苏萍一副委屈的样子先下车过马路向着饭店里走去。程青也随后下车走过来。媛媛那里已经迫不及待的叫柳红抱着下了大客车，大声叫喊着爸爸。
“程青，你不是说活多出不来吗？”柳红淡然的问道。
“单位需要一些零件，就和会记一起出来想淘弄一些二手的，顺路就过来了算是公私兼顾。柳红，刚才我还心思着你到没到呢。”
“我和爸坐你们单位通勤车过来的，媛媛眼尖看到你的，要不真还发现不了你。”柳红平静的说着。
“爸爸抱抱。”媛媛张开小手扑进了程青的怀抱，程青一瞬间心柔软了，一丝愧疚感油然而生。
程青抱着媛媛，柳红走在旁边。叶大娘看见了，就赶紧的走过来欢喜的说着。
“你们来了，快进饭店的包厢里坐着，外面冷别把孩子给冻着了。”
“大娘，恭喜您啊，叶刚这也结婚了，您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柳红笑到。
“还是红理解大娘，我这一件大事是算放下了。”
“大娘，叶刚和新娘子呢，我结婚的时候，他可没少给我出难题，今天我可是要找补回来。”程青笑着说。
“年轻人就是爱闹，他在第一个包厢呢。也快开席了，他们准备点烟敬酒了。”叶大娘笑到。
“红，你抱着媛媛，我去跟哥几个闹腾闹腾。”
看着程青神情自若的走向第一个包厢，柳红的心里很不是滋味。程青昨天还说没时间出来，今天就和别的女人出来了。那些买零件的谎言骗骗前世的她还可以，这一世的她打死都不信。一定是下了车才发现这里是叶刚结婚，至于那个女人事先是不是知道，柳红猜想十有八九是知道的。好有心机的女人，这要是放在后宫里，那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物。这也给柳红敲起了警钟。无论如何都是不可以在这里和程青闹起来，在叶刚面前闹起来，自己的面子是次要的，那会叫很多人没面子，以后自己和程青婚姻的路就更难走了。这个分寸还真是难拿捏，柳红想着就来到了写着战友的那个包厢里，还真的看见了昔日青年点里的好几个战友。
“柳红，都说你是大媒人，怎么到的这么晚啊？”小付第一个问道。
“付春英，你还是那样咋咋呼呼的，这不还没开席的吗。”柳红笑到。
“是的哦，小付就是改不了，在单位和领导也是这样，得罪了人都不知道。”回城和小付分在同一个单位的盛菊说到。
“都不是好官，柳红，听说你做了幼儿园的园长，我要是下岗了就到你的幼儿园去，到时候赏口饭吃啊。”
“行啊，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曲梅子说的，她也去师范学校进修的时候，看到了你们第一届的毕业照，还听那里的舞蹈老师夸过你。”
“梅子怎么没来啊？”柳红问道。
“人家开办了个体幼儿园，这正办执照呢，她那个幼儿园双休日也不休息，效益好着呢。”
“那你怎么不去她那里上班啊。”
“柳红，她那里太累了，还要求有上岗证书。我哪里有啊，就是叫我现学，我也没有那个兴趣。”
“付春英，可是先说好了，我那个幼儿园也一样的，没有上岗证书也是不行的。”
“啥，你那不是单位办的吗，也那么严格啊。”
“你以为呢，要不，你考个厨师证吧，我那里缺个给孩子做饭的，你有了厨师证，我也好跟厂领导帮你争取啊。”柳红知道小付的父母都是饭店的，厨师证她是很容易考到的，她本身也喜欢弄吃的，在青年点的时候，拿个洗脸盆，她也能把菜煮的比别人做的好吃。
“那就这么说好了，三级厨师证我现在就有啊，先上你那里镀镀金，以后我自己开个小饭店。”
“好事情，以后说不准我们都要靠你赏口饭吃呢。”旁边的一个人接过来说着。
这个时候，叶刚和王淑丽转到了这个包厢点烟敬酒了，大家又是一阵闹腾。
“柳红姐，今天怎么过来的，是骑自行车来的吗？”王淑丽不经意的问道。
“淑丽，我哪有自行车啊，我是跟我爸坐单位通勤车过来的。”柳红心里一阵也随意的说到。
“大红梅牌自行车可是现在最好的，你怎么你没买一台啊。”
“哦，新娘子，怎么纠结一辆自行车，是不是新郎官没做到位啊。”小付打趣道。
“叶刚，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的也要给淑丽买辆自行车啊。”盛菊也跟着说。
“买了，不是半路上就给丢了吗。”王淑丽委屈的说。
“哎，舍得舍得，有舍就有得。丢了就丢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以后叫叶刚再给你买台好的。”小付笑着说。
“淑丽，不就丢了一台自行车吗，这还不依不饶的了，诉苦都诉到战友这里啦。”叶刚几分不悦的说。
“我怎么就不能和她们说说了，都是一个青年点走出来的，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柳红还是我们的介绍人呢，柳红，你给评评理，他和叶霞两个人去买的车，四只眼睛没看住一辆自行车，说出去都叫人笑话。”
“淑丽，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就是没看住那还能怎么办啊。大喜的日子，就别说这些了，以后叶刚会给你买的。”柳红无奈的说着。如果知道这辆车是买给淑丽的，她说什么也不会收下，现在只能打马虎眼了，这种事越描越黑，还不如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媛媛，长的好好看哦，给舅舅亲一个。”叶刚看着媛媛说到。媛媛也不认生的真就在叶刚的脸上亲了一口，倒是弄了叶刚一脸的口水。叶刚也不在意，拉着王淑丽又转到别的包厢去了。
“柳红，你个傻帽儿，当初我们都以为你和叶刚能走到一起，没想到回城你就变心了，匆匆忙忙的就和别人结婚了。”小付低低的声音说道。
“啥话啊，我从来也没在他那里留心，怎么能说变心呢。”柳红喂着媛媛笑道。
“所以说你是属于迟钝型的，我们都看出来了，就你不知道。”盛菊也跟着说。
“这话可是不可以乱说的，容易引起误会。你们在说我可要生气了。小付，你也别去我那里做饭了。”柳红正色的说到。
“战友私底下说说，现在你们都各自有了自己的另一半，谁还会总提过去的事儿啊。你答应我去做饭的，可不许反悔。”小付一副赖上柳红的说。
“吃饭，给你一个鸡腿堵上你的嘴。”柳红笑到。
“苏萍，不是说和你对象一起过来吗，说话不算数啊。”另一个包厢里，王淑丽的亲戚和同学那一桌正逗弄着苏萍。
“人家忙啊，今天加班来不了。”苏萍状似无奈的说着。
“还以为和你一起下车的就是你对象呢，和我上次远远看到的像是一个人啊。”
“瞎说啥啊，那是我们的领导，我就是个蹭车坐的。他出来办事儿，我就跟着搭个便车。”
“他也是过来参加婚礼的，我看他跟新郎很熟的样子。苏萍，你没说真话啊。”
“这个，我们也是下了车才知道的，原来我们参加的是同一个婚礼。他可是有媳妇有孩子的人，你们可是不能乱说。”苏萍左右堵着的说到。
“嗯呢，信你，才怪。”几个一般大的女孩子嬉闹着。
三十三章 他早晚是我的 1
叶刚和王淑丽来到了苏萍这一桌点烟敬酒。
“苏萍，你可是很久都没来找叶霞玩了，要不是你表姐结婚否则你还是躲着不见人啊。”叶刚一看就是和苏萍很熟悉的说到。
“叶刚，别老拿表亲压人，这都是什么时代了，见面就是教训我，谁爱听你说话啊。再说叶霞也处对象了，不是也忙着约会，哪有时间出来玩啊。”
“苏萍，你姐夫也是为了你好，说你几句就不来了，这可是不行的，你姐夫还想着给你介绍个对象呢，准准的好男人。”王淑丽接着说道。
“得，这个就不用表姐和表姐夫操心了。是不是好男人我心里有数，别惹我，否则这烟可是不好点。”苏萍笑到，眼睛里可是警告的意思。
“好了，怕了你行吧。这桌都是亲戚连着朋友，你们就别为难我们了。”王淑丽笑到。
“行，既然表姐话都说到这份上，我们就放过你们俩了。太难得不整了，简单一点的还是要有的，拿个苹果来，你们要咬下来一口才算过关。”
很快的一个用红绳绑着的苹果被拿了过来，叶刚和王淑丽只好和大家一起闹腾起来。叶刚的婚礼也就在闹腾中结束了。
媛媛可是没忘了爸爸。一出饭店就四下搜寻着，看见程青正靠在小车上，便在柳红的身上扭动着叫喊着。
“爸爸，爸爸，我要去叫爸爸抱坐爸爸的小汽车。”对于才一周多岁的孩子，柳红很是无奈，她心里知道程青没走未必就是再等着自己和女儿。但还是走过去违心的说到。
“就知道你一定是再等我们娘俩呢，带孩子兜一圈吧，爸找我说点事情。”
“是哦，忙的好久没看到媛媛了，爸爸带你开车走一圈，然后就跟着妈妈回家，爸爸忙完了这阵子就回家陪媛媛。”
“爸爸不许骗人，骗人不是好孩子。”媛媛天真的说到。招手叫妈妈也上来坐车。
“妈妈跟你姥爷说事情，媛媛乖，跟爸爸溜一圈就回来。”
“嗯，妈妈再见！”柳红看见媛媛挥着小手再见的样子，也看到程青细心的给媛媛系上安全带，很是缓慢的开车沿着马路转了一圈又一圈。不禁一阵心里热乎乎的，这才是家庭夫妻孩子原本的模样。
“你就是程厂长的媳妇？”身后传来了苏萍冷冷的问话。
“我想，这个你早就知道了吧，何故还多此一问。”柳红转过身也是冷漠的答道。
“柳红，我是听表姐和表姐夫说过你，但是今天见到本人才算是真正认识了。”
“是吗，我想你熟悉王淑丽也知道叶刚，这个你是没有叫程青知道吧。否则你们来的时候就不会下车又上车的拉拉扯扯。”
“柳红，这些你都看见了，也就不瞒你了。程青来的时候是不知道，但是别以为这样他就会陪你过来参加婚礼。”
“这个我也没有期待啊，夫妻都有自己要忙的事业，偶尔的疏离是为了更长远的相聚。这个说了你也是不懂。”柳红不屑的说着。
“柳红，你真是个另类的存在，看到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都不生气，怎么还说互相有爱。”
“爱，不是挂在嘴上说的，那是心的默契相通。”
“柳红，你也别在这里自我安慰了，程青现在爱的是我。”苏萍高傲的说到。
“知道啊，你不是叫苏萍吗，这个程青回去拿衣服行李的时候就坦白了。我爱的男人是最优秀的，我早就知道啊，他把最美好的时光给了我，这就可以了，至于我用过的东西，你愿意用就用好了。落叶归根，程青还是会回到他最初选择的地方。你没有能力改变也改变不了。”柳红不气不恼淡淡的像是说别人家的事情，这叫苏萍乱了方寸。
“不可能的，程青绝不会和你说这些事儿。”
“姑娘，别那么自信好不好，一个花心大萝卜，你只有切开了来看，才知道它心里有几种颜色。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你这样的姑娘才是最可悲可怜的人，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你该干嘛就干嘛去。”柳红收敛了讥笑正色的说到。
“柳红，是你太自信了好不好，程青早晚和你离婚，他早晚是我的。”苏萍不甘心的怼搭柳红。
“也许会有这么一天，但程青不是个长情的人，他不会只属于一个女人，这个如果你还认知不上去，你就太蠢了。”柳红也很不客气的回敬道。
“柳红，你是宁愿守活寡，还是表姐怀疑的那样，你生活里有了别的男人。”
“这个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你以为所有的女人都和你一样的不要脸勾引有妇之夫，破坏别人的家庭甘当小三小四甚至是小五小六吗。”柳红已经看到了程青抱着媛媛走过来，便很生气的说到。论宅斗，柳红的前世可是YY了很多本小说，不说熟门熟路也差不多。
“柳红，我还真以为你不会生气呢，看来也不过如此。”苏萍终于看到柳红变了脸色，这才高傲的以胜利者的口气说到。
“苏萍，程青是我的丈夫，我们还有个可爱的女儿。你觉得程青会放弃这些和你重新开始吗，女人是男人生活中的调剂品，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姑娘，你就醒醒吧。婚姻不易，且行且珍惜。”柳红的最后一句是说给已经走到苏萍身后的程青听的，柳红也如愿的看到程青变换的表情。
“柳红，谢谢你的提醒，程青现在离不开我，感情上工作上都是，我会珍惜我会把他抢过来。”苏萍霸道的说着，却被身后的媛媛打断了。
“妈妈，爸爸说回家。忙过了就回家。”
“乖宝宝，爸爸忙过了当然就要回家陪宝宝玩啊。爸爸现在很忙，叫爸爸和大姐姐出去办事情好不好？”
“嗯，媛媛是好孩子，媛媛不耽误爸爸工作。”
“好的，宝宝，跟爸爸说再见。”柳红笑呵呵的抱过媛媛说着。
“嗯，爸爸再见。”媛媛乖巧的亲了程青的脸颊又使劲的搂抱着爸爸的脖子。
“青，住在外面注意身体，你不是入党还在考察期吗。好好的工作争取早一天被批准。”
“放心吧，媳妇，我是不会拿前程开玩笑的。苏萍，我们该去买零件了。”程青一副公事公办的说着，和苏萍开着车离开了酒店。
“红啊，程青那块儿是真忙，你那个老公公也是哪有给儿子拆台的。”柳爸看到呆望着远去的小车的柳红走过来说到。
“爸，我知道。这往小了说是家庭伦理父子关系，往大了说是新的经营模式和旧的经营理念的碰撞。爸，说实话，你能接受这些吗？”柳红很快的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转身和柳爸聊了起来。
“红啊，爸说实在的也是不能接受这些新的事物，但这是社会发展中的事情，爸是个老党员了，只要党说的都是对的。再说了爸是不会给自己的孩子下绊子的。”
“爸，你也是没原则的人。自己的孩子偏离的党的指引，也是错的，您也要说的。”
“可是程青做的是对的，他爸就没有理由拆台啊。”
“是吗，以后叫程青领导你，你是不是也心里服气。”
“那是肯定不服气的，他毛还没长齐呢。”
“爸，这您也能理解媛媛的爷爷了。”柳红笑到。
“红啊，还是坐大客回去吧，半道上找个离你家最近的地方下车。别人有什么风言风语的别放在心上，夫妻是一辈子的相处，你处理的不好也是把自己的男人往别人那里推。”柳爸提点着说道。
“爸，这个事你就放心吧，也别叫妈知道。”
“不叫她知道是不可能的，所以爸今天也不叫你回家了。也省的你难心，我回去在好好的劝劝你妈。”
“嗯，终于变成双休日了，还是觉得时间不够用。”柳红也转过话题说。
“幼儿园那里还顺利吗？”
“还行，就是管着的人太多...”父女俩说着闲话就上了大客车各自回家。
“苏萍，你和我好的第一天就知道我是结婚有孩子的人，你不是不在乎名分吗，为什么还要去招惹柳红。而且，你是怎么知道她的？”小车开出了好远程青才问道。
“怎么知道的要你管，你可是欠我一次跟同学炫耀的机会。这次算我点背，下次你如果在推托，我可是要翻脸的。”
“苏萍，我是不会离婚的，你还是好好的找个对象吧。”程青几分舍不得的说。
“只要你舍得我就行啊。如果被我发现你除了我还有别的女人，我可不会像柳红那么好说话，保管给你闹个底儿掉。”
“柳红好说话，你是没见识过吧。”程青想起肖云的那一次还心有余悸的自语道。心里也就不禁多想了，柳红这一次没发火是什么原因，难道自己在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位置了吗。她已经不在乎了吗？
三十四章 他早晚是我的 2
回到家里媛媛便睡着了，柳红却是心绪不宁。她可以毫不在意的跟小三斗法，也可以一句话搅动程青的心。说不生气不憋屈那是骗人的，柳红只觉的委屈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过去不经意错过的情感，叶刚可以画上个句号告别。留给柳红的却是剪不断理还乱的丝丝蔓蔓。程青是自己用心去爱的第一个男人，也正应了柳妈的那句话，剜筐就是菜。这棵菜好看漂亮却是没营养的或者是有毒的。没有比较也就没有了伤感，在心里柳红怨恨程青也怨恨叶刚。
也许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人，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女人是男人生活里的调剂品，这话她是怼搭苏萍的，何尝不是自己对婚姻对男人的解读。
思来想去，柳红觉的程青在自己的心目中是无法磨灭的没有人可以取代的。她有些恨自己是个没出息的女人。就这样柳红坐了一个下午，又失眠了一夜。带着两个熊猫眼就去上班了。
自从上一次萌生了开办学前班的想法，柳红也联系了周边的几个学校都没有谈成。还有一个小学离着她的幼儿园是最远的，如果这个也谈不成，柳红也只好歇菜了。
柳红来的时候正是学生们快要期末考试的前几天。踏着满地的积雪，柳红走进了这个学校，找到了校长办公室。刚一进门，坐在屋里的和推门的人都愣住了，随后就惊喜的互相招呼道。
“周老师（柳红），怎么会是您（你）？”
“周老师，您退休后调到这个学校了？”柳红抢先问道。
“是啊，你们刚结业我也就办了退休，这不就被这里的校长返聘回来，她是我的一个学生。这个学校师资力量不够，管理也不是很好。我教了一辈子的书，也是离不开孩子，也就回来了。她呢也去大学进修了。柳红，你今天怎么来这里啦？”
“周老师，您也知道我们那是个单位办的幼儿园，说句不好听的话，小媳妇只有一个，好几个公婆管着，还要兼顾七大姑八大姨。工作难做啊。加上单位越来越不景气，幼儿园这一块就成了香饽饽，谁都想咬一口。我这是过来看看，能不能在我们那里开办一个学前班。这样既减轻了学校的负担，还给我们增加了一部分收益。我已经跑了三个学校都没有谈成。”
“柳红，你来的正好，我正为这事发愁呢。学前班都不想带，事多工资也少。再说这个小学你也看见了，就那么一圈平房，还真的没有多余的教室。我这还正愁着叫老师们挤挤，腾出两个教室来呢。可是老师们也不容易，备课的地方已经是不够的，这个学校的条件又不是很好，有些老师本就不安心呆在这里。哎，愁人啊。”
“周老师，那我们就合作一回，我们学前班的孩子都送到这个学校。”
“可以啊，不过可是要保证教学质量，入学的时候我们都是要考试的，如果你的学前班能够名列前茅，那样你们幼儿园和我们学校就是双赢。”
“周老师，你们放心吧，我们是不是还要过来实习啊。”
“柳红，你的进修成绩是完全可以带学前班的。一会儿把课程表给你，你就按照课程表授课，另外，在给你几套教材。”
从周老师的学校出来，柳红的心里打开了一扇窗，就连被程青和苏萍搅乱的心也平复了。什么男人什么小三，统统一边呆着去。有什么还能比事业重要，比实现自身的价值重要。
带学前班必须是自己上阵了，还要配备一个老师，作息时间也不能和幼儿园一样，午睡时间也逐渐减少，便于以后和学校接轨。至于收费也是不能高于学校，伙食费可是要高于幼儿园的孩子。只有这一点才是领先于学校的地方。孩子有午饭吃，还能和幼儿园一个时间接送，这可是减轻了很多家长的负担。学习质量一定不能马虎，孩子的伙食也一定要好。三月份开学，只有半个学期了，这半个学期就是打好知名度的时间，学前班能不能开办下去就只有在这半个学期里出成绩了。
柳红就这样走了一路想了一路。回到幼儿园就开始准备开办学前班的工作。
