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玉门关签到,三千大雪龙骑 “不好了!胡人又杀过来了!” “快把苏将军叫醒,问问该怎么办!” 在一阵猛烈的摇晃和焦急的呼唤中,苏烈缓缓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群古装人物。 有孔武健壮的武夫,还有几个白裙婢女,所有人的眼里,都透着清楚可见的着急和担心。 伴随着脑海中的一阵翻江倒海,苏烈多了些记忆,目中闪过一抹恍然,终于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我竟然穿越到了东汉末年的敦煌郡玉门关!” “而我苏烈,还是敦煌郡的玉门都尉,奉命镇守玉门关!” “眼前的这些人,男的是我麾下的小将,女的则是府上的丫鬟!” 认真地打量了一下几个丫鬟,苏烈若有所思。 这些丫鬟个个明眸皓齿,婀娜窈窕,楚楚动人,放在后世,能得其一便得笑醒,但现在似乎有享受齐人之福的可能。 仿佛看出了苏烈的心不在焉,身边最近的男子再度猛烈地摇晃了一下苏烈,并发出了沉闷浑厚的吼声! “苏将军!您还在想什么?再不下令,胡人要破城了!” 苏烈这才完全清醒过来,眼前的人,是他的长史张泽张文忠,文武双全,一向行事稳重。 看他急成这样,显然问题比较严重。 苏烈当即起身沉声道:“文忠,你带人在城中转转,严禁闲杂人等上街走动,以免奸细做手脚,其他诸将严守城门,本将这就亲自去城头瞧瞧。” 说完苏烈负手出去,步履沉稳,不见惊慌。 张泽闻言,略微松了口气,但看着苏烈的背影,眼里却露出了一抹狐疑! 苏将军,何时变得这么稳健了?? 苏烈到了街上时,城外正铺天盖地地射进来箭矢,街上不少百姓来不及逃走,被流矢射中甚至当场射杀的不在少数! 有为救父母而被射杀的子女,亦有为救子女而被射杀的父母! 死者只留下渐渐冷却的尸体,活着的至亲,泪水和悲恸却无法止住。 看着这无比惨烈的场景,苏烈不禁双眼泛红,心里堵得慌。 但身为玉门都尉的苏烈自然知道,这个时候他还顾不上大发善心去扶救百姓。 现在,如何守住玉门关最重要! 一旦玉门关失守,这里的军民,男的要被杀光,女的要受尽凌辱,那才是真正的人间惨剧。 登上城头后,发现西城门外果然有胡人大军来到,步骑混杂,人数颇多,草草数了数,约莫三万左右! 这些胡人仗着人多势众,不住地往城中放箭,但玉门关的守军却一直躲在箭垛之后,没人还击。 按说居高临下,玉门关守军的箭矢射的更远,杀伤力更大,如果还击,那是胡人吃亏。 只是,这些胡人凶狠狡诈,在来时绑了不少大汉子民,将这些百姓推在最前面做人盾,玉门关的守军便束手束脚,无法施展。 为了保住这些百姓,现在只能隐忍,等胡人攻城的时候再予以还击。 不过胡人多年围绕玉门关骚扰,对大汉守军的脾气习性也最是了解,见里面的汉军始终不露头,无法知道里面的虚实,便悍然下令,斩杀了一批百姓! “这些天杀的畜生!”张泽不知何时出现在苏烈身边,见此情景,忍不住愤然怒吼。 “苏将军!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杀出去和他们搏命,也许可以压制胡人的气焰,使其退兵!” 苏烈虽然也恨不得立刻杀出去,杀光这些胡人,但他是玉门都尉,肩上压着整座关隘军民的性命,没把握的事情,当然不能做。 东汉后期已经失去了对西域的控制,自打黄巾军作乱之后,凉州的北宫伯玉、韩遂、边章等人先后起兵,一度阻断河西走廊,让玉门关和朝廷断了联系。 得不到补给之下,这几年里玉门关减员严重,就是剩下的这些人,如今也在闹粮食危机。 虽说朝廷连年出兵,如今终于再度平定了凉州,但玉门关远离朝廷,也远离凉州腹地,加之现任的凉州刺史董卓没有远见、没有担当,玉门关缺兵少粮根本不管。 若是苏烈贸然出兵吃了败仗,那玉门关就彻底没活路了。 “文忠,我们只有五千兵马,外面的胡人却有数万之多!你想图一时之快,可你想过自己的老婆孩子没有?这最后兵力若是也折损殆尽,谁还能保护他们?” 苏烈厉声呵斥,张泽这才长叹一声,颓然靠着坐了下来。 “苏将军,若是胡人攻城,那我们依旧难逃一败!横竖都是一死,我只是,不想死的这么窝囊!我大汉儿郎,难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胡人在外面嚣张跋扈,鱼肉我们的国人?苏将军,我不甘心!” 苏烈听着张泽的满腔愤懑,心里深有同感,他还想到了那些同时亲人的老人、妇女和年幼的孩子,心里对胡人的恨意,比之张泽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没有足够的兵马,就是再愤怒也无济于事! “不管如何,我苏烈要想尽办法保住玉门关,庇护这里的军民!如果最后还是失败了,那我苏烈就和这座雄关、这里的军民一起覆灭!总之,我苏烈就是死,也不会向胡人服软,更不会后退半步,拱手让出此关!” 苏烈心里暗暗发誓,但下一刻,脑海中便响起了像是回应他的声音! “叮!宿主决心与玉门关共存亡,成功激活签到系统!以后每七日宿主可以签到一次,每次签到,宿主都会自动得到奖励!” “叮!当前可第一次签到,宿主是否立刻进行签到?” 苏烈一怔,心里随之陡然一热,眼里闪耀着激动欣喜的神色! “没想到,我苏烈虽然穿越到了一个无比危险的地方,但却也有这样的奇遇!这一下,也许玉门关有救了,我麾下的这些军民,有活路了!” “系统,立刻签到!” 系统的提示立刻响起:“叮!恭喜宿主完成第一次签到,获得奖励:大雪龙骑X3000,大将袁左宗!” 几乎就在同时,玉门关后方,在一片接天黄沙之中,骤然传来了战马此起彼伏嘶鸣声! 第二章准备夜袭西域大军营地 西域人对骑兵十分熟悉,看到这情形,当即停止了攻城,后撤十里,观望形势。 而玉门关城头的将士,则个个面露惊讶又惊喜的神色,以为董卓发来救兵。 尘土散去后,三千大雪龙骑在城下露出了真容。 这股骑兵虽然人少,但却个个重甲覆盖,坐骑更是神俊,不光个头超出西域战马一头,而且停下之后,几乎一动不动,若不是偶尔打个响鼻,会被误认为这是石雕。 而为首一人,手握铁枪,背插大刀,浓眉大眼,身形极其雄伟。 正在众人惊诧这是谁的时候,此人抱拳冲着城头大吼:“主公!袁左宗来投!” 这一声大吼,直接让城头众人更加惊诧起来。 “主公?苏将军,您何时拉起了这么一支精锐力量?” 一脸狐疑的张泽,不禁惊奇地发问。 他和苏烈不说朝夕相伴,也称得上是天天碰面,可他从来没听说苏烈还有这样一股精兵! 苏烈一面叫人开门放大雪龙骑进来,一面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文忠,你也觉得这是一股精锐?” 张泽哑然失笑:“将军这话说的!在下追随将军镇守玉门关数载,大小战役打了不下百场,是不是精锐,那还不是一眼就看得出的事?” 苏烈微微颔首,却没有和张泽说这股骑兵的来历,只是拍了他的肩膀一把,下去迎接袁左宗去了。 “怎么感觉今天的苏将军像换了个人一样,沉稳又自信,不是亲眼看到,我都有些不敢认!”看着苏烈的背影,张泽不禁下意识揉了揉眼睛。 不过他马上又苦笑了一下:“不管如何,苏将军在这样的危机中,依旧愿意和玉门关共存亡,这就够了!” 袁左宗领兵进城后,立刻翻身下马,单膝跪在了苏烈面前。 虽然都是苏烈的部下,但张泽或者是玉门关的其他大小部将,虽然对苏烈也十分敬重,却只是纯粹的上下级关系,见面也不过是抱拳见礼而已,从来没人像袁左宗这样,不光口称“主公”,还行跪礼!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苏将军吗?”张泽震惊之下,现在真的感觉苏烈神秘起来,现在苏烈展露的一切,让他仿佛从来都没认识过苏烈一样。 苏烈亲自把袁左宗扶起来后,寒暄了几句,就从张泽说到:“文忠,你去安顿一下他们,稍后来我府上,商议一下破敌之策。” 张泽虽然是长史,却也是个豪爽的人,虽然心里疑窦丛生,却还是热情地上来和袁左宗打招呼。 “袁将军,跟我走吧!在下张泽,字文忠,雁门关长史!我乃敦煌本地人,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和我开口!来,我帮你拿兵器!” 张泽是想着借机和袁左宗套近乎,旁敲侧击地聊聊他们和苏烈是如何认识的。 但袁左宗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张长史,你真的要帮我拿兵器?” 张泽不解其意,一面伸手接过铁枪,一面更加狐疑:“袁将军这话何意?怎么感觉你和苏将军都很神秘的样子?” 袁左宗没搭话,却放开了铁枪,张泽当即就感觉铁枪上一股千斤重负压来,吓的下意识双手来推,身体前倾,双腿蹬地,却依旧感觉无法推住! “袁将军!”情急之下,张泽想都不想,下意识地大叫一声。 袁左宗刚刚松开的五指立刻合拢,重新握住了自己的兵器,看着惊魂未定的张泽,笑意更浓。 “张长史的心意在下心领了,不过,这兵器还是在下自己拿着吧。” 张泽骇然地呆滞了很久,心情这才平复下来,仔细打量了袁左宗一阵,喟然长叹:“袁将军神力,在下不自量力,让将军见笑了。” 袁左宗欠身抱了抱拳,无比谦逊。 张泽见他身手了得却还如此谦恭,不禁更加难以想象苏烈是如何收复了这样的人的。 安顿好了袁左宗一行后,张泽便一溜烟进了苏烈府上。 “苏将军!这位袁左宗袁将军好大的力气!怕是少说也有五百斤,不,得有八百斤!在下自诩也有些身手,可在他面前,完全没得比!苏将军是如何降服这样的人物,甘心屈身下事,为你所用的?” 苏烈抿了一口酒,胡乱搪塞道:“自然是以德服人。” 随即就岔开了话题:“文忠,我打算今夜出城偷袭敌营,你觉得怎样?” “不可!”张泽断然摇头,但马上又迟疑了起来:“咱们原来的士兵是不行的,但如果是袁将军和那股骑兵,也许可以!” 苏烈立刻笑了:“哦?你这么看好我的这股骑兵?” 张泽认真地点点头:“那位袁将军若做先锋,天底下怕是无人能挡!那些骑兵个个身披重甲,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只要不是贸然闯入重围之中,那谁也不敢当,就是挡也挡不住!深夜奔袭,就是一座山,都能给他撞掉一角!” 苏烈不见大笑起来:“不愧是我苏烈的长史,你和我想的一模一样!既如此,那此事就定了!趁着现在西域人停了攻势,你我先休息一阵。” 张泽正要起身,却又捋了一下胡须,重新坐了下来。 “苏将军,若只袁将军出战,只怕是纵然能够击溃西域人,也无法造成太大的伤亡,毕竟他只有三千部下!我看不如让他绕到西域人西面再动手,这么一来,西域人被偷袭,自然就要往这边逃,到时候我们城中的守军杀出去,两军夹击之下,必定能杀西域人个全军覆没!” 苏烈听过后深以为然。 外面的西域人步骑混杂,大雪龙骑能截杀步兵,但是那些骑兵,却未必能拦得住多少。 如果直接从玉门关出击,那西域人调头就能逃走。 但如果一开始就断了他们的退路,那西域人必然会下意识地往这边逃过来。 玉门关的守军虽然装备、身手不及大雪龙骑,但依旧是实打实的身经百战的精锐,要拦下一股深夜里仓皇逃窜的败兵,并不是件难事! 这么一来,三千灭三万,全歼这股来犯之敌就有可能了! “文忠此计不错!就按你说的办!” 第三章大雪龙骑,初露峥嵘 时候不早,西域人没有组织第二波进攻,发现只来了几千援兵后,这些人胆子又肥了,就在玉门关外十里处就地驻扎下来,吃喝一顿陆续睡下。 苏烈和张泽在城头看了许久,见敌营之中渐渐地没了嘈杂之音后,便相视一笑。 “苏将军,这些西域人离得这么近驻扎就不说了,关键连个防御工事都不修!看来,他们真是没把咱们放在眼里啊!”张泽撇撇嘴,脸上露出了不爽的神色。 “没关系,今天晚上就帮他们涨涨记性!” 苏烈兴致勃勃,回头看了一眼袁左宗,心中颇有些期待:“袁左宗,此战你可有把握?” 袁左宗嘿然笑道:“主公放心!这黑灯瞎火的要说杀光他们不现实,但要将其击溃,那简直是太容易了!” “小心牛批吹破!”苏烈斥责了一声,但心里倒也没有质疑袁左宗的实力。 周围的士兵都在看着,袁左宗当即大声道:“主公,末将敢立军令状!若是不能击溃西域人,愿提头来见!” 苏烈却面色一肃:“军中无戏言!” 袁左宗大笑:“主公,你就瞧好吧!” 看时机一到,袁左宗立刻领兵摸黑出城。 苏烈苦笑:“苏将军,袁左宗可是个不可多得的猛将,若真的不能得胜,难道你要真的斩将祭旗?” 苏烈微微摇头,指了指集结起来的将士:“你看看这些将士们,原本士气不高,但袁左宗立下军令状,先行出城后,他们便士气如虹了!” 张泽看了一圈,果然发现这些士兵没有了之前隐约可见的畏惧和犹豫,现在斗志无穷,眼里都是战意,人人都是恨不得立刻杀出去的样子! “苏将军用兵,真是越来越高明了啊!”张泽惊讶地看着苏烈,眼里满满的都是佩服。 “在这边塞之地隔三差五的打仗,若是没有些长进,那岂不是白活了?” 二人谈笑之中,袁左宗已经带兵悄无声息地绕到了西域人后面。 此时已经到了半夜,西域人大部分都在熟睡中,鼾声四起,就是被抬着扔出去怕是都察觉不到! 而且,这些人的兵器堆砌在帐篷外,战马离得就更远! 只看了一眼,袁左宗便感觉这伙人破绽百出。 “这样的乌合之众,也敢出来溜达!这杀敌和杀菜鸡没什么区别!” 袁左宗取下背上的大刀,左手提住后,目中骤然一冷! “杀!” 暴喝一声后,袁左宗率先冲了上去! 一名西域士兵正在撒尿中,看到袁左宗高举大刀杀过来,吓的张大了嘴,却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 最终他的脑袋被袁左宗一刀劈下,高高飞起! 后面的大雪龙骑仿佛感受到了袁左宗的滔天战意,整齐统一地吼了一声:“杀!” 睡梦中的西域人,被这惊天动地的吼声震醒,个个心惊胆寒,还以为在做梦。 就在他们犹豫的功夫,袁左宗奔着中间的大帐杀来,隔着帐篷就把里面的西域高级武将悉数劈了个粉碎,不少人甚至都来不及惨叫一声已经人首分离! 有些西域人下意识地想要抵挡一下,但后面的大雪龙骑轰然而至,这些西域士兵便如鸿毛一样被撞的飞起,非死即伤! 高级武将被袁左宗斩杀之后,便没人组织反击,侥幸没被杀的西域人,衣服都顾不上穿,兵器都顾不上拿,迅速四散而逃。 当然大部分人看到后面有骑兵来袭后,本能地往另一边逃走,这黑灯瞎火的,等到他们发现自己竟然逃到玉门关时,这才竦然一惊! 早已在此等着的苏烈和张泽相视一笑,立刻发兵截杀上去。 没了兵器、战马的西域人,和田里摆着的西瓜没什么区别,玉门关守军砍杀一阵,几乎没有受到任何的助力。 “哈哈!痛快!”长史张泽连杀十几个西域士兵,在马背上兴奋地欢呼,周围的己方将士也立刻跟着欢呼起来,士气飞涨,战力进一步飙升,杀敌速度又明显快了许多! 后面有袁左宗的铁骑,前面是玉门关守军,不过多久,西域士兵就被杀的七零八落。 杀到天亮后,袁左宗又领骑兵往西域方向追了足有五十里,把沿途侥幸逃走的西域人又屠戮干净后,这才回城中复命。 “袁将军回来了!” 袁左宗才刚到了关下,上面的士兵就激动地纷纷高喊起来。 随即整座玉门关都是袁左宗的呼声! 很显然,这一战让袁左宗的实力得到了玉门关将士的认可! 敢了立军令状,足见胆魄, 能够完成既定的目标,说明袁左宗不是狂妄自大! 不管从哪个方面看,袁左宗都是值得受到大家如此! 袁左宗看众人热情高涨,心里也跟着一热,于是抱拳冲着众人频频拱手。 进城后,大雪龙骑下去休息,袁左宗则拽着几个抓来的俘虏,径直来了苏烈这里。 “主公,末将抓来几个舌头!” 苏烈目露异色:“来犯之敌都被灭了,你还打算问什么?” 袁左宗立刻肃然道:“主公,今夜所杀之人,语言不同,穿着迥异,分明是西域某一国所为,而是西域诸国联合起来,要一起对付我们!末将以为,西域人只怕所图不小,这一股兵力,恐怕未必就是全部!” 一边的张泽顿时啧啧称赞起来:“刚刚苏将军夸你是个智勇兼备之人,我还有些不信!现在看来,果真如此!苏将军也料到了这些,刚刚正与我商议拿几个俘虏来问,你和将军真是心有灵犀啊!” 袁左宗一听苏烈也是这个想法,顿时心里一喜,当即亲自操刀,审问起了这几个西域俘虏。 张泽生在敦煌,对于西域的语言还是颇为熟悉的,于是临时充当了翻译。 二人努力配合,不过一阵功夫,就从几个西域人那里得到了一则重要的情报! 今夜被击破的三万西域贼众不过是西域诸国的前军而已! 后面还有十八国联军,共计三十六万兵马! 得知了这消息后,刚刚得胜的喜悦顿时荡然无存,苏烈都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锁住了眉头! 第四章再次签到,三千锦衣卫 三千大雪龙骑可以击溃三万西域士兵,但面对三十六万西域大军,那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撼动根本的。 苏烈所得的大雪龙骑与袁左宗,实力都属于这个时代的范畴,虽然是最顶尖的存在,但终究不过是凡人而已。 趁夜偷袭,凭借着猛将袁左宗和大雪龙骑豪华的装备,击败十倍的兵力不是太难。 但要说想继续拿这点人手挡住西域的三十六万大军,那属实是不现实。 “文忠,立刻派人向董卓求援!对了,把这几个西域俘虏也给他送去!告诉他,西域人这是有备而来,其志不只是破我玉门关,或者劫掠敦煌这么简单!若是他不肯出兵,或者来的晚了,一旦西域人进入凉州,在各郡分散开来,那他就等着被朝廷处罚吧!” 苏烈知道,如今汉天子刘宏还活着,别看此君把大汉朝野上下搞的一片乌烟瘴气,但刘宏重用宦官,确实是把外朝的一帮文武拿捏的死死的,只要他活着,这些宦官就能一直为他震慑百官。 即便是像董卓这样桀骜不驯居心叵测的人,也不敢在刘宏活着、宦官弄权的时候作乱! 所以,一旦凉州大乱,那董卓少不了被罢官! 之前董卓还在冀州讨伐黄巾贼首张角时吃了大败仗,差点败光了朝廷的五校三河精兵,这两件事一起发酵的话,那董卓甚至可能被直接杀头。 所以对于董卓分兵来援,苏烈是有信心的。 …… 两天后,张泽派出的人已经带着西域俘虏到了武威郡。 董卓正在姑臧城中享乐,对于遥远的玉门关,根本不屑一顾。 “朝廷早已不在西域设立都护府,西域都不要了,还要区区玉门关做什么?回去告诉苏烈,要么他可以带着那里的军民,在西域大军到达之前逃入凉州腹地,要么,就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但才刚说完,董卓就被自己的女婿李儒劝阻。 “岳父大人,若是往常几千几万人犯境,不管倒也无妨,毕竟只是小打小闹,在敦煌劫掠一些钱粮就走了。但这回似乎不同,如果真的如苏烈所说,是三十六万大军犯境,那西域人必定所图极大!如果放着玉门关不守,一旦西域人杀进来,进入各郡各县分兵劫掠,那我们可真的就不好收拾了!” 见董卓还有些迟疑,李儒又苦劝到:“敦煌、酒泉、张掖,尤其是张掖,那可都是钱粮之地,是岳父大人重要的收入来源!如果这些地方被西域人控制了,那来年去哪弄钱打点朝中关系,又如何暗中蓄养兵马?” 董卓听到事关自己的核心利益,这才面色一凝,略一思索,便瓮声瓮气道:“文优,还是你有远见!既然要出兵帮忙,那就把老夫最精锐的将士拉出去,以求速战速决,免得拖延时日,消耗军粮!这样,就让华雄领兵出战,再给他调拨五万飞熊军,务必让他尽快击溃西域联军!” 李儒如释重负,当即拍了个马屁:“忠言逆耳岳父都能听得进去,您的气度比那刘宏强多了!小婿感觉,岳飞怕是用不了几年,就有几乎取代刘宏了!” 董卓顿时狂喜,继续沉溺于酒色之中。 …… 玉门关这边,虽然派人去董卓那里求援,但苏烈也知道,如今韩遂、马腾等势力虽然被董卓震慑,暂时臣服于朝廷,但实际上一有机会,这些势力依旧会闻风而动,再度叛变! 所以,董卓能够支援的兵力有限,苏烈这边自己也要再想想办法。 于是,苏烈这几日就在玉门关一带发出檄文,以自己的名义,号召敦煌一带的青壮来玉门关帮忙。 这几年里,苏烈镇守玉门关有功,虽然折损了不少士兵,但也消耗了西域不少兵力,保住了敦煌的太平。 如今面对西域人大举来袭,苏烈却依旧愿意继续留在这里守土保民,敦煌的百姓们自然对他无比敬佩,不离不弃。 于是,不出三天,苏烈便招募到万余人,这些人个个带着干粮、兵器而来,倒是免去了苏烈钱粮军械紧缺的尴尬。 转眼间,距离系统激活已经过去了七天! “七天签到一次,签到就给奖励!上次给了大雪龙骑和袁左宗这样的精锐,却不知这回运气如何,有没有更好的奖励?” 在期待中,就到了第七日。 “叮!宿主可以进行第二次签到,是否立刻签到?” 系统的提示如期而至! 苏烈心里立刻默念:“签到!” “叮!恭喜宿主签到成功,获得奖励:锦衣卫x3000,锦衣卫指挥使沈炼!” 这奖励,直接让苏烈皱了皱眉。 强敌压境,现在最重要的,似乎是足够的兵力啊! 给些锦衣卫能干什么? 锦衣卫是武艺是不错的,但这些人更强在飞檐走壁,以灵活多变而著称,战场上冲杀起来,这些人可帮不上什么忙。 不过苏烈转念一想,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锦衣卫本身就善于刺探消息,现在用他们去打探西域人的虚实,似乎也不错。 “历史上官渡之战中,如果曹操有锦衣卫,刺探到袁绍军粮囤积之处,那就没许攸什么事了,袁绍怕是早就被烧了粮食,一败涂地!” 正在思索的时候,长史张泽来见,面色古怪:“苏将军,外面又来了一伙人,个个打扮古怪,气质不凡,腰挂样式奇特的长刀,都称你为主公,都说是你的部下!那个,我要不要开门放他们进来?” 苏烈笑着点点头:“自己人,让他们进来吧!” 张泽出去后,忍不住叹了口气:“苏将军越来越神秘了!这些人和大雪龙骑迥异,但看得出同样训练有素!他们的穿着、兵器都一模一样,分明有些来头!可据我所知,苏将军根本没时间、财力拉起这样的队伍啊!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怀着一肚子的疑问,张泽把锦衣卫迎了进来,见为首的沈炼面目坚毅,气质沉稳,张泽忍不住又想试试沈炼的能耐。 谁知刚想上去摸一把沈炼的绣春刀,沈炼却轻易避开,动作快的让张泽完全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我就知道这人不一般,果然如此!奇怪,苏将军这是上哪招揽的人才?” 第五章什么?玉门都尉,杀敌三万? 对于锦衣卫,苏烈并没有让张泽过多地接触,只是单独会见了沈炼。 “主公,接下来属下该做什么?”沈炼显然是个闲不住的人,见面就问以后的安排。 苏烈不禁露出了一抹笑意:“我叫你来,就是因为有差事要交给你做!西域十八国集结了三十六万兵马,看似兵强马壮,但西域诸国历来矛盾不小,所以我想看看这些参战国内部是不是无懈可击。” 沈炼顿时眼前一亮:“主公的意思是,让属下带人潜入西域各国刺探情报?” 苏烈点了点头:“没错!知彼知己百战不殆,这个道理想必你也知道,你若能探到重要情报,那我们或许就能以微弱的伤亡,重创西域联军!” 沈炼低头沉吟了片刻后,郑重地接下了这差事:“主公,属下混迹西域,样貌和本地人迥异,为了不被怀疑,只能假扮商人!刺探消息之事,属下只能说尽力,却不敢打包票保证什么。” 苏烈笑着摆摆手:“这个我知道,你们这些面孔,落在西域不被怀疑已属不易,想要打探到消息,确实有些困难。不过你们个个身手不错,我还是很看好你们。” 说到锦衣卫的身手,沈炼的眼里顿时闪过一抹骄傲! 当天晚上,苏烈亲自送沈炼一行出城,这三千锦衣卫,换上便装,带了些丝绸,便出了玉门关,进入了西域地界。 …… 洛阳,皇宫德阳殿,天子刘宏召集了群臣,为的只有一件事! “朕刚得到消息,西域诸国联合发兵数十万,向着凉州进犯!如今玉门关怕是已被荡平,凉州半壁山河已经落入西域人之手!” 刘宏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怒火,说着目光转向了大将军何进、司徒袁隗。 “何进,袁隗!当初朕就是听了你二人的话用董卓去冀州平乱,结果董卓一败涂地!朕本想治董卓大罪,结果还是你们出来力保,还举荐他出任凉州刺史!现在好了,这董卓在凉州贪图享乐,置玉门关于不顾,导致数十万西域大军入侵!你们两个说说,你们该当何罪?” 何进和袁隗看了看彼此,心里恍然。 最近刘宏一心立刘协为太子,但何进的外甥刘辩却年长,关键刘辩生母何氏贵为皇后,这要立刘协,首先就要除掉何家。 至于袁隗,这是外朝大臣的执牛耳者,背后的袁家更是个庞然大物! 想立刘协,就绕不开袁隗,而袁隗为了对付宦官,又必定要和何进合作,这也就意味着袁隗也会反对立刘协。 所以刘宏现在敲打何进和袁隗,这是想给刘协铺路了。 不过二人却也不慌。 董卓那边的消息,都被何进压了,刘宏能够知道消息,只能通过宦官。 但宦官势力在宫中好使,去了外面,虽然在各地也有些耳目,但终究比不上何进之流。 玉门关那边的情况,何进他们自然是知道的更清楚。 刘宏只知道西域人重兵来犯,可何进等人却已经从董卓那里知道,玉门关非但没被攻破,相反,还打了个漂亮的反击,将西域人的先头部队全给灭了! 既然此事都说开了,何进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当即叫人到大将军府把最近的奏报,甚至是抓获的西域俘虏,都给带上了大殿。 “陛下请看,这是凉州送来的战报,臣还没来得及呈给陛下。” 何进递上奏报后,刘宏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抽了抽嘴。 “何进!这消息可属实?一个多年失联中的玉门都尉,居然至今都还活着,还在坚守,还杀敌三万?你莫不是把朕当傻子了?” 何进一本正经地躬身说到:“陛下,这是玉门都尉苏烈抓到送来的俘虏,是真是假,一问便知。” 刘宏见一向蠢笨的何进,今天居然应对如流,估摸着这事多半是真的,不由地有些尴尬。 袁隗趁机又道:“陛下,玉门都尉苏烈已经向董卓求援,董卓也已经分兵五万,派遣大将华雄统兵去帮忙!苏烈镇守玉门关多年,身经百战,智勇兼备,以他的才能,和他在敦煌一带的威望,如今又得了董卓的援兵,想来西域人是没那么容易得手的!” 刘宏自己没证据,但何进和袁隗却说的有理有据,于是僵硬之下,只能先服软。 “喔,原来这样!想不到,大汉的西陲重镇,居然出了这样一个骁勇善战的人才!看起来,朕还得给他些奖励,以嘉奖他的忠心和功劳!” 何进、袁隗脸上的神气活现立刻凝滞,刘宏一旦提拔了苏烈,那苏烈就有可能被拉拢过去。 过去苏烈不显山不露水的,谁知道这回突然大显神威,三千士兵灭三万,几乎要被捧成了再世兵仙! 这样的人才若是被刘宏招揽过去,如果刘宏铁了心要废后立刘协,那到时候何进就是想反抗,怕也不是苏烈的对手。 “陛下,苏烈年纪轻轻已经是玉门都尉,若是再提拔,就怕他飘了啊!陛下难道没听说过甘罗的故事?那甘罗年纪轻轻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最后反而寂寂无名,没有什么成就!” 袁隗才刚说完,刘宏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袁隗,你觉得那苏烈是甘罗?朕却觉得他是冠军侯霍去病!” 霍去病这个典故,满朝大臣更加熟悉,那也是年纪轻轻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是人家的了赏赐后,战果却一次比一次大! 而且,苏烈也是个武将,并不是甘罗那样的文臣,所以袁隗的道理并不适合,反倒是冠军侯霍去病这个更贴切。 “陛下圣明。”袁隗看说不过刘宏,于是只能知难而退。 刘宏更加得意,沉吟了片刻后,突然眼前一亮:“苏烈有大才,只做区区一个都尉屈才了!这样,朕这就下诏提拔他为护羌校尉!另外,他若是能破了西域诸国的进攻,那朕就封他为侯!” 朝中群臣个个惊愕,那护羌校尉可是秩比两千石的高级统兵大将,有权调集凉州境内的羌人协同作战! 这圣旨要是落地,那凉州除了董卓外,又要多一个手握兵权的实力派人物啊! 第六章华雄挑战袁左宗 刘宏的册封圣旨很快离开了洛阳,一路飞驰往玉门关而去。 而玉门关这里,董卓的援兵已经到了外面。 刚刚经历过前所未有的大战的雁门关,如今依旧散发着尚未散尽的血腥气,城墙的下半截,因为血水的浸润而彻底改变了颜色。 “看来苏烈没有谎报军情,这里是真的发生了大战!听说这里只有几千守军,能在三万西域人手上得胜,这苏烈看来还真有两下子。” 为首的华雄正在琢磨中,雁门关大门敞开,里面轰然驰出了一股从未见过的骑兵。 在华雄的眼里,这股骑兵人高马大,俱披重甲,出来之后迅速列了两队,然后便岿然不动,寂静无声,仿佛一座座冰冷的石雕。 华雄是统兵之人,平时也经常带兵操练,自诩西凉骑兵训练有素战力保镖,可谓是天下一绝,但今日看到了眼前的这股骑兵,惊的鼓起了双眼,好半天都处于失神的状态! “天底下还有这样的精锐!我华雄今日算是开眼界了!” “经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训练,士兵是可以训练到缄默不语的,但要让战马不叫、不动,这得是什么神仙手段?” 华雄脑海里想了一阵,却完全无法想象如何操练出这样的骑兵,养成这样的纪律! 正看的出神中,里面又驰出一名武将,手握铁枪,背插大刀,面容肃穆威严,气势如下山猛虎。 看着看着,那武将便到了华雄面前,看了看华雄身后的兵马,原本肃然的脸上,突然嘴角上扬,多了一抹散发着强大自信的笑意。 “你的兵,看着还不错。” 华雄也是个骄傲的人,但他也不傻,知道自己的部下和玉门关的骑兵那有天壤之别,眼前之人这么说,倒是让华雄误会了,以为他在嘲笑自己。 “你是何人?我的兵如何,轮得到你评价?” 在华雄的心里,这玉门关的骑兵虽然精锐,但人太少了,而他华雄这次就带了五万西凉兵过来!而且,他的背后是西凉,是董卓,区区一个玉门关的人,华雄根本不放在心上。 所以在误解了眼前大将的意思后,华雄立刻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呵斥起来。 “嗯?” 对面的大将陡然竖起两道浓眉,虎目之中露出了慑人的冷光,一声冷哼之后,华雄本能地打了个冷颤,连着自己的坐骑都惊的人立而起,差点把华雄给摔下去。 见此情景,那大将顿时嗤之以鼻,不屑地瞥了华雄一眼之后,居然直接要策马离去! “你,你给我站住!”华雄感觉自己都要被气疯了! 一个玉门关的小人物,居然这么无礼! 而且,他可是来这里帮忙来的! 正要离开的那人,立刻勒马回头,淡然道:“站住做什么?” 华雄为之一滞:是啊,让他站住能干什么?我是来帮忙保住玉门关的,难道我还能杀了这人泄愤不成? 不过他马上就冷笑起来:“你对本将无礼,本将虽然可以不做追究,但今日一定要让你见识一下本将的身手,好让你知道本将的厉害,再也不敢和本将那样说话!” 噗嗤! 已经走到城门下的那人,听到这话居然笑出了声来! “你要和我袁左宗比身手?这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给你个建议,咱们不如去无人处?” 这人,确实是大雪龙骑的直属统帅袁左宗,如今玉门关上下将士都知道袁左宗的厉害,那是超越常人所能想象的强者,早已没人再敢和袁左宗比划,但华雄这个外来户还不知道虚实深浅。 