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会娶你 海城。 精神病院。 又脏又乱的后院里,温尔晚正盯着流浪狗面前的肉骨头。 她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就要被饿死,为了活下去,她必须要从狗嘴里抢吃的! 自从两年前,慕言深将她扔进这里,她每天想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怎样活下去。 慕家,海城第一豪门,而慕言深便是慕家继承人,海城最有权势的男人,说一不二,只手遮天。 温尔晚至今还记得,慕言深死命的掐住她的脖子,目光狠厉:“这一生我要你受尽折磨,求死不能。温家欠我的,你来还!” 她过的越惨,慕言深越满意。 两年前,慕父出了车祸,重伤送进医院抢救,情况危急。 值班的急诊医生是温父,在抢救过程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温父竟然用错了药,直接导致慕父失血过多死亡。 警方介入,查出温父违规医治负主要责任,入狱判处无期。 温母听到消息后,突发脑梗,成为植物人。 从那天开始,便是温尔晚的末日。 她不相信父亲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没人听她的解释。 慕言深一声令下,她被扔垃圾一样扔进了精神病院,慕言深还勒令不准有人管她的死活。 从那时起,她就过的连狗也不如。 可是,她发誓要好好活着,爸爸妈妈还在等着她,只有活着,一切才有希望! 忽然,开锁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温尔晚,有人来接你了!”院长说道。 温尔晚怔住:“谁?” 当年爸爸入狱后,亲朋好友避之不及,怎么会有人来接她? “见到你就知道了。” 温尔晚没想过自己还能离开,没有慕言深的同意,谁敢来救她呢? 温尔晚怀着忐忑又期待的心情走出精神病院,这时,一辆面包车停在她面前。 她还没看清来人是谁,车上迅速的跳下来两三个大汉,直接用黑色麻袋将温尔晚罩住! “救……” 话刚出口,温尔晚的脖颈被重重一劈,失去了意识。 等温尔晚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酒店的大床上,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这是哪里? 回忆起昏迷前的一幕,温尔晚心中预感不好。 这时,面前一个秃头肥胖的老头子兴奋搓着手:“确实清纯啊,我喜欢!” 糟了! 温尔晚这才明白,她被院长骗了! 根本没有人来接她,而是要把她送给这个老头! “别过来……”温尔晚咬着牙,“走开!” “伺候好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老头狞笑着扑过来,温尔晚一边后退,一边想着对策。 她急忙喊道:“等等!” “怎么了?” 温尔晚娇笑一声:“别急嘛,慢慢来。你先松开我,才能玩得尽兴呀……” “行。谅你也跑不掉。” 绳子刚解开,温尔晚立刻重重的往老头致命处踢去,随即传来一声痛苦的嚎叫! 趁此机会,温尔晚飞快的往外跑! “抓住她!” 身后传来追赶的脚步声。 要是被抓回去,她就彻底完了! 慌乱间,温尔晚看见一扇虚掩的门,她想也没想就闯了进去,果断反锁。 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突然,她的腰间多了一双骨节分明的手! “……女人?”黑暗房间里,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沙哑。 温尔晚感觉到他身体滚烫,惊慌的问道:“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用你,解掉我身上的药。” 男人说完,径直将她打横抱起,扔在床上。 温尔晚看不清男人的面容,但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熟悉清香…… 这音色,这味道,竟然让她想到了慕言深! 不,慕言深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别,放开我!”温尔晚不停挣扎着,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不要……我不是那种女人……” 男人在她耳边许下承诺:“我会娶你。” “唔唔……” 他的唇将温尔晚的话语都堵住。 天快亮时,男人才沉沉睡去。 温尔晚一身酸痛,原本以为自己能逃过一劫,没想到,还是丢掉了清白。 她的人生够悲惨了,上天什么时候能眷顾她一次啊。 虽然这个男人比老头子好千百倍,还承诺会娶她,可惜……她如果答应结婚,就是拖累对方一起跳入慕言深的火坑里,她不能这么做。 想到此处,温尔晚捡起衣服,悄悄的离开了酒店。 站在大街上,温尔晚有些茫然。 其实她可以趁机偷偷离开,可是她知道,海城是慕言深的地盘,每个关口都严防死守,她就算逃,能逃到哪里去? 而且,爸爸妈妈都在这里,她不可能丢下他们离开。 最后,温尔晚还是回到了精神病院。 至少,她要搞清楚院长到底有什么阴谋,日后才好自保。 刚到院长办公室的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声。 “老头看中我的女儿,我怎么舍得?只有把温尔晚交出去了!” “但她是慕总关进来的人,你也敢打主意!” “慕总哪还记得她啊,只要她人在就行。我们现在得赶紧找到她!” 这一切,果然都是院长的安排! 温尔晚愤怒的攥紧拳头,正要进去,恰好院长满脸愁容的走出来。 他一抬头就看见温尔晚,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了她脖颈上显眼的吻痕。 “贱人,你昨晚究竟跟谁睡了?”院长当即怒骂道,“我差点被你害死!” 温尔晚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就当做一场荒唐的梦吧。 她冷冷质问院长:“你凭什么把我送人?” “什么送人?我看你是疯得越来越严重了,胡言乱语!快,把她关进病房!” 温尔晚冷冷的看了院长一眼:“放开,我自己走。” ...... 此时,酒店。 慕言深睁开眼睛,指尖按着眉心坐起来,看着凌乱的大床,记忆一幕幕闪过。 少女细腻光滑的肌肤,细细的声音,还有她的第一次…… 而床边,空空如也。 呵,她睡了他就跑? 倒是和那些倒贴他的拜金女完全不一样。 昨晚他被算计,刚好那个女人闯了进来,解了他身上的药。 慕言深拨通电话:“去查,昨晚闯进我房间的女人是谁。” “好的慕总。” 既然承诺娶她,他就会做到。 她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他也要找到她! 慕言深翻身下床,望向床头的空杯子。 继母还真是不死心,逮着机会就想往他身边送女人,下药这种滥招数都用上了。 看来,这慕太太的位置,是该找一个女人来坐稳,断了继母的心思! “慕总,今天是慕董事长的忌日。”上车时,助理提醒道。 “嗯,老规矩。” 一年一次,慕言深要去墓地祭拜父亲,再去见温尔晚——这个寄托他所有仇恨的女人。 ...... 精神病院。 一辆奢华名贵的车子停在门口,随即一条长腿迈下,男人不疾不徐的走了进去。 看见慕言深到来,院长差点吓得尿裤子:“慕,慕……” “温尔晚在哪。”男人眼神冷漠。 “我我我这就去叫她!” 院长一溜烟跑到病房,威胁温尔晚:“嘴最好牢牢闭紧。慕先生要是知道你不干净了,咱们俩都得死!” 温尔晚正要回答,却见一抹颀长的身影出现。 慕言深。 他还是如记忆中的俊美冷傲,一身矜贵气质,天之骄子。 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温尔晚瞬间绷紧神经:“慕先生。” “这么怕我?”男人嘲讽的勾起嘴角。 怕。 怕到呼吸都放轻,不敢看他。 她沉默的低头,耳边碎发垂落下来,弄得脸颊发痒,她也忍住没有拨开。 “温尔晚,两年了,你好像没什么变化,无趣。” 明明慕言深语气平静,可是温尔晚却觉得彻骨的冷。 她没有他想象中的狼狈,憔悴,引起他的不满了。 但他哪里知道,她付出巨大的努力,才在精神病院里活出了一点点人样。 刚进来那几个月,她过得还不如畜生。 “所以,这个游戏结束,”慕言深眯眸打量着她,有些意味深长,“你自由了。” 自由?太奢侈了。 温尔晚清楚的知道,他是想到新的方法来折磨她了。 她忍不住的发抖,步步后退,慕言深步步紧逼。 “将你放在我眼皮子底下,随时羞辱,才能解我心头之恨。”他话语冰凉至极,“从今以后,温尔晚,你就是我身边的一条狗。” 慕言深转身,背影挺拔:“跟上!” 她不解:“去哪里?” “民政局!” 第二章 赎罪两年,再不相欠 什么?! 慕言深大手直接将她拎起,往车上一扔。 温尔晚惊恐的缩在角落:“你,你要把我嫁给谁……不,放我下去……” 她是一个人,活生生的人,不是被送来送去的物品。 “我想把你给谁都可以。”慕言深捏住她的下巴,“你没得选。” 温尔晚想哭,又怕惹他厌烦,眼泪生生的含在眼眶不敢掉。 望着温尔晚那双蓄满泪珠的清亮眼睛,慕言深竟然有一瞬间的心软。 不,他怎么会对仇人的女儿心软,可笑! 慕言深恢复冷漠,烦躁的扯了扯领带。 袖口处突然多了一双白嫩小手。 “求求你,不要……”温尔晚的眼泪砸在他的手背,“任何方式都可以,但不要这样毁掉我……” 这是她第一次求慕言深,她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而这个声音,让慕言深不由得想到昨晚的女人。 竟有几分相似! 但……怎么可能会是温尔晚呢。 她一直在精神病院里关着,插翅难飞。 慕言深轻轻擦去手背的泪:“认识两年,我终于听见你说了一句服软的话。” 紧接着,他残忍一笑:“可惜,没用。” 她的手从他衣袖滑落。 手机响了起来,慕言深瞥了一眼,是继母张荷的来电。 “言深呐,”张荷故作关心的问,“我刚刚听说,你昨晚在酒店和一个女人……” 没等她说完,慕言深打断:“没错。我和她正在去民政局的路上。” “这……啊?你,你打算娶她?” “是。” 慕言深非常擅长先发制人。 张荷给他送女人,就是想安排一个女人在他身边监视他,他不可能让张荷得逞。 慕言深会继续寻找昨晚的女人,但绝对不能让张荷知道。 因为昨晚房间里一片漆黑,他没有看清她的长相。 否则,张荷随便找个女人来冒充,他也分辨不出。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温尔晚暂时顶替! 反正,她这一生都要在他身边赎罪。 挂了电话,慕言深微微挑眉:“温尔晚,听好了。你要嫁的人……是我。” 嫁给他? 温尔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是看他的表情,不像开玩笑! 结婚登记处。 温尔晚握着笔迟迟没有签字。 她从未想过成为慕太太,那个位置,哪里是她配坐上去的。 她宁愿继续留在精神病院,也好过日日夜夜待在慕言深身边。 工作人员怀疑问道:“温小姐,你是自愿的吗?” “我……” “当然。”慕言深从后面抱住她,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签下名字,“我太太只是太激动了。” 他宽厚的胸膛贴着她的背,看似温柔,实则强迫! “温尔晚,这婚要是没结成,我就把你扔到后山喂狼!”慕言深在她耳边低声警告,恐怖至极。 温尔晚如同一个木偶,任由他操控。 结婚证发放下来后,慕言深直接收走:“别妄想,温尔晚。你依然什么都不是。” 她咬咬唇:“娶我,就是你又一次折磨的开始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慕言深迈步往外走去,“回帝景园。” 帝景园是慕言深的私人住宅,位于富人区,依山傍水极尽奢华。 宛如一个华丽的牢笼。 温尔晚站在客厅中央,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帆布鞋,像是误入城堡的丑小鸭。 佣人们窃窃私语的讨论着:“这是谁啊?穿得比我们还寒酸。” “嘘,她是慕先生亲自带回来的。” 管家训斥道:“舌头不想要了?这可是太太,帝景园的女主人!” 天啊,慕太太竟然这么普通! 慕言深走过来,淡漠的吩咐道:“去把她洗干净,送到我房间。” 温尔晚大惊,他这是想…… 不,他会发现她身上的青紫痕迹的! 就算不做男女之事,光是和慕言深待在一个房间,就足以让温尔晚窒息! 她缩了缩脖子:“我睡哪里都可以,地下室杂物间……或者打地铺也行!” “我让你怎样就怎样!” 慕言深挥挥手,示意佣人带走她,迈步往二楼走去。 温尔晚紧张得手心疯狂出汗,不敢想象接下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她不能再这样逆来顺受了…… 逃!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浴缸里放满了水,佣人作势要来脱掉她的衣服。 “我自己来。”她说,“你们在门口等我就好。” “可是慕先生吩咐……” “我不会告诉他的。” 将人都赶走后,温尔晚抬头看着那扇小小的窗户。 书房。 慕言深坐在电脑前,望着屏幕上的威廉医生:“检查结果出来了么?” 威廉咳了咳:“出是出来了……” “直说。” “……弱精症。”威廉回答,“我确认了三次,没错。” 慕言深轻点桌面的手指,骤然一停。 两天前他拿到体检报告时,压根不相信他会得这种病,他立刻联系国外的顶级男科医生,没想到,结果还是一样么? 威廉又说道:“不过慕先生,我在化验中发现了异常。” “嗯?” “我可以肯定,是因为您长期服用某种食物或者药品,才会得这种病。” 听到这句话,慕言深反而放松下来。 他勾唇冷冷一笑:“能治愈吗?” “当然能。慕先生,我给您开药,三个月为一疗程。但最好的办法,是找到病因,才能根治。” “嗯。” 慕言深望向窗外,心中早已经清清楚楚。 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张荷以照顾他为理由,每天往帝景园送各种炖汤。 他要是没动,张荷就唠唠叨叨,一个劲的说什么慕父生前最爱喝了之类的话。 慕言深被她烦得没办法,每天意思意思喝两口。 没想到……张荷心思竟然如此歹毒。 她想用这种办法,让他即使有再多女人也怀不上孩子,断了慕家的后! “蹬蹬蹬——”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管家用力敲着门:“慕先生!不好了!” 慕言深神色凛冽:“慌什么?说!” “太太她……她不见了!” 浴室一片整齐,浴缸的水丝毫没动,只有排气的窗户被打开了,刚好足够容纳一个人出入。 温尔晚,跳窗逃跑了! 她好大的胆子! 慕言深脸色无比阴沉:“一群废物,连个女人都看不住!” “慕先生,太太的手机还在……里面有一条语音。” 慕言深点开,女声清脆传出—— “慕言深,赎罪两年,我们再不相欠。后会无期!” 第三章 玩够了,该回家了 “砰!”慕言深摔碎手机,眉眼里闪动着暴戾,“马上去追!她跑不了多远!” 这一晚,帝景园灯火通明,车辆、人员进进出出。 温尔晚躲在脏臭的下水道里,才躲过慕言深手下的追捕。 她趁乱跑下山,直奔监狱,见到了温父。 “爸……” “晚晚!你还活着!”温父十分激动,老泪纵横,“我以为你……” “爸,我这次来是特意想问你,慕董事长的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用的药明明就是对的!晚晚,你相信爸爸吗?” “我信。”温尔晚死咬着下唇,点点头。 所以,爸爸是冤枉的。 她从不亏欠慕言深,更不用赎什么罪! “我们是被人陷害了,可是事情已成定局,改变不了……”温父长叹了一口气,“晚晚,你要保护好自己。” 温尔晚握着话筒,目光坚定的看着玻璃对面的温父:“爸,我一定会找到证据,还你清白。” 探完监出来,温尔晚前往医院,看望母亲。 还没走到医院门口,她就瞧见三四个黑衣保镖! 温尔晚立刻藏起。 慕言深算准她会来医院,所以早早的在医院安排了人手。 一旦被抓回去,等待着她的将会是如地狱般的惨痛虐待! 温尔晚正思索着怎么躲过保镖,对面巨大的电子屏幕忽然闪了闪,切换到海城财经新闻。 慕言深俊美的面容,牢牢占据着C位。 他站在慕氏集团大厦,穿着黑色衬衫,气场强大却又显得慵懒,嘴角轻撇,似笑非笑。 旁边,一圈记者在采访他—— “慕总,听说您要涉足娱乐圈的消息是真的吗?” “慕氏集团的收购计划,能够按时完成吗?” “慕总,昨天有狗仔拍到您进出民政局的照片,请问您是去……” 慕言深下巴微抬,望向镜头:“去结婚。” 这三个字,瞬间引爆全场。 慕总竟然承认已婚! 慕太太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拿下海城第一豪门,慕氏掌舵人! 镜头不断拉近,慕言深的眸光深沉如星空,盯着镜头眼睛一眨不眨。 下一秒,慕言深低沉开口:“慕太太,玩够了,就该回家了。” 听起来多么宠溺温柔。 可温尔晚知道,他是在警告她! 望着他嘴角勾起嗜血般的一抹笑意,她浑身发冷,好似他就站在面前。 慕言深转身离开,保镖们将记者们统统拦住。 如果不是为了通过媒体,给温尔晚传话,慕言深根本不会接受采访! 与此同时,温尔晚看见几个护士推着一张病床走到救护车旁,正要将病人转移。 那正是她的母亲! 他们要把妈妈带去哪里! “妈!” 顾不得自己会暴露,温尔晚立即冲了过去。 她紧紧抓住温母的手:“妈,女儿不孝,现在才能看您一眼……” 而她的身边,已经围满了保镖。 “太太,这是慕总的命令,请您不要阻挠。” “我不跑了,我现在就回去!”温尔晚苦苦哀求,“把妈妈还给我……” 可温尔晚还是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被带走。 慕言深太清楚她的软肋在哪里了,随便一戳,都是撕心裂肺的痛。 半个小时后。 总裁办公室。 慕言深站在落地窗前,指尖夹着一根没点燃的香烟。 “慕总,太太来了。”助理范嘉敲了敲门。 “进。” 温尔晚脸色苍白的走了进来。 慕言深背对着她:“还知道回来?” “放了我母亲。”她卑微的开口,“你想怎样,都可以冲着我来。” “我没想动她。温尔晚,是你太不乖了。” “……对不起,我错了。” 慕言深眯眸:“一句道歉就可以?” 温尔晚紧紧攥着掌心,指甲嵌入肉里:“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逃跑了。” 她如何逃得出慕言深的五指山,父母的生死,都攥在他一人手里。 何况……温尔晚只有留在他身边,才能有机会调查清楚慕父死亡的真相!还父亲清白! 慕言深勾了勾手指,她乖乖的走过去。 他低头覆在她耳边:“你说,打断你左腿好,还是右腿?” 用最轻柔的语气,说最狠的话。 温尔晚腿一软,吓得站不稳:“我……我再也不敢了。” 慕言深牢牢扣住她纤细的腰:“再有下次,我亲手打断!” 他冷哼着松了手,慵懒坐在沙发上,夹着香烟往嘴里送。 温尔晚半蹲在他身旁,拿起打火机主动为他点烟:“慕先生。” 他迟迟没动。 打火机的温度越来越高,很烫,温尔晚也不敢松手,生怕惹他不满。 她的手都烫起泡了,空气中有一股烧焦的味道。 慕言深这才低头探身过来,点燃香烟。 “想救你母亲,那就做点让我高兴的事。”慕言深一口烟雾喷在她脸上,“会取悦男人么?” 温尔晚被呛得连连咳嗽,脸色通红。 这模样,逗得慕言深低笑。 仿佛她是他养的宠物。 不过,他的笑声还未消散,温尔晚忽然踮起脚尖,轻轻吻住了他的唇。 她心想,这样应该能取悦他吧? 只是她对男女之事,实在是一窍不通,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慕言深望着眼前的女人。 她紧张得睫毛轻颤,唇瓣软糯,撩人而不自知。 他迅速有了感觉。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毕竟,温尔晚是他杀父仇人的女儿! “滚出去。” 慕言深毫不留情的一把推开她,眉眼间都是厌恶。 温尔晚默默的从地上爬起来离开,没想到更惨的是,她刚出办公室,就见范嘉说道:“太太,慕总说保洁部缺人……” “范助理,我明白的,我现在过去。” 对她来说,当清洁工也比留在慕言深身边好。 范嘉看着温尔晚远去的身影,摇头叹了口气。 他还以为慕总是遇见了真爱,所以才火速闪婚的,没想到,这太太的地位这么低贱。 “慕总,”范嘉汇报完今日工作,补充道,“关于太太母亲转院一事……” “安排最好的顶级医生,为她治疗。” 范嘉愣了愣。 “聋了?” “是是是,慕总。” 慕言深面无表情:“不要让她知道。” 他这样做,只是为了更好的控制温尔晚罢了。 有温母在手,她只能乖乖服从他的一切命令。 慕言深靠在真皮座椅里,随手点开监控。 画面里,温尔晚穿着保洁服,拎着拖把和水桶,正专注的打扫着卫生。 她在精神病院的那两年里,慕言深偶尔也会点开监控,查看她的近况,想通过她的惨状,来抚慰自己失去父亲的痛苦。 但是,他失算了。 刚开始温尔晚确实很狼狈,但很快她找到生存方法,慢慢的适应。 比起其他人的疯癫、凌乱,温尔晚干净整洁,从容大方,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花。 如果没有血海深仇的话,其实……慕言深挺欣赏她的。 他正要关掉,忽然,监控里出现了另外一个女人—— 唐静如。 慕言深名义上的未婚妻。 第四章 那晚是你捡了漏! 唐静如气冲冲的走进慕氏集团。 张荷阿姨转发了一条新闻给她,她才知道言深哥哥宣布结婚了! 她倒要来看看,那个狐狸精是谁。 她一定要划烂那张脸!狠狠扯掉头发扒光衣服丢到大街上! 唐静如踩着高跟鞋走得飞快,没想到刚刚拖了地,水还没干透,她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啊!!”唐静如尖叫道,“哪个不长眼的想害我!” 慕氏集团的员工都认识唐静如,知道她刁蛮不好惹,纷纷躲远了。 只有温尔晚毫不知情,依然干着活。 唐静如四处看了看,很快发现了她:“那个清洁工,是你拖的地吧!给我过来!” 温尔晚抬起头:“在叫我吗?” “对!跪下,把地上擦干!” 温尔晚皱了皱眉。 见她没动,唐静如更气了:“听不懂人话吗!刚才我要是摔了,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温尔晚看着她:“首先你得说的是人话,我才能听懂。” “你!!” “还有,这里明明放着‘正在清洁,小心地滑’的提示牌。”温尔晚说,“你是看不懂汉字吗?” 唐静如没想到,区区一个清洁工都敢跟自己叫板! “你居然指责我?信不信我现在就开除你!” 温尔晚反问道:“你开除我?你哪位?” 唐静如骄傲的回答:“我是言深哥哥的未婚妻,唐静如!” 我还是慕言深的妻子呢。 不过这句话,温尔晚只在心里说。 唐静如这架势,分明就是来撕逼的! 温尔晚现在要是自爆身份,唐静如肯定会手撕了她。 她得罪不起这位千金小姐。 “喂!”唐静如吼道,“清洁工,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哑巴了?” “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早慕总公开婚讯,新娘好像不是唐小姐呢。”温尔晚微微一笑,“所以你现在什么都不是。” 这完全戳到唐静如的痛处。 “新闻是假的,言深哥哥不可能娶别人!我们的婚约,是慕叔叔生前就订下的!” 原来如此。 难怪唐静如这么有底气。 “加油,”温尔晚忽然拍了拍她的肩膀,“希望你早日夺回属于你的位置。我看好你。” 慕太太这个位置,她坐着还嫌烫。 要是唐静如能上位,她开心还来不及! “啊?”唐静如被她的反应搞懵了,一脸奇怪的看着她,“你支持我?” “我非常极其以及特别的……” 温尔晚的话还没说完,唐静如欣喜的冲她身后挥挥手:“言深哥哥!” 慕言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 温尔晚浑身一僵,慢慢转过头去。 她有些心虚,更多的是害怕。 刚才她的话慕言深应该听到了,惹他不高兴的下场……很惨的。 慕言深往那一站,都是不容忽视的矜贵气质,脸色难看至极。 “言深哥哥,这个清洁工差点害我摔跤,还跟我顶嘴,你得帮我教训教训她!” 温尔晚垂下眼,紧张的咬住下唇。 “你想怎么教训?” “让她跪着,把我的鞋和地上的水都擦干净。” 慕言深看向温尔晚:“听到没有?” “听到没有,快!”唐静如狐假虎威的。 在慕言深面前,她没有说“不”的资格。 温尔晚应着:“好。” 她拿来干净的抹布,跪在地上仔细的擦着唐静如的鞋子,大理石地砖倒映出她狼狈的模样。 唐静如得意的笑了。 看着温尔晚弓着的后背,慕言深冷哼一声,心头蓄着满满的怒火。 多少人想成为慕太太,她倒好!嫁给他很委屈吗? 就算她觉得委屈,那也只能受着! 慕言深从她面前走过,皮鞋还故意踩住她的抹布,碾压着她的指尖。 温尔晚没有缩回手,任由他踩着,希望这样能让他消气。 “言深哥哥,你真的结婚了吗?”唐静如像个跟屁虫似的追过去,“可是,你答应过慕叔叔娶我的……” 这门婚事,是张荷唆使父亲为他定下的,因为张荷和唐静如的关系很好。 昨晚……张荷就是想让唐静如爬上他的床,没得逞! 慕言深对她根本没有感情。 “是,我答应过爸,”慕言深懒得搭理她,“你可以去找他理论。” 唐静如:“……” 这不就是让她去死么! “还有,你没资格对我的员工指手画脚。” 唐静如气得跺脚,在言深哥哥心里,她还不如刚刚那个清洁工! 总裁专用电梯合上,将唐静如挡在外面。 ……… 下班时间。 外面下起倾盆大雨,加重了温尔晚的工作量。 她搞完卫生,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而慕言深排场十足,范嘉给他撑伞,司机为他开车门。 他和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看了温尔晚一眼,对范嘉低声说了句什么。 “太太,慕总他……”范嘉走过来,咳了咳,“让您走路回家。” 开车都要半个小时,下这么大雨,温尔晚又没带伞,就这么走回去的话……会感冒发烧的。 “好的。”她点点头。 面对温尔晚的淡然,范嘉忍不住说道:“其实我觉得,太太您可以适当的示弱,跟慕总求求情。” 她只是笑笑。 一味的低姿态,也换不来慕言深的一丝丝怜悯,他只想看她越惨越好。 温尔晚把帆布包往头上一顶,冲进了雨幕里。 帝景园。 慕言深站在阳台,望着在大雨中的温尔晚。 她的衣服打湿了,勾勒出姣好的身材曲线,玲珑有致,隐约可见里面的内衣。 他眸光一暗,这女人是故意的吗! 越看越火大,慕言深抓起外套下楼。 别墅门口。 温尔晚刚冲进屋檐下,恰好张荷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迎面撞上。 “哎哟喂,我这把老骨头差点散架,”张荷瞪了她一眼,“新来的吧!这么冒失!” “不好意思。” 道了歉,温尔晚准备离开,张荷却拦住了她,上下打量着。 “管家,你找这么年轻貌美的狐狸精待在帝景园,是想做什么?还是……慕言深让你这么干的?” “张夫人,这是我们太太。”管家提醒道,“帝景园的女主人。” 张荷的表情立刻变了:“是你?原来那晚就是你捡了漏!” 她费尽心思才找到机会,在慕言深的水里下了料,想让唐静如爬上他的床,结果全部都给眼前这个女人铺路了! 温尔晚没听懂:“捡漏?” 第五章 离婚协议书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张荷连忙捂了捂嘴:“没什么。既然你进了我们慕家的门,就该懂规矩。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温尔晚抬手遮了遮:“我现在去换。” “真是丢脸,也不知道慕言深看中你哪一点。海城随便哪个千金都比你强……” 张荷鄙夷的说着,忽然,一件灰色西装披在了温尔晚的肩膀。 身上一暖,带着熟悉的味道。 “她再怎样,丢的也不是你的脸。”慕言深将她搂入怀中,“张姨,你未免管得太宽了。” 温尔晚下意识的要避开,担心自己弄湿弄脏他。 但慕言深却强硬的抱着她,这让她更加惶恐,慕言深是吃错了什么药…… 淋雨的是她,他没发烧脑子糊涂吧? 张荷看见他,赶紧堆起笑脸:“言深,我这是给儿媳妇立规矩呢。” “我的规矩才是规矩。你的,她不需要遵守!” 张荷的笑容僵在脸上。 温尔晚更僵。 没听错吧……慕言深居然在维护她。 而慕言深体贴的拥着她,往别墅走去:“管家,送客。” “是。” 温尔晚十分不习惯,又不敢动:“刚才那位是你母亲?” “继母罢了。” “哦……”温尔晚应道,“你刚才帮我说话,肯定得罪了她。” 慕言深淡淡回答:“得罪了就得罪了。” 他根本不在乎。 而且…… “她没资格欺负你。”慕言深薄唇轻抿,“全世界,只有我才能欺负你。” 温尔晚听得心头发颤,连羞辱她都只是他一个人的权利,别人不能。 “你刚才跟张荷说,不好意思。是么?” 温尔晚低头:“是。” “掌嘴。” 她愣愣的对上他的视线,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哪里说错了。 难道就因为她跟张荷道歉? 慕言深也不解释,淡漠的挑起眉头。 他的话,必须照做。 “啪”的一声,温尔晚咬着牙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必须要响,要用力,脸颊上要有红印,才能让慕言深满意。 否则,还会有第二个耳光,第三个……一直扇到他满意为止。 “不错,有点悟性了,”慕言深指着茶几上的保温盒:“去,打开它。” 温尔晚照做。 刚掀开盖子,她闻到一股清香飘来,勾人食欲。 “这是……” “张荷送来的汤。” 温尔晚记得,妈妈以前也会经常给她炖汤,可是她以后……再也尝不到妈妈的手艺了。 植物人苏醒的概率,太低太低。 温尔晚忽然很想嚎啕大哭,但她不敢,只能快速的眨着眼把泪意逼回去。 慕言深架着二郎腿,下巴微抬:“温尔晚,喝。” 啊?她来喝? “不太合适吧……”温尔晚说,“这是张荷为你准备的。” “让你喝就喝。”慕言深的语气开始不耐烦,“从今天开始,她送来的炖汤,全部都由你喝。” 甚至他亲自拿起勺子,舀起汤,喂到她嘴边。 “我自己来就……” “喝。” 没办法,温尔晚只能张嘴。 慕言深眼里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这汤给男人喝了,能影响生育那方面,难以让女人怀孕……正好,那就让温尔晚喝了吧。 她是女人,这汤对她没有影响。 就算有影响,那又怎样? 他哪里会在乎她的生死。 温尔晚毫不知情,正好她肚子也饿了。 “签了。”正小口的喝着,慕言深径直扔过来一份协议。 她定睛看去,离婚协议书。 才结婚又离婚,慕言深究竟在算计什么? “三个月后,我们离婚,你净身出户,”慕言深支着额角,“这三个月里,本本分分的当好慕太太。” 慕言深有绝对的自信,他一定可以在三个月内,找到那晚睡过的女人。 到那个时候,温尔晚的存在就没有意义了。 他会娶那个女人。 那晚,她的所有美好……都让他不自觉的开始怀念。 “好,离婚。”温尔晚答应了,“但是,我有条件。” 慕言深嗤笑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想让我放你了母亲?” “不是。” 她想……重新调查慕父的死因。 这是慕言深的伤疤,不可碰不能提,谁要是敢去揭开,就是找死! 温尔晚当然清楚他的脾气,可她没有别的办法。 她小心翼翼的开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父亲的死……另有蹊跷?” 如她所料,慕言深的脸色迅速沉下来,如乌云密布。 他一脚踹翻了茶几,汤洒落一地:“温尔晚,你还敢提这件事!?不想活了!” 害怕吗? 当然。 温尔晚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爸爸是经验丰富的急诊科医生,生死关头,他不可能粗心到用错药……啊!” 话还没说完,慕言深的手掐住她的脖子:“你再说一句!” 肺部的空气慢慢稀薄,温尔晚快要呼吸不过来,仰头望着他俊美的容颜。 慕言深额角青筋暴起,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温尔晚,你竟妄想着替你父亲开脱?做梦!这辈子,我都要让你们温家人活得生不如死!” “我只是相信我爸……” “闭嘴!”慕言深恶狠狠地打断她,“证据确凿,你父亲也认罪入狱,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是被逼着认罪的……咳咳咳……” 温尔晚的眼前出现黑影,快要窒息。 她想,要是就这样死了也挺好的,解脱了。 活着太累。 可是……慕言深却松了手。 “你没这么容易死,”他像是一个恶魔,“我要留着你,日复一日的折磨。” 温尔晚跌坐在地上,眼泪无意识的滑落。 看来,想要查慕父死亡的真相,只能靠她一个人了。 温尔晚没时间悲伤,她擦干眼泪爬起来,低头跟着慕言深去到主卧。 “我睡地板就好。”她很有自知之明。 慕言深没理她,站在窗边抽烟。 温尔晚自己打好地铺躺下,蜷缩成一团闭上眼睛。 她不觉得苦,因为睡在这里,比脏乱的精神病院好千百倍。 抽完烟的慕言深一转头,发现温尔晚已经睡熟了。 皎洁的月光落在她脸颊上,衬得她皮肤雪白,长长的睫毛投下阴影,唇色鲜红水嫩…… 让人忍不住想亲吻。 慕言深迅速移开目光,进入浴室冲了好久的冷水澡,才冷静下来。 他竟然对温尔晚有感觉! 该死! 慕言深砰的一声扔掉蓬蓬头,大步走回卧室,将温尔晚一把从地上抓起! 第六章 你只是我的玩物 温尔晚从梦中惊醒。 她睡眼迷蒙的看着慕言深:“怎,怎么了……” 她什么都没做啊。 难道她说梦话吵到他?还是梦游了? 慕言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温尔晚缩了缩脖子:“我说过我不该睡这里的。抱歉,我现在走。” 她赶紧弯腰,抱起枕头被子就往外走。 却不知,她现在头发微乱刚睡醒的样子,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还没走两步,慕言深将她扯入怀里:“整天一副狐媚样子想勾引我?可以,成全你!” “我……唔唔……” 慕言深的唇压了下来。 温尔晚吓傻了,无意识的微张着嘴。 他嘲讽道:“呵,这么主动?” 温尔晚这才回过神,连忙要闭紧唇。 可慕言深用力捏着她的下巴,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更像是在邀请他了。 她怎么能和慕言深接吻…… 他们是仇人! “就算你脱光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要你。”慕言深咬破她的唇角,渗出血珠,“温尔晚,你只是我的玩物。我……嫌脏!” 唇角上的血滴下来,落在她手背。 温尔晚不知道他发什么疯,她只有低头站着,没有反抗的权利。 慕言深看着她就心烦:“滚出去。” 走了两步,又听见慕言深说道:“不准走远!” 于是这一晚,温尔晚睡在主卧门口。 她不敢睡熟,怕自己哪里又惹到慕言深,所以半梦半醒的挨到天亮。 八点左右,里面传来脚步声,温尔晚立刻爬起来规规矩矩的站好。 门打开,慕言深瞥了她一眼。 “早,慕……慕先生。”她赶紧打招呼。 见她气色不错,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慕言深非常不爽。 因为他昨晚一夜没睡! 他冷冷开口:“下贱的人就是下贱的命,只配睡在门口。” 温尔晚试探着问道:“那我以后就睡这里?” “当然!” 她长松了一口气。 睡外面可比睡慕言深床底下……自在多了! 见她表情轻松,慕言深的火气更大了。 “跟我去公司,”他吩咐道,“别想在家里偷懒!” “是。” 吃完早餐,慕言深坐上劳斯莱斯,扬长而去。 温尔晚则继续走路去慕氏集团。 等她到达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总裁办公室外一片忙碌,却十分安静,静得有些奇怪。 “范助理,”温尔晚小声问道,“我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要是让慕言深知道她闲着,肯定会发脾气,她还是主动找点活儿干吧。 全公司,只有范嘉知道她慕太太的身份。 “额……慕总暂时没吩咐。”范嘉说着,往办公室看了一眼,“慕总今天跟吃了火药似的,已经骂走三位总监了。我看应该是没睡好,要不你买杯黑咖啡送进去?” “好。” 温尔晚买好咖啡回慕氏的时候,经过一家药店。 店员正在研磨草药,淡淡的药味飘散出来,她心念一动。 “你好,”温尔晚站在柜台前,“请给我几味中药。” “稍等。” 十分钟后,温尔晚回到总裁办公室。 她敲了敲门,慕言深暴躁的声音传出:“进!” 办公室里还有两位公司高管,耷拉着脑袋,被骂得狗血淋头。 地上,还有摔碎的杯子。 温尔晚蹲下,默默的收拾着碎瓷片。 “半个月了,就做出这样的营销方案?”慕言深将文件一扔,飘飘散散落下来,“再给你们五天时间,完不成就主动辞职!” “是……慕,慕总。” 慕言深往椅背上一靠,重重的按着眉心。 越想越心烦,他扬手又将桌上的东西统统扫落。 