“柳红，这都看着这块的，效益够我们开工资就行了呗，咱们挨着累，单位哪里买东西都想着我们图个啥啊。”会记董姐说着。
“董姐，往长远点看，单位现在连烧开水的煤都不够用，蒸饭也是今个熟明个不熟的，我想等学前班办起来了效益好一点，我们就给大家做工作餐。象征性的收点伙食费，这样大家方便也节省了时间。”
“柳红，这个主意你也想得出来，还真是个好事儿。每天带米带菜要不就去食堂吃那些大锅菜，早就腻了贵还不便宜。可是现在给孩子做饭的就一个炊事员已经是很累了。在给老师做工作餐，还能忙的过来吗。”
“当然是要招聘做饭的了，以后还要给学前班配备老师，轮流去厨房帮忙的就没人多余的人了。”
“托儿所那里的孩子都长大了，两个班并成了一个班。就叫那里的保育员下来一个做饭吧。”
“这个不妥啊，做饭还是要再找个专业的。将来还要负责学前班和老师的工作餐，可是不能糊弄。不但味道要好，手还要快。”
“专业的厨师能愿意来这里，还不是去饭店上班啊。”董姐担心的说着。
“就兴许有愿意来的呢。”柳红心里知道，现在很多人还不能接受新的经营模式和理念，也就这一两年的事儿，更多的人就不愿意挣死工资了。几年之后，自己都不知道能在这里干多久，如果可以她也想开办个个体幼儿园。自己当老板，不受那些公婆的闲气。
“那托儿所还收孩子吗？”
“不想收了，单位里的孩子都长大了，外单位的喂奶时间也不够，等这几个孩子都差不多了升班进幼儿园，托儿所也就不开了。”
“行，这样幼儿园的孩子还能睡个好觉。只是那几个保育员怎么办？”
“老办法，考核通过了到幼儿园，通不过就哪来回哪去呗。”
“柳红，那可有厂领导的亲戚。”
“厂办公室还要靠我们给买办公用品呢，要是考核不过关，把孩子都给带跑了，我们那里还有效益可言啊。”
“柳红，你还什么都敢做。”
“我 这也是特别的行业特别的时期特别的对待。也是考虑大家伙的共同利益，我和你们拿的是一样的工资，说起来我还委屈呢，跟谁说理去啊。”
“好，董姐服你。”柳红和董姐都笑了，这也是董姐来了之后第一次和柳红交心。
三十五章 新年新气象 1
元旦就要到了，新年假期虽然只有一天在加上双休日也不过三天。还是叫工作了一年的人轻松了一阵子。安排好车队的值班表，程青也准备回家休息几天了。这些日子，他也想了很多，柳红的变化他是不习惯的，强势的女人他也是赞佩的，可又是他不能容忍的。他希望站在阴影里的是女人，而不是遮挡男人的女强人。
他可以背叛媳妇，媳妇是绝对不可以忽视自己。柳红的不气不恼这叫他看到了危机一般，就算是苏萍的哀求打闹他也要回家呆几天。
年底的最后一天，柳红还是照常的去前楼帮助婆婆卸货，新年连着春节，批发店里存了很多的啤酒和饮料。几乎隔天就要进一车半车的货。柳红下车就能看见婆婆的批发店，也一次不拉的帮着卸车。
“红啊，多亏了你，这都指不上，你姐常年的夜班，老四回来就是吃饭睡觉。老大离着远，老三转业了也还不知道分到哪儿呢。程青那就更指望不上了。”柳红的婆婆边干活边说着。
“妈，半车的货咱娘俩一会也倒腾完了，权当是锻炼身体了。”
“是啊，这老头子也回来的越来越晚了。爷俩一起忙，有时候还忙的脸红脖子粗的。”
“爸工作了大半辈子，这临了的还被儿子领导，想不通很正常的，时间长了也就好了。”
“就是，你爸啥人儿啊，那修车可是一把好手，原来动动嘴几个徒弟干活就行了。现在得要自己动手了，不干活就没有工资，这儿子也不说照顾老子，你爸每天都气呼呼的回来。他们的事儿，妈也是不明白。晚上吃饭的时候，你给说说。”
“好的，我也不知道爸能听进去多少。”柳红随意的说着，心里却是在想爷俩在一个单位上班，程青的事情要说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可是见过公公几次，他也没说过什么。总归是自己的儿子，不说也是正常的。
后楼那里，程青回到了家却是没看见柳红，不禁瞎想了起来。他把女人归为了两类，贵的和贱的。贱的还能帮上自己的是最好的，就像赵琳和王晓岚，还有现在的苏萍。贵的可以超越自己的，不能说就是不好的，但是他不喜欢，就像是变了的柳红。不喜欢也不等于放弃，既然已经打上了自己的烙印，就不允许在属于别人。他本想去前楼看看，可是想到自家的那个顽固不化的老头子就一肚子的气，去了也是吵架。管着自己的工作也管着自己的私生活，老古董。
程青打开了冰箱，这才发现冰箱里放满了食物，从媛媛的小食品到炸好的肉酱，拌好的几样小咸菜。都用罐头瓶装的好好的。冷冻室里也有分装好的肉类和鱼类。还有包好的几袋饺子和混沌，这些都是给孩子准备的。看来柳红生活的还是很滋润的，也并没有自己不回家而忙乱和失落。冰箱一点外味都没有，规整的也是井然有序。他也只好给自己煮了一点挂面伴着肉酱吃了一顿。
以前他不理解柳红为什么爱吃挂面，现在觉的这是一个人吃饭最好的选择。吃多少煮多少，不浪费也不麻烦。吃着饭想着心事，对于柳红他知道的太少了，忽然有一种很是陌生的感觉。这是从柳红生完了孩子就开始的吧。他不确定了，曾经的优越感也越来越少了。
自己身边的女人多了，反而对女人不懂了。肖云的温婉，赵琳的强势，王晓岚的疯狂，苏萍的紧逼...这些在柳红的身上都能看到，或者一点都没有。他不认识自己的媳妇了，这叫程青无所适从了。
晚上八九点钟，柳红才要回去。吃过了晚饭又和婆婆说起大姑姐和小叔子的婚事。五一前后婆婆是又嫁姑娘又娶儿媳妇。
“红啊，你大伯嫂那里指不上多少，你就只有多受累的帮忙了。”
“妈，这是好事儿啊。我又多了妯娌，咱们家也添人进口了。只是那些老理儿我可是不懂，到时候大主意您拿，我只管出力气就行了。”
“妈这里也就缺出力气的人啊，程青是个不省心的主，你听到了什么闲话就只当是放屁，别往心里去。”
“妈，我自己的正事还忙不完呢，哪有闲功夫操心别的事。年后我的幼儿园就准备开办学前班了，我可是要带班上课的。”
“好，妈支持你，女人啊也不能就指望男人，还是要自己腰包鼓起来才行。”柳红的婆婆赞同的说着。
“红啊，程青又好久没回来了吧。爸为这事也和他吵了几次了。开始的时候是真的忙，后来就下道了。儿大不由爷啊。”柳红的公公生气的说到。
“是啊，红，你别吃亏啊，见到程青你就闹他骂他，妈给你做主。”
“爸，妈，程青要是不在乎自己的前程，他就使劲的作去。那个苏萍我见过，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孩子。爸，你和程青在一起，您常看着点，别坏了程青的大事儿。”
“这个是肯定的，这说起来是承包，和自己家的买卖也差不多，我还能不管啊。”
“就是，柳红，看你以前那么的老实，没想到搬铺盖卷走的是程青。”婆婆笑着说到。
“妈，你啥意思啊，程青可不是我撵走的，他为什么走您不知道爸也是知道的。我能做的就是以大局为重，给媛媛一个完整的家。”
“这个妈怎能不知道，你是个明事理的孩子，混蛋的是我自己的儿子。”
“爸、妈，这些事现在还在我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我也没有时间管这些污七八糟的事儿。前途名声是他的，他不在乎我又何必自寻烦恼。如果不是为了孩子，谁离开谁还不能活着。”柳红很是不悦的说到。她记起来前世自己是经常的往娘家跑，回去了还不敢说家里的事儿。现在自己变了，轮到程青不回家了。婚姻对于两世的柳红都是一样的，有等于没有，或者不如没有。
心情不甚愉快的带着媛媛回到了后楼，看见自己家的灯亮着，柳红知道是程青回来了。那一瞬间，柳红的心是暖暖的，那灯光就是自己两世所期盼的，家里有一个等你回来的爱你的人。
现在爱还存在吗？这灯光的意义还有吗？柳红问着自己。
“妈妈，是爸爸回来了。妈妈，爸爸回来了。”媛媛高兴的说到。
柳红一阵心疼，自己不需要的孩子很需要。这也是柳红割舍不了的事情，也是还要和程青生活的全部意义。
三十六章 新年新气象 2
看见柳红回来了，程青积攒了一肚子的情绪都想着往外发泄道：“去干什么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这个家还要不要了？”
柳红听了这么噎人的话，满心的矛盾纠结也控制不住了。
“程青，会好好说话不，能说就说不说做哑巴就当你是尊雕像，也挺赏心悦目的。”柳红满心满肺都是委屈的揶揄道。
“我怎么说错了吗，你看看都几点了。是不是每天都这个时间回家啊？”
“是啊，你说对了，这个时间还是考虑女儿该睡觉了，否则这个点也回不来呢。你有意见吗厕所提去。”
“你干脆在那里过夜好了，还回来干啥？”
“求之不得啊，不过这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回来。损贼偷走了人也就算了，难不成叫她们把家也偷走吗。又不是狗可以栓个链子，栓不住就放养好了还省粮食。”
“柳红，你皮痒了是吧，你说谁是狗？你才是狗呢。”程青一下子蹦起来叫到。
“是啊，就算是狗我也是暖心的大金毛，不是流浪的癞皮狗。”
听了柳红的话，程青有瞬间的呆愣后喊道：“不是回来跟你吵架的，你干什么去了？”
“干什么去了，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我去尽孝了。你爸你妈都还没睡呢，你最好过去核实清楚了。回来就闭上你那张臭嘴。不是每个女人都和你鬼混的人一样犯贱。”柳红和程青吵着的时候，本来满心欢喜的媛媛被吓到了，哇哇的哭了起来。
“爸爸坏，爸爸不是回来跟媛媛玩的，爸爸是回来气妈妈的。爸爸坏。”
“乖，爸爸是和妈妈闹着玩的，不是气妈妈。媛媛不哭，哭的都不漂亮了。”柳红心疼的哄着孩子。
“是的，爸爸都给你买漂亮的布娃娃了。”程青也瞬间熄火的拿出了精美盒子装着的可以拉着胳膊往前走的娃娃。
“爸爸好，跟爸爸好。”媛媛破涕为笑的抱着娃娃到小床上自己玩了。柳红也压低了音量看着程青说到。
“是回来拿东西就拿了快走，既然不能住在家里，就不要回来聊扯孩子。孩子的心灵是脆弱的，没想到未来，就不要给她希望。”
“柳红，你什么意思啊，撵我走吗？”程青也低声的问道。
“也许我可以留得住你的人，能留得住你的心吗？”柳红反问道。
屋子里安静了，谁都不想说话了。柳红没管程青，铺好了被褥，就给媛媛讲起了睡前故事。媛媛也把布娃娃搂进了小被窝，问了几个为什么，就睡去了。
“柳红，我们好好的谈谈。”程青从背后搂住了柳红说到。
“谈什么，是厌倦了红尘还是浪子回头，是幡然醒悟还是屡教不改。程青，是人就有心，是心就禁不住伤害。婚姻是两个人或者还有孩子的事，不是一个人支撑的。我不是百炼的金刚，你也不是花丛里的浪蝶。你想过自己也有姐妹，两个妈，一个媳妇，这些都是女人，女人有贵有贱。你把我们这些至亲的女人放在心里的何处位置？
家应该是温暖的港湾，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旅馆酒店。家还是能相互遮风挡雨的温馨之所，能同甘共苦的爱巢。不是你下半身满足*的地方。”柳红平静的说了很多。并没有如以往似的委进程青的怀抱。
“红，你不想吗？”
“青，如果想就可以随便释放，那和狗还真没有区别了。睡吧，别叫我恶心。”柳红的理智战胜了身体的欲望，眼前像是走马灯的掠过肖云、王晓岚、赵琳还有苏萍这些已经出来的女人身影，还有那些暂时还没出场的女人。她真的恶心了，这是以前没有的感觉。
后面的程青也没有了兴致。柳红去前楼他是一百个相信，就是回来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她，心里发空。柳红刚才说了那么多，不可能不触动他的心灵。
外面的那些女人无疑是很有风情的，也是自己所需要的。一瞬间他忽然发觉回到了家，看着老婆孩子是男人幸福满足的事情。他紧紧的搂抱着柳红，没有下半身的欲望，只是觉得充实踏实和满足。
夜，是深沉宁静的，又是辗转发侧的。
早晨，就是新的一年的开始。媛媛是最先醒的，她把布娃娃乖乖的放进被窝，自己悄悄的起来去上厕所。
“布娃娃，不许说话哦，妈妈在睡觉，爸爸也在睡觉。吵醒了妈妈会很辛苦，吵醒了爸爸，爸爸说不定就会走的哦。”
上完了厕所，看到柳红和程青还没有睡醒的样子，媛媛又悄悄的自己穿衣服，然后抱着布娃娃坐在沙发上看着爸爸和妈妈。
其实，柳红早就醒了，这一夜被程青搂着睡很累很累，她离开了程青的怀抱，只想解解乏的就没起来。媛媛自己起床穿衣服已经很长时间了。几乎每天早晨都是柳红做饭，孩子自己整理自己。然后孩子吃饭。柳红整理屋子，在扒拉几口饭，娘俩就早早的出去坐公车上班。
程青也醒了，车队那儿不定什么时间来修车的，他也是养成了浅睡眠，有点动静就醒。看着女儿什么都可以自己做了，他的心里很是感动，能把才不到两周岁的女儿教导成这样，柳红该有多辛苦啊。环顾这个早被自己遗忘的家，到处都收拾的赶紧利整。昨晚上没注意，早晨了才看见门框的上方到窗户的四周，都扯上了彩灯。看来是弄上了很久，媛媛刚起来的时候就自己按亮了开关。此刻，彩灯一闪一闪的照亮了不到40平米的屋子，也照亮了新的一年。
“红，你躺着别起来，早晨我做饭。”看到柳红准备起床，程青急忙说到。
“嗯，简单做些就行了，今天都去前楼过新年。媛媛，帮助妈妈整理房间，叫布娃娃自己玩好么？”柳红看着女儿问道。
“好的，布娃娃，乖乖的，不许捣乱哦。小姐姐要去帮助妈妈干活啦。”
程青看着女儿，再看看自己的媳妇，一瞬间的就觉得自己特他妈的混蛋。多好的家多温馨的家，自己怎么就不想了呢。
“红啊，你可是来啦，刚才妈又定了啤酒和饮料。没想到现在人们的购买力这么强大，一开门就卖出了好多件，还都是成箱成箱的走货。”
“妈，这是好事啊，咱们辛苦点也心里高兴。”
“就是，这要是都看着开批发店好，买卖就不好做了。”柳红的婆婆担忧的说到。
“妈，不如您趁着这个机会，把一楼这个单元给买下来。”柳红建议到。
“红啊，妈也想啊，只是过了年你姐结婚，老四娶媳妇，哪哪都用钱啊。还真一时半会儿打不开点儿。”
“吗，我的钱不多，只能凑上2000块，算是我入股的，以后每月给我分红就行。”
“你这孩子，你天天帮着妈卸车卖货，妈哪月没给你钱啊。这么还整出个股份的事儿呢？”
“妈，这和那两回事，现在谁能一下子拿出万八千的。只有大伙凑一凑的事儿，等这里挣到钱了，您也可以把钱给我们啊，买卖还是您自己的。现在我们入股了，也就不用您说话了，下了班都来帮忙，帐还是您管着，我们按着出钱出力的数量，您给我们分红就行了。况且房子现在便宜，等到大家都干起了个体，一楼的房价就得要高升了。”
“好啊，柳红，你总能想到别人的前头。这个房子房主说5000就能卖，可是嚷嚷了半年了，谁也没意思买。”
“是啊，现在都是单位分房，代建费这才自己拿几天啊，也还是单位给报销一半。可是，这不是长久的事儿，妈，你信我，这房子您买了不吃亏。”
“妈信，也不用你们多拿，每人1000就够了。我可是不想挣点钱都给你们分红了。”婆婆精明的说。
听着柳红和妈的对话，程青看怪物一样的看着自己的媳妇，从生完了孩子到现在，柳红说的都是超前的，也都得到了证实。有些还没到这个城市，可是新闻上报都是在实行的过程中。
“ 程青，你这个败家的儿子还知道回来啊，那些个狐狸精没把你的魂给吃了呀。”说完了正事，柳红的婆婆又冲着程青叫骂到。
“妈，怎么说的那么难听啊，我可是你的亲儿子。”
“妈这是帮理不帮亲，也就柳红能将就你，换了别人早就跟你翻脸了。”
“妈，都是我的错行不行，您可别吓到了我的宝贝女儿。”程青急忙抱着媛媛上楼去，可是不敢跟他妈对付。
“舍得回来啦。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刚上楼，程爸也数落到。
“爸，您在单位和我吵，回家还吵啊。”
“怎么的，还说不得了，等会儿大伙都来了，我给你留点脸面就不说了。外面的女人再好，也是为了你的钱和地位，你如果是个白丁，她们还会上杆子巴结你吗，糊涂玩意儿。”
“爸，你是我亲爸，你说的我接受还不行啊。”程青理亏的赶紧告饶。
三十七章 回娘家 1
三天的假期，大多数的小夫妻的选择都是一样的，婆家娘家各一天，然后回家休息一天。所以新年的第二天程青和柳红便带着媛媛回娘家。
都在一个城市，坐公车几站地就到了。媛媛是最高兴的，早把自己乖乖的钻进包被里等着。而且一定要爸爸抱着才可以。虽然是节假日，公车上的乘客还是很多。那个时候，城市的公车也远没有十几年后开辟的很多条线路，加上天冷路滑骑自行车的人也少了一部分。公车里很挤也没有座位，好在是只有几站地一会儿就到了。程青还是感到两只胳膊累的酸酸的，下了车还要走过一段路才能到家，他实在是抱不动媛媛了不禁说道。
“媛媛长大了，爸爸胳膊都酸了，叫妈妈抱一会好吗？”
“爸爸没劲儿，妈妈抱着媛媛上班都不累。”媛媛一脸看不起的说着。
“媛媛，妈妈也累啊，可是妈妈是大人，还能不保护孩子吗。爸爸是很久没有抱你了才会觉得你长大了变的重了。”柳红接过了孩子说到。
“爸爸忙工作啊，就没有时间看宝贝了。爸爸，你忙完了工作吗？”媛媛趴在柳红的肩头糯糯的问道。
“宝贝女儿，工作是忙不完的，但是爸爸保证会每天的回来看媛媛。”
“爸爸好，拉钩，不许说话不算话，那不是好孩子。”媛媛在包被里扭动着想要把小手伸出来和爸爸拉钩。正好脚下是一片冰，柳红一个趔趄就要摔倒，程青急忙把娘俩都扶住了。心里也是一阵子紧张，对柳红有了更深的愧疚感。
“还是我来抱吧。歇着几分钟也缓过劲来了。红，你真的很不容易，以后给你买台自行车骑着上班吧。”
“才体会到啊，爸去年秋天的时候给我买过一辆，正好赶上哥和燕子姐过彩礼，燕子姐喜欢也正赶上快要到冬天了，就把自行车给了燕子姐。”柳红本来还想着怎么把自行车的事儿说出来，正好程青提起了。程青是个小心眼又多疑的人，这是要是燕子说出来，就不知道演化成什么版本了。
“燕子也是的，这现在就和你争起来，将来也不是个好嫂子。”
“都是女人，我理解的。将来也不会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哥能谈成一个对象不容易，就是一辆自行车的事儿，我都忘记了。”
“放心吧，我不会多说话的，给都给了，再说你老公也不差娘家的一辆自行车。”程青一副很懂事的样子说着。
这叫柳红想起很多年后的一个小品，说的就是忽悠自行车的，那是在舞台上，这是在生活中。所不同的是，一个可以拿到大庭广众面前，给人们带来愉悦。一个是在生活里，留下的却是不能言说的一份情感。告别过去开启未来，不管曾经的爱恋还是友谊。能说的都是面子上的事儿，躲藏在心灵角落里的才是午夜梦回的感叹。
看到程青抱着媛媛进来了。柳爸一阵轻松，柳妈却是掩藏不住的欢喜。
“嗯，这还差不多，还以为柳红抱孩子呢。”柳妈不客气的说着。
“妈，我前段时间太忙了，叫柳红辛苦了。这车上人也太多了，连坐都没有。”
“这才哪到哪，还不是上班的早晚高峰，你是看不见，有时连车门都关不上。”柳爸也随口说道。
“还是咱们单位好，起码还有个通勤车。”程青感慨道。
“咱这多少年的大企业了，可是一般企业可比的。”柳爸和程青说着就聊起了单位的事儿，爷爷看着媛媛，柳红就和妈进厨房准备中午的饭菜。