听袁左宗提出了“去无人处”比试的建议,华雄不禁笑出了猪叫声。 “这就怕了?若是怕了,那你可以直接下马给我磕头谢罪!” 华雄的话音刚落,城门洞里一人策马而出,大声笑道:“是谁,敢叫我的大将下马谢罪?” “你又是谁?”华雄不满地问。 “我?我就是玉门都尉苏烈!想和袁左宗比试,那就报上大名,我可不想让他和一个无名小卒浪费时间!” 华雄气的浑身发抖:“无名小卒?我乃凉州刺史董卓麾下大将华雄!你居然敢说我是无名小卒?” “华雄啊!”苏烈眼神一闪,心里暗喜。 这些日子里,苏烈也想了很多。 这是个英雄辈出的时代,虽然他远在玉门关,但也有逐鹿中原之心。 当然,对于苏烈来说,逐鹿中原并不全然出自私心。 天下一统,才能震慑西域,才能让玉门关、敦煌,乃至于雍凉之地免于战事。 而且,历史上因为汉末魏晋长时间征战导致人口锐减人心不稳,最终酿成了前所未有的惨剧。 苏烈也有挽救中华,避免这桩惨剧的心思。 而他要想入主中原,首先要先去关中, 要去关中,那自然得先占据凉州。 华雄虽然在演义里被关羽一刀斩杀,但不可否认的是,西凉大军战力强悍,多年和武威、金城一带的反贼作战,能成为军中的高级武将,华雄的本事不可能太差。 现在的苏烈,就像刚刚崛起的刘备,身边人才匮乏,华雄这样的人,他自然是有心争取的。 虽然苏烈职位不如董卓高,但他的眼界却天生高于这个时代的所有人,如今麾下又有袁左宗辅佐,只要今天打服了华雄,那就迈出了收复华雄的第一步。 华雄若是哪天被他折服,真心归降,那这五万西凉兵,就要脱离董卓,成为苏烈的部下了。 苏烈的小算盘打的极好,看着一心求战的华雄,于是毫不犹豫地同意了:“虽然这是我听过的最蠢的要求,但我还是决定满足你的愿望!袁左宗,上吧,争取三回合之内把他拿下!” 华雄大怒:“苏烈,你也太小看我华雄了!我可是西凉诸将中的翘楚!” 袁左宗立刻嗤之以鼻:“还翘楚呢!主公,一招拿不下他,就算我输!” 苏烈大笑,对袁左宗的豪气极为喜爱。 华雄咬咬牙,憋着一肚子羞愤不愿再多说,立刻拍马冲来,含恨斩出一刀! 第七章华雄惨败,欲找西域人出气 袁左宗一直迟迟不动,看华雄劈来的一刀,脸上露出了漫不经心的神色,摆明了看不起华雄,对华雄的武艺不屑一顾。 华雄见此,愤怒的最后的一丝理智都没了,直接把浑身的气力都压在大刀上,打算一刀把袁左宗劈成肉酱。 “出手!” 眼看着大刀就要落下,但袁左宗依旧没动,华雄不禁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话音刚落,华雄就看到眼前突然一花,陡然感觉大刀上传来了无法想象的反震之力,自己直接腾云驾雾脱离了马背! 这一刻,华雄的大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只是下意识地看着自己离地越来越高,只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害怕的心里狂跳! 直到屁股落地,剧痛从浑身各处传来,华雄这才渐渐回过神来。 此时,他才看到自己的双手虎口被撕裂,血流汩汩! 至于他的大刀,则压根都不在自己的视线中,不知飞到了哪里! 华雄茫然抬头,狐疑地盯着袁左宗,却发现袁左宗依旧立在原地,姿势没变,连神态都一如刚才,似乎他被震落战马,并非袁左宗的手笔。 于是,华雄下意识地问了一个十分愚蠢的问题:“刚才,是地震了?” 袁左宗嗤之以鼻,铁枪拍了一下马屁股后,径直回了城中,都没和他搭话。 苏烈忍住了笑,也摇摇头策马回去。 在后面目睹了这一切的长史张泽,看华雄一脸懵逼的样子,为了团结一致,还是善意地提醒了一下:“若是地震,怎么只震飞了将军你?” 华雄立刻尴尬起来,但他同时似有所悟,指着袁左宗远去的背影,愕然道:“难不成,是他?” 张泽言不由衷地恭维:“将军真是个聪明人。” “不,这不可能!”华雄断然摇头,不肯承认,“我看的明明白白的,他压根就没有出手!从始至终,他只是在那里站着而已!” 张泽为了避免关系闹僵,便苦笑着指了指华雄身后:“将军,你的人在看着呢,你如实在不信,可以去问他们。” 华雄回头一看,见前排的将士个个目瞪口呆,至今都没回过神来!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华雄身为局中人,当时确实不容易看清,但这些庞观者却多多少少看到了一些,最起码铁枪的轨迹没看见,但袁左宗胳膊活动,他们是看的到的。 接连问了几个人后,华雄都得到同样的回答,证实了自己真的是被袁左宗击败之后,渐渐地失魂落魄起来。 “战败不可耻,世上本没有常胜将军!但我直到落败,都没看到他出手!这就很可耻!” 想想自己刚才的豪言壮语,嚣张跋扈的态度,华雄很是羞愧。 看看眼前的玉门关,华雄甚至感觉羞愧到不好意思进去了。 张泽见华雄这样,便知道华雄心里的傲气被破,于是上前诚恳地交谈起来:“华将军,听说你要来,城中已经备下酒席给您接风!请吧!” 华雄想着自己在苏烈面前装逼,还没装成功,羞惭之下连连摇头:“不了不了,请告诉苏将军,华雄谢过他的美意了。不过我来这里是为了击败西域大军,为了尽快回去复命,我还是先带杀敌去了!” 于是华雄连西域联军在哪都不知道,直接带人绕过玉门关,一路往西而去。 张泽见华雄如此固执,赶紧回来向苏烈禀报。 “苏将军,这华雄虽然被袁左宗打的没了脾气,但到底还是不愿意低头!如今他都不知道西域人的虚实,这么贸然出兵,就怕会有什么闪失啊。” 苏烈也皱了皱眉:“这个莽夫,他败了不要紧,要紧的是,我若失去了援兵,这玉门关还怎么保得住?不过我只是敦煌的一个小小的都尉而已,无法号令华雄,他坚持要去,我还真是拿他没办法!” 袁左宗在一边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主公虽然无法调度华雄的兵马,但未必就不能拿他做点文章!” 苏烈知道袁左宗智勇兼备,于是笑到:“那你说说看。” 袁左宗酝酿了一下,便缓缓道来。 “主公,西域大军远道而来,横穿沙漠,我看补给是他们最大的短板!” “不过西域人也不傻,一定会重兵保护自己的粮草补给,所以光靠我们,就是想做点什么都没那个实力!” “但现在不一样了!华雄的部下,我觉得战力不错,西域人如果想牵制他,甚至是吃下他,那必然得发动重兵围追堵截!而西域人一旦调动重兵出击,那留守粮草的人,自然会少很多,到时候我们或许有机会毁了西域人的军粮,让他们不战而退!” 苏烈听的微微颔首,脸上满是赞许之色,对袁左宗更加的高看一眼。 “文忠,你觉得袁左宗的想法怎样?”苏烈又问了一下张泽。 张泽也连声叫好:“不愧是苏将军招揽的大贤,袁将军上马能打仗,下马能献策,在下佩服!既然如此,我这就安排人手,打探华雄和西域联军的动向!” 说到打探军情的事情,苏烈立刻止住了张泽:“此事我早有安排,不用另派人手了。” 张泽这才想起来,前几日城外又有人来投苏烈,但不久之后这伙人就神秘消失。 现在他懂了,那些人早已被苏烈安排着外出打探消息去了。 “苏将军真是深谋远虑,事事都能未雨绸缪!玉门关有你镇守,没准真的能够挡得住那三十六万大军的进攻!”张泽不禁感慨了几句。 苏烈察言观色,知道张泽这话发自肺腑,心中暗喜。 现在虽然朝局黑暗,但刘宏在位,秩序就在。 但等刘宏驾崩,诸侯割据之时,那天下人就要择主、保命。 现在苏烈能够再张泽心中提升地位,那将来大乱来临后,张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效忠自己。 张泽是玉门关圈子里的一员,而且身为长史,地位仅在苏烈之下,有着极强的号召作用。 他若以苏烈为主,那整个玉门关的军民,自然都会效仿他,成为成为苏烈的拥护者! 如此,苏烈就在这乱世之中有了自己的根基,有了逐鹿的原始资本! 第八章华雄出兵,引西域之兵入套 张泽的主意得到了苏烈的肯定后,苏烈当即和袁左宗领着大雪龙骑离开了玉门关。 至于张泽,则领着原来的士兵在关内镇守。 虽然留守的将士们也想出去疯一把,但他们也知道,大雪龙骑速度快、耐力足,当然最重要的是大雪龙骑是以一当十的精锐,战力惊人,他们去的话,更有可能完成既定的目标。 “主公,我看咱们可以放慢些速度,给华雄个发挥的余地。”袁左宗到了城门处笑着建议。 苏烈闻言也笑了:“这是自然,我们这几日昼伏夜出,尽量不要被西域人发现,这样他们才能放手和华雄较量。” “主公英明!” …… 华雄离开玉门关后,多少有些后悔,一来自己军中粮草不多,只有每个人战马上挂着的十天的口粮,二来,这走的太草率,连个向导都没,而且还不知道西域大军究竟在哪。 不过华雄多年征战,对于打仗的事也不陌生,知道行军打仗,饮水是个大问题。 而且西域联军必定有不少战马,这更离不开水源。 “当初在玉门关建城驻军,就是因为有疏勒河流过,疏勒河向西一直流入罗布泊,西域人一定在这条线上驻扎着!” 于是,华雄首先领兵往北,一直到了疏勒河,然后顺流而下,向西派出大量的斥候打探西域大军的消息。 实际上,华雄的推断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西域人三十多万大军,加上众多战马,那每天的饮水是个天文数字! 突然要调用这么多水,靠周围零星的村庄里的水井供给那是痴人说梦,所以西域联军现在就在疏勒河下游处驻扎。 但华雄却不知道,这疏勒河出了玉门关之后,就流量不稳,有时候河道有水,有时候河道就断流了,这也是玉门关建在这里的一大原因。 而今年疏勒河上游雨水不足,出了玉门关不足五十里,河道里已经干涸! 如今西域重兵都驻扎在这一带,和玉门关其实很近,不知不觉中,华雄大军已经几乎和西域大军脸贴脸撞一起了。 于是,两边的斥候几乎在同一时间里回去把消息报了回去,两边的高层,也几乎同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汉朝援兵来了?嗯,这也好,我们人多,正好灭了他们的生力军,然后一鼓作气杀入其腹地!”西域的高层将领立刻大喜,直接领了足有十万大军逆流而上,来迎战华雄。 华雄这边听说之后,倒是吃了一惊:“好家伙,还真的有三十多万敌人!我只有五万,看来不能硬拼!” “但是如果不尽快出手,一旦军粮耗尽,那就什么作为都没有就得退兵,灰溜溜回去岂不是要被那苏烈嘲笑?” 此时的华雄,更加后悔贸然出战,奈何现在如果就回去,他也拉不下这脸来,而且也不好和董卓交代。 抓耳挠腮一顿后,华雄突然灵机一动:“对了,苏烈之前三千人灭敌三万,是采取了夜袭的战术!我何不也偷学他的办法?” 看看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华雄心里暗喜,立刻把自己的几个部将叫来安顿了一番,饱餐一顿后,就全军准备起了今晚的战事。 西域大军沿着疏勒河逆流而上,但到了半路后,就看到天色已晚,想到前些日子就有一股友军夜里被大汉兵马杀了个全军覆灭,于是就都不愿意行走,居然就地饮马吃饭,打算天亮了再说。 夜幕落下,不少西域大小武将三五成群围着篝火,吃着手撕羊排,喝着葡萄酒,吹着晚风,甚至还有人在拍手鼓舞蹈,这小日子过的好不快活。 这么狂欢了许久之后,军中高层就都回到大帐呼呼大睡去了,此起彼伏的鼾声,甚至传出数里之遥。 这一切,都被华雄的斥候探知,这些斥候不禁犯了嘀咕。 “难怪那苏烈夜袭之下,三千能杀三万!这西域军中的武将都吃饱喝足,这种事,换了我们也行!” 于是几队斥候兴冲冲的回来和华雄把情况说了一下,把华雄说的一阵喜出望外。 “想不到西域人打仗居然毫无章法,刚刚吃了败仗,就然还敢夜饮!这不是一战灭敌的天赐良机?” 华雄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领兵杀了出去,沿着河流一溜烟就冲到了西域人大军前面。 西域诸将虽然在睡觉,但军中大部分的士兵,却依旧很是警惕,毕竟刚刚友军被灭。 于是,华雄大军还在数里之外的时候,西域人已经警觉起来,有的摆出了防御阵型,更多的人,则飞身上马,随时准备冲杀上去。 这大半夜的光线不好,等华雄察觉到前面布下了凶险的阵型时,已经有些晚了! 足有超过两千骑兵不慎撞上了密集的枪矛组成的防御工事,电光石火之间,人和马都被锋利的尖刺刺穿! 后面又有千余人骑兵因为坐骑被绊倒,虽然侥幸躲过了锋利的枪矛,但却被后面的友军践踏,也死伤不少。 好在华雄也是见过些世面的,这点伤亡还不至于让他方寸大乱。 眼看周围的尖刺防御已经被尸体填平,华雄当即大呼:“冲!西域人的防御已经被冲破,冲进去就能杀敌立功!” 前面的防御被破后,就近的西域士兵立刻遭了殃,数千西域步兵,就被西凉铁骑轻易收割了性命。 不过杀光了西域步兵的同时,西域的骑兵也轰然发动! 一时间,西域骑兵的动静极大,盖过了西凉兵! 华雄听到动静后,立刻面色一变! “坏了,这是要被西域大军包围的节奏!再这么下去,我会被包了饺子!” 华雄深知骑兵的用法,高机动性是根本,现在迅速退去,找到敌人的弱点再冲锋这才是制胜之道。 于是他当即大呼:“不要和他们恋战!先跟我撤!” 减员数千的骑兵,立刻跟着华雄从侧面冲了出去。 西域人看他要撤,当然不乐意,无数骑兵立刻尾随上来,大有不灭华雄不罢休的架势! 第九章苏烈散布谣言,诱敌上当,烧尽敌粮 华雄刚把西域十万大军引开,苏烈和袁左宗就露出了身影来。 “主公,这华雄不行啊,五万骑兵才吸引了十万敌人,而且,还被打跑了!看来想靠他引开西域主力,那是万难。”袁左宗不满地看着华雄逃走,心里满是不屑。 苏烈也眉头微皱:“西凉兵一向以骁勇著称,没道理会被这么杀败,不过他这么就撤退,西域的主力确实是不会增援,那我们想绕到后面偷袭粮草就难了。” 袁左宗握了握铁枪:“要不我领兵从后面袭杀上去,先灭了这股西域人?” 苏烈沉吟一阵后,突然眼前一亮:“先按兵不动,我给张泽捎个信,让他去办一件事!事若成,西域人必定顾不上后面的粮草!” 他当即写了一封信,派人连夜送回到玉门关。 张泽看过后,不住地点头,很是感慨:“从前的苏将军勇有余而智不足,如今的苏将军都懂用计了!也许假以时日,苏将军也能成为一代名将!” 信里苏烈交代的事情很简单,就是让他派人到玉门关外围散布谣言,说玉门关兵力空虚,随时可破。 这谣言如果放在从前自然是没人会信,但华雄那么多人出去,说是玉门关倾力一战,自然可信度极大。 而且,苏烈刚刚灭了一股西域人,乘胜追击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照着这些思路,玉门关兵力空虚完全没毛病。 张泽于是把城中的一些可靠的士兵叫来,乔装成来往于西域、凉州的商贩,离开玉门关往西面而去,沿途不断地散布着这些消息。 西域人没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听说这消息后,也没想太多,只是感觉这一切很合乎常理,没发现任何的破绽,于是当即就心动了。 “莫说玉门关兵力空虚,就是有个一万两万的,以我们三十多万的兵力,还愁拿不下?” “玉门关一破,敦煌的西大门就开了,咱们要劫掠敦煌,那真是太简单!冲吧!” “这外头风沙太大,拿下玉门关在那里休整也不错!” 几个高层大将略作商议,便直接拍板定案,除了留下五万步兵留守着这里的粮食,其他兵马都离开了后方,径直往玉门关而去。 他们前脚刚走,苏烈、袁左宗就领着大雪龙骑到了。 袁左宗眼里的喜色不加掩饰:“主公略施小计,想不到才几天的功夫就见效了!现在这里只有几万人,而且都是清一色的步兵,这真是天赐良机!哦不,这不是天赐,是主公用计得当!” 苏烈虽然满面红光,却连连摆手,谦虚起来:“不不,这都是华雄的功劳,若不是他领兵吸引了西域人的注意力,咱们焉能有现在这机会?” 袁左宗也笑了:“主公说的是,这华雄真是个好人,他出力,我们得好处,妙啊!” “咳,看破不说!这话要是被华雄听去了,他得多难受?” 二人相视一笑,表情都变得鸡贼起来。 入夜后,二人如法炮制再度夜袭! 不过,为了动静小点,防止被人发觉,这回只有袁左宗带了一百士兵混入敌营。 这里的守军虽然布置的还算严密,在东西南北各个方向都布置了兵力守卫,但老实说,他们的高层都认为玉门关的守军离开,如今正在被那十万大军追击中,这里的守军也并不认为会有是什么危险。 所以,虽然有兵戒备,但实际上这些人不是原地睡觉,就是东拉西扯,根本没人注意有没有异常。 玉门关外白天都风沙很大,夜里更不用说,大风卷着黄沙,黄沙里又卷着袁左宗一行,就迅速进入到了密密麻麻的粮草大营中! 西域人来的匆忙,粮草都还在粮车上装着,粮车又都是清一色木头做的,这木头早已经过多年风吹日晒,极易点燃,不多时,一辆辆粮车就着了火。 风大,火苗迅速变成了几丈长的火舌,侵吞着周围的一切! 等西域士兵发现的时候,已经没人敢靠近,只有外围的两侧,被不少士兵合力抢着拖拽出来。 随着火势的进一步增加,西域士兵为了避免被波及,还不得不往远处撤退。 但此时,袁左宗已经干完了活带着人回了军中。 看这里的西域士兵乱哄哄一片,当即兴奋地说到:“主公!此时出击,这五万人不说能杀多少,但一定是没人挡得住我们的!” 苏烈洒然一笑:“那还等什么?杀上去!” 这一回,苏烈也混迹军中,和袁左宗、大雪龙骑一起杀了上去! 本来夜里被大火烧了就搞的人心惶惶,如今突然遭到夜袭,西域士兵惊恐无比,立刻大股大股地摸黑逃走。 少数的几个西域大将竭力想要稳住军心,但士兵没聚集多少,倒是被苏烈发现! “袁左宗!擒贼先擒王,把那边那伙人杀了再说!” 袁左宗大笑一声,当即拨马调头,手里的铁枪像毒蛇出洞,频频刺出,快的都看不清动作,只能看到一片片的残影! 在袁左宗路过之处,西域人也如下饺子一样纷纷坠马,个个身受重创,非死即残! 等那些西域大将发觉的时候,袁左宗已经和他们近在咫尺! “受死!”袁左宗暴喝一声,铁枪连点几下,刚刚还在吆喝中的几个西凉大将,脑门上都被捅开了一个大洞,血水喷射而出,给周围的西域敌人造成了极大的视觉冲击! “人,怎么可能这么强?” “这就是汉将的实力?这也太强了!” “快逃!这简直没人能挡得住!” 西域人在惊呼之中迅速溃败,刚刚集结起来的数千人,也随之一哄而散,再也没惹敢和袁左宗叫板。 “不要追了!这些粮草烧光,比什么都管用!”苏烈看袁左宗还想扩大战果,继续追杀,便高呼一声把他叫住。 粮草是行军打仗的根本,尤其是西域人远道而来,这么多的粮草现在都被烧了,那他们只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拼命攻破玉门关,到敦煌郡劫掠为生。 一个就是立刻退兵,再饿死之前,回到就近的西域小国就食。 如果不退,还破不了关,那他们就得活活饿死在玉门关外的戈壁滩里! 第十章第三次签到:陌刀军,大将李嗣业 在苏烈和袁左宗的努力下,原本就很大的火势,更加威猛,粮食焚烧的速度更快! 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苏烈笑的很是灿烂:“接下来的问题就一个,死守玉门关!想必现在那里已经被西域人围住,我们暂时是回不去了,这剩下的粮食,我们就带走藏起来,供咱们用度吧。” 大雪龙骑的坐骑个个力气大、耐力足,每一匹都能拉走五十石的粮草! 光是三千匹战马,带走了超过十五万石粮草! 士兵们又每个人拉了一辆粮车,也带走了两万石! 近二十万石粮食,这是过去苏烈从未敢想过的数字! 一个士兵一年也就消耗十石粮食而已,现在这么多粮食,就足够两万士兵吃上一整年! 而现在,苏烈掌握的军队,除了三千大雪龙骑,再就是玉门关里五千城防军而已! 不足万人,这么多粮食得吃两年! “发财了!”苏烈狂喜。 不过机会和危机往往是并存的,如果玉门关守不住,那西域人会因为粮食匮乏,更加加强对敦煌郡乃至于凉州的劫掠,到时候会给凉州百姓造成更大的伤亡! 虽然目前凉州是董卓的地盘,在在苏烈的心里,不久之后这就是自己的龙兴之地,这里的人口锐减,那可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苏烈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战的准备,不论如何也要保住玉门关! 一行人把粮食运到了就近的一处沙丘旁,直接拿沙土盖住,没人指引,是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的。 这里距离疏勒河不远,苏烈他们却很容易辨认寻找。 粮草有了,苏烈就更加有了底气,接下来就是要考虑如何跟西域人全力一战,拖住他们,拖死他们! “虽然现在只有三千大雪龙骑,不过这又过去了好几天,眼看着又能签到了!不知道这次签到,能不能再得到兵力补充?” 怀着浓浓的期待,半日后,苏烈终于等到了第三次签到! “叮!宿主可以进行第三次签到,是否立即签到?” 苏烈轻车熟路地默念:“签到!” 系统立刻传来提示:“叮!恭喜宿主签到成功,获得奖励:陌刀军x3000,大将李嗣业!” 苏烈顿时大喜! 每个时代几乎都会诞生一批顶尖武将和顶级兵种,那战力可谓是爆表! 而陌刀军,则是大唐的一个标志性的兵种,手握陌刀,所向披靡,打下过无数的神话战绩! 至于其统帅李嗣业,更是一个智勇兼备、忠肝义胆的猛将! 这个时候得到这样的精兵良将,这对于苏烈太重要了! 正在惊喜中,沿着疏勒河就过来了一队士兵,为首之人隔着老远就策马冲来! “什么人?停下!” 袁左宗暴喝一声,挺枪策马横在了苏烈面前,同时一枪刺出,快的让苏烈都没看清! 这家伙动作太快了,快的苏烈都来不及制止! 眼看着他出手,苏烈惊的一身暴汗,下意识地感觉到李嗣业死定了。 但出乎意料,下一刻,苏烈居然听到了一声脆响,李嗣业的陌刀,居然架住了袁左宗! 二人的眼里俱是惊讶,然后就浑身战意暴涨,眼里燃起了斗志,个个浑身骨骼一阵暴响,像是猛虎恶龙在蓄力一样,都盯着彼此,牢牢地锁定了对方的气息! 苏烈虽然人在三丈之外,但却立刻感觉到如今如同一艘行驶在惊涛巨浪之上的破船,随时都要翻了! “想不到,李嗣业居然有这本事,能够挡得住袁左宗一枪,而且还能激发出袁左宗的斗志!大唐名将,果然不同凡响!不过,这也应该是在这地方,袁左宗实力被压制的缘故,如果没有限制,袁左宗怕是可以秒杀李嗣业的。” 所谓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不光是袁左宗亦或是李嗣业,这都是苏烈的左膀右臂,尤其是大战在即,他自然不可能看着二人在这个时候比高低。 “住手!”苏烈陡然呵斥一声,声音不大,但很好使,二人身上的战意陡然消失,还露出了尴尬的神色,都赶紧下马,到了苏烈面前来。 “末将李嗣业惊扰了主公,请主公责罚!”李嗣业当即抱拳,单膝跪地,低头认错。 袁左宗更加尴尬:“居然是自己人!末将给主公丢脸了,请主公治罪。” 苏烈立刻笑了:“都起来吧,不必这么拘谨,不是说不打不相识吗?现在知道彼此的能耐了?” 二人果然相视一笑,惺惺相惜。 袁左宗认真地说到:“李将军的武艺不在我之下,袁左宗佩服!” 李嗣业嘿嘿一笑,谦虚起来:“那是袁将军手下留情,在下不敢居于袁将军之上。” “哎,此言差矣!李将军仓促一刀,就能架得住我蓄力一击,可见你的本事确实在我之上!” “哪里哪里,袁将军随意一枪,就逼得我全力抵挡,我看普天之下无人是你的对手!” 苏烈见二人互相吹牛逼吹的越来越起劲,便赶紧打住:“行了行了,玉门关如今被重兵围堵,你们俩就不要扯淡了,办正事要紧!” “重兵?有多少?主公,不是末将吹牛逼,末将敢拿这三千陌刀军面对十倍之敌!” 李嗣业虽然说话狂傲,但说的认真,没有开玩笑。 袁左宗立刻小声说到:“兄弟,草率了!这次围着玉门关的,有近三十万!这还是主公先灭三万先头部队,再击溃五万辎重营敌兵!如果不是这样,现在玉门关外应该是有三十六万大军!” 李嗣业惊的嘴巴大张,简直能放得下一块秤砣! “三十六万!主公,这是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恨?您怎么招来这么多敌人?” 苏烈面色一黑:“这不是重点,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保住玉门关!我已毁了他们的粮草,只要拖住西域人三天,他们必败无疑!” 李嗣业看看周围摆着的无数卸货后空空的粮车,突然心生一计! “主公,只是拖延他们,我觉得还是容易!” “这些粮车上如果摆上装满土的袋子,对外谎称是凉州刺史派人送来的粮食,那西域人不得派兵来抢?” 第十一章西域人知道粮草被烧,慌了! 李嗣业刚刚在苏烈麾下效力,就给出了一条绝妙的计策。 现阶段就是加上华雄的五万骑兵,玉门关这里总兵力都不过六万! 而且,华雄麾下的西凉兵虽然骁勇善战,但也许可以击败两倍的敌人,但绝对不是五六倍西域大军的对手。 所以,硬拼显然是不行的,出奇制胜才是此战获胜的根本。 烧了西域人的粮食,让西域人不能持久, 而如何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拖住西域人,成了现在最重要的问题! 众所周知,三天不吃饭就饿的没力气了打仗了,六七天不吃饭,直接就要被饿死。 所以,最起码现在要拖延西域人三天! 这个时候,粮草被烧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到了西域联军那里,西域人在知道没了粮草后,是铁了心要攻克玉门关,然后到敦煌里面劫掠粮食去的。 但玉门关有张泽镇守,还有五千士兵,里面的两万百姓也能在人手不足的时候临时抽调出来,所以西域人想破了玉门关,那也是需要些气力的。 这个时候如果西域人突然听说一股运粮队路过,那他们九成九得分出大股兵力去打劫。 而这,就给了玉门关一个喘息的机会。 当然李嗣业此计的妙处,不光在于能够拖延西域人,消耗他们的精力和宝贵的时间,而且,实际上都是些装了沙土的粮车,西域人最终打劫到这些空车之后,会直接崩溃,士气全无。 “李嗣业,你真是一员福将!我正愁不能拖住这些西域人,你就献上了这样的妙计!此计若是奏效,回来给你加鸡腿!” 李嗣业顿时开心地笑了。 …… 玉门关这边,外面果然都是黑压压的敌人,除去追赶华雄的那十万人,除去先前被苏烈灭了的三万前军,甚至全部除去留守后方看管粮草的五万步兵,西域三十六万联军依旧二十万大军! 这么多人,把小小的玉门关围了几十层! 玉门关守军个个面色凝重,但没有谁露怯。 实际上,每一座边塞的军民,都不会对外敌有任何的恐惧,他们只有说不完道不尽的仇恨。 经过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厮杀,早已结下了仇怨,随便拉出一个士兵来,八成都有至亲死在西域人的屠刀之下。 张泽在城头不住地巡视,眉头紧锁,深感忧患。 “苏将军有没有烧掉西域人的粮草不知道,但玉门关是真的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过去最多也就两三万西域人来犯,还比较好应付!这一次,这来的敌人太多了,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玉门关给淹没!” “玉门关一破,这里的军民无人能活,整个敦煌都要暴露在敌人的铁蹄之下!” 看到张泽眼里的隐忧,周围的一员小将低声询问起来。 “张长史,都尉大人烧粮确实是好计,可如今的局势,玉门关一旦被破,那烧不烧粮不是都无关紧要了?都尉大人是不是思虑欠妥,又或者说都尉大人出城并不是去烧粮,而是……” 小将眼里露出了一抹纠结,担心。 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张泽立刻知道,这小将是在怀疑苏烈是不是跑了,想想苏烈面对强敌誓死不撤的誓言,张泽很想斥责这小将。 但看看周围的几个小将也都在看着他,明显也都有这种想法,张泽还是压了压怒火,缓声安抚起来。 “诸位,我张泽还不是玉门关长史的时候,苏将军已经是这里的都尉!多少次恶战,苏将军都身先士卒,从来不惧一死!要说逃走,你们就是怀疑我张泽,也不该怀疑苏将军!我相信,此时此刻,苏将军已经在想办法帮我们分担压力!大家在此拭目以待,若我看错了苏将军,你们把我眼珠子挖出来!” 众人立刻不再多说,都认真地防守起来。 其实他们也不相信这种念头,只是外面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强敌,难免有些胡思乱想。 实际上,比起玉门关守军,这个时候的西域大军才是慌了。 从疏勒河败逃过来的步兵,一路上把粮草被烧的消息都给抖了出来,在西域联军高层将领知道这消息之前,下面的士兵已经知悉这则噩耗。 民以食为天,这些西域人打仗,图的也是一口吃,如今一听粮食被烧,当时军中就一片哗然。 为了安抚人心,很快高层就派人出来解释。 “这是谣言!只不过是一股小蟊贼抢粮,已经被我们的守军杀退了!” “粮食是被蟊贼抢走了一些,但不过是几车而已,无伤大雅!” 一番解释后,虽然下面的士兵听的半信半疑,但总算是没之前那么乱哄哄了。 军中高层见此,这才松了口气,立刻研究起了如何应对眼下的危机。 “若是直接退兵,咱们回去怎么和各国国主交代?何况从这里退兵路途遥远,怕是还没回去,已经饿死不少士兵!” “为今之计,看来只能强攻玉门关,只等破了此城,我们去敦煌,甚至深入凉州腹地劫掠粮食去了!” “这样也好,听说大汉有句话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如今将士们没了退路,或许打仗更积极!” 于是,西域大军陡然增加了攻势,无数的箭矢从外面飞入玉门关城中,不少房舍都被密集不断的箭矢给射塌了! 距离这里不远,一股百人团队出现在这里,为首之人穿着崭新的衮服,腰间的金印紫绶极为惹眼,他的身后都是清一色的虎贲骑兵,每个骑兵不光披挂着精良的盔甲,盔甲上还纹饰着精美的熊虎图案,彰显着皇家的威严。 实际上,这就是刘宏派出的使者,是来这里传旨提拔苏烈职位的。 金印紫绶代表着极致的地位,来人正是当初平灭黄巾、平凉州的功臣良将皇甫嵩。 灭黄巾贼后,皇甫嵩一旦官至车骑将军,但不久就被宦官进谗言遭到免职。 如今再度被启用,被拜为左将军,因为车骑将军、骠骑将军等不常设,所以皇甫嵩依旧地位极高,依旧可以佩戴金印紫绶。 看着被重兵围住的玉门关,皇甫嵩顿时露出了浓浓的关切之色! “苏烈没有夸大其词,西域人真的是重兵出击!他能灭敌三万,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如今他被困在城中,难道天要灭我大汉贤能?” 第十二章大雪龙骑再战,西域退兵 皇甫嵩出身将门,为人中正,对于能征善战的年轻武将极为喜爱。 像苏烈这样在边塞镇守多年,守土保民战绩赫赫的人才,自然是更加在意。 这次来这里,皇甫嵩不光是想宣读圣旨,还想认识一下苏烈,今后在朝中为苏烈铺路,对苏烈提拔重用。 但眼看着玉门关被重兵围堵,皇甫嵩的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看看自己身后的虎贲,虽然装备精良,奈何只有百人,皇甫嵩只能叹了口气。 “皇甫将军,这玉门关眼看着进不去,看来我们只能先回洛阳了。”一名虎贲士兵如是说。 皇甫嵩勃然大怒:“苏烈多年镇守边关,守住了大汉的西大门,保住了玉门关军民,是朝廷为数不多能做实事的人,老夫就是救不了他,还不能送他最后一程?” 看着看着,西域人的攻势更加猛烈起来,玉门关上士兵伤亡明显,不断地有人倒下,不断地有人补进来。 张泽亲自督战,面对密集的箭矢一步不退,胳膊上、脖子上都有箭矢划过的血痕,但他对此浑然不惧,一面给部下打气,一面冲着外面放箭,给敌人还以颜色。 城外西域人的伤亡更大,攻城这种事,自然是要付出数倍的伤亡的,但西域人兵力实在是太多,虽然死了很多,但相比于三十多万的大军,这只是九牛一毛! 攻城还在继续,不过一队西域斥候,却从外围飞速驰入军营,和一众高层汇报起来最新的发现! “诸位将军!三十里外发现了大量的车队,每一辆马车都留下了深深的车辙,车辙里,有粮食不断地落下!” 西域诸将顿时震惊了,一个个正襟危坐,激烈地讨论起来。 “那一定是粮车!不然的话,车辙里不可能掉下粮食!诸位,快派人去抢!” “不能鲁莽啊!即便都是粮食,那这是从哪来的,要到哪里去?会不会这是咱们的商人,从汉朝那里贩来的?如果打劫了自己人,怕是会出大事!” “这话在理,能贩来这么多粮食的,一个是咱们那里极有权势地位的大家族!若是得罪了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不堪设想?还有什么事比把大军饿散伙更不堪设想的?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了一批粮草,放着不抢难道等我们的士兵饿死?” “是啊,这玉门关守军还在坚守,不知何时才能破了此城,再拖延几次,我们都不用汉朝的兵马来杀,自己都要败了!” “抢吧!保住大军要紧!这可是三十多万大军,出了事回去怎么交代?” 于是西域联军的高层迅速达成了共识,决定派兵去抢粮。 不过听说只有几千人在押运粮食,西域高层倒也不在意,只派了两万骑兵去。 这伙人不久就沿着疏勒河下来,见到了早已等待多时的苏烈、袁左宗。 “主公,西域人真是看不起咱们,才来了这么点人!” 袁左宗见只有两万兵,面色平淡无奇。 苏烈挂念玉门关安慰,没有废话,直接下令:“立刻出兵!务必和李嗣业配合好,尽可能多的斩杀敌人!” 袁左宗点点头,当即带着三千年大雪龙骑杀了出去。 西域人被迎头撞上,前面的几排骑兵立刻遭到了大雪龙骑无情的屠戮,队形骤然大乱,后面的骑兵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大雪龙骑就从他们中间杀通! “这不是玉门关里的那股精兵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之前遭遇苏烈夜袭后侥幸逃走的一些西域士兵,此时再见大雪龙骑,几乎被吓尿,惨叫着夺路而逃! 但没逃多远,后面李嗣业就领着陌刀军杀了出来! 陌刀军人人气力极大,披坚执锐,是实实在在的重步兵,追别人是有些吃力,但谁想从他们前面过去,那是做梦。 即便是骑兵,也要在重步兵面前饮恨当场! 打算逃走的西域人,猝不及防之下,立刻被杀了个九成九,剩下的吓得直接改道逃命。 后面的袁左宗仗着战马的高机动性,根本不打算放过这区区两万人,已经调头又冲杀过来。 西域的战马明显速度不及大雪龙骑,逃跑的路上,就成了活靶子,被袁左宗带队一片一片地杀了个七七八八。 最后逃回去的,不过只有几百人而已。 “主公,大功告成!”袁左宗和李嗣业结伴回来,一脸得意。 “这下西域人知道这批粮食不好打劫,下次再来,少不得得派个十万八万的!” 苏烈这才释然:“如此,我们就能给玉门关分担些压力,好继续拖延下去!不过西域人若是重兵杀来,我们也不好正面抵挡!李嗣业,你带人先撤,袁左宗带大雪龙骑戒备,做牵制之用。” …… 西域的残兵败将很快回到了玉门关外,把经历的惨败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为了不太难看,众人有的说遇到了一万敌人,有的说遇到了三万,总之,没人愿意说他们被区区两三千人给杀了个七零八落。 高层对于究竟三千还是三万倒是不在乎。 迄今为止,强攻玉门关折损才万余人,这次出去打劫也就折损了两万而已,剩下的,还有十七八万兵马,就是两万三万的大汉骑兵,他们也不放在眼里。 于是,其中一名统帅当即就放话了:“不管如何,现在确定了不是自己人,那咱们动起手来就不用估计其他了!来,调十万大军,给我荡平那伙人,把他们的粮食都抢来!” 其他人也不反对,毕竟这个时候粮食才是最重要的。 外围大股西凉兵马离开,原本不断地强攻的西域士兵,也缓和了下来。 剩下七万西域士兵,折腾了一天之后,也困乏无比,失去了生力军的接力,攻势自然就弱了许多。 “西域人退了!发生了什么?”城头上,不少将士交头接耳,脸上多了些笑意,眼里多了些活下去的希望。 张泽注视着西域人远去的方向,思索一阵后,突然大笑起来! “西域大军都在这里,唯独粮草迟迟不到!现在这么多人退走,一定是苏将军得手,牵制了西域兵力!我就知道,苏将军一定会成功的!大家打起精神来,一定不能拖苏将军后腿!” 第十三章一个微小失误引起的惨败 西域大军十万,迅速二次冲着苏烈这边杀来。 他们的斥候已经探明,那些“粮车”已经被汉军带着离开,所以这帮人来势汹汹,速度极快。 所谓的粮车,如今由李嗣业带兵拉走,西域人既已上当,李嗣业就叫人把车上的沙土倒了,只带着空车快速离开。 半日以后,李嗣业已经沿着疏勒河到了下游,这里的河水已经不明显,不少之流已经隐入下面的暗河。 为了取水方便,李嗣业暂时就在这里停下。 另一边,袁左宗带着大雪龙骑,和苏烈一起还在原地等着。 见了这股无比熟悉的大雪龙骑后,西域人仗着人多势众,一涌而至,打算以绝对的兵力优势,灭了眼前的这股精锐的骑兵。 “想灭我?做梦!”袁左宗嘲笑起来,他已经得了苏烈的军令,只是在这里牵扯西域人,并不是要和西域人拼个两败俱伤,如今敌人重兵杀到,他自然是要直接走人了。 眼看着西域人冲到了三里外,袁左宗陡然举枪高喝:“撤!” 三千大雪龙骑立刻望着疏勒河上游而去,后面的十万西域大军穷追不舍,都打马加速追来! 路上因为大雪龙骑速度太快,一度差点把这十万大军给跑丢了。 “袁左宗,传令稍作歇息,别让西域人追丢了。”苏烈看后面都看不到几个西域人,很担心这帮人绝望之下放弃追逐。 袁左宗顿时笑了,招呼了一下后,三千大雪龙骑立刻原地停住。 后面原本绝望的西域人,见此大喜:“哈哈!这帮人终于停下了,原来他们的战马也是会累的!” 看到希望的西域人,继续催马追赶,不久之后,两军又相隔不足三里! 苏烈和袁左宗于是又领兵开始逃走,让后面的西域人跟着一路吃土。 “该死啊!这帮人怎么又跑了?他们的战马驮着那么沉的盔甲,怎么能跑这么远?” 众西域士兵不禁犯了嘀咕,个个咬牙启齿,恨不得立刻追住前面的那伙人,将他们生吞活剥了。 路途遥远,大雪龙骑一路走走停停,不知不觉中,就跑出去足有百里路! 这一路上,大雪龙骑是有过停歇,但后面的西域人却始终在追赶,一直没有休息! 于是,越是到最后,西域人的坐骑越是坚持不住,战马突然倒地暴毙的越来越多! 大雪龙骑最后一次停住的时候,西域人十万追兵里,有三成的战马直接暴毙,另有两成战马虽然没有死了,但也口吐白沫,躺在地上不能动弹。 剩下的战马虽然还能站着,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是绝对无法再战了。 于是,这个时候的袁左宗就突发奇想:“主公,若是这个时候咱们杀上去,你说这些西域人不是得乖乖领死?” 苏烈眼前一亮! 战马失去活动的能力,那这些西域骑兵就成了西域步兵! 步兵在骑兵面前,那是没有什么反抗余地的,尤其是,这还是大雪龙骑! 虽然西域骑兵只是战马累到极点,士兵精力充沛,但面对武装到牙齿的大雪龙骑,这个时候还真没人能够挡得住。 “想不到,拖延之中还有这样的战机!动手吧,就这么干!先杀那些失去坐骑的!” 苏烈同意后,袁左宗当即领兵杀了出去。 追了一路的西域人,此刻错愕之际,很难相信,眼前这几千人,居然敢反杀过来! “哈哈!这些白痴,明明能逃走,却选择了来送死!” “兄弟们,立功的时候到了!杀了他们,报仇泄愤后,就去抢他们的粮食!” 前面的西域士兵意气风发,个个红光满面,互相招呼着,作势要和大雪龙骑比划一下,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了问题。 失去了战马的他们,就失去了九成九的机动性,既无法避开大雪龙骑的冲击,也无法对大雪龙骑形成有效的合围。 这个时候谁敢靠近大雪龙骑,会被大雪龙骑居高临下直接击杀! 最前面的几排西域士兵才刚领悟到不妙,结果就遭到了大雪龙骑无情的屠戮! 有的西域士兵被锋利的兵器击杀,更多的则被战马直接撞飞! 猛烈的力道,把无数西域士兵撞的吐血而亡! 侥幸不死的,又被后面的战马踩成了肉泥! 那些坐骑不倒的,原本是有机会借着人数的优势堵住大雪龙骑冲势的,但苏烈已经明确下令让袁左宗先灭那些失去了坐骑的西域士兵。 这么一来,低矮的西域士兵在近一丈高的大雪龙骑面前,完全无法迟滞速度,袁左宗居然带着区区三千人,在十万敌人之中所向披靡,从前杀到后,直接给杀穿了! 原本没了战马的西域士兵已经四散而逃,那些还在马背上的西域兵,在催促战马却不见战马挪动之后,也纷纷弃马而走,不敢继续在这里逗留。 十万西域骑兵,就这么被三千大雪龙骑杀的溃不成军,一路留下了无数人和马的尸体,袁左宗一直追到玉门关附近。 “不能再冲了!停下!”苏烈看到前面布置俨然的西域大军,紧急下令叫停追击。 袁左宗有些不甘心:“主公,一鼓作气或许就能冲破他们,为何要停?” 苏烈指了指前面:“你看看,西域人布置了几道防线,你能冲破几道?一旦被迟滞了速度,立刻就要陷入重围!没了速度,骑兵就是活靶子!” 袁左宗这才冷静了下来,他是个聪明人,自然也懂这个道理,刚才只是杀的兴起,这才有些膨胀到失去理智了。 苏烈遥遥地看了玉门关城头一眼,恍惚间还看到了张泽的影子,不过距离太远,也看不太清。 “张文忠,再坚持几日,我一定会救你,让玉门关脱困的!” 苏烈知道张泽如今的压力有多大,于是心里暗暗发誓。 估摸着西域人在吸取教训后,还会分兵来抢粮,苏烈暂时打算去和李嗣业会合。 这次西域十万大军败在贸然追赶,累坏了坐骑上,下次西域人必然不会犯这个低级错误! 而且,这次虽然西域人吃了败仗,可大雪龙骑人手太少,前后杀敌也不过万余人。 下次西域大军再来,那还真是不好应对! 第十四章消失多日的华雄再度出现 在苏烈为如何应对接下来西域人攻势的时候,疏勒河下游处,失踪多日的华雄,居然带着兵马出现在这里。 他们显然长时间没有得到充足的水源,到了这里后,人和马都冲入河槽,咕咚咕咚地灌了许久。 “咕……”伴随着一声长长的饱嗝,华雄满足地从水里拔出了脑袋,看看后面没有追兵,看看前面玉门关近在咫尺,华雄不禁兴奋地笑了。 “兄弟们!玉门关就在前面,咱们帮苏烈和十万贼兵周旋多日,功劳极大,去他那里吃几顿饱饭没有任何问题!走了!” 华雄大声说完,立刻跳上了战马,那战马喝饱水以后又生龙活虎起来。 周围的士兵一听有饭吃,也个个眼里冒出了狂热的目光,仿佛一群饿了几年的野鬼。 看着这些跟着自己的部下,华雄心里十分惭愧。 “想不到这股西域人追个没完,把老子一直追的逃入了罗布泊!若不是用计重创了他们,老子这回怕是都回不来了!” “原本带着的口粮,早就吃光了!到今天为止,全军上下已经饿了两天了!幸亏玉门关就在前面,不然老子这股精兵没死在西域人手上,却要死于饥饿!” 大军迅速行动起来,但往前走了没多久,陡然发现前面居然立着一股骑兵! “华将军!有埋伏!”不少小将惊叫起来。 “慌什么?正要杀了他们吃马肉!跟我来!”华雄目露凶光,也不知道是不是饥饿所致,看着前面那些个头很大的战马,眼神都不对劲。 不过距离拉近后,华雄又狐疑起来:“这些骑兵,怎么看着那么眼熟?” 旁边一员小将立刻提醒:“将军,咱们前几日初到玉门关时,仿佛就是这么一股骑兵出城迎接的!” 华雄顿时一拍马脖子:“对了,就是他们!” 正说着,华雄就看到袁左宗策马过来,顿时喜出望外! “哈哈!袁左宗,袁将军!我总算见到你了!” 之前和袁左宗不对路的华雄,今天见了袁左宗像看到了娘家人一样激动,亲热的不得了,直接催马就扑了过来。 等他到了面前时,袁左宗这才哂笑:“华雄,我和你很熟吗?我和你关系很好吗?至于见了我就这么亲热?” 华雄如今有求于人,自己还是袁左宗的手下败将,而且在饥饿之下根本不计较其他,立马谄笑着凑的又近了一些。 “袁将军这话说的,咱们都是大汉子民,天生关系好!袁将军,您难道要和我这个手下败将计较吗?” 听华雄亲口承认了手下败将,袁左宗倒也没有为难他:“这几日都跑哪去了?既然来玉门关支援,为何一直不见踪影?” 华雄赶紧辩解:“袁将军你有所不知,我那日急着为你们分忧解难,就直接领兵出击,去找西域主力决战去了!结果我才刚走没多远,就招惹了一股十万规模的敌军,这些日子且战且走,好不容易才把他们打败。这不是军粮不足,所以想回来筹措些粮草,再出去寻西域人的晦气!” 袁左宗恍然:“难怪你今日这么放低姿态,原来是粮草不足,来求我主帮忙来了!” 华雄搓搓手,谄笑到:“袁将军,话不能这么说,我求些粮草,也是为了继续为玉门关分担压力,不是为了自己。咱们都是一家人,我吃饱,苏将军压力也少些,互惠互利。” 袁左宗没有继续理会把,指了指里面淡然道:“我主就在里面,你想要粮食,那得亲自去一趟。” 华雄愕然:“大敌当前,苏将军不在城中,怎么跑外面来了?” 袁左宗瞥了他一眼,不想和这个看着没骨气的家伙多说话。 华雄自讨没趣,只好讪讪一笑,赶紧往里走去,果然看到苏烈在里面,还看到苏烈周围围着一股重甲装备、威严肃穆的步兵,心里多少有些嘀咕。 “苏将军,咱们又见面了哈。”华雄上来,摆出了真挚的笑脸。 苏烈看了他一阵,原本冷漠的脸上,突然多了一抹嘲弄:“华雄,你是粮草耗尽,来我这里找吃的来了?” 华雄被一眼看破,不禁又搓了搓手,十分尴尬:“苏将军,你看我来这里也是为了给玉门关解围……” 苏烈当即打断:“董卓派你来,是为了保住自己凉州稳定,并不是为了帮玉门关什么。玉门关多年没有得到钱粮、兵马的补充,早已被人遗忘,你不要把自己抬的那么高,我不吃这一套。” 华雄越发尴尬,只能硬着头皮实话实说:“苏将军,我此来只带了十天的口粮,如今已经消耗一空,若是再不能补充粮食,怕是再也不能帮忙,得直接回武威去了。” 苏烈现在自然是有粮食的,从西域人那里顺来的大批粮草,如今还在沙丘里埋着。 但苏烈没打算这么给了华雄。 “华雄,现在玉门关被十数万西域人围着,你现在就是想回武威,此路也不通,只能绕道走阳关。” 敦煌之西两座雄关,一座是玉门关,直通西域北道,一座是南面的阳关,出去就是西域的南道。 两地虽然相去不远,但华雄现在已经断粮,想走阳关,怕是路上就要饿死人了。 一时间,华雄急的满头冒汗:“这可如何是好?不瞒苏将军你,我们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再这么下去,怕是得斩杀战马充饥!” “两天?两天好啊!”苏烈笑了。 “苏将军这是何意?”华雄面色一黑。 “华雄,其实我在城外是有一批粮草的,不过这是我搏命换来的,你若想要,那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华雄闻言大喜:“苏将军尽管说,为了我这几万弟兄,只要不过分,我都答应!” 苏烈笑意更浓:“这样,只要你对天起誓,以后这股兵马留在玉门关,同我一起戍边,那我就立刻给你粮草!” 华雄又吃了一惊:“苏将军,这不合适啊?就是我答应,那刺史大人也不会答应啊!” 苏烈摆摆手:“董卓那边你不用担心,只要你愿意,我直接可以上奏朝廷,让天子答应!如果天子不同意,那我自然放你回去。” 华雄看苏烈主意已定,于是犹豫再三,还是勉强同意! 第十五章会合华雄,伏击西域联军 “皇天在上!若苏都尉能给我立刻调拨粮食,那我华雄和麾下的数万弟兄,暂时就留在玉门关戍边!如果天子也同意我们留下,那今后就全听苏都尉调遣了!” 华雄冲天大声起誓,脸上十分凝重。 这个时代的人,对于“天”十分敬重,天子登基要祭天,百姓种田要祭天,大军出征要卜卦问天,连婚嫁丧事也要向天问个吉凶。 华雄也许不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但现在对“天”做出了承诺,便不敢轻易坏了今日的誓言。 苏烈逼他这么做,当然是为了招降此人。 在如今麾下人手匮乏的情况下,华雄这样的武将,苏烈也是稀罕的。 当然,现阶段苏烈是无法收复华雄的,毕竟董卓贵为凉州刺史,而华雄现在是董卓的左膀右臂,而苏烈自己只是个小小的都尉,就是圣旨宣读之后,也就是个护羌校尉。 除了职位,人脉更是没法和董卓相比,董卓跟着老将张奂多年征战,和皇甫嵩等人也一起出征过,在朝中暗里结交宦官、何进、袁隗,傻子都知道跟着董卓有前途。 但苏烈能借着天子刘宏的圣旨把华雄留在玉门关,等以后董卓起兵作乱的时候,成为天下公敌的时候,苏烈就能举讨伐逆贼的大义,将华雄轻易招降。 华雄不知道苏烈心里的小九九,还在幻想着董卓不会放人,必定会求十常侍或者是何进之流从中作梗,让刘宏不会准了苏烈的提议,这誓言虽然起的虔诚认真,却也笃定自己还能回到董卓身边,跟着董卓飞黄腾达。 苏烈等他起誓完后,便像换了个人一样,对华雄亲近了许多。 “华雄,就冲你这番誓言,以后就是我苏烈的人了!你放心,粮食的事,根本不用发愁,我这就带你去吃一顿饱饭!” 为了避免西域大军来袭,逐个击破自己的部下,苏烈索性让袁左宗、李嗣业带兵一起离开,和华雄一起到了埋着粮食的地方。 不多时,炊烟滚滚,就着清澈甘甜的疏勒河水,华雄一行吃的心满意足。 “苏将军,今日之恩,我华雄记在心里了!以后你有什么难处,我华雄就是舍了这条命,也会帮忙的!”华雄一脸认真,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激动。 苏烈笑的无比灿烂,心说以后有你帮忙的时候。 大军休息了片刻,就有斥候来报:“苏将军!西域又有大股兵马离开了玉门关,往这边杀来!人数未知,但不下十万!” 苏烈顿时暗呼一声侥幸! 如果不是华雄来会合,那现在还真是不好对付再度来袭的西域大军。 原本是要拿驮着沙土的粮车分散西域大军的注意力,让他们消耗在这无用的事情上,最后让他们饿的不战自溃。 但上次的疲敌战术已经用过,西域人必定不会再跟着盲目乱跑,而是会寻找粮食的踪迹。 如果找不到粮草,西域大军为了活命,必定会全员猛攻玉门关,怕是玉门关难以撑过三天。 另外,西域人已经断粮,这次若是再搞不到粮食,怕是会孤注一掷,强攻玉门关了。 所以不论如何玉门关都将承受西域人的一波前所未有的猛攻,为了保住玉门关,苏烈必须要尽可能地灭敌、瓦解敌人的斗志! 这个想法原本只有大雪龙骑和陌刀军是不可能完成的,但现在多了华雄的骑兵,这就有了可能。 “华雄,你的军中还有多少士兵?”苏烈面色凝重,认真地问到。 华雄这个时候也不敢胡扯,想了想这才说到:“这几日折损约莫一万二,现在至少还有三万五!” 苏烈还是有些不放心,再度确认:“你能肯定?” 华雄认真地点头:“至少三万五,我能肯定!” “那我们就有四万出头的兵力,看起来还是面对两倍,甚至是三倍的敌人!兵力悬殊,而且西域大军有备而来,我们若是在这里坐等他们冲来,一定会吃亏!” 苏烈看了看陌刀军,眼里闪过一抹不忍。 李嗣业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立刻主动说到:“主公莫非是想让末将带陌刀军挡住西域人的攻势,其他兵马两侧夹击突袭?” 苏烈微叹一声:“我是有这个想法,不过这么一来,陌刀军怕是会遭到重创!” 李嗣业却很是豁达:“主公,陌刀军人人都有重甲披挂,若是结阵固守,未必就会遭到毁灭性打击!只要袁左宗和华雄及时带兵杀乱敌人,想来问题不是太大!而且,现在我们似乎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若能以陌刀军为主公铺出一条通衢大道,那也不枉我们追随主公一场!” 华雄兵力最多,听了李嗣业的话,深受感动,居然挺身而出:“苏将军!我的下属士兵人数够多,我带他们来挡下西域人的正面冲撞!” 苏烈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华雄,这才意识到,这华雄也许是个敢作乱的乱臣贼子,也许是个学艺不精的莽夫,但他也是个男人,天生有一股热血! 不过苏烈虽然有些被他感动,却缓缓摇头:“这一战,最重要的是尽可能多地斩杀敌人,若你用来牵扯西域人,靠这两股加一起才六千的兵马,如何重创敌人?” 于是,苏烈虽然不忍,却还是下令,让李嗣业统陌刀军,挡在一片没有粮食的粮车前,以粮车为屏障,就地固守。 苏烈和袁左宗领着大雪龙骑埋伏在一侧,华雄领着自己的三万五千骑兵埋伏在另一侧,等着时机一到,便从侧面杀出,杀西域人个猝不及防,将其重创,缓解玉门关的压力。 “苏烈,真是个人物!面对数十万西域大军不光不撤,还能想到各种办法和西域大军拉扯,而且现在看来,他的种种办法卓有成效!此人若是早生二十年,这凉州刺史还能轮得到董卓吗?” 华雄带兵埋伏好了之后,渐渐地沉下心来,想着此战前后,想着刚才吃饭时苏烈对近况的介绍,不知不觉中,对苏烈多了许多佩服。 第十六章重创西域联军!反击开始 西域大军在斥候回报之后不久,就到了苏烈埋伏的地方。 因为之前只是被三千人欺负,如今西域人卷土重来,依旧不把想象中的三千人放在眼里,只是感觉到,只要不长途奔袭,只要战马的耐力不被耗尽,就不会再出现十万大军被三千人杀败的尴尬局面。 于是,强烈的自信之下,西域人压根没有侦查一下周围的局势,没有看看究竟有没有伏兵,直接信心十足地领兵杀了过来。 “哎?杀败我们的,不是一股重甲骑兵吗?这里怎么只有一股重甲步兵?” “哦懂了,这就是那些骑兵,只不过他们没有骑马!” “但是问题来了:他们为什么不骑马?” 几乎所有前排的西域骑兵都在想这个问题,但是放眼望去前面只有三千步兵,这个问题属实是难以勾起他们的深入思考,更不值得他们为之警惕。 眨眼的功夫,这一股大军就呼啸而至,因为人太少,别说能够和李嗣业接触,就是能够靠近的西域士兵,都少之又少。 三千陌刀军围成了一个尖刀形状,为首的自然是猛将李嗣业! 陌刀这东西,虽然是步兵用的兵器,但并不是三尺佩剑那种短小的近战兵器,而是大开大合的长刀! 算上刀把,长度超过一丈! 这个长度,意味着即便是西域骑兵高坐在马背上,陌刀军也能轻易将敌人纳入自己的兵器收割范围之内。 三角阵型的尖刀就是李嗣业,虽然面对着十几万敌人,但是每一次能够和李嗣业交手的,除了正面冲来的,也就是左右三四个人而已。 以李嗣业的身手,应付这么几个人自然不在话下,陌刀一展,第一波冲到的人,已经人头落地! 见此情景,西域大军前面的人个个看的胆寒! 不过后面有十几万在冲,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也没人敢停下! 于是,后面的大军在一波波冲到! 李嗣业杀了几拨之后,三千陌刀军已经被西域大军层层围住。 原本的三角阵型,此时已经完全切换成圆形,所有人背靠背奋力御敌! 虽然陌刀军实力惊人,但是面对这么密集的敌人,也依旧杀不过来。 片刻的功夫,已经有大量的西域骑兵冲破了陌刀覆盖的区域,几乎和陌刀军脸贴脸杀在了一起。 虽然有重甲护体,但是一旦近战,陌刀的长度优势便丧失掉,陌刀军战力大打折扣,而且被人一拥而上,连重甲都能被剥掉! 李嗣业环顾四周,看的心急如焚,就盼着苏烈可以早些杀到! 实际上,苏烈、袁左宗、华雄看到西域大军把李嗣业团团围住之后,已经从两边杀了出来! 而这个时候,外围的西域士兵,已经冲向了垂涎已久的粮车! 兴奋地抓住粮车,拿住了粮袋后,不少西域士兵当时就是面色一变! 粮食都是入手有颗粒感的,但这袋子拿在手里,居然软乎乎的! 一些急性子的,已经撕开袋子,然后看到里面有的空空荡荡,有的虽然有东西,但全是沙土! “没粮!” “这车也没!都是空袋子!” “这车不空,但都装着沙子!” “娘的!这车也是沙子!” 越来越多的西域士兵开始愤怒地怒吼起来。 “粮食呢?不是说这里有人运粮路过?怎么不是空的就是沙子?” 越来越多的士兵咆哮起来,甚至,已经有人跪在地上哭泣起来。 “完了,根本就没有粮食!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居然白费了力气!” “哪个瞎了眼的看出来这是粮车的?这下完了,玉门关没破了,粮食也没抢到,我们都要被饿死了!” 这些人的咆哮,迅速在西域军中流传,原本已经饿肚子两天的西域士兵,顿时慌了,怒了! 很多人直接放弃了围堵李嗣业一行,纵马冲出来,不甘心地围着粮车看了又看,结果证实了这里真的没粮食后,个个也愤怒地咒骂起来,完全失去了斗志。 “还杀什么?不出两天,我们都要被饿死了,何必费那个劲?” “大老远来了这里,我们只图一口吃的!现在,我们居然要被饿死了!” 西域大军士气全无,但苏烈已经领兵杀了出来! 面对杂乱无章、无心恋战的西域大军,大雪龙骑和西凉铁骑立刻从侧面杀了上去! 大雪龙骑在袁左宗的率领下如一把锋利的钢刀横穿而过! 西凉骑兵虽然没有快速杀穿,但凭借着华雄不错的统帅水平,在侧翼给西域人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于是,原本就因为没抢到粮食而军心涣散的外围西域大军,如今遭遇伏击之后,立刻四处溃败! 外围人手逃走后,原本围着陌刀军的西域人也慌了! “不好,我们的人被击溃了!快撤,回去重振旗鼓再来!” 几个大将看着这局面,当即决定先撤。 但李嗣业被他们压着揍了这么一阵,部下死了几百,如今自然要报仇雪恨,不会让他们轻易走脱! “给我拖住他们,为死去的兄弟报仇!”李嗣业暴喝一声,领着陌刀军直接把后面的西域士兵给拦住,周围的西域人散开后,陌刀再度展露出恐怖的杀伤力,飞旋之际,便是战马都能被切割成两截! 前有苏烈、袁左宗、华雄围堵,后面有李嗣业带兵截杀,西域大军被杀的溃不成军! 众人杀了一阵后,苏烈看大雪龙骑杀敌人数明显不足,陌刀军更不用说,杀光了后面的西域士兵后,已经无法追得上骑兵,只能在后面看着。 为了扩大战果,苏烈立刻冲到了华雄这边:“华雄!你带兵追上去,给我从前面截住西域人!只要能够截住,都不愁杀光!” 华雄看看周围,见被截住的西域人已经不多,甚至不够单独留给大雪龙骑塞牙缝,于是也不废话,立马摇旗招呼自己的部下,一溜烟去追前面的大股败兵。 这么厮杀足有两个时辰,能见的范围之内,已经再也看不到西域士兵! 袁左宗、李嗣业、华雄各自汇报战果,粗略地统计到杀敌超过五万! 第十七章全面反击,西域大军溃败 “过瘾,太过瘾了!今天这一战,是我生平经见的最精彩的!以后我要是说给从前的同僚听,他们得羡慕佩服死!” 眼看着视线之内没了敌人,华雄快意地大笑。 苏烈听他这么说,一个没忍住问到:“你不是击败了十万追兵?如今才不过杀敌五万,你至于这么激动?” 华雄顿时尴尬无比,犹豫了一阵,最后郁闷地叹了口气:“不瞒苏将军你,我其实不是击败了那十万西域大军,只是在罗布泊把他们给绕开了而已。实际和那些西域人交战,杀敌不过两万。” 苏烈倒也没有嘲笑他,不过华雄领着威名赫赫的西凉兵,损失了一万多人才杀了两万敌人,这战绩属实一般,也难怪华雄会在这问题上撒了谎。 看华雄很是郁闷,担心他太过难堪生出隔阂,苏烈便岔开了话题:“兵法讲究个乘胜追击,如今西凉大军两次大败,粮草没得到,玉门关没拿下,必定军心已乱!我看,咱们不如立刻向玉门关出兵,或许可以一战破敌!” 诸将都是一阵附和,于是大军几乎没有休整,当即启程,连同李嗣业的陌刀军一起,往玉门关而来。 因为陌刀军的缘故,苏烈的兵马慢了许多,半日后才到了玉门关这里。 而在此之前,外出劫掠却惨遭重创的西域败兵,已有不少人逃回到了玉门关外的大营中,把消息一股脑报告给了西域高层大将。 “没有粮草!只有沙土!!” 诸将没有在意兵败,注意力瞬间都集中在了粮食的问题上,面色惊惶,声音都有些颤抖! “完了,中计了!看来,原本就没有粮草一说,只是汉朝的大将想了这么一条毒计,要以此拖延我们!” 一名年过五旬的西域老将终于想清楚发生了什么。 “好深的心机!我们粮草被烧,一旦有粮草的消息,根本顾不得确认真假,会立刻出兵劫走!汉朝大将早就看透了这一点,骗我们分散精力!我们不光不能集中精力攻下玉门关,还陆续被大汉骑兵灭了不少兵马!” “不能再等了!现在就下令,猛攻玉门关,要使出拼命的劲头!谁敢畏战怯战,军法从事!” 西域诸将迅速达成了共识,既然外面没有粮草,那就只能强攻破了玉门关! 不过,他们的想法不错,奈何数万败兵回来之后,把没有打劫到粮草反被杀了个大败的消息传的人尽皆知! 等帅帐里军令传出的时候,军中已经人心动荡,别说是攻城了,已经都出现了逃兵! 起初只是几十个几百人逃走,剩下的人也顿时感觉到了恐惧,于是纷纷效仿,大股逃离这里。 为首的一员西域大将见此露出了浓浓的忧色:“军心已失,再也没法挽回了!现在是外围的士兵逃走,再过一阵,怕是我们的嫡系部下也要逃走了!没了粮食,注定要失去一切!” …… 玉门关城头,原本张泽和众将士面色凝重,以为西域人要掀起另一场猛攻了。 但就在他们紧张的时候,外面的西域士兵,居然开始向四面八方离开! “发生了什么?这是派出斥候打探消息去了?” 张泽等人很是疑惑。 但很快他们看到了更多的人离开! 如果是斥候,那斥候以隐蔽灵活要紧,不可能这么多人出去,而且要去也是一次出去,怎么会一直往外排斥候? “难道,西域人这是在溃败?”一名头脑灵活的小将,说出了一个看似极为荒诞的猜测。 “怎么可能?他们可是有几十万大军的,好端端的,怎么会溃败?” “也未必没这个可能!苏将军是去烧西域人粮草的,也许他已经得手,西域人现在得了消息,所以被撼动了军心!” 诸将吵嚷之中,张泽却想到了最重要的一点:现在西域人已经不再攻城了!这就证明,西域内部出了问题,也许,苏烈真的得手,真的已经烧掉了西域人的粮草! 正在思考之中,玉门关的西面,原被离开的西域人,突然惊呼惨叫起来,张泽随即就看到这些异族居然在奋力往回跑! “发生了什么?” “洪水来了?” 城头几个小将都一脸惊诧,和张泽一样,心里满是不解。 不过很快他们就有了答案,在极远处,一股骑兵正在飞速冲来! 虽然距离太远,看不出是何方人士,但玉门关守军都隐约看到,落在后面的西域人正在被屠戮,一片片地倒下! “援兵到了!”张泽突然激动地叫了一声,其他人也顿时恍然,跟着欢呼起来。 随着骑兵的继续靠近,一些视力极佳的将士陡然惊喜起来! “大雪龙骑!是苏将军的大雪龙骑!苏将军来救我们了!” “没错,真的是大雪龙骑!每一匹战马都明显比西域的高,而且速度更快,嘶鸣声更加的高亢!” 众人兴奋地谈论着,有的人甚至激动地流下了热泪! 