温尔晚刚将碎片收集好,突然一个厚重的文件夹砸下来,掉在她的手上。 她的掌心瞬间被割开一道口子。 “嘶……” 听到声音,慕言深一怔,这才想起温尔晚刚刚进来了。 他站起身,才看见蹲在地上的她。 温尔晚将受伤的手往身后藏起:“我是来给你送咖啡的,” 慕言深拧着眉头。 温尔晚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香囊:“还有……它。” “这是什么。”他拿起看了看,嫌弃道,“丑死了。” “是我做的香囊,放了几味助眠安神的中药。”温尔晚说,“你睡觉的时候放在枕边,可以做个好梦。” 慕言深直接扔进了垃圾桶:“多此一举。” 在他看来,温尔晚就是在嘲讽他昨晚失眠了。 她在扰乱他的心思,这不是好兆头! 温尔晚叹了口气,可惜了,这个香囊的做法是爸爸曾经教给她的,很管用。 她希望慕言深能睡好,这样他的脾气心情也能好起来,免得大家都提心吊胆。 “你可以试试的,”她鼓起勇气继续说道,“对你的睡眠……” “出去!” 好心当作驴肝肺。 温尔晚离开后,慕言深看着地毯上那几滴鲜红的血。 她受伤了。 他的目光又移到垃圾桶里的香囊上。 过了几秒, 慕言深转身拿起话筒:“查到那晚的女人到底是谁了吗?” “正在……” “废物!加快速度!”他强硬吩咐,“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找到她!” “是,是,慕总。我们已经锁定几号人了,正在核对排查中!” 慕言深撂下话筒。 他必须要尽快找到那个女人,否则,再继续让温尔晚留在身边的话,迟早会出事! 她就是天生的狐狸精,最会勾男人! 温尔晚虚握着手掌,走到没人的角落里,才慢慢摊开。 伤口已经凝固了,没流血,但需要清理干净再擦药,否则会发炎。 可是……她没钱买药了。 身上仅剩的钱,全花在香囊上,结果慕言深还不领情给扔掉。 她得想办法赚点钱才行。 温尔晚决定在附近找份临时工,好过在慕氏里当闲人,碍慕言深的眼。 而一旦慕言深找她的话,她可以随时赶回来。 打定主意,温尔晚立刻开始行动。 正好,对面的餐厅在招洗碗工,按小时算工资。 她走到前台:“打扰一下,你们这里还招洗碗……” 话还没说完,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这不是那位清洁工吗!!” “哟,这不是尊贵的慕太太吗!” 第七章 她又又又不见了 真是冤家路窄。 温尔晚侧头看去,只见张荷和唐静如坐在窗边的位置上,齐刷刷的朝她看来。 她当即往外走,此地不宜久留。 但,唐静如没打算这么容易放过她! “清洁工,你等等,”唐静如上前,强行将她拉到张荷面前,“张姨,你刚刚叫她什么?” “慕太太啊!” “什么!?她……她是言深哥哥的新婚妻子?” 张荷点点头:“对。我去帝景园给言深送汤的时候,还看见她了。绝对不会错!” 当时慕言深还维护她,让张荷吃了个瘪。 张荷心眼小,现在还记着,打算哪天报复回来! “啊!!”唐静如气得尖叫,声音都快要冲破屋顶,“她居然就是那个狐狸精!” “可是……静如啊,你为什么叫她清洁工?” “因为我看见她的时候,她在慕氏擦地板!” 张荷不太相信:“真的假的?” 唐静如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还补充道:“当时言深哥哥根本不帮她!” 现在的情况,对温尔晚非常不利。 她保持着冷静,甩开唐静如的手:“你认错人了。” “不可能!就是你!”唐静如说,“你给我擦鞋的低贱样子,我看得清清楚楚!” “唐小姐,有空还是去医院看看眼科吧。” 说着温尔晚就想走。 这一次,张荷拦住了她:“行,就当静如认错了。但我可是你的婆婆,你看见我,招呼也不打?” “张姨,我没认……” 张荷给她使了个眼色。 姜还是老的辣,张荷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位慕太太,压根就不受宠!不然怎么可能会给唐静如擦鞋,慕言深也不为她撑腰! 从张荷嫁入慕家开始,慕言深就不喜欢她,处处跟她作对。 所以,她看到的,都是慕言深故意演给她看的罢了! “来都来了,”张荷拽着温尔晚坐在自己身边,“丑媳妇总得要见公婆的。” “我还有事,不能奉陪了,张姨。” “你叫我什么?” 温尔晚回答:“慕……我老公他也是这么称呼你的。” 因为她对张荷道歉,慕言深让她自扇耳光的事情……她还没忘。 看得出来,慕言深极其讨厌这位继母。 “跟我还摆起架子来了,”张荷刻薄的说道,“当自己哪根葱啊?” “就是,不许你叫言深哥哥老公!” 温尔晚冷下了脸:“我再说一遍,我要离开。否则我会报警。” 在精神病院时,她需要让自己看起来一点都不好惹,才能让别人不敢欺负她。 现在拿出来对付张荷和唐静如,依然管用! 温尔晚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没想到的是,刚走到马路边,张荷竟然追了出来,和唐静如一左一右架住她的胳膊,往车上拖去。 “放开!”她冲路人大声喊道,“救命!帮帮我!” 张荷笑道:“这是我儿媳妇,跟我儿子吵架闹脾气,我正要将她带回家呢……” 路人见状,也就不管了。 温尔晚哪里敌得过两个人的力气,径直被拖上了车。 “横啊,嚣张啊,”张荷用力的掐了她一把,“我今天非要给你点颜色瞧瞧!” “你敢!”温尔晚说,“慕言深要是知道了,不会放过你们的!” 唐静如得意的回答:“言深哥哥会为了你这个清洁工……得罪唐家吗?” “就是!” 车子呼啸而去。 ...... 慕氏集团,会议室里。 散会后,慕言深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 “慕总,午餐已经备好了。”范嘉说道。 他点点头,忽然又想起什么:“她呢?” “太太……额……我现在去联系。” 范嘉在公司是出了名的好心肠,何况温尔晚算是他的老板娘,只要慕总没特意吩咐,他就不会去针对温尔晚,随便她休息。 慕言深挥挥手:“不用了。” 找她做什么?倒显得是他想她了! 就算想,那他也是想折磨她! “是,慕总。”范嘉嘴上这么应着,但暗地里迅速去找温尔晚。 毕竟慕总要是发起脾气,整个公司都得抖三抖。 范嘉找了一圈也没见人影,调监控发现,温尔晚三个小时前离开了公司。 他硬着头皮去汇报:“慕总,太太她……” “嗯?” “不见了。” 又又又不见了? 慕言深从容淡定的吃着午餐:“她不敢跑。” 除非她的腿真不想要了,除非她真想让她父母死。 “可是,太太已经失联三个小时了。” 慕言深拿着筷子的手一顿。 她在玩什么把戏? 慕言深想找温尔晚,轻而易举。 很快,他收到一封邮件,里面是温尔晚被张荷和唐静如架着双臂的照片。 他嘴角微微一勾。 很好,找死的人来了! 慕言深慢条斯理的喝了口水:“备车。” “是,慕总。” ...... 郊区,唐家有一座度假别墅。 车门一开,温尔晚狼狈的摔了下来,双手被绑在身后。 “哈哈哈哈,像条狗一样,”唐静如得意洋洋的看着她,“你说,我先划烂你的左脸好,还是右脸?” 温尔晚望着那把细长锋利的小刀。 “唐静如,你有唐家撑腰,也明白慕言深不在乎我……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是属于慕言深的,他非常讨厌他的东西被人破坏!” 慕言深的占有控制欲,在海城是出了名的。 他讨厌的,他要亲自摧毁! 他喜欢的,谁看一眼都是犯罪! 唐静如顿时犹豫了。 “哎呀,你别被她吓唬住了。”张荷一个劲的煽风点火,“等她毁了容,慕言深看见她就倒胃口,直接打发走,你的机会就来了!” 唐静如点点头:“对。只能是我嫁给言深哥哥,其他的女人,我都不会放过!” 温尔晚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你笑什么!” “笑你蠢啊!”温尔晚回答,“你被张荷当枪使了,什么坏事你干了,她手都没弄脏,置身事外!” 张荷骂道:“你给我闭嘴!” “怎么,被我说中了吧!” 温尔晚唯一的自救办法,就是挑拨她们两个人,拖延时间。 慕言深对她的掌控欲极强,这么久了,他应该发现她不见了! 她要等到他来的那一刻! 第八章 慕言深,救我! “是啊,张姨,事情是我们两个干的,”唐静如说,“你不能在旁边站着看啊。” “静如,我这都一把年纪了……” 温尔晚立刻打断道:“你看,张荷压根不想动手!” 一边说着,她一边暗暗的试图挣开绳子。 唐静如也觉得温尔晚说得有道理,她把刀递给张荷:“这样……你划左边,我划右边。” “行。”张荷答应了,“你先划,我去按着她,别让她乱动!” “可以。” 两个人一拍即合。 温尔晚的手腕都勒红了,绳子也不见一点松动的迹象。 张荷走过来固定住她的头:“老实点,还能少吃点苦头。这刀子可不长眼!静如,快来!” “这张脸真是白嫩,难怪能勾引言深哥哥……我今天非要划个稀巴烂!” 唐静如狞笑着靠近。 那把刀越来越近,最后贴在温尔晚的脸颊上,冰冰凉凉带着冷意。 “只要我一用力,你的美貌就没了……” 温尔晚紧张得直咽口水:“你,你真的不怕慕言深吗!” “有唐家在,他不会动我的。” 说着,唐静如手上就要用力划一刀。 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低沉威严的熟悉男声远远传来:“住手!” 这个声音…… 温尔晚一喜,竭尽全力的喊道:“慕言深,救我!” 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响起,车子还没停稳,慕言深已经跳了下来。 他步伐飞快,西装下摆高高扬起,眉眼里都是戾气。 “唐家?算什么?”慕言深薄唇一掀,“明天,我就能让整个唐家从海城消失!” “言深哥哥……啊!” 慕言深一脚踢开唐静如,看都没看她一眼。 他径直走到温尔晚身边,将她抱起:“受伤了吗?” 她摇摇头:“没有,差一点。” “乱跑什么?”慕言深问,“慕氏装不下你吗?” “我……” 她总不能说,她是去找工作才遇见张荷她们的吧。 温尔晚只好保持沉默。 “言深,你,你怎么来了啊。”张荷满脸堆笑,“我跟儿媳妇闹着玩呢。” 慕言深眉头一挑:“玩?” “是啊是啊。” 他捡起地上的刀,扔在张荷脚边:“你现在划自己的脸玩玩。” “这……” “划!” “言深哥哥!”唐静如跺脚,“你凭什么这么维护这个女人啊!” “凭她是我妻子!”慕言深目光比刀还冷,“不维护她,难道维护你?” 唐静如满脸嫉妒的看着温尔晚。 温尔晚却是有苦说不出,之所以慕言深这么生气,只是因为……能欺负羞辱她的人,只有他。 他再恨她折磨她,也不会让别人动手,必须要亲自。 慕言深的情话,听听就好,她不必也不敢当真! 正想着,身子忽然一轻。 慕言深将她打横抱起,温尔晚惊呼一声,下意识的勾住他的脖子。 意识到这样的姿势太过亲密,她又赶紧松手。 “你们应该庆幸她没受伤,”慕言深面无表情,语气极冷,“唐静如,我代替唐家好好管教一下你!滚回去面壁思过一个月!不准出门!” “张荷!”他直接喊名字,“今年你的生活费,一分都别想拿到!” 这对张荷来说,真是最痛苦的惩罚。 她嫁给慕父之后,过惯了奢华的生活,哪怕慕父死了,她每个月都可以从家族基金里面领取二十万的生活费。 慕言深一下子断掉她一年的钱,她大手大脚惯了,还怎么活! “不行,那是你爸给我的钱。” “两年!” “言深,你你……” “三年!” 慕言深向来说到做到。 这下,张荷和唐静如是彻底没好日子过了。 回到帝景园,管家看见温尔晚狼狈的样子:“太太,您这是……” “没什么。看着吓人,其实我没受伤。” 慕言深坐在沙发上,扯了扯领带:“没受伤?那掌心的是什么?” 温尔晚一惊,原来他早就发现了。 “你除了会给我添乱,还会做什么?”慕言深目光沉沉的望向她,“我为了你,惩罚张荷和唐静如,你很骄傲吧?” 她连忙摆手:“我没有这么想。” 他冷笑道:“温尔晚,谁也别想动你这张脸,要划烂……那也必须是我亲自来!” 慕言深看向茶几上的水果刀。 温尔晚瑟缩了一下。 “发什么愣?不会看眼色?” 她只好将水果刀双手递给他,小声辩解:“我今天……没做错事情。” “乱跑就是你的错。” 温尔晚咬着下唇,低垂着眼。 慕言深就是她的天,他的话,她只有服从的份。 冰凉的刀刃再一次的贴在温尔晚的脸颊上。 “温尔晚,你看,一旦离开我,想对付你的人那么多。”慕言深轻轻的用刀尖拍着她的脸,“而在我身边,只有我折磨你。” 她紧紧闭着眼睛,不知道慕言深什么时候就……手起刀落。 大概是被压迫得太久了,又或者是横竖都是毁容,温尔晚竟然反驳了他:“任何人欺负我,我可以反抗,可以还击。可是……我却反抗不了你!” “因为,这是你欠我的!” 不,我不曾欠你,温家也不欠你! 温尔晚在心里无声的呐喊。 刀一点一点的压下来,稍稍用力,就能划破皮肤。 “叮铃——”旁边的座机,忽然急促的响了。 慕言深拿起话筒:“喂,爷爷。” “你马上过来老宅一趟!”慕老爷子大声的吼道,“现在立刻马上!” “什么事。” “还有,带上你那位新婚娇妻!”老爷子挂了电话。 慕言深意味深长的看着温尔晚。 她眼神惊慌,又极力保持镇定的样子,倒是有趣。 “算你运气好。”慕言深用刀尖挑起她的下巴,“这脸,暂时先留着,免得血淋淋的吓到爷爷。” 爷爷? “收拾一下,跟我去老宅。”慕言深架着二郎腿,“给你五分钟。” 温尔晚踉跄着爬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扎好头发。 慕家老宅。 比起帝景园奢侈华贵的城堡风格,老宅是沉稳大气的四合院,有山有水古色古香。 一进客厅,张荷指着温尔晚尖叫道:“对,老爷子,她来了!她就是温医生的女儿!慕言深竟然娶了她!” 第九章 找到那晚的女人了! 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迅速变了脸色。 “言深,你简直是不孝!”慕老爷子气得发抖,“她父亲害死你父亲,你,你还……” 张荷连忙安抚道:“老爷子您消消气,身子是自己的。唉,我一得到消息马上就告诉您,跟您商量商量这事儿该怎么办呀!” “离婚!必须马上离婚!” “言深呐,不是我说你,”张荷假惺惺的说,“你结婚这么大的事,不通知我们也就算了。但怎么能娶仇人的女儿进门呢!” 一下子被扣掉三年的生活费,张荷哪里甘心? 她奈何不了慕言深,于是就从温尔晚身上下手,派侦探去查。 没想到这一查,竟然查出温尔晚的身份秘密!! 张荷毫不犹豫的就告诉老爷子,让他给慕言深施压。 她还想再添油加醋,慕言深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她只好闭嘴,但满脸的不甘心。 “没错。她确实是温医生的女儿,”慕言深回答,“但上一辈的过错,怎么能强加到下一辈的身上?” 温尔晚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这人……太会睁眼说瞎话了,明明他就迁怒于她! 慕老爷子重重的敲着拐杖:“我看你是糊涂了!言深,你别忘了,你有婚约在身,而且还是你爸亲手安排的!” “我只娶我想娶的人。” “你……” 慕老爷子捂着心脏,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温尔晚从头到尾站在慕言深旁边。 她就是一个背景板,轮不到她发言,除非……慕言深示意她说话。 说实话,她也不明白慕言深为什么要娶她。 温尔晚心里这么想,嘴上也不自觉的嘀咕了出来:“你为什么不娶唐静如?”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这不是找死么! “刚刚聋了?说了,我娶我喜欢的人。” “哦,你……喜欢我?” 她可以这么理解吗? 折磨两年,他对她有感情了? 慕言深冷冷勾唇:“温尔晚,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怕你爱上我。”温尔晚低头,绞弄着手指,“两个人待在一起久了,难免情不自禁……” “呵,”慕言深下巴微抬,“你觉得我会碰你?做梦!” 就算全天下的女人死绝了,就算她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温尔晚的头更低了。 看上去她好像是羞愧得无地自容,实际上……她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温尔晚刚才是故意那么说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慕言深在以后的日子里,再不想碰她一根头发丝! 这样她就安全了。 和慕言深硬碰硬,她只有死路一条,只能智取。 “爷爷,”慕言深声音低沉有力,“我的事情,就不劳您费心,您只管安享晚年。慕家也好,慕氏也罢,都会在我手里达到鼎盛。” “意思是你绝不离婚?” “离不离,都由我做主!” “狐狸精!”见慕言深态度坚决,慕老爷子的气全往温尔晚身上撒,“你害死了我的儿子,现在我的孙子又被你迷住……我们慕家上辈子欠了你什么债!” 张荷故意煽风点火:“老爷子,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我非要打死这个狐媚的女人!” 慕老爷子举着拐杖,朝温尔晚挥去。 这要是挨一下,肯定得淤青好几天。 温尔晚眼睛转了转,有了! 她突然尖叫一声,往慕言深身后躲去:“呀!老公救我!” 慕言深:“……” 她倒是会演! “老公,好怕怕。”她的脸颊贴着他的后背,“我要是受伤了,你多心疼呀。” 慕老爷子连连挥舞着拐杖:“瞧瞧,平时就是这样迷惑言深的!” 温尔晚一个劲的拿慕言深挡在自己面前,老爷子试了好几次都打不着她。 最后,他干脆一拐杖敲在慕言深的后背:“贪图美色!无用!” 慕言深挨打了……这是温尔晚没想到的。 她脸色一白,好像玩脱了。 怎么办,她完蛋了! 慕言深凉凉的瞥了她一眼:“真有你的,温尔晚!” “我……”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慕言深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了:“什么事。” “慕总,找到那晚闯入您房间的女人了!” “在哪?” “海城精神病院!” 怎么会是……温尔晚待了两年的地方? 慕言深握着手机,侧头看向温尔晚。 他的眼神过于凌厉狠辣,温尔晚偏头躲开这道灼灼的视线。 来不及思考太多,慕言深转身往外走去,还不忘一把拉住温尔晚的手腕:“走!” 身后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夹杂着慕老爷子的破口大骂。 慕言深跳上车,温尔晚正要坐进去,他已经一脚油门,轰然远去。 好吧……她不配坐他的车,又要走路了,还是自己的11路公交车最靠谱。 慕家老宅靠近郊区,一路上没什么车,又是大晚上的,温尔晚心里有些发慌。 不过,她很快发现了“商机”。 捡废品。 这一片都是高档别墅区,垃圾桶里都是空矿泉水瓶,快递纸箱,收集起来拿去废品站,起码能卖几十块! 温尔晚撸起袖子就开始干。 一路走一路捡,快到帝景园时,她就近找了个废品回收小店,卖了三十五块。 她美滋滋的回家,发现慕言深还没回来。 奇怪……他去哪里了? ...... 跑车轰隆的声音划破夜空,最后停在精神病院。 “慕总!” 慕言深长腿迈下,步伐匆匆:“人呢?” “在院长办公室。” 他一脚踢开门,目光灼灼的往里面望去。 地上跪着一个五十来岁的肥胖老头,被揍得鼻青脸肿的。 院长诚惶诚恐的站着,一个年轻的女人站在院长身边,妆容艳丽,透着一股俗气的网红凤。 “……是她?”慕言深淡淡开口,“确定?” 那晚的女人娇软可人,而且是素颜,很是清秀温婉,而且还是第一次。 眼前的这个女人,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会不会弄错了? 似乎……温尔晚的气质都比这个女人符合。 手下人回答:“确定,慕总。她是院长的女儿,苏芙珊。” 第一十章 顶替 “怎么找到的?” “慕总,事情是这样的。这个老头在饭局上看中了苏小姐,非要她陪他睡一晚,否则就让院长吃不了兜着走。”手下回答,“院长被逼无奈,忍痛将苏小姐送去。苏小姐宁死不屈,逃了,追赶中无意之间闯入您的房间里。” 慕言深微微眯起眼睛,迈步走了进去。 这时,地上的老头叫嚣道:“你谁啊!居然敢绑我,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噢?”慕言深挑眉,“你是谁?” “慕家你知道吗!海城第一豪门!” “听说过。” 老头得意洋洋:“我是慕家的表亲,怕了吧!快放了我!” “这样啊……”慕言深的皮鞋随意的踢了踢他,“我是慕氏总裁,怎么没听说过你?” 老头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打着慕家的招牌耀武扬威,找死!” 说着,慕言深脚下用力,直接将老头踢飞,撞到墙壁又摔下来,吐出一口鲜血。 他优雅的收回脚,缓缓问道:“你叫苏芙珊?” “……是是,是的。”苏芙珊被他身上强大的气场所震慑,又崇拜又仰慕,“慕总,您找我吗?” 这样的极品男人,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啊! 她一定要想办法抓住! 慕言深淡淡点头:“嗯。那晚过后,我一直在找你。” 苏芙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茫然,如此有钱又有势的男人,竟然找她? 她都没见过啊,只在新闻报纸上,看见过这位慕总的英姿! 见苏芙珊的表情不对,慕言深问道:“你不记得了?” “记得记得!”苏芙珊还没开口,旁边的院长立刻接话,“慕总,我女儿只是太激动了,没想到您会来找她!” 苏芙珊拉了拉他的衣袖:“爸。这……” “哎呀,你就不要隐瞒遮掩了,”院长大声的说,“我知道那晚你跑了,被另外一个陌生男人夺去清白,一直不敢说。可是现在,慕总来接你了啊!” 院长这种人精,已经猜到事情的大概了! 再加上那晚,他送去的不是女儿苏芙珊,而是温尔晚! 温尔晚跑了,没让老头得逞,但是第二天回来的时候,身上却有男人留下的痕迹。 前后一联系……院长明白,温尔晚是和这位慕总发生了关系! 苏芙珊也机灵,看见父亲不断的使眼色,立刻打起了配合:“是啊,这对女孩子来说,太丢人了……所以,我才不告而别的。” “我说过,我会娶你。” 苏芙珊眼睛都亮了,能够留在慕言深身边,对她来说都是天大的好事了。 娶她?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啊! 要是可以嫁入慕家,她就不用当网红拍短视频了,成为顶级豪门富太太,每天只管享乐! “我以为,你只是随口说说的。”苏芙珊开始胡编,“毕竟,连爸爸都能把我送到老头的床上,我还能相信谁……” 说着,她还挤出两滴眼泪,哭了起来。 院长也跟着卖惨:“珊珊,爸也是没办法。知道你逃了,我是最高兴的。我想着,再怎么样我也要保护你,不能任人宰割了!” 父女俩一唱一和,配合得十分完美。 “我向来说到做到。”慕言深抿着唇,“所以我来接你了。苏芙珊,你愿意跟我走吗?” 苏芙珊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点头如捣蒜:“愿意愿意!其实,我也一直在想你!” 慕言深下意识的皱眉。 她的反应,怎么和那晚的差这么多…… 当时她抗拒又害怕,一声不吭的走了,现在却这么的主动! “慕总,你就是我的绝世大英雄!”苏芙珊挽着他的手臂,“有你在,我和爸爸再也不用害怕这个老头了!” 慕言深收起思绪,嗯了一声。 既然人找到了,那就兑现诺言吧。 他会娶苏芙珊,只不过需要一些时间而已。 “走吧。”慕言深转身。 “那个,慕总,我和珊珊有几句话要说。”院长搓了搓手臂,“您看……” “可以。” 慕言深一走,院长激动的握着苏芙珊的手:“我们的好日子来了!” “爸,你快跟我说清楚,不然到时候,我在慕总面前会露馅的!” 院长附在苏芙珊耳边,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她,又仔细叮嘱了一番。 “明白了!”苏芙珊笑道,“掌握这些信息,足够了!爸,我去找慕总了!” 她欢天喜地的去追慕言深。 坐在价值千万的跑车上,苏芙珊忍不住拿出手机,各种自拍,每一张都要拍到方向盘上的车标。 慕言深将她送到江边的一处房产,大平层,三百个平方,窗外就是海城最繁华的市中心。 “这段时间你先住在这里,明天会有佣人过来,”慕言深将钥匙递给她,“需要什么直接说。” 苏芙珊接过钥匙,开心得都找不着北了:“慕总,我们的缘分就是注定的,以后我一定好好的伺候你!” 她扑上去想抱住他,却被慕言深推开了。 他有洁癖,不习惯跟人接触。 “慕总……” “时间不早了,你先休息。” “可是,我想跟你睡。”苏芙珊媚眼如丝,衣服从肩膀滑落,试图勾引他,“我们再好好的重温那一晚……” 男人都吃这一套吧。 因为那晚的女人不是她,所以,她必须要尽快跟慕言深睡了,才能安心。 慕言深的眉头皱紧,如果不是时间地点都对上了,他都要怀疑……苏芙珊是不是他要找的女人。 可能久别重逢,她太高兴,顾不上矜持了吧。 “现在还不是时候。”慕言深说,“我先走了。” 他毫不留恋的离开。 ...... 回到帝景园。 温尔晚已经睡下了。 她还是睡在主卧门口,远远的,只看见她那头黑色的长发。 慕言深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温尔晚睡得正香,慵懒的翻了个身,睡衣领子顿时敞开了一点,露出身前雪白的肌肤。 还有,那若隐若现的风景…… 他喉咙一紧。 为什么他对温尔晚这么轻易的就有感觉! 而苏芙珊才是他要找的人,他却没有感觉了? 第一十一章 温尔晚竟然嫁给了慕总? 温尔晚真是天生的狐媚子! “起来!”慕言深扯了扯领带,厉声开口。 听到他的声音,温尔晚立刻睁开眼睛,一骨碌坐起身:“你,你回来了……” 他只是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也不说话。 “怎么了吗?”她左右看了看,解释道,“我特意睡在墙角,没挡住门!” “汤喝了没有?” 温尔晚愣了一下:“啊?” “汤!” “没有。”她摇摇头,“我必须要喝吗?” 慕言深眯着眼:“你说呢?” 温尔晚认命的爬起来:“我现在去。” 真不知道他是什么毛病,非要她喝张荷煲的汤。 这都几点了……喝完哪里还睡得着。 餐厅里,温尔晚握着勺子,看着面前满满一碗的海参排骨汤。 慕言深站在旁边,监督着她。 她硬着头皮往嘴里塞,只感觉一股腥味,难以下咽。 勉强吃了一半,温尔晚实在是咽不下去了:“这样可以了吗?” “你说呢?” “我……”刚说了一个字,胃里一阵翻腾。 温尔晚捂着嘴,飞快的往洗手间跑去。 她吐得昏天黑地,刚刚吃的全吐了出来还不算,连酸水都吐了。 听着洗手间里传来的声音,慕言深嫌恶的拧眉。 这汤必须要喝了,才能迷惑张荷。 “慕先生,”管家走了过来,“今天有一个您的快递,从国外寄来的。” “给我。” 慕言深拆开,发现是威廉寄给他的药,刚好一个疗程。 他又看了一眼那碗汤,讽刺的勾唇,面无表情的吞下药片。 如今,他已经找到苏芙珊了,等他的病治好,再等三个月后离婚…… 一切,都在慕言深掌握之中。 温尔晚从洗手间出来,捂着肚子,胃里还是一阵阵的泛恶心。 她这是怎么了,就算海参汤很腥,也不至于吐成这样啊。 管家提议道:“慕先生,要不要叫家庭医生给太太看看?” “她死不了!” 温尔晚感激的看向管家,轻轻的摇了摇头,不要为她惹怒慕言深。 这一晚,温尔晚靠着墙抱着膝盖,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睡去。 楼下,厨房正在忙碌着,佣人在打扫卫生。 而苏芙珊早早的来到了帝景园,她兴奋得一晚没睡,特意化了精致的妆容来见慕言深。 “慕总呢?”苏芙珊走进客厅,嚷嚷着问道,“怎么没人接待我!还想不想干了!” 管家看着她:“你是……” “连我都不认识,真是瞎眼!我是你们未来的慕太太!” “帝景园已经有女主人了。”管家回答, “您哪位?” “什么?不可能!”苏芙珊瞪大眼睛,“慕总亲口说过要娶我的!不信的话,你去问他!” “慕先生还在睡觉。” 苏芙珊当即就往楼上冲去。 好不容易掉下来的机会,她必须要抓牢了,谁挡她的路,她都要铲除! 管家连忙去追:“闲杂人等不许去二楼!” 苏芙珊哪里还管这么多,气势汹汹的来到主卧。 听见脚步声,温尔晚被惊醒,一睁眼就看见苏芙珊放大的脸。 “是你?”苏芙珊打量着她,“我就说看着挺眼熟。” “苏芙珊?”温尔晚也一脸奇怪。 她在精神病院见过苏芙珊几次,院长的女儿,学历低,爱打扮,属于那种“没有唐静如的命还得了唐静如的病”的人。 起码,唐静如还是正儿八经的豪门千金。 “你怎么睡在地上?”苏芙珊问,“我知道了,慕总让你看门对吧!你在精神病院的时候,就没少受折磨。” 管家追了过来,解释道:“这就是我们太太。” “什么!?你你你……”苏芙珊大惊。 温尔晚竟然嫁给了慕总?! 爸爸告诉她,慕总睡了的女人是温尔晚,但既然慕总找到了自己头上,就表明他并不知道那晚的人是温尔晚!所以自己才可以顶替冒充! 现在,温尔晚却成为堂堂的慕太太!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有事吗?”温尔晚放轻声音,“慕言深在里面睡觉。他有起床气,吵到了他,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苏芙珊咬了咬牙,冷静下来。 不管怎么样,她都会死咬着自己就是那晚的女人,绝不松口。 哪怕是温尔晚,也别想动摇她的地位! “我找慕言深,哪知道碰到了你这条看门狗。”苏芙珊回答,“让开,我要进去。” 温尔晚挑挑眉:“我看的也是自家门。比起某人一大早私闯民宅,吵吵嚷嚷的乱吠,顶多算条没打疫苗的野狗。” “你骂我?” “我没指名道姓,但是你非要承认自己是,我也没办法。” 苏芙珊根本说不过她,心里憋着一口气:“别以为你是慕太太就了不起!慕总最后要娶的人,是我!” 一边说着,苏芙珊扯过温尔晚的被子往旁边一扔,扬手就朝她扇来一耳光。 温尔晚偏头躲过。 见没打着,苏芙珊不甘心,又是一耳光扇来,一副不打她不罢休的架势! 温尔晚快准狠的握住她的手腕,另外一只手迅速的反扇过去。 她也不是好欺负的!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轻飘飘的声音传来:“温尔晚,你动手试试。” 温尔晚像是被点了穴,所有的动作硬生生的停住。 她的手掌,离苏芙珊的脸颊只有一厘米! 慕言深都不用出手阻止,只需要随意的一句话,就能立刻威胁到她。 “慕总!”苏芙珊一看见他,委屈巴巴的撒起娇来,“幸好有你在,不然……不然我肯定会挨一耳光!” 慕言深微微皱眉:“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了呀,想得睡不着。谁知道这个女人不准我进去,还骂我是狗……” 得,恶人还先告状了。 温尔晚没出声,她想,这么肤浅表面的话,慕言深不会信的。 谁知道…… “让她给你道歉。”慕言深开口,“或者,你想怎么对她都可以。” 她猛然抬头看向他:“你信她说的话?” “我为什么不信?”慕言深反问,“你和她能比么?” 苏芙珊小鸟依人的靠在他肩膀上,满脸炫耀。 慕言深的品味真是一言难尽,居然喜欢这种女人。 第一十二章 挨了三鞭子 哪怕是唐静如,都比苏芙珊强啊! 他是瞎了吗? 还是被下了降头? “温尔晚,你要给我道歉!”苏芙珊说,“再学三声狗叫!” 她语气坚决:“不可能。” 道歉她就忍了,学狗叫是万万做不到的。 苏芙珊立刻晃着慕言深的手臂:“你看你看,她不愿意……” “温尔晚,再给你一次回答的机会。” 她抬头,对上慕言深逼仄的视线:“不、可、能!” 他眸光瞬间阴暗。 违背他? 翅膀硬了! “别自讨苦吃,”慕言深弯腰,捏住她的下巴,“学狗叫轻松,还是挨三鞭子轻松?” “我宁愿挨鞭子。” 他冷冷一哼:“好!拿鞭子来!” 管家双手奉上,在心里叹了口气。 温尔晚却苦涩的笑了:“再怎么样,我还是你名义上的妻子。慕言深,她苏芙珊是什么人,值得你为了她这样羞辱我?” “她是我费劲心思找的人,也是我未来一生的慕太太。懂么?”他语气凉薄,“你怎配和她相提并论?” 原来,他爱的人是苏芙珊。 有些意外,却又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温尔晚闭上眼睛,不再说话,默默的等着鞭子抽下来。 三鞭子,再疼,忍忍也就过去了。 看着她苍白但写满倔强的脸,慕言深握紧了手里的皮鞭,高高扬着,手背上可见一条条的青筋。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落在身上。 温尔晚睁眼,只看见慕言深离开的背影。 “打你,只会脏了我的手。”他扔下鞭子,“管家,代替我执行!” “是,慕先生。” 苏芙珊很是不甘心,但见慕言深脸色极差,也就没有再作了。 她还是有点分寸和眼力的。 “慕总,你不是说会娶我吗?”她故意委屈的问道,“为什么温尔晚是你的妻子啊……” “她只是一个傀儡。” “啊?什么意思?” 慕言深很不耐烦,但是一想到苏芙珊是那晚的女人,他也就没发脾气了。 “娶温尔晚只是暂时的。因为当时没找到你,又需要一个人来占着慕太太的位置,所以就选了她。” 苏芙珊点点头,心想,原来是这样啊。 吓死她了,还以为刚顶替自己就露馅了呢。 她又问:“你依然会兑现娶我的承诺,对吗?” “嗯。我会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再娶你进门。” “期待那一天!” 苏芙珊又可以高枕无忧了。 而温尔晚看着那根粗粗的鞭子:“管家,动手吧。” “太太……” “我知道你也为难。” 管家看了一眼楼梯口,确定慕言深已经走远之后,狠了狠心,扬起鞭子用力的抽了下来。 “啪!” 巨大的声音回荡在帝景园。 慕言深优雅的吃着早餐,眉眼都不曾动一下。 苏芙珊听着这个声音,身心舒畅。 温尔晚,有我在,你这辈子是别想翻身了! “啪!”又是一声。 其他干活的佣人都颤了颤,闷头干自己的活儿。 而温尔晚这个当事人,诧异的看着管家:“你……” 这两鞭子,管家都抽在了地上,根本没打到她! “嘘,太太,别声张,免得被发现了。”管家说道,“您是个好人,对我们这些佣人也和气,我是真下不去手。” “如果慕言深发现了,那就完了!” “我知道。所以最后一鞭子,就要委屈太太您了。” 温尔晚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要是身上没有任何伤痕,那就太假了。 她结结实实的挨下这一鞭子,后背火辣辣的疼,皮开肉绽。 温尔晚感激的看向管家,这世界对她再坏,也总还有一丝丝的感动在温暖着她。 “慕先生,三鞭子执行完了。”管家下楼,汇报道。 他淡漠的“嗯”了一声。 温尔晚微微弓着后背站在旁边,因为绷直了身体,伤口就更疼。 她想,还好只挨了一下,应该不影响她去捡废品。 “慕总,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苏芙珊忽然娇滴滴的开口,“我可以提吗?” “说。” “我知道慕氏旗下正在筹备一家知名的经纪公司,是吗?” 慕言深点头:“慕氏准备进军娱乐圈。” “那,可不可以给我争取一些资源呀?”苏芙珊说,“我去剧组投简历面试,他们都嫌这嫌那的,各种挑剔。要是有你帮忙,就容易多啦!” “你想进娱乐圈拍戏?” 苏芙珊连连点头:“嗯,这是我的梦想!而且以后有你在,别人不敢欺负我,更不敢给我脸色!” 慕言深答应了:“可以。” 这算是他对她的补偿。 也许,认真工作的苏芙珊,会有另外一面,让他重新拥有那一晚上对她的感觉。 慕言深瞥了温尔晚一眼:“你,继续去公司打杂。” “知道了。”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真是太大了。 温尔晚在辛辛苦苦捡废品,赚个几十块。 苏芙珊随随便便就拿到了娱乐圈的资源……当明星多赚钱啊!何况还有慕言深撑腰,捧她! 等慕言深一走,苏芙珊收起甜美笑容,又露出了本来面目。 “不想学狗叫是吧?没关系,”她说,“迟早我会让你跪在我面前,一声一声的叫。” 温尔晚都懒得看她一眼,她还要走路去慕氏,晚了的话,慕言深又要大发雷霆。 “你居然无视我,呵呵,温尔晚,站住!”苏芙珊挡在她面前,“我劝你最好识趣些,早点跟慕总提离婚!” “离不离婚,不是我说了算。” “切,你就是想占着慕太太的位置,舍不得走。” 温尔晚轻笑一声:“你有本事,就让慕言深现在跟我离婚。来这里逼我算什么?” “你……行,行,”苏芙珊咬牙,“你很快就要来求我的!” 她眼里有着满满的恶毒。 温尔晚没时间去考虑她会做出什么事来,得罪苏芙珊无所谓,得罪了慕言深才致命。 再说,她觉得苏芙珊翻不起什么浪。 温尔晚还是一边走路去慕氏,一边捡废品。 今天的收获比较少,但也卖了二十块钱。 她刚把钱揣进口袋的,一转身,却看见路边一个熟悉的身影,这比看见慕言深,更让她觉得无地自容。 温尔晚拔腿就跑。 “尔晚,我跟了你一路了。” 第一十三章 不要去招惹苏芙珊 她的脚步缓缓顿住,却还是不敢面对那个人。 许宸川走到她身后:“我当时看见你,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不敢相认。可确确实实是你,尔晚。” 她在捡垃圾。 而且,动作熟练,不像是第一次。 “尔晚……你怎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许宸川问道,“这些年,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曾经那样明媚的女孩子,光芒万丈,彬彬有礼,是他的梦中情人。 