“妈，哥呢？”
“接燕子去了，自行车还没学会骑，叫你哥走着去，在骑着新车回来。脱裤子放屁，多次一举，膈应的却是别人。”柳妈絮叨着。
“妈，理解万岁。这没多久我哥就结婚了，以后也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儿了。我看大屋收拾的差不多了吧。”
“哪呢，说这事就更气人了，什么都要新的也就算了，还要铺地板，说是将来有了孩子不会摔着。大人是干什么的吃的，不会看着孩子啊。”
“妈，还是铺上地板的好，看着也利整。反正也要收拾，不如把厨房也改造一下，这里打掉，可是宽敞不少呢。”
“嗯，你哥也这么说的，还有厕所也整成你家那样的。这都等不到出正月就得干活了。”
“时间还来得及，哥就是瓦匠，东西也不怎么用自己买，不如给你们的小屋打几个吊柜，你和爸的衣服什么的也有个地方放置。”
“吊柜？啥样的，我正发愁小屋一铺炕，地下在放个大衣柜，屋里就下不去脚了。”
“妈，吊柜就是占天不占地的柜子，大概齐和门框一边齐，只是你们放东西的时候就麻烦了一点。”
“嗨，你妈还没老的不能上高呢。这也是暂时的，等你哥结婚了，就可以排号要房子了。”
“嗯，听爸说了，明年还有一批单位分房，只是地点远了一些。”
“远就远吧，这个燕子以前看着挺好的，现在是一份钱都想着要掰一半花。你哥可是找了个硬茬子媳妇。”
“妈，这样的女人才会过日子啊。您还希望都像女儿这样大手大脚啊。”
“是啊，你岂止是大手大脚不知道怎么过日子，那心还大呢，没心没肺的丫头。”柳妈看着自己的女儿说着。
“妈，女儿是心大啊还是没心啊。”柳红也笑到。心里却是伤感的很，原来的自己还真是和妈说的一样，以至于把婚姻家庭经营的一塌糊涂。程青错是最多最本质的，自己的处理方法也是错的离谱，可以说程青最后坚决的离婚，也是和自己有莫大的关系，不是不爱是不敢爱了。是没有办法去爱了。
“傻丫头，想啥呢，小心切了手指头。”柳妈提醒着。
“不会。”柳红心道，这还能切手啊，前世下岗之后，可是在饭店后厨做了很久，闭着眼睛也能把土豆丝切得般般匀，嗨，想起了前世，柳红就想起自己做过的蠢事，那可是把程青推向一个个女人的怀抱。这一世她不会再犯这样低级的错误，要叫那些女人发嗲犯贱都没有机会。因为自己是后世的灵魂，回来改正错误修正遗憾的。
“姨，我们回来了。”燕子走在前面，哥推着自行车跟着，两个人带着一身的寒气回来了。
“这车还推进来干啥，晚上还要骑回去呢。”柳妈皱着眉头问道。
“妈，这可是新车，结婚那天还要骑呢。”
“臭小子，刚给你买车那会，也没看你这么的细心。”
“姨，这不一样啊，自己家的东西就得自己好好的保养才行。”燕子接过来说着。
“就是，妈，给我找块抹布，我把车擦一擦。”
“抹布哪行啊，不埋汰也给你擦埋汰了。就用这个吧。”燕子顺手拿起给媛媛临时带的尿布说着。
“舅妈，那是宝宝擦屁股的。”媛媛不高兴的说着。
“媛媛，你都多大了，还尿裤子啊。”燕子看着孩子说到。
“人家早就会自己上厕所了，是妈妈说有备无患。舅舅，什么是有备无患啊？”
“这个舅舅也不懂，你妈教的太深奥了，问你爸去。”
“舅舅没文化真可怕。爸爸，你告诉媛媛什么是有备无患。”媛媛挤过几个大人过去抱着程青的大腿问道。
“柳福，连小孩子都说你没文化了。媛媛，你好可爱哦。”燕子最先笑了起来，一屋子的大人都笑了起来。
“柳红妹子，你连成语都交给孩子啦，这做了干部就是不一样了。”燕子状似玩笑的说。
“燕子姐，这和是不是干部没有一点关系，孩子这个年龄正是接受知识的时候，每个当妈的都要这么教给孩子啊。”
“妹啊，孩子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明白什么意思啊。”柳福看着柳红笑到。
“舅舅，媛媛知道啊，就是事先有了准备，到时候就不着急了。妈妈，媛媛说的对不对啊。”媛媛拉着爸爸来到妈妈的身边问道。
“对，媛媛解释的很对，媛媛好聪明。”柳红蹲下身子夸赞着。
“柳红妹妹，你累不累啊，站着说不行吗？”
“燕子姐，这是和孩子平等交流必须要做的。孩子喜欢能和自己直视的人，而不是仰视。”
“好了，别卖弄你那套教育孩子的方法，哪个妈不会教育自己的孩子啊。赶紧过来帮我干活。”柳妈不爱听的说着，一半是为了燕子的矫情，一半是为了自己儿子的窝囊。
“妈，这是科学育儿。”
“说你胖还踹上了，科学不科学，你们不是都长这么大。剁点肉馅，晚上还要包饺子呢。”柳妈顺手关上了厨房的门一脸的不高兴。
柳红忽然觉得一切又回到了从前。妈一开始也是对燕子非常满意，真正生活在一起了才矛盾重重，婆媳关系几乎是水火难容。唉，自己能改变的只是自己，改变不了别人。和未来的嫂子相处自己更要多个心眼了。
午饭大家吃的都很高兴。下午，柳红就张罗着回家。程青和柳爸喝了不少的酒，虽然没醉的失态，也想要回家好好的睡一觉。
“吃完了饺子再走呗，干吗那么着急回家啊。”柳妈看着从进门就没离开厨房的柳红嗔怪的说着。
“妈，这个点车上的人少，路又滑天太晚了不好走。”
“回去你抱着孩子，真没出息见着酒跟见了亲爹似的喝。”柳妈看着程青不屑的说到。
“妈，哥都喝醉了，你怎么不说啊。”柳红也嗔怪的说着。
“还有你爸，都是没出息的。赶紧走吧，得空了带着我外孙女回来。”
“姨，柳福和我叔还不是陪着程青喝啊，否则哪次柳福也没喝醉过。”身后传来了燕子的声音。柳红几分厌恶的装作没听见，抱着媛媛走的很快。
三十八章 回娘家 2
本以为程青到家就要大睡一觉的，可回到了家程青反而更清醒了。这叫柳红心中有些不安，她搜寻着过往的种种也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程青的酒量柳红是知道的，今天说起来大家喝的都不多，爸、哥和他三个人才喝了一瓶白酒。柳红和燕子还跟着凑热闹各喝了一小杯。几个人的心情也是很好的，席间也说起了那辆自行车。
“妹夫，你和柳红妹妹的这份大礼，嫂子是不会忘记的，以后咱们成了一家人，日子还长呢，嫂子到时候一定会回报你们。”
“嫂子，说这话就外道了，柳红带着孩子骑车上班我还不放心呢，还是坐公交车稳当。”
“程青，嫂子听到的可不是这样，那天叶霞送自行车来的时候，可是说柳红姐很早就会骑自行车了，在青年点的时候，借老农的破车去县里开会，可是悠悠的。”
“还有这历史？”程青几分醉意的看着柳红问道。
“那是，我和哥很小的时候，就偷爸的永久自行车学，最开始是掏裆骑，后来才学会上大梁骑。”
“还好意思说啊，那一回学车摔了，人没卡啥样，自行车的脚蹬子直接别进斜梁里头了。害的我上班都迟到了。你姨气的想要打她，柳福偏说车子是他骑坏的，弄到最后这顿打也躲过去了。”
“哥不就是要护着妹妹吗，从那之后，我可是不敢在偷偷骑车了。在青年点那是没办法，不骑车就得要走十多里地。硬逼出来的，上了县城的小马路，听着拖拉机突突的从身边开过去，也是够害怕的。可就是没脸，下次去开会的时候，还是借自行车去，慢慢的也就把胆量练出来了。”
“是啊，妹妹这么好看，还不得有护花使者啊。”燕子玩笑着说。
“嫂子，你这是电视剧看多了吧，还尽整文明词。妹妹我那是点花，一招手最起码跟出来一个班的警卫员。”柳红也嬉笑着说。心里可是更不待见这个未来的嫂子了，看似人畜无害的开玩笑，可心里怎么想的谁知道啊，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搅屎棍一个。难怪婆媳关系整不好，现在看来责任并不在柳妈的暴躁脾气上。
前世柳红可是向着嫂子，只觉得一定是妈太挑剔了。脾气又不好连自己的女儿都受不了，何况是儿媳妇了。柳红自己也弄不面白了，那个时候的自己是单纯啊还是真傻。对哥好看嫂子就哪哪都是对的，说起来自己没有哪儿得罪过燕子啊。
“红啊，鱼的这地方没刺儿，给你挑好了。”柳爸把自己碗里的一块鱼肉放到了柳红的碗里说。
“我这块也没有刺儿了，给媛媛拌饭吃。”柳福也把挑好了刺儿的鱼肉放进了柳红的碗里。
“这么大的人了，还是连鱼刺儿也不会挲出来。拿条鱼自己怼搭去。”柳妈更是直接，把盘子里最大的那条鱼放到一个空碗里。
柳红也没觉得不好意思，从小到大都是怎样的，每次吃鱼都是全家总动员给她挑刺儿。
“妹妹真是好福气，我在家的时候也都是给弟弟妹妹挑刺儿，轮到自己都没得吃了。”燕子羡慕的说，语气有点酸溜溜的。
“燕子，这块大的是给你的，自己在看着点。”柳福是真的夹了一块大的放进了燕子的碗里。
“可别，还有姨和我叔呢。”燕子不好意思的说着，那块鱼还是被她吃进了肚子。
想到这些，柳红大概齐摸清了程青的脉搏，也多少知道了未来嫂子的心里。看来是爸妈还有哥太宠溺自己，燕子吃醋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只能说燕子的人品就是这样。就是那种吃粑粑都要咬个尖的人。
媛媛在姥姥家玩的也累了，也过了午睡的时间，回到家没一会就睡着了。柳红心道程青也快要开始了。果然，看到孩子睡了，程青也起来做到了沙发上，脸子沉沉的问道。
“自行车是叶刚的妹妹给你送去的，曲线救国啊。难怪叶刚结婚的时候，都说给新媳妇买的自行车丢了，丢的蹊跷，却原来是内鬼干的，移花接木偷梁换柱。”
“程青，车子是叶霞送去的，这又有什么不正常的。自行车是爸托叶大爷的关系给买的，叶霞给送到了我妈家，这也是我去取车的时候才知道的。燕子和哥为了这辆自行车闹腾了好一阵子，我回去的时候也正好赶上，想着冬天快要到了我也不能带着孩子骑车上班，也就顺水推舟的把自行车送给了未来的嫂子。我真不知道那这股邪火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那就是叶刚买给王淑丽的。结果半路上移花接木的送到了你家，送给你骑。如果这中间没有猫腻，怎么不明说，还要哄骗别人说车提回来半路上就丢了。”
“程青，这个事也用不着跟我较劲，我知道的就是爸看我挤公车上班太辛苦了，就给我买了一辆自行车，至于怎么买的我事后才听说，我点背车子还没骑到，就被未来的嫂子给截胡了。这就是事情的本来面目，信不信由你。”
“骗傻子呢，从你生孩子开始，叶家对你看的多重，有眼睛的都看的出来。”
“是啊，叶大爷叶大娘对我和叶霞一样的好，从来也没瞒着谁啊。我爸和叶大爷一家那是多少年的交情，这个你都是不知道的，文大的时候，我爸老出差，一元两元的叶大爷没少接济我们，叶家二叔是副食品商店的领导，鱼啊肉啊我们家也是半斤的票买一斤的。老一辈的交情体现在小辈的身上，这有什么可质疑的啊。”
“是啊，那你就该和叶刚结婚啊。何必整的含糊不清。”
“含糊不清的是你好不好。我就是个凡人不是神仙，我能管住自己左右不了别人怎么想。人情人情都是要还的，叶刚结婚我爸上了多少礼金你知道吗。”
“那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花了50元，那也是大礼。”
“程青，你还真是卑鄙，我们处对象的时候你就派人了解我在青年点的情况，现在又查探我随礼的数目，你什么意思啊。50元是挺多的，那你看到了和我一起随礼50元的是一大排的人吗，那都是我们青年点的战友，要不要我给你提供一份名单，你好一个个去核实啊。”柳红分毫不让的说着。
“哼，这个也不瞒你，我早就做过了。你们还真是都够义气，各个都花50元。”
“你不能理解的事儿多了，只能说明你的圈子太单一了。你永远都是站在女人的角度上看事儿，真不知你是直男还是伪男。”
“什么意思？柳红，你骂我。”程青呆愣了一会儿说到。
“什么意思睡不着觉梦里边想去。”
“不用梦里边想，我现在就叫你知道我是不是男人。”程青说着拦腰抱起柳红就扔到了床上，欺身压了上去。
“滚开，感情不够床上凑。程青，你看清楚了我是你媳妇，不是三陪的小姐。”柳红推开程青怒气的说到。
“媳妇这块地正好老公用，难不成你还留着给别人用。”
“流氓！”
“我就流氓了，你去公安局告我啊。装什么清高追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靠在大树上你不是也很舒服的享用吗。几次就有了媛媛啊，有了媛媛我就打上了有媳妇的烙印。”程青说着一股酒气的堵住了柳红的嘴。柳红屈辱的留下了泪水，还是又一次被程青拿这个来说事儿了。前世是这样，后世还是这样。女孩子做不到自尊自重，在男人眼里永远都是一块伤疤，他可以随时的揭开来叫你心痛蒙羞。
媛媛那里被惊动了，不安的翻身又接着睡了。柳红真的像是被强奸了一般，被动的承受着程青的*。直到他心满意足的睡去。
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柳红已经泪流满面。前世的她会因为程青畸形的爱而感动，今世的她只感到深深的屈辱和心痛。心里和身体从没想过要背叛程青，别人的感情那是柳红掌控不了的，像叶刚，还有孙大哥...回头看看走过的路，追求自己的不下一个班，可是真让自己没底线疯狂爱恋的只有程青一个，唯一的一个。
就这个唯一却是叫柳红矛盾挣扎幸福痛苦了十年，才最后被程青一脚踢开，决绝的不留一丝情感的扫地出门。前世今生难道一切还是不可逆转吗。
柳红心里辗转反侧的呆坐在沙发上，直到媛媛睡醒了，也爬到沙发上搂着妈妈的脖子撒娇，她才从心痛里走出来。
“妈妈，你流眼泪了，不是坚强的孩子。”媛媛抹着柳红的脸心疼的说着。
“妈妈没有流眼泪，是迷眼睛了。”
“妈妈骗人，屋子里又没有风也没有沙子。是爸爸欺负人了对不对？”
“没有，爸爸都喝多了，和媛媛一起睡觉了啊。”
“妈妈又骗人了，媛媛都看见爸爸把妈妈打倒了。”
“没有啊，是不是媛媛做梦了。”柳红心里一惊，媛媛可是个女孩子啊，以后夫妻的事儿可是要小心了。
“嗯，可能是吧，我都没有听到妈妈被欺负的吵闹。要是媛媛被小朋友打倒了，一定使劲的哭。”
“媛媛，使劲的哭有什么用啊。”
“那怎么办呀，媛媛打不过人家啊。”
“媛媛，你记住了，不能被别人欺负了去，被人把你打倒了，你就给打回来，下次别人就不敢欺负你了。”
“妈妈。幼儿园的老师不是这样教的。”
“媛媛，这是妈妈教的，也是媛媛和妈妈的秘密。”柳红的心里有几分的自责，很快的这份自责就被现实给驱散了。她就是要教会女儿，眼泪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虽然这有悖于自己接受的教育，但现实永远都不是完全美好的。瞬间，柳红自己也了悟了，擦干净了眼泪，看着还在熟睡的程青。心里有个声音说道：“即便是历史无法更改，被扫地出门的也不能是自己。”
三十九章 品味生活 1
新年就这样过去了。柳红和程青吵了半架，没有结果也没弄明白。混混吞吞的都不提了，这也是很多夫妻的生活模式，糊涂明白各一半。否则生活该有多累啊。
柳红的婆婆春节前就买下了一楼的单元，也就和柳红家的面积差不多。柳红，大姑姐，还有老四没过门的对象，各自拿了1000块钱，算是入了股。没有什么开张仪式，又在原来的酒水基础上添加了一些小百货和小食品。买卖还是照常的做。
每天傍晚，柳红，许春，和老四帮着卸货，帮着上楼做饭，帮着卖货。很快的就到春节的长假了。程青倒是话付前言，每天都回家带孩子。至于前楼的批发店他可是没去。
那个小小的批发店他也是没瞧上眼儿。1000块钱就当是孝敬老妈的，至于分红不分红，都没当一回事儿。新年连着春节，批发店的酒水啥的走货很快。算是小小的赚了一笔。
“过年了，除了你们串门子，其余的时间都全天过来。我忙了一年了，也该好好歇歇。”年前，柳红的婆婆对几个人说到。
“妈，我过年得要去几个头头家拜年，我只能晚上过来。”老四请示到。
“你就算了，回来也喝的醉醺醺的，别在白给人东西。大年初一一整天都归你。”婆婆实话实说着。
“阿姨，我过年得在家应酬来给我妈拜年的，可能来不了。”许春也诚实的说。
“你忙你的，芳儿今年不是还能帮我一个年吗。柳红，你呢？”
“妈，我就初二回娘家，然后就没什么事儿了。程青那儿如果不能带孩子，我就要带着媛媛一起过来。”
“那没事儿，楼上有人还不能看着孩子啊。就这么定了，买了房子好啊，成本马上就下来了，也就看见钱了，开始分红。账目你们也都知道，正好赶上过年，就每人给你们100元。”
“妈，按照账目可是比这要多啊。”老四第一个说着。
“阿姨，就100元也行，过了年生意淡时再补上呗。”老实巴交的许春也精明的说到。
“你们啊，出力气的时候这么样就好了。过了年，妈还想扩大经营范围，先和烟草公司那儿进一批香烟试试。哪儿不需要本钱啊。”
“行，将来咱把这个批发点做大，可就不是100元的事儿了。”柳红接过来说到，她可是信心满满，这将来就是小型的批发超市。
“还是红看的远，你们就是盯着眼巴前的这点利益。”婆婆自从买下了楼下的房子，对柳红可是佩服的很。
“妈给了多少钱啊？”柳红回到家里，程青便问道。
“100块。赶上我大半个月的工资了。”柳红满足的说。
“切，还以为多少呢，我妈可是个精明的人，你们可是算计不过她。”
“程青，一家人什么算计不算计的，不然我每天也是帮着卸货，婆婆给点钱还得要感恩，现在可是我应得的。”柳红随意的说着，听在程青的耳朵里意思就不一样了。这么现实的柳红，他几乎不认识了。
“红，还说不算计呢，这都算到骨子里了。”
“那是，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上了一天的班谁不累啊，付出了就得要有回报，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
“你呀，现在也变的精明了，你怎不说1000元放银行里还有利息呢。”
“程青，这可是两码事，别人我可以不借钱给她，妈需要钱了，做儿女的义不容辞的要拿钱渡难关，难道你还能和自己的爸妈算利息啊。”
“柳红，你才是最能算计的人。”
“是哦，你没看是谁的媳妇，老公可是走在时代前面的人，媳妇我怎么敢不精明点啊。”
“那我也是听媳妇话跟着感觉走，没毛病。”夫妻两个互相吹捧着。
“老公，过年这几天你还有空带孩子吗？”
“还真是没时间了，得要去看师傅，还要给几个总厂的领导拜年。这一圈下来，怕是要忙到正月十五。”
“拜年，去送礼还差不多。说好了，我可是没钱了。”
“小心眼，用媳妇的钱那还叫男人吗。过年了，老公先给你送礼，这200是给媳妇过年的，这是这个月的工资。这100是给我宝贝女儿的压岁钱。”
“爸爸牛气！”媛媛还不知道多少钱，看着爸爸手里的一摞子钱崇拜到。
“还是女儿好哦，叫妈妈把钱帮你存上，长大了留着上大学。”
“爸爸，我要上和妈妈一样的学校，回来也当个园长。”
“媛媛，咱理想能不能还要高远点啊，等你长大了妈妈学的这点东西就是小儿科啦。”
“小儿科那是医院，那我当个医生也行，专门给小朋友看病。”媛媛很是认真的说着。柳红的心里一阵的心疼，前世离婚后，本来去体校中长跑的女儿，被迫中断了训练，最后中专毕业了也没有一个稳定的工作。柳红决不允许这样的情形在发生。自己可以委屈，孩子不能委屈。就为了这样简单的目标，她也要把婚姻经营好。一定不能破产。