张泽不久也终于看清楚,发现那确实是苏烈的大雪龙骑,欣喜之下,几乎哽咽! “苏将军,我就知道是他,我就知道他一定会成功!他既来此,一定是已经烧了西域人的粮草,而且,这几日有西域败兵回来,一定也是他的手笔!玉门关有他镇守,真是军民之幸!” 又看了一阵,张泽甚至看到了苏烈本人混迹在大雪龙骑之间,不时地出手,收割着西域敌人的人头! 随着苏烈大军的出现,原本就乱了套的西域军营,彻底失去了控制! 到了后来,不光是外围的士兵在逃,就是西域高层大将,都带着亲兵夺路而逃! 苏烈让过大股的败兵,却在后面尾随上去,不断地从后面扩大战果,数万西域步兵被率先击杀,就是西域骑兵,也遭到了苏烈的长途奔袭。 多日围攻玉门关,西域人的战马都吃不到,不少战马跑到半路便忙着吃草,打死都不走,于是西域骑兵就被不断地消耗着。 等到了罗布泊一带的时候,不少西域骑兵已经饿的无法在马背上坐不住,得不到大汉骑兵的屠戮,自己先被饿死了! 第十八章锦衣卫沈炼出手,擒获西域贵族! 罗布泊,原本这是荒无人烟的地方,但今天却有人支了一根杆子,上面幡子飘荡,幡子上明明白白地以西域的文字写着:酒铺。 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东西,只要看到店老板是沈炼就不难明白。 “主公叫我打探西域大军的虚实,没想到主公屡战屡胜,我倒是没有了用武之地!不过主公虽然能够打败西域大军,却没有人手擒获贼首!我沈炼,就要以此为主公立下第一桩功劳!” 看看时候不早,沈炼便再度沉声提醒:“今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主公尽可能多地抓获西域贵族!至于哪个是西域贵族,那些衣着华贵的,九成九都是!” 众锦衣卫轰然应声,把沈炼的命令牢记在心。 所有人都穿着统一的飞鱼服,只是为了好办事,都收起了绣春刀而已。 西域败军逃了几日后,终于到了罗布泊。 这几日被苏烈咬着不放,几乎把西域高层大将吓死! 这些人仗着自己的权势地位,在途中许下了种种优越的条件,让无数西域人甘愿为他们留下断后,结果都被苏烈大军轻易击杀。 但这么一来,西域高层大将确实得了机会逃走,率先到了罗布泊。 连日来的饥渴,让他们看到了“酒铺”之后,个个机会流下了口水! 这些日子,他们饿了吃马肉,渴了喝马血,早就盼着吃一顿正儿八经的大餐,喝一顿美酒,见了这地方,虽然心里隐隐感觉不对劲,但却拗不过本性,终究还是吃喝的念头占了上风。 “店家!好酒尽管上,不差钱!”一名西域大将大声吆喝,同时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熔铸的四四方方的金块,丢给了对面的沈炼。 沈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挥手之后,后面就出来了十几个锦衣卫,个个托着两坛葡萄酒。 虽然看到飞鱼服感觉到很是惊讶,但西域诸将也并没有太过在意,毕竟在西域地界上,各国习惯爱好有显著差异,这种奇特的衣服,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过,几杯酒下肚后,一名西域武将还是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店家,这种地方你开酒铺,会有客人来?” 沈炼又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同时指了指他们,提醒他们就是客人。 “倒是个幽默的人。”西域诸将都笑了。 周围的锦衣卫也都笑了,个个笑容灿烂。 现在喝酒的,那都是西域的贵族,因为外面还有数万西域人只是站着戒备。 因为提前下了药,又喝了一阵后,西域诸将就感觉昏昏欲睡,明知道后面有苏烈追兵会来,但他们就是动弹不得,感觉脑子都停止了思维。 原本这些人的部下是依旧打算带他们上路的,但他们的坐骑原本就多日吃不饱,如今长途跋涉,疲惫至极,载一个人都很吃力,别说再驮一人! 接连试了几匹马,居然没有一匹战马能够背起两个人! 于是,西域小兵们就犯了愁。 “追兵将至,要是再磨蹭下去,怕是要被大汉骑兵给追到了!” “救不了他们回去还能东躲西藏地活着,可要强行带着这些累赘上路,那咱们今日就要丧命!诸位,不如直接走吧?” 众人嘀咕一阵后,于是陆续离开,西域的一干贵族武将,就这么被抛弃在罗布泊。 沈炼早料到这局面,不慌不忙地把人绑了,数了数,居然有近三十个! “这几日打探到的消息是,西域十八国联合起来出兵,这些人若是涵盖了十八国贵族,那也许可以拿他们做点文章!” 沈炼是个聪明人,估摸着后面西域高层怕是再没几个,便直接带人迂回往回走。 苏烈这边还在带兵追赶,西域骑兵因为被斩杀、饥饿死伤惨重,到了罗布泊,已经折损超过了一半! 这也就意味着足有十万西域兵马战死! 三十六万大军来袭,初战就被灭了三万,后面又陆续折损超过十万,如今再死十万,战损实在高的可怕! 不过苏烈领兵追了几日,也渐渐地陷入了断粮的局面,知道不能再追了。 西域高层可以不把人当人,但苏烈不能不珍惜自己的部下。 “停止追击吧!再追下去,咱们的人也要饿死,咱们的战马,也要累到暴毙了!” 苏烈有些不甘心。 “可惜了,如果能抓到一些西域的实权人物的话,那没准还可以以此拿捏西域诸国!” 袁左宗深以为然:“主公说的是,西域各国长途奔袭,统兵之人必定是各国国主最信任的人,这些人,也一定是最有权势的那帮人!若能抓到他们,确实可以给西域各国的难堪。” “如果主公提前安排一股兵力,也许可以趁乱抓几个回来,可惜……”李嗣业啧啧惋惜。 苏烈却眼前一亮:“我还真的提前派了一队人出去,不过他们是去打探消息的,不知道会不会灵活变通,相机行事。” 才刚说完,前面斥候就来报:“苏将军!前面发现了一股步兵,衣着古怪,形迹可疑,要不要将其拦下?” 苏烈心里一动,亲自策马迎了上去,不久大声笑了起来:“这不是我的锦衣卫?沈炼何在?” 沈炼应声而出,红光满面:“主公!属下没打探到有用的消息,不过途中截住了不少正在逃走的西域贵族!” 苏烈失声笑了:“我正为此事惋惜,你倒是帮了我的忙!抓了几个?” 沈炼指了指后面:“一共十二个,属下还没来得及问他们的身份。不过这些人个个衣着华贵,九成都是西域贵族!” 苏烈吁了一口气,一颗心彻底稳了下来:“如此,我们保住了玉门关,重创西域联军,还拿住了西域诸国的贵族,让他们投鼠忌器!这一战,可以说是完美收官!” 后面袁左宗等人也跟了上来,见沈炼竟然从千军万马中轻巧地把西域高层给抓住,不禁对沈炼高看一眼。 华雄更是心里巨震,知道这一战苏烈不光立下巨大的功劳,而且,因为沈炼这一手,还为以后平定西域奠定了基础! “这怕不就是传说中的那种栋梁之才?” 第十九章圣旨到!苏烈升官了 玉门关,在西域大军全员败退之后,皇甫嵩已经进入到这里,这几日从张泽那里,没少了解苏烈。 “按照张泽的说法,苏烈在玉门关战功赫赫,可是朝中从未有人提及,看来他真的是毫无背景,也没有攀附权贵的想法和行动!” “会打仗没什么稀奇,但能征善战,还行的端坐着的正,这就难能可贵!” “这样的人,值得我交往!以后朝中再有什么难事,我就可以举荐他领兵出征!” 苏烈赢得了张泽的钦佩后,张泽的口中自然都是赞誉之词。 皇甫嵩原本就对苏烈印象极好,如今又在张泽这里得到了印证,自然对张泽更加满意。 几日后,苏烈终于从追击中回来! 大雪龙骑、陌刀军、锦衣卫,还有跟在最后的华雄的西凉铁骑! 这都是在这一战中经受了血的洗礼的精锐! 这股大军一旦出现,立刻引起了玉门关军民的欢呼! “苏将军回来了!” “快来迎接苏将军!” 城中的将士、百姓,自发地出来迎接苏烈,目光真挚,满是喜爱、崇拜。 皇甫嵩听到动静后,也悄悄地出来,站在人堆里注目,看到苏烈这么得边民尊敬和喜爱,心里顿时有了几分感慨。 “能够得到玉门关军民这样的亲近,可见张泽所说并无夸张,苏烈真的是一个人才!” 张泽大难不死,冲出来握着苏烈的双手,激动的哽咽到无法说话! “好了,不用说了,你的心意,我都懂。”苏烈拍拍张泽的肩膀,感觉经历了生死考验之后,二人的关系更加密切,以后张泽九成九是要跟苏烈混了。 张泽缓了缓,这才想起了正事,赶紧拉着苏烈到了皇甫嵩面前。 “苏将军,这位是朝廷左将军皇甫嵩!” 苏烈一愣,认真地打量了一阵皇甫嵩,见皇甫嵩一张国字脸,仪表堂堂,不怒自威,有种天生的为将者的气势。 汉末朝廷以卢植、皇甫嵩、朱儁三个将军最为有名,苏烈一向对这些人也是有些仰慕的,如今见了本尊,见皇甫嵩目光中闪烁着一种天生的正气,不由地露出了一抹笑容。 “玉门都尉苏烈,见过左将军!” 苏烈客气地抱了抱拳。 皇甫嵩立刻大笑:“苏烈,无需和老夫客气!老夫看你对眼,今后你我以兄弟相称!” 苏烈直接愣住:“皇甫将军,这样好吗?” 皇甫嵩面色一板:“难道老夫不配和你做兄弟?” 苏烈当即认真地抱拳道:“皇兄兄,小弟苏烈有礼了。” “哈哈!我就知道你也是个痛快人!”皇甫嵩顿时大笑起来,笑的无比真诚。 苏烈无语,心说这被你逼的,不痛快也得痛快了。 “贤弟,不瞒你说,为兄这次来,是告诉你一件大喜事的!” 皇甫嵩直接就以贤弟相称,叫的极为顺溜,仿佛二人已是老相识。 苏烈已经有了预感,但还是笑问:“不知兄长带来了什么喜事?” 皇甫嵩就从衣袖里摸出了圣旨来,喜滋滋地摊开,摆在了苏烈面前。 “你瞧瞧,这是天子提拔你的诏书,从今天起,你就不再是小小的玉门都尉了,而是颇有兵权的护羌校尉!” “另外,天子说的明明白白,此战若胜,封侯!” “我还听陛下说,如果你能够降服了西域十八国,那陛下会直接破格赐你为王!” 苏烈听的心里陡然一阵狂跳! 如果自己真的被封王,那可真的就是破格了! 两汉只有刘邦封过异姓王,这要是时隔四百年后突然又来了个异姓王,那真是贵不可言! 相比之下,这护羌校尉的官衔,倒是暗淡失色了不少。 不过封王只是刘宏嘴上一说,如今想这个还早,但护羌校尉是实打实的好处。 这是秩比两千石的高级武将,和五校三河的统帅一个级别,但更加的独立自主,驻地周围的胡人,都归护羌校尉节制,兵权极大! 得了这护羌校尉的身份,今后苏烈不管是统帅凉州境内的羌人氐人,亦或是西域的胡人,那都名正言顺,没人能挑出毛病来。 苏烈自然少不得当着皇甫嵩的面说了些感激天子之类的屁话,皇甫嵩便对苏烈更加的满意。 旁边的华雄看着圣旨,看着苏烈得到的赏赐,心里无比羡慕。 他知道,他和苏烈都是属于那种没有门路的人,但苏烈却凭着自己的能耐,得到了皇甫嵩这样的人的青睐,更引起了天子的注意! 这是命,这是运气,是求不来的东西。 不过华雄对苏烈也就这样了,并没有巴结的想法,更不用说投奔一说了。 苏烈如今只得了皇甫嵩的赏识,但董卓可是得了无数权贵的青睐,华雄还是更愿意追随董卓。 奈何自己军粮不足,为了一口吃的,对天起誓,现在还脱不了身。 苏烈的记性很好,还记得把华雄留在玉门关的事情。 和董卓说的话,董卓肯定是不愿意的,但苏烈如果直接和刘宏说,那就有了可能。 之前苏烈还在为谁能给带话而犯愁,眼下多了一个忘年交老大哥皇甫嵩,那苏烈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于是苏烈和皇甫嵩聊了一阵后,突然就开始诉苦:“皇甫兄,这玉门关经此一战,又死了不少青壮,如果朝廷再不给调拨人手,那下次西域大军再来,怕是玉门关就很难守住了!” 皇甫嵩当即笑了:“这事简单,为兄回去和陛下禀报一声,让陛下下旨给你增加人手便是。” 苏烈赶忙摆摆手:“皇甫兄误会了,小弟不是真的要士兵增援,而是此战董卓部下华雄带兵五万来援,此人战果颇丰,是个人才。所以小弟的意思是,能不能问问陛下,把华雄这一行人留在玉门关,听我调遣?” 皇甫嵩愕然:“贤弟原来是在打董卓的主意?你倒是有些胆色!” 低头琢磨了片刻后,皇甫嵩笑了:“此事就包在为兄身上!为兄来此见你是要回去复命的,到时候正好趁机提及此事,帮你充实兵力!” 第二十章捷报再入洛阳,朝野震惊! 皇甫嵩这个便宜老哥没有在玉门关逗留,宣旨之后,第二日就动身离开,几日后,便回到了洛阳,在天子刘宏面前,把自己的见闻如实上奏。 刘宏本来只是想提拔苏烈,向朝臣传达自己想摆脱大将军何进对兵权的把控,想自己提拔些武将,制衡何进,然后为自己立刘协为帝而铺路。 但是听过皇甫嵩的禀报后,刘宏的心里,陡然火热起来! “辩儿年长,却毫无帝王之姿,协儿自由长在宫中,举止得体!过去朕一直不立太子,只是因为即便是提拔一两个武将,也难以抗衡何进、袁隗之流。” “但苏烈能够以三千灭三万西域兵马,又以极少的伤亡,彻底击溃西域三十六万大军!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军神!朕若提拔重用他,今后他出面表态,那必定可以和何进之流分庭抗礼!” 为了自己的打算,刘宏又想起了自己先前随口提及的事情:给苏烈封王! “朕是天子,若是苏烈封王之后,天子加一个独一无二的异姓王表态,谁敢不同意?” “唯一的问题是,苏烈没有出身,想封王,那得立下不可想象的军功,否则朝野上下没人会同意!” 想到这里,刘宏抬眼淡然问皇甫嵩:“我朝曾经在西域置都护府,区区西域都对朝廷敬畏无比。朕想让苏烈征讨西域,恢复昔日荣光,你觉得怎样?” 皇甫嵩是个将门之后,生来就想着为大汉开疆拓土,听刘宏竟然有这志向,顿时激动起来! “陛下明鉴!西域十八国联军被苏烈重创,如今各国兵力空虚,以苏烈的能耐,此时出兵,或许真有可能征服西域,再现我大汉威严!” 刘宏点点头,皇甫嵩的话让他更加有了信心。 寻常的军功,想封王那是做梦。 但如果平了西域来犯的十八国,重新提振了国威,那这功劳真的就不一般了! 到时候刘宏要是破格授予王位,阻力会小许多。 “既然如此,那就再给苏烈一道圣旨,让他尽快出兵,给朕平定了西域,以后让西域年年纳贡,岁岁称臣!” 皇甫嵩狂喜,他知道这是苏烈的机会,此事若成,那回来封侯是必然的! 不过皇甫嵩陡然想起了苏烈一再叮嘱的事情,眼珠一转,又沉声奏报。 “陛下,玉门关常年得不到钱粮兵马的补充,这些年下来,关内守军已经不足!这么点人若是贸然去征讨西域,就怕反被人窥探到机会袭取玉门关,入凉州大肆劫掠!” 刘宏眉头一皱:“看来,是朕把此事想的太容易了,或许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皇甫嵩却兴奋地说:“陛下,此事无需等待!这次董卓派兵支援玉门关,若是把这股兵力留在玉门关供苏烈调遣,那臣敢拿脑袋担保,苏烈一定能够平定西域!” “董卓的兵啊?”刘宏沉吟起来。 皇甫嵩知道刘宏是担心这么夺了董卓的兵,会引起董卓的不快,以后董卓不肯老老实实地镇压羌人,西凉再度乱起来,于是想了想,又有了主意。 “陛下,若是平定了西域,那您就是超过先帝的有为君主,历代先主知道,必定对陛下赞不绝口,以后史册中,都会记下陛下的壮举!” 作为皇帝,生来拥有一切,他们不会和下面的臣民比富贵、身份,他们的参照物只有历代君主。 刘宏自然也不想窝窝囊囊的,不想被人在史书里写的平淡无奇,不说超越武帝,但也想把自己的名声抬一抬。 于是,刘宏便不再犹豫,当即笑到:“既如此,那就这么定了!” …… 玉门关大捷,破敌三十六万的消息,在洛阳不胫而走,这么大的事情,自然引起了无数人的注意。 曹操听说后,眼里闪过一抹神往:“玉门关,那可是无数壮士抛洒热血的地方,是每一个铮铮男儿该去过的地方!这个苏烈,不光就在那里,还做出了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这样的战绩,真是令人佩服!” 袁绍听说后,目光灼灼:“人才啊!我以后若是想成大事,这样的人才一定用得到!我该派人去和他认识认识,有朝一日天下有变,他可以做我的大将!” 大儒蔡邕听说后,感慨万千:“要说我朝强盛,可差点被黄巾军攻入司隶!可要说我朝弱,却能挡得住三十六万外敌的入侵!苏烈以区区玉门关的一点兵力,竟然重创西域联军,这真是一员虎将!以后有机会,要请他到老夫府上作客!” 何进听说后,目光阴沉:“苏烈这个人过去听都没听过,如今不经我们举荐而直接被天子提拔,以后必定会成为天子的人!如此,天子要立刘协,就有了一个实权的人物支持!关键是这人也太能打了,我就是兵谏都怕被这个苏烈给坏了大局!苏烈,以后就是我何进的眼中钉,肉中刺!” …… 凉州刺史府,董卓拿到了苏烈派人送来的书信,看过后勃然大怒! “欺人太甚!华雄是我的人,那五万大军是我的兵,他竟敢据为己有!我这就让大将军出面,告他个拥兵自重,图谋不轨的罪名!” 玉门关虽然在凉州治下,但因为边塞的原因,地位特殊,所以就是董卓都无法以官威压苏烈。 如今自己的将士都被苏烈留下,董卓直接就向何进求助。 但是洛阳那边的消息不几日就传来,圣旨里的内容,也被何进透露给他。 “天子居然让苏烈征讨西域!这么一来,那华雄还真的回不来了!可恶,我该说苏烈心机太重,还是说他运气太好?” 不光损失帐下最猛的大将,还赔上了五万训练有素的精兵,董卓愤怒之下,完全不顾及形象,在凉州地界上屡屡散布着对苏烈不满的言论。 “我调兵遣将救了苏烈,苏烈却霸占了我的将士,这算什么?这叫以怨报德,小人行径!” “他还想封王?做梦!我赌他这次出征,定会惨败而归!” 第二十一章苏烈的平定西域之道 玉门关,皇甫嵩走后,苏烈立刻把沈炼抓来的俘虏挨个审问了一番。 一共十二个俘虏,居然个个都是西域各国里重要的人物! 甚至于,其中还有龟兹国主的长子! “好家伙,这回真的是捞到大鱼了!沈炼,干得不错!” 苏烈难以掩饰兴奋,对沈炼赞不绝口。 沈炼听的心里美滋滋,当即主动请缨:“主公,玉门关最大的威胁在西域,属下想带着下面的人深入西域,为主公随时送上最新的动向!” “好,你不嫌辛苦,这样安排自然最是妥当!” 得了苏烈的同意后,沈炼当即带着锦衣卫离开了玉门关,这一次直接越过沙漠,进入到西域各国。 张泽知道这些俘虏个个身份不凡后,也喜出望外:“这下好了,有了这些人质在手,西域诸国怕是再也不敢来了!” 苏烈哑然失笑:“西域人是不敢再来了,不过他们不敢来可不是因为这些,而是因为这一战他们被打疼了,打的胆子都被吓破了!至于这些人,我可不打算做人质,我要用他们,给西域各国一个严重的警告!” “警告?将军打算怎么做?”张泽很是好奇。 苏烈随即叫了一队士兵进来,指着那十二个被绑着的西域贵族下了一道命令:“这十二个人,每个都割掉左耳!另外,每个人的额头都给他们刺上‘盗’字,让他们这次攻打玉门关,成为他们一生的耻辱!” 士兵们立刻把这十二个人推出去操办起来,张泽听着外面的惨叫,不由地浑身直冒汗。 “苏将军,这么做岂不是激怒西域人,让他们更加想来劫掠?” 苏烈淡然笑到:“经此一战,谁还敢来?我三千能破灭敌三万,如今华雄的兵马都听我节制,我还怕他们再来?” 张泽见他一脸的意气风发,于是感同身受地笑了。 几天后,朝廷圣旨来到! “天子叫我们征讨西域,恢复从前大汉的荣耀!这家伙,还真是敢想!” 苏烈看着这份圣旨,面色古怪。 太平道教起事后,天下各州几乎都有了数量庞大的反军,皇甫嵩和朱儁一度差点被波才给灭了! 情况最坏的时候,朝廷大臣曾经建议刘宏迁都长安避祸。 这才过了多久,刘宏居然膨胀到这个地步…… 不过看到圣旨上清楚地写着,平定西域这次来犯的十八国之后,会有重赏,苏烈也就不想其他,开始专心思考如何完成刘宏的目标。 “西域小国林立,但这十八国,已经代表了西域九成的实力!但就是这九层的实力,这一次却在玉门关折戟,损失惨重!” “如今的西域十八国,不光兵力少了许多,最重要的是吃了败仗,军心散了!如果我再把这些西域贵族放回去,让西域各国看到我的决心,那他们会更加恐慌,到时候要平定他们,也许不费吹灰之力!” 苏烈略一琢磨,就感觉这圣旨看似困难,实则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其实十分简单。 不过要正式进入西域,那得走几天的沙漠,远离敦煌后,粮草补给是个问题。 如果是骑兵驮运粮草,那得浪费一半的战力,而且还得派兵护送,如果真的要一个接一个拔掉西域诸国,那粮草调运是个天大的麻烦。 于是,苏烈打算先以势威胁西域各国,看看有没有小国顶不住压力,率先送质子来降的。 如果有几个西域小国来降,那苏烈的骑兵就能在这些降了的小国就食,不光省去了调运粮草的麻烦,而且也安全了许多。 “来人!传我的话,立刻把抓到的那十二名俘虏放了!” 苏烈突然下令,原本还被关着的俘虏,就都被放了出来。 如今的这十二个俘虏,个个失去了左耳,脸上被刺着汉子“盗”,让人们永远记着他们是喜欢劫掠的匪盗! 这些人脸上所刺的字,还用颜料涂黑,一直黑到了皮肤下面,看起来极为醒目。 这十二人被放之后,个个欣喜万分,一路上马不停蹄地逃回到各自的小国,把此战的前后经历都一五一十地如实汇报。 龟兹王见自己的长子竟然少了一个耳朵,而且脸上还被刺了难看的字,气的当场昏厥! 醒来后,龟兹王立刻咆哮起来:“汉朝竟然这样我儿,我一定要报仇雪耻,为我儿讨个公道!” 但是话音刚落,龟兹王的大臣就苦劝起来:“大王,不能动怒啊!我们龟兹过士兵一共也就十万,结果这一战去的五万人一个没回来!大王子回来已经是万幸,且不可再招惹大汉王朝了!这个苏烈厉害,若是把他惹急了,万一他远征我们龟兹,那我们可怎么是好?” 龟兹王更加愤怒:“我不过损失了一半的兵力,我还能战!我儿受此大辱,我岂能这么善罢甘休?” 但又有大臣劝说:“大王,十八国诸侯一共三十六万,据目前的消息看,逃回来的加一起,哀还不足十万!中原历史上有不少名将,这苏烈看着又像一个空前绝后的良将,我们实在是不宜再招惹他。如果再被他们杀这么多人,那我们可就危险了。” 龟兹王被众人劝说许久,终于清醒了些,这次各国大军气势汹汹而去还被杀了个惨败而归,现在西域各国都士气低靡,那就更不是苏烈的对手了。 “那你们说,我们现在该做些什么?”龟兹王压下了心里的怒火,沉声询问。 “做什么?大王,臣建议立刻派出使者,带上贵重的金银器物,向汉天子赔罪!”一名年迈的老头激动地进言。 “我损失惨重,还得赔罪?还得献上财物?做梦!”龟兹王断然拒绝,面部扭曲。 龟兹王态度坚决,虽然吃了大亏后,暂时决定忍气吞声,但却无视了大臣的建议,根本不愿意向大汉谢罪。 和他一样的,还有疏勒、鄯善两个大国,这三个大国仗着自己小有实力,如今还有些兵马,而且距离玉门关比较远,于是以为劫掠失败,这件事就过去了。 但西域很快出现的变故,让他们属实是猝不及防! 第二十二章西域小国使者纷至沓来 车师国,这是西域北道上最东面的一个国家,也是距离玉门关最近的西域国家。 这里的人口不足十万,士兵却有五六万,颇有些穷兵黩武的架势。 之前车师国因为距离大汉太近,根本不敢有什么不臣之举。 但随着大汉陷入了内乱,车师国也觊觎上了敦煌这块肥美之地。 这些日子里,沈炼已经派人送回了不少消息,其中就有车师国的。 原来,之前十八国联军中,就有车师国在其中! 而且,车师国作为桥头堡,作为最接近大汉的西域国家,对此行最是热情,国中十万百姓,青壮来了四万! 当然了,战后的车师国上下愁容惨淡,因为去的四万人都没了。 如今车师国不光是兵力尽损,而且,人口都直接少了一半,家家户户不是死了丈夫,就是死了儿子! 现在的车师国,其实更应该叫女儿国,因为国中的男丁,几乎全员战死! 随着车师国国主的儿子被送回,看到自己儿子被割了耳朵,还被脸上刺字,车师王都顾不上愤怒,而是感觉到了来自于玉门关守将的冷酷无情! “那苏烈都知道我儿的身份了,却没有任何的索要,只是加以酷刑后,直接把人给放了回来!此举是什么意思,那不是很明显?” “苏烈,是在等我的一个态度!他能放我儿回来,是在告诉我他根本没把我车师国放在眼里,如果我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怕是车师国离灭国不远了!” 车师王在自己的国中走了一圈,见不少女子腹中鼓起,更多的女子都在带着大大小小的孩子,感觉到车师国并未绝后。 于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子民,车师王迅速做出了决定。 “本王,要亲自去一趟玉门关,带上几个儿子,让他们去洛阳做人质,以此保我车师国的太平!” 于是,车师王准备了一批宝物、钱财,迅速往玉门关而去。 和车师国一样的,还有其他不少小国,如尉犁、姑墨、小宛、于滇等,都往玉门关而来。 这些小国,有的像车师国一样国主亲自来玉门关,有的则是派出了国主的至亲,但最差的都是王叔这级别的,诚意满满。 …… 数日后,西域使者陆续到了玉门关。 “苏将军!外面来了一队西域人,自称是从车师国过来的。”张泽兴冲冲地来报。 “车师国?来的倒是挺快!叫他们进来吧。” 苏烈都不用问都知道,这个时候来玉门关的,除了议和的使者,没有别人。 不久,外面进来一队人,站在前面的几个,个个皮肤细腻、衣着华贵,气质出众。 “苏将军!”车师王右手压在左胸上,身体前倾,认真地给苏烈行礼,“小王是车师国国主,今日来此,是特地赔罪来了。” 苏烈却正襟危坐,压根没有动,只是淡然地问:“倒是个聪明人!直说吧,你的诚意是什么?” 车师王没想到苏烈这么直接,不过自己来之前已经做过了打算,既然为了保住车师国的小辈,那牺牲自己的几个孩子也值得。 何况车师王知道大汉一向以仁孝治天下,自己的儿子去了洛阳后,除了不自由,其实并没有太大的麻烦。 于是车师王当即郑重地把自己的几个儿子都推了出来,包括那个被割了耳朵、脸上刺字的儿子。 “苏将军,这是小王的几个儿子,这就是小王的诚意!您可以把他们送到洛阳,从此我车师国对大汉绝无二心!” 苏烈顿时笑了,冲着车师王摆摆手:“你走吧,把这个少了一只耳朵的带回去,其他的,就如你所愿,一起送到洛阳!我保证,车师国不会受到追究!” 车师王松了口气,认真地道谢后,拉起少了耳朵的儿子迅速离开。 往后的几日里,苏烈又接见了西域的诸多小国的使者,有的也是直接送来了质子,以求换取大汉的信任,不受大汉的征讨,有的这次没送来质子,但被苏烈威胁后,又立刻乖乖地把质子送来。 不出两个月,西域十八国,降了个超过一半! 剩下没降的,除了龟兹、疏勒、鄯善,就是几个最靠西面的小国。 这些小国其实也想归降,奈何距离玉门关太远了,而且他们想去玉门关的话,不光要过疏勒,还要路过龟兹或者鄯善,一不小心就会被这三个大国知晓,如果消息走漏出去,那这些小国就要被先一步灭掉。 “苏将军,当初放归那些俘虏我还看着不解,但现在我明白了!如果不是他们身上发生的事情代表着您的意志,那这些西域小国或许还要继续等着!如果他们缓过了气来,那我们玉门关还会受到他们的攻击!”张泽由衷地佩服,再一次见证了苏烈的智谋后,对苏烈有了一种崇拜感! 苏烈并未沉迷在自己小小的成就中,而是迅速召集了麾下部将。 “诸位!陛下圣旨在此,要我们平定了西域十八国!如今这十八国中,大部分都降了,那几个没降的,自然就是我们的征讨对象!之前一直按兵不动,是因为粮草补给的问题不好解决,不过现在这个问题是得到了彻底的解答!” 张泽、袁左宗、李嗣业、华雄等人都目光怔怔,都想知道苏烈得到办法是什么。 苏烈则略有些得意地解释起来:“如今已经超过十国送上了质子,所以这些西域国家是可以相信的,最起码,从他们那里调拨粮草,现在是可以做到的!征讨西域,却能再西域得到补给,如此,我们就解决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剩下的不过是大家奋力厮杀而已。” “原来如此!我以为苏将军这几日苦等,只是要拿人质向陛下邀功!没想到,苏将军是要利用这些西域小国得到补给,然后灭了那几个硬茬子!”苏烈又忍不住称赞了几声。 苏烈笑笑:“文忠,我有那么笨?不闲扯了,大家立刻下去准备!三日后,出兵先讨伐龟兹国!” 第二十三章苏烈在洛阳扬名 洛阳,从玉门关送来的西域诸国质子,经过长途跋涉,终于到了这里,跪在皇宫外面,等着大汉天子刘宏的召见。 刘宏人在西园,早已知道了消息,却闭着眼不说一句话。 周围十常侍低眉束手地站在周围,不时地偷眼看看刘宏,待看到刘宏微微上扬的嘴角,立刻都露出了恍然之色,明白了刘宏的心意。 蹇硕第一个带头开始拍马屁:“恭喜陛下,在陛下的治理下,我朝国力空前鼎盛,连西域诸国都被陛下慑服,不远万里来宫外跪着等候召见!” 张让紧随其后:“只此一桩,陛下的功劳便超越了历代先帝,足以载入史册,流芳百世!” 刘宏听到这里,突然睁开了眼睛,笑意更浓,但却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张让,不能这么说,朕虽然有些功劳,但在列位先帝面前还是要谦虚些,谁叫朕是晚辈呢?” “是是是,陛下教诲的极是!我朝以孝治天下,陛下这样谦虚,更要受到天下人的称赞,堪当后世君王的楷模!”张让抓住机会,又是一波马屁上去,刘宏便彻底飘了。 “哈哈!那么,就宣这些外邦质子入宫,让他们瞧瞧西园的富丽堂皇,见见我大汉王朝的盛况!” …… 在刘宏召见这些质子的时候,消息已经在宫中传播开,不管是宫女还是一众小黄门都听说了这事。 这深宫之中,平日里大家都过着枯燥乏味的生活,有些事情就够他们讨论一年。 万年公主寝宫里,几个小宫女也在叽叽喳喳地把打探来的消息说给她听。 万年公主刘颖,如今年方十六,样貌倾城,兰心蕙质,平时即便是对宫女都和颜悦色,是名副其实大家闺秀,不过她的身份摆在那里,也没人敢小觑了这位公主。 托腮听了一阵后,刘颖就看着天空怔怔地走神。 “公主,您在想什么呢?”一个小宫女好奇地问。 刘颖下意识地呢喃:“能以一己之力重创西域三十六万大军,连十常侍私底下都无比佩服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不过说完后刘颖就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面色微窘:“我胡说的,你们就当没听见。” 但几个小宫女也和刘颖年纪相仿,纯洁的像一张白纸,突然听说腐朽的大汉帝国居然出了这样的一位英雄人物,还是忍不住继续谈论起来。 “公主,其实我们也好奇那位苏烈将军究竟是什么样子!听说陛下降旨让他拿下西域十八国,等此战结束,想必他会来洛阳受封!到时候,公主没准可以找机会去瞧瞧!” 刘颖听的眼里亮晶晶的,脸上的喜色难以掩饰。 刘宏召见了西域各国的质子后,心情极为舒畅。 之前天下百姓起事,让他这个天子感觉到丢尽了颜面。 出了这种事,那摆明了他不得人心,但现在西域被打的服服帖帖,这却是极有面子的事。 为了一扫自己过去的骂名,刘宏足足一整天拿捏这些质子,耍尽了天子的威风,尽兴之后才把这些人安排到了国子监,监视着在这里教授大汉文化。 “想不到,一个小小的玉门都尉,居然能给朕彻底洗刷了名声!这个苏烈,如果他真的能够灭了西域十八国,那朕一定要重用他,一定要破格提拔他为王,以让天下人知道朕爱惜人才,不惜打破旧制的气魄!” 因为一场意想不到却前所未有的大胜仗,刘宏这个昏君都意气风发起来。 “如此人物,也确实值得朕提拔重用!若朕能和他谱写一场前所未有的君臣之谊,或许真的会成为千古美谈!” “对了,这苏烈可是个毫无背景的人,朕若能笼络住他,那他就是朕的人了!” 刘宏越想越是对苏烈感觉满意,而想到笼络苏烈,就不由地想到了自己的独女刘颖。 “苏烈虽然出身寒微,但我朝纳妃向来不问妃嫔出身,所以有何后这样杀猪户出身的女子显贵!既如此,颖儿下嫁苏烈,也无不可!” “苏烈啊,若你真的能够给朕把西域剩下的几个大国也收拾的服服帖帖的,那你真是朕的大功臣,朕到时候,不光要给你封王,还要把颖儿许给你!” 大汉冷不丁地冒出了这么一位青年良将,不光是宫中的公主动了心,那些豪门贵胄的女眷,同样极有兴趣。 大儒蔡邕早年丧妻而一直没有续弦,于是爱女蔡琰,就成了他的掌上明珠,平日里不光把自己生平所学的经史要义、琴棋书画本事传给蔡琰,还把朝野上下的趣事常常说给蔡琰听。 苏烈让大汉再振雄风,蔡邕这样的大儒极为兴奋,喝了蔡琰斟满的一杯家酿后,便把今日刘宏召见西域质子的场面说给女儿听。 “为父从未见过天子有今日的意气风发!” “过去的天子,虽然正值壮年却死气沉沉,似乎除了敛财、在宫闱厮混,没有任何的志向!但今天的天子,却有了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势!” “天子,今日真的有了天子该有的威仪!而这一切,全是那苏烈的功劳!” “我大汉能有这样的英雄人物,真乃一件幸事!” 说到这里,蔡邕突然端起了酒壶,一改往日的斯文,猛地往嘴里灌了几口美酒,情绪高涨,甚至有些失控,目光古怪地看着蔡琰。 “如此青年才俊,非才女不能相配!女儿啊,为父对不起你,怎么就答应了河东卫家,把你许给了他们!” 蔡邕突然长叹一声,郁郁起来。 “如果没有这桩婚事,为父一定为你牵线,把你许配给苏烈!英雄与才女,你们是绝配啊!” 蔡邕呢喃着醉倒,留下蔡琰坐下独酌。 想想最近听说到的苏烈的事迹,蔡琰这样的才女也难以压制心里的悸动。 读书越多,越知道人的高低不同,苏烈这样的英雄,能够为了玉门关百姓视死如归,坚守不退,只是这份气魄,就让蔡琰为之倾心。 “妾芳心暗许,奈何已有婚约在身!苏将军,看来昭姬只能在梦里与你相会了。”蔡琰轻叹一声,绝世芳颜上,滑落了两行清泪。 第二十四章龟兹王自作聪明,引起剧变 苏烈的名声已经在洛阳,在全天下流传,但是他对这一切并不知晓。 此时此刻,他已经领着袁左宗、李嗣业、华雄,领着大雪龙骑、陌刀军、西凉铁骑离开玉门关,到了第一站车师国。 到了这里后,苏烈便发现车师国男丁稀少,即便是有,也八成都是耄耋老者。 “主公,咱们这一仗,是不是把车师国打的太惨了?”袁左宗也察觉到了这里的情况,附耳低声说到。 苏烈微微颔首,心中波澜不惊:“求仁得仁,求死得死!敢犯我玉门关,我苏烈不光要敲掉他们的牙齿,还得打断他们的四肢,让他们再也无法为祸!我们做的事,也许对不起车师国,但对得起玉门关的军民,对得起大汉,无需介怀。” 袁左宗呲牙一笑:“末将受教。” 因为几个儿子都去了洛阳做人质,车师王只想自保,所以苏烈大军到了之后,早已准备了粮草供大军用度。 不过这车师国只是个小国,地方小人也少,便是掏空了家底子,也不够大军三个月的用度。 好在前面还有几个小国也都降了,途中还能得到补给。 到了车师国,下一步自然就是要灭北道中段上的龟兹国。 龟兹国是个成熟的国家,人口百万,但是军队占比比其他小国低了许多,所以国中实力强盛,底子扎实。 这几日苏烈调兵进入西域,龟兹国的探子,也已经知道了消息,把消息报了回去。 龟兹王乍一听玉门关出兵,心里陡然一惊,没了之前的从容。 “不是说汉天子昏庸,朝军混乱,国中刚刚经过了内乱?这局面,他们怎么还敢派兵外出,远征我西域?” 原本龟兹王觉得自己现有的五万精兵足够保住自己的国家,但是真的听说大汉来袭,这才切实地开始想起了一些问题。 “我们十八国联军,三十六万兵马,却被那苏烈屡屡击败,如今我就这五万兵马,真的能够挡得住他?” 这问题的答案很明显,于是龟兹王突然虎躯一震,无法淡定。 “来人!传令下去,举国征兵,十六以上,六十以下,都给我动员起来!我龟兹国有百万之众,我就不信,据城而守,会挡不住原来的汉军!” 龟兹王咬紧牙关,色厉内荏,说着最硬气的话,但心里却很慌。 不过,他自以为聪明的王命,却被已经到了这里的沈炼听说,一些鬼主意立刻在沈炼的心里回荡。 “动员全国?这么大张旗鼓地下令,极容易造成举国恐慌,尤其是,西域十八国联军刚刚经历了惨败!我若是操作得当,或许可以让这一纸动员令吓跑龟兹国的百万百姓!” 反复捉了一番后,来不及请示苏烈的沈炼,自发地行动起来。 不久,龟兹国中出现了数十个商团,各自带着无数钱财物资往西而去。 一路上,这些商团每到一城住宿吃饭时,都会分享一些“可靠消息。” “知道吗?之前咱们西域诸国攻打大汉朝的边关,如今招来了汉天子的怒火,已经派出百万骑兵杀来!再不跑,那要被汉军的铁蹄踏成肉泥!” “龟兹王说是派兵抵挡,但其实都是假象!三十六万大军都被玉门关几万人重创,如今汉朝百万铁骑来袭,谁能挡得住?不瞒诸位,据可靠消息,龟兹王已经带着家眷先逃了!” 最近龟兹王下了动员令,很显然确实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于是沈炼所说的“百万大军来袭”就让人们无比信服。 而看到这些商团大车小车拉着无数东西离开,龟兹各地的百姓便也纷纷效仿,有钱的带着钱,没钱的直接空手逃走! 恐惧这种东西,一旦传开了,那就很难控制得住,等龟兹王得了奏报的时候,国内已经爆发了大举外逃,根本无法控制局面! “该死!本王就在这里,谁说本王带着家眷逃了?” “再说了,汉朝哪有百万铁骑?谣言,这全是谣言!” 龟兹王听说这些消息后,气的暴跳如雷,但是这些消息他知道,可国中九成的百姓不知道。 他就是站出来说自己在,也就都城的百姓能看到。 可话又说回来,其他城池的百姓都逃了,现在龟兹王在与不在,还有区别吗? 于是,在沈炼精心布置的谣言中,龟兹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国人大举外逃。 几天之后,龟兹国除了老的走不动的,已经基本见不到一个活人。 …… 苏烈大军才走到一半,沈炼派出的几个锦衣卫就和他碰上,把沈炼的安排如实说了一遍。 苏烈听过后大感意外,又极为惊喜:“沈炼这脑子倒是聪明,西域各国刚刚遭遇了惨败,这个时候说什么百万大军之类的东西,能够轻易唬住西域百姓!看来,要灭龟兹国,又容易了许多。” 预感到龟兹会出现大动乱,苏烈当即下令大雪龙骑和西凉铁骑先行一步,并且自己也随着骑兵,率先进入到龟兹地界。 到了龟兹第一座城池的时候,这里的城门敞开着,街道上冷冷清清,里面寂静无声。 苏烈带着人找了一阵,只找到了几个老者,还有些生病不能动弹的或者待产的孕妇。 满打满算加起来,还不到三十人! 找来翻译后,苏烈立刻问了一下。 “城里的人都哪去了?” 一个老者生死看淡,冷笑起来:“都被你们百万骑兵给吓跑了!”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 老者依旧冷笑:“才走了一天,你要追上去杀个光?” 苏烈笑着摇摇头,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叫来一名亲兵:“给城中这些老弱孤苦留下足够三个月吃的粮食,不得克扣!” 随即大军就离开了这座没了人的小城。 “苏将军何必给他们粮食?眼下这情况,他们失去了家眷,就是撑几个月,也无法久活。”华雄很是不解,对分出去的粮食感到肉疼。 苏烈只淡然道:“粮食都是西域各国的,慨他人之康没听过吗?” 华雄一阵愕然,随即苦笑:“拿着西域人的粮食收买西域的人心,苏将军不愧是镇守边塞的名将!” 第二十五章要灭龟兹,简直太简单 大军继续行进,一路上畅行无阻,虽然路过了不少城池,但是毫无例外,都没有兵力驻扎。 而且,越是靠近龟兹城,各地百姓越是出逃匆忙,许多地方留下了大批的钱粮,苏烈甚至都不用从后面的几个西域小国调拨粮草。 快到龟兹的时候,沈炼终于出现,面色红润,略带一抹骄傲。 “主公!属下不辱使命,不光打探到了消息,还煽动了龟兹国的大乱!主公,不知属下这些能耐能不能入眼?” 苏烈哑然失笑:“你做的很好,大家都看在眼里,不过今后要再接再厉!” 沈炼得到了肯定,顿时兴奋地点点头:“主公放心,属下以后做事一定更加用心!” “行了,废话不说,现在龟兹是什么情况呢?”苏烈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龟兹王城。 沈炼顿时面色一肃,认真地汇报起来:“主公,龟兹城中的贵族,因为举国百姓出逃,这两天也逃走了不少!不过龟兹王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如今已经下令派兵控制了城门,不准任何人出去!但城中的百姓原本就很害怕,如今被困在里面更加的不满。” 苏烈若有所悟:“听你的言下之意,莫非城中的人有机会策反,为我们开门?” 沈炼认真地点点头:“没错,属下正是这个想法!不过这几日城门紧闭,属下无法和里面的探子联络上,只能在这里苦等。” 一听锦衣卫已经混入城中,苏烈顿时放心下来。 锦衣卫虽说个个身手不凡,但不少人智商挺高,是智勇兼备的一伙人,他们进城,或许真的有可能策反了里面的王宫贵胄。 “袁左宗,华雄!你二人立刻围住龟兹城,我要给城中那些贵胄增加些压力!” 苏烈下令后,大雪龙骑和近四万的西凉铁骑就在龟兹城外几道成名处派兵挡住,防止里面的人逃走。 城中,龟兹王还在纠结中。 “听说,汉天子确实是下令出兵,率先来征讨我龟兹国了,但百万大军肯定是扯淡淡!如今动员全国百姓失败,还是只有这五万士兵,而且因为听说了最近的情况,士气更加低靡!” “这种情况下,我是不是该逃走?但我如果逃走,那龟兹就被灭国,我以后就再也不能过着这样舒适的日子了。” 几个儿子年轻气盛,也围在龟兹王身边打气。 “父王!您瞧大哥,耳朵被苏烈割了,脸上还被刻了难看的字!这仇不报,我们就是龟兹国百姓的笑柄!” “父王,不能撤啊!撤了,龟兹就没了!” “父王,一众小国已经吓得降了,我们龟兹是西域大国,得有担当!” 于是龟兹王更加犹豫,虽然心里感觉到不是苏烈的对手,但终归是不忍离开。 但是正在犹豫中,城头就有士兵发现敌人来了! “大王!大汉铁骑,真的来了!” 几个小将匆匆进来禀报,脸上的惊慌难以掩饰。 龟兹王顿时大怒:“你们是带兵的,你们都跑了,这仗还怎么打?” 不料一员小将都萎靡不振:“大王,这仗本来就不好打!” 随即立刻有人附和:“是啊大王,我们的联军刚刚惨败而归,本来就军心低靡,现在被人家追到了家门口,胆小的得被活活吓死!这仗,没打已经输了!” 龟兹王见众人都这么说,顿时一阵憋气,羞恼地亲自上了城头。 不过等他到了城头的时候,苏烈已经下令把龟兹的两道城门都给堵了! 看这架势,分明是怕里面的人跑了,原本怒气冲冲而来的龟兹王,见此情景顿时如同被泼了一头冷水,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是想着逃走的,只是在一直犹豫。 可现在,就是想立刻走都走不掉了。 紧张地数了几遍,龟兹王心情更加沉重。 “外面的骑兵超过四万,和本王的五万兵力几乎人数相当!” “三十六万联军都败于四五万的玉门关守军手上,如今兵力相当,岂不是要死的一个不剩?” 几个儿子也陆续跟了过来,见外面的两股骑兵纪律严明,铁甲战马透着肃杀之气,于是这些人也少了许多锐气,个个心里发凉。 虽然苏烈的骑兵无法迅速破城,但是,先一步入城的锦衣卫,却在暗中窥视几日后,锁定了几个西域贵族。 这些贵族身份显赫,但是被龟兹王的强行干涉下,不得已留在了城中。 如今得知大汉骑兵已经到了外面,这些贵族被强烈的求生欲刺激,几乎无时不刻不在咒骂龟兹王。 几个锦衣卫见此欣喜,当即想办法接近这些人,以不杀为饵,让这些权贵主动献城。 前后经过多日的接触,众锦衣卫牵头,把这些权贵聚在了一起,商量如何献城。 “大王脾气执拗,贸然反了,怕他不肯就范!此事,还是得从城门上思考和下手。”龟兹的丞相如是说。 “我和军中诸将关系好,改日我设宴款待他们,能轻易把他们灌醉!”一名贵族将军表态。 “只要你灌醉他们,我就能调动城门处的守军!”说话之人,负责龟兹的治安,夜里能够以发现异常为由,调兵城门处士兵,如果城门没了士兵把守,那开门投降,简直轻而易举。 “那么,就由我来控制我那王兄和他的家眷吧!”说话的,是龟兹王的弟弟,多年来觊觎王位,本来都绝望了,但现在他又看到了希望。 众人不久就商议出了一套可行的办法,但锦衣卫无法和外面的沈炼联系,注定不能再等! 于是,到了第二日夜里,各方人士分头行动。 正在城头守着的几个小将,被人邀请去喝酒。 又有人说城中发现混入了奸细,叫城门守军在城中搜索。 还有人深夜闯入龟兹王宫中,将龟兹王本人和几个儿子都给活捉而来。 万事俱备之后,锦衣卫立刻行动起来,抱着对沈炼的信任,直接冲入城门洞,拔掉门栓,将大门给陡然开! “城门,开了!” 苏烈这两天在沈炼的建议下,每晚都全军准备着进城! 如今大门打开,他这边早已是蓄势待发! “进城!立刻动手!” 第二十六章投桃报李,送天子一件礼物 大雪龙骑率先进城,袁左宗冲在最前面,城中偶尔有人来挡,立刻被他斩杀,又被后面的骑兵踏为肉泥! 眨眼的功夫,龟兹城中街道上已经都是苏烈的人! 城头的龟兹兵惊恐无比,有的冲着下面放箭,有的绝望之下冲下来打算拼命。 不过,大雪龙骑个个身披盔甲,寻常的箭矢除了震个响,没有任何作用,随着西凉铁骑的杀入,两军迅速击杀了下来的散兵游勇,继而顺着台阶上了城头,把上面的龟兹守军杀的最后纷纷跪了下去,不敢继续反抗。 此时,城中大股的龟兹士兵才刚刚从营房里出来,一看街道上都是骑兵,直接傻了眼! 少数想反抗的,却因为军中诸将喝醉,没人组织之下,几起反抗被苏烈无情镇压后,城里就彻底平静下来。 苏烈在城中审视着这座城池,见这地方倒也修建的富丽堂皇,心想不愧是西域强国的都城。 如果不是城中的百姓逃走不少,如果没有这一仗战争,那这里的百姓倒也小日子过的不错。 正看的走神之际,袁左宗已经把龟兹王一家子抓住,并把几个主要的人物带了过来。 “主公,这个就是龟兹王!我去他府上的时候,他还在女人的房中熟睡!” 龟兹王也是个魁梧的人,但如今却被袁左宗提在手里,像个大号的小鸡一样,脸上满是羞愤,但眼里又有浓浓的惧色,以至于虽然被袁左宗这么提着,但却一直不敢挣扎。 苏烈策马到了龟兹王面前,知道龟兹国这下是彻底完了,于是脸上不禁多了一抹笑意。 这笑容落在龟兹王的眼里,立刻让他感觉到自己有了活路,便当即开始了献殷勤。 “想必您就是那位骁勇善战、令我等西域人无比佩服的苏将军?将军,其实我一直想降,奈何一直没找到个合适的机会!现在既然将军你来了,那我正式宣布,龟兹国愿意奉大汉为宗主国!我的那些儿子,可以都送入洛阳为质!” 苏烈忽略了龟兹王话中的具体内容,听着略显流利的大汉官话,不禁笑了:“想不到,堂堂的龟兹国主居然还懂我大汉官话!不赖!” 龟兹王当即奉承道:“我从小就仰慕大汉王朝,所以从小就请了先生,这么多年下来,学习的也算是小有所成!将军,看在我对大汉一片诚心的份上,请将军在汉天子面前美言几句!若能如此,我必有厚报!” 苏烈愕然,眼里渐渐地多了几分嘲弄之色:“龟兹王,如果不是我领兵挡住了你们西域联军,现在我玉门关军民怕是已经死的一个不剩,那些女眷都要沦为你们的玩物!你还想让我给你美言?” 龟兹王被苏烈直接拒绝,顿时心情沉重起来:“苏将军,其实我那是被逼的!西域众多大小国都想劫掠大汉,我若不动,那我龟兹便是个异类,要受到其他大小国家的联手攻击!我敢对天起誓,我从来没有想劫掠你们那里的心思!” 苏烈冷笑:“你出兵是事实,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我已向西域各国打了招呼,早就叫你们来降,可你竟然至今无动于衷,举国百姓都逃走了,你还领兵在此据守!就冲你这个和我僵持到底的决心,我也该成全你!” “成全?将军,您要怎样?”龟兹王见苏烈说话不留余地,顿时绝望起来,恐惧之下居然跌倒瘫坐在地上! 苏烈听了这个问题倒是陷入了沉思。 西域不少小国已经送了质子去洛阳,唯独几个大国无动于衷。 如今龟兹是被沈炼用计瓦解了根基,这才容易一举攻破,但更远的鄯善、疏勒,要征讨这些地方那就没这么简单了。 没人会再学龟兹王的全国动员令,但沈炼也不大可能再想出另一条这么机智的妙计来。 所以,想拿下鄯善、疏勒,那是要费不少气力的,而且如果那个小国突然反水,给断了粮道,那苏烈可就麻烦大了。 西域人远离西域到了玉门关后,会因为粮草问题而大败,同样的道理,玉门关汉军远离故土深入西域,那也要面临着相同的问题。 于是苏烈的脑子里,陡然就冒出了不战而胜的念头。 要实现这个目的,这龟兹王就是一个很好用的牌面。 “我要怎样?”苏烈突然盯着龟兹王笑了。 “我听说,在大汉之外的西北外邦地界上,你们流行着一种头骨酒器?” 龟兹王顿时打了个冷颤:“苏将军,你究竟想怎样?” 苏烈摸了摸胡须,笑意更浓:“我在想,我何不也学学,为我朝天子打造一个头骨酒杯,以壮我大汉国威?” 龟兹王陡然感觉脑子里轰然炸响,一时间魂都飞了,双眼仿佛丧失了视力,看不见任何东西,大脑里更是一片空白,只是浑身颤抖的厉害,瞬息之间便冷汗横流,整个人都面色惨白。 苏烈是真的想这么干的。 西汉年间,河西走廊还在月氏人的控制下,那时候的月氏极为强大,和东胡联手,甚至迫使匈奴送质子! 但有道是盛极必衰,后来月氏人杀了乌孙头领,将其人头制成了酒器,而乌孙头领的儿子后来借助匈奴的力量,成功为父亲报仇,反将月氏头领的人头取下制成了酒器! 这是三百年来西域盛传的大事,从那以后,人头酒器似乎成了彰显强大的象征。 苏烈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虽然是他打仗立功,升官是理所当然的,但他还是对刘宏听感激的。 因为刘宏平时提拔官员,不是用的宦官的人,就是用的外朝大臣举荐之人,自己几乎是没什么想法的。 这回苏烈得到刘宏亲自的提拔,所以苏烈也记下了这份情。 刘宏是个什么样的君主他自然知道,黄巾之乱后,刘宏的名声更差,几乎是威风扫地! 如果这个时候能够送上龟兹王的人头酒器,那必定会成为象征大汉国力的东西,为刘宏赚一波名声! 第二十七章鄯善疏勒国主怂了 “来人!把龟兹王带下去,取其首级,做成酒器!” 苏烈短暂的思考之后,陡然下令,面色冷峻。 “不要啊……”龟兹王无力地哀嚎了一声,突然双眼一翻,昏厥过去。 几个士兵上来把龟兹王拖起,但都一脸茫然。 “主公,首级做酒器?这,这不会啊!” 周围的人都纷纷摇头,都表示不会这活儿。 苏烈想了想,勉强想起了一些操作流程,于是粗略地指点了一下。 “先烧水把这家伙的脑袋煮烂,然后……” “然后皮就容易剥离,具体骨头如何打磨成酒器,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听了苏烈的话后,众人都露出了恍然之色。 “主公说的对!大火煮过后,肉骨即分离,只剩下骨头,还是容易打磨的。” “没了皮肉,那不就是骷髅头?骷髅头咱也见过,那玩意四面漏风,怎么可以做酒器?倒进去不是都流了?” “对了!可以灌铜汁!”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不久就有了主意。 龟兹王被拉下去制酒器,苏烈叫袁左宗他们几个带兵稳定城中局势,自己则到了一座豪宅里坐下,给刘宏写了一封捷报,只等人头酒器制成,就一起送往洛阳。 两日后,麾下的士兵们经过昼夜辛苦后,还真的做出了一个大号的酒杯。 这酒杯以头骨做底子,眼窝、耳廓、鼻子、嘴都被拿铜封住,还镶嵌了些宝石。 至于饮酒之处,则在原本的和脖子连着的地方。 于是,一个下面大,上面稍微细了一些的酒杯,就被制作完成。 “嘿,还别说,这东西一看就值钱!”华雄眼热地赞叹着,“苏将军献上此物,陛下必定又要龙颜大悦,重赏将军你了!” 苏烈看看华雄,突然心里一动。 要想拉拢华雄,那光是耍手段是不够的,得给人真正的实惠,让华雄感觉到跟着他能够飞黄腾达,这才是最重要的! 毕竟,天下的鸟都为食而死,天下的人都为名利而奔波一生。 对于华雄来说,投奔谁不重要,升官发财才是最重要。 董卓是人脉广,可董卓要用华雄,自然不会给华雄出头之日,免得华雄被调走。 如果苏烈能够施以恩惠,那要收复华雄就简单了。 “华雄,本将要向天子送上捷报,要不要替你邀功请赏?” 华雄心里突突的,激动的手掌都在冒汗! 但虽然周礼崩坏,华雄这样的人,却深刻客套的精髓,明明激动的要命,却就是要谦虚推脱。 当然最重要的是,华雄现在还惦记着董卓,不愿意几年为董卓出力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苏将军美意,在下心领了!不过在下跟着苏将军一起出征,这已经让董刺史不满,若是再让将军为我表功,我怕让董刺史寒了心。” 苏烈哂然:“你的军功,我是一定会如实上报的,不然怕被人告个打压军士的罪名。到时候朝廷赏赐下来,你若不想要,直接推辞不受便是。” 华雄听的咽了口口水,心里纠结的要命。 他在董卓军中时只是名头上是将军,实际上并不在朝廷武官体系之内,不出朝廷俸禄,只从董卓那里得一些赏赐而已。 但如果苏烈这次给他上报军功,只要朝廷赏赐,那一定是升官,他可以直接进入到朝廷武官体系,从此吃上皇粮! “我追随董卓,不久为的这个?既然苏将军能够成全我,那我还犹豫什么?” 华雄突然脑袋开窍,陡然就是面色一肃,冲着苏烈弯腰抱拳:“苏将军的处事风格真是令在下佩服!不瞒将军你,在下为董刺史效力数载,却从未得到过表功,至今还是个白身!若在下真的能得个一官半职,那以后我华雄的命,就是苏将军你的命!” 苏烈听他突然态度大转变,虽然有些错愕,但总归是高兴的。 “哈哈!华雄,严重了!为你表功不过是我的分内之事,没什么大惊小怪。” 随即苏烈当着华雄的面,给华雄写了一份表功的奏章。 “来人!把这几分奏章,还有龟兹王的人头,以及龟兹王的儿子都送入洛阳!” …… 龟兹王被杀,人头被制成酒器的消息,很快在西域各国国主的心里掀起了滔天海浪! “幸亏我早早降了!否则的话,我的脑袋怕是也要被做成酒器!”车师国国主既是后怕,又感觉清醒。 但鄯善国主听说后,心里惊骇万分! “当年,月氏人强盛,欺凌乌孙国,将其国主的人头制成酒器,后月氏单于反被乌孙国主之子杀头,并且脑袋也被做成了酒器!想不到,时隔三百年,当初发生过的事情要再发生一次了!” “看来,这回汉天子是铁了心要再度君临西域,将西域纳入汉家版图!如今西域七成小国已经降了大汉,剩下的三个大国,如今龟兹已降,若我鄯善再负隅顽抗,那不是也要步了他的后尘?” 想到这里,鄯善国主突然打了个冷颤,感觉头顶一阵发凉,仿佛自己的脑袋已经被制成了酒器。 “不行,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一旦大汉的兵马到了这里,那再想起来臣服的话,已经太晚了!” 鄯善国主很快意识到,如今的局势已经是十万火急,听说西域各国国主的儿子们都被送到了洛阳,于是他也豁出去了。 “来人!立刻派人出使大汉,先见见那个苏烈苏将军,告诉他,我鄯善国,要降了!!” 鄯善国的武将们倒是个个不满,还想和苏烈分个高低。 但是鄯善国主最后只有一声长叹:“诸位也有之前去过玉门关打仗的,如今不都战败回来了?大汉地大物博,总有些奇才涌现,玉门关有苏烈镇守,眼看着是真的要重新扬威了!现在降虽然难看,但总比再败一场体面,何况还能保住我的子民!” 于是鄯善国主就派人亲自来找苏烈,献上不少礼物,乞求臣服。 当然,同样的事情,还在疏勒国上演! “本王不想被人把脑袋做成酒器!来人,立刻向大汉表达本王想要臣服的心意!谁敢阻拦,别怪我先把他的脑袋做成酒器!” 第二十八章西域平定! 苏烈的大军在龟兹城中已经驻扎了近一个月,却一直按兵不动。 华雄想再立功好加官进爵,于是忍不住来问:“苏将军,为何一直不出兵?我们已经灭了龟兹,想来那疏勒、鄯善也不难!若是给他们时间回复元气,怕是以后反而不容易得手!” 但苏烈却只是摆摆手:“等等,再等等!这几日应该是会有情况的。” “什么情况?”华雄被勾起了浓浓的兴趣。 苏烈神秘一笑:“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三天后,鄯善的使者带着十车宝物到了龟兹,并且操着一口蹩脚的大汉官话和苏烈说明了来意。 “将军,鄯善乞降!!” 一边的华雄听的差点跳起来! “什么?鄯善要降?你是不是在胡扯?”华雄当即大叫起来。 那鄯善使者看了华雄一眼,直接将其无视,等着苏烈的答复。 苏烈拿龟兹王立威,为的就是今天这个结果,如今鄯善国主既然有这个想法,苏烈当然会同意。 不过,既然要降,那就得有诚意! “鄯善国主若是真心归降,那为何不送质子入洛阳。”苏烈直接直白地问。 使者苦笑:“只因为我等畏惧苏将军的勇猛,故而先来探探口风。” 苏烈看看这些人的神态不像作假,于是当即点头同意:“既然如此,那就回去告诉你们的国主,等他的儿子到了这里,那一切都没有问题!” “将军能够保证吗?”鄯善使者还是有些担心。 苏烈指了指天:“我敢对天发誓,能够保证。” 使者这才松了口气,随即笑道:“那么,就请你在此稍后,我这就回去把话带到,尽快带着王子们来洛阳!” 鄯善使者才刚走,疏勒的人也到了。 两个西域最强的国家直接遣使来降,直接把华雄给看呆了! “苏将军,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不是不愿意降?怎么现在几乎同时乞降?” 苏烈这才笑到:“我拿龟兹王的人头做酒器,就是在等他们来降!我想他们不会喜欢自己的人头被做酒器,如今看来,我是猜对了。” 华雄这才明白为何苏烈一直按兵不动,原来人家是早已胸有成竹。 “苏将军就那么肯定,那么有信心?”华雄还是不解。 但苏烈却不会告诉他,锦衣卫已经在沈炼的带领下进入了鄯善、疏勒,这两国的局势如何,苏烈随时都能掌握。 “苏将军,真是个能人!”华雄见苏烈不肯说,就更加感觉神秘,对苏烈也又多了几分敬畏。 …… 半个月后,鄯善、疏勒两国果然信守承诺,都派人护送了各自的儿子到了龟兹城。 沈炼已经在两国打探过了几个王子的底细,为了帮苏烈掌眼,还特意从疏勒回来。 “主公,这些人真的都是两国的王子,而且,人数也对,都在这里了!”沈炼低调地汇报着自己打探来的消息。 苏烈的脸上,不禁露出了浓浓的笑意。 这两个大国的质子一到,那这次征讨西域就可以说是完美收官了。 毕竟,儿子都送到洛阳,那以后还谁敢再跳? 不过虽然这里的局势稳定下来,可他的兵马却不能再回玉门关。 实际上,随着西域被拿下,玉门关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因为西域现在成了大汉的外围屏障。 这刚刚控制西域的时候,各地的秩序被重新改变,局势最是混乱! 为了保护西域,苏烈的兵马想必要在这里驻扎上一段时间。 “这次收拾了西域,官职必定还要再度提升,也不知道会被调到哪里。” 安静下来时,苏烈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眉头微皱。 “玉门关虽然偏僻,但偏僻有偏僻的好,如果在这里发育,那可是没人知道的。” “大汉终将陷入混乱,这是现在的我无法改变的事情,如果能从现在开始就在西域一带经营自己的势力,那将来不就有了资本和群雄争霸天下了?” 老实说,现在苏烈倒是喜欢上了玉门关这样的边塞。 但如果升官后他被调到别的地方,那他这几年在玉门关积累的威望,可就白瞎了。 “嗯,得想个办法,能够继续留镇玉门关!” 正琢磨中,沈炼又兴冲冲进来。 “主公!这龟兹国是西域巨富,我刚打听到了消息,知道了龟兹王的藏宝之地!” 苏烈眼前一亮,立刻让沈炼带路,不久就和众锦衣卫到了一处祭坛一样的地方。 “就是这里了!龟兹王把财宝埋在祭坛下,说是孝敬先人,其实平时自己奢靡的生活就是从这里取用钱财!” 沈炼说话中,就从后面的封土中一脚踹出了一道铁门,一刀劈开铁锁后,里面便是幽深的甬道。 众人进去走了没多远,就看到地下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府库,里面长宽足有五六丈,三人高,金玉珍奇,居然塞了有一小半! 众人都看的双眼发直,就是苏烈都被震撼,半天没回过神来! “苏将军!让我进去,我看到苏将军进去了!我有事要见他!” 华雄在外面叫喊起来,苏烈这才回过神来。 沈炼赶紧说到:“事关重大,属下已经让锦衣卫戒严了外围。华雄一定是被咱们自己的人给挡住了。” 苏烈满意地点点头,对沈炼的办事能力十分喜欢。 如今的华雄还不是自己人,这么多钱足以动摇一个人的心智,所以这里面有什么还是不告诉他为妙。 “告诉他,有事让他回去再说,现在有些不方便!” 把华雄打发走后,苏烈又想到了自己如何能够留在玉门关的问题。 “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如今我得了这么多钱财,十常侍那里应该能帮得上我这个小忙!” 龟兹国的国主是被杀的,所以龟兹国不光是被征服,甚至可以说是被灭国,这里的财富,苏烈自然可以黑掉,尤其是这祭坛下面无人知晓的金银财宝。 “沈炼,你挑几个机灵的锦衣卫,带上一车黄金立刻去一趟洛阳,送给蹇硕,让他帮忙在刘宏那里吹吹风,想办法让我留在玉门关!如果他问为什么,就说我和这里的军民情深义重,不忍分离!” 第二十九章苏烈卷入朝廷暗斗 苏烈在西域等消息的时候,洛阳这边,龟兹王的人头酒器已经送到。 朝堂上,龟兹王的人头酒杯被放在中间,文武百官都伸长脖子,瞠目结舌地看着那物件,一个个惊的说不出话来! 就是刘宏都看着有那么一丝丝的恐惧,但这是他相中的大将送来的礼物,倒也不好给扔了,于是把心一横,执意叫群臣参观一下。 许久之后,司徒袁隗终于回过了神来,意识到这东西影响极大! “朝野上下的人虽然对取人头制酒器的残暴之举会感到恐惧,但只怕更多的是兴奋、骄傲!毕竟,大汉到了现在国力衰微虚弱不堪,对西域早已失去了控制!这个时候苏烈凭借一人之力不光击退了三十六万联军,还反攻入西域腹地,一路横扫各国掳来了各国质子,如今更是胆大包天杀了龟兹王做了酒器!这样的事情,讲真,就是我都感觉到自豪了!” 袁隗目光闪烁,心里对苏烈还是极为佩服的。 但作为司徒的他,是有自己的利益圈子的,苏烈不是他的人,他自然要想方设法打压。 尤其是,苏烈的崛起,隐隐对太子的人选都构成了极大的影响,所以袁隗不能容忍苏烈的崛起。 于是,袁隗略微措辞了一下,就突然站了出来! “陛下!”袁隗的脸上,已经满是鄙夷,“苏烈此举残暴不仁,和我大汉的仁孝相去甚远!如此暴行,和西域蛮子有何区别?此举,实在是败坏了我朝形象,令陛下蒙羞!” 话音刚落,何进也立刻出来附和:“陛下,司徒之言在理,龟兹国灭就灭了,怎么可以取人头做酒器?这不光败坏了我朝形象,还让我朝与龟兹国结下了仇怨,这不利于以后在西域重设都护府。” 袁隗的大侄子、袁绍袁术的亲大哥,太仆袁基此时也站了出来:“陛下,苏烈身为护羌校尉,却没有相应的气度,如此残暴不仁,分明就是个莽夫,简直丢尽了我朝儒雅的形象!臣以为,应该罢免其官职,好让龟兹知道我大汉王朝真的是个礼仪之邦。” 