如今,她身上多了一层疲惫和沧桑。 “你认错人了。”温尔晚低着头。 “不,是你,化成灰我也认得你!” 她嘲讽的笑了,猛然转过身:“对,我是温尔晚,是你许少爷曾经的未婚妻!但是现在,我们毫无关系,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曾经,许宸川和温尔晚是定下婚约的。 但是温家出事之后,许家立刻单方面毁掉婚约,并且为了撇清关系,迅速的将许宸川送往国外。 那段时间,正是温尔晚人生中最难熬的日子。 她在监狱、医院、警察局来回跑,多么需要一个人能够给她帮助。 那个人,应该是许宸川的。 可是她打不通他的电话,找不到他的人,许家的大门关得死死的,保安推她,赶她……墙倒众人推。 “不是的,尔晚,你听我解释,”许宸川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出国是我爸的决定。他说,让我好好历练,事业有成再迎娶你。为了给你更好的生活,我才会答应出国的!” “出国就可以不接电话?就如同人间蒸发一样?连跟我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 “当时情况……” “够了,”温尔晚打断他,“我不想再听,都过去了。” 她对许宸川早就彻底失望,温尔晚挥开他的手,转身要走。 “尔晚!” “别跟过来!”她吼道,“我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你!” 许宸川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在自己视线里。 “许总,您跟慕总约好的时间快到了,”助理在旁边提醒。 “好。你去帮我查一件事,温尔晚这两年,究竟经历了什么。” “是,许总。” 温尔晚赶到慕氏,就听见范嘉说道:“太太啊您总算现身了,慕总正找你呢!” “我马上进去。” 总裁办公室里,慕言深慵懒的靠在椅背上,不停打量着她。 温尔晚被他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有事吗……” “衣服脱了。” 她一惊:“什……什么?” “要我重复一遍?还是,我亲手来脱?” 不清楚他要做什么,咬咬唇,温尔晚解开衣扣,缓缓的将上衣脱下。 “转过身去。” 她照做。 白嫩的后背上,一条长长的血痕从肩膀蜿蜒到腰部,看起来触目惊心。 温尔晚不自觉颤了颤,肌肤上起了细细的鸡皮疙瘩。 “非要受这皮肉之苦?”慕言深走过来,带着薄茧的指尖落在伤口处,“你这个女人,是分不清好坏吗?” “士可杀,不可辱。” “真是有骨气。”他冷笑,“不知道这一次你撑过去了,下一次呢?” 温尔晚回答:“慕言深,比起虐待我的身体,其实你更想将我的自尊,骄傲,统统踩在脚底下吧……” “没错!精神上的折磨才是折磨!” 他的指尖微微用力,陷进刚结痂的伤口里,疼得温尔晚浑身一激灵。 “不要去招惹苏芙珊,她说什么你都受着,”慕言深警告道,“听到了吗!” “听到了。” 门口响起敲门声:“慕总,您约的客户到了。” “进。” 他抓起衣服往温尔晚脸上一扔:“滚进去穿好。” 她匆匆的跑进休息室。 这是连接着办公室的私人场所,十分隐秘,东西也应有尽有。 温尔晚翻了翻,找到了医药箱,心里一喜。 她可以擦药了,还不花钱。 外面,慕言深架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着走进来的许宸川。 “慕总,久仰,”许宸川客气喊道,“为了合作,这次我是带着满满的诚意来谈。” “坐。” 慕氏集团拥有众多产业,而珠宝是其中一项支柱行业,每年为慕氏带来上百亿的利润。 全国顶级的宝石原料,都出自慕氏。 而现在,慕言深不仅仅局限于珠宝原料的供货, 而是想成立珠宝品牌,直面消费者。 而许氏公司,拥有知名的珠宝品牌—— “梵润”, 许宸川拿出一叠画稿:“慕总想利用自身资源,成立珠宝品牌,那么必然需要顶尖的珠宝设计师。这是‘梵润’每年销量最好的珠宝款式,请慕总过目。” 他想和慕言深合作。 他出设计,出品牌影响力,慕言深提供资源,流量还有珠宝原料的供给。 谁都想和慕氏合作,一旦傍上,利润必定翻倍增长! 许宸川刚回国接受许氏公司,希望通过这一次做出成绩,让父亲和董事会都认可他。 慕言深接过。 办公室里十分安静,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休息室里,上完药的温尔晚拎起医药箱,准备放回原地,结果手一滑没拿稳,箱子掉了。 “砰——”东西散落一地。 这么大的声音,许宸川也听到了。 可慕言深却跟没事人一样,继续看着珠宝设计图。 “慕总,”许宸川忍不住提醒道,“这声音是……怎么回事?” 他云淡风轻的回答:“没什么,老鼠罢了。” 温尔晚愣了两秒,飞快的蹲下开始收拾,又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老鼠有点猖狂啊。”许宸川咳了咳,“慕总可以买个捕鼠夹。” 慕言深挑了挑眉:“好主意。” 惊魂未定的温尔晚重新把医药箱放回远处,捂着自己咚咚跳的心口。 待了十几分钟,她没听见外面有声音。 “应该可以出去了吧……”她自言自语,“看看情况。” 温尔晚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慢慢的推开一条门缝往外看去。 这个角度看不到会客区。 她又把门推开了一点点,探出半个头,往右边看了看,没人。 再往左边一看…… 一片黑色西装的衣角,落入视线。 温尔晚慢慢抬头,就见慕言深似笑非笑的勾着唇角:“在看什么?” 第一十四章 你和许宸川什么关系 她倒吸一口冷气,迅速站直身体:“没,我马上走!” 刚迈出两步,她又对上了许宸川错愕的视线。 温尔晚也呆住了,许宸川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慕言深要见的客户就是他! “这就是我说的老鼠。”慕言深淡淡开口,“让许总见笑了。” 温尔晚客气的笑了笑:“抱歉,打扰了,你们继续。” 她目不斜视的从许宸川身边走过,仿佛从不相识。 许宸川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这时,慕言深忽然喊住她:“等等。” 她转身:“慕总?” “温尔晚,”慕言深问道,“我没记错的话,你大学的专业就是珠宝设计。” 珠宝设计…… 那时候,温尔晚是温家的掌上明珠,随性自由,只需要追求爱和梦想,所以选择了自己喜欢的专业。 她在校时画的设计图纸,频频拿奖,受到业内一致好评。 现在呢? 她只是一粒尘埃,能活着已经花光所有的力气。 “是的。”温尔晚点点头,“不过,我没有毕业。” 学业还有一年才完成,但慕言深出现,径直把她带走关进了精神病院。 从此,人生巨变。 她刚说完,办公室的门从外面推开。 一个气质极其风流,桃花眼,嘴角挂着痞笑的男人走了进来。 乔之臣。 他是慕氏集团的副总裁,慕言深最好的兄弟,工作能力超强。 乔之臣挑了挑眉:“老慕,你把我从欧洲分部调回来,就是为了成立珠宝品牌让我接管?” “嗯。还有,影视部也归你管。” 乔之臣差点跳起来:“你还要进军娱乐圈?” “不行么?”慕言深淡淡应道,“还是说,你能力不够,没办法将两个部门管理好?” “你是想累死我。生产队的驴都不这么卖命!” “加工资。” “我不缺那点钱。”乔之臣摊手,“珠宝品牌我能理解。但是娱乐圈这浑水……你怎么也想碰?” 慕言深抿了一口咖啡:“为一个女人。” “哟!是为了你那位新娶的小娇妻啊!” 一旁的温尔晚:“……” 乔之臣继续八卦:“老慕,你这肾能不能受得住啊,家里红旗不倒,外面还彩旗飘飘!” 慕言深毫不客气的踹了他一脚:“东西呢?” “在这。” 乔之臣拿出一叠设计手稿,慕言深直接递给温尔晚:“这是梵润珠宝的图纸,看一看,挑出毛病。” “这……” “直说。”慕言深微抬下巴,“我要听实话。” 许宸川也望着她。 “好吧。”温尔晚指着画稿,“近三年‘梵润’的整体设计水平,是严重下降的。之所以还能收到消费者的喜爱,只是在吃品牌效应的老本罢了。” “首先,定位不清晰。‘梵润’到底是想做好高端市场,还是面向普通消费群体?” “其次,款式老旧,毫无新意,应该多招纳新鲜的设计人才。” 温尔晚滔滔不绝的讲着,眉飞色舞,充满自信。 慕言深双手抱臂,斜望着她。 此刻的她,格外的有魅力,不再唯唯诺诺的无比卑微,她的眼睛里都有了光。 “我目前想到的就是这些,”温尔晚说,“让大家见笑了。” 慕言深却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一针见血的指出了‘梵润’目前的局面。” 这和他之前想的一样。 温尔晚似乎......又给了他惊喜。 许宸川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说道:“有批评才能有进步。慕总,合作的事情……” “我再考虑。” “好。” 许宸川临走前,还特意看了温尔晚一眼。 这一眼里,有太多的情绪。 不过,温尔晚低头避开他的视线。 乔之臣却兴致勃勃的看着她:“你是老慕从哪里挖来的高级人才?” 慕言深:“她就是你口中,我新娶的小娇妻。” “原来是慕太太啊!你好,我是乔之臣。”乔之臣扬起如沐春风的笑容,“果然,只有你这样优秀的女人能够把老慕拿下!” “你好,乔总。” “正好,老慕的珠宝品牌即将成立,现在交由我来管理。我正缺设计师,你要不要来任职?” 她眼睛亮了:“可以吗?” “当然可以,”乔之臣说,“你的能力绝对可以胜任!” 虽然他看起来吊儿郎当,其实在事业上,从不马虎,早就想好全部的计划了。 乔之臣有很大的信心,能够把品牌做起来,超越许氏的“梵润”只是时间问题! 温尔晚看向慕言深,他答应了才作数。 “借你了。”慕言深瞥向乔之臣,“暂时的,要还的。” 乔之臣哈哈大笑:“用不着这么腻歪吧!她依然还在慕氏,只是换了个楼层而已。你想见她,坐电梯就可以!” 慕言深又踹了他一脚,他跳起来躲开:“走吧,慕太太。我已经无比期待你的设计稿了!” “乔总,叫我尔晚就好。” “OKOK!”,乔之臣拍着她的肩膀,“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得力干将!” 慕言深微微眯眸:“手。” 乔之臣马上拿开。 既然温尔晚是优秀的珠宝设计师,那么,慕言深就让她发挥她的价值,而不是只仅仅供他折磨羞辱。 有一个成语,叫做“物尽其用”。 反正,她飞得再高再远,始终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乔之臣离开后,慕言深靠在沙发上,取出一根烟拿在手里把玩。 “说吧,你和许宸川什么关系。”他直接问。 温尔晚一惊,慕言深他……看出来了? 明明她和许宸川什么互动都没有! “我不喜欢听废话和谎话。”慕言深强调道,“回答!” 在他逼仄的气场之下,温尔晚全部交代:“他是我曾经的未婚夫。” 他眼眸一眯:“未婚夫?” “不过我们两年前解除婚约了。他出国进修,我……进了精神病院。直到今天才重新遇见。” “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们早就结婚了吧?” 温尔晚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应该吧。可惜,人生哪里有那么多如果。” 慕言深忽然凑近了她,暧昧的喊道:“温尔晚。” 她绷紧了神经。 “你心里肯定非常恨我,”他的热气喷洒在她脸上,“恨我毁了你的人生,恨不得想亲手杀了我。哪怕我死了,都想挖出尸体狠狠鞭打一番……对不对?” 她垂着眼:“慕言深,我们都是可怜人。” 他嘴角的笑意慢慢凝固:“我,可怜?” “你失去了最敬爱的父亲,我失去了一个幸福的家庭。我们,其实都是被命运捉弄的棋子。” “这都是你罪有应得!是你父亲毁了这一切!” 温尔晚不能反驳,因为没有证据。 慕言深的气息很快远去,他点燃了香烟,冷声道:“滚。” 温尔晚转身离开。 青白的烟雾里,慕言深的表情十分深沉,他看了一眼那叠画稿,朗声喊道:“范嘉!” “在,慕总。” “查一查许宸川,今晚给我结果。” “是!” 温尔晚在等电梯,手机响了起来:“你好,哪位?” “你是温尔晚吗?” “是。” “我是监狱的工作人员。”对方说道,“你父亲出事了,马上过来一趟。” 温尔晚的脑子轰隆一声炸开! 她立刻跌跌撞撞的往楼梯跑去,根本等不及电梯了! 妈妈已经落入慕言深手中了……爸爸不能再有事! 第一十五章 你爸早就该死了! 温尔晚跑出公司,拦下出租车。 她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塞到司机手中:“我只有这么多了,求求你送我去海城监狱……” 司机看她实在是可怜,答应了。 温尔晚赶到的时候,温父躺在担架上。 手臂、大腿处都是烫伤的痕迹。 他半睁着眼,嘴里一个劲的喊着疼。 “爸!”温尔晚扑了过去,“爸,你看看我,我是尔晚啊……怎么回事,我爸为什么会烫得这么严重!” 狱警回答:“他自己弄的,这可不关我们的事。” “监控呢?我要看整个事发过程!” “这里的监控,可不是谁都能看的。” 温尔晚咬牙:“你们……你们欺人太甚!” “尔晚,疼,好疼……”温父无意识的喊着,“帮帮爸爸,挠一挠……” 他的手想要去挠破烫伤的水泡,温尔晚一把抓住:“爸,忍一忍,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不行,他是在押的犯人,想出去得有手续批准。” “那就眼睁睁看着我爸死吗!” 狱警回答:“其实,只能怪你们自己得罪了人。从你爸进来开始,就没少吃苦头。” 温尔晚脑海里闪过一个名字—— 慕言深! 是他! 他折磨她还不够吗?!连正在服刑的温父都不放过! “我要去见慕言深,我现在找他……”温尔晚抹了一把眼泪,作势就要爬起来。 刚起身,苏芙珊迎面走了进来,得意洋洋。 她讽刺的笑了:“温尔晚,别白费力气了。慕言深那么厌恶你,只想看你越惨越好!” “是你?” “我闲得无聊,来看看你爸。”苏芙珊回答,“谁知道他自己不小心撞倒了开水壶,烫成这个鬼样子。” “不可能!是你干的!” 苏芙珊得意的耸耸肩:“你有证据吗?” 温尔晚紧紧的攥着拳头,盯着苏芙珊,眼睛里都快要喷出火来。 “很想打我吧,”苏芙珊挑衅道,“来啊,上次要不是慕总阻止,你差一点就扇到我了。今天他不在,你想怎么打都可以。” 她算准了温尔晚不敢动她,故意挑衅! “最好啊,你也泼我一身开水,一报还一报。温尔晚,来,别站着不动啊!” 苏芙珊那张小人得志的脸,不停的在温尔晚的眼前晃荡。 “你可以冲我来,”温尔晚深吸一口气,“惹你的人是我,不是我爸。” 苏芙珊走到她面前:“你以为我一个人有这么大的本事,跑到监狱里闹事,还能让大家都帮着我吗?” “所以……” “没错。”苏芙珊说,“就是慕总授意我这么做的。反正你是低贱命,你爸早就该死了!慕总留着他,就是时不时的拿来出出气!” 温尔晚的嘴里都尝到了血腥味,喉咙里也是一片腥甜。 居然是慕言深默许的…… 他好狠的心! “为什么,为什么?!”她眼圈发红,死咬着下唇,“究竟要我怎么做,才能送我爸去医院治疗。” “你不是宁愿挨三鞭子,都不学三声狗叫吗?” 温尔晚明白了。 这一刻,在亲人的安危面前,她的尊严毫无用处。 苏芙珊趾高气扬的抬起下巴:“开始吧,不然等会儿……我就改变主意了。” 温父虽然受伤了,但意识还是比较清醒的,他试图阻止:“不,尔晚,不……不疼……” 温尔晚硬生生的将眼泪憋了回去,她卑微的低着头,照做了。 声音回荡在狭小的房子里。 每叫一声,都像是有把刀在割她的肉! “还不错。”苏芙珊点点头,“记住了温尔晚,以后对我恭敬一点。未来的慕太太是我!” 她木然问道:“可以送我爸去医院了吗?” “叫医生来看看,上点药就行了。他有那么金贵值得去医院吗?再说了,你有钱吗?” 看着温尔晚痛苦难过的样子,苏芙珊心里满满的爽快! 一想到她居然睡了慕总,差一点飞上枝头,苏芙珊就无比嫉妒,还好爸爸机灵,推她顶替了,才有今天的荣华富贵。 所以趁着现在,苏芙珊要死命的整,让温尔晚没有翻身之地! 现在慕总这么宠自己,就算知道了今天的事情是她一个人干的,也不会责怪她! 苏芙珊故意用力的撞了一下温尔晚的肩膀,踩着高跟鞋走了。 温尔晚慢慢蹲下身:“爸。” “尔晚,我苦命的……女,女……” “不苦,爸。”她紧紧握着温父的手,忍住即将涌出眼眶的泪水,“只要你和妈妈还在,我就有活下去的动力!” ...... 离开监狱时,已经天黑了。 这里离帝景园很远,温尔晚足足走了两个小时才到家。 一进客厅,慕言深锐利的视线就落在她身上。 她瑟缩了一下,但更多的是麻木。 他就是不折不扣的魔鬼,将她拉入地狱,生不如死! “去哪了。”慕言深沉沉开口。 温尔晚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更乖巧更温顺,才是上策。 可她心里实在难受,冷笑的回答:“我去哪里了,你不是最清楚吗?” 慕言深皱眉:“你以为,你值得我派人二十四小时跟踪你?” “明天不会了。”温尔晚面无表情说,“我很累,可以去休息吗?” “你知道自己在用什么态度跟我说话吗?” 一瞬间,她的眼泪和委屈,就要冲破理智,对着慕言深破口大骂了! 他凭什么将她害得这么惨,还要她毕恭毕敬的?! 可她不能。 一时的宣泄,换来的只会是慕言深更可怖的惩罚。 温尔晚突然好羡慕苏芙珊,为什么能够得到慕言深的偏袒和深爱。而她,仅仅只是想活下去都如此艰难! “温尔晚,我告诉过你,不要骗我。”慕言深扬手将照片扔在她身上,“你还是犯规了!” 照片洋洋洒洒落了一地。 是她站在废品站的门口,和许宸川相遇的画面。 最显眼的一张,是许宸川的手握住她的肩头。 照片有些皱,看得出来是被人长时间的用力捏过。 “我和他的事,我今天都给你交代了。”温尔晚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隐瞒。” “在今天之前,你们明明见过!” “是碰巧遇见。” 慕言深冷声反问:“那为什么不说?” “忘了。而且,也没什么好提起的。” 她更怕慕言深知道,她在捡废品,否则她唯一的经济收入都会没了。 他忽然起身,拖拽着她走进浴室,狠狠的推到墙角。 紧接着,慕言深拿下花洒打开冷水,对着温尔晚淋了下来! 第一十六章 慕言深,可以给我一些钱吗 冰凉的水,冻得温尔晚一激灵。 他发什么疯! 而慕言深另外一只手扯下她的衣服,清洗着她的肌肤。 很快,温尔晚的身上出现了好几道红痕! “慕言深!”温尔晚再也克制不住愤怒,满脸水珠的朝他吼道,“你干什么!” “你凭什么让许宸川碰你?肩膀也不行!” 慕言深的占有欲,强烈到可怕。 她是属于他的,哪怕他再作践嫌弃,别人也不能动! 温尔晚赤红着眼睛:“我推开了,只有那么一秒钟!” “不管多久,都不行!” 慕言深发了狠的冲洗着温尔晚的肩膀,恨不得将她那层皮都剥下来。 温尔晚一开始还激烈反抗,后面也就麻木的站着,像个傀儡。 她全身上下都湿透了,发尖滴着水。 慕言深身上也没好到哪里去。 看着她面如死灰的样子,他心头略过的却是疯狂的念头——要她! “该死!” 慕言深扔掉花洒,捏住她的下巴低头重重吻了上去!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啃。 两个人身上都湿透了,温尔晚被迫的仰起头。 反正,她也无法抵抗。 而她难得的顺从,让慕言深身体里的火越烧越旺。 他快要克制不住自己了! 她的身体,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突然,温尔晚颤抖着勾住他的脖子,垂眸问道:“慕言深……你能给我一些钱吗?” 她真的走投无路了,要给爸爸治烫伤,她还想打点一下监狱里的关系,让他们不要过分为难爸爸。 这些都需要钱。 “呵,这一次不假惺惺的推开我,原来是有求于我啊。”慕言深嘲讽,“温尔晚,你知道的,我最不缺的就是钱。” “是,所以可以给我吗?”温尔晚捏紧了拳头,强迫自己跟他对视。 他盯着着她的唇角:“要多少?” “两万。” 温尔晚不敢贪心要太多,一万治疗,一万塞红包,应该够了。 先解决这燃眉之急,以后她再想想办法。 这个数字对慕言深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但…… “你凭什么从我这里拿走两万?” 温尔晚紧咬唇瓣:“凭我是你的妻子。” 他厌恶的甩开她:“温尔晚,趁早认清自己的身份!” 慕言深顿时兴致全无,转身往外走。 温尔晚的后背贴在瓷砖上,望着他的背影:“慕言深,你不给我的话……我就去找许宸川!” 她故意这么威胁他! 其实,她很了解慕言深。 温尔晚知道他的怒点在哪,也知道怎样哄他高兴……只有摸透了他的脾性,才能在他手里活下去! 果然,慕言深吼道:“你敢!” “被逼到绝路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温尔晚破罐子破摔,说道。 他眯眼质问:“你要两万做什么?” “我……”温尔晚咬咬牙,“我自有我的用处。” 她怕慕言深知道,她是去给父亲治伤,更加不会给了。 毕竟,是他让苏芙珊去干的! “就当是我提前预支了工资,”温尔晚又说道,“以后,我还可以每天画珠宝设计图还债!” 她曾是海城大学设计部,最优秀的学生。 无数品牌想邀请她去上班,她的手稿至今还是学弟学妹的模板! 慕言深勾了勾唇:“可以。” 他是商人,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见他松了口,温尔晚长长的舒了口气。 慕言深当场给她转了两万块:“记住你说过的话!” 她喜极而泣,爸爸终于可以治伤了! 温尔晚根本不在乎慕言深用怎样的眼光看自己,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就出去了。 慕言深却站在窗前,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当初他娶温尔晚,不过是因为没找到苏芙珊,暂时让她占着位置,免得张荷和唐静如再作妖。 他的慕太太之位,要给他心爱的女人。 那一晚,苏芙珊确实给了他心动的感觉。 而且,苏芙珊用自己救了他,解了他身上的药。 慕言深向来恩怨分明。 摁灭烟头,他准备睡觉,已经凌晨了。 就在慕言深躺下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阵的咳嗽声。 隔三五分钟就响一次,比闹钟还准时,而且伴随着吸鼻子、咳嗽,翻来覆去的声音。 他向来睡眠浅,需要极其安静的环境,温尔晚这样咳嗽,他怎么好好休息? 慕言深翻身下床,满脸怒意的一把拉开了门。 “温尔晚。” 没动静。 “温尔晚!”他拔高音量。 “嗯……”她虚弱的应了一声,极力的想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做不到。 慕言深这才发现,她脸颊滚烫,唇色却发白。 他伸手一摸,掌心滚烫。 温尔晚发烧了。 这女人的身体……真是虚弱! “起来,”慕言深冷着脸,“别死在我门口。” 她翻了个身,扯着他的裤腿,像只小猫似的轻蹭着:“头晕,难受……” 说着她又剧烈咳嗽起来。 “抱抱我,”她又呢喃道,“不吃药……苦……很苦。” 温尔晚烧得迷糊,她脑子里的画面是小时候,每次感冒,温母都会抱着她,哄着她一口一口的喝下药。 慕言深定定的望着她。 过了几秒,他弯腰将她抱起,走进了卧室。 他粗鲁的给她贴了一个退烧贴,将她扔在沙发上。 温尔晚的嘴一直都在动,说着梦话,慕言深听不太清楚,心烦的喊道:“闭嘴!” 她肩膀一抖,慢慢安静下来。 慕言深拔腿就走。 结果,身后传来“咚”的一声,温尔晚笔直的从沙发上摔下来了。 “笨女人!” 第二天。 温尔晚翻了个身,习惯性的去蹭一蹭枕头,却发现这个枕头好像…… 有点硬? 她伸手按了按,又还挺有弹性的。 等等,这好像不是她的枕头,是什么东西啊? 温尔晚迷迷糊糊的正要睁开眼去看,就听见慕言深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摸够了吗?” 天,这是做梦吗? 她抬头,对上那张俊美的脸。 “啊——” 温尔晚尖叫着,吓得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慕言深铁青着脸,伸手一捞将她拽回怀里:“蠢女人,还要摔第二次吗!” 温尔晚满脸疑惑:“我……我怎么会睡在你床上?” “你梦游了。” 第一十七章 医生,你是不是弄错了 见他一本正经的回答,温尔晚有些不相信:“真的假的?” 慕言深反问道:“我会撒谎吗?” 有道理。 她哪里值得他撒谎。 温尔晚诚惶诚恐的爬起来,她居然梦游到慕言深的床,他没把自己扔下去都算不错了! 不过,他一点都没察觉到吗? “磨蹭什么?快点滚。”慕言深训斥着,打断她的思绪。 温尔晚点点头应下,走了两步却感觉头重脚轻,晕乎得很。 嗓子也又干又疼。 她感冒了,肯定是昨晚淋水着凉的。 但温尔晚顾不得这么多,她还是要先去监狱一趟。 她得跟慕言深请个假,不然他找不到自己,又是一顿脾气。 问题是……找什么理由? 就在温尔晚绞尽脑汁思考的时候,慕言深说:“去医院看病,免得传染给我!” 她欣喜应道:“好的!” 第一次,温尔晚觉得这场感冒来得真是太及时了。 离开帝景园,她先是去了一趟监狱。 温父已经清醒不少,可是伤势严重,躺在床上还不能动,需要每天换药。 “尔晚啊,是这个家拖累了你……”温父说,“要是我们断绝父女关系,慕言深会不会放过你?” “爸,你永远是我爸。” “我想过死,这样慕言深的怨气也许会散。可我转念一想,还有你和你妈在。我要是死了,慕言深只会更迁怒你们。” 温尔晚笑了笑:“我这些过得还算好,你别担心。” 她没太多时间停留,付了一万医药费,又将剩下的一万塞了红包。 “给你们添麻烦了,抱歉,”温尔晚说,“以后拜托多多照顾我爸。” 明明是这些人袖手旁观,毫无良心的任由苏芙珊作恶,可是她不得不拉拢。 总有一天,她会强大起来的!会有这一天的! 离开监狱后,温尔晚才前往医院。 “温尔晚?” “是。” 医生公式化的问道:“怎么了?” “感冒。咳嗽,嗓子干痒疼,流鼻涕。” “发烧吗?” 温尔晚摸了摸额头:“没有。” 医生准备开药,随口问道:“最近有没有其他的病症?” 她回想了一下:“就……有一次晚上喝海参排骨汤,恶心,都吐了。” “有男朋友吗?” “我,”温尔晚小声回答,“我结婚了。” 不过,慕言深从没碰过她。 只有那一晚的男人…… 医生直接开了一堆单子递给她:“下一个。” 温尔晚翻了翻,发现有抽血检查,还有妇科方面的。 “医生,你是不是弄错了?”她问,“我只是感冒,怎么又抽血又……” “你是医生还是我医生?” 温尔晚直接说道:“我没钱。” “慕先生已经付过了。” 行吧,那不做白不做,反正他钱多得花不完! 做完检查,还要等半个小时才有结果。 可是,慕言深的电话已经打过来了:“去这么久,你是死在医院了吗?” 温尔晚知道自己去监狱耽误了很长时间,连忙应道:“我在路上了。” “速度!” 她来不及等检查的结果,匆匆回到慕氏集团。 因为她刚到珠宝部,事情多,一直加班到深夜,温尔晚才完成工作。 走出公司不远,她看见丢弃在路边的空矿泉水瓶子。 温尔晚快步走过去,弯腰去捡。 一双油光发亮的皮鞋,站在了她的手边。 “尔晚,这些年你究竟受了多少苦,我不敢想……”许宸川满满的心疼,“我本是可以拯救你的英雄,却成为了背信弃义的渣男。” “让一让。”她面无表情,“许少爷,你挡着我路了。” 如果是以前,温尔晚还会为这样的情话而感动。 可现在,两万块钱就能压垮的她,有什么资格谈风花雪月! 许宸川眼里闪着泪光:“我查了你的过往,那两页资料,我花了好久才敢看完……每一个字,都是在一刀一刀的凌迟我!” 温尔晚还是清冷的模样:“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需要你现在来假惺惺的。” “不,我还可以弥补!” “呵,你以为你是谁?”温尔晚问道,“你能和慕言深作对吗?你连你爸都反抗不了!” 许宸川一听,激动的上前,温尔晚立刻后退:“别碰我!” 她可不想再被慕言深摁在浴室里,皮都要搓掉!很痛! “我知道很难,但我会努力。”许宸川说,“尔晚,你信我吗?” “我信。但我不需要了。” 这一刻,温尔晚释怀了。 她相信许宸川说的,他出国是许父安排的,不是临阵脱逃,他是被蒙在鼓里。 不知者无罪。 温尔晚回到帝景园,餐桌上摆着一碗汤。 “太太,慕先生让您喝完。”管家提醒。 温尔晚整张小脸都快皱到一起了,张荷是多闲啊,天天送也不嫌麻烦! 今天的还是乌鸡汤,看着就没食欲。 她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跟喝中药似的。 可惜,温尔晚还是高估了自己,腥味还是留在嘴巴里,一股油腻腻的口感。 “呕——” 她又跑去洗手间,吐了。 吐完,温尔晚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 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的胃出问题了?生病了? 还是…… 她怀孕了? 镜子里,突然出现了另外一张脸。 慕言深穿着黑色真丝睡衣,慵懒的靠在门框上:“又吐了?” 她擦了擦嘴角:“是。” “这么难喝?” “有点。”温尔晚回答,“我不爱喝汤,又腻又没营养。” 慕言深嗤笑道:“张荷用的都是顶级的食材,慢火细熬的炖上半天才得这么一碗。” “你赏给其他人吧,这福气我是享不了。” 她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清醒了一点。 慕言深看着她:“谁允许你这么晚回来的?” “加班。”温尔晚回头看着他,“我和乔总开了一下午的会。” “温尔晚,你是觉得以后什么事,你都可以拿乔之臣做挡箭牌么?” “我确确实实是在公司加班,然后走路回来,就到这个点了。” 慕言深眯眸:“你不会走快点?” “……” 温尔晚忍不住反驳:“我上了一天班累得要死,还要走十来公里,我没死在半路上就不错了,还想指望我能有坐上火箭的速度吗!” 慕言深回答:“温尔晚,你不会死在路上,只会死在我手里。” 第一十八章 慕言深,你不会碰我的 温尔晚懒得跟他无法沟通,扭过头去。 他长着一张那么俊美雕刻般的脸,却有一张不饶人的嘴! “跟来。”慕言深撂下话。 她不情不愿的走到主卧门口,温尔晚正要打开被子,腰身一紧,他将她抵在墙上。 “两万,我给你。”他哑声道,“你履行妻子的义务。” “你……你来真的?” “怎么,钱拿了,不想办事?嗯?” 温尔晚紧张的挠着掌心:“慕言深,你不会碰我的。” “是么?那,试试。” 慕言深的手开始游移。 “慕言深……我,我是你仇人的女儿,你真的下得去手吗?” 这句话一说出来,气氛瞬间凝重。 温尔晚只能这样激怒他,来换取自己的安全! “是,多谢你的提醒。”慕言深扣住她的后脑勺,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但你别想就这么算了!” “两万块……我以后会还你的!” “取悦我,就不用你还。” 温尔晚瞪大眼睛。 他,他…… “你没得选。”慕言深说,“从你落在我手里的那一天,就彻底失去选择权了,懂么。” 温尔晚当然明白,他所说的“取悦”是什么意思。 女人取悦男人。 “嗯?”慕言深挑眉不爽,“还不开始?” 温尔晚咬着下唇:“你可以去找苏芙珊。” “我怎么舍得现在就碰她,”慕言深探身过来,鼻尖碰着她的鼻尖,“当然是留在新婚夜了……而你,随便糟蹋!” 看看,被偏爱的苏芙珊,永远有恃无恐,她却毫无自尊! 慕言深向来说一不二,她今晚……注定是逃不过了。 心一狠,温尔晚闭上眼,准备豁出去。 突然,她的身子被狠狠的甩了出去—— 慕言深的暴怒声响起:“你果然愿意,真是下贱啊温尔晚!” 她的后背重重的磕在床角,很疼,心里却只觉得解脱了。 真好! 慕言深终于厌烦她了! 看着她眼睫轻颤,脸颊上一片红晕的样子,慕言深身体更是热得厉害。 不能这样下去了,他再玩弄她,迟早把自己玩进去! 毕竟他是一个正常男人! 坐进跑车里,慕言深拨通了威廉的电话:“你给我寄的那些药,是不是有副作用?” “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点……” “直说!” 威廉回答:“慕总,药物里会有催晴的效果。” 慕言深黑着脸:“你为什么不早提醒我?” “这是很正常的现象,慕先生您又年轻,正是体力旺盛的时候。”威廉说,“我建议您抽个时间去医院做一次检查,弱精的情况现在一定好转了很多。” 慕言深直接挂断电话,猛然踩下油门,跑车响起巨大的轰隆声,驶出帝景园。 酒吧。 VIP卡座上,慕言深一杯接一杯的闷闷喝着。 乔之臣打了个哈欠:“你都是有家室的人了,这么晚还出来喝酒?不怕小娇妻生气?” “闭嘴。” “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嘛。” 慕言深冷冷道:“我和她没有感情。” “又说气话了吧。”乔之臣手一摊,“我都看出来了,你的眼神可骗不了人。老慕,这个世界上,爱意和咳嗽是藏不住的。” 爱? 他爱温尔晚? 荒唐! “我看你在说疯话,”慕言深将杯子重重一放,“离婚协议都签了,时间一到就去办手续。” 乔之臣好心提醒:“你现在撕毁还来得及哦。” “我撕了你信不信?” 乔之臣耸耸肩:“你继续买醉吧,我去蹦迪了。” 说完他就融入了舞池,和身材火辣的美女贴身起舞。 慕言深烦闷的扯了扯领带,他宁可留在这里,也不想去找苏芙珊。 他总觉得……她跟那晚的女人并不一样。 第二天。 温尔晚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我是海城医院的,”对方说,“你上次检查的结果出来了,过来拿一下。” “好的。” 在护士站报了名字,温尔晚领到了检查结果。 温尔晚直接拆开,看见报告上面那一行字后……彻底傻眼! 她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怀孕四周。” 她竟然怀孕了! 她只和那一晚的陌生男人,有过一夜云雨,所以这个孩子是那个男人的! 而她,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这怎么办? 温尔晚慌得六神无主,如果要是让慕言深知道了……她不敢想象,他会是怎样的震怒! 那,她把孩子打掉? 流产对身体损害很大,而且需要钱,还要卧床休息。 温尔晚现在哪里有这样的条件? 何况,她舍不得,这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从此这个世界上,多了一个人和她血脉相连。 留下? 她自身难保,又怎么去养育一个孩子! “宝宝,你来得太不是时候了……”温尔晚眉眼忧愁,轻轻的罩住小腹,“妈咪该如何是好?” 温尔晚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脑子乱成了一团,走路的时候连撞了好几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她麻木的道着歉的,低着头。 不远处,苏芙珊看见了她的背影:“咦,那不是温尔晚吗?” 苏芙珊觉得不对劲,走到护士站:“那个叫温尔晚的女人,她生病了吗?” “抱歉,病人隐私不能透露。”护士回答。 苏芙珊笑笑:“我是关心她的身体呢,你就帮帮忙。” 她暗中塞了几张钞票。 护士小声说道:“怀孕了,四周。” 苏芙珊脸色大变—— 温尔晚怀的,那是慕言深的孩子啊! 温尔晚刚走出医院,就接到了慕言深的电话:“去哪里了?滚回来!” “好。” 慕言深喝到现在才回来,到家后就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一想到自己是因为温尔晚才去买醉的,他更是心头不平衡。 碰她又怎样?不碰又怎样? 他做事,向来只凭心情! 温尔晚走进客厅,闻到一股浓烈酒味:“原来,你昨晚去喝酒了?” 慕言深勾勾手指:“过来。” 她听话的走过去,刚到他面前,便猛然被他扯入怀里:“是,我喝醉了,现在酒还没醒!” “那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慕言深却直接将她压在身下:“我凭什么要为你买醉?为你压抑住男人的天性?你也配?温尔晚,我现在就要了你,省得夜长梦多!” 他的力气惊人的大,温尔晚用力的反抗着。 她现在怀着孩子,胎气不稳,不能让慕言深碰她! “慕言深你发什么酒疯……” “乖一点,能少吃点苦!” 挣扎中,温尔晚包里的孕检单掉了出来! 温尔晚的瞳孔放大—— 糟了!忘记撕毁了! 第一十九章 她竟然怀孕了! 温尔晚吓得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努力的伸长手抓起孕检单,揉成一团攥在掌心里! 慕言深的唇正印在她的肩膀上,看见她这个动作,顿时心生疑惑。 他抬起头,望着她掌心的纸团。 “你手里的东西是什么。”慕言深冷冷问道,“拿来!” “没……” “拿来!” 见她不给,慕言深用力的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 “想骨折吗?”他警告道,“松手!” 温尔晚怎么可能松手! 要是让慕言深知道她怀孕了,她和孩子都得完! 这张纸,决定她和孩子的命运! 眼看着手指都被慕言深掰开,突然,温尔晚支起上半身,一把勾住他的脖子,紧紧的将自己的身体和他相贴! “温尔晚,松手!” 她没时间回应,手从他的后背绕过,将孕检单塞进了嘴里! 