过了年不久，幼儿园的学前班就开课了。不到30个孩子，要在这里经过半个学期的学习，然后就上一年级了。来这里的都是已经在学校报过名的孩子，对这里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二十多个孩子也是因为家长没时间接送，大多是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带的孩子。
这可是关键的半个学期，能不能打开知名度，就看这些孩子的入学考试了。开学之前，柳红和另一个老师就认真的备课，写好了教案，又叫周老师指点了一下。
开学的第一天，二十多个孩子就坐进了幼儿园光线最好的教室，桌椅都是学校淘汰下来的。柳红她们认真的清洗干净，又在每张桌子的表面铺上了格子的地板胶。整个教室明亮干净，大黑板挂在墙上，一边是课程表，一边是柳红画的宣传画。一群孩子奔跑在阳光下，脚下是盛开的花朵。
面对这些大孩子，柳红顿觉自己的责任重大。能不能打好入学前的准备就在这几个月的时间了。柳红很忙，上课批作业，还要抽时间备课，带着这些孩子们玩，还要在玩中巩固知识。
五月份，学校那里又来了通知，叫六一儿童节学前班也准备两个节目。这回柳红更是忙开了，幼儿园这里每年也是要准备节目。还要参加区里边的比赛，现在时间对于柳红是远远不够的。
上完了课，就开始排练节目。家里那边也忙的够呛，五月份自己的哥娶嫂子，婆家这边大姑姐出嫁，小叔子娶媳妇。柳红是忙完了单位忙家里，下了班还要过去批发点卸车卖货。回家躺在床上还要想着第二天该要做的事儿。程青又开始偶尔不回来了，柳红没时间也没心情管他了。那就是个下半身思考的人，改不了也就不烦心了。大菩萨还拜不过来，那个小庙就更顾不上了。
柳红这里忙的团团转，婆婆那里有问题了。那是个周末，柳红刚准备回娘家看看能帮上什么忙就被婆婆给留住了。
“红，妈昨天去上烟了。”婆婆欲言又止的开了个头。
“啊！妈，我看见了啊。今早你还支个摊在车站的边上卖来着，生意还是很好的，那些骑自行车的都不用下车，支着一条腿就把烟买了。别看利小点可是走量大啊，薄利多销一样挣钱啊。”
“红啊，妈说的不是这个事儿，唉，妈就跟你直说了吧。昨天我看见老二和一个女的逛街，那贱样就别说了。妈没忍住，把那个狐狸精骂了也打了。程青没回来找你出气吧。”
“啊！妈，程青昨晚根本就没回家，您别跟着生气了。他也不是小孩儿了，孰轻孰重他还分不出来吗。”
“红啊，妈是怕你们小两口打架啊。”
“妈，这个您就放心吧，我不会和他打架的。事情不好我就往您这跑。”
“嗯呐，这样妈就放心了。程青就是个不要脸的人，你别跟他一样的，在外面疯段时间，他就会知道还是家里好原配的媳妇好。”
“妈，那不就是眛个心眼子作人吗。好了，我哥下个星期结婚，我得要回家看看能帮上什么忙。”
“去吧，晚上早点回来。”
坐上了汽车，柳红这才想起婆婆说的事，也忘了问那个女的长什么样，是苏萍还是别人。柳红回到妈家，房子已经装修完了。大屋是哥的新房，新铺的地板还散发着木质的清香，床、衣柜都是最新式样的。粉红色的落地窗帘把外面的阳光过滤的满屋的温馨，这个嫂子很讨厌，生活的品味还是很高的。
妈的小屋这边，沿着炕边在顶棚上装了一圈滑道，也扯上了帘子。白天拉到一头松松的固定住，像是蝴蝶的半个翅膀。门框上方打了一圈的吊柜。地上也就一小条的面积也铺上了地板。厨房打掉了一个多余的墙垛子，宽敞了很多。水池子也换成了白瓷的，厕所也改造了，也装上了一个简易的淋浴器。
“爸妈，这一收拾还真是亮堂啊。”柳红一进门就惊呼道。
“嗯，还不都是按照你的建议，看着面积都大出来很多。楼上的都来看样子回去装修呢。”挑剔的柳妈笑到。
“还是我闺女聪明，等你哥他们下来新房子，我和你妈也能舒坦的住着。”
“好是好，都是钱啊，积攒了大半辈子都给儿子娶媳妇花了。就这样，燕子还不满意，嫌弃和我们走一个门不方便。”
“妈，您就别听那些，也就一两年的事儿，新房子下来他们也就该搬走了。克服一阵子就好了。”
“看分下来是什么房子了，弄不好还得要我们这个双室的。我们老两口还不得去住单室的啊。”柳爸担忧的说。
“妈，那可是不行的，爷爷年纪大了，和你们挤在一个屋子里也不方便啊。年节的都回来也没地方是不。哥他们以后自己赚钱自己扩大房子呗。”
“红啊，这个事爸妈是不可能依着他们的，你出门在外的人了，别当着你哥和你嫂子说这些。”柳妈提醒道。
四十章 品味生活 2
“柳红妹妹，这怎么还回娘家做主事来了？”柳红和爸妈正说着话的时候，柳福和燕子开门进来了，肯定是听到了什么，一进来燕子就沉着脸问道。
“燕子，你这话怎么说的，装修这房子就是你妹妹的主意，哪里不好啊。还有自行车买回来你妹妹也就看了几眼，你喜欢就给你了。你是嫂子她是小姑子，将来可要好好的相处。”柳妈火爆的脾气又上来的说到。
“燕子，你也是听三不听四的，妹妹都是替我们着想。你是嫂子有点谦让性。”柳哥劝解着。
“嫂子，我也不知道你和哥在外面听到了什么，我这个做妹妹的关心我哥一天，关心你这个嫂子只会比我哥多不会比我哥少。我们姑嫂以后相处的日子长着呢，本来比我哥长的好看，这拉下了脸就一点不好看了。”柳红不想和未来的嫂子吵架，玩笑的说道。
“就知道你总是觉的长的比我漂亮，还真能拿出来说事儿。”燕子也顺着柳红说着，刚才的事情也被掩饰了过去。
“我有一个好看的妹妹，还有一个漂亮的媳妇，这是我柳福的福气，爸妈，还是你们给我取的名字好。”
“名字是你爷爷给取的，可没我们什么事。”柳妈还是冷冷的说话。
“妈，您就别跟着较劲了。今天做什么好吃的啊。妹，今天还是你下厨，我和你嫂子帮你带孩子。”
“就知道吃，我晚上夜班，做好了饭叫我。”柳妈这才消气了的说着。
“舅舅、舅、舅妈。”媛媛乖巧的叫到，也瞬间缓解了大家的不愉快。
柳爸买菜柳红做饭炒菜，媛媛跟着舅舅舅妈坐在地板上玩玩具。吃过了午饭，大家的心情都好了，便说起了婚礼的事情。
“妹，让程青给整台车接亲呗，看着也有面子。”柳哥几分为难的看着柳红问道。
“哥，这话我能传到，能不能整来我就没法保证了。况且，那天有没有送去修的小车也是不知道的事儿。”
“柳红妹妹，妹夫干的就是修车的活，只要妹夫肯帮忙，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啊。”燕子一副理所当然的说着。
“哥，嫂子，要不你们给程青打个电话，你们比我有面子，我说了他可以推托，你们说了那就是必须的。”
“妹妹这话说的在理，柳福，你就给程青打个电话。整辆好一点的小车。”
“好的，那也得明天再打。”柳福不怎么情愿的答应着。等柳福送燕子回家了，柳妈这才又絮叨起来。
“红啊，你这个嫂子不是个好相处的，你以后多留个心眼。”
“妈，只要她对哥好就行，又不是跟我们一起过。你和爸也就一两年的事儿，这个两室的房子可是不能给她。”柳红坚持的说到。
“那是肯定的，以后柳福的单位也有机会分房子，就算是分不到扩大面积还是可以的。”柳爸很有希望的说着。柳红是真不能给爸泼冷水，福利分房这也许就是最后一回了。以后都变成了商品房，回迁的还要自己拿一部分建筑费，而且几乎是没有可能单位再给报销了。大企业的职工还有住房公积金，绝大多数人还是要自己攒钱买房子。
这话这事现在都不能说，自己不是预言师，都是以后经历的事情。不和事宜的说出去，再把自己当成妖怪就得不偿失了。傍晚，柳红和柳妈一起走出了家门，柳妈上夜班柳红回家。
下了车就看见婆婆的批发点门前围着好多的人。出事了还是等着买东西，看样子没有吵吵闹闹的，柳红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看看，身边带着媛媛，什么情况她也是不怎么敢过去。这个时候，一辆小车停在了批发点门前，程青从车上下来，也挤进了批发点。柳红的心放下了，程青进去了就什么事儿都容易处理啦。她转过马路对面的小卖店里看着。
“哎呦，你可是别过去，刚才来了几个混混，和你婆婆吵起来了，都报警了。”小卖店的认识柳红，害怕的说着。
“叔，是来闹事的？”
“那还不知道，反正听着声是把里头给砸吧了。你可别去再吓到了孩子。”
“这事可就大了，警察怎么还没来啊。”
“二媳妇，派出所离着可不近，哦，来了。”卖店的老太太说到。柳红透过窗子看过去，派出所的民警到了。很快看热闹的也让出了一条路。几个混混被带着手铐押上了警车，然后是婆婆满脸是血的上了赶到的救护车。大姑姐也披头散发的跟着去了。最后是程青锁好了批发点的大门，又坐上小车离开了。
柳红像个局外人似的看着发生的一切，记忆里是有婆婆因为做生意被打的住了医院，还和对方打官司的经历。但为什么她是不知道的，那个时候正和程青怄气，根本就没有心情理会这些。记得她去医院看过婆婆，本也就不重，但就是要叫对方多拿点医药费损失费的，也就住在医院里不出院。
这一次会不会和被婆婆打骂的女人有关系啊。这样想着柳红自己也吓了一跳，怎么可能啊。当初自己羞辱肖云的时候可没害怕，现在批发点的事就叫柳红联系上了程青身边的女人。否则，程青一准跟着去医院，而不是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批发点门前没有人了，柳红这才走到跟前透过玻璃窗向里面看去。靠边的货架子被推倒了两个，酒水饮料的流淌了一地。前面柜台的玻璃也被打碎了，一些小百和香烟都被踩到了酒水里。看得出里面曾经混乱凄惨的场面。柳红心里砰砰的跳着，如果今天卖货的是自己或者来的就是程青身边的女人招惹来的混混，那该怎么办？
“妈妈，媛媛害怕，我们要去看奶奶和姑姑吗？”媛媛也看到了里面的情形，这才怕怕的问道。
“媛媛，你去隔壁的叔叔家和他家的小朋友玩一会，妈妈去医院看看奶奶和姑姑。好吗？”
“不好，奶奶脑袋上都流血了，奶奶会不会死啊？”
“不会的，医院小朋友去了不好，妈妈先去看看，然后再带媛媛去。”
“嗯，妈妈你可要快点回来。”
四十一章 正视生活 1
安顿好媛媛，柳红赶到医院的时候，婆婆那儿已经处理好了头上的伤口，转到了病房。
“老人家，其实你不需要住院的，头上的是皮外伤，缝针了回家养着到时候来医院拆线就行了。”大夫几分无奈的说到。
“啥皮外伤啊，我这脑袋迷迷糊糊地，眼睛看哪都是花的，不住院好好的治治能行吗。”婆婆嚷嚷着。
“老人家，看东西眼花和你头上的伤是没有关系的。刚才也做过了检查，也没有脑震荡的迹象，您的伤真的不重。”
“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啊，脑袋可是我自己的，他们把我打了就白打了，还砸了我的买卖。”
“老人家，我们只管给你看病，别的事归派出所管。先观察一个晚上，明早再做个脑电图看看。”
“大夫，还做脑电图啊，那多贵呀。咱这个体户挣钱容易吗。”婆婆不同意的说着。
“老人家，您说脑袋迷糊，那检查就还是得做。这也是我们医院的职责。你是家属吧，叫老人家躺着别激动，好好的养伤。”大夫看着柳红的大姑姐说到。
“妈，您脑袋迷糊可是要重视起来，脑电图还是要做的。”柳红看着脑袋包的像粽子似的婆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说。
“红，那是骗大夫的，妈就是和他们撕扯的时候滑倒了，地上都是玻璃碴子划伤的，只有一个口子划得深一点。这群混混可是不能放过他们，不给我拿够了钱是绝对不可以的。”柳红的婆婆很是小声的说着。
“妈，您也真是的，都多大岁数了，还和年轻人一样飞酒瓶子玩。要不是我正好下楼上夜班，您这亏可就吃大发了。”大姑姐后怕的说。
“啥，你这张破嘴，刚才就差点说露馅了。拿酒瓶子砸人的是他们不是我。”
“妈，您真拿酒瓶子砸人了。”柳红不信的问道。
“是的，四个混混进来就找茬，直接把货架子推到了，我也就拿酒瓶子跟他们拼了。我老太太怕啥，伤了他们拿钱治。死了他们偿命，我也没亏。”
“妈，您可吓死儿媳了。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红啊，妈想一定是那个狐狸精叫人干的，妈也就得罪她了。”
“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早晨我着急回娘家，也没细问。”
“红啊，妈都是替你争口袋，早晨急忙的就走了，妈还以为你不在乎呢。”
“妈，我怎么能不在乎啊，我不是怕您跟着着急上火吗。现在为了这事您都进了医院，您就跟我和大姐说说，我们也分析分析。”
“那天，我去烟草公司......谈好了代售香烟的事儿，下楼的时候就在一楼的零售点那里看见了那个狐狸精。”
“老公，在给我弟买条好烟呗。”
“宝贝，过年的时候不是都买过了吗。”
“老公，白叫你说一声姐夫啊，一条烟早就抽没了，都和我要了好几回了。”
“那你就给买好了，再说一个社会油子，抽什么好烟啊，挣出来烟钱了吗。”
“老公，我买花的也是你的钱，他正在找工作呢。”
“找工作？别找进派出所里就行了。钱是给你花的，别人我可是没义务供养。你也别惯着他不是什么好事儿。”
“老公，你就在买一回呗，我知道你今天该买烟了，我都答应他了，可是不能叫你媳妇没面子哦。”那个女人几乎是挂在了程青的胳膊上，嗲声嗲气的说着。
“狐狸精，不要脸。”柳红的婆婆在楼梯上就看见了自己的儿子还有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走下楼梯就冲了过来的骂道。
“老死太太，关你什么事，神经病啊？”苏萍根本就不认识的回敬道。
“你才该死，这是我儿子，他是有家有孩子的，你不知道我现在就告诉你。狐狸精！”
“他有啥跟我有屁关系，有本事回家管好你的儿子，别在这里满嘴喷粪。”
“啥，你还敢骂我，不要脸，想男人想疯了吧。那里刺挠找别人去，我儿媳妇比你强百倍。”
“是啊，你儿媳妇都不管，你多什么事儿。老公，赶紧买烟走人。”
“老二，我看你敢给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买一个试试。没王法了，损色，一看就是没人要的贱货。”
“我贱，你儿子喜欢啊。”苏萍气死人不偿命的说到。
“草泥马，老二，你还是不是我儿子。”
“苏萍，闭嘴，我们走了。”程青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自己的妈，很是无奈的拉着苏萍就往外走。如果苏萍就跟着程青走了，也不会出后面的事儿。
“老死太太，你骂谁呢？草泥马！”
“哎呦，还敢骂我找打了是不？”柳红的婆婆上来就薅住了苏萍的长头发，顺手就抓挠上了她的脸。两个人就厮打了起来，苏萍哪是柳红婆婆的对手，程青和旁边的人把两个人给拉开了。苏萍是披头散发脸也被挠出了口子，亏可是吃大发了。
“妈，您这是发什么疯啊？”程青拉着苏萍上车，扔下一句埋怨的话。
“老死太太，你等着！”苏萍恨恨的说到。
“妈，您都是为了我才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听完了婆婆的叙述柳红哭着说到。
“妈受点委屈没什么，老二和那个叫苏萍的事儿你真的知道不管？”
“妈，那是年前在他单位同事的婚礼上，那天程青说没时间陪我过去，我就和我爸一起去的。后来程青和那个叫苏萍的一起去的。都是一个车队的，说是出来买零件，顺路过来的。我能说什么啊，况且还都是一个单位的。我能闹吗，那样岂不影响了程青的名声。后来程青也每天下了班就回家，谁知道他们真的是那种关系啊。”柳红委屈的哭的更厉害了。
“红啊，妈只当你是变了，可还是那么没心眼。那两人眉来眼去的你就看不出来啊。”
“妈，程青是您的儿子，我的丈夫。我能把他身边的每个女人都想成那样的人吗。那样日子还怎么过啊。”
“柳红，你也被整天就想着工作，男人你就得看住了。瞧你现在是个精明人，怎么就在这个事上不多个心眼呢。”大姑姐也看着柳红说着。
柳红伤心是真的，程青改不了她也是知道的。是苦是怨放在心里就好，婚姻不是1+1或者3-1那么简单。两世的灵魂重合，多一世历练。叫她更体会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忍风平浪静。
有时忍忍也是策略，沉默也是进攻。后世不是有句话此处无声胜有声。
婆婆和大姑姐看着柳红哭的伤心，也是更多了几分怜悯。虽然程青是儿子是弟弟，可柳红更像是她们最至亲的人。
“红啊，妈没事，媛媛送到哪去了，你也赶紧回去吧。程青回家了你也就当是不知道，可别吃亏啊。”
“是啊，多个心眼。”婆婆和大姑姐嘱咐着。
四十二章 正视生活 2
接回了媛媛，柳红回到了自己的家。这事来的太突然了，从早晨到晚上，从婆婆的轻描淡写的自以为是到散碎在地上的玻璃渣子。一切来的太突然了，来不及消化跟难以接受。
如果这件事被自己遇上了，还能像婆婆一样的吗？柳红忽然觉的这样的生活很没有意思，被暴力渲染的生活是多么的无奈，被金钱腐蚀的情感又是何等的脆弱。
这些，在以后的岁月里又是多么的自然。甚至在走进婚姻殿堂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分手的那一天，法律在维护各自的权利，也彰显着深深的无奈。不将就不宽容不委屈不修补，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嘁哩喀喳绝不拖泥带水。自己一定要游离在情感和责任中间，又是何等的好笑。
拉着媛媛走上了楼梯，却发现自家的门虚掩着。厅里亮着明晃晃的灯，柳红第一个反应是程青回来了，而且心情是绝对的不好。她深呼了一口气走进了自己的家，门还是虚掩着吧，柳红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厅里的门关着，这还是柳红叫柳哥后安上去的推拉门。透过磨花玻璃柳红看出来厅里靠墙的圆桌旁有两个人。里面没有说话的声音，可是柳红的心里瞬间惊涛骇浪了。属于后来的一部分记忆开启了，有些模糊又有些恐慌还有些无奈。
厅里面的是自己的老公还有另外一个女人，那个打砸的制造者——苏萍。柳红按耐住心中的不安，随手推开了小厅的玻璃门。曾经的过往重生的灵魂还要在经历一次，结果还会是一样的吗？
“柳红，去医院看码了？妈伤的怎么样？”程青担忧的问道。
“很严重，妈说脑袋迷糊，眼睛看东西也花，大夫说明天还要做脑电图。程青，你有时间在这里泡妞，怎么不自己去医院，那可是你亲妈啊。”柳红根本就无视坐在程青对面的苏萍，心里瞬间想出了几种情景来对付这个危险的女人。
“嫂子，老太太的医药费我们出，你可以劝劝她不要追究了吗？”苏萍站起来卑微的说到。
“苏萍是吧，这个事我听着很糊涂，我只是人家的儿媳妇，有这个能力的是他不是我。况且这个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请自来，还坦然的坐在这里，上次叶刚婚礼上我的警告过期作废了吗？”柳红终于按压住来自遥远记忆里的恐慌，面无表情的说到。
“嫂子，我...”