刘宏身为天子,天下百姓都是蝼蚁,何况只是区区西域藩民,苏烈平定西域给他赚足了名头,着实让他风光了一大把,现在听到这些大臣不歌颂大汉的强盛,不称赞他的用人之能,反而在这里指责苏烈,甚至要罢免苏烈! 于是,刘宏面色冷峻,双眼死死地盯着何进之流,如果不是冕旒冠挡住了他的眼眸,怕是这目光真的能杀人。 不过刘宏现在还不想表态,何进这些人这么卖力地打压苏烈,当然也是想着保住刘协的地位,刘宏对此一概清楚。 但他身为天子,天生懂帝王之术,知道这个时候还要等,等百官出来表态。 朝中的大臣,刘宏也是知道的。 虽然何进之流势大,但苏烈平定西域是空前的盛事,正常的大臣当然不会认同袁隗他们的说法,那些个刚正的大臣,肯定会出来驳斥。 于是,就在刘宏默然等着的时候,刚刚从西域回来不久的左将军皇甫嵩就突然闷喝一声! “真是满口胡言!大将军杀猪出身,不懂苏烈打下西域意味着什么就不说了,袁司徒,汝南袁家到你这一代可是有百年历史了!你们袁家也算是个饱学的家族,名声更是显赫无二,怎么也能睁着眼睛说瞎话?照你这么说,当初的骠骑将军霍去病斩杀匈奴诸多贵族也该被罢官?你是在质疑武帝?你别忘了,苏烈灭西域乃是奉召办事,西域诸多小国,他只杀一个龟兹王立威,你怎么能够扯到我朝形象?” 话音刚落,大儒蔡邕也愤然挺身而出:“皇甫将军说的没错!我蔡邕虽然是一介腐儒,却也知道苏烈在西域打了大胜仗,再度彰显了我大汉的国威,更保住了边塞百姓的平安!单凭玉门关击败了三十六万敌人,苏烈足以成为比肩李牧、霍去病的名将!你们怂恿陛下罢免苏烈,难道要被后世之人嘲笑陛下放着这样的大贤不用?大将军,袁司徒,你们这样说这样做,究竟居心何在?” 别看蔡邕官职不高,只是个议郎。 但他是当世大儒,名声极大,平日里达官显贵有什么红白事需要下帖、刻碑,那都以请到蔡邕为荣,他的影响极大,如今跟着皇甫嵩炮轰何进和袁隗,把这二人直接骂的两鬓直冒冷汗,感觉真的被猛戳到了脊梁骨。 刘宏见此,原本冷峻的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色。 此时,太尉杨赐也开了口:“陛下,西域多年来劫掠边关,尤其是在黄巾之乱后,更是频频扣关,我朝出兵报仇雪耻,这是合乎礼法之举!苏烈杀龟兹王虽然略显残暴,但兵者本就是不祥之事,死伤在所难免,苏烈深入西域,以龟兹王的人头震慑西域各国也在情理之中,臣倒是觉得这更能看得出苏烈能够审时度势,确实是个人才,有名将之姿!如果这个时候罢免了苏烈,岂不是在向世人承认我朝出兵理亏?对大汉的将士来说,明明打了胜仗还被罢官,这种事一旦发生,那以后谁还会为陛下效力?” 杨赐是弘农杨氏出身,从刘邦灭项羽那时起发迹,后来杨敞官至丞相,杨震官至太尉,九卿、刺史、郡守以及担任其他官职的族人更是不可胜数,论根基,比从袁安那一辈开始发迹的汝南袁家更有根基,更有威望。 他这么一开口,明显是力挺苏烈,不满何进、袁隗一家子的说词的。 于是朝中大臣们憋了许久,此时也终于都嗡嗡嗡地议论起来。 “太尉大人说的是啊,哪有打了胜仗反被罢官的?这不胡闹?” “都说我朝以仁孝治天下,若是对西域如此仁孝,却对自己的功臣无情打压,这如何向国人交代?后世之人要如何评价?” “如此处心积虑地打压苏烈,怕是有什么私心吧?” 何进和袁隗对视一下,都感觉彼此目光僵硬,显然都很后悔今日的草率之举。 第三十章京城少女情窦初开 看何进和袁隗一家遭到了满朝大臣的冷嘲热讽,刘宏终于心情愉快起来。 “诸卿,安静一下!”刘宏声音高亢,挥手制止了满朝热议。 “来人,上酒!朕听了这么久,倒是有些口渴了。” 刘宏说倒酒,却指着前面的人头酒器。 于是,满朝文武都安静了下来,个个忘记了刚才的议论,都骇然看着刘宏,都有些预感要发生什么。 不久,宫女端了酒壶进来,刘宏示意了一下,宫女就把酒倒进了酒器中。 刘宏把心一横,端起酒杯冲着百官举了举,然后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百官看的都瞠目结舌,看着刘宏真的拿着人头酒器喝酒,看着刘宏的喉结滚动,都不由地也跟着吞咽起来,不少人感觉自己的口水里都有了一种人骨头的味道,不禁纷纷腹中翻滚,有的人腮帮子鼓起,嘴角冒出了汁水,显然是吐了。 “陛下,臣偶感不适,请恕臣失态,呕!” 袁绍面色煞白,捂着嘴直接逃出宫门外。 “陛下,臣也……” 袁绍一走,其他不少大臣也都忍不住溜了。 刘宏擦了擦嘴,看着这些大臣落荒而逃,倒是为自己的胆魄沾沾自喜起来:“呵,凡人!” 看看留下的基本都是些武官,刘宏不禁有些感慨:“关键的时候,还是朕的大将靠得住啊!” 又看了看手里的人头酒器,刘宏居然觉得这东西其实挺耐看的,越看越好看,甚至刚才的酒都更有滋味。 “苏烈送给朕的这礼物,还真是一样宝物!这东西在我大汉一日,龟兹人就抬不起头来!” 这次朝会,刘宏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把苏烈的功劳让百官看的明明白白的,于是也就随着百官的呕吐而散了。 …… 后宫中,给刘宏上酒的宫女,退下后径直到了万年公主刘颖这里,把刚才朝堂之上的事情说给了刘颖听。 “公主,大将军和袁家联手打压苏烈,想让陛下罢免了苏烈,却不想招来了百官的驳斥!左将军皇甫嵩率先犯难,说的还算克制,但那位大儒蔡邕却直言不讳,把他们骂的体无完肤,奴婢看到袁司徒两鬓的冷汗都流到了脖子里!” 刘颖听的起初生气,为何进之流打压苏烈感到愤怒,但听说这些人招来了公愤,便立刻掩口笑了。 “这还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西域人常年扣边,劫杀我们不少百姓,如今苏将军为那些无辜冤魂报仇,也保住了大汉的关门,让国内的百姓免于战火,这是极大的功劳!何进他们为了一己之私,居然敢公然打压苏将军这样的朝中新锐,若果今日真的被他们得逞了,那本宫都得亲自去父皇那里为苏将军讨个公道!” 刘颖才说完,便听到外面传来了刘宏的笑声:“颖儿,父皇有那么蠢吗?还得你亲自给他讨公道?” 刘颖赶紧起身告罪:“女儿只是随口一说,父皇莫怪。” “随口一说?”刘宏面色古怪,“你可从未给什么人讨过公道,苏烈这小子怎么就得了你的青睐?” “哪有青睐?父皇净胡说!”刘颖俏脸微红,羞的有些恼火,直接把头别到了一边。 刘宏原本还想说些事情,但见她这样,顿时大笑着走了。 “父皇怎么就走了?他来做什么?”刘颖一脸茫然。 …… 蔡邕府上,蔡琰不断地给蔡邕添酒,蔡邕则一杯接着一杯地痛饮。 “哈哈!痛快啊!今日为父可是为咱大汉的贤良出头了!为父为了他,甚至当面斥责了何进和袁隗!痛快,真是太痛快了!” 蔡琰颇为惊讶,随即有些担忧:“父亲职位低微,怎么敢公然得罪这两人?究竟是谁,居然能得到父亲如此庇护?” 蔡邕得意地说到:“还不是苏烈这小子?为父虽然和他素未谋面,但却知道他是个英雄,一个能够安邦定国的大英雄!这样的人物居然被何进、袁隗贬的一文不值,还要怂恿陛下罢官!为父当时脑子一热,上去和他们拼命的心都有了!” “又是他!”蔡琰心中一震,“父亲,一个陌不相识的人,竟然值得你为他以命相搏?” “当然!”蔡邕微醉,却一脸认真和肯定,“皇甫嵩他们是大汉的忠臣,但老实说,卢植、皇甫嵩他们能力太差!苏烈不同,他为了玉门关军民,临危不退,拼死奋战,足见其忠!以弱胜强,以一己之力横扫西域各国,足见其能!这样集忠臣与贤能于一身的人,怎能不让为父为他舍命一搏?” 蔡邕酒劲上来,一个人嘟囔着就渐渐睡着,只留下了蔡琰一人独酌,凝视着遥远的西天,看的怔怔出神。 …… 两个月后,洛阳城中走进了一队五百人规模的锦衣卫。 这些锦衣卫来此不为别的,只为了送上西域诸国的降书,送上西域最后大国疏勒、鄯善的皇子做人质,为了帮苏烈传话,告诉刘宏西域各国已经被全部平定! “陛下,苏将军的人送来了西域最后几个小国的质子!” 宦官蹇硕兴奋地汇报。 刘宏早已听说了消息,早已在翘首等待,如今这一队人终于到了,激动的感觉浑身的皮肉都在颤抖! “传旨!德阳殿召见百官!今日不到的,立即罢官,永不再用!” 刘宏说完后,便在寝宫里走来走去,既想立刻去德阳殿,又怕显得自己太沉不住气,只能怀着一肚子的狂喜继续踱步等待。 蹇硕看着刘宏这样,倒是有些犯愁。 “看天子这架势,明显对苏烈极有兴趣,怕是少不得重用提拔!” “但苏烈这小子派人送了那么多的钱财珍宝,不求升官,只求继续镇守玉门关,如果陛下非要提拔他,那我该怎么办?” “不过他许诺事成之后还有好处,这我倒是无论如何也得好好帮他这个忙了!” 在蹇硕的心里,如今的苏烈俨然是个不慕名利的圣贤。 这可是平定西域的旷世奇功,谁都知道这要得到极重的赏赐,这个时候拒绝不受,那真的不是假推辞,是真的不要,是真的圣贤! “这世上,还真有这种人!这倒真的是叫我惭愧了!”蹇硕叹了口气,第一次感觉自己真的是个小人。 第三十一章苏烈被封王! 德阳殿,百官列了两班,中间跪着足有十几个人,虽然没有被五花大绑,但都低着头,不敢仰视。 “陛下驾到!”蹇硕尖细的声音响起,刘宏便负手从德阳殿后门踱步进来。 百官参拜过后,刘宏意气风发地挥手:“诸卿平身!” 环顾一圈,见百官面露惊讶好奇之色,便突然大笑起来。 太尉杨赐忍不住问:“陛下,今日有何喜事,惹得陛下发笑?” 刘宏便能顺着他的话,指了指跪着的一群人:“太尉,你可知道这些是什么人?” 杨赐早已看过,笑到:“这些人分明是西域人的样貌打扮,且个个衣着华贵,皮肤细腻,只怕又是西域哪个小国的质子。” 百官也都微微颔首,很是认可这种推测。 刘宏于是笑声更大:“太尉只说对了一半!这些人,确实是西域的质子,不过可不是什么小国!这里面有疏勒国的质子,也有鄯善国的质子!” 百官立刻再度鼓起了双眼,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不亚于看到刘宏之前拿着人头酒器喝酒。 “陛下,恕臣直言,疏勒距离玉门关极远,路况不好,光是走都得半月十天!这才过去了多久?疏勒质子?怎么可能?除非,疏勒和鄯善不战而降!”袁隗不愧是司徒,连疏勒的位置都大概知道,立刻再度挑刺。 刘宏低声嘲笑,却没有急着反驳。 果然,何进也紧跟着跳了出来:“陛下,苏烈这是欺负陛下在那里没有耳目,想虚报战功,邀功请赏!陛下,司徒早就说过,这苏烈是个莽夫,如今看来,他不光是个莽夫,还是个敢欺君的奸险小人!” 太仆袁基也跟着表态:“陛下,欺君是死罪,请陛下赐苏烈一死!” 上次这帮人是怂恿刘宏罢了苏烈的官,这一回,至二级想整死苏烈! 袁绍也想出头,但被曹操拉了一把,最后还是打算静观其变。 刘宏见没人再跳出来,便不再忍着。 “欺君?朕没看出来。”刘宏声音里的嘲弄,就是只猪都能听得出来。 “实话告诉诸位,你们以为苏烈用龟兹王的人头做酒器是残暴不仁,实际上,他却以龟兹王的一颗人头,吓的疏勒与鄯善两国不战而降!” “苏烈此举,让我大汉将士免于死伤,更以龟兹王一人的人头,让西域多少无辜百姓免受战火!” “这是什么?这才叫仁,这才是为将者高瞻远瞩的仁!” “还有人提议,让朕罢免苏烈的职位?还有人说苏烈欺君?可笑!” 刘宏高亢地驳斥了朝堂上的某些人,袁隗又两鬓汗流如注,何进也面色涨红,低着头一言不发。 反观其他大臣,像皇甫嵩、蔡邕等人,个个目露振奋之色,不光为苏烈感到庆幸,还觉得刘宏突然之间聪明了不少。 “为将者,若能得到陛下如此夸赞,真是死能瞑目了!”皇甫嵩喟然感慨,“陛下,苏烈若是知道您的这番话,以后必定要为陛下肝脑涂地!” 蔡邕则认真地提醒刘宏:“陛下,苏烈有勇有谋,还讲义气重感情,这次还成功平定了西域,实在是立下了汗马功劳!臣以为,陛下应该重赏于他!” 刘宏松了口气:可算是等到有人提这个了! 于是刘宏故作淡定地问了问其他人。 “何进,你觉得呢?” 何进暴汗:“陛下,苏烈确实是功臣,确实该受重赏!臣之前是愚钝了。” “袁隗,你觉得如何?” 袁隗涩然道:“陛下,平心而论,苏烈此战确实是功劳巨大,陛下应该给他赏赐。” 见这两个刺头都服气了,刘宏直接冲着百官问:“诸位觉得如何?” 下面立刻就是一阵嗡嗡的声音,都表示苏烈该受赏,而且得重赏! 刘宏看着时机已到,脸上的喜色便渐渐收敛,露出了前所谓未有的凝重! 深吸一口气后,刘宏挥手压住了百官的声音,缓缓开口! “苏烈,镇守国门,守土有功!” “苏烈,多年挡住西域小国犯界,保民有功!” “苏烈,以一己之力重创西域十八国三十六万大军,居功至伟!” “苏烈,镇压西域诸国,扬我国威!” “其力,力压冠军侯!” “其智,不输孙武韩信!” “其功,前所未有,无人可及!” “故而朕也要给他前所未有的赏赐,让他的名声地位,配得上他的盖世奇功!” 百官听的屏气凝神,都很好奇刘宏究竟要给苏烈怎样的赏赐。 而刘宏,最终缓缓地说到:“朕决定,提拔苏烈为骠骑大将军,以示其功劳还在霍去病之上!” 百官立刻一阵惊叹! 从一个秩比两千石的护羌校尉,直接到了万石俸禄的骠骑大将军,这跨度,属实大了些,说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 过去,卫青是大将军,霍去病骠骑将军,苏烈现在直接成了骠骑大将军,摆明了在刘羽的眼里,苏烈的地位还在卫青之上。 百官之中,袁绍露出了嫉妒之色,袁术更是在心里既鄙视苏烈的出身又恨苏烈怎么升官这么快。 曹操看着御桌上的龟兹王头骨酒器怔怔出神,心已经飞到了西域,想着苏烈究竟是怎样的人物,很有些结交的心思。 “苏烈虽然一步登天,贵为骠骑大将军,但他根基不够,怕是难以久持。我曹家树大根深,虽然我现在官职卑微,但想来要结交苏烈的话,也不会遭到拒绝。” 曹操很快就有了想法,打算和苏烈认识下。 就在百官为这升官的速度感到吃惊的时候,刘宏又开口了! “苏烈至今只是个五百石食邑的爵位,他立下这么大的功劳,若是朕抠抠搜搜的,岂不是要被天下人耻笑,要被后世之人说朕小气?” “这样吧,今日朕索性就为苏烈破例一次,直接封他为王!” 话音刚落,群臣都没了声响,个个屏气凝神地看着刘宏,还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苏烈很受雍凉之地的百姓佩服,若他在那里就食,那这些地方必定更加稳定!这样,就合并敦煌、酒泉、张掖、武威为雍州,封苏烈为雍州王!!” 第三十二章天子赐婚,何进急眼了 自刘秀开国,东汉的封王只是虚封,只享食邑,而不参与封地的军政事务,所以自刘秀之后,各地封王和刘邦那时候的封王权利有天差地别。 以至于黄巾贼起事的时候,各地的封王没有兵权,只能任由贼兵屠戮,死于黄巾之乱的王侯,属实很多,尤其是冀州,巨鹿周围光是记入史册的,就死了三四个封王。 所以,这年头就是封个异姓王,对朝廷的威胁也近乎为零。 但封王意味着食邑至少是五千石起步,就是没有兵权,也有丰厚的家底,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硬实力有时候也令人畏惧。 何况苏烈本身善于打仗,掌握着实际的兵权,再得了食邑的话,那真的要陡然显赫起来,满朝文武都得给他压制了。 苏烈是刘宏一手提拔的,如果刘宏要立刘协,那苏烈必定就是心腹倚仗,如果苏烈的实力太强,那对何进之流来说,那简直就是灾难。 于是,刘宏话音刚落,何进便失态惊叫:“陛下不可!不可以!” 刘宏陡然声音冰寒:“何进,你敢质疑朕的圣旨?” 何进浑身一震,脑子这才冷静下来,又是摇头又是谢罪,但心里却急的要命。 袁隗也冷静了一下后,这才开口:“陛下,苏烈此人用兵确实厉害。有道是人心隔肚皮,陛下焉能知道他对陛下忠贞不二?古语云,唯名与器不可假之于人。苏烈既做了骠骑大将军,如今又被封王,陛下难道就不怕他因此吸纳人才,假以时日成为心腹大患?” 刘宏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袁隗,你觉得这满朝大臣包括你在内,朕是有用错的吗?” 袁隗一愣,这就是有也不能说啊。 “陛下圣明,用人有度,当然没用错的。” “那么,你何以觉得朕会用错了苏烈?你是觉得朕眼神不好,看人不准?” 袁隗倒是还想辩解,但又意识到刘宏今天是铁了心要封苏烈为王了,最重要的是,刚才他和何进攻击苏烈,惹来了满朝文武的不满,如今刘宏给苏烈破格封赏,倒是让群臣颇有些快意,原本的逾礼逾制之举倒是显得没那么突兀了。 于是袁隗叹了口气:“陛下永远都不会错,今日之事错在臣。” 说完就退下,再没有说话。 蔡邕是个不怕事大的,见何进、袁隗被驳斥,感觉刘宏真是越看越顺眼,于是又站出来粉饰起了太平。 “陛下今日之举让天下人才都看到了出头的机会,臣敢断言,以后必定会有许多大贤来为陛下效率,我朝也必定要迎来空前的盛况!陛下,我大汉否极泰来,怕是在陛下的执掌下要开创前所未有的盛世!” 刘宏听他吹的过了头,赶紧谦虚地摆摆手:“哎,蔡侍郎言过了,朕哪有那么多的能耐?” 不过,虽然谦虚,但刘宏却咧嘴乐呵呵的,摆明了很是受用。 百官看大局已定,也就纷纷出来歌颂起了并不存在的盛世,于是朝堂之上少了剑拔弩张,完全被祥和的气息取代。 何进见此,心里很是担忧。 但袁隗却想的更多。 刘辩是长子,是法理上的皇位继承人,若是刘宏要立刘协,那可不光是提拔苏烈制衡何进这么简单。 太子更换,是仅次于天子废立的至凶祸事。 为了朝局的稳定,为了给刘协铺平登基之路,何家是必然要落个满门抄斩的。 当然,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办法挽回。 “如果天子突然英年早逝,呵呵……”袁隗眼里的阴寒一闪而过,更加的内敛。 几天后,刘宏继大力提拔苏烈之后,再度抛出了重磅消息! “天子要把公主许给苏烈!这是真的要和我何家撕破脸了?”何进听说这个消息后,吓得六神无主。 刘宏如此咄咄逼人,让何进这个杀猪户感觉到自己成了待宰的猪,心里除了恐惧,还有一丝绝地反噬的凶狠。 于是,何进直接召集了大将军府的一干下属,又召集了一些常常往来的人,在府上密议此事。 座中有大将军府主簿陈琳、掾属袁绍、鲍信等人,虎贲中郎将袁术,赋闲在家却经常出入大将军府的曹操等人。 “诸位,天子提拔苏烈为骠骑大将军,地位和我相当,更破例封王,这已经隐隐地是在为立那刘协而做准备。如今再把苏烈召为帝婿,这摆明了是要极力拉拢苏烈,怕是下一步就要对我何家动手了!此事,不知道大家怎么看?” 如此敏感的问题,众人都不敢随意表态,何进便直接急了:“诸位和我交情匪浅,可和那苏烈素未谋面!我何进若是不再主政,那苏烈必然要提拔重用自己的亲信,到时候诸位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曹操于是慨然道:“大将军,我今日来,不为你日后提携,只是纯粹的不想看到因为嗣子之位易主而引起天下动荡!大汉,已经积贫积弱,再也经不起内乱了!此事其实也简单,我们想改变天子的心意怕是很难,但只要我们阻止了苏烈和公主的婚事,那天子便和苏烈还不是一家人,天子依旧不敢随意立太子。” 话音刚落,一边的袁绍略感惊讶地问:“阿瞒,你不是对那苏烈极为佩服敬重?为何现在要毁他婚事?” 曹操正色道:“本初兄,我向来有辅佐天子振兴汉室的想法,苏烈是个英雄,但天子想利用他立刘协为太子,这我却不能坐视不理!刘协若为太子,则法理不通,违背了祖宗成制,必定会惹出大祸!操今日对不住苏烈,日后给他当面赔罪便是。” 何进不耐烦地摆摆手:“说了半天,究竟如何阻止这场婚事?这天子赐婚非同小可,贸然阻止和抗旨谋逆无疑。” 曹操胸有成竹地笑到:“大将军,我朝过去在打下西域时,为了稳定西域局势,一度与乌孙等国和亲!如今苏烈虽然武力慑服了西域诸国,但这不是长久之计,为了稳定西域局势,和亲是不二之选!天子只有万年公主一个女儿,她怎么能下嫁苏烈,而置大汉社稷不顾?” 第三十三章二次黄巾之乱爆发,刘宏和何进袁隗打赌 曹操的话,让何进听的半信半疑。 作为杀猪户的他,虽然做大将军好几年了,但也就是大概知道了怎么做官,对于大汉的外交史,那几乎是没什么了解的。 “陈琳,你博学多才,曹操说的可是真的?” 陈琳看这草包一脸的疑惑,不禁又是想笑,又是生气。 作为大汉的大将军,居然连这段历史都不知道,这简直是朝臣之耻。 “大将军,曹孟德所说,句句属实。” 陈琳认真地肯定了曹操的话。 袁绍此时已经等不及了,直接笑到:“大将军,我觉得阿瞒这主意不错。这几年天下动荡,这次西域重归朝廷控制,天子自然是极为在意的,也必然不想看到西域得而复失,所以和亲的提议,是会让他认真考虑的。不过阿瞒如今还赋闲在家,这主意,还得大将军您琢磨琢磨,亲自操刀啊!” 何进又看看鲍信:“你觉得如何?” 鲍信目光复杂:“平心而论,苏烈为朝廷挣了口气,就是我都佩服苏烈,他能迎娶公主,我都替他高兴!可是,为了大将军,为了我朝不会因为嗣子的人选而陷入内乱,我只能同意孟德的主意。老实说,曹孟德这办法,确实不错。” 何进于是欣喜起来:“曹操,你是个人才,今日之功,我给你记下了!诸位,事不宜迟,我这就进宫和天子聊聊这件事。” 何进到了皇宫门外,意外地碰到了袁隗。 “袁司徒,你这是??” 袁隗冷笑:“大将军,苏烈若是娶了公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何进一愣:“意味着我那大侄子不能登基,这个我是知道的。” 袁隗哂然:“若只是如此,不能登基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怕你这大将军上来容易,不好下去,到时候陛下得用些手段,你何家最终是和下场,你不妨回去问问大将军府的掾属古往今来这种事的当事人都怎样了。” 何进愣了愣,突然笑了:“那些都不重要了,我来这里,是因为有了破解之道!” “哦?”袁隗有些疑惑,随即恍然:“看来是有人给你献策了?却不知,你要如何应对此事?” “还能怎样?让公主嫁到西域和亲去!”何进一脸快意。 袁隗很是惊讶:“倒是和我想一起了!既如此,那你我一起去说服他!” 刘宏原本心情很好,但见了这俩人来,顿时眉头一皱。 “你们来这里,莫非是要劝朕不要下嫁公主给苏烈?” 二人面面相觑,但还是点点头。 何进性急,立刻就开口:“陛下,从前拿下了西域时,为了长治久安,都会派出公主和亲。现在苏烈以武平定西域,还杀了龟兹王,定会让西域人对我朝心怀不满!若是公主和亲,必定能够安抚西域人心,缓和矛盾。” 刘宏还真没想过这问题,如今突然听到这说法,倒也没立刻炸毛,而是露出了几分思索。 西域让刘宏几乎重获新生,让他有了作为天子的荣耀、野心,对于本土按下葫芦浮起瓢的局势,拿下西域确实能够提升他的名声。 但如果西域不稳,今后局势有所反复,那也确实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拉拢苏烈是为了给刘协铺路,但刘协的事,可以往后退,毕竟刘协现在还小,而刘宏如今正值壮年。 这么看来,和亲一说,也并无不可。 不过,刘宏作为天子,虽然历史评价不佳,但也是个实实在在的博学之人,对自家历史一概清楚。 和亲究竟是怎么回事,刘宏当然明白。 所谓的公主和亲,不过是从宗室女眷里挑选一个收为义女,这义女便自动成了公主。 甚至有昭君和亲,那压根就不是宗室女眷。 尤其是,刘宏只有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哪能让她去了西域遭人祸祸? 于是,刘宏意味深长地笑了:“何进,你这主意倒是不错!袁隗,你今天来莫非也是这个意思?” 袁隗感觉刘宏有些不对劲,但也没想通,还是认真地点头:“陛下,大将军之言老成谋国,乃是维系西域太平的不二之法,臣也是这个意思。” “所以,你们都想把公主送到西域?”刘宏面色渐冷。 二人迟疑过后,还是把心一横,都点点头。 “真是两个无耻之徒啊!”刘宏突然彻底冷了下来。 “何进这个屠户不懂和亲情有可原,袁隗,你莫非也不知道其中究竟?你是觉得朕昏庸可欺?” 袁隗浑身一震,这才知道刘宏不是一个草包,意识到刘宏对和亲之事或许比他都了解,顿时吓得跪了下去,不敢再说话。 何进见他如此,一时间也手足无措,愣在原地。 刘宏今日拿捏住这俩人的问题,当即就打算借题发挥,进一步为了自己的计划铺路。 不过,正当此时,宦官蹇硕却神色慌张地进来,附耳低语几句后,刘宏陡然面色铁青,眼里既有怒色也有几分惧意! “陛下,出什么事了?”袁隗感觉不对劲,立刻问到。 刘宏没有说话,看着袁隗和何进,渐渐地感觉到心里有些疲倦。 就在刚才,蹇硕进来汇报,说被镇压的黄巾军卷土重来,又在各地作乱! 河东白波谷一带的贼兵抄掠太原郡、上党等地, 青州的管亥也在带兵积极往外拓展, 原本富足安稳的徐州,如今也有了大股黄巾贼出现, 豫州汝南郡的贼兵,甚至攻陷了不少城池! 这些事情,何进、三公他们肯定早就知道了,但他们就是不报! 刘宏对这些人极为失望,但又无可奈何。 太尉杨赐都不说,可见这些人在这种事上已经形成了默契。 至于他们为什么不报,刘宏也知道原因,因为这些人现在又搞不定黄巾贼了。 电光石火间,刘宏灵光乍现! “何进,袁隗,这样吧,朕和你们打个赌!朕已经知道各地贼兵卷土重来,你们既然无力平叛,那朕用苏烈!若他出战不利,那朕便把公主许给西域人,但如果他获胜,你们不得再对苏烈的事指手画脚!” 何进和袁隗顿时眼前一亮! 之前和刘宏几乎谈的陷入了僵持。 现在两边各退一步,这倒是个好主意! “那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二人想着越杀越多的贼兵,不由地笑了。 第三十四章公主要和亲?苏烈怒了! 龟兹城,苏烈还在这里驻扎着,作为现阶段在西域的最高统帅,苏烈还见了一下西域各国的国主,和这些人谈了谈心。 有道是打一巴掌还得给个枣子吃。 苏烈为了收这些西域小国为己用,还和他们一起涉猎,喝酒,关系缓和了不少。 “主公,朝廷使臣到了!” 正在苏烈享受着这天高皇帝远的惬意时,袁左宗走了进来。 苏烈顿时起身,精神抖擞。 不久,皇甫嵩居然又来了。 “皇甫兄,你又来了?”苏烈上去热情地把他迎了进来。 皇甫嵩再见苏烈,倒是有些感慨。 “贤弟,你现在可是贵人,愚兄当然得亲自来给你道喜了。” 苏烈知道自己这回多半会得到重赏,提供他这么说,顿时大笑:“在将门门前,小弟可不敢称什么贵人。再说了,连个爵位都没有,有什么贵?” “没爵位?”皇甫嵩一面掏出了一卷圣旨,一面苦笑起来:“你若是没有爵位,那这大汉朝也没人敢说自己有爵位了。” 说完,把那圣旨还摸了摸,这才恋恋不舍地递给了苏烈。 “贤弟,自己拆开看吧,愚兄都不敢给你宣读了,怕看的眼热!” 苏烈被皇甫嵩这样弄的一头雾水,皇甫嵩可是世袭爵位的真正的贵族,他会羡慕? 难道,是直接跳过了亭侯级别,到了乡侯? 苏烈欣喜地接过圣旨,翻开看了一眼后,猛然合上,惊疑不定地看着皇甫嵩。 “皇甫兄,这圣旨是假的?” 皇甫嵩苦笑着摇头:“愚兄从皇宫拿来圣旨,焉能有假?陛下为了你的官职爵位,在朝上还贬斥了大将军何进与袁司徒!你小子,是真的得了天子的青睐,以后真的要平步青云飞黄腾达了!” 苏烈听他这么说,这才定了定神,再度翻开圣旨,看了一眼后,忍不住一阵抽气! “骠骑大将军!雍州王!敦煌、酒泉、张掖、武威都是我的食邑!这太疯狂了!这简直就是一步登天啊!” “谁说不是呢?”皇甫嵩啧啧赞叹。 苏烈愣神了好一阵,这才渐渐地回过神来。 “对了皇甫兄,你刚才说天子驳斥何进和袁司徒,这是为何?” 皇甫嵩看了看周围,这才低声道:“你远在边关不知道朝廷内部的争斗!这不是天子见大皇子刘辩举止轻浮,没有人主之姿,而皇子刘协自幼长在宫中,颇知礼制,于是天子就想立刘协为太子!可刘辩的背后是大将军何进,要立刘协,陛下就必须有人掌兵权制衡何进!” 听到这里,苏烈就明白了。 “所以,陛下是想用我来制衡大将军何进?” “没错!若不是如此,大将军也不至于急的在朝堂上胡言乱语,反而破绽百出,被满朝大臣指责,更被天子羞辱!” 苏烈瞠目结舌半天,这才知道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虽然如今自己是一枝独秀,但他要做的,也是天底下最凶险的夺嫡之事! 好在,苏烈知道以后天下的走势! 刘宏注定要英年早逝,原本就积贫积弱的大汉,在他驾崩后,幼主根本无法驾驭朝局。 什么立嫡之事,那都是一纸空谈。 不过有一说一,刘宏指望他干的事不需要干,但刘宏给他的好处,却让苏烈受用无穷。 敦煌、酒泉、张掖、武威虽然现在是虚封的,苏烈暂时只能享受那里的食邑,但是只要能在刘宏驾崩之前回到这里,那苏烈自然能够控制这里作为自己的根据地。 一来,自己多年经营玉门关,在整个敦煌郡有绝对的影响力。 二来,签到得到的袁左宗、大雪龙骑、李嗣业、陌刀军,还有沈炼统御的锦衣卫,这都是他的底气所在。 再者,一旦董卓乱政,那苏烈直接高举讨伐逆贼的义旗,大义之下,华雄只能乖乖跟着他混,那近四万人规模的西凉铁骑自然会自动成为苏烈的部队。 当然,被他打的服服帖帖的西域人,到时候也能提供援助! 敦煌到武威,这可是大名鼎鼎的河西走廊,良田可以让治下百姓填饱肚子,肥美的水草更能孕育出品种优良的战马! 这在苏烈的眼里,是比巴蜀、汉中更优秀的发源地。 在这里站稳跟脚,可以吞并整个凉州,继而攻占三辅,控制关中!时机一到,东出函谷关直取洛阳! 到时候,就如同从前的秦国一样,可以侵吞整个关东大地! “贤弟,想什么呢?怎么笑的这么灿烂?”皇甫嵩一把把苏烈从梦幻中摇醒。 苏烈讪讪一笑,意犹未尽地回味了一下刚才的构想,这才渐渐回神。 “贤弟,除了这件事外,愚兄还有一事要告诉你。” 苏烈眉头一扬,一脸好奇。 “陛下原本打算,要把公主下嫁给你!” 苏烈顿时虎躯一震! 公主,那可是云巅之上的人物! 本身样貌不说,光是这“公主”的身份,就让人为之神往! 不过苏烈也注意到了“原本”这个说辞。 “不嫁就不嫁吧,小弟本来就是个没出身的人,娶不起公主这样的大人物。”苏烈很是豁达,本来就没想过能够染指那样的女子,如今得不到,也没什么感觉。 皇甫嵩苦笑:“你就是不想娶,却也卷入此事当中来了!不瞒你说,毁了这桩婚事的,又是何进和袁隗!不过,如今不少州郡又有黄巾贼起事,大将军和三公无法平定各地匪患,所以天子和何进、袁隗打赌,说你若领兵平叛成功,那还能娶公主,若是失败,则公主要被送到西域和亲。” “让公主去西域和亲?放屁!” 苏烈本能地勃然大怒! 在他的记忆中,历史上几样最讨厌的事情里,就有和亲一事。 这和亲,就是刘邦发明,被刘家后人给继承学习下来的。 但把一个妙龄少女嫁到言语不通、各种习惯截然不同的地方,过着逐草而生居无定所的日子,而且一旦丈夫死了,还要被儿子继承过去! 这种猪狗不如的日子,让多少女子的身体受到了冒犯,精神受到了玷污! “有我苏烈镇守西域,何患西域人复叛?再说了,打了胜仗还要和亲,这是什么道理?我不同意!” 第三十五章初次觐见汉天子! 看苏烈神情激动,皇甫嵩倒是有些愕然。 他和苏烈相识时间很短,但感觉苏烈是一个比较稳重的人。 但是一说公主嫁到西域,怎么就炸毛了? “贤弟,公主远嫁和亲,是我朝惯例,其实你不必这么大惊小怪。” 皇甫嵩看苏烈的情绪还没稳定下来,便出言安抚。 不料苏烈直接摆摆手:“皇甫兄,那是从前,如今大汉有我,便再无和亲之事!历代公主养尊处优惯了,把她们突然扔到了遥远的异乡,这也太残忍了!