她要吃下去,毁尸灭迹! 慕言深想去阻止时,已经晚了。 温尔晚三下五除二的嚼了几口,咽了下去! 他当即掐着她的脖子:“你的花招真是多啊!吐出来!” “吐不出来了。”温尔晚摇头,“已经进胃里了!” 慕言深双眼猩红:“那张纸上面写着什么,竟然这么见不得人?” 温尔晚不说话。 “温尔晚,我真想掐死你!” 她闭上眼,扬起脖子:“反正,我迟早得死在你的手里,掐吧!” 温尔晚静静的等待着,因为害怕身体轻轻颤抖着。 但是那只预想中的大手,始终没有落在她细长的脖颈上。 脚步声响起,快速远去! 温尔晚睁开眼,只看见慕言深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 她松了口气,觉得喉咙难受,胃里也翻腾。 孕吐和吃下纸张的恶心,一起全部涌了上来。 “呕——” 温尔晚趴在沙发上,胆汁都快吐出来了,嘴里一阵发苦。 万幸,还差一点就被慕言深发现她怀孕了! 这时,客厅入口处,苏芙珊走了进来。 看着温尔晚吐成那副样子,她嫉妒得快要发狂了,凭什么温尔晚能和慕言深一夜云雨! 这个孩子,要是怀在她肚子里就好了,荣华富贵全部唾手可得! “哟,温尔晚。”苏芙珊酸溜溜的走过去,“你这是怎么了啊……” 温尔晚没正眼瞧她,喝水漱了漱口。 但是,苏芙珊却主动的蹲在她旁边:“该不会,你怀孕了吧?” “你别瞎说!”温尔晚心头咯噔一跳,立刻反驳。 “随便说说而已嘛,你这么害怕干嘛。” 苏芙珊呵呵两声,四处看了看:“慕总呢?” “他在主卧。” 温尔晚巴不得苏芙珊快点消失,别在眼前晃悠,惹人讨厌。 苏芙珊往楼梯走去。 温尔晚也站了起来,往卫生间走去。 此时,苏芙珊的眼里闪过一抹恶毒。 绝对不能让温尔晚留住这个孩子,一旦生下来,孩子长得跟慕总相似,自己顶替的事情就彻底曝光了,温尔晚也会飞黄腾达! 她故意往温尔晚那边靠了靠,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突然伸出了脚,想要绊倒温尔晚! 孕妇一摔跤,这孩子就保不住! 没料到的是,温尔晚早就防着她了! 怀着孕,温尔晚比平时更为小心。 在苏芙珊的脚伸出来的那一刻,她不仅完美的避开,从上面跨过去,还绕到苏芙珊的脚后跟处,轻轻一勾—— “啊!” 苏芙珊失去重心,砰的一声摔倒在地上。 温尔晚哎哟一声:“走路可要小心一点,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摔跤。” “你!”苏芙珊气得脸都歪了,笔直的指着她,“你故意的!” “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温尔晚耸耸肩,摊手,潇洒的转身。 结果,一抬头就看见慕言深站在二楼,目光阴沉的望着她。 那眼神能吃人! “慕总!”看见他,苏芙珊立刻开始卖惨告状,“温尔晚她……她欺负我,我好好的走着路,她突然故意伸脚绊我,害我摔跤!” 温尔晚第一次看见这么睁眼说瞎话的人。 分明是苏芙珊先绊她! 她想解释,可是转念一想,慕言深根本不会信她。 她又不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女人。 嘴里发苦,心头涩然,温尔晚低着头一言不发。 慕言深下楼,弯腰将苏芙珊扶起,苏芙珊赶紧粘上去,紧紧的抱着他:“慕总,好痛哦……” 她依偎在慕言深的怀里,一副娇弱模样。 慕言深淡淡开口:“温尔晚,过来。” 温尔晚只能照做。 “胆子真大,敢绊她?你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温尔晚回答,“是苏芙珊先……” “闭嘴!”慕言深冷声打断,“道歉!求她原谅你!” 她还没回答,苏芙珊却突然故作大方的说道:“不用的,也确实是我自己不小心。” 温尔晚顿时警惕起来。 苏芙珊怎么可能会帮她说话!一定有诈! 苏芙珊走到过来,亲热的拉着她的手:“其实,我是想和你和平相处的,我在海城没什么朋友……” 温尔晚立刻抽回来,同时往后退了两步。 就在她退的时候,苏芙珊的脚步也跟着逼近,假装继续去拉她的手,实际上,却是直接重重的推了温尔晚一把! 顿时,温尔晚不受控制的往地上摔去。 而旁边,正好是茶几! 她惊呼一声,却没办法站不稳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肚子磕在茶几的尖角上! 剧烈的疼痛猛然传遍了温尔晚的全身! “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苏芙珊惊呼道,“温尔晚,你没事吧?” 她假装去扶温尔晚,实际上心里乐开了花! 这下,孩子保不住了吧! “呀,”苏芙珊指着地板上的那抹鲜红:“慕总你看,温尔晚好像流血了!” 慕言深幽幽眯起凌厉的眼眸:“这是怎么回事?” 温尔晚痛得在地上翻滚,用力的咬着唇角,让自己保持清醒。 她不能晕! 温尔晚捂着肚子,缩成小小的一团,脸色惨白:“痛,好痛……” 血,慢慢的染红了她的裤子。 孩子,她的孩子! 第二十章 朝温尔晚的肚子踹去 苏芙珊满脸的幸灾乐祸。 一个孽种,这下总算是除掉了吧! 解决了心头大患! “温尔晚,”慕言深察觉到不对劲,“为什么你下面会流血?” 即使痛得快要昏迷,温尔晚还是没有说出怀孕的事实。 她快要将下唇咬破:“我,我生理期,大姨妈来了……” 慕言深嫌弃的拧眉。 “慕总,要不要送医院啊?”苏芙珊问,“看她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反正孩子已经没了,送去医院后,让慕总发现她怀孕,再污蔑她跟别的男人有染! 一举两得! “生理期而已。”慕言深眉眼冷漠无情,“死不了,不用管她。” 他毫不怜惜的从她身边走过,看也没看一眼。 苏芙珊得意又满足的跟上他的步伐。 温尔晚撑着地面,拖着身躯往外爬:“救……救命……” “太太!”管家看见这幕,吓坏了,“这,这是……” 温尔晚一把抓住管家的手,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医院,马上送我去医院!” 时间来得及的话,也许还能保住孩子! “好!” 管家立刻照办! 来到医院,医生二话不说,立刻将温尔晚推进了手术室! 躺在手术台上的那一秒,温尔晚才撑不住,陷入了昏迷。 两个小时后。 “万幸,”医生走出来,舒了一口气,“母子平安!” 管家震惊了。 母……子? 太太怀孕了? 护士推着温尔晚从手术室里出来。 恰好,苏芙珊的父亲苏院长戴着口罩路过。 他随意的看了一眼,这才注意到病床上的女人是温尔晚! 所以刚才医生说的母子平安,是指她! 她……怀上了慕总的孩子! 苏院长当即躲到角落,给苏芙珊打电话:“珊珊,出事了!” “能有什么事啊,爸,”苏芙珊认为自己可以高枕无忧了,“瞧把你急的。” “我刚才路过手术室,听到医生说……温尔晚母子平安!” 苏芙珊的手机从手里滑落。 什么?! 那样危险的情况下,温尔晚的孩子居然还保住了! 不可思议! …… 温尔晚醒来时,已经天黑了。 她望着天花板,眼泪从眼角缓缓流下。 “温尔晚,交费领药,你有家属在吗?”护士走进来,“等下去做个B超。” “领药?B超?” “对,医生给你开的安胎药。” 温尔晚一愣,猛然从病床上坐起:“我的孩子……” “救回来了,”护士回答,“你该好好感谢我们主任。” 她的眼泪顿时掉得更凶,却又扬唇笑了起来。 喜极而泣! 上天保佑! “谢谢,谢谢你们……”温尔晚不停的说着,“我还以为,我才刚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就失去他了……” 按照医嘱拿了药做完检查,温尔晚不敢过多停留,匆匆离开。 她现在不能住院,因为没有理由! 不能让人发现她怀孕了! 回到帝景园,客厅里已经恢复干净整洁,丝毫看不见一丝血迹。 温尔晚打开地铺睡下,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宝宝,你跟着我这样的妈咪,太受苦了……” 可是,温尔晚没有时间也没有资格矫情,因为她明天还要去公司上班。 她不能表现出身体的异样。 再怎么痛苦难受,只能一口咬定她是生理期,所以不舒服! 第二天。 温尔晚刚到工位上,就听见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她抬头一看,竟然是苏芙珊! 怎么又来找茬了! “温尔晚,出来!”苏芙珊趾高气扬的喊道,“别当缩头乌龟!” 她站了起来:“找我有什么事?” “呵,等下你就知道了。”苏芙珊朝身后喊道,“就她,带走吧!” 两个大汉窜出来直奔温尔晚,一人抓住她一只手,强行将她往外拖。 温尔晚立即挣扎:“干什么……松开!放手!光天化日,你们敢!” 旁边的同事们看见这一幕,都懵了。 “报警,”温尔晚求助的看着他们,“或者叫保安,拜托!” 苏芙珊说:“你们不许帮她!否则我让你们丢掉工作,从慕氏滚蛋!” 温尔晚就这样硬生生的被拖走。 她简直不敢相信,苏芙珊竟然胆大到这个地步,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来公司抓她! 慕言深究竟给了苏芙珊多大的权力! “温尔晚,别白费力气了,不会有人来救你的。”苏芙珊恶毒的看着她,“你就是一个下贱的命!” “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就是心情不好,想找你撒撒气。” 苏芙珊将温尔晚带到一条小巷子里,派人在前后的路口守着。 这样一来,温尔晚彻底跑不掉,也不会有路人闯入。 “撒气?”温尔晚冷笑一声,“苏芙珊,你不配!” “这么跟我说话,看来那几鞭子抽得不够痛,昨天你肚子磕得更不够狠!” 说起这些,苏芙珊就来气。 她以为孩子肯定流掉了,没想到最终保住了! 思来想去,苏芙珊还是不甘心。 陷害一次不行,那就来第二次,这次肯定可以成功! 她就不信,温尔晚次次都能逢凶化吉! 温尔晚直接朝着她“呸”了一声。 “啊!”苏芙珊尖叫,“你居然吐口水!脏死了!” 温尔晚又“呸”了一声:“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让慕言深对你这样纵容。但是,你别以为慕言深能够羞辱折磨我,就代表你也可以这样做!” “我当然可以!我是他未来的妻子!” “我是他现在的妻子!” 苏芙珊气得不行:“你很快就不是了!” “呵呵,你根本不了解慕言深。”温尔晚说,“你最好现在放了我。不然慕言深知道这件事,你不会有好果子吃的!你以为昨天你污蔑是我绊倒你,他真的信吗?!” “不管信不信,他是站在我这边的,不会帮你!”苏芙珊回答,“所以,今天也一样。而且我不会在身上留下伤口,慕言深发现不了……” 她开始靠近,温尔晚迅速后退。 她最多受一点皮肉苦,可是肚子里现在有新生命! 她要保护好孩子,不能再让苏芙珊得逞了! 温尔晚捂着小腹,左右看了看,试图找到逃跑的可能性。 苏芙珊扯住她的头发,一把拽回来:“站好,别动!很快就结束了。” 说着,她猛地一脚朝温尔晚的肚子踹去。 温尔晚见状,用尽全力的推开苏芙珊,掉头就跑。 “快,拦住她!”苏芙珊冲着守在路口的人喊,“拦啊!” 温尔晚头也不回的跑,能跑一秒是一秒。 不然苏芙珊一脚下去,孩子哪里还经得起第二次的危险! “快啊!傻站着干什么!”苏芙珊一边追一边大喊,“你们只拿钱不办事吗!” 温尔晚也觉得有些奇怪,那两个人怎么跟定住了似的? 她铆足了劲冲出了小巷子,看到巷子外的场景,温尔晚顿时停下了脚步。 苏芙珊骂骂咧咧的追上来:“温尔晚你这个婊……慕总?” 看见慕言深,苏芙珊傻眼了。 巷子外。 慕言深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笔直的站立着,虽然一句话不说,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肃杀的气息。 那两个大汉,被专业的保镖控制着,腰间抵着一把瑞士军刀。 削铁如泥,锋利无比,谁还敢动? “慕言深……”温尔晚毫不犹豫的朝他奔去,没有哪一刻,她见到慕言深会这么的有安全感。 虽然他恨她,但一时半会儿,他不会要她的命!更不会伤她的孩子! 慕言深抿唇望向她。 快跑到他跟前时,温尔晚腿一软,直直的往地上摔去。 “蠢女人。” 慕言深面无表情的伸手,将她捞起,带入怀中。 温尔晚紧紧抓着他的衣袖:“你来了,还好你来了……” 第二十一章 怕什么,我会救你 她一边扬唇笑着,一边去擦眼角的泪。 刚才,温尔晚一心想着逃命和保护肚子里的孩子,这会儿才发现,自己身上酸痛得厉害,后背都湿透了,出了一身汗。 现在看见慕言深,这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她安全了。 “为什么每次你消失在我视线里,都会遇到麻烦事?”慕言深低头,“就不能在我身边乖乖待着?” 他开完会回办公室,范嘉问他中午吃什么,才好去订餐。 他却想到了温尔晚。 结果范嘉去珠宝部一打听,得知苏芙珊带着人闯进公司,直接把温尔晚带走了。 慕言深立刻赶来。 “这件事,真的不怪我。”温尔晚回答,“我本本分分的在公司上班,什么都没干。” 慕言深眉眼透着冷意,抬头望向苏芙珊。 “慕总……”苏芙珊马上换了一副面孔,委屈又无辜,“温尔晚骂我,说我是小三,下贱,当表子,我一气之下才会想教训教训她的。” 温尔晚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能够颠倒黑白的人! 那些词语明明是苏芙珊骂她的!现在竟然倒打一耙! “我没有!”温尔晚解释,“慕言深,我……” “闭嘴。” 温尔晚咬着唇内的肉。 不被爱的人,就是不被重视。 苏芙珊看见这一幕,立刻又信心满满:“慕总,是她骂我在先。那些话你要是听了,肯定也会生气的!” “你也闭嘴!” “可是……” “冲到公司直接来抓人,你是第一个。”慕言深训斥道,“我要是不赶过来,现在站在这里的,就是警察!” 苏芙珊说道:“我知道,你不会舍得我被抓进去的。” 温尔晚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 心头涩涩的,很堵。 她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明明,她应该早就习惯了。 慕言深的偏爱从不会给她,他给的,只有恨和痛。 “这两个人,带去处理了,”慕言深冷声吩咐,“以后不许出现在海城!” “是,慕总。” 苏芙珊还不太愿意:“别,这是我带来的,处理他们,不就是损我的面子么。” 这个时候了,她还在意面子。 温尔晚想,这女人到底是太蠢了,还是太坏了! 果然,慕言深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你也给我走!” 就差没说“滚”了。 “啊?慕总,”苏芙珊快步走过来,拉着他的衣角,“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慕言深额角突突的跳。 再多一秒,他都忍不住要发火了。 “回家好好反省。”慕言深甩开她。 “不,我不要!你这就是在怪我,”苏芙珊一下子开始哭了起来,“你偏心,从你来了开始到现在,你都不问问温尔晚做了什么事!我难道会平白无故的去公司抓走她吗!” 慕言深的眉头高高皱起。 而温尔晚心里,却警铃大作! 刚才,苏芙珊直接朝她的肚子攻击……难道,怀孕的事情,被发现了? 不,不太可能,苏芙珊怎么会知道她怀孕了! 踹肚子……也许,只是巧合。 但温尔晚还是很慌,一旦怀孕的事情被曝光,她和孩子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慕言深一定暴怒! “好,”慕言深却点点头,“你说说,温尔晚怎么了?” “她,她……” 苏芙珊没想到,慕言深真的会问,一下子语塞了。 “嗯?” 苏芙珊眼睛转得飞快,最后决定,不捅出温尔晚怀孕的事情。 因为这对自己没有好处,搞不好,还会让自己顶替的事情曝光! 这一次失败了,没关系,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有一句话叫得了便宜还卖乖,”就在这时,温尔晚开口,“苏芙珊,作恶的是你,带了帮凶的人是你,我一个人能把你怎么着?” 温尔晚也不确定苏芙珊会说出什么话来,所以,干脆转移了话题! 苏芙珊不甘心的瞪了她一眼。 “好了,”慕言深铁青着脸,“苏芙珊,这段时间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啊这,慕总……” 苏芙珊还想说什么,慕言深一个眼色,旁边的保镖上前,将苏芙珊塞进车里,带走了。 温尔晚松了口气。 算是躲过一劫了。 放松下来后,她才发现自己还依偎在慕言深怀里。 温尔晚赶紧站直身体。 “怎么,用完了就扔?”慕言深长臂一伸,又将她拉回怀里,“温尔晚,你少给我惹事!” “你觉得,是我的错?” “一个巴掌拍不响!” 温尔晚咬唇回答:“唐静如也好,苏芙珊也罢,她们都是因为你才冲我来的。没有你,这些事根本不会发生。” 她不仅要承受慕言深的折磨,还要应付他的女人的攻击。 活着真累。 “你以为,慕太太的位置是这么好坐的?” 温尔晚反驳:“我从没想过嫁给你!” “我让你嫁就嫁,让你坐就坐!”慕言深语气强硬,“你没得选!” “那我温尔晚,就活该被那些女人当成靶子,一次又一次的欺负吗?” 她又不欠她们! 凭什么遭她们欺负? “怕什么。”慕言深挑起她的下巴,“我会救你。” 温尔晚被迫抬头:“你能保证,每一次,你都会及时出现,确保我没有收到伤害吗?” 他望着她的眼睛。 “我能保证。”慕言深薄唇微启,“在这海城,没有我办不到的事。” 他极度自信。 他是站在海城金字塔尖的权贵,没有他得不到的,更没有他做不到的。 温尔晚轻轻一笑:“你从来没有失过手的时候吗?” “没有。” “希望你一直如此,”她回答,“否则,只需要一次,就能摧毁你。” 慕言深低头,渐渐靠近:“我的世界里,没有那一天。” 温尔晚偏开了头,躲过他渐渐滚烫的呼吸。 这个时候的他和她,根本不知道,后来的某一天…… 一语成真。 而那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慕言深坐进劳斯莱斯,温尔晚站在车外。 “滚进来。”他开口。 温尔晚有些意外……他竟然让她坐车? 不用走路了? 她还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不然跟鬼说?” 第二十二章 捡垃圾被发现! 温尔晚这才拉开车门,自己坐了进去。 “受伤了吗?” 她摇摇头。 “还挺机灵。”慕言深冷嗤一声,“知道保护自己。” “差一点点。” 温尔晚说着,下意识的想要摸一摸小腹。 一想到慕言深就在旁边,她的动作又硬生生的停住。 “这件事到此为止。”他警告道,“别想着去找苏芙珊麻烦。” “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这个胆子。” 苏芙珊是他的心头肉,还是他许诺过一定会娶的女人,她哪里比得上? 只有她吃亏的份。 “不过,”温尔晚说,“你向来讨厌别人动你的东西。而我,是属于你的所有物。” “苏芙珊不一样。” “因为你爱她,是吗?” 慕言深没有回答。 爱?好像也没有。 更多的是责任。 毕竟苏芙珊用身体救了他,带给他不一样的感受。 “我已经惩罚她了。”慕言深按了按眉心,“你还想怎样?” 温尔晚自嘲的勾起嘴角:“我能怎样呢。我配吗。” 她知道自己的地位,怎么敢有其他的心思。 下巴忽然一疼,慕言深的手指重重捏住:“少在我面前摆出这副晦气样子,就算苏芙珊今天把你怎么了, 那你也给我受着!” 他已经偏向她了,让苏芙珊回家思过。 她居然还不领情?跟他耍小脾气? 慕言深心头更加烦躁! “知道了。”温尔晚轻声应着。 他这才松手,闭着眼休息。 但慕言深根本睡不着,心烦意乱,太阳穴隐隐作痛。 回到办公室,他拉开最底下的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个香囊。 那个温尔晚送给他,又被他扔进垃圾桶的香囊。 闻到这股淡淡清香的草药味,慕言深的内心逐渐平和下来,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慕言深睁开眼睛,就见乔之臣站在办公桌对面。 他正拿着香囊,一下一下抛着玩耍。 “这东西不错,哪里买的?”乔之臣问道,“你不是有失眠症吗?头一次见你睡得这么沉,我都不忍心叫醒你。 ” 慕言深低咳两声:“拿来。” “欣赏一下嘛,有好物要分享!” “我不说第二遍。” “行行行,还你,”乔之臣朝他扔去,“一个香囊这么宝贝,怎么,是哪个心肝宝贝送你的?” 慕言深脸色微沉。 “不对,”乔之臣一拍手,“你都是已婚妇男了,哪里能收别的女人的礼物!所以,这是温尔晚的!” 慕言深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他把香囊往抽屉一塞:“有事说事,没事出去!” “看来我猜中了啊!”乔之臣大笑起来,“看不出来,温尔晚还这么的心灵手巧……介意让她给我做一个吗?” “你要它做什么?” “你做什么,我就拿来做什么。也不知道里面放了些什么,那味道闻着就舒坦,安神。” 慕言深忽然嘴角一勾:“这么想要?” “是。” “好。”他点头,“让温尔晚给全公司都做一个。” 乔之臣吓了一跳:“你是想累死她?” “好东西就是要大家一起分享。” 乔之臣耸耸肩:“还是说正事吧。珠宝部你打算叫什么名字?” “还没想好。” “你慢慢想,先拨点预算给我。” 慕言深答应了:“可以。但我要提醒你一件事。” “你说。” 乔之臣十分认真,以为他要说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结果…… “少罩着点温尔晚。”慕言深警告道,“她只是我借给你的员工,懂吗?” 温尔晚现在归纳到乔之臣手下,确实轻松自由了很多。 乔之臣在国外工作过几年,偏向于自由人性化管理,只看业绩不看出勤。 只要工作做好了,哪怕人不在公司都行。 “我这不是看在,她是你太太的份上嘛……”乔之臣回答,“不过认真来说,她的专业能力真的强。” 回到珠宝部,乔之臣凑到温尔晚的工位旁边。 “乔总。” “你给老慕的那玩意儿,也给我做一个呗。” 温尔晚没听懂:“什么东西?” “香囊啊。”乔之臣比划着,“他那个颜色丑得一批,你给我换个花色就行。” 她这才明白。 但……慕言深不是扔垃圾桶了吗? 他又捡回去了?! “噢噢好的,”温尔晚应着,“乔总,我下班给你。” 乔之臣点点头:“对了,老慕说,这东西挺好,给公司人手一个。” 温尔晚:“啊?” “害,现在大家都压力大,睡眠不好嘛。”乔之臣说,“钱从公司出,我找些人手来帮你。” 于是…… 一下午,温尔晚和十来个同事,坐在一堆中药材面前,分拣,系绳,做成香囊。 好不容易完成最后一个,已经晚上八点了。 温尔晚活动着酸痛的脖子,打卡下班。 回帝景园的路上,她又顺手捡起了矿泉水瓶。 工资还没发,乔之臣应该不会亏待她,但那也是一个月后才能拿到手,眼下…… 还是要赚点钱。 温尔晚记得,护士说胎儿的情况不稳定,还需要进一步检查治疗。 她也要补充孕期营养。 哪哪都需要钱。 漫长的路程,因为捡瓶子也变得不枯燥,温尔晚太过专心,都没注意到身后一直尾随着她的车辆。 车窗半降,慕言深眸色深沉的望着那道娇小的身影。 她居然……在捡垃圾! 而且动作熟练,一看就是干过不少次了! “慕总,”范嘉小声的问道,“要不,我下去叫太太?” “不用!” 她还真是让他刮目相看啊…… 白天上班,晚上捡垃圾! 要不是他今天开会到现在,还根本发现不了! 快到帝景园时,温尔晚看了看今晚的收获,有点少。 正盘算着要不要再多逛逛捡一点,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扬手抢过:“温尔晚!” 她吓了一跳,看见是慕言深,又是一惊。 “你就这么低贱卑微吗!”慕言深吼道。 “我靠自己的双手劳动赚钱,堂堂正正!”温尔晚回答,“还给我!” 她想要去夺回,慕言深直接一扔。 乒乒乓乓的一阵声响,矿泉水瓶洒落满地。 就像是温尔晚的尊严。 “慕言深你干什么!你知道我捡了多久才攒的吗!你凭什么扔掉!” 第二十三章 见不到你,我就跪着不走 温尔晚眼眶红了。 “你就这么缺钱?”慕言深盯着她,“缺到去捡垃圾,连脸面都不要了?” “是!我要钱!脸面是什么,尊严是什么,从你把我扔进精神病院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拥有那些东西了!我光是活着,就要花费比别人多很多的努力!” “你是高高在上的慕总,身价千亿,当然不可能做这种事情。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你天天让我滚就滚,随叫随到,走路上下班,我赚点公交车费不可以吗!” “我知道你早晚会发现的,但比起你的生气,我更害怕没钱的日子!” 温尔晚飞快的抹了一下眼角,蹲在地上重新捡起洒落的瓶子。 “别捡了!” 她没听。 “温尔晚,我叫你别捡了!”慕言深一把拎起她。 “放开我!” 慕言深一脚踢开挡路的瓶子,将温尔晚丢上了车。 范嘉满脸惶恐:“慕总,太太……” “滚下去!” “是是。” “把她那些破瓶子都捡好!” 范嘉:“……好的慕总。” 老板吵架,助理受罪。 大半夜被赶下车就算了,还要去捡垃圾。 慕言深坐在驾驶室里,亲自开车,猛然一踩油门。 温尔晚的头差点撞上挡风玻璃。 她赶紧去系安全带,这样飞快的车速,保不准她的小命就没了。 她不能死。 从前不能,因为有爸妈。 现在更不能,她还有孩子! “你慢一点……啊!”温尔晚都不敢睁开眼睛,“慕言深,会出事的!” 慕言深一言不发的握着方向盘,不停的超车,硬生生的把轿车开出了赛车的感觉。 温尔晚不停的被惯性,甩来甩去。 直到帝景园,慕言深才踩下刹车。 因为速度过快,一时半会儿根本刹不住,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朝着台阶撞去。 “啊!” 身子猛然前倾,又狠狠的摔回座椅上。 车辆在距离台阶不到五厘米的地方,停下。 温尔晚出了一身冷汗。 她双腿发软的跳下车,跑到一旁开始干呕。 慕言深冷冷的看着她:“娇气。” “我……我是晕车!” “你好像不是第一次吐了。”他眯了眯眼,“怎么回事?” 温尔晚心里一惊,生怕他联想到孕吐。 所以她赶紧说道:“那汤油腻,我喝不惯!我在精神病院吃得差,导致胃不好,太滋补的东西受不起!” 慕言深想起张荷的汤,也烦得不行:“以后别喝了!” “你说的!”温尔晚看向他,“别反悔。” “我说的!” 汤本来就有问题,她又经常吐,慕言深担心……她的身体吃坏了。 很快他又给自己找理由,温尔晚是要他来亲自惩罚的,怎么能被一碗汤给搞垮了! “还有,以后不许再去捡垃圾!”慕言深警告,“再让我发现……” “你以为我很想捡?” “不就是想赚车费么?从明天开始,跟我一起坐车上下班。”慕言深说,“够了吗?” 温尔晚愣了愣,那还不如走路。 起码自由自在,不用看他脸色。 慕言深却当她默认了:“别多想,要是你被人认出来,丢的是我的脸!” “……公司里没几个人知道我们是夫妻。” 他们是隐婚。 慕言深怎么可能会公开她。 海城里人人都在猜测,那位没露面的慕太太,究竟是怎样的红颜绝色。 嫁入慕家这样的顶级豪门,一生无忧了,命真好啊! 回到客厅,管家奉上一盏茶:“慕先生。” 他抿了一口,脸色依然很不善。 温尔晚也不理他,翻了翻包,发现里面还有一个香囊。 她随手就送给了管家:“今天才做的,可以安神助眠,一点小心意。” “谢谢太太。” 慕言深的脸色更难看了。 随手送?真有她的! “对了,你的那个……不是扔了吗?”温尔晚问道。“为什么乔之臣说……” 慕言深扯了扯领带:“我怎么知道?应该是清洁工以为误扔了,放回我办公桌了!” “噢……你要是想要新的……” “不要!” 慕言深把茶杯重重一放,上楼进了书房。 管家小心翼翼的问道:“太太,慕先生他似乎心情不好。” “他哪天心情好过?一天天的,跟更年期似的。别搭理他。” “您又惹慕先生了。” 温尔晚无语:“是他先惹我。” 不过…… 今天他这么生气,居然没把她怎么样! 倒是稀奇。 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温尔晚拿出一看,是范嘉发来的。 “太太,这是您那些瓶子卖到的钱,我转给您。” 十七块。 温尔晚挺不好意思的,范嘉是总裁特助,工资不低,大晚上做这种事情。 明天给他买杯咖啡赔礼道歉吧。 她正准备去睡觉,外面忽然传来苏芙珊的声音:“我要见慕总,你们让我去见他……” “慕总!我是珊珊啊!你不能对我这么狠心!” “我是来认错的,你给我这个机会吧……” 苏芙珊? 她怎么又来了? 今天慕言深才让她回家思过,这才多久,就按捺不住跑过来了! 大门外,苏芙珊一边喊着,一边用力的拍门,她要见到慕言深才走。 开什么玩笑,要是自己真的老老实实的待着反省,那不就是给温尔晚机会和时间么! 她才没有这么蠢! 态度好,认个错撒个娇,慕总会原谅她的! “慕总,今天见不到你,我就跪在这里不走!” 苏芙珊死赖着,保安认识她,也不敢直接赶。 “苏小姐,您别喊了,吵到慕总休息,我们可担待不起啊!” “你们去通传一声。” “这……” 苏芙珊还真的就扑通跪下了。 保安吓了一大跳,正不知所措的时候,慕言深的身影从黑暗里慢慢走出。 他呵斥道:“大晚上的,你闹什么?” “慕总!”苏芙珊欣喜的看着他,“你终于肯见我了!” 慕言深皱了皱眉:“起来。” “不,你不原谅我的话,我就不起来。”她挪动膝盖,挪到慕言深面前,“今天一下午我都在反省。我知道自己错了,我来给温尔晚道歉,求她原谅我!” 第二十四章 这个孩子,打掉吧 别墅台阶上,温尔晚听见这话,忍不住冷笑。 苏芙珊会真心实意的道歉?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再说,慕言深也不会让苏芙珊这么做。 那可是他心爱的女人!哪能受这委屈! 果然,慕言深淡淡问道:“真知错了?” “嗯,我不该去公司里直接抓人,太任性了。”苏芙珊回答,“我……我就是一时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我是太爱你了。” “我们才是天定的良缘,缘分让我们在那一晚相遇,成为彼此的唯一。可是,温尔晚才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慕总,我心里好难过啊。” “一想到她可以和你同床共枕,和你一起吃饭,我就嫉妒得想要发疯。明明,是她抢走了属于我的一切。” “所以我就想找她出出气……好在,你来得及时!”苏芙珊抓着慕言深的手臂,轻轻摇晃,“不然我就酿成大错了。慕总,这就是我今天反省的想法!” 这些话,听上去情真意切。 就是一个为爱痴狂的女人,情绪失控做出来的事情,字字句句都在诉说对慕言深的爱意。 “我给温尔晚道歉,保证以后不会再欺负她,我会乖乖的。慕总,你也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苏芙珊嘟着嘴,这会儿又撒娇了。 认错,示爱,撒娇……一气呵成。 这是院长教给她的,苏芙珊全部都用上了。 慕言深本来就对她有愧,见她态度诚恳,也就算了。 “起来。”他伸手扶起她。 “谢谢慕总!”苏芙珊开心的跳起,挽着他的手臂。 “以后我再也不会做这种让你为难的事情。”苏芙珊认真的说,“我就耐心的等着,等你娶我回家!” “嗯。” “所以,你原谅我了对吧?” 慕言深点点头。 “耶!”苏芙珊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啦!慕总,我去找温尔晚道歉!” 不等慕言深回答,她已经跑过去了。 看见她,温尔晚下意识的后退,拉开距离:“你又想出什么花招了?” “我来道歉啊。”苏芙珊无辜的眨眨眼,“慕总在看着呢。” “你会真心的来跟我道歉?” “对啊,我现在不就站在你面前了嘛。” 温尔晚警惕的看着她。 苏芙珊笑得十分人畜无害,跟下狠力踢她肚子时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对不起啊温尔晚。”苏芙珊说,“我今天不应该这么激进的,我爸已经骂了我,慕总也惩罚了我。下次……我不会这么直接了。” “你果然……” “嘘,听我把话说完。是我太着急了,毕竟你好歹也是一个有名无实的慕太太。以后呢,你等着瞧吧!” 温尔晚盯着她:“你为什么要针对我?慕言深亲口许诺过娶你,会跟我离婚,你还想怎样?” 苏芙珊慢慢的走近,温尔晚想退,她就一把拽住:“放心,这么多双眼睛,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不想听!” “确定吗?”苏芙珊故作惋惜的叹了口气,“你连你肚子里的孽种都……” 温尔晚瞪大眼睛,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果然……苏芙珊果然知道她怀孕的事情! “害怕了?”苏芙珊问道,“这个秘密,你不想被人知道吧!” “你,你……” 那一脚,苏芙珊就是想害她流产!她没猜错! “这个孩子,打掉吧。”苏芙珊说,“温尔晚,你自身难保了,孩子只会是你的累赘,是拖油瓶。” 温尔晚摇摇头:“不,你没有权利决定我孩子的生死!” “那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苏芙珊撂下狠话,转身就要走。 “等等!”温尔晚叫住她,“你……你是不是知道,孩子父亲是谁!” 那一晚,是院长把她骗出精神病院,送往酒店的,院长肯定了解一切! 而苏芙珊是院长的女儿,父女俩肯定知道秘密! “我当然知道。温尔晚,只有你不知道。” “是谁!”她问道,“那晚,是谁!” “哈哈哈哈哈,死心吧,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的!我劝你尽早打掉,别给自己惹祸上身了!” 苏芙珊挥开她的手,温尔晚却不想这么放过她。 真相,近在咫尺! “哎呀,”苏芙珊忽然可怜兮兮的叫了一声,“你抓伤我了,我已经道歉了,你怎么还故意报复我啊……” 正走过来的慕言深,听见这句话,凌厉的扫向温尔晚。 可是温尔晚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孩子父亲”这个重磅消息上。 她要知道,那晚的男人是谁! “告诉我!”她死死的拉住苏芙珊,“那个男人……他是谁!” “你弄疼我了……” “说话啊!回答我!” 苏芙珊挣扎着想要走,温尔晚用力的抓住。 一拉一扯间…… “啊!”苏芙珊尖叫一声,从台阶上摔了下去,一个一个台阶的往下滚。 温尔晚愣在原地。 “芙珊!”慕言深加快脚步,迅速上前将她抱起。 “疼,好疼啊。”苏芙珊窝在他怀里哭唧唧的,“我来道歉,她不肯接受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推我……” “我带你去医院。” 温尔晚回过神来,解释道:“不,我没有推她。慕言深,我没有!” 他目光阴冷:“我亲眼看见,你还在狡辩?” “我真的没有这么做……我是在拉她,怎么会推她?” 苏芙珊哭着说道:“你不原谅我,我也不强求,但你怎么可以这样害我……温尔晚,我还要进娱乐圈拍戏,要是骨折或者毁容了,我的前途就毁了!” “滚过来!”慕言深开口。 温尔晚艰难的迈开步伐,走下台阶。 她刚想说话,慕言深却掐住了她的脖子。 “越来越得寸进尺了,温尔晚。”他五指收紧,“真以为我现在不会动你?你哪来的自信?” “我从来没有这样以为过。” “就是我这段时间对你太好了!蹬鼻子上脸!” 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紧,温尔晚被迫仰着头,呼吸不畅。 “呵……”她笑了,“你对我好?慕言深,你是一手将我从天堂拉入地狱的人啊!” 慕言深面容凌厉,透着满满的厌恶:“那是你罪有应得!” “就算我爸害死你爸,那也是父辈恩怨,你凭什么把仇恨强加在我身上!” 第二十五章 还不够赎罪吗? “你是在替温家赎罪!” 慕言深的额角青筋暴起,怒声大吼。 而他怀里的苏芙珊,得意又挑衅的冲她露出笑容。 温尔晚认了,“行,既然你觉得我推了她,那就是我干的吧。” 她无话可说。 慕言深打横抱起苏芙珊,大步离开:“你最好祈祷她没事!否则,她断一根骨头,我就打断你两根!” 温尔晚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看着慕言深轻柔的将苏芙珊放进车内,前往医院。 在她心里,慕言深是不折不扣的恶魔。 其实,恶魔也有温柔的一面,只是从不可能给她。 温尔晚低头,看着自己手背上的抓痕,破了皮,隐约渗出血来。 真正下狠手的人,是苏芙珊。 打着道歉的旗号,逼她打掉孩子! 这一夜,温尔晚没有睡,蹲在门口等慕言深回来。 听见脚步声,她抬头望去。 而慕言深冷漠的从她面前走过:“算你走运,苏芙珊只是擦破了皮。” “哦。” 慕言深本来要进房间的,但突然停下,侧身看着她:“温尔晚,你嫁给我留在帝景园,本质上和待在精神病院,是没有任何区别。懂么?” 他说,“你都是在赎罪,只是换了一个地方,换了一个方式。” 温尔晚抬眼望着他:“那我可以回精神病院吗?” 伴君如伴虎。 还不如回去那空旷阴森的小屋里,数着手指头过日子。 “离婚后,你要是想回去,我可以成全你。”慕言深说,“现在,不可能。” 温尔晚只感到一阵绝望。 “两年囚禁,嫁与你为妻……还不够赎罪吗?你还不放过我?” “呵,你竟然天真的以为,离婚后你能重获自由?” 