“闭嘴，别这么称呼，我们很熟悉吗。你是程青的属下，或者你还有什么角色，我不在乎，现在、马上，从我的家里滚出去。”
“柳红，你够了！苏萍是诚心诚意过来解决问题的，就不能坐下来好好的说话吗？”
“程青，你觉的这种好好说话可能吗？换位思考一下，你能做到吗？而且，需要解决的问题也不是我的，躺在医院里的是你妈。”
“柳红，换位思考我也赞成，那个烟草公司的很多人都认识我，我现在是恶名远播名誉扫地。我的家人替我出口气这过分吗？”
“苏萍，真是可笑，你现在来跟我说名誉，当你勾引别人老公的时候，就应该有这个觉悟。你的名誉就已经被你自己踩在脚下了。同是女人，你愿意作践自己姐我不拦着。你霸占我的男人，只要留给我足够的空间我也只当不知道。不是因为姐怕了你们，是因为姐心软，你不知道自尊自爱，愿意充分利用深度开发自己的身体资源，姐乐的成全你。婚姻是个容不得背叛神圣的庄园，偶尔的野花荒草点缀，姐就当是空气污染了，老天爷瞌睡了，出门不小心踩狗屎了。难道还能把脚剁了不成，最多把鞋子洗了，或者不要了。”
“柳红，你很能强词夺理，我们不是来跟你辩论的，是来求你的。”程青还是稳坐着说。
“我们？程青，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表达的不清楚？把你妈打伤了砸了批发点的也有你吗？你在自己的家里，面对自己的老婆孩子，和另一个女人说我们，是天下红雨了还是宇宙核变了。现在你们马上都给我滚出去，姐不想看见你们这两个人渣。”
“柳红，你他妈的别得理不饶人，这个家也是我的。”程青稳不住了，使劲的拍着桌子说到。
“你不配拥有，这个家因你变的污秽了。滚！马上在我面前消失。”
“凭什么？”
“凭你践踏了夫妻感情。凭你的不专一凭你的花心大萝卜凭你的不忠不孝凭您的不仁不义。”柳红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自己都不知道说了几个凭你的。这是两世灵魂的大爆发。
“我就这样了，你想怎么地吧？”程青拿出了无赖的口气说着。
“程青，你脚上穿的皮鞋是我买的，车间领导签字特供的；你身上的西装也是我买的，没花你一分钱。你做的椅子是我买的，这个客厅也是我装修的...这个家的一切都是我柳红收拾的，包括你里面的衬衫领带都是我熨烫的，你他妈的就是一个靠着女人耀武扬威的可怜虫。”
“柳红，真是给脸不要脸，我还就愿意叫程青依靠。”苏萍也翻脸的说到。
“妈妈，媛媛怕怕，妈妈！”一直拉着妈妈手的媛媛被吓到了，哇哇的大哭起来。
“媛媛不害怕，他们都是坏人，狗男女！”柳红说着把媛媛推进了屋子里，随手抽出因为胆小放在枕头下面的大剪刀，把绑在上面的红布条接下来，反手横握着就走出了屋子，顺手关上了屋门。今天的事不能善了，拼死一搏吧。不是他们被吓走，就是柳红一辈子的噩梦。
“马上滚！姐的忍耐力有限。”柳红一脚踹开虚掩着的防盗门，发出了很大的响动，看着站在客厅门口的两个人说到。
“嫂、嫂、嫂子，别冲动，我、我们走。”苏萍被吓住了，结巴着说。
“妈妈，妈妈，媛媛害怕。爸爸是大坏蛋，爸爸欺负妈妈。狗，狗男女！”媛媛在屋里使劲的哭着。柳红的心一阵阵发痛，最对不起的就是屋里天真无知的女儿啊。
“你们走不走？是不是叫左邻右舍都出来看看啊。”
“你他妈的就是个疯婆子，你敢拿剪刀捅人吗？来，你往这儿捅啊！”程青看着苏萍落荒而逃的下了楼梯，这才无赖一般的就站到了柳红的面前说到。
真的拿刀捅人，这个柳红想想都害怕，剪刀就是壮胆的媒介。但是此时的柳红也是被怒火烧红了眼睛，如果她退却了，今后她不敢想象了。电光火石的瞬间，柳红理解了婆婆敢飞酒瓶子的胆量从何而来，那是人面对危险本能的自我保护。
柳红几乎是闭着眼睛的举起了大剪刀，奔着面前的程青就...哐的一声，大剪刀扎到了门板上，划出了长长的一道沟痕，似乎都冒着火星字。
等柳红发觉时，程青已经一步跳到了楼梯上。
“疯了，你他妈的就是个疯子。”随着程青的声音，左右两个单元的大门也打开了。
“她婶儿，你这是干什么啊，真要是捅了人不合算啊。”悦悦妈怕怕的劝到。
“就是，柳红，就算是被气急了，也不能犯法啊。”隔壁的大妈捡起已经掉落到地上的大剪刀说。
此时程青和苏萍已经拐过楼梯不见了，柳红也虚脱一般的一屁股坐在了大门口的地上。媛媛这时候也打开了屋门，哭着跑出来，扑倒妈妈的身上放声大哭。柳红的家门口这个乱哦。
“你好勇敢，你比我强。”脑海里一个声音赞叹道。
“柳红，你虎啊，要是吓不走他们怎么办？”
“就该这样，横的怕不要命的，可惜我明白的太晚。”
“柳红，不值得啊，那两个就是人渣...”
“柳红，别怕。有我呢！”
“柳红...”一瞬间，柳红的脑袋里像是有两个人说话，她彻底的崩溃了。软软的靠在了女儿小小的身体上。
“这是后怕啊。快把她扶到床上躺一会。”隔壁的大妈说着。
“唉，这男人就不是个好东西，看把柳红妹子欺负到什么样了。”
“平时都不怎么见他回家，这是带着狐狸精占窝来了。”
“柳红已经够能忍了，老程也太他妈不是个东西了。”悦悦爸也帮着把柳红扶到了床上。
大家说的话柳红都听到了，就是浑身瘫软的拿不成个。
“谢谢，我没事了。你们都回去吧。”柳红虚弱的说到。
“孩子，你行呀？别硬撑着，觉得委屈就使劲哭出来，别自己憋出病啊。”大妈关切的说着。
“大妈，等你们走了我使劲使劲的哭。”柳红自嘲的说。
“好了，能说笑话了，这就是没事了。媛媛啊，妈妈哭你别害怕，有事儿去敲奶奶家的门。啊！”
邻居都走了，柳红真的很想哭，她也就真的哭了起来。媛媛拿着自己的小手绢不停的给妈妈擦眼泪。
“妈妈不哭，妈妈是勇敢的孩子。”
柳红真的好想自己还是个小孩子，有父母庇佑的孩子。可现在是孩子的妈了，可以委屈却不可以懦弱。眼泪洗刷着心灵也洗刷着岁月，流出去的是委屈留下来的是坚强。
四十三章 日子照常过 1
哭过了，柳红心里轻松的许多。看着一脸愁苦的女儿，不禁一阵深深的自责。今天的事情还有别的方法可以解决吗？答案是没有的，那就不伤感了吧。
“媛媛，妈妈不是个勇敢的孩子，以后妈妈会改。饿了吧，妈妈去做饭。”柳红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说到。
“不饿，在小朋友家吃过了。妈妈饿了就吃媛媛的饼干，等媛媛长大了就会给妈妈做饭了。”
“宝贝，你真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
“嗯，小朋友的姥姥也是这么说的，她可喜欢我了，不喜欢她家的那个男孩子。”媛媛爬上床，枕着妈妈的胳膊说着，刚才是担心妈妈，这会儿妈妈笑了，孩子也就忍不住的困了，说着话就睡着了。
“姥姥？”柳红忽然想起这个周末就是哥和燕子结婚的日子，程青还会帮忙给找小车接亲吗？如果不能，哥的这个婚礼也不会是愉快的，怎么办？
第二天一上班，柳红就把电话打到了玉霞那里。
“柳红，你这可是第一次给我打电话啊，都是我打给你，怎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啊？”
“玉霞，我那不是忙吗。可不是第一次给你打电话，上个月我们才通过电话呢。真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请你帮忙。”
“说吧，只要不是上天摘月亮什么事情都好办，我那些高中大学的同学可是遍地开花，那个行业的都有。”
“就知道你是有办法的，那个我哥这个周末结婚，本来联系好的小车来不了了，我想...”
“小事情，告诉我时间地点，周末我会早早的过去。被跟我说谢谢这两个字不爱听，要是你有心，就和我儿子定娃娃亲，你家媛媛我可是看好啦。就做我的儿媳妇。”玉霞一如既往爽快的说着。
“切，我有心你有心都不算数，谁知道这两个孩子长大了心在哪里啊。我妈家你也认识，六点之前你能到吗？”
“讨厌，又切什么？六点已经晚了，我五点半就能到你妈家。在路口等我，上一次你就指了个方位，那一片楼群都是一样的，别耽误时间啊。”
“好的，我这心也就放肚子里了，五点半在路口等你啊。”
接下来这几天的事儿还真多，柳红婆婆的事情终于解决了。对方赔偿了一千多元钱，苏萍的弟弟也被拘留了，也不单是这回的事儿，他干了很多的坏事，这一次只是个*，一进派出所就都坦白了。婆婆出院了，买卖又照常干起来。这些事情都是婆婆和大姑姐告诉柳红的。
“红啊，程青没有回家为难你吧。”婆婆关切的问着。
“没有。”柳红不想说的口气。
“柳红，都听你一层楼的大妈说了，你都动刀子了，你的胆子可真够大的，这样的事儿以后可不能干了。”大姑姐很不赞同的说着。
“程芳，我没觉得红做的有什么错，不能被他们给吓回去。你没听说那个狐狸精看见柳红动刀子就吓跑了，老二又不是死人，还等着刀子往身上捅啊。”婆婆胸有成竹的说到。
“那也不行，就怕失措手，后悔就晚了。柳红，姐说话你也别不爱听，这个事你也是太冲动了。听说后来你自己都后怕的起不来了。”
“是啊，大姐，现在想起来都害怕呢，当时我那是气急了，不把他们吓走，我和媛媛怎么办。也就顾不得许多了。”
“红啊，妈支持你，可这事说起来也不好听，程青就是作啊，这事业刚有起色就又完了。你爸回来说，车队里都知道了，也不知你娘家爸妈是不是也知道了。”
“我爸知道是早晚的事儿，我爸不会回家说，我妈是不会知道的。”
“那就好，我还担心亲家母找上门来，这楼上楼下的就都知道了。这个败家的老二，可跟他操不起的心啊。”
“妈，大姐，你们也别跟着着急上火的啦，还有半个月姐也该做新娘子了。”
“哼，别提她，提了我更生气，偏偏找个离婚还有个孩子的，进门就给人家当后妈，后妈是那么好当的啊，深了浅了都不行。”婆婆看着大姑姐更是生气的絮叨起来。
“妈，那就不深不浅总行了吧。我嫁的是许春，又不是他儿子。一个孩子罢了，还有奶奶带着，跟我有多大的关系啊。”
“奶奶带一辈子啊，他奶奶死了呢，还不是和你们一块过日子，到时候有你愁的。”
“想那么远干啥，他奶奶死了他也该长大了。我上班去了，以后不许跟我提这个事儿。”大姑姐走了，婆婆又和柳红絮叨了一阵子，直到有人来买货，才把这一页揭过去。
周末前一天晚上，柳红就收拾好自己回到了妈家。为了这一天柳红很早就开始准备了，熨烫的平整的咖啡色直筒裤，上身是她自己用中粗绒线编织的，宝石蓝的针织衫，右上肩的那块用同色系的勾了一朵花，层层叠叠的，花瓣上坠满了亮片。腰身下方也用钩针编织出宽大的蕾丝花边，一共三层。有点像似裙子的感觉。
编织这件衣服的时候，柳红就是跟着感觉来。脑海里就是有这个设想，一步步的编织着。那个时候很时兴衣服上坠满亮片，有单色的也有彩色的，可是柳红的脑海里就是觉得那样太俗气。最后把五彩的亮片缝在了钩织出来的花朵上，花朵栩栩如生，平添了妩媚和端庄。
衣服编织好了，柳红穿起来自己都觉得特漂亮。美中不足的是没有领子，露出一大片脖颈来，五月的天气已经不冷了，但柳红就是觉的缺少了什么。心中又涌出了一个想法，她又用棒针编制了一条粉白色的围巾，还在腰身的地方系上了粉白色的腰带，松松的搭在腰腹间。这件衣服突然间就更亮眼了。
“嗯，就是这个效果！”柳红的脑海里响起了一声赞叹。穿上那个时候流行的淡青色的风衣和高跟皮鞋，带上媛媛就回到了娘家。
“我女儿的手就是巧，过年给妈编织的那件对开的毛衣，谁见谁问从哪里买的，这回的衣服更是好看了。这身形比当姑娘的时候还好看，便宜程青那个小混蛋了。红啊，他可是答应你哥明早出车帮着接亲的，能不能睡不醒误了时辰啊。”柳妈担心的问道。
“不好说啊，过去走着结婚，后来骑自行车，现在还要小汽车接了。这媳妇的身价越来越高贵了。”柳爸是知道程青那边发生的事儿，也心里没底的说着。也给明早铺垫好了。
“爸、妈，你们别担心，就算是程青睡过了头，我也帮哥找了一辆车，保证误不了接嫂子过门儿。”柳红看了一眼柳爸安慰着说。
“都有出息了，我这个大傻丫头也能办大事儿了。”柳妈高兴的说着。
“哪里傻啊，红可是个精明的孩子，真是便宜了程青那个臭小子。”柳爸还是第一次这么说话。
“以前老跟我别着劲儿，这回也认识上去了，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白瞎我这么好的女儿了。”
“爸妈，都什么年代了。什么鲜花牛粪的，明天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别到时候找不到。”柳红岔过了话题说。
“都准备好了，红啊，你今晚就给你哥嫂压新床，叫你哥和我们挤挤睡。多铺点别叫媛媛给尿了。”
“姥姥，我早就不尿床了。”媛媛不高兴的说着。
“是，姥姥说错了。媛媛都长大了不尿床了。”柳妈笑到。
清晨，柳红早早就起来了，五点半不到就来到路口接玉霞的车，没想到玉霞比她来的还早。
“柳红，真是个懒虫，我可是比你先到。哦，这个是我大学的学长，当老板的，车是自家的，你今天就随便的用。接完了新媳妇，再帮你送客。别跟他客气啊。”玉霞指着司机说到。
“宁宁的爸爸！”柳红看着开车的男人说道。
“柳园长，没想到是你啊。这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早知道是柳园长用车，哪还用老同学说话啊。”
“啊，原来你们就认识啊。”玉霞诧异的问道。
“啊，他是谢宁宇的家长，我们认识很长时间了。”
“这就是缘分啊，原来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玉霞感慨的说着。
“哎，没有玉霞，我也不知道宁宁小朋友的爸爸是大老板啊。想结交也说不上话是不。”
“柳园长客气了，什么大老板啊，现在穷的只剩下钱和儿子了。”
“矮油，我现在想穷还做不到呢，富的都成月光族了。”
“月光族是什么民族啊？”谢老板懵懂的问着。
“这个我也是听柳红说的，就是工资月月花光的意思。哈哈，学长，你可真笨。难怪嫂子跟着别人移民跑去外国了。”
“哈哈！柳园长真是有才，这样形容幽默贴切。月光族，好啊。我如果是月光族，媳妇也许就不跑了。”谢老板和玉霞玩笑着，柳红这才知道宁宁父母的事儿。
几个人说笑着就来到了柳妈家。正说着话的时候，程青也来了。
“爸妈、柳红，我没迟到吧？只是这个月结婚的太多，没找到什么更好的车子，哥不会生我气吧。”
“程青，我就说妹夫不会睡过站的，什么车都行啊。”
“嗨，这不是谢老板吗？你怎么也来了。”程青看到了宁宁的爸爸很意外的问道。
“啊，程老板，你是柳园长的爱人？我是玉霞的同学，玉霞是柳园长的好朋友，柳园长又是我儿子幼儿园的领导，这么绕了一个大圈子，就都走到一块了。”谢老板笑着说到。
柳红听着忽然就觉得这世界变小了。
四十四章 日子照常过 2
自从看见了谢老板，程青就一直很不自然。柳妈招呼大家先吃些点心垫吧垫吧，两个人干脆就躲到外面抽烟去了，接亲的亲属都陆续的到了。柳红这才看见叶大爷一家也来了，叶刚和王淑丽、叶霞带着小对象。这些柳红都没听爸妈说过，忽然她一阵恍惚，心中略微不安。难道今天还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她看向躲在一边说话的程青和谢老板，只觉的有事儿也是和程青有关系。
程青和谢老板的小车，还有柳爸单位的大客车，一起去接新娘子了，这三辆车很是拉风。燕子家姊妹很多，她是老大下面还有弟弟妹妹，本来是想要难为难为柳福，也被这阵势给镇住了。玉霞和谢老板的车在前面，程青和柳红的车在后面，最后面是坐了三对长辈接亲。叶刚的父母。柳红的姑姑姑父特意从省城赶来的，还有柳红的叔叔和婶婶，也是从外市过来的。可能是为了低调，他们的车都远远的停在了另一侧的马路上。
对于这些亲戚，柳红不是特别的熟悉。每年春节他们过来看爷爷一次，吃顿饭就走了。这一次柳福结婚，算是大家又相聚了一回。把新媳妇接回来，柳红和玉霞就坐上了后面的大客车。新郎和新娘，还有新娘那边送亲的长辈坐上了小车。
“柳红，他外面有人了你知道不知道？”玉霞一改和柳红在医院里认识的时候，含着骨头露着肉的性格，坐在大客车的最后排低声的说到。
“知道，而且不止一个。”柳红也不藏着掖着的回答着。
“你们两口子？唉，搞不明白。”玉霞叹息道。
“叹什么气啊，在医院生孩子的时候，你和二姨不就是看到了吗，怎么才和我说啊。是谢老板提的吧。”
“嗯，柳红你真聪明。他带着另一个女人和谢学长在一桌吃过饭，是个厉害的茬子，你小心一点。”
“是江洋大盗还是混社会的。错过了今天我都不怕。”
“柳红，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人，但是这个女的很坚决，是那种非君不嫁的主。听谢学长说...”
玉霞正说着的时候，叶霞也坐到了后排来，逮着柳红就聊了起来。
“红姐，你今天真时髦，脱了风衣叫我看看你里边穿的毛衫，刚才柳婶可是好一阵子夸赞呢。”
“叶霞，就是普通的衣服，等呆一会你就能看到了。”
“红姐，可是说好了，你也要给我织一件。不许说没时间哦。”
“行啊，周末你来帮我带媛媛，我给你编织。玉霞，这是我的好妹妹，叫叶霞，你们也认识认识。”
“玉霞姐，我俩两个霞，也是缘分。”叶霞笑着说。玉霞、叶霞一左一右的和柳红聊起来，刚才的话题也就说不下去了。
车队绕了一个圈子回到了柳家，鞭炮也响了起来。漏洞和楼梯也用大红纸铺在了地上。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也啧啧称赞到。
“柳家就这一个儿子，讲究！”
“女儿也有能耐，看见那两台小车没，那就是柳红两口子的关系。”
“啥还两口子呢，你没听说就快要散了。”
“瞎掰啥啊，你就见不得人家好，刚才那两口子还坐一辆车接亲去了。”
“那是不知道呗。老柳回家不说，谁知道啊。”
“你可绑住了嘴，柳婆子可是个火爆脾气，这大喜的日子别闹腾起来。”
“知道，看，新娘子下车了，就是个子矮点，小模样还是不错的......”