我不管从前,反正在我这里,如果天子还要和亲的话,那我便再也不会为大汉镇守边关,因为那没意义!” 皇甫嵩听他说的慨然,便感慨地连连点头:“贤弟,你的心意,愚兄明白了!回去之后,愚兄为你劝说陛下,让他收回和亲的念头!唉,难为你有此壮志,实在是另愚兄佩服,我真恨没能早些遇见你!” 说到这里,皇甫嵩突然面色一喜:“差点忘了这次来的最重要的差事!你交代一下这里的事务,立刻和愚兄去洛阳觐见陛下!” 苏烈眉头皱起:“西域才刚平定,我若走了,就怕没人镇得住这些外邦国主,甚至他们敢不顾各自的儿子再度闹出什么幺蛾子!不如兄长回去,代我在天子那里周旋一下?” 皇甫嵩连连摆手:“愚兄见过你的部下,那都是些精兵强将,再有玉门关的长史张泽帮衬着,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朝中无人能够平定黄巾贼,而且陛下与何进、袁隗打赌,事关陛下的颜面,还关系到公主的去向,你这次是一定要去的!再说了,陛下封你为骠骑大将军,还破例赐爵为王,你若是不回去谢恩,这也说不过去。” 苏烈其实是怕回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骠骑大将军那可是和何进并驾齐驱的职位,没有特殊情况,当然是要留镇京师的。 但皇甫嵩说的也有理,刘宏都打着他的旗号和何进、袁隗打赌,如果不去,那金口一开无法返回,没准万年公主还真的要被远嫁到西域。 至于谢恩,那倒是不打紧,如今刘宏有求于他,就是不谢恩,刘宏也要哭着喊着给他更多的权利。 略一思索,苏烈就点了点头:“那我这就安排一下,这两天就动身!” 其实也没什么需要太在意的,龟兹这里粮草不少,兵马都在这里,袁左宗和李嗣业都是智勇兼备之人,再有沈炼把西域各国的动静摸的清清楚楚,哪个敢作乱,直接派兵灭了完事。 简单叮嘱了袁左宗他们一番后,苏烈就带了一队锦衣卫,和皇甫嵩上路了。 路过玉门关的时候,苏烈在这里住了一晚,见了一下玉门关的军民,又和老搭档张泽秉烛夜谈,二人都有些感慨。 张泽感叹苏烈这样的贤才终于是拨开青云见天日,从此扶摇直上,成为人中龙凤。 苏烈则感慨从此没了之前偏安一隅的日子,而要走上一条截然不同的路子。 …… 一行人昼夜兼程,五天之后,就到了洛阳。 “这就是汉末都城洛阳?” 苏烈看着破旧的城墙,坑坑洼洼的街道,还有四处能见衰败的皇宫,不禁有些皱眉。 “怎么,感觉洛阳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雄伟?”皇甫嵩看出了他的想法,立刻低声笑到。 苏烈点点头,有些意兴阑珊,都没有说话。 皇甫嵩幽幽一叹:“这些年朝廷一贫如洗,陛下常年卖官度日,有点钱也都修建了西园,原先的皇宫缺乏修缮,就成了如今的模样。其实,这皇宫的样子,和如今大汉的江山倒是有些相像。” 苏烈看着内宫墙上都有开裂之处,再想到刘宏也没多久活头,与之俱来的,就是大汉的穷途末路,不由地对皇甫嵩的话一阵赞同,暗道这些大汉的朝臣也是有些预感的。 二人在宫门外等了没多久,里面就有几个太监出来传话:“陛下有旨,御书房见驾!” 皇甫嵩和他往里走,笑吟吟地低声道:“陛下好写字作画,御书房一般是不准外朝大臣进来的,你第一次觐见,天子就这样安排,这是把你当自己人了。” 苏烈笑笑,没有多说什么,皇甫嵩这样的忠臣会把这当成是天子的信任器重,但在苏烈的眼里,也不过是为了利用而刻意拉拢罢了。 不过人和人本无感情,但不管如何,走到了一起便要生出情分,何况是苏烈对刘宏有用,刘宏又刻意拉拢苏烈,这样一来二去,那到后面必定会熟络起来。 到了那个时候,究竟是利用还是交情,就没法说清楚了,是不是刻意拉拢,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所以,苏烈也不排斥这种套路,淡定地往里走。 刘宏早已在御书房门口等着,丝毫没有天子的架子,见皇甫嵩领着个陌生年轻人进来,陡然眼前一亮,露出了极感兴趣的样子。 皇甫嵩推了苏烈一把,苏烈便行礼,口称:“臣苏烈,拜见陛下!” “哈哈!果真是你!朕终于把你给盼来了!快进来,坐下说话!皇甫嵩,你去忙你的!” 皇甫嵩苦笑着告退,御书房门关上,就只剩下了刘宏和苏烈二人。 “苏烈,苏爱卿!朕给你的赏赐,你可还满意?”刘宏上来就说自己的赏赐,明显是要让苏烈念着他的好,也是借这个话题,快速拉近感情。 苏烈当然满意,而且是真心实意地满意,于是认真地千恩万谢一番。 刘宏看他恭顺,便很是满意。 “苏爱卿,想必皇甫嵩已经和你说了这边的形势,还有朕打算把公主嫁给你的事情?” 苏烈点点头:“臣已知晓,请陛下放心,不出三个月,臣可以把各地的反贼全部平定,保证公主不会远嫁给那些西域蛮子。” 刘宏立刻大笑起来,万年公主是他的掌上明珠,苏烈这么表态,让他打心眼里感觉到高兴。 “那么,废话也不多说了,等你回来,朕就为你和颖儿操办婚事!” 第三十六章公主芳心暗许,苏烈初见蔡琰 苏烈在洛阳准备了几天,挑选将士,做着出征的准备。 而这几日,皇甫嵩却在府上宴请了卢植、朱儁等人,席间自然而然地,就谈起了苏烈的事情。 “诸位,恕我直言,苏烈是我所见之人当中,最有担当的人物!” 皇甫嵩话说到一半,却突然不说下去。 朱儁当即催促:“这话从何说起?你倒是说下去啊!” 皇甫嵩嘿嘿一笑:“那日我在龟兹城,告诉苏烈说公主要远嫁到西域和亲,以此稳定西域局势,你们猜他怎么说?” 朱儁嗤之以鼻:“还能怎么说?陛下打赌输了就要嫁公主到西域,他能说什么?” 卢植一言不发,饶有兴致地看着皇甫嵩,等着揭晓答案。 果然,皇甫嵩立刻斜眼看着朱儁,嘲笑起来:“朱兄,这你可就大错特错了!苏烈听说我们打了胜仗还要和亲,当时大怒!他可是说,有他在,大汉再也不用和亲,大汉的公主,再也不用受远嫁异族之苦!” 朱儁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撇撇嘴:“光说空话大话,我也行!” 皇甫嵩当即摆摆手:“不,你不行!苏烈说了,如果要和亲,那他就不再给大汉镇守西陲!朱兄,卢兄,苏烈可是为了咱大汉的公主,为了咱大汉的颜面,敢把自己的身份地位豁出去!” 朱儁浑身一震:“果真如此?” “千真万确!”皇甫嵩掷地有声地点头肯定。 “苏烈,真英雄也!”一直不说话的卢植,突发长叹,面色凝重,目中闪过一抹英气,仿佛被苏烈的壮志感动。 “若如此,这苏烈真值得交往!”朱儁的眼里,也明显有了兴趣。 “交往?”皇甫嵩笑了,“现在他可是雍州王!等这次平定了黄巾贼回来,没准整个凉州都是他的封地!人家愿意看你一眼,那得是你的幸事!” 朱儁当然知道这是开玩笑,苏烈虽然风头正盛,还成了大汉唯一的一个异姓王,但他的根基太浅薄,一没有数以万计的大族亲眷,二没有遍布天下的门生故吏,哪天被人弹劾诬陷,别说爵位了,人头都要不保。 “说真的皇甫,听你这么一说,我真的是迫不及待地想见见这一位了!” “现在想见他那不可能,苏烈马上就要出征,这几日正忙着,你若有意,等他回来设宴款待便是。” 朱儁点点头,不过眼里异色一闪,显然有了别的主意。 这顿酒宴过后,苏烈敢舍弃官爵而力保公主的事情,就被传开了。 皇甫嵩、朱儁、卢植等人都知道,这年头人就活一个名。 名声越大,好处越多! 虽说现在朝局动荡,人心日下,但大家都对忠诚义气之人十分仰慕。 于是,苏烈的事情被这几人传开后,在一段时间里,洛阳一带的高官显贵或者是黎民百姓都在议论此事。 甚至,这消息还传入了宫中,被宫里的上上下下听说。 刘宏乍一听这消息后,立刻摸了摸胡须,愉快地笑了:“朕得如此贤臣,就算不是明主,也显得非同一般了!虽然为了护国甚至敢违背朕和亲的旨意,但不如此,怎能见他的忠心?苏烈,能如此维护汉室,那必能为我所用!不知颖儿听说后,会作何感想?” 实际上,刘颖听了宫女绘声绘色地描绘后,当时就脸红了。 “苏将军他真的听说我要被送去和亲就生气了?” “苏将军真的说不想让我远嫁?” “有他在,大汉不再有和亲,公主不用再远嫁!苏将军,一个和我素未谋面的戍边将军,竟然这样维护我!” 在这深宫之中,刘颖只见过些假男人,也就是那帮宦官,这些宦官个个当面卑躬屈膝,背地里狡诈阴毒,就是刘宏,都不是伟岸的丈夫。 刘颖心里的男人,只能在一些书籍里窥探到蛛丝马迹。 如今听说了苏烈的豪言壮语,突然心里多了一丝明悟:这不就是男人?敢拼杀,能打胜仗,心忧国家,有情有义,这简直就是男人的标杆! 想到这里,在刘颖的心里,一个模糊却伟岸的身影渐渐地送礼起来,那身姿,让她为之心旌摇曳! “苏烈,苏将军!你究竟是何模样?颖儿真想看看你的样子,看看真正的英雄是何模样!” …… 苏烈这几日虽然忙,但并不是像皇甫嵩说的那么忙到不可开交。 实际上,苏烈这几日在洛阳时,还拜访了几个人。 太尉杨赐、左将军皇甫嵩、侍郎蔡邕,这都是给他说过话的人,所以,苏烈就陆续拜访了他们。 不过,在蔡邕府上的时候,却出了一点小岔子。 蔡邕好酒,却不胜酒力,二人喝了三坛酒,蔡邕就直接醉倒,趴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睡着了。 本来想让人把蔡邕扶回房中休息,但苏烈最后发现,蔡邕的府上,居然只有几个女子,根本抬不动蔡邕。 无奈之下,苏烈只好亲自动手,叫蔡府的婢女带路,自己背起蔡邕往后面而去。 把蔡邕安顿好之后,想起今日和蔡邕相谈甚欢,再看看这府上连个伺候的壮丁都没,苏烈不由地和几个婢女吐槽了一下。 “蔡伯喈酒量不济,你们府上该添几个壮丁才是。” 一个小丫头低声说到:“平日里小姐会陪先生喝酒,快醉的时候就不会再给酒。今日贵客登门,小姐不便出来,我家先生这才喝醉了而已。” 苏烈恍然:“原来如此,看来是我打搅了小姐的清静,那在下这就告退了。” 不料话音才落,隔着几间房的台阶上,突然传来一个女声。 “苏将军,您没有打搅奴家的清静,今日将军能登门拜访,小女子替家父向您道谢了。” 苏烈抬头看了看,见一个女子身着浅粉色长裙,淡雅端庄,面容姣好,款款施礼时,头上的步摇一阵摇曳,苏烈感觉自己的心在刹那间居然狂跳了一阵! “家父?小姐便是蔡琰蔡昭姬?” 蔡琰一怔,然后素雅的脸上绽放出一抹含蓄的微笑,微微点头后轻启朱唇:“正是,想不到威震边塞的苏将军,居然会知道小女子的区区贱名?” 第三十七章待我得胜归来,便请陛下赐婚! 眼前之人,居然就是汉末第一才女蔡琰! 苏烈不可谓之不惊喜! 好看的皮囊只是男人一时的喜好,像蔡琰这样灵魂与外表都耐品的佳人,才是真正的贤妻人选。 于是,苏烈原本转过去的身,又转了回来。 “还真的是你!” 苏烈直视蔡琰,兴致勃勃的样子,让蔡琰看的一清二楚,并且很快就感觉招架不住,急忙提起胳膊,扯起大袖遮住了颜面。 “苏将军,你怎么这样……”蔡琰有些花容失色地小声怪罪。 苏烈这才收回了目光,知道这年头大家闺秀还是不容调戏的,于是正色道:“我一向仰慕小姐的才名,今日才知小姐芳容不输于才情,故而一时看的失了神。不过这是正常男人的反应,并非有意唐突,请小姐莫怪。既然这后院不适合我站着,那我改日再来拜会令尊。” 说完苏烈果然再度转身,径直走了出去。 “哎,你……”蔡琰听到脚步声远去,急忙提起衣袖从下面看了看,见苏烈果然走了出去,忍不住跺了跺脚。 “这位苏将军真是个急躁的人,父亲因他而来而兴致高涨,心情愉快,人家还没来得及道谢,他怎么就走了?” 府上的丫鬟都在照顾蔡邕,蔡琰便一个人在外面看着照壁怔怔发愣。 “小姐,在想什么?”一个声音在蔡琰耳边炸响,蔡琰惊的跳了一下,转身却见苏烈不知从哪里又冒出来了! “你,你不是走了?” 苏烈笑着俯身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玉佩,拿在手里扬了扬:“在下出去才发现随身的玉佩丢了,故而折返回来寻找此物。” 蔡琰半信半疑地看着苏烈,总感觉眼前这个年轻的将军在搞鬼。 “好了,东西找到,在下这回真的要告辞了。” 苏烈于是第三次往外面走。 但是这一回,蔡琰却不禁把他给叫住:“苏将军请等等!” 苏烈回头笑到:“小姐有何吩咐?” 蔡琰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认真地说到:“家父多年仕途不得志,终日郁郁寡欢,但今日将军来此,家父心情好了许多!听说将军是个义气之人,您和家父也算是小有交情,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将军能否答应?” 苏烈哈哈一笑,往后靠在一棵大树上,一手按在剑柄上,一手叉腰,十分轻松的样子。 “我与小姐一见如故,小姐若有吩咐,但说无妨!天上的月亮在下摘不来,但力所能及的事情,就是赴汤蹈火,都可以!” 蔡琰见他一脸的豪气,又听说一见如故云云,不禁心跳加快,两颊有红晕堆砌。 “苏将军不要这样,琰儿不值得你这样。其实,也不用赴汤蹈火,没那么严重。琰儿只是想拜托苏将军,以后若是得了空,记得来府上多陪陪家父。家母早亡,父亲再也没有续弦,等我出嫁后,真不晓得他一个人要怎么度日。” 苏烈听的一愣:“小姐要出嫁?嫁给谁?” 蔡琰幽幽地看着苏烈,眼神复杂,最后微微一叹:“不说也罢,这些都不重要了。” 苏烈心有所感,于是又问:“婚期在何时?” 蔡琰见他又问,就落寞地说到:“三个月后。” “三个月?真巧!”苏烈居然笑了,因为他之前在刘宏面前夸下海口,说的也是三个月平定黄巾贼。 “真巧?什么真巧?”蔡琰秀眉微蹙,看着苏烈高兴的样子,有些气恼,甚至有些心痛。 “我已在天子那里许下承诺,三个月内,必定平定内乱!蔡琰,你记住了,你的婚事一定是不作数的,因为等我得胜归来,不要陛下的任何赏赐,只要陛下赐婚你我!” 蔡琰没想到初次见面,苏烈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听的都惊呆了! “苏将军,你为何要这样?你应该是一个忠义正直的人,不应该做出这种坏人婚姻的事情,这会毁了你的名声!” 苏烈笑了笑:“小姐提及婚事愁云满面,显然这婚事令你不快,既如此,我当救你脱离苦海,一如我镇压西域,不让公主远嫁和亲!这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当然,也是因为在下对小姐一见倾心!至于名声,天子赐婚,谁敢非议?再说了,我苏烈忠君为国,守土保民,还怕这个?” 蔡琰听的又惊又喜,见苏烈不像是在说假话,心底陡然腾起了一股热切,美目迷离,甚至差点把自己的满腹柔肠倾诉一番。 不过,蔡琰终究是个大家闺秀,为人处世十分含蓄,最终只是凝视着苏烈,目光中有百种情感,令人沉醉,苏烈看的都有些情不自禁。 但也正在此时,外面有人呼唤:“骠骑大将军,大军集结完毕,粮草准备齐全,请将军前去查看!” 苏烈顿时知道出征的时间到了,于是认真地冲蔡琰拱了拱手:“小姐请安心等待,或许都用不了三个月,我已经折返洛阳!” 看蔡琰始终没有再让他停止这种疯狂的行为,苏烈心中大定,知道自己刚才的感觉是对的,眼前温文而婉的女子,是对自己动了心的。 于是苏烈把刚才捡起来的玉佩重新放在了一边的石桌上。 “小姐,这玉虽然不值钱,但也是我一直佩戴之物,它留在这里,就是我今日誓言的见证!” 说完苏烈潇洒转身,意气风发地离开。 蔡琰呆呆地看着苏烈出去,许久没有回神,甚至一度感觉自己在做梦。 “那个叱咤沙场,面对十八国联军的将军,竟然也能说出那样动人心魄的情话!” “他要毁我的婚,却是因为他要,要娶了我!” 蔡琰想到这里,便是一阵心惊肉跳,害怕紧张偏偏又忍不住一遍遍回味,只感觉无比刺激。 许久之后,回过神来的蔡琰终于把目光投向了院子里石桌上的那块玉佩。 拿起来后,发现上面刻着“苏烈”二字,那字刻的龙飞凤舞张牙舞爪放荡不羁,真有苏烈平日里行事的风格。 偷偷地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注意后,蔡琰快速把玉佩揣入怀中,感觉某个柔软触碰到后,顿时面色通红,羞的跑回闺房许久不敢出来见人。 第三十八章霸王传承!苏烈的实力令将士震撼 虽然粮草准备妥当,士兵也操练了几日有了新气象,但让苏烈有些纠结的是,自己的军中,如今并没有真正能够担任先锋的大将。 刘秀那会子的军中武将是真刀真枪拼杀出来的,是死人堆里打出来的铁骨铮铮的人物。 但经过了百余年的时间,如今大汉朝的官兵都是选的良家子弟,更别说军中的武将,九成九都是关系户,随便一问都和朝中权贵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尤其是顶层的将领,像袁绍、淳于琼之流,压根都没带过兵,武艺稀疏平常,兵法韬略更近乎为零。 带着这么一帮人,讲真,苏烈心里多少有些犯嘀咕。 尤其是前几年第一次黄巾之乱时,官兵损失惨重,无数盔甲兵器都被贼兵抢走,如今军中超过一半士兵都是常服加身,兵器上锈迹斑斑。 但朝廷国力衰微,并没有那个力量征召大批工匠打造兵器盔甲。 这官兵现在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就是纪律不错,最起码让站个队是没问题的,很快就能摆出好看的队形,堪比仪仗队。 “最近的签到得到的都是些垃圾奖励,袁左宗、李嗣业和沈炼都在西域给我看场子,现在居然没个趁手的大将!听说这些贼兵个个都是不要命的,几乎见城就屠,我这身手一般,贸然出战,没准要被干掉!得想办法寻些大将啊!” 汉末三国是英雄井喷的时代,众多周知,华夏历史上这一段最是精彩,讲道理,随手一抓,就是个好将。 苏烈耳熟能详的诸如吕布、典韦、关张赵等等,那随便找一个来就能横扫贼兵。 不过这兵荒马乱的年头,吕布在给丁原卖命,典韦还在山沟沟里被官府通缉,关羽张飞已经被刘备搞上车,赵云还不知在哪座山里学艺。 思来想去,这些人属实不好找,怕是只能随缘了。 当然,苏烈如今的身份地位,只要遇见了不如意的猛将,基本都能招降。 “叮!宿主可以进行第十五次次签到,是否立刻签到?” 正在纠结中,又一次签到如期而至。 不过接连好几周都没有拿得出手的奖励,苏烈已经不抱希望了,只是有气无力地默念:“签到!” “叮!恭喜宿主,获得奖励:霸王项羽传承!” 苏烈都还没来得及惊喜,就感觉体内一热,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骨头在变得更加粗大坚硬,筋骨更有韧劲,皮肤都变成了古铜色。 活动了一下,苏烈感觉双拳有万钧之力,而且,整个人更加的灵活,连视力都好了许多,感官更加敏锐,甚至随便抬手就能捏住飞过去的苍蝇! “项羽传承!不知道我现在的气力有多大?” 摸了一下腰间的佩剑,过去沉甸甸的宝剑,如今放在手里像是拿了一团棉花,轻的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突然看到行辕处蹲着两个抱鼓石,苏烈下意识地就走了过去,双手搭在了上面。 “苏将军在做什么?”军中立刻有人注意到这一幕,个个满心疑惑。 “我猜,苏将军是刚刚喷射了鼻涕,这是要拿抱鼓石擦手。”一个机智的小兵小声嘀咕。 周围的同袍立刻一阵点头,因为这种事大家尝尝这么干。 不过正当大家伙挪开目光的时候,突然看到了惊奇的一幕,其中一块抱鼓石,居然被苏烈活生生地给从土里面拔了出来! “抱鼓石,居然被拔出来了!” “抱鼓石本身不是太沉,不过两百斤左右,可那玩意深埋土里,便是想撼动分毫都困难,这直接拔出来,得多大劲?” “难道,是那块抱鼓石松动了?”又有一个机灵的小兵如是说。 但苏烈刚才还没尽兴,双手拔出抱鼓石后,这回直接单手把另一侧的抱鼓石给从土里拔了出来。 一手一个抱鼓石提在手里后,苏烈这才感觉到有些沉了。 “嗯,霸王传承名不虚传,不过没有力拔山兮那么夸张,或许是和袁左宗一样被阉割过了。” “但,这力气依旧霸道!这俩抱鼓石加一起怕是得有五百多斤重,若只是托举的话,起码能够举得动千斤的重物!” 苏烈双手抱住一块抱鼓石在原地活动了一阵,两三百斤的东西居然感觉力道趁手。 “看来,以后拿这样分量重的兵器,也能使得灵活自如!” 苏烈眼里闪过一抹兴奋之色! 寻常武将的兵器上,只有对敌之处是青铜或者铁,其他地方基本都是木柄,加在一起,三十斤就不错了,能够使得动五十斤的已经是先锋小将。 那些名列前茅的名将,也就大几十斤重的兵器。 就是青龙偃月刀,也不过八十斤而已。 但苏烈使唤的是几倍重的兵器,而且丝毫不勉强! 这几倍重的兵器砸下去,不说别的,光是震一下,就要让敌手骨折! 这就叫一力降十会! “嗯,走之前,得找人给我打造一把趁手的兵器!” 想到这里,苏烈走出了军营。 等他走了一阵,军中将士这才回过神来,纷纷冲了上去,围着那两块抱鼓石惊叹连连。 几个自诩力气不错的士兵还上去比划了一下,但其中一人不慎手滑,抱鼓石居然砸在了脚背上,直接就被送医救治去了。 “难怪一人镇守玉门关,能杀的三十六万敌人惨败而逃,还不依不饶一路追杀进去,直接逼降了西域诸国!原来,苏将军竟然是天生神力!” “这真是神一样的气力!不亲眼看到,都不敢相信!” “听说项羽有拔山之力,虽然夸张了,但真实的项羽,气力怕是也不过如此!” 皇宫,拿了苏烈好处的蹇硕,一直还没能帮得上忙,虽然这是个贪财之人,但还算知道拿钱办事的道理,如今没办事,倒是有些内疚。 于是听说苏烈还有这样的神力,又亲自去军中看了看后,便告诉了刘宏。 “项羽力拔山兮那是扯淡,但苏烈力拔抱鼓石却是真的!想不到朕还有这造化,得了这样的猛将,忠义无二能直面强敌力保玉门关,气力之大能单手拎起抱鼓石!看来,朕或许治国无法,但真的要因为他而成为一个武功皇帝了!” 第三十九章河东遇袭,苏烈出兵 近来各地的贼兵都在不断地搞事情,但苏烈还没定下究竟先去哪里。 青州有管亥、管承、司马俱、徐和之流, 汝南有刘辟、吴霸等人, 白波谷有郭泰、杨奉、韩暹等人, 还不说黑山那一帮子人。 不过,苏烈还在等消息,河东那边已经派出了官员来求救,刘宏于是紧急召见了苏烈。 “白波的贼兵进犯河东,河东之地都在坚守,眼下即将秋收,若是不能迅速将其击破,就怕会耽误了农事,引起饥荒!苏烈,朕希望你立刻出兵,给朕破了白波军!” 苏烈点点头:“陛下放心,臣早已准备妥当,今日就启程,如果顺利,或许半个月便能破敌!” “半个月……”刘宏嘴角一抽,“苏烈,朕知道你立功心切,也是想安慰朕,但以后话不要说的这么满,给自己留点回转的余地,如果出了问题,朕也好替你兜着。” 苏烈听的心里一暖,于是笑到:“劳陛下担心了,不过臣说半个月,就半个月!” 刘宏揉了揉脑门,很是无奈:“你这么坚持,朕也不好多说什么,总之,自己小心些。” 实际上,苏烈这些日子已经研究过了黄巾贼。 这些贼兵的问题极大,一个是没有粮食基础,都是走到哪里抢到那里,容易被断粮。 当然,断粮要等些时日,苏烈不会用这办法。 另一个问题是,这些贼兵都是听说哪里粮多就去抢哪里,乌泱泱一片,毫无警惕,毫无纪律可言。 这种贼兵,只要被击溃头部,那直接就是一败涂地,根本没人敢留下来断后什么的。 而要击溃贼兵的头部力量,那也简单。 伏击最是简单,而且,苏烈如今身负霸王之力,到时候一个华丽的出场,保证吓得这帮人屁滚尿流。 为了节省时间,苏烈只调了骑兵离开。 这些骑兵也来历颇有些讲究。 刘宏为了立刘协,不光在大力拉拢提拔苏烈,最近还组建了西园八校尉,以袁绍、曹操、淳于琼等人为将,各自统领一军。 这次苏烈出征,在刘宏的授意下,没有带三河五校精兵,而是带了这些新组建的兵马。 当然,这里面只有曹操、淳于琼有骑兵,于是苏烈直接带了这二股骑兵离开。 作为这两股骑兵的直属统帅,曹操和淳于琼也得了机会出兵。 …… 离开小平津的时候,曹操忍不住策马追上苏烈来搭话。 “苏将军,在下听说你扫荡西域贼兵,保住了大汉国土,让边塞百姓得以安居乐业,其实早有结交之心!但将军如今已经身居高位,不知还愿不愿意交我曹操这个朋友?” 苏烈其实也一直在留意曹操。 这家伙细长眼,在想心事的时候,双眼能眯的看不见眼珠子,光看面相就感觉这是个鬼主意多的人。 不过曹操的交朋友之说,却让苏烈嗤之以鼻:“若是想交朋友,也不会坏我好事,害得公主远嫁西域。” 之前何进知道刘宏有意把万年公主刘颖下嫁给苏烈后,立刻召见了曹操等人商议对策,曹操当时就献上主意,让以和亲为由,把公主嫁到西域。 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这个主谋早就被传的人尽皆知。 如今被苏烈当年点出,曹操立刻轻叹一声,面有愧色。 “苏将军,我也不否认,这件事确实是我出的主意!但你也许不能理解,放着嫡长子不立而立刘协,这会生出多大的乱子!我这么做,全是为了大汉社稷!” 曹操越说越激动,好像真的是在掏心掏肺。 苏烈见他如此,心里有些嘀咕:看这家伙的样子,好像这个时候真的是对汉室忠心耿耿的!他既然忠义,我倒也不好和他一般见识。 于是苏烈便微微颔首:“你能为大汉着想是好事,至于哪个皇子做太子,那不是我操心的事。不过再有下次敢背后对我算计,那你可要小心了。” 虽然苏烈说着威胁的话,但苏烈的脸上,并没有多少厉色。 曹操见他这样,反倒心里一惊,感觉苏烈不是个立刻报复的人,对苏烈更多了些忌惮。 有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曹操不想坏了立嗣的规矩,想要保刘协,但苏烈如今是刘宏的人,不管以后如何,现在总归是跟着刘宏保刘协的。 究竟刘协刘辩哪个好,苏烈没见过,也没那个兴趣关心,反正只要刘宏驾崩,这二人不过是诸侯的傀儡而已,不值得留意。 但苏烈和曹操的缘分,就到了这一步,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注定是要做敌人的。 后面的淳于琼一边骑马赶路,一边喝着小酒,与其说是出来打仗,不如说是外出旅游的,如果不是时间长坐的屁股疼,怕是他会更加惬意些。 “这家伙,骑马喝酒都喝的摇摇晃晃的,这是妥妥的酒驾啊!难怪这货会狠狠地坑了袁绍一把,看起来,这回出征,我也得好好防他一手,免得他坏事。” 如今苏烈贵为骠骑大将军,职位碾压曹操和淳于琼,想调二人去喂马都行,怎么安排这二人,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 曹操讨了个没趣,再也没有吭气,战马也落在了后面,看着苏烈的背影,眼神复杂。 苏烈没人打搅,此时的心思又飘到了河东郡。 “这几日旁敲侧击的打听到了蔡琰的婚事,下聘书的,是河东的卫家。卫家长子卫仲道身染重病,娶蔡琰只是为了冲喜去病的!” “回去让天子赐婚也会得罪了卫家,这卫家又是三百年不倒的大族,和我结仇后,以后肯定麻烦不断!眼下白波军正在河东劫掠,我何不想个办法,趁机除了卫家,以绝后患?” 苏烈对玉门关的军民是极在意的,但对于河东这边的卫家,那是没什么感情的。 虽然外族来了他会抵挡,但具体到蔡琰的事上,卫家拿一个大好的姑娘冲喜,这么嚣张跋扈,苏烈属实不喜。 当然了,其他大族豪门或许更烂,只是卫家倒霉,正好撞了苏烈的枪口。 第四十章遭遇白波军,霸王传承显威 河东是拱卫洛阳的司隶六郡之一,从小平津这里出来,不过两天的功夫,苏烈已经领着骑兵进入到河东地界。 白波军从西面进入河东,苏烈从南面而来,一路上并未遇到被白波军洗劫的城池。 不过路过的几个县城,还是在本地郡守县令的安排下闭门戒备起来。 苏烈在这一带一面补给,一面叫曹操和淳于琼外出打探贼兵主力在哪。 三天后,曹操率先回来。 “苏将军,河东郡富庶,贼众进来后,已经分兵三路,一路去了安邑,一路去了平阳,最近的一路,就在西面的河阳县!” 苏烈闻言颇为满意:“辛苦了,可知河阳一带贼兵有多少?” 曹操想了想,这才忧心忡忡地说到:“光是我见到的主力,就不在五万之下!周围的乡野之间,怕是还有零散的贼众,林林总总加在一起,怕是得有六七万,甚至更多!” 苏烈却眼前一亮:“好啊,这么多人在这里,一战就能震慑贼众!下去传令,即刻启程!” 曹操愕然:“将军,咱们满打满算就两万骑兵,而且,这都是陛下新募集的士兵,如何去打仗?” 这西园八校尉是最近才设置的,麾下的士兵更是招募起来不及一个月功夫,让他们去打仗,属实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但刘宏想掌握一支自己的军队,所以执意要拿这些人出来历练。 曹操原本以为苏烈会想什么妙计,不料苏烈听说有人直接就要冲,感觉苏烈这也太莽了。 但苏烈却立刻看定了曹操:“怎么,你要违我军令?” 曹操从苏烈的眼里看到了一抹冷厉,不由地打了个冷颤。 军令如山,谁敢不从,那就是军法从事直接杀头! 曹操于是不敢迟疑,当即点头:“末将这就去传令,但是淳于琼还没回来,怕是不好调动他的兵马!” 苏烈嗤之以鼻:“我掌兵符,调兵还用等他?这淳于琼多半是贪杯误事了,你派人留在这里给他带个话,下次若是饮酒误事办事不利,我会拿他的脑袋祭旗!” 曹操很想提醒淳于琼家世显赫,而且和袁绍关系密切,但看苏烈威严肃穆,于是没敢多说,赶紧出去集结大军去了。 大军往河阳方向走了才一天的功夫,正在河边饮马之际,周围突然就窸窸窣窣一阵响动,然后苏烈就看到,河岸另一侧,居然涌出密密麻麻的人来,个个衣衫褴褛,却一脸凶悍,有的拿着锈迹斑斑的锄头,有的拿着木棍,有的甚至只是捏着几块石头。 “敌袭!我们中埋伏了!”曹操不由地低声惊呼,周围的前军将士闻言立刻一阵躁动。 “噤声!都跟在我后面,冲上去厮杀就完了!” 苏烈暴喝一声,陡然压住了军中将士的声音,甚至有些夺人神魄的意思,周围的将士立刻愣愣地都跟着苏烈冲了出去。 路过曹操的时候,苏烈给了一个警告的眼神。 曹操也是熟读兵书的人,知道刚才自己一个失误差点引起军心不稳,心中既是惭愧又是后怕,而对于苏烈一嗓子就稳住了军心的能耐,曹操又感觉到这有些神乎其技。 “能以少胜多,重创西域三十六万大军的人,果然不同凡响!”曹操看着苏烈远去的背影,竟然有些失神。 军中将士一看苏烈率先冲了出去,于是也陆续跟着打马冲了出去,只是最前面的将士,都被苏烈丢下了十几丈远。 曹操看苏烈还在冲,没有丝毫等待后面将士的意思,不由地急了! “快,快冲!跟上去,保苏将军!苏将军若是有什么闪失,我们都吃罪不起!” 这骑兵一股是曹操的嫡系,一股是淳于琼的嫡系,若是他们的兵马和苏烈脱节导致苏烈出了意外,那曹操还真是脱不了干系。 于是,曹操此时也顾不上害怕,也赶紧催马跟了上去。 “将军!慢一些!这些贼兵凶残暴虐,你要小心啊!” “哎?嘶,苏将军好凶!” 曹操在后面连连招呼,想让苏烈慢一些,但眼看着苏烈就冲入了贼兵之中,本以为苏烈要被那密密麻麻的贼兵给戳成个麻袋,心里正为此感觉恐惧。 但下一刻,他就看到苏烈手里的一杆粗壮的铁枪飞速舞动,前后左右的贼兵像是一根根的羽毛被不断地掀翻,每一个被铁枪碰到的贼兵,都被高高地掀翻飞起,落地之后便像死狗一样不会再动。 密集的碰撞声像是天雷滚滚,苏烈所到之处,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挡住他的去路! 眨眼的功夫,苏烈居然消失在曹操的视线里,显然是冲入了贼众的腹地。 “娘咧!这还是人吗?这就是一头老黄牛都没这么凶啊!” 