温尔晚闭了闭眼:“起码,让我过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生活!” “做梦!” 慕言深打碎了她所有的幻想。 “我现在还没想好,离婚后,该怎样折磨你。”他不屑的低哼,“但你记住了,这辈子,你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砰!” 门猛然关上,荡起巨大回音。 温尔晚慢慢的揪紧被子,靠着墙壁抱紧自己的肩膀。 这个时候能够陪伴她的……是肚子里的小小生命。 “宝宝,妈咪不会放弃你的。” ……… 慕氏集团。 温尔晚按时来到工位。 “哟,今天来得这么早啊,”乔之臣神清气爽的和她打招呼,“你那个香囊是真好用,绝了!” 她客气的笑笑。 因为她不用走路了,和慕言深坐一辆车……挺窒息的,她还害怕被同事看见,早早的提前下车。 慕言深也不搭理她,当她是空气。 “对了尔晚,”乔之臣又说道,“等会要来一位新领导,担任珠宝部的总监。” “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还是美女。她工作能力超强,我花了很大心思才把她请来的。” 上午十点,新上任的女总监,准时现身,来到珠宝部。 “hello,我是夏安好,以后就协助乔总一起管理珠宝部,希望大家配合我的工作,一起将我们的新兴品牌做大做强。” 同事们热烈的鼓掌,欢迎。 温尔晚的眼睫颤了颤,收回目光。 原来是安好啊…… 她的大学同学兼舍友。 曾经形影不离,睡一个被窝,没有任何秘密,比亲姐妹还亲。 现在,夏安好在珠宝行业名气大涨,优秀耀眼,而温尔晚还在默默无闻。 精神病院的那两年,是她最青春最好的两年啊,就那样被慕言深践踏了。 “夏总监可是珠宝行业鼎鼎有名的啊,”乔之臣相当捧场,“我都只是给她打下手!” “是是,乔总有钱有眼光,当甩手掌柜享福就行!” 看得出来,两个人关系很好,可以随便调侃。 “来来来,夏总监,我给你介绍一个人。”乔之臣说,“我们的总设计师,温尔晚。” 听到这个名字,夏安好的表情变了变。 不过,她很快又恢复平常。 “你好,温小姐。” “你好,夏总监。” 夏安好盯了温尔晚几秒,忽然笑了:“我有一些想法,想跟温小姐私下沟通,不知道可不可以?” 她还没说话,乔之臣连连点头:“当然可以啊!你们就是我左膀右臂,必须培养好默契!” “我还左青龙右白 虎呢。” 夏安好走到温尔晚面前:“到我办公室来吧。” “好的夏总监。” 乔之臣摸着下巴自言自语:“两大美女,我是不是艳福太好了一点?会被慕言深嫉妒吗?” 总监办公室。 门一关,夏安好就立刻换了副表情:“温尔晚!我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安好……” “别这样叫我!”夏安好气得在她面前走来走去,“你把我当过朋友吗?啊!一毕业你就没影了,跟我玩失踪?你知道我哭了多少次,有多担心你吗!” 温尔晚低垂着眼:“对不起。” “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连跟我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我去你家,房子被卖了。我找你们邻居打听,一个个闭口不谈,你丫的就跟人间失踪一样!” “对不……” “不要跟我说这三个字!” 温尔晚只好保持沉默。 夏安好都快要气吐血了:“行,你可以不说,你现在走吧,就当我们从不认识!” 她点点头,默默的转身。 “喂!你……”夏安好真的是要被她逼疯了,“你真的不要我这个朋友了?” 这话听得温尔晚心里也难受。 “安好,我过得很糟糕,是一个非常不幸的人。”温尔晚回答,“你离我远一点,才能保你真的安好。我不希望你被我牵连。” “你现在是慕氏集团旗下,珠宝品牌的总设计师,哪里糟糕!当年在学校,你样样碾压我哎!以你的能力,自创一个品牌都能经营得风生水起,一个设计师,根本是委屈你的才华了!” 温尔晚只能苦笑:“安好,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才好。” “行行行,你有本事一辈子瞒着我好了!” 夏安好别过头,气得不理她。 温尔晚也很难受,但一想到自己那烂摊子事,还是不要牵扯到安好了。 第二十六章 出席慈善拍卖会 见她真的走了,夏安好拉不下脸面去找她,只能去找乔之臣。 “啊?”乔之臣回答,“你问我温尔晚什么来头?” “对!” “她……咳咳咳,嘘,保密啊,我只告诉你。” 夏安好满脸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快说!” “她是我们老板娘。”乔之臣说,“顶头大boss的小娇妻。” 夏安好下巴都要惊呆了。 什么!? 温尔晚嫁给了慕言深? 这不是飞黄腾达,嫁入豪门吗?为什么温尔晚却说过得糟糕又不幸! 乔之臣叮嘱道:“夏安好,我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分享这个八卦的啊,你把嘴给我缝紧了。” “他们感情好吗?” “这……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他们两个之间的相处,很迷惑,藏着秘密。” 夏安好追问道:“怎么个迷惑法?” “你在公司多待几天,就能看出不对劲了。” “喂,乔总,”夏安好鄙视的看着他,“身为慕总最好的哥们儿,这点八卦你都打探不出来?还号称慕氏小灵通呢,切!” 乔之臣摊手:“老慕那点事我都知道,但唯独这门婚事,他就是只字不提。” 温尔晚回到工位上,心里堵得难受。 安好是她最要好的朋友,无话不谈,她也很想倾诉自己这些年的遭遇。 但没有意义,只会让夏安好跟着她一起难受。 “叮咚——”手机来了消息。 点开一看,是慕言深发的:“滚来我办公室。” 温尔晚认命的起身。 “慕总,你找我。”她规矩的站在办公桌前。 慕言深将一份请柬扔了过来:“自己看。” 温尔晚捡起:“慈善拍卖会?” “是。”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如此高端的场合,她没有资格进入。 难道…… “你要带我出席吗?”温尔晚试探着问道。 慕言深嘲讽的勾了勾唇:“你觉得你配吗?” “不配。” “知道就好。”慕言深架着二郎腿,“我会带苏芙珊出席。” “……哦。” “你,一个人出席。”他说,“找一个我能看见你的角落,老实待着。” 温尔晚不清楚他这样的目的是什么,但她清楚,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知道了。只是……”温尔晚说道,“我没有合适的衣服。” 慕言深缓缓往椅背上靠去,眯眸望向她。 “温尔晚,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她愣了愣,点头:“嗯。” 何止记得,简直是刻在骨子里,永生难忘,因为那是她一生噩梦的开始。 慕言深和温尔晚的第一次见面,是在海城大学,她被叫去校长办公室。 天真的她一推开门,看见的就是满身阴沉肃杀的慕言深。 他穿着黑色西装,那么的有压迫感,让她害怕得说不出话。 明明很帅很俊美,偏偏是一个恶魔。 “你,就是温医生的女儿?” “是……是。” “你叫温尔晚?” “是。” “很好。”慕言深起身,迈步朝她走来,“跟我走。” 温尔晚就这样被他掌控。 以至于……她没有机会,跟夏安好说一句再见。 慕言深忽然冷哼一声:“晚上我会带你去买,出去!” 他发现,温尔晚还是温尔晚,和初次见面没有太大的差别。 她没有疯癫,没有绝望呆滞,像一朵在荆棘里盛开的花,甚至越来越美丽。 褪去了学校时的青涩,有女人味,身材曲线玲珑有致。 慕言深闭了闭眼,甩掉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 ...... 下班后,温尔晚小跑着坐上慕言深的车,满脸慌张,真怕被人看见。 车子停在一家高级服装店。 这家店只接待VIP,有私人设计师量尺寸,全球独一无二的款式,不会撞衫。 就是……贵。 所以,温尔晚迟疑着问:“你确定要来这里给我买衣服?” “嗯。” “那个……” “不喜欢这家风格?” 温尔晚回答:“不。你可以折现给我吗?” 慕言深冷着脸下车:“想得美!” 一进店,慕言深就将她丢给店员,自己坐在休息区喝咖啡。 店长亲自接待,花了一个小时,将温尔晚从头到脚都换了一遍! 随着帘子缓缓拉开,温尔晚提着裙摆走了出来。 “慕先生,您看,”店长说道,“真是漂亮啊……” 慕言深抬头。 他的眸光里闪过惊艳。 裙摆上镶嵌着钻石,熠熠生辉,随着温尔晚的步伐,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一字肩的设计,将温尔晚的锁骨、修长脖颈都完美展现出来。 更不用说,她纤细的腰肢,前凸后翘的身材…… “天生的衣架子,穿得比模特都还好看。”店长连连夸赞,“皮肤白如雪,头发黑如墨,出席任何场合,都会是人群中的焦点!” 温尔晚有些不自然。 镜子里的自己,太美太仙了。 她很久很久没有看见过这样的自己,上一次……还是在二十岁的生日宴会上。 那时,她是爸妈的小公主。 慕言深望着她,一时间忘记要挪开目光。 第一次见到温尔晚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女孩是美人胚子。 如今,她真的完全长大长开了。 “这件可以吗?”温尔晚小声开口,“你觉得怎样?” 慕言深这才回过神来,低头继续翻着手里的杂志:“难看死了。” “啊?!”店长懵了。 “换一套!”慕言深说,“素雅一点!” 她怎么能打扮得如此美艳动人,仙气飘飘呢? 一想到宴会上,那些男人的眼睛会钉在她身上,不停的欣赏打量,慕言深就恨不得将她藏起来!谁都不能看! 最后,温尔晚穿了一件淡粉色长裙。 简单低调,却难掩她的肤白貌美。 慕言深将她丢给司机:“送她去会场。” 然后,他去接苏芙珊了。 温尔晚觉得,自己像是灰姑娘,穿着漂亮的裙子坐着南瓜马车,一到十二点魔法就会消失,她还是那个简朴的女孩子。 这一场慈善拍卖会,规格很高,出席的都是各界大佬,有头有脸的人物。 温尔晚一个人,显得很另类,也没人认识她。 所以,她要进会场的时候,被门童拦住了:“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穿条裙子就可以进来的,边儿待着去!” 第二十七章 你赔得起我的裙子吗! 温尔晚不卑不亢的回答:“我是来出席慈善拍卖会的。” “凭邀请函进入!你有吗?” “我……” 慕言深没给她啊! 但是,旁边好几个人大摇大摆的走进去,门童也没查看邀请函。 温尔晚问道:“为什么你不查他们?只查我?” “人家的脸就是通行证,整个海城谁不认识?你呢?你谁啊?走走走!” 说着,门童就要来赶她。 温尔晚穿着高跟鞋,很久没穿了不太习惯,裙摆又长,匆忙后退两步,差点儿摔倒。 “小心。” 这时,一双手扶住了她。 温尔晚这才站稳,感激的朝身后看去:“谢谢。” 只是,当她看见是许宸川的时候,笑容僵住了。 “你怎么一个人。”许宸川问道,“慕总呢?” “不劳许总费心,这是我的私事。” 许宸川叹了口气:“他怎么能把你丢在这里……遭人欺负。” 温尔晚抽回自己的手:“我只是把请柬落在车上了,现在去拿就行。” “不用。”许宸川又一次拉住她,“跟我一起进去吧。” 门童看见许宸川,连忙堆上笑脸:“许少,这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捞女,您可别烂好心啊。这种蹭宴会钓男人的,我见多了!” 许宸川脸色一沉:“这是我朋友,你胡说八道什么?” “啊……对不起对不起,两位,这边请!” 许宸川侧身看着她:“尔晚,走吧。” 只能这样了,她总不能一直尴尬的站在门口吧。 温尔晚正要答应,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不小的躁动声。 “慕总来了!” “哎哟喂这是贵客啊!” “慕总平时很少出席的,今天还带了女伴!” “那女人……不会就是新婚的慕太太吧!” 人群不停的往慕言深所在的方向涌去。 温尔晚回头,只见苏芙珊挽着慕言深的手,两个人并肩站着,被保镖护在中间,往入口处走来。 慕言深也看见了她,随后,更凌厉的看向她旁边的许宸川! 这才多久的时间,她居然又和旧爱待在一起! 水性杨花的女人! 苏芙珊则得意又骄傲的仰着下巴,十分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呀,慕总。”她故意说道,“我看见温尔晚了……她怎么和别的男人挨得那么近呀!” 慕言深沉着脸。 “也不知道避嫌, 一点都不自觉,”苏芙珊哼了一声,“我看,她是因为你带我出席,所以故意找了个男人来气你的吧!” 苏芙珊不放过任何可以抹黑温尔晚的机会。 说完,她偷偷的看了一眼慕言深的脸色。 看来……温尔晚和那个男人,关系很不一般啊。 慕言深收回目光,径直从温尔晚身边走过,进入了会场,再没看她一眼。 “尔晚,这……”许宸川问道,“慕言深怎么能带着别的女人出现,却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我的事情,你不用管。” “不行!我要去找他!” “许宸川!”温尔晚一把拉住他,“别添乱了!我没事,先进去吧。” 许宸川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尔晚,慕言深做到这个地步,你都能忍?” 她笑了:“我没什么不能忍的。因为我没有生气的资格。” 许宸川满眼的心疼。 “好了,”温尔晚说,“不要为了我去得罪慕言深,对你没有好处。” 为了让许宸川更死心,她又补充了一句:“我也不会感动的。” 慕言深本来就介意她和许宸川的那段过往,再加上,她现在是慕氏珠宝部的总设计师,而许宸川是许氏梵润珠宝的总经理。 他和她,现在更是竞争对手! 进入会场里,人人拿着香槟,谈笑风生,衣香鬓影。 温尔晚找了个角落,专心致志的吃着桌上的甜品。 慕言深是焦点,他的身边围着一大群人,都在巴结他,赶着去奉承沾光。 “慕总,这位是慕太太吧?”有人问道。 慕言深也不解释。 苏芙珊现在不是,但以后会是。 “这个身份没有那么重要啦,”苏芙珊回答,“总之,现在陪在言深身边的人,是我。” 在场的人个个都精明,很快明白这其中的奥秘。 所以,这个女人不是慕太太,但地位比慕太太还高,能够成为女伴,跟随慕总出席! 于是,他们都开始夸苏芙珊—— “苏小姐天生丽质。” “和慕总真是郎才女貌。” “以后,苏小姐可以和我们的夫人一起多聚聚。” 苏芙珊十分的飘飘欲仙,很享受这种感觉。 以前那些对她拒之门外的导演,制片人,现在都上赶着来拍她的马屁! 慕言深微微皱眉,他向来厌烦这种场合。 目光四处搜索,很快就找到了温尔晚的身影。 他淡淡望着她。 素雅的裙子也盖不住她姣好的身材,虽然她在角落里,但整个人好像在发光。 温尔晚端着小蛋糕,用小勺子慢慢的吃着。 察觉到有一道火热目光看着自己,她转身看去,慕言深迅速的收回目光。 温尔晚没发现。 苏芙珊却发现了。 “慕总,我去趟洗手间。”她忽然说道,“很快回来的。” “嗯。” 离开慕言深,苏芙珊直直的朝着温尔晚走去。 她故意站在温尔晚背后,也不出声。 温尔晚压根不知道身后有人,端着蛋糕一转身,就不小心撞到苏芙珊了。 蛋糕掉落下来,奶油沾到了苏芙珊的裙子上。 “哎呀!”苏芙珊尖叫一声,“我的裙子,很贵的!” 温尔晚还没反应过来,苏芙珊又说道:“你故意的吧,你就是嫉妒我!现在怎么办,宴会才开始,你赔得起我的裙子吗!” 她这一吵吵嚷嚷,旁边的人围了过来。 大家肯定是帮着她说话,毕竟她是慕总的女伴。 至于温尔晚…… 谁认识啊! “是你自己一声不吭的站在我身后,我都没发现你。”温尔晚说,“碰瓷也要有点技术含量吧!” “你弄坏我的裙子,还怪起我来了?” 温尔晚不想跟她过多纠缠,抽出纸巾:“我给你擦掉。” “擦不干净的!”苏芙珊说,“你现在把你的裙子脱下来,给我穿!” 第二十八章 一个小三神气什么啊 温尔晚这才明白,苏芙珊的目的。 她脱掉了裙子给苏芙珊,那么她没有衣服穿,就不能出现在会场了,只能躲在洗手间或者离开。 她已经在角落里安安静静的待着。 为什么苏芙珊还不放过她? “抱歉,苏小姐。”温尔晚笑了,“你太矮了,我的尺码……你穿不上。” 温尔晚身高近一米七,腿长腰细。 苏芙珊刚好一米六,确实比温尔晚矮了一截。 “你穿上我的裙子,会拖到地上,”温尔晚耸耸肩,“我也很想把裙子给你,可惜了。” “温尔晚你……” “擦一擦,实在不行去洗手间里,我给你洗一下,再吹干。” 苏芙珊怎么可能答应? 她不想再废话,直接伸手来扒温尔晚身上的裙子:“今天,你必须得给我脱了!” 这条粉色裙子,一看就是慕总买的。 温尔晚是待过精神病院里的女人,低贱,不配穿这么高级的奢侈品! “苏芙珊你干什么!” “你自己不脱,那就只能我来帮你了!” 这是公共场合,要是温尔晚衣衫不整的话,那就丢脸丢大了! 女孩子的脸面往哪里搁? 苏芙珊的心思,太恶毒! 这时,夏安好风风火火的冲了过来,迅速的加入—— “喂喂喂哪里来的泼妇!还带明抢的是不是!” 有了夏安好的帮忙,苏芙珊一个人哪里斗得过? 再加上夏安好力气又大,直接一推,苏芙珊后退两步差点崴了脚。 “你谁啊!”苏芙珊吼道,“没长眼不认识我吗?居然推我!”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夏安好!” “我警告你,少管我的事!” 夏安好呵呵两声:“本小姐就管了,怎么着!” 她将温尔晚护在身后,像以前学生时代,只要有人欺负温尔晚,她就会挺身而出。 “尔晚,你没事吧?快穿好。” 温尔晚连忙将裙子拉好,捂着胸口的位置:“没事了。” “我再晚来一点,你就出丑了!”夏安好问道,“这女的谁啊?” “她是……” “快点啊磨叽什么!” 温尔晚只好如实回答:“她是慕言深的女伴。” “我了个去!” 苏芙珊哼道:“知道我是谁了吧?识趣的快点走,我不跟你计较,我只对付温尔晚!” “切,一个小三神气什么啊?”夏安好翻了个白眼,“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搁古代,你是要浸猪笼的知道吗?” 苏芙珊脸都要气歪了:“你!” “我什么我?倒是你,给温尔晚道歉。” “我给她道歉?不可能!”苏芙珊说,“行,夏安好是吧,我记住你了,以后你最好别让我碰见!” 温尔晚连忙出声:“跟安好无关,苏芙珊,这是我们的事。” 都这个时候了,她考虑的不是自己,而是不能连累夏安好。 “哟,这里真热闹啊。”这时,乔之臣走了过来,“聊什么呢?” 夏安好没好气的回答:“遇见了一条疯狗!” 乔之臣看向苏芙珊:“这不是老慕的女伴嘛。怎么了啊,这么大火气?夏安好是我的下属,有什么事,你来找我。” “你是?” “乔之臣。”他说,“慕氏集团的副总裁。” 有乔之臣出面,苏芙珊没办法横行霸道了。 “乔总,”她马上换了副客气的面孔,“是温尔晚先弄脏我的裙子。” “哪里脏了?我看看。” “就是这……哎?” 苏芙珊低头一看,发现干干净净的,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应该是刚才拉扯的时候,给蹭掉了。 因为本来就一点点奶油,是苏芙珊在小题大做。 “是我眼睛出问题了吗?”乔之臣摊手,“我没看见啊。” 夏安好配合说道:“乔总,您眼睛明亮着呢,是人家的心出了问题,太黑了!” 苏芙珊尴尬至极,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这个温尔晚,运气真好,这么多人帮她! 苏芙珊咬咬牙,只能灰溜溜的准备离开。 “别走嘛,”乔之臣说,“瞧,老慕也来了,让他说句公道话。” 慕言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 他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长身玉立,眼神冷漠的扫过每一个人。 “慕总!”看见他,苏芙珊立刻扑了过去,“你可要帮帮我呀。” 他淡淡开口:“拍卖就要开始了。” “我的裙子……” “明天,我让店长把今年的新款都给你送过去。” 苏芙珊瞬间觉得面上有光,笑吟吟回答:“谢谢慕总!” 她挑衅的瞪了一眼温尔晚,挽着慕言深的手高傲的离开。 “我特么……”夏安好作势要冲上去。 “安好。”温尔晚摇摇头,“算了。” “温尔晚,窝囊死你算了!!!你才是慕太太啊!!” 居然让一个小三横行霸道,踩到头上来? 这事要是搁在夏安好身上,她一定冲上去把苏芙珊揍得爹妈都不认识! 拿出正室的气派! “刚才……谢谢你。”温尔晚说,“下次还是不要这么冲动了,苏芙珊很记仇,会报复你的。” 夏安好一跺脚:“行,算我多管闲事!” 她气冲冲的走了。 乔之臣追了上去:“喂喂喂,你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你才太监,”夏安好双手抱臂,“乔总,你帮我办件事儿呗。” “得加钱。” “请你一个月饭。” 乔之臣点头:“成交!” 夏安好说:“我想弄明白,尔晚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 “包在我身上。” “你能行么。”夏安好表示怀疑,“要是查不出来,你得请我一年的饭!” 乔之臣满脸的自信:“其实我也挺好奇,老慕和温尔晚之间那点事。正好,帮你打听的时候,顺便满足我的八卦心。” 夏安好和他一击掌:“成交!” 这时,会场的灯光慢慢的暗下去,所有的聚光灯都对准了台上。 拍卖会,开始了。 “感谢各位参加慈善拍卖会。今晚拍卖所得的金额,都会捐出去帮助贫困的人。”主持人说道,“接下来让我们揭晓,今晚的第一件拍卖品。” 随着红布揭开,一只玉镯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水头极好,晶莹剔透。 温尔晚喃喃道:“那是我妈妈的镯子……” 第二十九章 玉镯被慕言深买走 她太熟悉这只玉镯了。 从她记事开始就戴在温母的手上,是外婆传下来的。 温母说过,等尔晚结婚了,镯子再传给她。 后来温家破败,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统统都变卖了。 没想到,今天还能再见到这只玉镯。 “起拍价,两百万。价高者得!” 两百万! 温尔晚哪里有这么多钱! 而在场的人,个个非富即贵,对这只普普通通的玉镯没太大的兴趣。 突然,一道细微的女声响起:“我出两百万。” 所有人都朝着声音的主人看去。 温尔晚举着手里的竞价牌,眼神坚定。 “你?你有钱吗?”苏芙珊看见是她,立刻嘲讽道,“别说两百万了,两万你都拿不出来!” 现场一片哄笑声。 温尔晚咬了咬唇。 她没钱,可她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玉镯……被别人买走。 苏芙珊高声说道:“主持人,别理她,她是来捣乱的!” 温尔晚缓缓的放下手里的竞价牌。 妈妈,对不起,是女儿不孝,不能保护你心爱的镯子。 慕言深若有所思的看了温尔晚一眼。 这时,许宸川忽然出价:“三百万。” 听到这个声音,温尔晚猛地抬头看向他。 她知道,许宸川也认出来了! 许宸川朝她微微一笑,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他会买下来,然后送给她。 主持人点头:“好的,许总出价三百万,有没有比这个价格更高的?” “怎么回事啊,”苏芙珊说,“这个玉镯有什么特殊的,一个两个的都想要……” 慕言深启唇:“你想要么?” 苏芙珊不喜欢玉器,她喜欢钻石,宝石这种闪闪的高调的东西。 但转念一想,温尔晚很想要的东西,她就得抢过来。 “要!”苏芙珊说,“慕总,你拍下来送给我吧!” 慕言深勾了勾嘴角,举起了竞价牌—— “一千万。” 这价格一下子翻了好几倍,引起现场的人议论纷纷。 “慕总居然也出手了?” “这镯子有什么 特别的?” “谁会跟慕总去抢东西啊,不想混了!” “以这块玉的成色,最多也就值五百万。” 慕言深神色淡然,让人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但他对这只玉镯……势在必得! “一,一千万……”主持人也吓了一跳,“现在,慕总给到了千万的价格。” 温尔晚感到一阵绝望。 慕言深出手了。 他看中的东西,从来不会失手,不会让出去。 他想买镯子,难道是因为……送给苏芙珊?! 绝对不行! 温尔晚立刻提着裙摆,主动的走到了慕言深身边:“你为什么要买它?” “我买东西,还轮得到你来过问?” “你是不是想送给苏芙珊?” 慕言深眉尾微挑:“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接下来还会有很多好东西,玉镯只是第一件。”温尔晚放软着语气,“没必要花这笔冤枉钱。” 慕言深侧头看着她:“我钱多。” 温尔晚:“……” “你又想来捣乱是吗?”苏芙珊强行将温尔晚挤开,“慕总送我礼物,你管得着吗!” “苏芙珊,你不配拥有那只玉镯!” 苏芙珊正要反驳,慕言深却淡淡问道:“温尔晚,这只玉镯对你很重要?” 她很少会有这么不冷静的时候,一向表现得不争不抢,此刻却很是反常。 “是。”温尔晚承认了,“那是我母亲的东西……” 她的声音不自觉哽咽了。 “原来如此。”慕言深说,“那我更要买下来了。” 温尔晚攥紧了裙子,手心都是汗。 他得到后,不可能会给她的。 因为他那么那么的恨着温家…… “好,”温尔晚点点头,“你买是你的自由,但请你不要给苏芙珊,好不好?” 他冷笑:“我想怎么处置都可以!” 温尔晚彻底绝望了。 “一千万第一次,一千万第二次,”主持人的声音响起,“有比这个价格更高的吗?” 许宸川举牌了:“我出一千五百万。” 慕言深:“两千万。” 许宸川还要出价,温尔晚冲他摇摇头。 没用了,别白费功夫了,争不过慕言深的。 许宸川不甘心,他太明白玉镯对温尔晚的重要性了。 可是,他的手机收到一条消息:“不许跟慕总作对!你的银行卡我刚才冻结了!” 是许家发来的。 “好,两千万!成交!”主持人敲下手里的锤,“恭喜慕总!” 苏芙珊脸上笑开了花。 她想,明天的头条,肯定是慕总豪掷千万买下玉镯,为博她一笑! 礼仪小姐小心翼翼的将玉镯送来。 温尔晚闭了闭眼,转身离开了。 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呢?看着慕言深将镯子戴在苏芙珊的手上吗? 她只能躲去没人的地方,痛哭一场。 哭完还要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不能让人看见她的眼泪。 “慕总,”礼仪小姐端着托盘,“您的玉镯。” 慕言深随手拿起,瞥了一眼。 苏芙珊满心欢喜的抬起手,等着慕总亲手给自己戴上…… “哐”的一声,慕言深直接将玉镯扔回托盘上,那动作好像扔石头似的,根本不放在心上。 苏芙珊愣了:“慕总……” “送到帝景园去,锁到保险柜。” “是,慕总。” “哎哎哎,那是我的!”苏芙珊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慕总,您都买了,怎么还拿回家啊。” “我说过要给你吗?” 苏芙珊傻眼。 好像……慕言深确实没答应过。 他只说要买,没说要买给她。 苏芙珊见慕言深的脸色不太好,识趣的没有再纠缠。 没关系,以后她会想办法问他要的! 洗手间。 温尔晚靠着墙壁,仰着头,不让眼泪掉下来弄花妆容。 收拾好心情,温尔晚走出去,却发现许宸川在外面等着她。 “给。”他递过纸巾。 “……谢谢。” “受不起。”许宸川自责的说道,“玉镯还是被慕言深买走了。” 温尔晚低着头:“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么。” “尔晚,再怎么样他是你丈夫,应该……” “慕言深有多恨温家,你清楚的。” 第三十章 温尔晚竟然敢绿他! 许宸川沉默好几秒,最后叹了口气:“我只怪自己不够强大,无法保护你。当年被我爸送出国,今天又被我爸冻结银行卡。” 他重重的一拳砸在墙上。 温尔晚苦笑一声:“温家这样的情况,谁都想躲远一点,生怕慕言深的怒火烧到自己身上。” “尔晚,温伯父医术精湛,怎么会出现那么大的失误,导致一条人命没了呢?” “我爸没有失误。” “你说什么?” 温尔晚望着他:“许宸川,我说我爸说被陷害的。你……信吗?” 这句藏在她心底的话,也只敢和许宸川说。 别人不会理解,甚至还会去跟慕言深告密! “我相信伯父。”许宸川坚定的看着她,“这里面一定有秘密!” 温尔晚同样坚定:“我会查的。有一天,还我爸清白,结束所有的仇恨。” “尔晚,你怎么查?一旦让慕言深知道,他会震怒的!我来帮你!” “我现在还没有头绪,你帮不上什么忙。这份心意,我收下了。” 温尔晚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容,转身回到了会场。 远处,苏芙珊正盯着她。 她看见温尔晚从洗手间的方向出来,那位许少也紧跟着从里面出来了……这两个人,关系不一般呐。 苏芙珊眼里闪烁着算计的光。 拍卖会进行得热火朝天,不断有拍品被人买走。 而慕言深再也没有出过价。 “两百万的玉,你花两千万买,”乔之臣摸着下巴,“老慕,你怎么想的?” “钱多。” “……” 慕言深晃动着手里的香槟:“反正是做慈善,多出价就多捐点,还能让慕氏集团落个好名声。” “啧啧啧,还是你会盘算,”乔之臣连连鼓掌,“你牛逼!” 慕言深把香槟往他手里一塞:“我先走了,你继续留下。” “凭什么啊?我也要溜!” “凭你是我下属。拍卖结束后还有庆功宴,你代表慕氏参加。” 乔之臣咬牙切齿:“老慕你这个万恶的资本家!!” ...... 车内。 慕言深按了按眉心:“回帝景园。” “是,慕总。” 车辆缓缓驶离,慕言深拿起手机,给温尔晚发消息——“自己滚回来。” 收到消息的温尔晚,松了口气,总算可以走了。 她正要迈步,手机又响了。 她一看,是陌生号码发来的:“想知道孩子是谁的吗?来酒店,房号是6888。” 温尔晚迅速猜到了这条信息的主人——苏芙珊! 只有她! 苏芙珊在搞什么鬼? 她去了,就一定能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可是不去,就真的任何线索都没有。 这边,慕言深又在催她回家…… 想了想,温尔晚直奔酒店,先去看看情况! 温尔晚站在6888房间门口,按了好几次门铃,都没人来开门。 她试着拉下门把,发现可以直接打开,没锁! “苏芙珊?”温尔晚慢慢走进去,“我知道是你,别在这里装神弄鬼的,出来!” “信息就是你发的,我猜到了。那件事,只有你们父女知道!” 房间里很安静。 难道根本没人? 苏芙珊就是为了耍她? 就在温尔晚疑惑的时候,卧室里传出声音。 有人! 她走进去一看,顿时冷汗下来了。 许宸川! 怎么会是他! 只见许宸川躺在床上,衬衫敞开着,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糟糕! 中计了! 温尔晚心想不好,连忙掉头就往门口跑去。 可是——门打不开了! 被人从外面反锁! “苏芙珊!开门!”温尔晚不停的用力拍着门,“你想干什么!” 不管她怎么喊,始终没有人回应。 看来,她今晚注定要留在这里了! 不,不对,冷静……她还有手机! 温尔晚赶紧拿出手机,还没来得及解锁,头忽然一阵眩晕。 视线开始模糊,出现了重影。 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身体摇摇晃晃,最终彻底陷入昏迷,失去意识。 ...... 帝景园。 慕言深下车往别墅走去,手机叮咚叮咚响个不停。 他看了一眼,是苏芙珊发来的。 “慕总,你怎么就走了呀,我一个人在这里好无聊。” “不过,我刚好遇见到一个老朋友,在她房间聊了会儿天,你看。” 苏芙珊还发来自拍的合照。 慕言深压根没兴趣,随意的瞥了一眼关闭手机。 没走两步,他忽然停下。 等等,刚刚那张照片的背景…… 慕言深重新拿出手机,放大照片,仔仔细细的看着。 只见照片的右上角,有一个人正准备进酒店房间。 那个人明明是……温尔晚! 礼服是他亲自选的,他不会 认错! 大半夜的,温尔晚去酒店做什么?他不是让她回家么! “钥匙!”当即,慕言深脚尖一转,迅速跳上车。 温尔晚,你最好没有做一丁点对不起我的事! 平时要半个小时的路程,慕言深只用了十多分钟。 他满身肃杀之气,脸色寒冷如冰,没人敢靠近! 来到6888房间门口,慕言深直接一脚踢开,直奔卧室。 巨大的踹门声,惊醒了躺在床上的两个人。 温尔晚看着天花板,头还是昏昏沉沉的,浑身没有力气。 旁边,许宸川按着太阳穴:“这是哪里……” 两个人侧头,对视一眼。 他们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疑惑。 下一秒,温尔晚脸色惨白:“完了。” 话音刚刚落下,她还没来得及下床,慕言深的身影已经出现了。 他锐利的目光像是一把刀:“温、尔、晚!” 她竟然敢绿他! 红杏出墙! 真是活腻了! 大床上,许宸川和温尔晚并肩躺着,地上散落着衣服…… 这一幕,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不是……”温尔晚连连摇头,“慕言深,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亲眼所见,亲自抓现场,你当我瞎吗!” “事情不是你看见的那样!” 但这些话,说出来那么的苍白无力。 她和许宸川衣衫不整的躺在酒店大床上,孤男寡女,根本就是有嘴说不清。 慕言深大步走过来,攥着她的手腕用力一拽—— 直接将她从床上扯下来! 第三十一章 我和许宸川什么都没有发生 温尔晚摔倒在地,还听见了自己手腕咔嚓一声。 骨头脱臼了。 疼得她直冒冷汗:“慕言深,我真的没有对不起你……” “闭嘴!” 慕言深脱下自己的西装,粗暴的盖在温尔晚身上。 她这副香肩半露的样子,只能他看! 现在,现在竟然让许宸川得手! 真是该死!统统该死! “好,好得很,和旧爱都搞到床上去了,”慕言深的额角青筋暴起,“温尔晚,我真是小瞧了你!” 许宸川也渐渐恢复了意识,他急忙解释道:“慕总,我和尔晚什么都没发生,你别误会!” “误会到床上去了?”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许宸川回忆道,“我明明在拍卖会现场,怎么就出现在酒店房间里?” 他的记忆,一片空白。 努力回想着,许宸川只记得一些片段:“服务员给了我一杯酒,我喝了,然后……我就断片了。再醒来,就在这里了。” 慕言深冷哼一声:“他喝醉了,你就送上门来照顾他?” “不是的,我不知道许宸川在房间里!” “那你来做什么?嗯?” “我……” 温尔晚瞬间语塞,愣住了。 她是想知道孩子父亲是谁,所以才会被骗来的。 可是,这不能让慕言深知道啊! “怎么?哑巴了?”慕言深狠狠捏着她的下巴,“回答啊!” 温尔晚看着他,眼眶微红:“总之,我和许宸川什么都没有发生。这一切都是有人算计陷害我!慕言深, 你要是不相信的话,现在就可以去医院做检查!查查我今晚有没有被男人碰过!” 许宸川马上也说道:“我也可以配合检查。” “是。”温尔晚眼神坚定,“清者自清!” 慕言深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扫视。 给温尔晚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背叛他,但这一幕确确实实发生了。 “好,检查。”慕言深冷哼,“温尔晚,但凡你有一点敢对不起我,别忘记你母亲还在我手里!” 他一把抓住温尔晚的肩膀,直接拎起:“走!” “尔晚!”许宸川着急的喊道,想追上去。 “想死就跟来!” 慕言深脚步飞快,几乎是拖着温尔晚在走。 医院这边,结果出来得很快,温尔晚是干净的。 “我说了,我和许宸川真的什么都没有。” 慕言深直接将检查单扔在她脸上,洋洋洒洒的飞扬着,飘落在地。 “温尔晚,”他咬牙切齿,“没发生什么,是因为没来得及吧?我如果再晚来五分钟……会是什么情况?嗯?” 温尔晚气笑了,愤怒的瞪着他:“我怎么可能再和许宸川私下有往来。从前,他是我前未婚夫,抛弃了我出国。现在,我和他是事业上的竞争对手!” “因为你温尔晚就是这样的女人!水性杨花!” 这话如同一根根针, 扎在她的心上,也将她的自尊砸的支离破碎。 慕言深眉眼间都是怒火:“你和许宸川早就眉来眼去,你当我瞎?我才离开一会儿功夫,你就主动送上床去给他糟蹋?” “何必说这样的话侮辱我……何必,”温尔晚闭了闭眼,忍住了眼泪,“和你离婚之前,我不可能和别的男人有染!” “温尔晚,离婚之后,也不允许!” 她苦涩的低着头:“是,我这一生,都要被你掌控。” “没错!这是你欠我的!你是替温家来还债!” 温尔晚攥了攥拳头,忍住了翻滚的情绪,内心寻找真相的想法更加坚定! 总有一天……她会将证据甩在慕言深的脸上,告诉他,她从不曾亏欠他! 这一天一定会到来的! 回到帝景园,慕言深将温尔晚扔进了浴缸里。 水花四溅。 温尔晚连连呛了好几口水,挣扎着从水里冒出头,又被慕言深摁了进去。 “洗干净点。”慕言深说。 就这样反复好几次,慕言深的身上也弄湿了,他却不在乎。 温尔晚没了力气,软绵绵的趴在浴缸边上。 “听好了。”慕言深弯腰捏住她的下巴,“慕氏集团明天召开发布会,宣布打造旗下全新的珠宝品牌‘慕恋’,正式和许氏的‘梵润’竞争。” “温尔晚,你和许宸川要是再敢私下往来,就会被认定是商业间谍!” “慕恋一定会超越梵润,到时候,许宸川的日子……那就难过了!我不会放过他!” 温尔晚听完,忽然笑了一声。 换来慕言深更用力的紧捏:“你笑什么!” 