离开席还有段时间，玉霞本想着拉柳红在说说话，无奈人太多了，柳红又把媛媛交给了她带，事儿就打过去了。柳家的窗前搭起了两个大棚子，里面煎炒烹炸香气散开，菜肴一盘盘的端上桌子，柳福和燕子也开始点烟敬酒了。柳红和程青陪得是娘家那边的客人，脱掉了外面的风衣，柳红立刻成了焦点，别说是不相识的人，就是程青也被迷住了。
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媳妇漂亮，看的时间久了反而没什么感觉了。苏萍的事件过后也就十来天没见面，刚才外面穿着风衣很是大众化，现在程青的眼前一亮，柳红又给了他视觉上的震撼。都是很普通的衣服，搭配在柳红的身上是那样的高雅妩媚还有端庄大气。
“柳园长，你还真是一道风景啊！”那桌的谢老板含糊不清的赞到。
“学长，你喝高了。”玉霞玩笑着说。媛媛在玉霞的怀里坐着，也笑眯眯的看着妈妈。
“程老板，好福气啊！”谢老板猛灌了一杯酒说到。
“老程，这么好的媳妇藏着掖着，该罚酒三杯。”一帮年轻人闹腾起来。
柳红也淡笑着应付大家的调侃。认识的不认识的一杯酒下肚就成了熟人，最后，年纪大的都吃完了，有的都回去了，这些年轻人还是意犹未尽的吃喝着。
忽然程青有几分慌乱的走出了帐篷，那一边的玉霞和谢老板也托词离开了酒席。柳红是走不开的，这些人还要靠自己应酬着。虽说都是普通的客人，谁知道几年后，那片云彩能下雨呢。
柳家楼后的大马路边，程青截住了几个人争执起来。
“程青，本姑娘等了你小半天，你却是喝的醉醺醺的出来了。事儿说了吗？事情解决了吗？”
“敏，这事怎么说啊，我们还有一个孩子。而且这也不是说事的场合啊。”
“程青，昨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婚了吗。信誓旦旦的，今天怎么见了黄脸婆就怂了。”
“就是，欺负我们敏姐没人吗。敏姐，你说怎么办吧。”一个小混混说到。
“今天谁他妈的敢闹事儿就是和我过不去，都给我滚犊子。”谢老板走过来狂傲的说着。
“谢哥，这怎么和您有关系了呢？”那个叫敏的女人问道。
“这个你被管，跟你也没有一毛钱的关系，还有，她不是黄脸婆，你卸了妆连她一角也赶不上。你们的事儿我管不着，她是我儿子的园长老师，伤害了她我就要管一管了。”
“谢哥，我们本来也没想怎么着，就是过来问问。看谢哥的面子，我们回去。程青，我们的事没完。”几个人骑上了几辆破摩托车走了。柳红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看到程青回来了，心才稍稍放下。紧接着谢老板和玉霞带着媛媛也回来了。柳红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心是放进了肚子里。
一群年轻人终于酒足饭饱的离开了，外面的大棚子也拆卸完毕，热热闹闹的婚礼结束了，属于柳福和燕子的新生活开始了。而属于柳红的一道坎才刚刚开始。
玉霞还是坐着谢老板的车离开了。原本醉醺醺的谢老板已经恢复了精明，和柳红程青打过招呼就开车离开了。柳红告别了柳爸柳妈也准备回家了。
“程青，你是真的喝醉了，就别开车了。”
“好的，原本也没想着开回家，这是别人的车司机也来了。不像你面子大，个人家的车也能借来用。”程青酸溜溜的说到。
“程青，你喝多了，不想和你掰扯这些无聊的事儿。我和媛媛坐车回家，你跟不跟我们回去。”
“我还有事，你们先回去吧。”程青心不在焉的说着。
“别介，事情还没说完呢，干嘛要走啊？你就是程青的媳妇，刚才谢哥说你长的比我还要漂亮我还不信，这回信了。”几辆破摩托驶过来，一个女人跳下来截住了正要上公汽的柳红说到。
看着站在面前打扮妖艳浓妆艳抹的女人，柳红心里很是不屑。看出来就是一个胸大无脑自以为是的蠢笨之人。也就很不客气的问道。
“我们认识吗？我是谁的媳妇和你有关系吗？”
“有胆量，一般人见了大姐我都吓得不敢说话了。过去是没关系，以后就有关系了。因为我要当程青的媳妇，只好请你让让位了。”
“哈哈哈，大姐，你有没有搞错啊，你想当他的媳妇，你就不担心不久的将来，你也会站在我的立场上面对另一个像你一样的女人。”
“他不敢？”那个叫敏的女孩儿笃定的说着。
“这么自信啊，是说你涉世未深还是说你单纯无知啊。你拿什么来和我讲条件，论容貌你自己照镜子看看，论感情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女儿，将来还有可能生个儿子。论社会本夫人也不惧你，不就是几辆破摩托车，骑着拉风啦。那也只是多给马路制造点尾气污染，什么也说明不了。”
“柳红，你不就认识一个谢哥吗。他护着你你们他妈的是什么关系？”还是那个混混问道。柳红瞟了他一眼直接无视对着那个敏继续说道。
“我不管你和程青怎么勾搭到一起的，我的男人是最优秀的，这个我引以为傲。现在请你们马上离开我的视线。”
“你他妈的拽什么拽，以为老子不敢打女人吗？”那个混混被无视恼羞成怒的冲了上来。
“你动她一个试试？”程青不知道从哪里捡了一块板砖站在了柳红的身前说到。
“滚！大姐的事还轮不到你们出头。”敏也呵斥道。
“大姐，你为了这个男人太委屈了。兄弟们替你不值。”
“滚一边等着去！”敏把几个混混轰走了，这才重新站在了柳红面前，又顺手把程青推开的说到。
“柳红，如果我俩不是现在的情形，我真想和你交朋友。”
“谢了，高攀不起。婚姻是我和程青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说话。我们爱上同一个男人是你的不幸，这个还请你认识上去。”柳红说着登上了开过来的公汽，程青犹豫了一会也跟着上了车。汽车的后面，几年破摩托拐个弯开走了。
四十五章 人生 的色调 1
公交车上的人不是很多，柳红找到了一个单座便抱着媛媛坐下了。程青能跟着上车她也点也不觉得意外，程青拿着板砖站到她和女儿身前的那个举动，柳红看到了他还不是无药可救，还没有坏道骨子里。看到了他被性迷惑的无助，被女色迷恋的悲哀和挣扎。
媛媛似乎并没有害怕的大哭，只是抿着小嘴巴，站在妈妈的腿上，摆弄着爸爸的衣服，小手把爸爸的风衣口子打开又扣上，或者拉出来西装里面领带在塞回去。两个大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看上去也是蛮和谐和温馨的画面。也就几站地就到了，柳红正准备下车，程青抱过去了孩子，一家三口就走上了回家的路。
“柳红，你太冲动了，你知道胡敏是什么样的人吗？今天如果不是谢老板的那番话，她什么事都能做出来。”路上，程青后怕的说着。
“在我的眼里，她只是抢夺我男人的坏女人，或者说是不知羞耻的坏女人。前者后者对我的意义都是一样的。不能姑息不能礼让不能妥协。”柳红淡淡的说。
“她爸就是派出所的，她是城西的大姐大。很多混社会的男的都要听他的，更何况是你了。”
“程青，我是得要对你刮目相看了。你这是遍地撒网，捞上来就是鱼。这品味是越来越高雅了，开始结交官二代了，什么时间在整个富婆尝试当个小白脸，我都不会觉得意外。”柳红不无讥讽道。
“红，你怎么和我妈的性子越来越像了。凡事就不能退一步处理啊，一定要针尖对麦芒的硬怼。”
“程青，我就是我，没有自己的家做姑娘的时候，我可以温柔似水，因为有父母的庇佑。有了家我就要把自己变成一块冰，遇热则柔，遇冷就会长出棱角，因为我要庇佑自己的孩子。我维护自己的权益，只想和自己心爱的人共度一生。还是你希望我并不在意你这个老公，看到哪个挑战我的女人，都和睦相处把你拱手相让。”
“柳红...”
“程青，我没有那么大度，在原则问题上也不会贤良淑德。更不能和任何一个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这就是我的原则我的性格我的不妥协。”
“柳红，你会因此受伤啊。就像我妈一样，你就不害怕吗？”
“怕，每一次过后我都会很害怕。我的身前身后不是还有你吗。你就是我和女儿的守护神啊！”
“红，我、我做的不好。也不知道能做多久？”程青犹豫着说。
“你不想要我们这个家了，不想要我和媛媛了？”
“不是这样的，我曾经犹豫过，可是每次离开不定的时间，在看见你都会发现你新的好，你就是一件宝，割舍不断的宝。柳红，认识胡敏就是因为苏萍的弟弟，那个家伙太难搞了。这边是我妈躺在医院里不达目的不出院，那边又是苏萍的不依不饶。我本想找个中间说和的人，这才通过别人认识了胡敏。妈的事情解决了，胡敏却非我不嫁啦。”坐在家的小厅里，程青坦白道。
“你害怕了，你觉悟了。害怕是胡敏的死缠烂打，害怕的是苏萍弟弟出来报复。或者你终于认识上去了，身后还是要有强大的社会混混的后盾，才可以放开手脚为所欲为。”柳红揶揄的说着。
“柳红，这些个混社会的你不懂，他们真是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
“程青，你想过了这些事情的源头在哪里，从肖云到赵琳再到苏萍和胡敏等等，哪一步不是你自己走的。老人有句话说的好，你脚上的泡是自己走出来的。别在那里给自己找借口找理由，当初说你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你现在该是检讨体会的时候了吧。你为了女人断送了自己的事业，从分厂到车队。你为女人断送了自己的政治前程。也为女人搭进去了自己的亲人和家庭。程青，你他妈的就不适合娶妻生子，也不配做丈夫和父亲。你就是个种马，就是个人渣。”柳红控制不住心情的骂道。
“是，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废物就是个人渣，你放过我吧。”
“是的，我放过你，你走，你从这个家滚出去。”
“柳红，我们还是分开吧。你他妈的太优秀了，老子离开了这里，真怕就戴上了绿帽子。”
“啪！”柳红真的是忍耐不住了，这样的人就不能和他好好的说话，伸手就给了程青一个大嘴巴随后又叫到。
“程青，你他妈就是个超级大混蛋。你以为世上的女人都是和你鬼混的一个类型吗，都是贱到骨子里的吗？你可以侮辱你自己，但别侮辱我。我柳红一步一个脚印，不会走歪不会下贱。你愿意带绿帽子那是你的事儿，跟我没关系。我不但是你的妻子，还是媛媛的母亲。我生了她不是来教唆学坏的，是要往有出息培养的。程青，你想的龌龊做的恶心。女儿叫你一声爸爸，你不觉得愧疚脸红吗？”
“我没有什么可脸红的，倒是你很享受目光洗礼吧，那些看你恨不能拆骨吃肉的眼神，你很高傲很满足是吧。”
“是，我很满足，这样的妻子你不喜欢是吗，我真成了黄脸婆家庭妇女的形象你就荣耀了对不对。要不我拿杆枪，不管是欣赏的还是猥琐的眼神，一律突突的叫他们都变成瞎子这样做你就满意了是吧。程青，你成熟一点好不好。”
“我幼稚我蠢，你找别人去啊。现在欣赏你的人怕是从城区排到郊区又排到农村了，很快就要跨省跨市了。我还能算是老大吗？”程青也红眼睛的叫到。
“你错了，在我柳红这里只有唯一，没有排名，否则，我和你还有什么分别。”
“说的好听，叶刚凭什么对你好，谢老板凭什么维护你，你爸的大徒弟凭什么一定要叫你师妹...”
“混蛋！这些我懒得和你解释了。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人在做天在看，我柳红问心无愧就行了。”
“解释不了吧。”程青笃定的看着柳红，眼睛里是深深怀疑的说到。
“无聊！”柳红很是无奈了。
“媛媛妈，你家前楼来货了，你婆婆叫你过去呢。”夫妻两个正剑拔弩张的时候，楼下传来了隔壁大妈的喊叫声。
“哎，大妈，我这就过去啊。”柳红推开窗子答道。
“快点的，满满一车东西哪。”
“妈妈，我跟你去奶奶家，爸爸好可怕。”媛媛急忙过来走在了妈妈的前面。
“好的，乖乖的呆着不许乱跑啊。”柳红换了一双轻便的鞋，带着媛媛离开了家。留下几分酒气五分醉意的程青。
卸完了一车的货物，批发店里满登登的。
“红啊，这地方还是太小了，我打算把隔壁也买下来。那两个老人正好嫌一楼埋汰，给他们在别的地方买个楼上就行了。”
“妈，这个法子好，只是需要的钱也不少啊。”
“这个不是问题，前几天我去批发烟的时候，和他们闲聊知道可以和银行借钱，那个叫、叫什么来着？”
“叫贷款是吧。”
“对，就叫贷款，红啊，你说这事靠谱不？”
“靠谱啊，你和爸有房子，我们还有这个批发点都是可以抵押给银行的。”
“是啊，他们也是这么说的，只是妈担心到时候还不上银行的钱怎么办啊？”
“妈，您买了隔壁的房子，咱也要扩大经营范围。就搞一个自选式的小超市，保证生意大好。”
“什么是自选式，就像市里刚成立的那个自选商场啊。那不是东西丢了都不知道啊。”
“妈，首先人的觉悟都不是一样的，另外收款处在门口，别的地方也出不去。我们还要雇几个理货员，整理商品也看着东西不丢。”
“行，这事妈再想想，这么一个小批发点还真是不行，怎么看都不顺眼了。”
“妈，人不是都说路越走越宽，这买卖呀就是越做越大。”
“好，忙过了这个月，你姐嫁出去了，老四也娶媳妇了。年底老三也该转业回来了，妈就全力鼓捣自己的这个买卖。到时候你可过来帮妈一起弄。”
“那是必须的，我还有股份呢。”柳红玩笑道。
“明个把钱都还给你们，省的过来分红。”婆婆也一半真一半假的说着。
婆媳两个忙完了批发点的活，又上二楼吃过了晚饭，聊起了柳红大哥的婚事就已经很晚了。柳红才带着媛媛回到自己的家里。
程青已经走了，留下了一封信。
四十六章 人生的色调 2
“原谅我还是做了逃兵，我无法面对那些人的目光，我离开了才能给你和孩子一个安稳的生活。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还是我的媳妇。不是给我带绿帽子的媳妇。媛媛，爸爸爱你！”
说是信，一张信纸，也就写了这么多个字。柳红拿起来一眼就看到底了。
“你就是个人渣，逃兵！”柳红对着虚空说了一句。心道还好有出息了，不是以前不告而别，把家当成随来随走的旅店。平心而论柳红是理解的，远的不说柳妈知道了这事，那必是要找上门来教训他。还有柳爸和大舅哥的鄙视。
“该，活该，脚上泡是自己走出来的。这会儿多好啊，可以和别的女人双宿双飞了。都不用避讳了也不用担心了。”柳红又是一阵醋气升腾夹杂着失落和愤怒。
“妈妈，爸爸呢？”媛媛躺在小床里看着柳红问道。
“死...是出差了，忙完了就回来了。”柳红违心的说着假话。将那张信纸揉吧揉吧扔进了小书橱的角落里。
这样的程青对于柳红而言，那是心中的偶像又一次破碎了，一块块残片都映射着柳红疼痛的心灵，这一夜，柳红做了很多梦，场景都是虚幻的雾蒙蒙的，都是她在不停的奔跑追赶着什么。早晨起来，头晕乎乎的。脑海里又多了很多的记忆，就像刚生媛媛的那一夜。
这些记忆又是模糊的，搞的柳红觉的自己就是没睡好觉，白日里胡思乱想投射回到睡梦中了。好在是双休日，她还可以在家补补睡眠。
“媛媛妈，你婆婆叫你过去呢。”去早市买菜的隔壁大妈又在楼下喊道。柳红只好叫醒了媛媛，收拾齐整了去前楼。
“妈，没来货啊。”看着在马路边上支起香烟摊子的婆婆问道。
“是没来货，担心你回娘家，才让邻居叫你过来，上楼，你爸找你说事儿。”婆婆如平常一般的说到。柳红心里明白，怕是说程青的事儿。爷俩在一起上班，想必老公公的脸面也是无光的。
“柳红，老二走了吧？”程爸直接的问道。
“嗯，留了几个字就没影了。”
“柳红，是他对不起你啊，也是我没当好爸。他出去闯荡闯荡也好，等这边风平浪静了他再回来。否则，单位的处分是不会轻了。”
“爸，老话不是说儿大不由爷吗，您也别跟着上火了。他走了算是怎么回事啊，请假还是旷工？”
“都不是，他办了停薪留职。单位也觉得他是个人才，给了他一个缓冲的机会。希望这一次他能吸取教训。再回来的时候别再犯这个毛病了。”
“他会的。都是扔下二十奔三十的人了，再犯同样的错误，那就不是年少轻狂了。”
“柳红，你能这么想，爸心里更是愧疚啊。有什么困难就回来和我们说，老二不在，你就是我们的女儿。”
柳红淡淡的嗯呢一声，就带着媛媛离开了。他还是第一次领教老公公的沟通本事，话说的漂亮。不是没当好爸，是根本就不配当爸。儿子在眼皮底下胡来，哪里是一个管不了就可以搪塞的。
回到家里，柳红本想和媛媛好好的睡个午觉。没想到柳妈风风火火的来了。一进门就大声的嚷道。
“你这个傻丫头，现在都闹的差不多整个社区都知道了，就我们家还当好日子过呢。那个小瘪犊子呢，叫他滚出来见我。”
“妈、妈，他不在您也别那么大声嚷嚷了。满大街贴告示还有不识字的，这街坊邻居都不知道。说出去别人也会在我和媛媛的背后指指点点。”柳红很是无奈的说着。
“红啊，你当真不知道吗？还是他压着你不让你说？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回家跟我们说啊。”
“妈，这事我会处理好的，您也被回去跟左邻右舍的吵架。时间长了也就没有人说了。”
“哼，敢当着我的面说，看我不撕烂的她们的嘴。还有，狗改不了吃屎，这样的人还和他过什么日子啊。”柳妈气愤无比的说着。
“妈，谁还不犯错误啊。年轻轻的就当了个不大的官，膨胀点是避免不了的。单位都给他改正的机会，允许他停薪留职，我们就原谅他这一次吧。”
“你呀，就是傻乎乎的，你爸这又提副厂长了，也没勾三搭四的。”
“妈，家里有您镇着，我们谁敢发错误啊。”柳红笑到。
“傻丫头，这你还笑得出来。回来也别叫他上我们家，跟着丢人现眼。”
“好，他要是敢去把他的腿打断。”
“算了，妈怕你想不开啊。他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啊。”
“说了，不混出个人样就不回来。”柳红胡诌到。
“就他？不在外面整个家就行了。不说了，我这是中午吃饭的工夫请假出来的，我走了。”柳妈说完了也走了。柳红也没有了睡意。正坐着发呆的时候，玉霞来了。
“柳红，你的男人是不是走了？”
“你怎么知道的？”
“谢学长说的，去的还是谢学长同学的个体单位。你也别担心了，有人看着他。”
“我才不担心呢，他那个人渣真要是有人收了去，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行了，跟我就别绷着啦。想哭就哭没人笑话你。”
“玉霞，以前的我会哭，认识了你我就不想哭了。眼泪能解决什么问题啊，我就是哭的决堤发大水，该面对的事儿一样也少不了。”
“说的好，柳红，我想开办一个舞蹈班，有没有兴趣来帮我一起弄。我按课时给你开工资。”
“工资的事再说，你是科班出身，我会什么啊，怎能帮得上你。”
“怎么不能，这个事我不想被学校那边知道。对外用你的名义开班，教的也是小孩子。”
“这个可行吗，现在想要孩子学点艺术的家长很多。男孩子练舞蹈出体型，女孩子跳舞锻炼气质。这个你一个老师就可以了。”
“那不行，我那里还有交谊舞。你能帮我必须要帮。”
“玉霞，交谊舞我更不会了。”
“不会就学呗，我教你然后我们去舞厅实习。媛媛和我儿子就叫二姨看着。不用多长时间就能学会。现在我正在办手续租场地，等开班了我们也准备好了。柳红，别说你的那一位走了，就是没走他也管不着，我们这是挣钱的事情。”
“也好，那我就试试。”柳红想着就答应了，记忆里可是有这样模糊的过往，也是最先帮助玉霞，后来她是自己也开了一段时间的舞蹈班，挣下了第一桶属于自己的金。
这以后柳红更忙了，单位里带着第一批学前班，隔一天就到婆婆的批发点帮忙卸货。剩下的时间跟着玉霞学习交谊舞。说话就到了大姑姐结婚的日子。本来计划好的是程青两口子送亲也取消了，改为老四和他对象两个人送亲。柳红乐的清闲，忙活走了接新娘子的客人，柳红就托词回娘家跟玉霞第一次走进了舞厅。
“别四下乱看，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走进舞厅，柳红顿觉眼睛不够用了。铿锵的旋律，光怪陆离的灯光，还有交错的人群。玉霞挽住柳红的胳膊笑到。
“乖乖，这和电视剧里的上海滩一个样子诶。玉霞，你不是第一次来吧？”
“当然，我学的就是这个专业。在大学里的时候就进过舞厅了。这本是个高雅的地方，就是老有不高雅的人给整坏了名声。”
“玉霞，说心里话，以前我对舞厅也是排斥的，总觉得那些污七八糟的事儿都是从这里萌芽的。”
“柳红，这是正常的社交场所，你说的污七八糟的事儿，都是从人心里萌芽的。怨不得这里的大环境。这是艺术的体现。”
“说不过你。我可是不会跳了，一进到这里都忘了。”柳红几分紧张的说到。
“就知道你一定会紧张的，我还约了几个熟人，对了，他们在那边，我们过去吧。”
闪烁的灯光叫舞厅里时而明亮时而朦胧。柳红跟着玉霞走到了休息区，几张沙发围着一个茶几，坐着几个人。柳红走进了这才认出来其中一个是谢老板。
“柳园长，真是幸会，我们又见面了。”谢老板站起来很绅士的招呼道。
“谢老板，很谢谢你那天的帮忙。本来也想找机会答谢，只是幼儿园那边太忙了，下了班就很晚了。”
“知道，你们正在准备六一儿童节的汇演，你还带着学前班。我们之间何用说谢谢这两个字，听说你和玉霞正准备开舞蹈班，这是来实习的，我们也正好闲来无事就高雅一回了。等一会还请柳园长赏脸跳几曲。”
“谢老板，我还是先看你们跳吧，我可是全都忘了。”
“哎，名师出高徒，玉霞可是舞会的皇后，她教出来的人也差不了。”旁边的另一个男人说道。
后来柳红知道他是谢老板的手下，还有一位是他的媳妇。柳红坚持要先看看，谢老板只好和玉霞步入了舞池，那个和谢老板一起来的也邀请了一个舞伴跳舞去了。留下那个女人看着柳红笑道。
“听玉霞说你叫柳红，我们和玉霞都是大学同学，我叫于春玲，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来到这里就别拘束，这里本就是放松心情的地方，你也别不好意思，就把我当成玉霞，我带着你跳。”
“于春玲，我很笨的，怕踩了你的脚。”
“慢慢来，心里数着步数，听旋律里的鼓点。”柳红跟着于春玲也滑进了舞池，淹没在优美的旋律中。
四十七章 五年 1
原本觉得自己很笨的柳红，跟着于春玲走了几步，就自然而然的会了。头顶是旋转的镭射灯光，光柱闪烁从上到下扫过，时而在光线里时而在朦胧中。人也跟着旋律沉醉了，心融合在鼓点中，脚步也随着旋律滑动。
“还说自己不会，这不是跳的挺好的吗，下一曲还是叫男的带你吧，我跳男步总弄混。”于春玲说着真就踩了柳红的脚，柳红一慌乱也踩了于春玲，两个女人大笑着，彼此的关系也拉近了很多。
“老谢，还是你来吧，我可是跳惯了女步带不了人。”一曲过后，于春玲逮住谢老板说到。
“虚伪，是看你家的那个和别人跳吃醋了吧。”谢老板玩笑道。
“柳红，这机会可是不多，谢学长可是排斥这个地方，能来还是看老同学的面子。”玉霞笑着说。
“我可是不熟练，走错了不许笑话我。”柳红说着实话。
“谁刚来都会有错的时候，放松心情就能跟得上旋律。”谢老板说着很绅士的邀请柳红滑进了舞池。
“柳园长，老程去了外市，就在我同学的企业上班，胡敏跟着她去的。”
“谢老板，你可真是诚实。这虽在我的意料之中，还是不喜欢听到。”柳红淡漠的说到。
“理解，因为你是个不一般的女人，这些你可以承受。不过这一次你预料错了，胡敏只是和他一起工作，完全没有犯规。现在胡敏很是崇拜你，也只是把程青当成了好朋友。”
“崇拜我，有这个可能吗？”柳红真的找不出可以被一个混社会的女孩儿崇拜的理由。
“你还别不信，这就是所谓的惺惺相惜吧。”
“我可是不稀罕。”
“柳园长，你不觉得你可以征服你身边的人吗？她们心甘情愿的折服与你。”
“没觉得，看顺眼的我可以掏心掏肺的当朋友，不顺眼的管她是谁，我都不惧也绝不妥协。这就是我的原则和做人的底线。”
“可是，你对程青是例外的。”谢老板酸溜溜的说着。
“不正常吗，你只要真心的去爱一个人，就可以宽容他的很多不足。甚至他在你的心里永远都是最初的美好。碎了也可以复原，离开了也还在心里。”柳红淡然的说。
谢老板沉默了，只有铿锵的乐曲和震荡心灵的鼓点。
“喜欢这样的环境吗？”过了很久，谢老板又问道。
“不喜欢，我喜欢宁静和温馨的地方，喜欢一个人发呆，看月亮数星星。”
“很淑女。”
“哈哈，此输非彼淑，输了婚姻淑了自己。”
“哲理，人生是漫长的行走，不是一时的疏离。”
“谢老板，说句时髦的词儿，理解万岁。即已拥有过，又何必纠结时日。”
“你很不一般，我们可以做好朋友吗？”
“我们现在不算是好朋友吗？”柳红反问道。
“当然，我们已经是好朋友了。”
离开了舞厅，坐上谢老板的车接回了媛媛，柳红回到了自己的家。对于舞厅，她有了不一样的认知。确实是个高雅的场所，不高雅的只是人心。
两个月之后，玉霞的舞蹈班开班了，柳红也每周末都过去做辅导老师。小叔子也结婚了，柳红婆婆把紧挨着批发点的房子也买下来了。批发点装修成了一个小小的超市，生意也走上了正轨。
“二嫂，下午还过去给上课啊？”田秀华问道。
“是啊，也是一份工作。”柳红忙着整理货架上的东西说着。
“大姑姐夫的儿子病了，姐也过不来了，这一下午到晚上就剩我一个人了。”
“是啊，你又多受累了。”柳红知道自从小叔子结婚之后，这个小超市真的很忙。柳红是完全保证不了时间，大姑姐那边的继子又三天两头的有事儿，田秀华单位不景气，她干脆就不上班了，和婆婆一起经营这个超市，矛盾也就出来了。当初入股的时候都是1000块钱，那个时候就是个批发点。婆婆一个人就忙的过来了。现在变成了小超市，人手就明显的不够用了。
每个月还是一样的分红就不公平了。其实她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只是没好意思说要把入股的钱提出来，然后就和这个买卖没关系了。婆婆那边也许是因为儿子的离家出走对柳红的愧疚，也就不能说这个事儿。长此以往，妯娌间的矛盾会越来越大。柳红觉的不能再等了。
“妈，最近舞蹈班要进一些设备，我想用钱。”晚上，柳红来到了前楼和婆婆说到。
“红啊，开舞蹈班是挣钱的事儿，妈支持你。缺多少妈给你拿。”婆婆不在乎的说到。
“不是很多。”柳红真的不好开口，闹的就跟要分家差不多。
“妈，二嫂不是还投进超市1000元钱吗，二嫂，够不够，不够妈没有弟妹借给你。”田秀华笑着说。
“是啊，超市这边我也没有时间盯着，不如...”
“红啊，老二说走就走，妈对不起你啊。你来不来超市妈也不能不管你和媛媛。”
“妈，这是两码事儿，买卖虽是自己家的，也要多劳多得，这才公平啊。”
“红啊，妈明白你的心，入股的钱妈退给你。有什么困难就和妈说，你能替程青守着这个家就是妈的女儿一样。”
“妈，程青会回来的，我和媛媛等着他。”柳红淡然的说着。
那晚，婆婆给了柳红多一倍的钱，也没避讳着老四媳妇。
“红啊，随行就市，当年的1000元现在也增值了。不够在和妈说。”
“好的，我和玉霞合伙，她也要出一份的，大概齐是足够的。”
退出了超市。柳红轻松了很多，每天上班下班，单位虽然不景气，幼儿园还是一天比一天好。学前班的名声也创出去了，开学又扩大了一个班。柳红也培养了几个老师带班，一切都井然有序的往前走着。谢老板那边经常的能得到程青的消息，程青也有写信过来，每个月也有工资邮回来。看着存折上不断增加的钱数，柳红不禁想起了脑海里的记忆，很多年后，可以打卡转账充红包。金钱再不是一张张的数票子，而是一种近乎虚拟的消费。
秋高气爽的时节，柳红带着媛媛。玉霞带着儿子，还有谢老板和宁宁，于春玲一家子去乡下农家两日游。
广袤的平原上，看着远处朦胧的山，听着水库里哗哗的流水声。闻着乡土的气息，所有的人都心情大好。几个孩子喧闹着，大人们铺开了塑料布席地而坐，吃喝着谈笑着。
心情是放松的，岁月静好。缺少的只是心里牵挂的那个人。
“柳红，胡敏回来了，说想要和你交朋友呢。”谢老板笑到。
“可别，我高攀不起。”柳红拒绝到。
“得，你们两个的口气一个样，一个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一个社会上的大姐大。都说交结对方是高攀，这就是缘分。”于春玲笑到。
“什么缘分哪，我们根本就不是一条道上跑的车。”
“柳红，这要是倒退个千八百年，你就是妃她就是妾。”玉霞几分醉意的玩笑道。
“玉霞，你喝多了，明天我就把你儿子拐走，直接做上门女婿。”柳红也模糊的说着。
“这是都喝醉了。”谢老板和于春玲的老公大笑道。
两日游回来，媛媛就病了。嗨，温室里的花朵，见点风就受不了了。看那些乡下的孩子，穿的并不多也没见头疼脑热的。柳红心里想着带孩子去医院看病。结果是肺炎直接住院了。
“妈妈，我难受。”媛媛皱着小眉头可怜兮兮的说着。
“乖，打完了滴流不发烧就好了。”
“妈妈，打完了针，我想吃汉堡包。”
“好，等晚上姥姥来了，妈妈出去给你买。”
“妈妈，媛媛想爸爸了，爸爸出差怎么还不回来呢？”
“快了，爸爸忙完了就回来，前些日子爸爸不是还给你买了玩具，叫宁宁爸爸给捎回来了吗。”
“嗯，妈妈出去买汉堡包的时候，也把爸爸买的玩具带医院来好不好。”
“好的，只是姥姥上班会迟到，明天叫奶奶给你送来好吗。”
“好吧，那我就做梦的时候想爸爸。”媛媛乖巧的说到。病房外，一个女孩子的身影离开了。柳红并没有看到，她一边给女儿讲故事，一边看着针管里一滴一滴落下来的药水，心也一点一点的发疼。
女儿想爸爸了，她何尝不想程青。怨他恨他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淡了，留在心底的依然是最初的崇拜和追求。破碎的偶像一点点的复原了。有时候柳红都恨自己怎么就放不下他？
没有答案也没有理由。
“妈妈，汉堡包？”柳红正出神想着心事的时候，媛媛看着柳红的身后欢喜的叫了起来。
“嫂子，柳红姐。”胡敏一改往日拉风的奇装异服，很是淑女的招呼着。手里拿着两个汉堡包的袋子。
“是你？称呼一个就够了，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医院里？”柳红疑惑的问道。
“去你的单位找你了，才知道你孩子病了没上班。刚才我就来了，听说孩子想吃汉堡包，我就去买了回来。”胡敏笑到。
“那就谢谢你了。”柳红淡淡的说着。
四十八章 五年 2
“柳红姐，我知道你是看不起我的这种女孩儿的，我只是很崇拜你，并没有恶意，就叫媛媛吃汉堡包吧，一会儿就不好吃了。”刚才胡敏把汉堡包放到病床旁边的小柜上的时候，媛媛定定的看着妈妈，漂亮的大眼睛里是一次次的询问，那样子萌萌的，又有几分可怜的小模样。叫柳红的心都萌化了，平心而论，她没有对胡敏这个人存有太多的鄙视，一个迷茫的女孩子罢了。
“妈妈，阿姨说一会儿就不好吃了，那就浪费了。”
“媛媛，那谢谢阿姨吧！”
“谢谢阿姨！”媛媛高兴的看着胡敏帮助她拿出汉堡包放到她没扎针的手上，忽然就不高兴了。
“妈妈，她是坏人，媛媛想起来了，她们骑着后面冒烟的车，欺负妈妈来的。媛媛不吃坏人的东西，妈妈把汉堡包扔掉吧。”媛媛看着柳红说着，手里却是把汉堡包抓得紧紧的，那纠结的表情，叫胡敏尴尬不已，也叫柳红心痛不已。
“宝贝，那个时候阿姨还没长大不懂事，阿姨现在变好了，阿姨不是坏人。阿姨犯了错误，可是汉堡包没犯错误啊。”
“媛媛，阿姨说的对，就像你们班里的小朋友，做错了事大家都来帮助她，都不是坏孩子对不对。”
“嗯，汉堡包没犯错误，妈妈，我就吃了汉堡包吧。”媛媛一副宽容的表情香香的吃了一口。柳红微笑着看着孩子，心里却很疼很疼，过去那么久的事儿，孩子还记着。可想而知这件事对孩子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柳红和胡敏坐在病床的两边，媛媛吃了一个汉堡包又喝了些白开水，去了一次厕所。体温也降下来了就睡觉了。点滴还在挂着，一滴一滴的仿佛滴在两个人的心里。
“柳红姐，我曾经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儿，你怨恨我骂我几句打我几巴掌我都愿意挨着，只求你不要拒绝我和你做好朋友的心愿。”
“胡敏，谁都有年少轻狂感情迷茫的时候，你能幡然醒悟这是成熟的开始。过去也没有谁对不起谁，时间流逝白云苍狗，那一篇就翻过去吧。你怎么回来了？”
“想家呗，我一个女孩子离家太久也不好，别人会说闲话爸妈也担心。可是当初如果我不出去一段时间，也没办法和那些人断开。”胡敏无奈的说到。
“回来了有什么打算啊？”
“爸退休的时候我就以老换少了，档案关系都在我爸的单位，只是那几年我不叫人省心，一直都没去上班。这次我就是回来好好的上班，可是单位那里很是不景气，好多工人都放假了。现在还没有什么打算呢。”
“这是个社会的大问题，好在你还真年轻正是经历最旺盛的时候，想做什么都可以啊。只要你肯做还能坚持，就没有做不好的事儿。”
“柳姐，你说的对，爸妈也是这么说的。我想和同学摆地摊卖点东西，等积攒点资金就兑个床子，正经八百的做个买卖。”
“好啊，将来你肯定挣得比我多多少倍的钱。未来还兴许是个企业家。”
“柳姐，未来的事儿我没想过，只想叫过去被我伤害过的人对我改变看法，我不是个坏女孩儿。柳姐，你肯和我做好朋友吗？”
“会，我们现在不就像好朋友一样吗。”
“柳姐，谢谢你。当年我虽然是和程青大哥一起走的，可是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到了那里程青大哥就被私企的领导重用了，我不过是个打杂的小妹。我从那里认识了社会，看到了自己的幼稚和荒唐。也彻底的和以前的那些人断了联系。柳姐，你现在还生程青大哥的气吗？”胡敏小心的问道。
“这个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但他永远都是媛媛的爸爸，也是我生命里的另一半。”
“程青大哥在那边也是循规蹈矩的工作，根本也没有时间想别的。可是不像在单位那么清闲，老加班还根据业绩发工资。总之和我们看到的不一样就是了。”
“这样才是干企业的样子啊。你们不是也习惯了吗？”
“不习惯就走人呗。老板可是不惯着谁。柳姐，说心里话，回来这些日子我反倒是不习惯了。”胡敏说着笑了。
“好事情啊，你这是社会经验的积累，等你做了老板的时候，都不用现学了。”
“那我就先给自己当老板。明天我就去省城批货，柳姐，你需要什么我帮你带回来。”
“先谢谢你，我没什么需要的，等有了在告诉你，到时候可不许嫌麻烦。”
隔了几天，胡敏又来到了医院看望媛媛，大包小包的带了很多东西，化妆品小饰品还有一盒子塑料娃娃，都是有几套小衣服裙子。把媛媛高兴的了不得。
“媛媛，你真给阿姨面子，这些娃娃你使劲的玩，玩够了阿姨在帮你换一套，这些也不耽误阿姨卖。”胡敏也兴奋的说到。
“胡敏，可是不能太惯着她。还有这些东西我留下几件，剩下的你拿去卖，都是本钱来的。”
“姐，你这是看不起妹妹，这些东西都是不几个钱批来的，我卖出一个能挣回来几个呢。给姐姐就留着用，不然妹可是会生气的哦。”
“妈妈，你都留着用。谁叫阿姨老显摆呢。”媛媛护着那些东西看着柳红说着。
“小财迷，阿姨喜欢。姐，媛媛快出院了吧。”
“嗯，明天就出院了。”
“媛媛，你出院了阿姨请你去肯德基好不好。”
“好哦！阿姨好厉害。”媛媛快活的说着，胡敏和柳红都开心的笑了。
柳红的单位效益是越来越差了，除了幼儿园这块还可以，车间那边可是一直都半放假的状态，产品都积压在库房里，单位领导也是发愁的想办法给工人发工资。年底的时候，厂房租出去了一栋楼，解决了一部分工人回来上班了，企业改革也就此拉开了序幕。柳红也把自己的重心都转到了舞蹈班这边。
半年前，在玉霞的鼓励和帮助下，柳红在自己所在的区也开办了一个舞蹈班，还另外带了几个孩子教手风琴。周末都安排的满满的，媛媛大都是回姥姥家。
舞蹈班开班几个月了，总有几个孩子因为住得远迟到，这叫柳红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能开办一个艺术幼儿园，是不是更能吸引那些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家长，把孩子送进来呢。
柳红有了这个想法，就考察了周边的幼儿园，大都是单一的，一些孩子离开了幼儿园也还要去学习一些绘画书法舞蹈和乐器。这更叫柳红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于是她开始筹备选址和必要的准备工作。
第二年年初的时候，单位决定把另外一栋办公楼连同后面幼儿园占用的院子一起出租出去。幼儿园或者解散或者也变更从属关系，按照面积扣除单位职工的工资部分，上缴一部分的费用继续开办下去。柳红认真的计算了一下，职工的工资就已经是个不小的开销，如果在补齐面积的租金，幼儿园就等于是白干了，也许还会亏本。想要继续办下去还盈利，那就必须扩大招生，现有的环境是不行的。
“厂长，幼儿园一百多个孩子，还有两个学前班，不是说解散就解散的。况且这一块也解决了单位很大的需求。”厂长办公室里，柳红正和厂领导研究着。
“柳园长，这个是我们有目共睹的，但是，承租厂房的还要外带一处库房。他们甚至可以少要一层楼也必须有库房。而且还是要单独的地方，这样也便于他们管理。”几个厂长也很是无奈的说着。
“那就用一层换幼儿园的院子，从面积上幼儿园这块还是吃亏的。”
“这个也行，这样也就解决了剩下的一层楼的问题。柳园长，厂内职工你还是要继续带着，你不要了我们也没法安排。”
“各位厂长，厂内的职工我只能带走一部分，你们也心知肚明，幼儿园也要改变经营理念，否则在这么激烈的竞争中也很难立足。更不用说还要盈利了。”