她忽然抬头看他,有些嘲讽,“慕言深,你是在吃醋吗?” 他一怔,不屑的回答:“我吃什么醋!” “可是你这个样子,像极了为爱发狂的男人。”温尔晚自嘲的笑笑,“你不爱我,你这么生气干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哪怕死了,也是我的鬼!” 温尔晚抬手,握住他的手腕,故意激他:“慕言深……你对我占有欲这么强,我真怕哪天你爱上我。” “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碰你!” 慕言深甩开她,大步离开。 温尔晚松了口气。 她以后要更加谨慎了,不能再让苏芙珊陷害成功。 ……… 慕氏集团。 “慕恋”的发布会顺利召开,慕言深亲自出席,乔之臣也在。 这是在宣告,慕氏对珠宝品牌“慕恋”的重视! 消息一出,许氏的股价立刻跌停。 员工食堂里,温尔晚一边吃午饭,一边看着发布会的直播。 “你就吃这些啊?”夏安好端着餐盘坐下,“一块肉都没有!” “我喜欢吃素。” “拉倒吧,我知道你饭卡没钱,别装了。” 夏安好说着,把自己的鸡腿,牛肉都夹给她。 温尔晚有些不知所措。 “吃吧,看你瘦的。” “安好……” “算我犯贱。”夏安好戳着米饭,“主动倒贴对你好。” 温尔晚鼻子一酸,抱住了她:“安好,有你真的很好。” “本小姐郑重的问你,温尔晚,你还要我这个朋友吗?” 她连连点头:“要!要!” “行,”夏安好说,“那你以后,不许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好。” 夏安好飞快的眨了眨泪湿的眼,嘴上还嫌弃道:“温尔晚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哭什么啊。” 温尔晚甜甜的冲她笑。 “哟,还笑得出来呢。”苏芙珊走了过来,“温尔晚,我要是你,早就躲起来没脸见人了。” 第三十二章 该传宗接代,要个孩子 夏安好把筷子一搁,讽刺道:“怎么又是你?这年头当小三还得学会阴魂不散吗?” “切,我是慕氏未来的老板娘,在食堂转悠两圈怎么了!” 说着,苏芙珊扬起下巴看向温尔晚:“昨晚我送你的礼物,还算喜欢吧?” “卑鄙无耻。” “哈哈哈哈,”苏芙珊得意洋洋,“只是小小的一个警告。温尔晚,以后对我客气点,知道吗!” 温尔晚不想搭理她:“安好,我们走。” “行。有只狗在这里乱叫,简直影响食欲。”夏安好配合道。 苏芙珊故意抬手拨了拨头发,露出了手腕上的玉镯,确定温尔晚看见之后,她又很快垂下手,用衣袖遮住。 “温尔晚,你这辈子都别想压我一头。” 果然,温尔晚步子一顿:“玉镯……” “慕总给的啊。”苏芙珊得意的炫耀,“他买下来就送给我了。你以为你还能得到?” 温尔晚心头难受,却也只能忍耐下来:“玉是有灵性的,既然你现在成为它的主人,那就好好善待它。” “我的玉镯,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轮得到你来指指点点?我就是摔碎了……慕总也不会怪我的!” 夏安好白了她一眼:“你走不走?我叫保安了,公司有规定,外来人员不能逗留!” “你……” “三,二,一,保……” “我走!”苏芙珊跺跺脚,“切!” 经过温尔晚面前的时候,她还特意晃了晃手腕,把玉镯亮出来,才趾高气扬的离开了。 其实……玉镯压根没在苏芙珊手里。 慕言深锁进帝景园的保险柜里了。 但苏芙珊不甘心,故意买了一个假的,存心来气气温尔晚! 见温尔晚难受,她就开心! “安好,对不起。”走廊里,温尔晚说,“让你跟着我受气了。” 夏安好家境优越,长得漂亮脾气又火爆,是个不吃亏的性子。 “你就不受气?”夏安好反问道,“你温尔晚,曾经也是温家千金,学校的风云人物,众星捧月的小公主!现在呢?” “现在……能活着就不错了。”温尔晚低垂着眉眼。 “尔晚,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跟我说说好不好?” 温尔晚沉默几秒,轻点了一下头。 她把自己的遭遇详细说了一遍,夏安好边听边哭红了眼。 “没事,都过去了,”温尔晚给她擦眼泪,“你看,我现在不是完好无损的站在你面前嘛。” 乔之臣恰好从电梯出来,看见这一幕懵了。 “这是怎么了?谁能把夏大马哈给惹哭?” “是我。”温尔晚无奈的回答,“乔总,交给你了,我还有设计稿要画。” “喂喂喂……我也不会哄女人啊!”乔之臣看着夏安好,手足无措。 这平时比他还爷们的女人,突然哭唧唧的,怪不习惯的。 “那啥……别哭了。”乔之臣搓了搓手,“跟个娘们儿似的。” “!!乔之臣我本来就是女的!” “行行行知道了,我跟你说个秘密。” 夏安好吸了吸鼻子:“什么?” “老慕和温尔晚的事情啊,”乔之臣一脸邀功的表情,“我完完整整的给打听到了,费老大功夫了!” “不用说了。” 这秘密卡在肚子里,都没机会说出口的感觉……也太难受了吧! 乔之臣浑身上下都憋得慌:“为什么?” “刚刚尔晚都告诉我了。” “……” “呵,男人,”夏安好气愤的说道,“都是大猪蹄子!” 乔之臣立刻摆摆手:“不是所有男人,都像老慕那么渣的。” “确实,还是有好男人的。但是!你乔之臣绝对不是。” “???” 夏安好哼了一声:“你和慕总关系好到都穿同一条裤子,说明你们都是一类人——渣男!” 骂完还不解气,夏安好又重重的踩了乔之臣一脚,才离开。 乔之臣:“我冤枉啊!” 他才不渣! 老慕害惨他了! ...... 总裁办公室,慕言深望向门口:“爷爷。” 慕老爷子拄着拐杖,旁边,张荷在搀扶着。 “我路过,来看看你,”慕老爷子说,“今早……我也看了‘慕恋’的发布会。言深呐,你很有商业头脑,我相信这会成为慕氏的又一支柱产业。” “当然,我会好好管理,带领慕氏走向更高的辉煌。” “是,不过这么多担子都压在你一个人身上,确实累了点。” 慕言深勾唇一笑:“爷爷,你这话里有话。” “既然你听出来了,我就直说,”慕老爷子看着他,“你弟弟也快毕业回国了,到时,你可以将‘慕恋’交给他。” “不可能。”慕言深想也没想拒绝。 呵呵,同父异母的也算弟弟? 他不认! 那只是张荷的眼珠子,摇钱树! 果然,张荷一听他拒绝得这么干脆利落,急了:“言深,你要给弟弟一个机会,展现他的能力啊。” “他没有这个能力管好慕恋。” “你都不让他试一试,怎么知道他不能?” “你生出来的儿子什么样,你不清楚?”慕言深的脸色又沉又冷,“不过是只会吃喝玩乐的废物!” 张荷说不过,只能向慕老爷子求救:“这可怎么办呐!” “慢慢商量吧,言深,你别急着一口否决,”慕老爷子开口,“总归是一家人,别伤了和气。” 老爷子年纪大了,希望家族和睦,儿孙绕膝。 儿子死了,还好有两个孙子在。 尤其是慕言深,能力卓越,天生的掌权者,让他非常满意。 “没得商量。”慕言深态度坚决,“不管他是想挂名抢功劳,还是想插手公司,都不可能!” 张荷说道:“难道慕家的一切,都要握在你手里吗?” “是。除非你有本事……抢走。”慕言深冷冷看她一眼。 这是他的警告,也是他的宣战。 张荷暗地里搞的那些小动作,他都一清二楚! 想让和她关系好的唐静如嫁给他,在每天送来的汤里下毒…… “好了,”慕老爷子出声,“言深,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要说。你和温尔晚,这婚不结也结了,就得给个说法。” “什么说法?” “传宗接代啊!你都二十六七的人,该要个孩子了!” 慕言深皱眉。 让温尔晚生他的孩子? 怎么可能! 第三十三章 去抢玉镯 “爷爷,她可是温医生的女儿,是我们慕家的仇人!” 慕老爷子反问:“你也知道,怎么还娶她?现在不娶也娶了,就该要履行慕家媳妇的责任!” “我会要孩子,但不可能是让温尔晚来生。” “那你还想等到什么时候?我都这把年纪了,就只想着早点抱上重孙!不然,等我死了,你生一堆我也根本看不到!” 慕言深淡淡回答:“到时候也可以抱到您坟前,让您多看看。” “你!你是要气死我!” 慕老爷子重重的敲了敲拐杖,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扭头走了。 “范嘉,送爷爷出去。” “是,慕总。” 张荷却站在原地没动,搓了搓手。 “你还不走?”慕言深挑眉,“别成天打着算盘,想给你的草包儿子在慕氏谋个职位,我不可能会同意。” “老爷子说了,慢慢商量,你以后说不定就答应了。” 张荷也明白,如今这慕家是慕言深做主,一手遮天,说一不二。 她想要的东西,得慢慢来,心急是没有用的。 反正她是慕言深的继母,嫁进来又给慕家生了儿子,这脚跟是彻底站稳的。 其余的,慢慢谋划,笑到最后才是真正赢家。 “言深呐,”张荷堆上笑脸,“我看新闻报道说,你在慈善拍卖会上,斥巨资买下一只玉镯……” “是。” “你为什么会买它啊?” 慕言深不耐烦的回答:“想买就买了。” “那是女款,你又不能戴。”张荷说道,“那不如送给我吧!” “你想要?” 一只玉镯而已,温尔晚惦记他还能理解,毕竟是她母亲的东西。 苏芙珊和张荷为什么这么想要? 张荷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我看那玉是极好的,肯定跟过几个主人,养出灵性来了。它能保佑我,说不定还能挡灾呢!” “你喜欢,去商场买。” “买不到那样的品质啊,我就喜欢它。” 慕言深瞥了她一眼:“免谈。” 玉镯在他手里……确实没什么用处,但他就是要留着。 因为有了它,温尔晚迟早会来找他,求他还给她。 慕言深享受温尔晚求饶的模样,低声下气又楚楚可怜……可惜她这人骨头硬, 就结婚的时候求过他一次。 张荷憋着一肚子气,走出总裁办公室。 她边走边骂:“拽什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反正以后也生不出孩子。呵呵,等我儿子回来,一定会取代你。到时候就是你慕言深来求我们母子了!” 温尔晚远远的看见张荷走过来,立刻背过身去。 谁知道,还是被张荷发现了:“咦……温尔晚,你看见我这个妈,躲什么躲?看不起谁?!” 温尔晚担心引起同事的注意,喊了一声:“张姨。” “跟我摆起架子来了,”张荷刻薄的说道,“这慕少奶奶的谱儿摆得挺足呐。” “你没什么事的话,我还要工作。” “等等,”张荷叫住她,一阵打量,“该不会慕言深把玉镯送给了你吧……” 温尔晚没听明白:“玉镯?给我?” “就慕言深在慈善拍卖会上买的那个,是不是在你手上?” 说着,张荷直接掀开她的衣袖。 温尔晚的手腕上,空空荡荡的。 “哎?没在?” “张姨, 你找那只玉镯做什么?”温尔晚反应过来了,问了一句。 那是母亲的东西,跟张荷没有关系吧。 “我喜欢啊!我一眼看中啊!”张荷没好气的回答,“那玉通透,前几任主人把它养得很好,戴上能享福挡灾……算了,跟你说也没有用。” 温尔晚忽然笑了笑:“我知道玉镯在哪里。” “在哪?” “慕言深给了一个……女网红。”温尔晚说,“她戴着到处炫耀呢。” 张荷一听就跳脚:“什么?给了外面的野女人?” “是啊,唉,慕言深对外面的花花草草,一向出手大方。”温尔晚故意叹了口气,“张姨,你也知道的,男人在外风流多正常,何况慕言深这样的高富帅。” “给野女人居然都不给我这个后妈!” 温尔晚说:“张姨,您是长辈,想要玉镯……直接去拿回来不就是了。她那种女人哪里敢和你争啊,玉是看缘分的,错过了就真的没有了。” 张荷觉得很有道理:“那女的是谁?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苏芙珊。” 得到准确位置的张荷眼睛一亮,笑眯眯的走了。 一只玉镯,她抢了,那女的能把她怎么样? 慕言深难道还会为一个小三,跟她撕破脸吗? 温尔晚看着张荷离开的背影,微微一笑。 玉镯落在张荷手里,总比在苏芙珊手上强,张荷是真喜欢,会好好爱惜。 等以后有机会,她会想尽办法拿回来的! 温尔晚在心里暗暗给自己加了个油,一转身—— “哎哟。” 她结结实实的撞上一堵肉墙。 撞得温尔晚眼冒金星,鼻子都差点歪了。 “走路没长眼睛?”慕言深的声音响起。 她蹙眉抱怨道:“明明是你自己不声不响的,站在我后面!” “怪我?” “当然怪……额,当然怪我。” 温尔晚硬生生的把话给转了个弯。 因为,她看见慕言深身后,站了起码有十来个人。 范嘉助理和秘书,乔之臣,还有公司高层…… “慕总,您请。”温尔晚侧身让开,“刚才是我挡路了,不好意思。” 慕言深看着她。 刚才不知道她在看什么,眼睛里透着狡黠,灵动清亮,好像掉落凡尘的精灵。 这是他第一次见她时,才看到过的活泼。 后来……慕言深亲手将她的这份活泼,扼杀掉。 “一起开会啊,温设计师,”乔之臣昂了昂下巴,“‘慕恋’的会议,你可不能缺席。” “好的乔总。” “你的设计稿都准备好了吧?” 温尔晚点点头:“我特意做了一个ppt。” “行,到时候惊艳所有人!”乔之臣说,“我可是在这帮人前,极力推荐你啊!” “不会让乔总失望。”温尔晚乖巧应下,默默的走到最后面。 会议室里。 慕言深在主位坐下,温尔晚站在旁边,开始展示自己的设计稿。 第三十四章 设计慕太太的婚戒 “这是‘慕恋’第一次上新款,而且定位的消费人群是都市年轻女白领,所以我的设计偏年轻化,先打开20—30岁的女性市场……” 人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总是散发着自信的光芒。 整场会议,温尔晚表现出了极强的工作能力。 “好!”乔之臣率先鼓起掌来。 其他人也附和着给予掌声。 只有慕言深淡淡的望着她,眸光深不见底。 “明天就可以着手把设计稿,变成真正的珠宝实物,”乔之臣说,“慕总,你还有别的意见吗?” 旁边的总经理忽然说道:“慕总,您刚刚新婚,恰好温设计师又这么有天赋…… 不如,让她给慕太太设计一款婚戒?” 慕言深的表情忽然变了变。 温尔晚也愣住了。 自己给自己设计婚戒? 这…… 总经理还在提议:“这样一来,可以将慕太太的婚戒作为一个营销点,到处宣传,增强‘慕恋’的知名度!简直是一举两得啊!” 乔之臣嘴角抽了抽:“这主意也就你想得出来。” “是吧乔总,我知道你也赞成我!” 乔之臣:“……” 慕言深的指尖轻敲着桌面,似乎是在考虑。 半晌,他说:“可以。” “不可以!” 慕言深的话音刚落下,就有一道反对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齐刷刷的看着温尔晚。 要知道,慕言深是总裁,说一不二,谁敢违背他的意思啊。 这个温设计师……新来的,太不懂事了。 “我觉得不合适。”温尔晚咬咬唇,“慕总向来低调,不愿意将私生活公开,现在结婚了,更想要保护家人的隐私吧。” 开什么玩笑啊…… 不说是她自己给自己设计,只怕的是,最终她花费精力和心血设计出来的婚戒,不会戴在她的手上。 而是……苏芙珊。 慕言深会给苏芙珊的,他那么宠那个女人。 所以,温尔晚不答应。 慕言深看向她,声音低沉:“温尔晚,你是在反对我吗?” 这话里有着警告意思。 她没有资格反对他,何况现在是在开会,当着公司高管的面。 “慕总,我……我怕我设计不好,让慕太太不喜欢。” “她会喜欢你的设计。” “可是…… ” “没有可是。”慕言深强势开口,“就这么定了。” 温尔晚还想说什么,乔之臣赶紧给她使眼色。 慕言深起身:“散会。” 总经理十分沾沾自喜:“既让慕总开心,又讨好了慕太太。” “是啊,你真是一个大聪明,”乔之臣拍拍他的肩膀,“可惜,慕太太看起来并不太高兴。” “啊?慕太太就知道这回事了吗?” 乔之臣耸耸肩,离开了会议室。 慕言深往总裁办公室走去,身后传来追赶的脚步声。 “慕总,稍等。”温尔晚追上他,“设计婚戒的事情……” “已经定了。” 温尔晚看着他,话到嘴边又犹豫了。 忤逆他,没有好下场。 但她真的不想给苏芙珊做嫁衣裳。 “慕总,婚戒是神圣的,代表着婚姻和忠诚,象征美好的爱情。”温尔晚还是说出了口,“不能随便决定,更不应该作为慕恋的宣传点。” 慕言深挑眉:“你在教育我?” “我……” 这时,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慕言深拿出手机:“喂。” “慕总,救命啊,快来救我啊!”听筒里,苏芙珊尖锐的声音传了出来,“这里有一个疯女人,她……她要来抢我的东西……啊!走开!” 慕言深拧眉:“谁?” “我不认识她,她……她说她是你母亲!啊!这是我的东西!” 慕言深大步的往外走去。 范嘉一脸奇怪:“这张荷夫人,怎么就跟苏芙珊闹上了?” 旁边的温尔晚低着头,没出声。 张荷的动作也太快了,这就杀到苏芙珊那边去了。 有好戏看咯! 苏芙珊这种人吧……就是属于恶人还得恶人来治! “温尔晚,”慕言深的声音远远飘来,“跟上!” 得,她还要去看现场直播。 ...... 江景房子的客厅里。 苏芙珊瞪着张荷:“我已经打电话给慕总了!他很快就会赶过来……到时候你就完蛋了,居然敢冒充慕家夫人,还抢我的镯子!” “我本来就是慕言深的母亲,他来了也得承认我的身份!倒是你,识相的话,就马上把镯子交出来!” 张荷想速战速决,要是真的等到慕言深来,这玉镯就不一定能抢过来了。 只要到手,她马上走,就算慕言深来问她要,她也不会给! “这是我的东西!”苏芙珊说,“你这是抢劫!” “你花钱了吗?就敢说是你的?这花的是我慕家的钱!”张荷说着又冲了上去。 苏芙珊连忙护着手腕上的玉镯。 “拿来吧你!”张荷身为中年妇女,战斗力极强,不停的进攻。 苏芙珊的手腕都红了,差点破皮。 “你这个疯女人……救命!”苏芙珊说,“玉镯是我自己买的,跟你跟慕家都没有关系!” “呵呵,你别想骗我!” 张荷一只手抓着苏芙珊的手腕,另外一只手用力的一撸——玉镯脱了下来。 她欣喜的往口袋里一揣,转身就走,丝毫不恋战。 “站住,”苏芙珊哪里肯让她走,追了上去,“还给我!” 两个人拉拉扯扯间,慕言深出现了。 “闹什么?”他沉着脸。 苏芙珊立刻哭哭啼啼的告状:“慕总,就是她,冒充你母亲,抢我的镯子。” 温尔晚抱着胳膊,在一旁提醒:“她不是冒充,她是真的。只不过是……后妈。” “什么?” 张荷死死的护着玉镯:“言深,这么贵重有灵性的玉,你居然给这种不三又不四的女人,我可不答应!” “什么玉?” “就是这只镯子啊!”张荷飞快的拿出来晃了一眼。 慕言深瞬间明白了:“你们俩,抢这只玉镯?” “对!哪怕你给温尔晚,我都不说什么,但给这种狐狸精,我第一个不答应!” 苏芙珊尖叫:“你才狐狸精!你这个后妈,当年肯定也是凭借高明的手段,才能小三上位的!” 狗咬狗。 慕言深淡淡开口:“这是假的。真正的玉镯,在我这里。” 第三十五章 慕老爷子的眼线 张荷傻眼了:“什么?” “假的?”温尔晚也震惊了。 明明……苏芙珊还特意戴着来她面前炫耀啊。 怎么回事? 苏芙珊咬咬牙:“本来就是假的,我……我买来戴着玩玩,当个装饰品而已!” 她就是想去温尔晚面前炫耀一番,谁知道会招惹上张荷啊! “那真的在哪?”张荷当即问道,“言深,你不会给小四小五了吧!” 温尔晚也好奇。 “一直在我这里。”慕言深沉了沉脸色, “你怎么会找到苏芙珊的?” 张荷指着温尔晚:“她告诉我的啊!说是你送给了外面的女人,还告诉了我地址。” 苏芙珊一听,尖叫道:“好啊,原来是你在搞鬼!你故意害我!” 温尔晚冷静的解释:“是你自己说慕言深把玉镯给了你,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哪知道,你戴的是假的。” 她还松了口气。 幸好,没落在苏芙珊手里。 “我,我可没说玉镯是慕总在拍卖会上买的那个!”苏芙珊狡辩道,“慕总,你可得帮我评评理啊!” 聪明如慕言深,早就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温尔晚这女人,还知道“借刀杀人”。 “行了,”他冷喝道,“这玉镯,我谁都不给!都散了!” 张荷不情不愿的离开。 “慕总,”苏芙珊跺跺脚,“这件事可不能就这样算了。” 她瞪着温尔晚,不肯罢休。 被算计了一道,她一定要讨回来! 苏芙珊挽住慕言深的手臂:“温尔晚就是故意的,她总是想方设法的针对我。今天要不是你及时赶来,还不知道那继母会怎么对我呢!你看我都被挠伤了!” 慕言深没说话,只是看了温尔晚一眼。 她心里咯噔一跳。 每次苏芙珊的要求,慕言深基本都会满足。 这一次……不知道又会怎么惩罚她。 “让她补偿你,”慕言深唇角一勾,“正好,她要设计一款婚戒……为你而设计。” 苏芙珊眼睛瞬间亮了:“婚戒?” “是,以后我将会亲自戴在你无名指上,象征婚姻和忠诚的婚戒。你想要什么款式,直接跟温尔晚沟通。” “我要钻石!又大又闪的那种!”苏芙珊兴致勃勃的说,“越贵越好,让人无法忽视,一看就很贵,惊艳全场,海城再也找不出第二枚的名贵戒指!” 温尔晚咬了咬牙:“我设计不了。” “你必须设计。”慕言深回答,“这是你的工作。” 温尔晚低头不说话了。 这个男人是真残忍,一次又一次的践踏她的自尊。 “就是就是。”苏芙珊抬起下巴,趾高气扬的,“我会随时问你设计进度的,你的手稿要给我过目,我不喜欢的你要改,直到我满意为止!” 慕言深强调:“听到了吗?” “……嗯。” 她没得选。 而且苏芙珊的品味,确实不敢恭维,光听那个描述就感觉到一股浓浓的……土豪风,一点都没有豪门的低调奢华。 只怕到时候设计出来,会被全网嘲讽。 回慕氏的路上,温尔晚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把玉镯私留着?谁都不给?” “怎么,你想要?” “我当然想要。”她直接承认,“那是我妈妈的东西。”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努力讨好我,说不定哪天我心情一好,随手赏你了。” 温尔晚心动了:“真的吗?” 慕言深沉声回答:“我说话算话。” 为了拿回妈妈的玉镯,温尔晚决定试试。 可是……怎么才能讨好慕言深? 他这个人脾气大,阴晴不定,又没什么缺点软肋。 想了半天,温尔晚跑去求助乔之臣,因为他们是同学又是兄弟,认识这么多年,肯定比她了解得多。 “老慕喜欢什么?”乔之臣摸了摸下巴,“他喜欢发脾气骂人。” “乔总,我是很认真的跟你请教。” “其实我也不知道。老慕这个人吧,特别难琢磨,我很多时候都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温尔晚叹了口气,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乔之臣又说道:“不过,我知道老慕最想要什么。” “什么?” “一份优质的睡眠。”乔之臣说,“他有失眠症,多年的毛病了,中医西医看遍了也没治好。但是你那个香囊对他有用,他才会留着。你可以这方面入手。” 温尔晚终于看到了希望:“谢谢乔总!” 要是能够解决慕言深的失眠症,那么,她拿回玉镯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温尔晚马上去钻研治疗失眠的办法了。 她记得,爸爸曾经教过她这方面的一些知识。 ……… 晚上。 帝景园。 慕言深优雅的用着晚餐,管家和佣人站在旁边伺候着。 他忽然开口:“温尔晚。” “在!” “看够了吗?” 额……她只是在想,该怎么开口跟他提,帮他按摩入眠的事情。 “从公司回来之后,你就一直在偷看我,”慕言深放下筷子,瞥了她一眼,“怎么,想要?” 温尔晚差点被噎着,她还没来得及回答,慕言深伸手揽住她的腰:“既然这样,那我就满足你。” 他圈着她,径直往楼上走去。 温尔晚一惊,他这又是抽什么疯! “慕言深你……” “别动。”他冷冷说道,同时手更用力的箍着。 上了二楼,慕言深踢开主卧的门,扬手将她推了进去。 “我的床……在外面,”温尔晚挣扎着想往外走,“我先出去了。” 慕言深将她拽回:“从今天开始,你搬到里面来。” “为什么?” “睡地上,或者沙发,”慕言深盯着她,“不许再在外面。” “外面挺好的!” 温尔晚挣脱他的手,快速的拉开门跑了出去。 过了十多秒,她又主动返回来了。 “我刚才看见楼梯口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温尔晚惊讶,“那是谁?” “爷爷的眼线。” “眼线?!” 慕言深抬了抬下巴:“爷爷想抱曾孙,让你生个孩子。” 温尔晚下意识的摸着小腹。 “这……这怎么可能呢,”她回答,“你不会让仇人的女儿给你生孩子的。” “确实。但爷爷不在乎,只要孩子是我的就可以。反正,你抢不走孩子,更奈何不了慕家。” 第三十六章 如果现在,她动手杀了他 慕老爷子的那点算盘,慕言深都清楚。 因为温尔晚无依无靠的,就是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人罢了。 温尔晚一怔,问道:“你也认同吗?” “可笑。”慕言深冷哼,“你不配生我的孩子。” 她长松一口气,她肚子里现在正怀着一个,怎么可能再怀! “我明白了,”温尔晚点点头,“我会演好慕太太的角色,不让爷爷起疑心的。” 见她一脸轻松的表情,慕言深心里却极其不爽。 “温尔晚,你是不是蠢?”他步步逼近,将她抵在墙上,“你应该很想怀上我的孩子才对。” 她马上摇头:“不,我不想。” “你有没有考虑过,也许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会对你好一点?你在监狱里的父亲和医院里的母亲,也能沾一沾外孙的光?” 温尔晚对上慕言深的视线。 听起来,很让人心动。 几秒过后,她苦笑着摇头:“不可能的。慕言深,以你的手段,如果我怀了你的孩子,你只会将孩子占为己有,和温家彻底划清界限,甚至不会让他知道,他的妈妈是谁!” 温尔晚简直就是人间清醒。 心思被猜中,慕言深更为不悦。 他捏着她的下巴,望着她红润的唇,心中烦躁更盛,低头径直吻了下去。 他近乎啃咬,唇瓣上传来的疼痛让温尔晚连连抽气。 她想退缩,后脑勺却被慕言深强势扣住。 “……就算我要了你,也会看着你吃下避孕药。”慕言深说,“懂么?” 他转身,进入浴室打开冷水。 每次和温尔晚接吻,他都有感觉! 该死! 现在爷爷又安插了眼线,温尔晚又必须和他睡在一个房间,他真怕哪天……他彻底把持不住! 洗完澡出来,温尔晚已经在床边打好地铺了。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我点了香薰。”温尔晚说,“安神助眠的,你还闻得习惯吧?” 他冷着脸没出声,将围在下半身的浴巾扯开,扔在椅子上。 “啊!” 温尔晚连忙捂住眼睛。 还好她动作够快,再慢一秒的话,就全部都看到了…… 慕言深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香薰的味道很治愈,昏昏沉沉想要睡觉,但总是无法进入睡眠状态。 温尔晚听着床上翻来覆去的声音,小声的说道:“香薰搭配按摩,效果会更好。” 两秒后,慕言深的声音响起:“滚上来。” 温尔晚坐起,爬上床,轻轻的将慕言深的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 她的指尖落在他的太阳穴,慢慢的揉按着。 “呵,”慕言深冷笑一声,“你早就安排好这一切了吧。” “……嗯。”她承认。 “讨好我?想要玉镯?” “是的。” 慕言深闭着眼,挺拔的鼻梁在灯光下显得柔和。 但话语依然冰凉:“看你表现。” 五分钟后,慕言深睡着了,温尔晚停下按摩。 此时此刻,她是离他最近的人,房间里只有他和她。 温尔晚是恨他的,她的人生都被他彻底摧毁。 如果现在,她动手杀了他……她完全可以做到! 温尔晚定定的看着慕言深心脏的位置,只要刺进去,一切都结束了。 大不了,一命抵一命。 温尔晚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掌心贴着他的心脏,感受有力的心跳。 窗外闪过一道光,整齐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那是巡逻的保安。 温尔晚的理智瞬间回归:“不,不能冲动……我还有孩子,还有爸妈……” 要是慕言深死了,慕家绝对不会放过爸妈的! 温尔晚的指尖掐进肉里,最终拉上被子替慕言深盖好,下了床。 忍。 冲动是魔鬼。 最好的办法,是找到真相,洗清爸爸的冤屈! ...... 这一晚,是慕言深近几年睡得最好的一次。 所以他醒来后神清气爽,心情好了不少,连带着脸色也温和了。 温尔晚想,这招果然有效,回头要谢谢乔之臣的主意! 温尔晚刚到公司,手机忽然叮咚叮咚响个不停,收到二十多条消息。 引得慕言深都瞥了她一眼:“谁找你?” 温尔晚直接将屏幕亮给他看:“苏芙珊发来的。” 只见苏芙珊发来十几张戒指图片,还有一连串的语音—— “喂,看到没有,我喜欢这种款式的。钻石要大,要纯净,如果有粉钻或者其他颜色的更好!” “如果没有粉钻,那钻石旁边就要镶嵌其他颜色的宝石。” “形状呢,要心形的。不许撞款啊,我要独一无二,全世界就这一枚!” 温尔晚翻看着照片,嘀咕道:“果然猜对了,又土又豪的审美。” 她一边回复苏芙珊,一边问慕言深:“你确定……都要按照苏芙珊的意思来吗?” “都随她。” “你对她真好啊。”温尔晚撇撇嘴,“苏芙珊是不是救过你的命啊?你得报恩?” 慕言深的目光冷冷扫过她。 她耸耸肩:“开个玩笑而已。” “你只需要知道,你永远无法和她相提并论。” “哦。” 温尔晚嘴上这么应着,也这么回复了苏芙珊。 看着自己发过去那么多的消息,而温尔晚就回了一个“哦”,苏芙珊在家里气得哇哇乱叫。 “她居然这么敷衍我!哼!到时候戒指要是让我不满意,我一定骂死她!” 院长安抚她:“行行行,骂,随便你骂。就算她设计得很好,你也要挑挑刺,好好刁难她。” “那当然了,”苏芙珊回答,“她现在是慕太太,却要给我设计婚戒,她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这些都是小事。珊珊,她现在怀着孩子,才是棘手的事情啊。” “别提了,爸。我上次差一点就成功让她流产了,结果……结果慕总来得太快了!” 说起这件事,苏芙珊更气了,把沙发上的抱枕全部丢到地上。 那次让温尔晚逃了,还让慕总生她的气,好在她去下跪求情才让事情了结。 “珊珊,对付温尔晚,不能太过明着来,”院长说,“尤其是她怀孕这件事,本来就没人知道,咱们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让这个孩子流掉!” 第三十七章 要温尔晚的血! “爸,那你说说,该怎么办?” 院长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让我想想。” 苏芙珊气鼓鼓的坐在沙发上。 “她肚子真是争气,一次就怀上了,我要是有这么幸运就好了……” 可惜,慕言深根本不碰她,想怀都没机会。 “有了!”院长一拍手,“珊珊,我想到一个办法。” 他凑过去,在苏芙珊耳边仔细说了整个计划。 “好!”苏芙珊露出笑容,“我们父女俩一定能配合好!” “行,我现在就行动!” ...... 远在慕氏集团的温尔晚,突然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她感觉到身上一阵冷意。 “感冒了?”夏安好走过来,递给她纸巾,“多穿点,身体要紧。” “没事,鼻子有点痒。” 温尔晚笑笑,起身往茶水间走去。 “温设计师,”这时,一位同事叫住她,“公司门口有人找你。” “找我?” “对,你去看看吧。” 谁会来慕氏找她? 温尔晚应下,来到公司门口,只见院长两只手都拎着礼品,脸上堆满笑容。 “是你?你来做什么?” 这位院长,在精神病院的时候就没少针对她,又把她送上老头的床,他女儿苏芙珊又三番五次的害她…… “买了点东西,想送给你。”院长说,“你别嫌弃啊。” 温尔晚没接,冷笑:“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我是真心想要送你点东西,补补身体。毕竟,你怀孕了嘛!” 她立刻看了看四周,生怕有人听到! 院长笑了笑:“瞧把你吓得。温尔晚,你也明白,你现在是慕太太,却怀着野种,一旦暴露出来,你的日子会有多难过吧!” “那晚,是谁!”温尔晚咬咬牙,“只有你最清楚!” “想知道?把补品收下。”院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我不会要的!谁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温尔晚警惕性很高,一点都不上他的当。 “收下收下。”院长不由分说走上前直接往她手里塞,“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嘛。” 温尔晚连连后退:“我说了我不要!” “要的要的,别飞黄腾达了,就看不起人。” 院长强行塞,温尔晚不停的推开,来回几次她终于不耐烦了,重重的一挥:“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少来恶心我!” 礼品掉落在地,里面的东西摔了出来,是一整盒即食燕窝。 “唉,糟蹋了好东西啊……” 说着说着,下一秒,院长忽然捂住心脏,身体不停的摇摇晃晃,唇色发白。 温尔晚一惊:“你,你这是……” 话还没说完,院长已经仰面倒了下去,重重摔在地上,砰的一声闷响。 “啊!爸!”苏芙珊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爸你怎么了!你醒醒!你别吓我啊!救护车,快!” 门口的保安们跑了过来,场面一下子变得慌乱。 温尔晚站在外面,看着一群人围着院长进行急救,懵了。 很快,救护车呼啸而来,将院长送往医院。 “温尔晚,都是你害了我爸!”苏芙珊扬手指着她,“爸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什么都没有做……” “你还狡辩!这里有监控,拍得清清楚楚,你逃不掉的!” 温尔晚回答:“好,调监控。清者自清!” 听到这句话,苏芙珊却突然诡异的露出一笑,又很快收起。 但温尔晚看得清楚,她十分忐忑,直觉告诉她,这是一场阴谋。 可她现在根本猜不到,院长和苏芙珊的目的是什么! 慕言深快步走了出来,眸光扫过温尔晚。 “慕总!”苏芙珊跑到他身边,哭了起来,“你要为我做主啊,我爸不能有事,他辛辛苦苦养育我,现在正是享福的时候,怎么能……” 慕言深打断她:“怎么回事。” 苏芙珊抽泣着的回答:“我爸说,温尔晚现在是慕太太,身份和以前不一样。我又陪在你身边,没有名分,他很心疼我。于是,他就想给温尔晚送送礼。谁知道,才见到她没几分钟,我爸突然昏迷不醒了!” “院长莫名其妙的拿来礼品,说要送给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温尔晚说,“我没要。” “他一番好意,你收下就行了啊!再不济,你回头再扔掉,为什么要当面拒绝他啊!” “我……” 苏芙珊尖锐的声音盖过了她:“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要去医院守着我爸!慕总,你陪我一起去吧!温尔晚,你也一起!你是罪魁祸首!” ...... 医院。 急救室。 苏芙珊一直窝在慕言深的怀里,哭哭啼啼,委屈不已。 温尔晚孤零零的站在旁边。 终于,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走了出来。 苏芙珊立刻迎上去:“我爸怎么样?” “突发脑溢血,还在抢救。” “怎么会这样?” “应该是情绪过于激动导致的,病人本身年纪大,有高血压,”医生说,“不应该跟人起争执的。” 苏芙珊马上看向温尔晚:“就是你!你气得我爸脑溢血!” 医生又说道:“手术还算顺利,但是……医院血库库存不足,需要输血。你们哪位血型符合?” 苏芙珊还是看着温尔晚。 这一刻,温尔晚终于明白了!他们要的……是她的血! 抽血! 她是孕妇,如果抽取大量的血,肚子里的孩子就会危险! 温尔晚开始一步一步的后退,就在这时,慕言深抓住了她的手,她浑身麻了一下。 “去哪?嗯?”他问,“温尔晚,你造成的后果,你就要来负责。” 慕言深的眼睛里,是深深的冷漠。 “跟我无关,这一切……都不是我干的!” 苏芙珊立刻说道:“我爸这么多年身体都没事,为什么见了你之后,就突发脑溢血了?” “我怎么知道?是他自己情绪激动!” “现在他还在抢救,没血的话,他会死的!”苏芙珊质问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我爸因为缺血而死吗?” 温尔晚正要开口,突然,苏芙珊扑通一声跪下。 “算我求了,救救我爸爸,温尔晚,那是我最亲的人啊……我不能失去爸爸,你就抽一点血好不好?” 第三十八章 只是抽血而已 慕言深弯腰,将苏芙珊扶了起来。 曾经,因为温医生的过错,他已经失去了敬重的父亲。 如今,这一幕场景,仿佛是昨日重现。 慕言深怎么会让苏芙珊……也遭受跟他一样的事情呢? 说起来,院长也会是他未来的岳父。 “温尔晚,这血,你非抽不可。”慕言深眉眼都是寒意,“你没有选择劝。” 又是这句话。 她永远任他摆布,活得像个傀儡! “不管是不是我的错,我都要抽血救院长?”温尔晚颤抖着声音问道,“是吗?” “是。” “哪怕,抽血会让我的身体受到巨大的损伤,你也坚持要我抽?” 慕言深微微眯眼:“只是抽血而已,养两天就恢复了。” “对啊,”苏芙珊马上附和,“不会要你的命,也不会伤害你的身体,温尔晚,你就救救我父亲吧!” 这话,温尔晚根本不会信。 从她见到院长开始,就落入了他们的圈套! 慕言深不知道她怀孕,可他们一清二楚! 孕妇怎么能抽血! 何况,苏芙珊一定会收买护士,大量抽取她的血! “现在过去。”慕言深沉声吩咐,“护士,带她走。” 温尔晚转身就跑。 慕言深站在原地,只说了一句话:“你知道逃走是什么后果的。” 她的脚如同被定住,再也抬不起来。 妈妈在他手里,爸爸在监狱里,被泼开水的烫伤才刚刚恢复…… 那是慕言深默许苏芙珊去泼的。 他给苏芙珊撑腰。 “只是抽几管血,要不了你的命。”慕言深说,“乖乖的主动去,还能少吃点苦头。” 温尔晚绝望的闭了闭眼:“你不会明白的。” “我需要明白什么?”他问,“你说。” 苏芙珊附和:“是啊,你说啊。” 她知道,温尔晚不敢说出怀孕的事情! 果然,温尔晚沉默了。 “抽血室在这边,”护士走了过来,“跟我来吧。” 护士看似是挽着温尔晚的手,实际上,是在半强迫的拽着她走。 温尔晚回头看了一眼。 苏芙珊正低着头,慕言深在安慰她,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从温尔晚的这个角度,正好看到了苏芙珊勾起的嘴角。 抽血室。 温尔晚看着护士手里细长的针管,整个人不自觉的瑟缩。 她很害怕,从小就怕打针,更别说抽血。 想跑,想尖叫,可是慕言深的威胁让她硬生生的坐在椅子上,接受着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 “你要抽多少毫升?”温尔晚咽了咽口水。 “哦,该抽多少就多少。” 护士说着,针管已经扎进了血管。 暗红色的血液源源不断的从身体里流出,进入血袋。 “够了,两百毫升了!”温尔晚说,“一次只能抽这么多!” 可是护士依然没停下动作,还按住了她的手臂:“别动,受伤了我可不负责。” “不要抽了,三百了……” 温尔晚的话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护士足足抽了六百毫升:“可以了。” 她咬着下唇,浑身发冷又绵软无力。 正常人最多只能抽四百,她这个孕妇,却被一次性抽取了六百毫升。 苏芙珊……好计谋! 只怕不止抽这一次,还有下次,下下次!直到她的身体虚弱,保不住孩子为止! 门口传来脚步声,慕言深走了进来:“抽完了?” “是的,”护士毕恭毕敬的回答,“我马上拿去急救室。” 慕言深挥了挥手。 他站在温尔晚面前:“院长因为你才会突发脑溢血,你献血也是理所当然。” “你知道抽了我多少毫升的血吗?” 慕言深冷漠开口:“该抽多少就抽多少。” 他不在乎,何况,救人要紧。 温尔晚苍白一笑:“呵……毕竟,院长是你未来的岳父,在你心里,他的命比我重要多了。” “我已经没有父亲了,不能让苏芙珊再失去父亲。” 她忍不住问道:“她苏芙珊到底凭什么得到你的偏爱?” “凭她是我的女人。” 因为他们睡过。 因为苏芙珊用身体解了他的药。 温尔晚浑身颤抖:“那我呢?我算什么?” “温尔晚,你在我身边是来赎罪的,不是享福。” 她望着慕言深英俊的面容,心里冰凉绝望。 他低头:“……你父亲害死了我父亲,你还想害死苏芙珊父亲吗?不可能的。” “我没有害他!”温尔晚一字一句的说,“我什么都没有做!” “我看了监控,他全程都只是想要把礼品给你,带着笑容,可是你呢?”慕言深问,“你推开他,摆着脸色,最后还摔了礼品。” “无缘无故的,我为什么要收他的东西?” “院长一番好意。你拒绝,推开,摔碎,导致他情绪激动突发脑溢血。所以,是你的责任。”慕言深看着她,“你抽血救他,不冤枉。” 好一个不冤枉。 听着真像是刀割在身上。 院长和苏芙珊设计这一出,就是冲着她来的啊。 再怎么防,也终究还是中了圈套。 现在的局面,完全对她不利。 “我是被陷害的……”温尔晚哽咽着开口,“陷害我的人,才知道我有多冤枉。” 可没有一个人相信她。 她好想摸一摸肚子,希望这个孩子还能保住,但是慕言深就在眼前,她不敢做这个动作。 温尔晚慢慢站起来:“我先走了。” 慕言深漠然的看着她。 她抽血的地方没有继续摁住,有滴滴鲜血流出来,在白嫩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温尔晚头晕得厉害,勉强硬撑着走到门口,再也坚持不了,眼前一黑。 摔倒的前一秒,有一双手接住了她:“温尔晚!” 她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最终还是昏迷过去。 孩子,她的孩子…… 慕言深看着怀里的女人,眉头高高皱起。 她好瘦,脸颊也没有血色。 不过……他是在心疼吗? 他不该有这种情绪! “慕总,血液已经拿到急救室里了,”苏芙珊匆匆走了过来,“呀,温尔晚这是怎么了?我扶她去休息室吧。” “嗯。” 慕言深将温尔晚交给她,离开了医院。 温尔晚醒过来时,已经是晚上。 第三十九章 这么想要我打掉孩子 她睁开眼睛,就听见苏芙珊说道:“终于醒了?身体素质还挺不错,看来可以多抽几次血。” “你还想要我的血!” “哎呀,这话说的,你害我爸脑溢血,你就要负责啊。抽血是你应该做的,慕总也同意。” 温尔晚挣扎着坐起来:“你和院长联手演的这出好戏!” “没错,谁让你蠢,谁让你非要怀着这个孩子呢?”苏芙珊走到病床边,“温尔晚,你要是老老实实的打掉,我可以放你一马。” 她咬牙:“不可能。” 这是她的骨肉,她想要留下。 “那就继续抽你的血吧,看看到时候,你自己都难保了,还怎么保这个孩子!” “苏芙珊,你这么想要我打掉孩子,是因为孩子的父亲吧?”温尔晚猜测道。 苏芙珊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否认:“才不是!” “我猜对了。” “呵呵,别妄想了。”苏芙珊故意说道,“这个孽种的父亲,只是一个又丑又胖的老头子罢了。” “我没有这么好骗。那一晚……” 温尔晚印象深刻。 虽然黑暗中,她看不清对方的脸,但从声音,体型,还有身上淡淡清香的味道来判断,对方是一个有品位的高质量男性。 而且,他还承诺过,他会娶她。 这样的男人,绝不会是丑胖的老头。 “你还有脸提那晚!”苏芙珊嫉妒得发狂,“不知廉耻的女人!连清白都丢了!” 温尔晚嘲讽一笑:“没脸提的人,是你们父女。我明明好好的待在精神病院里,是你们把我送到酒店去的!” “那也没让你随便跟男人睡啊!” “苏芙珊,要是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慕言深……” “你敢!”苏芙珊尖叫道,“那我就把你怀孕的事情捅出去,让慕总亲手打掉这个孩子!” 温尔晚冷冷的收回目光,撑着身体下床。 “你要去哪。”苏芙珊拦住了她,“在我爸没有苏醒恢复之前,你要留在医院,随时准备抽血!” 温尔晚挥开她的手,坚定的往外走去。 她在医院外面的小摊上,吃了点东西,才感觉有了力气。 “太太,”面前投下阴影,范嘉站在对面,“慕总让我来接您回帝景园。” 她点点头:“等我吃完。” 热气腾腾的馄饨,熏得她眼眶也发热。 想哭。 但没有资格,她的眼泪不值钱。 回到帝景园,温尔晚又饿了。 只是……这么晚了,哪里还有吃的。 她在厨房里找了一圈,最后发现桌上有一个保温盒,是张荷每天送来的补汤。 正好! 她才抽了血,需要补充营养! 温尔晚迫不及待的开始吃,正要往嘴边送去的时候,门口传来慕言深的声音:“等等。”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吗?”温尔晚面无表情的问,“我吃点东西都不允许?” 慕言深沉着脸走过来,直接将保温盒拿走:“吃什么都可以,它不行。” “为什么?你以前还逼着我喝它!现在……” 现在她需要喝汤补身子,他又不准! 积压了一天的委屈,终于忍不住了。 温尔晚质问道:“慕言深,我还有没有人的权利?你到底想怎样?半夜我找点东西你,你也要插手管?你就这么闲?想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慕言深的脸色阴沉如水:“你敢这样跟我讲话?不识好歹的女人!” 他不让她喝,是为她好! 这汤放了药! 结果呢?温尔晚倒是将他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他真是费力不讨好! “你对我好过吗?”温尔晚反问,“你只会变着花样的让我受尽一切屈辱!” “对你好,你也不识趣!” 慕言深大手一挥,直接将保温盒抽走,往地上一摔。 汤水四溅。 巨大的声音惊动了管家,连忙赶来厨房,看见这个架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慕,慕先生……” “滚!” “是,是。” “告诉张荷,从今天开始不要再送汤!没人喝她的!” 管家应道:“好的好的。” 奇怪,之前他问过慕先生,这汤要不要拒收,慕先生说要留下。 今天怎么一下子改变主意了! 温尔晚死死的咬着下唇,才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慕言深虐待她,欺负她,让她赎罪,给苏芙珊撑腰,押着她抽血救院长…… 她真是恨他。 真恨。 “慕言深,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从来就不该这样对我,”温尔晚倔强的仰头看着他,“你会有多后悔?” “后悔?我的人生字典里,没有后悔这个词!” 温尔晚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你还要多久娶苏芙珊?我们尽快离婚吧,我愿意回到精神病院,囚禁一生。” “你想回就回?你……” “我没得选。”温尔晚接过他的话,“你又想这么说吧。” 慕言深眯眸打量着她,抬手用力捏住她的下巴:“温尔晚,你说话这么带刺,是因为不甘心吧?怎么,抽你一点血,你就这么不高兴?” “因为我没有害院长,我也没有义务抽血救他。” “监控拍的一清二楚!” 温尔晚问道:“你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相吗?算了,慕言深,你不信我,说再多也没有用。” 苏芙珊才是被他偏爱的人。 慕言深冷哼,甩开她:“就算不是你害的,这血你也得抽。你的命,一文不值!” 他转身离开。 温尔晚低头看着地上的碎片,跨了过去,继续在冰箱里寻找食材。 吃饱之后,她才回到了主卧,在床边的地上躺下。 她蜷缩成一团,双手紧紧的贴着肚子。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正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越来越靠近。 温尔晚想睁开眼睛,但浑身没力气。 “温尔晚,滚上来!” 是慕言深的声音。 她含糊的应了一句,身体却没动。 慕言深看着熟睡的她,又听见脚步声已经到门口,顾不上太多,伸手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拽到了床上。 在他把温尔晚塞进被子里的同时,门开了。 慕老爷子拄着拐杖,站在门口,笑眯眯的:“还没起啊。” 第四十章 温母醒了! “嗯,”慕言深应道,“爷爷怎么来了。” 他将温尔晚扣在怀里,又拉了拉被子:“她还没醒,爷爷不要见怪。” “理解理解,”慕老爷子点点头,“你肯定是累着她了,让她多睡会儿也没关系。” “爷爷知道就好。” 温尔晚睁眼,看见慕言深近在咫尺的胸膛,愣了好几秒:“这是……” “没什么,”他声音温柔,“不用你管,继续睡。” “行,我就是路过,顺便看看,不打扰你们。” 温尔晚眨眨眼,又看向门口,才反应过来:“额,爷爷您,您来了。” “没事没事,当我没来过,”慕老爷子边说边转身,又补充了一句,“言深,继续加油啊。” 温尔晚都是云里雾里的,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慕老爷子这是查岗来了,而且都查完了。 “蠢女人,下次机灵点,”慕言深推开她,“你要是让爷爷察觉到不对劲,你知道后果的。” 他翻身下床,宽肩窄腰,拿起衬衫慢条斯理的扣着扣子。 男人也挺诱惑的。 这一幕简直跟拍电影似的。 但是,温尔晚没这个心思欣赏。 她看着他的背影:“既然老爷子这么想要孩子,你可以和苏芙珊生一个啊。现在开始努努力,等二婚时肯定能怀上。” 慕言深系扣子的动作一顿,脸色也不太好看:“闭嘴。” “我只是实话实说,反正你喜欢她,她也愿意。” “我不会随便碰她。”慕言深说,“要给她名正言顺的身份之后,再说这些。” 温尔晚却轻笑道:“是不是……你不太行啊?” 慕言深慢慢转身,眸光冰凉:“你说什么?” 身为男人,这方面怎么能被质疑! “对啊,”温尔晚不怕死的回答,“你从来不碰我,也不愿意碰苏芙珊。这和尚一般的日子……哪个男人愿意过啊?除了这个,我想不到别的理由了。” 慕言深的手掐上她的脖子。 “少用激将法,我不会碰你的。”他的薄唇擦过她的脸颊,“别惹怒我,对你没好处!” 温尔晚巴不得他不碰自己。 “那,你就打算这么一直糊弄爷爷?” “暂时。”慕言深眯了眯眼,“起床,去医院。” 她心里顿时警铃大作:“医院?” “抽血。”慕言深说,“院长还没有脱离危险,你的血型跟他匹配,要继续抽。” 温尔晚想也没想就拒绝:“我不去!” 昨天护士抽了她那么多血,已经很伤身体了,今天要是还继续抽…… 她的孩子,该怎么办! 慕言深的态度比她更强硬:“不去也得去。” “医院可以调血库,苏芙珊自己也可以抽!” “你的命贱,可以随意抽。” 温尔晚咬咬牙:“我不会去的。” “主动去,和绑着你去,你自己选。” 慕言深站直身体,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扯了扯领带。 为了孩子,这一次,温尔晚无论如何都要反抗。 “我不……” “慕先生!”管家忽然用力的敲了敲门,“刚刚接到医院电话!” “进!那边怎么了?出事了?” 管家回答:“是太太母亲的医院,传来的消息!” 温尔晚一惊,盯着管家:“我妈怎么了?” 她飞奔下床,紧紧的抓着管家的手,眼睛里满是惶恐。 自从慕言深把温母从医院接走之后,她再也没有母亲的消息。 “太太,是好消息。”管家笑了起来,“医院打电话来说,温夫人醒了!” 温尔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母亲醒了? 植物人……苏醒了! 这是多难得的医学奇迹! 温尔晚终于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再委屈再痛苦的时候,她都忍住没有哭,这会儿却高兴得又哭又笑的:“真好,真好,我还是有妈妈的孩子……” 眼泪簌簌的往下掉,但这是激动的泪水。 温尔晚转身:“慕言深,我可以去探望我母亲吗?” 生怕他不答应,她赶紧保证:“我就只是想看看她,没有别的心思!她也一定很想我。” “可以。” 她眼睛亮了:“真的?” 但心里又隐约感觉到不对劲,慕言深不可能会这么爽快。 他一定有条件。 难道是…… “当然真的。”慕言深回答,“你去抽完血,就可以直接过去见你母亲。” 果然! 温尔晚刚刚猜对了! 说到底,他们还是要她的血! 慕言深单手插在西裤口袋,姿态悠闲:“反正你都是要抽血的,配合一点,还能见你母亲。” 温尔晚的指甲重重的掐住掌心。 一边是孩子,一边是母亲。 手心手背都是肉。 这个决定……太难做了。 “给你五分钟考虑时间。”慕言深迈步从她身边走过,“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他的衬衫擦过她的衣角。 慕言深向来说到做到。 再犹豫,她只会落得抽了血还见不到母亲的下场! 温尔晚转身,飞快的抓住他的衣袖:“慕言深……” 他停下脚步,挑眉:“嗯?” “我想好了。”温尔晚无比艰难的开口,“我要见母亲。” “那就去抽血。” “好。” 管家在旁边说道:“慕先生,不能连续两天都抽……” “闭嘴!” 连管家都知道这种常识,可慕言深却不顾她的死活。 温尔晚独自一人站在主卧门口,低头看着平坦的小腹。 “宝宝,对不起。”她自言自语,“我也是没办法,我也有妈妈,我很想很想妈妈,所以要去看看她……宝宝,妈妈带你去见外婆。” “拜托你,坚强一点,不要离开妈咪……” “对不起,对不起,以后我会全身心的来照顾你,保全你。乖乖待在肚子里,好吗?” 温尔晚没有别的办法,只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坚强存活下来。 下楼,前往餐厅,发现管家特意让厨房给她准备了补血的食物。 温尔晚感激的看了管家一眼。 这段时间,管家明里暗里都在帮助她,是这帝景园里唯一真心对她好的人了。 其他的佣人,多多少少都有些看不起她,眼神里带着蔑视。 温尔晚很努力的吃饱,她不能有事,否则肚子里的孩子真的就不保了。 第四十一章 你爸爸是无辜的 到了医院,抽完血,温尔晚借着去洗手间的名义,偷偷的溜去了妇产科。 她找医生开了一堆安胎的药,塞进包包里。 她很努力的,在活着,为自己也为孩子。 温尔晚刚离开妇产科,在电梯里遇到了苏芙珊。 “抽完血了?”她得意的问,“还能这么精神的站着,看来……明天还得继续啊。” “你休想。” 见完母亲,她要想办法反击了。 不能再让院长和苏芙珊,一直抽她的血,否则孩子真的保不住! 苏芙珊自信满满:“那就明天等着瞧吧。” 温尔晚笑笑:“好啊,明天见。” 她走出电梯,旁边的司机和保镖也跟着走了出去。 看着很有架势。 “你这是要去哪?”苏芙珊问道,“怎么还有人跟着你?” “我是慕太太,跟你这种野鸡当然不一样。” “你!!” 温尔晚已经离开了。 其实这两个人,是慕言深派来监视她的。 监视她抽血和见温母。 苏芙珊看着温尔晚的身影:“呵呵,神气什么!我倒要看看,你这排场是要去哪里!” 她偷偷的跟了上去,鬼鬼祟祟的。 温尔晚也不知道母亲在哪里。 她望着车窗外越来越陌生的景色,直到在郊区的一所高级私人医院,司机才说道:“太太,到了。” 这是海城知名的富人医院。 慕言深竟然将母亲转到这么好的地方,还出钱治疗? 温尔晚有些难以置信。 他会这么好心?可事实摆在眼前。 温尔晚在专人的带领下,来到病房门口。 “病人刚苏醒,身体各项机能还在恢复, 你只能见半个小时。” “好的。” 温尔晚刚推门进去,苏芙珊从暗处走出来。 保镖拦住了她:“闲杂人等,不能靠近。” “你眼瞎吗居然不认识我。”苏芙珊挥挥手,“让开,我要看看温尔晚到底在搞什么鬼。” 保镖问道:“你是……” “苏芙珊!未来慕太太!” 这个名字,在帝景园太有知名度了,保镖惹不起,默默的往旁边退了退。 苏芙珊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贴在门上静静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病房里。 温尔晚快步的走过去,紧紧握住温母的手:“妈……” 温母睁开眼睛,定定的看了她好几秒:“你,你是尔晚?” “是我,妈,你终于醒了。” 温母一下子哭了起来:“尔晚,我苦命的女儿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该怎么办啊!有没有人欺负你,他们肯定糟践你了……” 出事之后,温母就成了植物人,直到今天才醒来。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能猜到大概。 “没有呢,妈,我没事,我过得挺好的。”温尔晚笑笑,“你别担心。” “不要骗我了,你看着都瘦了,憔悴了……” 温尔晚回答:“真的,我要是过得不好,哪里还有钱给你住这么好的医院,你怎么会苏醒啊对不对?” 温母摸摸她的头发:“慕家没为难你?你怎么完成的学业?” “我还有……还有许宸川啊。”温尔晚说,“他是我男朋友,对我很好。你在医院的花费,都是他在出。这些年来,他一直照顾我呢。” 温母长松了一口气:“好,那就好。当年我就看出来,许宸川这孩子,是个不错的男生,肯定会对你好。” “嗯呢。” “没想到都两年过去了,我这一觉,睡得够长啊。尔晚,你爸呢?他,他在哪里?还好吗?” “爸爸在监狱服刑。你放心,我会常常去看他的。” 温母点点头:“等我能下床走动了,哪怕是坐轮椅,也要去见他一面。” 温尔晚没有回答。 只怕……慕言深不会让母亲离开这所医院。 她笑着转移话题:“妈,爸爸知道你醒了,也会很高兴的。你只管好好的养身体,其他的事情都有我在。” 温母慈爱的望着她:“你从小是我们的掌上明珠,突然发生这么大的变故,真是可怜你了。即使你不说,即使有许宸川,我也知道你不容易。” 世界上,只有妈妈是真的心疼她。 鼻子发酸,温尔晚吸了吸忍住泪意:“都过去了,妈,你别想这些了。” “是我不好,拖累了你。要是我没变成植物人,这两年还能和你相依为命……” 温母擦了擦眼角的泪。 “你爸一生行善积德,他治好的病人年年都要来我们家,送点特产之类的。谁知道出了这档子事,唉,唉。” “妈,”温尔晚问道,“你觉得慕老爷的死,真的是爸爸造成的吗?” 说起这件事,温母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不是!不可能是!他经验丰富,从来没有出过错!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秘密!尔晚,你爸爸是无辜的,他冤枉啊……” 温尔晚紧紧的握着母亲的手:“我跟你想的,是一样的。爸爸很清白。” 母女俩对视一眼。 门外,苏芙珊听到这里,狡猾的笑了笑。 随后她转身离开。 见完母亲,温尔晚情绪低落,但心里又有了一丝慰藉。 她还是有妈妈的人,能跟妈妈见面,说话。 回到慕氏集团,温尔晚主动去了总裁办公室。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请专家给我母亲治疗,让她可以苏醒。”温尔晚站在办公桌前,“之前……是我误会你了。” 她没想到,他会将母亲送往高级私人医院。 慕言深的目光从电脑移到她脸上:“谢谢?” “是的,不然……我目前没有这个能力为她治疗。” “不必。”慕言深微微勾唇,“一个植物人,折磨起来没有意思。将她治好,让她清醒的感受到家破人亡的痛苦……才有意思。” 温尔晚后背一凉,冷意传遍四肢百骸。 “慕言深,你有什么冲我来就好,不要对付我母亲!” 他挑眉:“知道害怕了?” “你想怎样对我都可以。”温尔晚紧攥着掌心,“不要对她下手,不要……” 她还是高估了慕言深。 他骨子里,还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恶魔! “那就乖乖听话。”慕言深往椅背上一靠,“如果你让我不高兴,那么你母亲就会过得很惨。” 第四十二章 勾引我的手段也太低劣了 温尔晚快要将下唇咬出血:“知道了。” “滚出去。” 她转身往外走。 慕言深总是有办法,让她燃起一丝丝希望,又将她更深的打入绝望地狱。 她骗母亲自己过得很好,有许宸川陪伴还有高薪的工作,编织出一个美丽的谎言。 因为母亲才刚醒,还没恢复,一旦知道她的真实情况,只怕会伤心欲绝。 慕言深拿捏住她太多的把柄和软肋了。 回到工位上,温尔晚看着设计稿,脑子有些空白。 她为“慕恋”设计各式的珠宝款式,从项链到戒指在到手镯,都十分顺畅,得心应手,灵感爆棚。 唯独苏芙珊的婚戒…… “发什么呆呢。”夏安好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没灵感?” 看了看她桌上的手稿,夏安好眉头直皱:“这是什么鬼,又土又俗,一点贵气精致感都没有,跟暴发户似的。尔晚,这不像你是风格啊!” “给苏芙珊的。”温尔晚回答,“她喜欢这种土豪风。” “难怪……啧啧。”夏安好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你说慕言深是不是眼睛有点毛病?什么白富美千金小姐女明星都往他身上扑,他喜欢苏芙珊这种网红脸?” “可能这就是命吧。” 正好乔之臣见完客户回来,夏安好连忙叫住他:“乔总,你知道海城哪家眼科医院最有名吗?” “怎么了?你眼睛有毛病?” “你才眼睛有毛病!我是希望你介绍给慕言深!” 乔之臣摊手:“他眼瞎跟我有什么关系。对了尔晚,我把你的设计稿给国外一个客户看了,他赞不绝口。你继续加油啊。” 温尔晚点点头:“好的乔总。” “照这个趋势,今年我们的‘慕恋’,肯定能超越许氏的‘梵润’!”乔之臣信心满满,“跟你们八卦一下,许宸川最近日子不好过咯!” 温尔晚暗暗心惊:“他怎么了?” “业绩不好,股东们都朝他发难,董事会还让他辞职,说他能力不行。再加上……慕言深公开表示不看好许宸川,会和他竞争到底。你想想,这些个人精,肯定不敢得罪慕言深,纷纷和许宸川划清界限了。” 这些做生意的人,都是趋利避害。 想巴结慕言深,自然要踢开许宸川。 慕言深这是明摆着要整许宸川,而且他还不用亲自出手,只需要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逼得许宸川焦头烂额。 温尔晚都不敢想,要是慕言深亲自动手…… 只怕整个许家,都不够他塞牙缝的。 乔之臣又说道:“反正许宸川是我们的对手,自然越惨越好……哎哟喂!夏安好你拧我做什么!” “哎呀手误手误。乔总,你快去忙吧!” 夏安好赶紧把他送走。 她大学时就知道许宸川和温尔晚的关系,现在…… 唉,物是人非啊。 温尔晚勉强的扯了扯嘴角:“我继续忙了,没事,经历这么多,我已经很坚强了。” 她若不坚强,懦弱给谁看。 “行。”夏安好应着,“你有什么事随时找我啊,不要一个人憋着。” 她不放心的看了温尔晚好几眼。 温尔晚已经拿起铅笔,开始在纸上唰唰的画着。 没半个小时她就画出了成品,拍照发给苏芙珊:“这样够大够闪够贵吗?” 苏芙珊:“你弄个素描黑白的图就给我?糊弄谁呢!” 温尔晚又把上好颜色的图发给她。 苏芙珊:“中间的主钻太小了,边上的碎钻太多。” 温尔晚:“众星拱月,你懂不懂设计?” 苏芙珊:“你戴还是我戴?” 温尔晚回复她:“野猪吃不了细糠。” 然后就没搭理苏芙珊了。 她早就料到苏芙珊会各种挑刺,随便敷衍一下,就当完成工作而已。 温尔晚又吃了一次安胎的药,心里踏实不少。 想到明天自己还要去医院一趟,继续抽血给院长……温尔晚开始思索着对策。 晚上。 帝景园。 温尔晚磨蹭到快零点,才进入卧室。 能少和慕言深待几分钟算几分钟。 她关好门一转身,恰好慕言深刚洗完澡,从浴室里走出来。 两个人撞了个正着。 温尔晚连连后退两步,看了他一眼。 慕言深光着上半身,肌肉线条紧实,下半身依然是简单的围了一条浴巾。 “……抱歉。” 温尔晚不敢多看他,脸上烧得慌。 这男人怎么总是不爱穿衣服啊…… 她飞快的从他身边走过,结果地上有水,她脚一滑—— 孕妇可摔不得啊! 温尔晚的双手慌乱的四处抓着,也不知道抓到了什么,她用力扯住借着力道站稳了身体。 而她手里的东西,掉在了地上。 她拍拍心口松了口气:“还好没摔着……” 边说着她边往地上一看,愣住了。 她居然扯下了慕言深的浴巾! 怎么办?抬头?还是继续低头? 慕言深现在是什么都没穿啊…… “想勾引我,这手段也太低劣了。”慕言深声音清冷,“捡起来。” “我捡?” “不然?” 温尔晚弯腰捡起浴巾,紧紧的抓在手里:“然后呢?” “围上。” 什么?!她给他围上? 这……这她可做不到! “愣着干什么?”慕言深不耐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扯下的,自然是要你来围上。” 温尔晚咽了咽口水。 她也真的是太倒霉了吧…… 算了,围就围吧,速度快一点。 早死早超生! 她闭着眼睛,展开浴巾摸索着给慕言深围上。 手指碰到他还带着水珠的肌肤,带着滚烫的热度……温尔晚压根不敢睁眼,手都在抖。 越紧张越是弄不好,温尔晚的鼻尖都沁出了汗珠。 “你就不会睁开眼睛吗?” “不用,我,我可以的……” 开什么玩笑,一睁眼的话,她就看光他了好吗! 会长针眼的吧! 终于,温尔晚大功告成了。 她松了一口气正要站起来,忽然身子一轻,慕言深将她打横抱起,压在沙发上。 男性火热的身躯紧贴着她。 “慕言深你……”温尔晚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十分惊慌。 “以后,少耍这些低端的把戏。” “我没有……” 第四十三章 拆穿他们父女的计划! 都是巧合好吗!她也不想的! 慕言深冷哼一声:“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温尔晚无语:“随便你怎么想,起开,我要睡觉了。” 话音落下,慕言深低头封住了她的唇。 他额前的碎发垂落下来,拂过她的眼睛,弄得她痒痒的。 这一次,慕言深的吻十分轻柔,如同羽毛。 不像之前那么粗暴用力。 温尔晚的手刚抬起想推开他,就被他抓住,高举过头顶。 “……希望我成全你吗?嗯?”慕言深的音色低沉,“省得你费劲心思的来勾我。” “我没……唔唔……” 慕言深忽然又变得格外粗鲁,硬生生将她的唇都吮出血来。 温尔晚疼得眉头紧蹙。 她越是反抗,他就越用力的压住她。 温尔晚实在没办法,重重的咬了他一口。 两个人的嘴里都弥漫着血腥味。 慕言深离开她的唇,双手撑在她耳侧,一眨也不眨的望着她,眼神深邃不见底。 他的唇角,还挂着血珠。 看起来妖艳无比。 温尔晚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没有出声。 慕言深可不好惹,一句话不如他的意,她就要吃苦头。 半晌,慕言深开口:“……有时候我真想让你成功,被你勾引。可是我又不能如你所愿!” 他抬手,擦去她唇上的血。 温尔晚一直保持着沉默。 这个时候的慕言深最危险,可能下一秒就会暴怒。 他起身离开,声音冷冽:“把衣服穿好!” 温尔晚低头,才发现在刚才的挣扎中,她的衣领松散,露出女性的曲线。 她赶紧捂好,匆匆跑进浴室躲起来。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出现在慕言深眼前比较好!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唇角带血,头发凌乱,脸色红润如桃花……一看就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正要打开水龙头,听见外面响起手机铃声。 慕言深接起:“喂?” 紧接着,他屈指敲了敲门:“温尔晚,去医院。” 她意识到不对,问道:“出什么事了?” “院长的病情忽然加重,你需要过去,随时准备抽血!” 温尔晚咬牙。 加重?她猜,是他们父女想要加速抽干她的血吧! 连抽三天,大罗神仙仙丹妙药也保不住肚子里的孩子! “出来!听到没有!”见里面没动静,慕言深提高音量,“温尔晚!” 出乎意料的,温尔晚很快就开了门:“好,我们走吧。” 她这么主动配合,倒是让慕言深有些意外。 顿了两秒,他转身:“跟上!” 医院,重症监护室的门外。 苏芙珊还是哭哭啼啼的:“慕总,我爸不能有事啊,这该怎么办啊……这几天我一直在担心着,吃不好又睡不好,真怕爸爸离开我了。” “不会的。”慕言深安慰她。 她顺势靠在慕言深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不撒手。 慕言深皱了皱眉,但是也没推开。 医生出现了:“病人的情况还是比较危险,血液库存全市暂时都不够,所以……” 意思很明显了。 还是要温尔晚抽血救人。 苏芙珊假惺惺的说道:“温尔晚,那就拜托你了。虽然是你害的我爸,但他好起来,一定会感谢你的。” 温尔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慕总……”苏芙珊马上搬救兵,“你快说句话,帮帮忙啊。” 慕言深扫了温尔晚一眼。 他要知道,连抽三天血意味着什么。 但他还是开口:“温尔晚,去抽血。” “好。”温尔晚答应了。 她的爽快,和之前形成强烈的对比。 苏芙珊都愣了愣:“你……你答应了?” “是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温尔晚回答,“不过,在抽血之前,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慕言深点头:“你说。” “我想进去看一看院长。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看一眼我才安心。” 苏芙珊拒绝道:“不行。” 她不清楚温尔晚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个要求,但她知道,不能让别人见到爸爸。 万一……露馅了怎么办? 爸爸本来就没脑溢血! 这一切都是演戏罢了! “为什么?”温尔晚问道,“见一见,两分钟的事情而已,你都不答应?难道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才没有!只是我,我……” 苏芙珊也没料到温尔晚会来这一招,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那就让我进去。其实,我也很愧疚,害得院长情绪激动突发脑溢血。” “等他病好了,你再……” “可以。”这时,慕言深发话了,“进去,两分钟。” 他都答应了,苏芙珊也没办法。 她再拒绝的话,就显得刻意了,会引起怀疑的。 所以,苏芙珊说道:“那……我也要跟着进去!” “可以啊。”温尔晚点点头,“干脆大家一起吧,这么些天了,院长的情况到底怎么样,我们心里也好有个数。” 没等苏芙珊做出反应,温尔晚先一步,拉着慕言深走进了重症监护室。 苏芙珊跺跺脚,赶紧跟了上去。 重症监护室里,院长躺在病床上,额头上缠绕着纱布,身边都是医学仪器。 看起来情况很严重。 温尔晚走到病床边,蹲下,握着院长的手:“真是抱歉啊,院长,早知道你有病,我就该收下你的礼品……哎,是我不懂事了。” 她故作可惜的说着,手上却暗暗的用力。 院长的手是温热的,一个昏迷不醒的病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体温! 温尔晚重重的掐了院长的手一下。 院长的眼睛动了动。 有戏! 只要院长醒了,这血自然就不用抽了。 而且,说不定还能拆穿他们父女的计划! 温尔晚正要继续加重力道,旁边的苏芙珊突然冲了过来:“你离我爸远一点!” 她作势就要来推开温尔晚。 温尔晚一直握着院长的手,没有松开。 “我只是跟院长说几句话而已,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温尔晚说,“他身上插着这么多的管子,你可别乱来!” “你说话就说话,别对我爸动手动脚!” 苏芙珊用力的推着温尔晚,温尔晚又死命的拉着院长的手不肯松开。 两个人暗暗较劲。 第四十四章 被温尔晚揭穿 这一推一扯之间,不知道绊到了哪个仪器的线,砰的一声砸了下来。 正好掉落在院长的胸口位置。 “咳咳咳——” 院长用力的咳嗽着。 本来就是在装,这么一砸,他哪里还绷得住? 院长睁开眼睛,抬手挪着身前的医疗仪器:“快点帮一下我啊……” 这机器看着不大,但实打实的重,院长一个人还搬不动! 苏芙珊连忙去帮忙:“爸!” “咳咳,压死我了,”院长说,“这要是砸到脸,我这命都没了!” 院长的声音中气十足,哪里像是脑溢血命悬一线的人? 苏芙珊着急的给他使眼色,眼睛都快弄抽筋了。 院长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赶紧重新躺下,一副虚弱的模样:“哎哟哎哟,好疼,医生……快,给我叫医生进来……” 苏芙珊也装模作样的配合着:“爸,你刚醒,先缓缓!” “院长, 你醒了啊,”旁边,温尔晚故作体贴的问道,“真好,我都担心死了,生怕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我,我……” “苏芙珊说你病情加重了,我不信,你明明平时身体那么好,所以进来看看。瞧,你现在自己醒了,手术不用做了,我这血也不用抽了。院长,救你是我应该做的,不用谢。” 话都让温尔晚说完了。 院长和苏芙珊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哑口无言。 温尔晚笑眯眯的:“安心养着吧,院长,你买的那些补品,就留着给你自己吃吧。” 这父女俩,真想靠装病这一出,就弄掉她的孩子? 痴人说梦! 她温尔晚不是软柿子! “对了,我去叫医生,”温尔晚又开口道,“你们稍等啊。” 她转身离开重症监护室。 院长咬着后槽牙,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大功告成了! 没想到温尔晚居然这么狡猾,冲进来把他搞醒! 苏芙珊也气得不行,但碍于慕言深还在这里,也不好发作:“慕总,我爸他应该……应该没事了。” 慕言深目光寒凉,如刀一般望向她。 “慕总,你别这样看我,我,我害怕……” 苏芙珊试图撒娇,刚要攀上他的手臂,就被慕言深一把挥开。 “你们觉得,我有这么好骗吗?” 苏芙珊脸色发白:“不是的慕总,我爸他真的是病了!” “都被温尔晚揭穿了,还要嘴硬?” 慕言深何等精明! 在院长醒来的那一刻,他就彻底明白了! 他危险的眯眼:“你夸大病情,目的就是想要温尔晚的血,一抽再抽。” “我,我我……” “你可以针对温尔晚,但不该戏耍我。”慕言深气场强大,满脸冷意,“胡闹!” 苏芙珊赶紧认错:“慕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慕言深压根不想看见她,冷哼一声往外走去。 “慕总!” 苏芙珊急忙追上去,脸却差点被关闭的门给砸到。 “慕总,你别生我的气!”苏芙珊大声喊着。 可是慕言深头也不回。 “完了完了,爸,”苏芙珊说,“我们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医院门口。 温尔晚早已经在车子旁边等候着了。 慕言深大步走来,侧头看了她一眼:“倒是聪明了一回。” “再不聪明一点,命都要没了。” “几管血能要你的命?” 