“柳园长，你很精明啊。不过你说的也是道理，你捡年纪大的送回车间，我们考虑叫她们停薪留职或者等着退休。至于一层楼和后面院子的面积你也就别计较了。幼儿园的重新装修改动你也自己负责。”
“厂长，您这么大的企业怎么还和我一个人计较这些啊。从面积上我已经是亏了很多，在重新装修幼儿园，我砸了自家的锅才能出几斤铁呀。”
“柳园长，别看这么大的企业，都是空架子，拾掇拾掇也许还没有幼儿园的家底厚呢。”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厂长您就别跟我个人哭穷了。一楼以后独立开门，外面还要有个院子。离着路边的十几米，也需要围起来，这可不是我个人就可以办到的。”
“这个单位可以帮你解决，涉及楼内的部分大框单位材料也都有，只是施工的费用你自己解决。还有厂房都租出去了，一大部分的工人也能回来上班了，只是我们厂办这十几个人以后的办公用品还是要靠你给搭把手了。”
“厂长大人，您可是计算的精明到家了。装修大框的材料单位也是用不到的，我这也等于是废物利用了。而厂办的办公用品可是月月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这个也不可能是无限量的，这也要有个范围尺度，超过了我也是拿不起的。”
“柳园长，这个我们也要写进合同，不会叫你吃亏的。毕竟有你这个幼儿园在，我们这里也还算个企业。”厂长笑到。柳红却在心里想，什么企业啊，瓤子都变了，只剩几个光棍领导吃租金罢了，也只是暂时的。
对于自己也许也是暂时的，就从这里起步吧。孩子是现成的，改变一下幼儿园的性质，还可以多招收一批孩子进来，自己独立冲着里边开大门，在圈出一个操场来...想想都是不吃亏的事儿。
四十九章 起步
花红柳绿的时节，红鹰艺术幼儿园开班了。紧靠马路围起来的操场，还有美化一新的大楼一层，各种卡通造型和童话故事的角色把大楼的一层装点的烂漫快乐，就连一米多高的操场围栏也漆成了五彩的颜色。紧靠路边的围栏上一侧是幼儿园的艺术课安排，一侧是每天的食谱。这像是块不动又活动的广告牌。马路上经过的汽车，闲来无事路过这里的行人，都会被这里吸引驻足一会儿。
里面的设施更是齐备，统一的被褥都是动画人物的外罩，叫孩子们喜欢的了不得。朝阳的一面是孩子们的教室，另一面是寝室。走廊里两边都布置的活波喜庆，每个班的外面都有一片展示作品的地方。
围起来的操场地上铺着绿色的化纤地毯，这还是谢老板赞助的。整个幼儿园显得高端大气，又充满了艺术气息。装修幼儿园是柳红的大哥柳福和十几个同事一起做的。他们那里也是放假了很长时间，柳红的这个装修的活可是解决了他们十几个人几个月的工资收入。
说起来柳红也算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单位积压在仓库里的材料，除去装修大框剩下的也都给了柳红，柳福帮着把这些材料卖了出去，又低价买回来了所用的其它材料，还有盈余，又添置了幼儿园的东西。细算起来，柳红倒也没出多少钱。装修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招生报名，所以正式开班的这天，孩子的数量就已经超出了柳红的计划。
“柳红，幼儿园这块七个班都满额了，中班还有几个孩子没地方安排怎么办？”董姐几分发愁的说。
“大的孩子往上升班几个，学前二班还有几个位置。暂时停止招收新生，一定要参加艺术班学习的开办晚班。”
“柳红，幸亏原来就有这个设想，否则真就丢失了生源。”
“是啊，没想到反应这么好。”柳红高兴的说到。
“那是，艺术幼儿园这个城市我们还是第一家。对了，老师们定做的服装到了。”
“好啊，午休的时候发下去叫大家下午都穿上。”
“柳红，这么好看的运动装，我每天在厨房里也要穿吗？”下午，小付拿着那套淡绿色的衣服问道。
“必须穿啊，怕脏做饭的时候把上衣脱了，你也是代表幼儿园的形象啊。”
“是哦。这比我儿子的校服都好看，真是舍不得穿啊。”厨房的另一个阿姨说着。
“天冷的时候，给大家定制粉红色的，看你们还穿不穿。”柳红笑到。
“园长，红色的吧，粉红色的太土气了。”董姐想着说。
“那就红色的，再把幼儿园的商标做大点，直接印在后背上。”
“柳红，你故意的是不是，这个小商标还蛮艺术的，一直雄鹰两边是字，真要是印在了后背上，还不把我们都带的飞起来啊。”
“哎呦，你们现在已经就要飞起来了，柳园长，电视台要过来采访你，还要制作一期节目呢，国庆节的艺术节也给我们单位留了一个位置。还有怎么的就不招生了，我孙子可是就送过来了。你们收不收都要收下。”老厂长拉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孩子走进了柳红的办公室跟几个人说到。
“老厂长，您的孙子怎么的也收啊，没地方就放在我的办公室也行。厂长，采访是怎么回事啊？”柳红问道。
“还能怎么回事，柳红，你的幼儿园可是名声在外了。你们新招收的孩子家长有在报社工作的，这不你们这里就快要上头条了。”
“厂长，这也是领导指挥的好。”董姐笑到。
“小董啊，还指挥个啥啊，厂子都快要黄铺了。都是你们大家努力的结果，柳红，具体的时间和细节明天那边来人你们再定。我孙子可就交给你们了。”
老厂长走了，董姐不无感触的说着：“老厂长也不容易啊，这不儿子儿媳都出去打工了，孩子就扔给他们老两口了，还好他能上下班带着，厂长的老伴还没退休呢。要不然谁带孩子啊。”
“哦，我记得厂长的老伴是在医院上班吧。”柳红问道。
“嗯呢，忙着呢。”
“这样的情况不会少，我们值晚班的老师务必要有耐心，不能对孩子发脾气。”
“柳红，这个你就放心吧，现在我们都是鸟枪换炮了，大家工作的劲头大着呢。”
省城郊区，一片占地很大的私企刚刚下班。一部分走出了厂区回家，一部分去了厂区后面的宿舍。
“程助理，今天不陪老总出去应酬啊，我可是看黄司机那儿正准备着呢。”几个住宿舍的人和程青边走边聊着。
“今天我不想去了，这酒喝得胃疼好几天了。”程青苦笑到。
“你呀，就是没口福，每晚都吃席赴宴的还有美女作陪，咋还胃疼了呢。是不是想媳妇了？”
“一边呆着去，想媳妇也不该是胃疼，要疼也是下边疼啊。”另一个人玩笑着。
“程哥，你这也住宿舍几年了，咋总也不回家啊。媳妇把你踹了，看着不像啊，程哥这么风流倜傥的，就说那边女宿舍的几个姑娘哪个不是只等着程哥临幸呢。”
“滚！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程青半是玩笑的说着。
“程哥，我有的你也有，我们不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吗。你不陪老总出去，今晚我们哥几个喝一顿。程哥赏脸不？”那个人也不生气的说。
“吃饭行，酒我可是不喝的。再喝就得进医院了。”
“没劲，那你就光吃饭，我们哥几个喝。”
一个离着厂区不远的小酒店里，一台十八寸的彩电正播放着当下流行的歌曲。程青几个人已经坐下开吃了。
“老板，给调个好台，等会看电视剧。”喝酒的客人说到。
“哥们，现在这个点哪个台都没有电视剧，等新闻联播之后吧，想看哪个看哪个。”
“地方台新闻，然后是中央台新闻，这就一个小时的事儿了，哥几个快点走几杯，我们回家看去。”
“没劲，追电视剧那都是女人的事儿，咱们就是喝酒，然后去卡拉OK唱歌去。”
“打住，我可是不去，回家怕跪洗衣板。”
“妻管严！真给咱老爷们丢脸。”邻桌的一个人半醉的说着。
“又喝高了，妻管严那是幸福病，想得还不一定好得呢，那是老婆重视你。”
“我还没老婆呢，没体验没经验，喝酒！”
大家正喝着的时候，电视上正是地方台的新闻时间。
“老程，说的好像是你老家的事儿啊。”跟程青一桌吃饭的说到。
“艺术幼儿园不是省城才有吗，这小城市也有了。程青，你快看啊，你老家的事儿诶。”
“去一边去，我老家又不是深山老林，坐火车三小时就到了。”程青揶揄着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好熟悉的面容啊。
电视上的柳红正在接受采访，她身后是穿着整齐工作装的二十几个幼儿园的老师，看上去清一水的都是美女啊。淡绿色的半袖衫，胸前绣着一只雄鹰，雄鹰的翅膀两边绣着红鹰两个字，这个不大的小商标还给了一个特写。那只展翅高飞的雄鹰和红鹰两个字占据了整个屏幕。然后又是柳红的图像，紧接着是二十几个老师，还有孩子们的表演。
这档节目也就几分钟的时间，但屏幕上的图像却占据了程青的整个身心。快要五年了，他没有脸面回去面对柳红和女儿，通过谢老板他一直都知道柳红的消息，知道她忙着自己的事业。忙着开办舞蹈班也去过舞厅，忙着筹备艺术幼儿园，忙着筹措资金。他还知道媛媛今年秋天就上小学了...
离家越久，思念越是强烈。可他没有勇气回去，以前是他高高在上，现在是他和柳红拉开了距离。以前是柳红追逐他的脚步，现在是他快马加鞭也追不上柳红的进步。
“程哥，咱宿舍里的美女多的是，你干嘛看着电视发春啊。来，喝酒，回去了随便一招手，美女还不排着队任君采劼。”
“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说的那是种马不是正经的男人。”
“呦，程助理这是生气了，兄弟自罚一杯。”几个人说笑着，程青也拿起了酒杯猛地往嘴里连灌了三杯酒，这才心事重重的放下酒杯。没一会，他就觉得胃部疼得忍受不住了，脸色惨白昏昏迷迷的倒在了地上。
柳红是隔了一天才知道程青住院的消息。
“柳姐，程哥就是胃穿孔做了手术，你也被跟着太着急上火的。我陪你坐晚上的火车过去。谢老板出门了，要不然坐他的车还能快点。”胡敏一边安慰着柳红一边帮助她收拾东西。
“胡敏，你刚兑的床子，不耽误你的生意啊。”
“柳姐，挣钱哪有个头啊，咱这给自己当老板不就是这点随便吗。放心吧，明天我嫂子帮我盯着，后天我顺道上货两边都不耽误。”
“谢谢你哦，要不然我两眼一抹黑真还麻烦了。”
“柳姐，你这是又跟我客气了不是，我可认你做姐了，程哥也算是我姐夫，姐的事就是我的事。等媛媛放学我们就走。”
五十章 起步 2
柳红和胡敏带着媛媛到了省城的时候已经是小半夜了，去医院肯定是不行了，只好找了家离医院最近的旅店住下，早晨起来就直奔医院。
“姐，不用这么着急，七点钟之后病房才开门叫探视的。先吃些早点吧，媛媛等一会该饿了。”胡敏看到六神无主的柳红说着。
“是啊，我都糊涂了。”柳红心里不禁莞尔，五年了，虽然从没断程青的消息，自有一种相思牵挂与日俱增的情感。从没想到他可以把自己整进医院里，三十多岁的人了，自己照顾自己都不知道啊。
“姐，程哥也是应酬太多了，又要经常帮助老总挡酒，身在江湖不由己啊。”
“他就是傻，身体是自己的，有什么比身体还重要的啊。”
“姐，几年前程哥拿着板砖站在你和媛媛的身前，他难道不知道身体的重要吗，还不是义无反顾的保护你们。从那个事情里，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许多事情就是本能。没有理由也没有道理可讲。程哥来了之后，老板器重他信任他，程哥又是个很讲义气的人，每次陪老总出去都没少喝酒，伤胃呀。”
柳红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程青的性格她是知道的。就是那种在酒桌上谁都不忿的主，以前跟着他出去几回，都是好哥们，倒也没有非要把谁喝趴下的。艺术幼儿园开业的那次，还是谢老板和自己的大哥帮着挡掉了好多酒，自己也是喝的迷迷糊糊地。想想程青一个人在外打拼也是不容易，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自己是该说句话给个台阶，叫他回去吧。
“真贱，这又是来现殷勤了。”邻桌正吃饭的女孩子和外面刚走进来的两个女孩子，一见面就互相怼搭起来。
“损粗，你能来我姐为什么就不能来。抠门样，精神抚慰啊。我姐可是带了老母鸡汤，大补！”刚走进来的一个女孩子说着。
“无知，你就是熬了人参汤，我哥现在也不能喝，多此一举。”
几个女孩子正拌嘴的时候，又走进来一个女孩子，一副憔悴的样子坐下来吃早点。
“还说我们呢，晶晶姐可是昨晚就没回去吧。”
“嗯呢，你们这是才来啊，快进去看看吧，等会上班该迟到了。”叫晶晶的女孩子慵懒的说着。
“最看不上她那副样子，好像她能被看上似的。”一个女孩子低低的声音说道。
听着几个女孩子的对话，胡敏一直低着头不吱声，这叫柳红心里疑惑了，这个胡敏可不是能闲住嘴的人。
“胡敏，你认识这几个女孩子？”柳红轻声的问道。
“以前的同事，好几年没见了。不想看见她们，没劲！”胡敏低着头答道。
柳红心里上火，慢慢的等着媛媛吃完，这才和胡敏往病房走去。还没上楼呢，就看见刚才拌嘴的四个女孩子一起下楼了。
“倒霉，老总怎么在这里呢？”
“就是，没看他媳妇也在吗，这回又得被穿小鞋了。”
“嗨，担心啥啊，不就是多加几个班吗，又不是不给钱。”
“唉，我想起来了，老总在这，那晶晶是怎么回事啊？”
“嘘，还不是和我们一样啊，懒样，谁会喜欢她啊，也不搬块豆饼照照自己的模样。”
胡敏搂着媛媛自己低着头，和柳红来到了二楼病房。就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正和程青说着什么。媛媛可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爸爸，跑着冲进病房，委屈的眼泪一对一双的叫喊着爸爸。
“爸爸，你一点都不乖，上一次你给媛媛写信的时候，还说什么都好，怎么住院了。”
“媛媛不哭，爸爸就是没保护好自己的胃，胃就生病了。”
“才不是呢，妈妈和敏姨都说你是酒喝得太多了，才把胃给喝生病啦。爸爸，你为什么一定要喝那么多的酒啊。爸爸，胃还疼不疼？”
“老总您好。”这边媛媛扑到程青的病床上说着，那边胡敏和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招呼道。
“小胡啊，这位是？”老总看着柳红问道。
“我姐，哦，就是程哥的爱人，那个是程哥的孩子，”胡敏急忙介绍到。
“等会儿，你，你前几天还上电视来的是吧？”老总的爱人从外面走进来问道。
“柳姐，这个是我们老总的夫人，原来我的领导。”又是胡敏说着。
“哦，老总，夫人，谢谢你们照顾程青了。”柳红大大方方的分别和老总还有他的爱人握手并感谢到。
“弟妹，什么老总夫人的，程青就是我们的兄弟，我爱人身体不好，出去应酬都是程青帮着喝酒，结果程青喝坏了胃口，说来我还应该感谢你们才对。弟妹，你比电视上还要有气质。”老总的爱人笑着说到。
“柳红，叫嫂子，这几年庞哥和嫂子从没拿我当外人，我这也是老毛病，和喝酒也没有多大的关系。”程青看着柳红说到。
“那我就不客套了，庞哥，嫂子。”
“弟妹，你来了，我和你嫂子就回去上班了。小胡你出来一下。”
庞哥和他媳妇带着胡敏走出了病房不知道什么事儿，这边柳红坐到了程青的病床上，几分埋怨道。
“怎么连自己也照顾不好，胃还难受吗？”
“红，你来了就什么病都没有了。我那天在电视上看见你了，一激动就多喝了几杯，结果就把自己喝进了医院。”
“行了，还给自己找借口呢，胃病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柳红嗔怪道。
“红，不找借口了。这几年也没好好的吃饭，酒喝得也多。最重要的是想你想孩子，红，你想我了吗？”
“爸爸，妈妈可想你了，媛媛也可想你了。妈妈老说过来看你，结果老是忙，老有事儿。爸爸，我上学了，考了好几次双百呢。你要是在家是不是会给我买玩具奖励我。”媛媛拉着爸爸的手说到。
“当然会，媛媛好厉害啊。”
“妈妈说学习好是应该的，知识是学给自己的，为什么要别人给奖励。爸爸，妈妈的观点对不对啊？”
“媛媛，你还知道观点这个词啊？”
“知道，我还和妈妈辩论呢。”
“宝贝，爸爸现在都很有可能说不过你喽。”
“那是必须的，因为我还是班长呢。”媛媛傲气的说着。
“红，我这回可是从来都没有犯规，你可别听别人胡说八道的。我都给你留着呢。”程青含情脉脉的说到。
“你别胡说八道就行了，女儿还在这呢。”柳红脸红了的说。
“姐，姐夫，我回来啦，老总和夫人说晚上请柳姐吃饭。”
“打住，我可是不去啊。”柳红一口回绝到。
“是啊，等我出院了在一起请老总夫妻吃顿饭。”程青若有所思的说着。
“程哥，你是不是想要离开这里啊？”
“是的，我出院了还要修养一阵子，那可要耽误老总的好多事儿，这是个人的企业，一个萝卜一个坑，咱不能当不懂事的人啊。”
“老总两口子也看出来了，这是想叫柳姐劝劝你留下来呢。”
“这事以后再说，胡敏，你帮姐推了这个饭局，等程青出院了再说吧。”
傍晚，那几个女孩子又来了。柳红正带着媛媛出去吃晚饭了，只有胡敏还在医院陪着程青。
“程哥，你该回家了，柳姐一个人很辛苦的。”
“是啊，我是该回去了，可惜出来好几年了还是一事无成。”
“也不能那么说，起码你积累了很多经验，这都是无形的财富。”
“胡敏，你成熟了，说话跟柳红一个样。”
“那是，柳红姐可是帮了我很多，我以前就是个大混蛋。”
“哎呦，我就说早晨的那个像你，怎么见了我们还拽上了，连个招呼都不打了。”晶晶第一个走进来说到。
“道不同不相为谋，不想和你们说话不行啊。”胡敏傲气的说着。
“呦呦，当年是追程哥没追到，心灰意冷的回去的吧。现在是有傍上了大款了，说话都硬气啦。”
“姑娘们，胡敏现在可是我媳妇的妹妹，你们可不许在病房里拌嘴。”程青笑到。
“程哥，我们是来看你的，才懒得和她斗气，早晨还没等进病房，就被老总给赶回去了。”
“就是，我还熬了老母鸡汤，结果中午都便宜了别人。”
“好了，谢谢你们啊。”
“程哥，你跟我们还客气啥啊。”
......
柳红带着媛媛回来的时候，正看见几个女孩子围在程青的病床前叽叽喳喳的献殷勤。
“老公，你在哪里都是美女环绕，老婆真是好高兴，我的眼光就是好的老天爷都妒忌。媛媛，把水果拿出来叫姐姐们吃。”柳红笑呵呵的走进来说到。
“嫂、嫂子。你是程哥的对象？”晶晶看着柳红满脸都是嫉妒的说。
“姑娘，你说错了，对象是指你们，我和程青都老夫老妻了，说文雅一点是生命中的另一半，说俗气一点就是老公。总而言之就是一家人。”
“嫂子，我们也该回去了。程哥，你好好养病，有空再来看你啊。”几个女孩子讪讪的告辞离开了病房，只有晶晶还犹犹豫豫的没想走。
“晶晶，别人都走了，你还留在这里干啥，等着我请你吃饭哪。”胡敏揶揄的说着。
“没那个口福，也不想吃你请的饭，嫂子，想和你说几句话。”晶晶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对着柳红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