会要我孩子的命,温尔晚在心里默默的回答。 她嘴上说道:“我也不能当一个免费的移动血库,天天抽血。” 慕言深弯腰上车。 一路上他的脸色都非常难看。 大晚上的匆匆赶来,结果是一场闹剧 。 “被人耍的滋味很不爽吧。”温尔晚说,“可惜你也不能把苏芙珊怎么样,她是你心尖尖上的肉。如果换做我,只怕九条命都不够死的。” “闭嘴。” 温尔晚却大胆的贴上他的额头:“要不,周末你去一趟泰国吧。” “什么意思。” “去寺庙里让高僧看看,苏芙珊是不是给你下了蛊,顺便给解掉。” 他重重的挥开她的手。 以他的身份地位,确实是不会看上苏芙珊。 但苏芙珊出现的时机太特殊了,他会负责到底。 所以,即使心里厌恶,也只能接受。 那一晚的美妙感觉,就像是一场梦。 而温尔晚的心情终于好了不少,她保住了肚子里的孩子。 她在心里默默道,宝宝,妈咪会尽全力的守护着你,只要还有一丝可能,都不会轻易放弃! 睡前,温尔晚吃了一次安胎药。 一连几天,管家都让厨房做补血营养的食物,给温尔晚好好补补。 慕言深没说什么,只是从不碰那几道菜。 温尔晚抓紧机会吃,生怕慕言深哪根筋没对,直接把菜给撤掉了。 食补再加上吃药,温尔晚的气血慢慢足了不少,脸色红润。 这天早上,慕言深走进餐厅,坐在主位上。 他端着咖啡,目光一扫桌上的食物,忽然脸色沉了沉:“管家!” “在,慕先生。” 他将盘子一推:“你看看,这都是些什么?能吃?” 管家为难的说道:“这些不是厨房做的。” “张荷送来的?” “是慕老爷子。”管家回答,“他听说太太在补气血之后,说是要给您也好好补补。” 慕言深抿着唇。 “这是牛鞭。”管家介绍,“那是鹿茸,这是……” “够了!” 一大清早的就吃这些东西,是想要让他流鼻血吗? 慕言深的脸色黑得像锅底。 温尔晚低头,憋着笑,都快把脸埋进碗里面去了…… 他也有这一天啊! 看来慕家,只有老爷子能制住他! “撤掉。”慕言深发话,“马上!” 管家瞄了一眼不远处的佣人,那是老爷子的眼线,正盯着呢。 慕言深也想起这回事,于是更不爽了。 看了一眼正在幸灾乐祸的温尔晚,他沉着脸将牛鞭往她面前端去:“温尔晚。” “啊?”她抬头,脸上还有没来得及散去的笑意。 “你吃。” 温尔晚:“……” “怎么,你不是想补么?”慕言深挑眉,“补个够。” “这多不好意思,是爷爷给你的一番心思。” 第四十五章 慕言深发现怀孕了! “让你吃就吃!” 温尔晚摇摇头:“吃什么补什么,以形补形。我是女的,压根用不着吃。” 慕言深都想摔碗了,他是肯定不会吃的。 他干脆亲自动手,用筷子夹起,喂到温尔晚的嘴边:“张嘴。” 她的唇闭得更紧了。 但是,她闻到了牛鞭的味道。 难以形容,非常的难闻,浓浓的腥味。 这股味道引得温尔晚胃里翻腾,强烈的恶心感翻涌着。 慕言深正想强行喂进她嘴里的时候,温尔晚忽然站了起来。 她捂着嘴,都来不及跑去洗手间,弯腰蹲在垃圾桶旁边干呕起来。 声音传遍整个餐厅。 慕言深皱眉看着她:“你怎么总是吐?” 温尔晚吐得昏天黑地,眼泪都出来了,根本没办法回答他。 好不容易止住反胃恶心感,一站起来,看见那根牛鞭,她又开启了干呕模式。 慕言深架着二郎腿,目光凉凉的看着她,好心的递过去一杯水。 漱了口,温尔晚缓过来了,找着借口:“我……我只是不太喜欢吃这种。” 生怕慕言深起疑,她又马上补充:“真的,我从小口味就清淡。” 慕言深看向管家:“听到没有?她闻不得味,撤掉,让爷爷别再送了。” “是。” 慕言深也没了食欲,把筷子一搁,走了。 温尔晚擦了擦嘴跟上。 晚了她就没车坐,得走路上班了。 他们一离开,慕老爷子安插的那名眼线佣人,马上去通风报信了。 慕家老宅里,慕老爷子握着话筒。 “什么?你说温尔晚今天早上干呕了?” “是的老爷子,亲眼所见。” “是第一次,还是经常?” 佣人回答:“从对话来看,太太最近这段时间,干呕了好几次。” “这就奇怪了……”慕老爷子说,“只有孕妇害喜,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啊。” “老爷子,您说太太是不是已经有了啊?” “有这个可能!”慕老爷子一拍大腿,顿时喜上眉梢,“我抱曾孙的机会,很快就要来了!行行行,我得赶紧让言深带着她去医院做个检查!” 张荷在旁边听着,忍不住说道:“他们结婚才多久啊,没有这么快的,老爷子。” “言深年轻又精力旺盛的,怎么就不能快一点怀上?” 张荷被怼了,也不好再说什么。 但她觉得这不可能。 那炖汤虽然现在是停了,但之前,她可是天天送,慕言深虽然喝得不多,但也喝了。 她的药可不是白下的,肯定能让慕言深……不孕不育。 所以,张荷压根不相信温尔晚能怀孕。 而慕老爷子美滋滋的给慕言深打电话了。 总裁办公室里。 “怀孕?”慕言深重重拧眉,“爷爷,我看你是太想抱孙子了。” 他都没碰过温尔晚! 温尔晚还能自己怀上吗? “言深,你要相信我的判断,”慕老爷子回答,“当初你妈怀你的时候,还有你奶奶,都是这种情况,一模一样。” “是你送来的牛鞭引起的。” “哎呀,你带她去医院做个检查,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慕言深拒绝:“没空。” 他忙,时间很宝贵,想要见他的人都排着队。 慕老爷子很固执:“你可以让范嘉带她去,总之这检查必须要做了,我才能安心!” “知道了。” 慕言深随口应着,挂了电话。 他看着电脑准备工作,但脑子里短暂的一片空白。 温尔晚……怀孕? 天方夜谭。 如果她真的怀孕了,那也只有一个可能。 她出轨了。 他慕言深的头上,能戴一顶绿帽子? 荒唐! 慕言深拿起手机:“范嘉。” “在,慕总。” “去一趟医院,温尔晚之前抽的血还没用掉,拿到妇产科去……”慕言深吩咐了一番,“晚上给我血检结果。” “好的慕总。” 温尔晚毫不知情。 她照常的上班,画设计稿,中午在公司食堂吃饭的时候,夏安好还笑她最近食量大增。 那是,她两张嘴都要吃呢。 下班时间。 慕言深走出办公室,范嘉迎了上来:“慕总,医院那边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您……过目。” 他看了一眼密封着的文件袋,伸手接过。 “闭好你的嘴,不要泄露。” 范嘉低着头:“慕总放心。” 他跟在慕言深身边多年,是绝对可以信任的心腹。 坐进车里,慕言深才打开了文件袋。 薄薄的一张纸,结果那一栏,清清楚楚的写着—— “孕期五周”。 这一瞬间慕言深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温尔晚,居然真的怀孕了! 她,背叛了他! 这时,车门打开,温尔晚坐了上来。 她是跑过来的,生怕慕言深等久了发脾气,所以有些喘。 一上车,她就感觉到他那道骇人的视线。 温尔晚心头咯噔一下:“怎……怎么了?” 看到他手上拿着的纸张,隔得有些远,她看不清楚上面的字。 慕言深直接扔在她脸上:“温尔晚,你好大的胆子!” 她愣了一下,抓起一看—— “孕检结果单”。 上面写的是她的名字! 怀孕五周! 温尔晚如同五雷轰顶,整个人都僵住了,手脚冰凉,浑身的血液逆流。 她死死守住的,藏着的秘密,竟然……被慕言深发现了! 慕言深向来气场强大凛冽,此刻更是蓄满了怒意。 那双黑色的眸子里,装着翻江倒海的阴霾! 温尔晚很想说些什么,但喉咙发干,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你是不是想死?”慕言深的手掐住她的脖子,用力的扯到身前,“我成全你!” 她咬着下唇:“我……我无话可说。”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说再多也是没有意义。 慕言深另外一只手抓起她的包。 温尔晚一惊:“别!” 但是,晚了一步。 慕言深将她的包拉开,翻转过来,里面的东西统统掉在座椅上。 她的安胎药,全部都出现在慕言深的眼皮子底下。 “你早就知道自己怀孕了,在吃药,在瞒着所有人。”慕言深的额角青筋暴起,“难怪你那么想离婚,想回到精神病院,就是为了神不知鬼不觉的生下这个孩子!” 第四十六章 打掉孩子! 事已至此,温尔晚只能承认:“是,你说的没错。” “你之前死活不肯抽血,也是想保护这个孩子!” “是。” 她的每一句承认,都是在慕言深的怒火上面浇油。 “你觉得我真的不敢要你的命吗!温尔晚,不要太看得起自己!” 温尔晚仰着头:“我从来没有这么觉得。来,慕言深,动手吧,你现在就杀了我。” 她闭着眼睛。 温尔晚明白,一旦孩子被发现,她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慕言深是什么身份,怎么会容许一丁点的背叛! 他眼里揉不得沙子! “好,你真是好。”慕言深的手越收越紧,“你当真以为,我想留你在身边日夜折磨,所以不舍得直接搞死你?呵,你竟然敢给我戴绿帽子!” 肺部的空气慢慢的被挤走。 温尔晚的呼吸已经不顺畅了。 大脑逐渐缺氧,再这样下去,不出二十秒,她就会死。 死在慕言深的手里。 就在温尔晚以为,这一生到这里结束的时候,慕言深却忽然松开了。 大量的空气灌进来,她呛得剧烈咳嗽,整个胸腔都痛得麻木。 “不,温尔晚,你不该这样死掉,”慕言深的声音仿佛从地狱里传来,“你应该亲眼看着,你心心念念想要保护的孩子,是怎么从你身体里离开的。” 她瞪大眼睛。 “五周,应该还没成型,只是一个小小的胚胎。” “慕言深……” 温尔晚的声音都在颤抖。 这太残忍了! “没关系。”慕言深勾勾唇角,“哪怕是一个小小的胚胎,我也能让医生完整的取出来,让你好好的看看,这个孽种……长什么样子!” 原来他根本不是心软,而是要用最可怕的方式,来惩罚她。 “你杀了我,慕言深,你现在就杀了我!” “先弄死这个孩子,然后才轮到你!” 他满身的戾气,快要将她完全的吞噬。 温尔晚都不敢想象那个画面……小小的生命,被强制性的从她身体里取出,再让她好好看着。 这比让她死还要难受。 车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在了帝景园里。 司机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大气都不敢出。 车内,气压极低。 车外,灯火通明。 但无人敢靠近车辆。 “温尔晚,孩子是谁的,”慕言深坐直身体,表情阴冷无比。 她摇摇头。 “不肯说?不想告诉我。”他冷笑,“我也能猜到,是许宸川的吧。” 温尔晚否认:“不是!不是他的!” “你越否认,就越说明,孩子是他的。” “真的不是!” 慕言深问:“那你说,孩子父亲是谁?” “是……” 温尔晚也不知道啊! 可笑吧,她如此努力想要保住的孩子,孩子父亲却一直缺席。 只有她一个人在孤军奋战。 也许,女人这一生,都是一个人在战斗。 “我不知道他是谁。”温尔晚回答,“我甚至……没看清他的脸。” 慕言深冷笑:“你还真是会撒谎。编,继续编,我看你能说出多么离谱的谎言!” “是真的!我没有半句假话!” “你都不知道他是谁,就让他给睡了?” 温尔晚咬牙,羞辱感传遍全身。 “我是被陷……” “你是被陷害的。”慕言深的声音盖过了她,“你无辜,你单纯,你干净,是么?” 话音落下,他扯着她的头发拽到眼皮子底下:“怀孕五周……温尔晚,那个时候,你还在精神病院里。告诉我,你是和哪个野男人厮混了?” 她无力解释:“我真的没有。” “还是说,在精神病院里,你就是人尽可夫的女人,用自己的身体,去换取平安的活着?” 亏他之前还认为,她出淤泥而不染,身上带着干净纯洁的气质。 现在想想,这女人真会骗人! 差点连他都骗过了! 温尔晚咬着舌,用疼痛让自己保持着清醒:“我已经都告诉你了。我只有那一次,那一晚,我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也许他早就不记得我了。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鬼才信你的话!” 慕言深打开车门跳下去,直接将温尔晚也给扯了下来。 她几乎是半截身子都在地上拖着。 他毫不怜香惜玉。 慕言深将温尔晚在地上拖着走,她努力的想要站起,却因为跟不上他的脚步,好几次又摔回了地上。 即使这样,温尔晚的另外一只手还是牢牢的护着肚子。 血浓于水,骨肉亲情。 可是,她越这样,越让慕言深生气! 一个孽种,她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你要带我去哪里?”看着帝景园的大门,温尔晚问道,“难道……去医院?!” “猜对了。温尔晚,现在,立刻,马上,你要打掉你肚子里的孩子!” 慕言深一刻都等不了了! 他只感觉到头顶一片绿,成了青青草原! 温尔晚这个女人,真是死一万次都不可惜! “不,我不去!” 温尔晚开始剧烈的挣扎,反抗。 即使慕言深在拖着她走,她也想尽办法抠着地面,阻止他继续往前。 可是,她的力气,哪里敌得过慕言深呢? 因为过于用力,她的指甲都断裂了,却还是没有能够阻止慕言深前进的步伐。 “不要,求求你……慕言深……不……” 温尔晚绝望的呐喊着。 保安、佣人还有管家,都只能远远的站着,不敢上前。 这个时候,谁会在老虎头上拔毛! 眼看着就要走出帝景园,忽然,汽车的灯光晃了晃,一辆车缓缓的往这边驶来。 那是慕家老宅的车。 慕言深停下脚步,见状,温尔晚赶紧从地上站起。 车子停下,慕老爷子拄着拐杖下来,看见两个人,笑着问道:“真是巧了,你们都在。言深呐,你带温尔晚去医院检查了吧?” 慕言深紧紧抿着薄唇,一言不发。 “怎么不说话啊,没怀的话也不要泄气,继续加油嘛。怀了的话,你现在就告诉我啊,别吊着我这把老骨头的胃口。来,温尔晚,你来告诉我。” 温尔晚低着头。 恰好这时,晚风徐徐吹起,掉落在车子旁边的那张孕检单,也随风飞扬起来。 第四十七章 就当爷爷求你了 慕老爷子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抓住:“我瞧瞧,这是什么。” 他一看,顿时大喜:“呀!怀了!怀了!好好好,温尔晚,算你肚子争气啊!” 慕言深的脸色沉得像墨水。 慕老爷子沉浸在喜悦里,根本没注意到异样,自顾自的说道:“我就知道,哪有女人会无缘无故的干呕,肯定就是怀上了。哎哟喂,感谢慕家列祖列宗,我可以抱上曾孙了!” 他双手合十,满脸的激动感激。 “温尔晚,虽然你是我们慕家的仇人,罪人,但现在是你最好的赎罪方式。这个孩子,你可得给我好好的养着,顺顺利利的生下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保持沉默。 “听到没有!”慕老爷子板着脸,十分严肃,“只要你能给慕家传宗接代,我可以考虑……放温医生出狱。” 慕言深呵斥道:“爷爷,你在说什么!” “温家害死我们慕家一条命,现在就该赔偿一条命!人死不能复生,那就让她生!生一个两个三个,只要她生,反正慕家养得起!” 慕老爷子太注重传承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慕言深如今的事业只手遮天,那么必然要有子嗣,来继承慕家的事业。 温尔晚问道:“只要我生下慕言深的孩子,我父亲就能出狱?” “是,”慕老爷子点头,“我说话算话。这幕家,我还是有话语权的!” 这一刻,温尔晚多么希望肚子里的孩子是慕言深的。 这样的话,父亲能出狱,孩子含着金汤匙出生,一生富贵。 可惜……并不是。 “我知道了。”温尔晚眼睫轻颤,“我……尽力不让爷爷失望。” “什么尽力不尽力,是必须,必须!管家!” “在,老爷子。” “温尔晚的孕期营养,你可得给我抓好了。如果有半点闪失,我就拿你是问!” 管家应道:“明白了明白了。” 又叮嘱了好一阵,慕老爷子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他一走,整个帝景园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慕言深眸色比这夜色还要深沉。 他和温尔晚面对面站着,周围再无其他人。 “你为什么不告诉爷爷,我的孩子,不是你的?”温尔晚问道,“你刚刚有机会说的。”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要宣布我被你亲手戴了一顶绿帽子?” 骄傲高贵的慕言深,怎么允许自己如此丢脸,面上无光! “那现在……” “孩子,必须要打!” 温尔晚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的下跪,低声下气的求他—— “慕言深,求求你放了这个孩子。我只想他平安的来到这个世界,我带着他离你远远的,不会碍你的眼。反正我们还有两个月就离婚了。” “如果……老爷子那边你不好交代的话,生下这个孩子之后,我可以再为你生一个!我心甘情愿的生!” “求求你了,这个孩子,是我的命啊。” 慕言深垂眼望着她。 她笔挺的跪着,他不为所动,眉眼里都是极致的冷漠。 “温尔晚,你的算盘未免打得也太好了。” 他冷哼道,“再为我生一个?既能保证你肚子里的孽种,又能在慕家留下孩子,还能救你父亲。真是一举三得!好处都让你占尽了!” 她抬手,抓住他的裤腿:“孩子也是一个生命啊,你怎么能狠心杀人。” “你肚子里的,只是孽种,生下来也是当奴隶的命!” 慕言深攥着她的手腕,强势将她拉起。 温尔晚死命挣扎:“我不去医院!” “由不得你!”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慕老爷子的声音传出:“言深!你在干什么?温尔晚是孕妇,你让着她点,别拉拉扯扯的,想想孩子!” “爷爷,你的眼线还真是尽职啊,就差现场直播了!” “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你那暴脾气,该收一收。”慕老爷子说道,“好了,带着温尔晚回房休息,别闹了。” 他要打。 慕老爷子要留。 “就当爷爷求你了。”慕老爷子放软语气,“我老年丧子,够可怜了,真的想抱曾孙。” 慕言深面无表情的挂断电话。 他娶温尔晚,仇人的女儿,本就是被张荷逼的只能走这一步棋。 现在,又要他跟爷爷说,孩子压根不是他的。 那他慕言深成什么了? 这个秘密,天知地知,只能他和温尔晚知! “算你走运。”慕言深咬牙切齿,“这个孩子,暂时留着!” 温尔晚长松了一口气,跌坐在地上。 虽然是暂时的,未来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起码现在……安全了。 她有足够的时间去想办法,来保护孩子。 孩子爸爸,你,到底在哪里? 不是说好娶她的吗?为什么迟迟不出现。 她一个人,快要撑不住了。 ……… 慕氏集团。 今天是发工资的日子,所以办公室里格外热闹。 大家都心情不错,吃吃喝喝的。 温尔晚也收到了自己的第一笔工资。 她才入职不到一个月,本以为没多少,结果一看…… 她愣住了。 “乔总,”温尔晚去往乔之臣的办公室,“我的工资是不是算错了?” “没错啊,财务核对过的。” “可是,有一万块。” 乔之臣点点头:“对。这个月会更高,以后还会越来越高。慕氏可是海城最顶尖的公司,在薪水方面从来不会员工失望。” 温尔晚眨眨眼。 这待遇也太好了。 “哈哈哈,慕言深压榨你,我可是非常欣赏你,不会亏待你。”乔之臣笑道,“你是我的总设计师,‘慕恋’的发展离不开你。以后,你还有提成拿,妥妥的小富婆。” 富婆? 温尔晚可不敢想,她的人生充满了未知数和变动。 “谢谢乔总。”温尔晚十分感激,“我会做好我的工作。” “客气什么,说起来你才是我的老板娘啊。再说,你和夏安好是闺蜜,我偏心一点也没关系吧?” 乔之臣情商高,又幽默有趣,特别会说话。 温尔晚眨眨眼:“我和安好是闺蜜,这跟乔总有什么关系啊?难道……乔总喜欢安好?” 第四十八章 要孩子,就别救你母亲 “咳咳咳,我喜欢她?切!”乔之臣一挥手,“又泼又凶,跟母老虎似的,开什么玩笑!” 正说着,夏安好推门进来:“谁是母老虎啊?” 乔之臣立刻没声了。 “你们在说谁?”夏安好满脸好奇,“你们说八卦还瞒着我是吧!” 温尔晚憋着笑。 “没没没。”乔之臣摆手,“我们的大设计师以为工资发多了,来找我问问情况。” “哎呀,对,尔晚,拿工资了你可得请客啊!” 她点点头:“好,请。中午想吃什么,我买单。” 乔之臣是她事业上的贵人。 夏安好是她最好的朋友。 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忙和扶持,她也不能从事自己擅长和喜欢的工作。 “那可得好好的宰你一顿了啊。”夏安好笑眯眯的,“我要吃日料!人均消费几千的那种!” 温尔晚也都应下。 其实,夏安好只是嘴上这么说说而已,吃完日料,温尔晚去结账的时候,被告知已经买单了。 真正的朋友,就是如此。 温尔晚心里暖洋洋的。 吃完午餐回到公司,温尔晚去了总裁办公室。 “范助理。”她问,“慕总在吗?” “慕总这会儿应该在午休,太太,您要进去吗?” “那我不打扰他了。” 范嘉说道:“我也是猜测,慕总的睡眠向来不好。您有急事的话,可以进去的。” 想了想,温尔晚轻轻的推门走了进去。 慕言深坐在沙发上,仰着头闭目养神。 他的手边,放着一个香囊。 温尔晚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拿起毛毯盖在他的身上。 等她抬头时,却落入一双深邃的眼眸里。 “你……你醒了。”温尔晚吓了一跳,赶紧缩回手。 慕言深冷冷看她一眼,将毛毯扔到一边:“温尔晚,你心里早就恨死了我,何必这么假惺惺的照顾我!” 温尔晚回答:“你别想多了,我不是关心你。怕你感冒,因为生病的人脾气更大,我也会跟着遭殃。” “你来做什么?谁放你进来的?”他很是不悦的皱眉,“范嘉!” “我自己进来的!” 温尔晚赶紧解释,生怕连累到范嘉。 慕言深盯着她。 “我来还钱。”温尔晚说,“上次借了你两万,我说过会还的。” 他眯了眯眼:“你哪来的两万块钱?” “只有一万,今天发工资了。 先还你一万,剩下的我下个月还你。” “要么一起还,要么别还。” 温尔晚咬着下唇:“那我只有下个月一起还给你。” “滚出去。”慕言深按着眉心,“下次再打扰我午休,我就直接把你扔出去!” 温尔晚立刻往外走。 她临走前匆匆往沙发上瞥了一眼,香囊已经泛旧,有些磨损。 看得出来,慕言深经常在用。 温尔晚打算给他再重新做一个新的。 她又去买好药材,拿着崭新的香囊,回到了总裁办公室。 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传来交谈声。 “慕总,”范嘉的声音传来,“刚才接到疗养医院的电话。说是温夫人的病情虽然稳定,不过有些棘手。” “不是都醒了么。” “醒是醒了,但后续需要服用一种昂贵的药物。” 慕言深挑眉:“贵?” 在他的字典里,没有“贵”这个字。 世间万物,他想要的,基本都买得起。 “是的, 一种植物人苏醒后专门服用的特效药,一颗五万。”范嘉汇报着情况,“一个月服用一颗,要连续服用五年。才能达到良好的治疗效果。” 慕言深拧着眉头。 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这个药,我母亲得吃!” 温尔晚闯了进来。 她的手里还紧紧抓着香囊,目光期盼又小心翼翼的望着他…… 如此高昂的特效药,以她的能力,无法让母亲服用。 可是,慕言深可以做到。 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香囊,慕言深眸色闪了闪。 但他的话还是非常无情:“我给你这个尽孝的机会,温尔晚。你现在就可以去医院交费,给你母亲开药。” 一颗五万,一个月服用一次。 这对温尔晚来说……太多钱了。 “怎么,哑巴了?”慕言深淡淡道,“做不到那就别服用。” 说着,他挥了挥手,示意范嘉出去。 范嘉点点头离开,顺便带上了门。 温尔晚的脸涨得通红:“……我的钱不够。” “不够就别吃。” “可是……” “滚!” 温尔晚鼓起勇气问道:“要怎样,你才愿意出这笔药钱?” 她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跟慕言深谈条件。 虽然她知道,希望很渺小。 但总得试一试。 温尔晚轻轻的把香囊放在他的办公桌上:“我刚才特意给你重新做的。” 慕言深架着二郎腿,目光落在她的小腹。 她一惊。 只听见他凉凉开口:“想要我出这笔钱,可以。温尔晚,你现在自己去医院做了流产手术,我马上吩咐医院开药。” 温尔晚瞳孔紧缩。 慕言深的心真狠,给她出这样的难题! 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孩子。 都是她最亲的人! 舍弃一个,救另外一个,都会让她这辈子都良心不安! “做不到?要孩子?”慕言深冷笑,“那就别救你母亲。” “不……” “你可以考虑。”慕言深抬了抬下巴,“我给你时间。” 她的手握紧又松开,转身慢慢的往外走……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慕言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做完流产手术,自己去跟爷爷说,不小心摔了一跤流产。” 温尔晚的嘴里尝到了血腥味。 她浑身麻木,内心里在拉扯,在挣扎。 她自顾自的往前走,离开慕氏,穿过人群,眼神空洞灰败…… 直到,有人走到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尔晚。” 温尔晚木木的抬眼。 “发生什么事了?”许宸川担心的问道,“我叫了你好多声,你都没听到吗?” “许宸川……是你。” “嗯,是我。” 温尔晚的眼睛里忽然又燃起一点希望:“你可以借我钱吗?” 生怕许宸川不答应,她又赶紧说道:“不多,就四万。我会还的,我真的会想办法还!” “当然可以。”许宸川说,“我现在就转给你,不用还。” 第四十九章 是许宸川给你的钱! 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 绝处逢生。 “谢谢,谢谢,”温尔晚不停的说道,“这笔钱对我来说很重要……” 有了这四万,再加上工资一万,可以让母亲这个月吃上特效药了! 许宸川问道:“你要钱做什么?” “我母亲醒了。”温尔晚说,“需要服用特效药。” 许宸川也十分惊喜:“真的?那太好了!尔晚,我可以去看她吗?” 她想要见到母亲,都需要慕言深的同意。 更何况许宸川。 但她在母亲面前撒谎,说她和许宸川在一起了,总得带着他去母亲跟前露个脸。 “暂时不行。”温尔晚回答,“等有机会了,我再告诉你。” “好。”许宸川点点头,“尔晚,你又是有妈妈的孩子了。” 这句话让温尔晚泪如雨下。 她活得好累好累,但老天还算是给了她一点点希望,把母亲还给了她。 “是啊,我有妈妈了。”温尔晚喃喃道,“有妈的孩子是块宝。” 拿到钱,温尔晚迅速的赶往疗养医院,交钱买药。 她一再叮嘱医生:“麻烦尽快给我母亲服用。下个月的药费……我会想办法再来交的,拜托了。” “好的。” 温尔晚的心,才算是落了下来。 等她忙完,回到帝景园时已经是晚上了。 她走进客厅,佣人无声的在忙碌着,一点声响都不敢发出。 “太太,您回来了。”管家说,“慕先生在楼上等你。” “我知道了。” 温尔晚往主卧走去。 长长的走廊十分寂静,她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推开主卧的门,一眼就看见慕言深坐在沙发上,目光如刀般朝她看来。 “回来了?” “嗯。” 她咽了咽口水,慢慢走过去,在看到慕言深旁边整整齐齐的五万块钱的时候,她惊慌的捂住了嘴。 慕言深却勾唇一笑:“这是你的钱,你怕什么。” 这笑容,让人毛骨悚然。 她前脚才在医院里交的钱,现在已经在慕言深手里了。 “我让你去打胎,你去做什么了?”慕言深嘴角的笑容更深,“告诉我,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越是笑,越代表他生气! 温尔晚反而宁愿慕言深暴躁发狂,也好过此刻这模样! “我,我……找人借的。” “谁会借你?嗯?”慕言深问,“谁敢借你!” 温尔晚脑子转得飞快,回答:“乔之臣。” 对不起啊乔总,想来想去她只能拉他来背锅了。 因为他是慕言深的兄弟,什么事都不会有。 “确定?”慕言深的上半身微微往前倾,眼神危险。 “我……” 对上慕言深的目光,温尔晚意识到,他早就查清楚了。 正要开口,慕言深抓起厚厚的一沓钱,直接朝她脸上扔去。 “你的银行账户我查过了,温尔晚,是许宸川给你的!” 红色的钞票飞飞扬扬,砸在她脸上,又飘落在地上。 “好,真是好。”慕言深又将剩下的钱一股脑的砸去,“一转身就去找旧情人帮忙了,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温尔晚解释:“我没有去找许宸川,只是刚好遇到了。” “刚好?还真是巧!什么巧合都让你温尔晚碰上了!” 慕言深一脚踹翻前面的茶几,猛然站起身,额角都是暴起的青筋。 “这是我交给医院的钱,慕言深,你凭什么拿出来!” “因为你交了也没有用。没有我的允许,医生不会开药!” 温尔晚浑身止不住的发抖。 她好不容易凑齐钱,以为可以让妈妈少受些痛苦了,没想到还是被慕言深阻止了。 他太过强大,权势滔天。 “你不肯借钱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做……”温尔晚望着他,“你对我,就不能有一点点的心软,一点点的怜悯吗!” 哪怕就那么一瞬间的念头。 放她一马,饶过她一次,让她不要这么的辛苦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可是,慕言深没有。 他对她,从来都是只有更狠,没有最狠! “你以为你是谁?温尔晚,是嫁给我之后,你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吗?” “我知道,我是你们慕家的仇人,是来赎罪的……” 这一句话,温尔晚说得无比艰难。 “可是慕言深,你怎么折磨我,我都受着,毫无怨言。我母亲无辜,她好不容易醒来,我想要让她吃上特效药,慢慢的恢复成为一个正常人,再多陪我一些年月,让我当一个有妈妈的人。” 眼泪掉落下来。 温尔晚在他面前,一直都是能忍则忍,不愿意掉泪。 可现在真的是太难过了。 她蹲下身,努力的睁大眼睛,不让泪水模糊视线,一张一张的捡起地上的钱。 慕言深可以扔,可以践踏她的尊严,不在乎这点钱。 可是她在乎。 男士皮鞋抬起,落下,踩住了温尔晚手里的钱。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许宸川的吧。” “不是。”她摇头。 “你觉得我会信?” “爱信不信。”温尔晚说,“松开,这是我的钱。” 慕言深伸手直接将她从地上抓起,和她对视着:“你的?温尔晚,你有什么?你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连这条贱命都是我的!” 她眼里闪着泪光:“你想怎样。” “别再借钱了,没用。谁借你都交不进医院,只有我,才能办到。” “我要孩子,我也要我母亲。” “太贪心的人,往往什么都得不到。”慕言深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温尔晚,你都要,最终的结果只会是……你都没有得到!” 她的眼泪滴落在慕言深的手背上。 他嫌恶的皱眉,擦去。 “你也的确什么都得不到。这个孩子,我必须打掉。而你母亲,你负担不起医药费。” 慕言深径直从她身边走过,离开了。 温尔晚站在原地,看着脚下的钱。 再多也没有用,买不了药。 跑车的轰鸣声响彻整个帝景园,随后逐渐远去,消失。 慕言深出去了。 温尔晚慢慢的蹲下身,抱着膝盖,把脸埋在臂弯里,默默的掉眼泪。 一个人的时候,她都不敢痛痛快快的哭一场,更不敢哭出声。 第五十章 你爱上温尔晚了 跑车在马路上飞驰,最终停在一家高级酒吧。 慕言深下车,路过的女生羡慕又花痴的看着他的身影。 又高又帅又有钱的男人,回头率自然百分百! “慕先生,您来了。”酒吧经理亲自迎接,“还是老位置吗?” “嗯,拿酒来。” “好的您稍等。” 慕言深走到卡座上,才看见乔之臣也在。 他踢开他,弯腰坐下。 “哟,你来泡吧了啊。”乔之臣说,“这脸色臭得,谁欠你钱啊?” 慕言深扫他一眼:“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哈哈哈哈,让我猜猜,你这是又和温尔晚吵架了?” “……” “夫妻吵架,床头吵了床尾就和了嘛。”乔之臣拍拍他的肩膀,“咱们男人,要大度一点。” “……” 他就差没被温尔晚给气死。 她这女人就该死! 大度?她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他也要忍着? 喜当爹? 疯了吧! 慕言深拿起啤酒,直接往嘴里灌。 “哟,直接吹瓶啊。”乔之臣赞叹着鼓掌,“全海城,也就只有温尔晚有这个本事,能够左右你的情绪了吧。” “她没这个本事!” “她还真有。慕氏遇到再大的危机,也不见你皱一下眉头,稳如泰山。这会儿呢,你在这里买醉!” 乔之臣越说,慕言深心里越烦。 眼神要是能够杀人的话,乔之臣早就死了千百遍。 “老慕,你知道吗?当一个男人能够被一个女人牵动了情绪的时候,只能说明一件事。” “什么事?” “你爱上她了。” 慕言深修长的手指握着酒瓶,微微一顿。 爱? 他爱温尔晚? 慕言深嗤笑一声:“我看你是喝醉了。” “还不好意思承认啊?”乔之臣拍拍他的肩膀,“老慕,爱一个人是不自知的。而当你察觉到的时候,就是你已经彻底沦陷之日。” “什么歪理。” “这是真理。你想,别的女人能把你气成这个样子吗?那什么苏什么珊的,她能做到吗?” 慕言深的脸色沉了下去。 “看吧,”乔之臣洋洋得意,“我说中了。” 得亏啤酒瓶是玻璃的,这要是易拉罐,早就被慕言深捏得爆开了! 是,苏芙珊仗着他的纵容和宠爱,干了多少事情,在外面如何耀武扬威的,他都清楚。 但是他不在意。 甚至,苏芙珊联合院长装病骗他,他也只是当时愤怒,事后并没有往心里去。 他不想计较,只是对苏芙珊产生了厌恶和疏远的情绪。 可是温尔晚呢? 她一句话,他能气上半天! 并且一直在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行了行了,你这把年纪,爱一个女人也是正常的。”乔之臣说,“爱她就好好对她,抓住她,别等到她离开了,才追悔莫及。” “爱?你知道温尔晚的身份么?” “知道。你和她之间的恩怨,说白了是上一辈的。她无辜,你也是受害者。” 慕言深回答:“我不可能爱她,即使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 之后,他便不再说话,一直默默的喝着闷酒。 喝得酩酊大醉。 乔之臣制止道:“喂喂喂,你可别喝了啊……你醉了我还得送你回家!” 但没有任何作用。 “慕总!”苏芙珊却在这个时候跑了过来,“真的是你呀,我刚刚还以为是我眼花呢!” 乔之臣对她没什么好感,没搭理她。 慕言深也瞥了她一眼,继续喝。 “别喝了,喝多伤身。”苏芙珊假惺惺的劝道,“你遇到烦心事了,可以跟我说说的。” 说是别喝了,她手上却没动作,甚至慕言深去拿酒的时候,她还帮忙递。 苏芙珊巴不得慕言深喝醉。 听说,酒后的男人最容易勾引了。 她得把握住这个机会! 可是慕言深嫌她烦:“走开!” 他推开她。 苏芙珊跌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嘟着嘴:“慕总,是我啊,你连我都认不得了嘛……我们去酒店吧,你要早点休息。” 这么多也够了,他肯定醉了。 等到了酒店,她再好好的施展,伺候他,成功的把生米煮成熟饭。 苏芙珊去扶慕言深,此时的他真的醉了,望着面前的女人,模模糊糊的看不太清。 “慕总,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他眯了眯眼:“……陪我?” “是呀,不会离开你,永远都不会。” “你本来就不能离开我……”醉意翻涌,他语气里满是占有,“温尔晚,你这辈子都是我的女人,” 慕言深真的醉了。 看着面前的苏芙珊,他以为是温尔晚。 他满脑子都是她。 而她还越靠越近,红唇近在眼前,惹得他身体里燃起一把火,越烧越旺。 “慕总~”娇俏的女声传入耳中,“我们去酒店吧。” 他抬起苏芙珊的下巴:“又想勾引我?” 苏芙珊一惊,她的心思这么快就慕言深给被看穿了? 他明明醉了啊! 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时,慕言深欺身上前:“好,温尔晚,既然你这么想,那我……我今天晚上就成全你!” 苏芙珊清楚的听到,他说出“温尔晚”这个名字。 原来,他是把她当成温尔晚了! 苏芙珊气得要命,她哪点不如那个女人! “慕总,我是苏芙珊啊,”她不满的说道,“你好好看看我。” “苏……苏什么?” “苏芙珊,不是温尔晚。” 慕言深顿了顿,然后一把推开她:“你不是她,那就立刻滚!” 他用了很大的力气,苏芙珊直接摔倒在地。 她狠狠咬牙。 没想到,温尔晚这么有本事,把慕总迷得神魂颠倒,喝醉了都想着她! “慕总,温尔晚有什么好啊,”苏芙珊不满的说道,“你要娶的人是我,她只是傀儡。” 话音刚落,慕言深一把揪住她的衣领:“你敢骂她?” 苏芙珊愣了:“慕总,我……” “谁也不许说她!半个字都不能!”慕言深厉声警告道,“只有我才可以欺负她,你们谁都不行,听到没有!” 他凶狠的样子,吓得苏芙珊一哆嗦;“好,我我我知道了……” 慕言深这才松了手。 见他心情不好,又醉得不太清醒,苏芙珊趁机问道:“慕总,你是因为温尔晚,才在这里喝酒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