前面的将士看的眼睛都直了,纷纷惊叹,甚至有不少人在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能把人一枪挑飞丈余高,而且是不断地出手!这得多大劲?” “前些日子听说苏将军在行辕处拔了两个几百斤的抱鼓石,本以为是讹传,没想到是真的!” “老天!难怪苏将军二话不说就是冲!原来如此!这换了我,我也得二话不说直接冲啊!” 大股贼兵原来是打算伏击苏烈的,结果没想到半路杀出了这么一个凶神,前面的人顿时乱了起来。 曹操带人杀到时,面对一帮毫无装备、还一片混乱的贼兵,直接就是一顿砍瓜切菜,随便屠戮一阵后,贼兵便全面溃败! “追,不要让他们逃了!这都是功劳!”曹操兴奋起来,心里简直对苏烈不要太喜欢! 头一次发现,军功这种东西这么容易获得! 不过,此时的苏烈已经杀通,从贼兵前面杀到了外面! 看着正在溃败的贼众,苏烈目光微动。 “一股贼兵正在平阳,河东卫家不就是在那里?一股贼兵未必能够破了平阳,我何不放走这股贼兵,把他们逼着去平阳会合?” 想到这里,苏烈的战马再度轰然奔了下来,一路回到了军中,命骑兵摇旗鸣金,不久就让冲杀中的大军停了下来。 第四十一章解救曹操,河阳贼兵逃亡安邑 曹操本来想着杀了这股败兵,立功升官的,结果被苏烈坏了好事,不禁有些憋气。 “苏将军,贼兵溃败,为何不趁机掩杀上去?乘胜追击,这是兵法常识啊。” 苏烈当然不会告诉他这是为了坑卫仲道的,于是瞥了他一眼,淡然道:“你光顾着自己的军功,难道忘了这天下百姓都是天子的子民?” 曹操不甘心地反驳:“可这都是些贼兵啊,都不尊天子了,如何能叫陛下的子民?” 苏烈嗤之以鼻:“给他们点粮食他们就不会反,给他们些土地,他们就能安居乐业,不过是些被逼反的可怜人,你曹家也是望族,难道不懂这个道理?” “那将军不杀他们,他们就能有了粮有了田?他们不死,还是没有粮食,还得继续作乱!难道将军不懂这个?”曹操仗着自己的家势,显然是想和苏烈干一下的,要是换了别人,谁敢和骠骑大将军这么说话? 不过苏烈也不急,他这次出兵是镇压贼兵的,现在还多了个摆卫家一道的小插曲,要干这些事情,不用淳于琼那个酒鬼可以,但暂时还用得着曹操。 于是,苏烈摆摆手:“如何安排他们,我自有安排,你只是个小小的校尉,不用操心这些。” 曹操顿时感觉自己被从天上拍在了地下,有道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今天曹操可是感觉到了。 身为八校尉之一,如何处置这些贼兵,还真是和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于是,曹操咬咬牙,收起了心里的十二万分的不甘心,只能点头附和。 “启程吧,先收复了河阳再说。你想立军功,跟着我有的是机会。” 苏烈似乎是安慰了一下,曹操顿时眼前一亮,又想起了苏烈一人闯入敌营的身姿,顿时感觉自己的前途又光明起来。 “苏将军说的是,那末将这就领兵在前面开道!” 苏烈点头后,曹操当即屁颠屁颠地领了一哨兵马去了前面。 “曹操这个人,果然有些英雄气!我如今职位和何进相当,爵位更结结实实压了何进一头,可谓是位极人臣!这身份,曹操居然还敢和我掰扯一番,却又能适时收敛情绪,这样的人,确实能成大事。” 苏烈嘀咕着,大军就一路到了河阳县来。 先前的大股贼兵败退后,果然逃到了这里,曹操一路追来,也不知道这货怎么想的,苏烈刚说放这些贼兵一马,结果他已经在这里又和贼兵厮杀起来。 见曹操兵少,城中的大股贼兵直接都冲了出来,等苏烈大军到时,曹操已经被困在里面,性命堪忧。 “要不要看着他送死呢?”苏烈心思邪恶起来。 但这个念头瞬间就被他掐灭了。 如今曹操可是他的部将,若是就这么死了,不光会在战后论功时多个败笔,最重要的是会影响当下的士气。 他可是仗着自己的霸王传承一路强杀,这才让这些新兵蛋子有了斗志,现在自然不想因为曹操而坏了军心。 “苏将军!曹将军被困住了,咱们该怎么办?”一名曹操的嫡系小将的忧心忡忡地问。 苏烈当即大枪一指前方笑到:“无他,唯有杀出一条血路!都跟我来,冲!” 一鞭子抽下去后,战马直接痛的怒吼起来,扬蹄飞奔,载着苏烈冲入密密麻麻的敌人之中! 那杆三百斤重的铁枪立刻再度掀起了腥风血雨,因为敌人太密集,甚至一枪下去能够挑飞数人! 一时间,苏烈的周围都是贼众的惨叫声,这惨烈恐怖的一幕,让贼兵为之胆寒,却再度激励了苏烈身后骑兵的斗志! “苏将军太猛了!快,跟着苏将军冲!” “军功!都是军功!只要跟着苏将军,那都是军功!” 众人都兴奋的要命,现在苏烈都在冲了,摆明了可以再度杀伐立功! 于是,两万骑兵不断地冲杀,瞬息之间,便跟着苏烈如一把锋利的匕首将贼兵刺穿! 中间的曹操正以为自己小命不保,但陡然看到外围天空里不断地飞起惊叫的贼兵,看着从半空抛洒下来的血水,曹操惊喜起来! “这景象,只有苏将军能做得到!援兵来了,苏将军来救我了!” 于是,原本恐惧中的曹操,看到了脱困的希望,带着残余士兵奋力突围! 不过他们还没挪动几步远,苏烈已经杀开了一条路冲了进来,甚至因为冲的太快,差点把曹操一行也给掀翻! 看着铁枪从自己脸前面划过,曹操的魂魄都几乎飞走,一阵窒息之后,这才渐渐回神。 但等他定睛一看时,却已经看不到苏烈的人了。 “苏将军何在?” “苏将军已经杀到前面去了!曹将军,快跟上去吧!都是军功啊!” 简单地和几个士兵交流过后,曹操看着苏烈远去的方向,不禁长叹一声! “如此虎将!当世之中,谁能挡得住他这么一冲?我等为将者在他的身边,注定只能沦为陪衬!” 骄傲的曹操被苏烈搭救,但苏烈根本都没有和他搭话,如一阵风一样杀了过去,这样恐怖的的身姿,简直让曹操受到莫大的震撼,此时真是被苏烈折服了,最起码在阵前冲杀这方面,曹操是彻底服了。 一番冲杀后,河阳城中的贼兵纷纷逃走,苏烈照旧勒令停止屠戮,任由这些败兵逃走。 “苏将军,看样子这些贼兵是往安邑方向逃窜去了!河东郡治在安邑,那里可是钱粮之地!那里的贼兵若是得了增援,就怕真的要攻破城池!若如此,那将军和我回去就不好交代了。”曹操很是着急,但知道苏烈不愿意大肆屠戮贼兵,又深感无奈。 苏烈看着败兵逃走,却心里暗喜。 这些贼众,确实是往安邑方向逃走了。 如果再把安邑的贼兵都给打败了,那他们下一站,不就会继续往北逃窜,到了平阳? 这黄巾贼打仗,可没有后勤补给一说,都是打到哪吃到哪。 到了平阳后,想必他们带着的军粮也就消耗的差不多了。 到时候为了得到平阳城中的粮食,少不得要发了疯攻城! “呵呵,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苏烈不管曹操,脸上却露出了一抹冷笑。 第四十二章斩韩暹,活捉杨奉! 河阳县收复后,简单休整了一天,大军再度出动,直奔安邑而来! 河东因为大盐而富庶,而安邑作为郡治,更是富得流油。 这里的钱粮,可以说富可敌国。 为了拿下安邑,白波军也没少下力气。 头目杨锋、韩暹二人都在这里,兵力足有十万之多! 这年头,超过万户的县城就是大县了,而且是把一个县周围的小村镇都算上! 如今城外兵力多大十万,这属实吓人! 本地郡守、县令每日在城头盯着,眼睛都熬红了,就怕有哪个小将不尽心尽力,被贼兵瞅准了机会杀进来! 坚守多日后,安邑的有生力量已经捉襟见肘。 但援兵没等到,却等到了从河阳来的大股贼兵! “完了,又来了好几万人!安邑真的要完了!”河东郡守嗟叹不已,一脸绝望。 城头的守军一听这话,顿时士气泄尽,不少熬了好几天困倦至极的士兵直接就地躺下,居然呼呼大睡去了! “嘶!口误!我不该在人前说这种丧气话!”郡守看原本还在拼死奋战的士兵突然都放弃,顿时心里一惊! “都起来!不到最后不能放弃!城中有我们的家小,我们若是放弃,他们该如何活命?” 但虽然不少士兵被吆喝的又开始反击,奈何人心已失,无力回天,不多时,安邑城头已被攻破,贼兵发了疯一样,开始登上城头! 此时,远处的苏烈经过两日的驰骋,也到了这里! “不好,安邑城防被破!曹操,淳于琼!你二人领兵左右抄掠,本将亲自帅兵正面杀散他们!” 苏烈一声令下,曹操还有刚刚赶到这里的淳于琼,立刻各领五千人杀了出去。 淳于琼不知道是为了表现,还是看到军功兴奋,在马背上不断地兴奋地大吼,倒是鼓噪的部下士气不断飙升。 “看来,这淳于琼如果不喝酒的话,也还能派上用场!可惜啊,酒这东西,想戒可太难了,何况他根本不想戒!” 大军冲过来时,黄巾贼正在攻城,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外围的人混乱起来。 不过这里的贼兵实在是太多了,就是贼兵们想逃都一时间逃不走,不少人开始了绝地拼命,官兵顿时出现了明显的伤亡。 苏烈的前面,一员贼将为了挡住己方的颓势,居然不自量力地策马杀了出来! “我乃韩暹!你可与我单挑?” 这是想要借着和苏烈单挑让他的骑兵停下! 但苏烈岂能让他称心如意? 于是苏烈二话不说,照面就是一枪抡了上去,韩暹下意识地举起一把青铜大刀来挡,结果啪的一声被苏烈拿大枪轻易砸断刀把,三角枪头直接轰在韩暹头顶,那头盖骨都被打的凹陷了下去。 韩暹惨叫一声,脑袋上四面喷血,模样吓人,直挺挺地栽了下去! 韩暹是贼兵中的头目,他死的这么惨,顿时引发了黄巾贼极大的恐慌! “韩帅死了!死的好惨!” “朝廷来了个狠人!力气大的吓人!谁去挡住他?” 众贼兵一面吵嚷,一面夺路而逃,无人敢挡苏烈,甚至因为推搡还发生了踩踏事件! 人堆里,一员持斧大将看着苏烈目光闪烁,仿佛颇有些挣扎。 不过正在思考中,苏烈已经斩了韩暹,径直冲着他的方向杀来! 这贼将一看沿途没人能够挡得住苏烈,而他本人又被众贼兵所阻无法逃走,眼看着就要被苏烈所杀! 要紧的关头,这贼将突然大吼起来! “快去人救杨奉将军!救了他,咱们就能获胜!” 话音才落,正在溃逃中的贼兵,还真的有一些人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苏烈顺着那边看了看,见那边不远处,还真的有个打扮迥异的贼将,虽然身手一般,但都周围亲兵极多,正在往外围撤退! “杨奉?这不是另一个贼将?杀了他,那这里的贼兵多半要彻底溃败!” 不过苏烈又看了一眼那个大斧武将,却见那人也在看着他,目光异常,气质和周围的贼兵迥异,但瞧不出名堂。 “这家伙刚才是为了保命而故意提及杨奉?这倒是个狡诈的家伙!” 苏烈不禁对这人多了几分兴趣。 不过此时他更在意拿住杨奉,也顾不上和这人有什么交集。 拨马转头,苏烈冲着杨奉杀来。 杨奉见此大惊:“不好!那凶神杀过来了!来人,快给我挡住他!” 虽然不少亲兵填到了前面,但苏烈这杀敌效率,跟个推土机一样,根本没人挡得住,杨奉见势不妙,直接催马就跑,前面有敢挡道的,他居然直接下手,把自己的人也给宰了! “真是个禽兽啊!”苏烈摇摇头,对杨奉很是不屑。 历史上,杨奉也是个乘势而起一度名声显赫的人物。 因为统帅白波军而割据一方,因为迎天子中有护送之功而被授予官爵,名动天下,但最后却因为失了兵权,最终被刘备所杀。 不过,苏烈还不想这么轻易杀了他。 催马一路追赶,苏烈明明几次能够直接杀了他,但就是不动手。 杨奉却为了逃命,不断地亲手斩杀自己的人,很快引来了部下的不满。 “杨奉为了逃命,竟然不惜杀了咱们的兄弟!这畜生,不值得追随!” “走,去平阳,投奔郭帅!” 苏烈杀着杀着,大股的贼兵就往北逃窜,显然是被赶去了平阳。 见此情景,苏烈当即笑了,手起一枪,扎入杨奉肩胛骨,将其高高挑起,方圆数里,都能听到杨奉的哀嚎! “嘶!朝廷这大将真是凶悍!这究竟是谁?” “太狠了!这看着我都疼!” 一众贼兵见此,吓的个个屁滚尿流,真恨自己没多长个翅膀,好赶紧逃走。 曹操和淳于琼也搞的风生水起,杀敌无数,杀的满面是血,却喋喋怪笑不止,几乎杀的入魔。 “适可而止,鸣金收兵!”苏烈再度下令后,二人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兵回去。 城外的贼兵退走,安邑的城门立刻打开,本郡郡守和本县县令都激动地出来迎接,并且命人设宴款待苏烈一行! 第四十三章平阳贼兵云集!惊现徐晃! 在安邑住了两日,曹操和淳于琼始终不见苏烈继续发兵,二人立功心切,于是就忍不住都来找苏烈问情况。 “苏将军,探马来报,说这些日子里贼兵都去了平阳,咱们若是继续按兵不动,就怕平阳不保啊!”淳于琼忧心忡忡地说到。 曹操也连连颔首:“是啊苏将军,平阳若是被攻破了,那后果不堪设想!河东卫家可就在平阳县,这卫家于我大汉有特殊的意义,若是卫家有什么不测,那咱们既要被论罪受罚,而且也不好向天下黎民交代。” 苏烈却慢条斯理地说到:“你们若是觉得能够击破白波军,那直接去平阳就是,反正我想招降这股白波军,这一路来已经屠戮了不少百姓,我是再也不想大动干戈了!我苏烈的兵器,只想用来对付异族,却不想对自己的同类下手。” 曹操和淳于琼当然是不敢去平阳的,他们两军加在一起才两万人不到,之前能够获胜,也全凭苏烈带头猛冲,杀的贼兵不敢反抗,这才侥幸获胜。 只他们去的话,那就是白送。 于是二人讪讪一笑,不再提出兵的事,毕竟苏烈愿不愿冲锋陷阵那不是他们能够左右的。 “苏将军,那您下一步打算是什么?白波军头领郭泰也在平阳,若是他们破了平阳,得了里面的粮草,怕是又能聚拢更多的贼众,到时候,可就真的不好办了!”曹操小心地提醒。 “下一步,自然是招降白波军。”苏烈淡然道。 曹操愕然:“如今虽然白波军一败再败,但郭泰没败,焉能接受招降?再说了,朝廷一没粮二没钱,拿什么招降这么多贼兵?” 其实,要招降白波军很简单,这帮人在河东西面杀进来后,屠戮了不少豪门望族,于是如今大片的良田就成了无主之地,把这些土地直接许给这些贼兵,自然可以招降不少人。 当然了,光有田,如果没有粮食,无法支撑到明年秋收,那这些贼众也是活不下去,无法招降的。 所以,贼兵攻破平阳最妙,破城后,平阳城中望族的粮食就能被贼众得到,到时候苏烈只要许诺这些粮食可以被平分给众人,那自然就能招降白波军。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白波军的头号人物郭泰还活着,这个人若是苏烈给杀了,反而有可能引起白波军的抵触,不好招降。 但如果不杀,这种头号人物一般都日子过的舒服,只怕是不好招降。 苏烈等的契机,就在郭泰这里。 如果能有什么办法解决了郭泰这个问题,那白波军的招降事宜,就简单了。 在苏烈上书请求朝廷招降的功夫,郭泰还能帮他解决了卫仲道这个问题,这就很美妙。 不过苏烈的考虑,注定是没法和曹操说的,所以,只能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正在曹操纠结的时候,外面小兵进来禀报:“苏将军,外面有个壮士求见,那人长的极其健壮,手握一把车轮大斧,威风凛凛,就是,就是穿的磕碜。” 车轮大斧? 苏烈猛然想起来,之前厮杀之中,白波军中一员贼将就是这个造型。 而且,穿的磕碜,那是贼兵的标准造型。 难道说,有贼将来降了? 苏烈眼神一闪,亲自出去迎接。 到了府门外,苏烈只看了那人一眼就笑了:“乱军之中只看了一眼,我就记住了你!报上你的名来,说明你的来意!” 那人把大斧咚的一声丢在地上,溅起了一片尘土,有些尴尬地抱了抱拳:“罪民徐晃徐公明,拜见骠骑大将军!” 徐晃!这居然是徐晃! 苏烈陡然一阵狂喜! 徐晃可是一员极为优秀的大将,不光很猛,而且用兵沉着冷静,为人忠义,性格也很好。 苏烈之前就想寻访几个当世的猛将,但因为这些人行踪不定,以及其他原因,一直没能实现。 想不到今天却意外有了惊喜,徐晃居然自动送上门来! 不过苏烈忍了心里的激动,生怕被人当做个神经病。 这个时候的徐晃还不是历史上那个战功赫赫的名将,还只是白波军里面的一个贼将! 如果苏烈这个时候上去说什么仰慕已久云云的屁话,那会让徐晃以为他是个智障。 “苏将军,这人是谁?”曹操察言观色,捕捉到了苏烈眼里的一抹喜色,立马好奇地问。 苏烈顿时目光古怪起来。 徐晃本来应该是曹操的部将,但现在徐晃来这里,猪也能知道这是来投诚的。 也就是说,以后徐晃就要跟着他苏烈混了。 这不是截胡了曹老板吗? 关键是曹操还懵懂不知…… “不是谁,不过是个白波军中的贼将而已。”苏烈淡然笑到。 “贼将?”曹操下意识地摸向了佩剑,这一刻,徐晃在他的眼里已经成了军功。 徐晃立刻看向了苏烈,那脸上倒也没多少紧张。 “徐公明,你一个反贼来这里,就不怕被我杀了?” 徐晃立刻摇头:“将军是戍边的名将,举世皆知您是庇护大汉子民的军神,不会加害于寻常百姓!自打您的大军进入河东以来,两次本可以全灭白波军,但将军却两次放了我们一马!在白波军中,人人都说苏将军对我们手下留情!” 苏烈闻言,忍不住笑了:“既然知道,为何还敢继续作乱?” 徐晃苦笑:“一来我们没田没粮,只能打家劫舍糊口,二来,将军郭泰看自己兵强马壮,盲目自大,什么都敢干,无人能劝,这一次攻入河东,也全是他的主意。” 苏烈微微颔首,摆明了对徐晃的话是相信的。 徐晃感觉到这一点,顿时目露感激之色。 “那你来这里,不知有什么想法?”苏烈问。 “罪民想戴罪立功!”徐晃认真地说到,“罪民有把子力气,若是将军不嫌弃,罪民愿为将军牵马坠蹬!另外,白波军大部分都是些穷苦人,没田没粮,不出来打劫只能饿死!都说将军体恤百姓,不知道将军可不可以在天子那里说说话,给我们些田,给我们些吃的,我们以后必定会安心耕种,不再作乱!” 第四十四章苏烈与徐晃定计,招降白波军 “做梦!” 徐晃才刚说完,站在一边的曹操冷不丁地嘲笑了一声。 他现在还不是那个群雄逐鹿的诸侯,没有招揽人才的需求,自然也就没有这方面的意识,也没有礼贤下士的必要,于是听到一个贼兵居然在这里向苏烈要田、要粮食,感觉这很滑稽。 这年头,土地都被大族兼并的差不多了,吃进去的东西,这些大族会吐出来? 这些大族不给土地,这么多的贼兵又去哪里弄田? 至于粮食,这次出兵的军粮都是刘宏费劲巴拉的才凑齐,而且满打满算,也就够这两万骑兵吃两个月而已,哪有闲于的粮食给这些贼人? 徐晃听到曹操这声嘲讽,不由地抬头瞥了曹操一眼,虽然表情不变,但心里却在嘀咕:小子,我记住你了! 他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苏烈身上,眼巴巴地盯着苏烈看。 苏烈便淡然一笑,招手道:“你随我进来。” 徐晃跟了上去,曹操和淳于琼也想跟进去,却被苏烈劝退:“你们两个操练兵马去,这几日虽然不出兵,却也不能让他们疏于操练,懒散起来。” 于是苏烈给徐晃准备了些酒肉,关起门来,和他在里面慢慢地聊了起来。 “公明,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你提到的事情,咱们慢慢来说,不要急。” 苏烈声音平和,甚至透着一抹关切,一度让徐晃以为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哥。 “将军,您人真好!”徐晃吃着端上来的大肉,有些犹豫,害怕在苏烈面前失了礼数。 苏烈则笑着再度示意:“吃饱喝足,才好议事,你放心,我正有招降白波军的心思,你吃喝好了,我与你彻夜长谈!” “将军,您说的是真的?”徐晃惊喜万分。 “当然!若不是为了招降你们,本将何必一忍再忍,接连拦住了着急杀敌立功的部下?” 徐晃顿时激动的眼圈微红,低头呼哧呼哧地咬嚼大肉,快噎住的时候就猛灌几口酒。 一顿风卷残云后,徐晃打了个长长的酒嗝,面色红润,但眼神清凉,没有任何的醉态。 “将军,罪名从未吃过这样的美味,刚才的丑态,让您见笑了。” “无妨,我在玉门关戍边,朝廷一度很久不供应钱粮,我甚至带着当地的军民去挖野菜,吃树皮,甚至拿着麸皮裹土吃!你是不知道,吃了土以后,如厕有多痛苦!” 徐晃听的愣住,手里的大鸡腿都掉了。 他没想到,苏烈贵为骠骑大将军,居然会这么平实,会和他说这些话! 实际上,徐晃也是吃过土充饥的,那滋味,和苏烈描述的一模一样。 很显然,苏烈也是吃过苦的。 于是,徐晃瞬间感觉二人的关系拉近,有了共同语言。 “是啊,吃进去容易,可要鼓捣出去,那可难了!没想到,将军这样的贵人,也有这样的经历!将军,难怪您会向着我们这些穷苦人,如今公明懂了!” 他把酒杯碗筷推到了一边,表示自己吃完了,又看着苏烈,想听听苏烈究竟要做什么。 天上不会掉馅饼,苏烈就是再怎么好,可给他一个贼将这么大吃大喝,那是一定有事情要说的。 苏烈看徐晃很上道,感觉很是满意,于是微微颔首:“你既然吃饱喝好,那咱们就说说白波军的事情。如今河东郡不少城池被白波军屠戮,那些望族一死,大片的土地就成了无主之地,所以想要安置你们,土地方面不成问题。” 徐晃一愣,随即苦笑:“将军还真是说的敞亮通透,若是换了别人,怕是不会这么说的。” 实际上,把被灭了的望族的土地分给杀死他们的贼人,这是那些豪门望族很忌讳的事情。 换了别人在这里,是绝对不会这么说,甚至都不会这么想的。 也就苏烈这个刚刚成为权贵的人,而且还一步登天被封王的,才会这么说话。 面对徐晃的赞叹,苏烈只是淡淡地一笑而已。 “土地虽然有了,但你们还要面对从播种到秋收的漫长时间,这段时间里如果粮食不够,那这招降一说,自然就是空谈。” 听苏烈这么说,徐晃认真地附和:“苏将军说的极是!不过听说朝廷也穷,这个问题怕是不好解决。” 苏烈又挥挥手,低声笑道:“好解决,平阳破了,里面都是钱粮,足够你们这些人吃到秋后!就是有些不足,也不是太大的缺口,容易补上。” 徐晃再度惊呆:“平阳破了?将军,我没有听错吧?” 苏烈哂笑:“当然没有听错,平阳里面的钱粮,就是给你们留的。” 徐晃震惊:“苏将军,若是平阳城被破,以郭泰习惯,必定又要屠城!那到时候您该如何向朝廷交代?” 苏烈摆摆手:“这个你就不用管了,这些小事,还动摇不了本将的地位!我一直为难的地方,其实是郭泰此人!此人是白波军头领,怕是不愿归降,我若杀他,多半会有白波军兴兵报仇,那可真的是一切都白忙活了!但是不杀他,他若不降的话,我就只能出兵,彻底消灭白波军!” 徐晃苦笑:“将军说的极是,郭泰如今人手极多,威风抖擞,九成九会归降!” “所以公明,我需要你为我办一件事!” 徐晃一听自己竟然能给苏烈办事,顿时大喜:“将军请讲!就是赴汤蹈火,罪民都愿意去!” “是这样,过几日,我想让你带我去一趟白波军军中。” 徐晃今天被苏烈都搞的懵逼了好几回了! 但现在,苏烈的话,又让他再一次懵逼了。 “去白波军中?将军,您是不是醉了?您去那里做什么?如今平阳白波军多达二十万,甚至随着周围流民来附,实际人数更多!将军虽然勇猛过人,但如果失陷其中,怕是难以走脱!” 苏烈不以为意:“本来我是没想过去的,不过刚才听你说,白波军中对我的风评不错,这才临时起意。我去那里,就是为了现身说法,让大家相信,我能让他们免于战乱,能够让他们重新安居乐业!如此,不愁他们归降!” 第四十五章借刀杀人,卫家被灭 为了招降白波军,苏烈竟然愿意以尊贵之躯孤身涉险! 一句为了白波军“安居乐业”,听的徐晃眼睛湿润了! “苏将军的大恩大德,晃代表白波军给将军致谢了!” 徐晃起身,又拜倒,大礼参拜,面色虔诚。 “将军既有此心,晃定当鼎力相助!不瞒将军,晃因为有些武艺,在白波军中也颇有些威望。而且白波军确实对将军极为仰慕,将军若是孤身亲至,他们必定深受感动!就是有什么宵小敢乱动,晃也有把握压得住局面!” 苏烈笑到:“若是那郭泰执意不肯降,让你们对我动手怎么办?” 徐晃肃然道:“大家出来拼命,不久为了一条活路?将军许给白波军土地、粮食,这已是仁至义尽,若是郭泰再不识好歹,那就是执意把大家往绝路上带,他若真敢这么做,到时候徐公明会第一个出来反他!” 苏烈大笑起来:“既如此,你就在这里暂住几日,待平阳城被破,我就和你一起过去!” 徐晃听的再度心里抖了抖,苏烈可是代表着朝廷,如今却放任白波军去破平阳,这种事如果说出去,得让天下士人对苏烈口诛笔伐! 想到这一层利害关系,徐晃突然起身指天发誓:“苏将军,晃在这里立地起誓,若是泄露将军的半句话,必遭天谴!” 苏烈摆摆手,一脸的淡定:“你是个聪明人,我既敢和你说,就知道你不会说漏嘴。” …… 此刻,平阳城中气氛凝重。 城头的士兵已经被外面的贼兵杀的不剩几个,如今在上面坚持的,是平阳城中大族的部曲。 实际上,平阳卫家的部曲,比本地的城防军要多多了,光是卫家一家,就提供了五千人! 刚刚掏出来这么多部曲时,平阳令还狠狠地高兴了一阵。 但外面的贼兵越来越多,昼夜不停地攻城,卫家部曲死的太快,不到两天的功夫,就死的七七八八。 现在,因为各大家族的部曲死的差不多,于是开始征召城中的青壮上去。 但这些人疏于操练,上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员,不到一日,本来人口不多的平阳城中,就只剩下的伤员和老弱孤寡。 “哈哈!这边没人了!” 一名从西门云梯爬上城头的贼兵,看到西面城墙上居然不见一个守军,只有几个躺地上的伤员后,顿时惊喜地冲着下面吆喝起来。 于是,下面的贼兵如潮水一样涌了上去,从西墙强势杀了进去,又从西墙冲了下去,进入到城区,一时间,街道上正在休憩的伤员,都死于乱刀之下! 卫家府门外,几个家丁看着前面街角处陡然涌入的无数贼众,吓得个个惊呼起来,当即逃了回去,紧闭大门,奔入后堂汇报消息。 “公子!不好了,贼兵杀进来了!” 院子里众家丁的呼声陡然响起! 后面一间装扮精致的房舍中,盖着锦被的年轻男子,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他面色苍白,眼窝深陷,被惊醒后,立刻开始剧烈的咳嗽,嘴角边起初只是咳出老痰,但很快就咳出血水。 但也就在此时,卫家大门被贼兵合力撞开,府上的男女立刻被纷纷劈杀,惨叫声不绝于耳! 原本在房中伺候这男子的几个婢女,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纷纷逃了出去,但才刚出门,就感觉眼前一道亮光闪过,随即同时扑地,没了动静。 “这就是平阳第一豪门卫家,这就是卫家的家主,卫仲道!” 贼首郭泰走到了床榻边,一脸的兴奋,眼里露出了豺狼般凶狠的眼神! 卫仲道一面咳着,一面虚弱无力地抬起了手臂,颤巍巍地指着郭泰,眼里满是恐惧。 “咳咳!” 此时,卫仲道突然又是一声剧烈的咳嗽,一口带着老痰的血剑,陡然喷在了郭泰宛若悬河的大嘴中。 正在评论中的郭泰,被这一口老血命中了咽喉,下意识地吞了下去,随即就是一阵干呕,表情陡然狰狞起来! “娘的!你这个废物,居然敢羞辱老子?老子先断你的根!” 郭泰于是手起刀落,将卫仲道的卵直接剁掉,又疯狂补刀百次,把床榻都给劈的塌陷下去这才停住。 此时,在卫家转了一圈的贼众回来。 “郭帅!卫家真的富可敌国!后面的粮仓有几十个,个个都有几丈高,里面都是粮食,怕是够咱们吃上一整年!” 郭泰闻言,顿时露出了快意的神色:“哈哈!太好了!有了这批粮食,老子可以招募百万部众!到时候,老子要杀入洛阳,把狗皇帝的脑袋砍下来当夜壶用!” 走出了卫仲道的房舍后,郭泰又狞笑起来:“把这卫府给老子烧了!不是这些狗东西,老子的日子怎么会这么难过的下去?” 于是,卫家很快燃起了大火,后面的无数粮食却没人舍得烧,都被贼兵拿着粮车运了出去,至于要屯放在哪里,其实这些贼兵也没什么主意。 本来他们是从白波谷出来的,但如今河阳等地已经被苏烈攻克,回是回不去的,至于平阳,他们也不敢过多的逗留,怕苏烈再带兵杀过来。 接连被苏烈带头杀了两次,如今的白波军对苏烈真是既佩服,又畏惧,没人敢在苏烈面前嚣张。 半日后,城中的粮食被贼兵搬运出来,饱餐一顿后,众贼兵漫无目的地继续往东而去,打算去上党“旅游”一趟。 因为带了无数粮草,白波军行动迟缓,走了几天后,才不过走了百里。 而在这时间里,平阳城破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安邑城中,被苏烈等人知晓。 “平阳,真的被破了!卫家更是遭遇了灭门之祸,家主卫仲道,被贼人剁卵而亡!这,这叫我们如何向朝廷交代?” 曹操听说消息后,顿时打了个冷颤! “这没法和朝廷交代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曹操于是给苏烈留下了一封书信,把兵符也一并留下,直接弃印逃走。 淳于琼去找曹操商议对策,发现曹操留下的书信和兵符后,后知后觉的他,也赶紧附上一封书信,也学着曹操把兵符扔下,也直接溜了…… 第四十六章单刀赴会,苏烈孤身招降白波军! 一大早起来,就有亲兵来找苏烈,手里拿着两封书信,两块兵符。 “苏将军,大事不好!曹操和淳于琼弃印逃走了!这下怕是所有的黑锅都得将军背了!” 这俩货逃了? 苏烈不由地嘴角一抽。 接过书信看了看,见里面是曹操的肺腑之言。 “苏将军戍边保民,让大汉重掌西域,令操深感佩服,故而今日操虽走,却有几句肺腑之言要据实相告。” “官爵到了苏将军这个份上,那真是显赫无二!不过再好的东西也得有命享用才是,所以,操真心劝将军学我,也弃印逃走,待他日天子大赦天下,将军再出来为官便是。” “说到这里,操得告诉大汉一条不成文的惯例。不管你过去有什么问题,只要弃印而逃,不被抓到,一旦日后大赦天下,那还会受到朝廷的征召!以苏将军的武艺韬略,将来不愁有用武之地,不愁再度受到重用重赏!” “言尽于此,望苏将军可以听得进去,保全性命,他日你我还有再见之时!” 翻开淳于琼的信,写的倒是潦草了许多,只说为了避免被朝廷追究,先不辞而别了。 把信丢在一边,苏烈想了想,渐渐地忍不住笑了。 “马上要到秋收摘果的时候了,这二人居然沉不住气直接溜了!我苏烈能拿自己的官爵开玩笑?没点底气,我敢这么胡来?曹操,终究不是日后那个枭雄,现在还嫩了些,胆子小了些!” 于是苏烈起身出去,传令安邑戒严,自己则带着徐晃,还带上了之前抓获的杨奉,径直出了城,往平阳而去。 路上徐晃不敢和苏烈并驾齐驱,于是故意慢了半截,并且在后面一直盯着苏烈的背影,眼里满是激动和狂热! “苏将军说让白波军破平阳,还真的任由平阳被破了!” “苏将军说要和我去白波军军中,他还真的要去了!” “原本等了这几日,我都以为苏将军犹豫,后悔了!没想到他真的敢去!” “苏将军,真乃当世英雄!我徐晃若能为他鞍前马后效力,那这一辈子就没白活!” 二人一路飞驰,风餐露宿,两天后,就一路顺着痕迹追上了白波军。 白波军见了他们两个,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 “徐公明回来了!我们最强的兄弟回来了!哈哈!” “亲娘啊!那个不是朝廷的骠骑大将军吗?快跑啊!这可是能一人通杀一军的狠人!” 但这些步行的贼众,本来长途跋涉已经困倦无比,跑了没多远,就都累的够呛,不少人直接躺在地上,一副请君随便屠戮的样子。 徐晃追上来后,立刻大声安抚部众。 “苏将军是来招降我们的!只有他一个人来此!苏将军承诺,会给我们土地和足够撑到秋后的粮食!大家不要慌!” 徐晃从后面一直冲到了前面,把消息传遍全军之后,白波军就全员停了下来。 此时徐晃也停住不动了,因为白波军总头目郭泰策马走了出来,一脸残暴地盯着徐晃。 “徐公明,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已降了朝廷,这是给朝廷做说客来了?” 徐晃大笑:“是,也不是!我回来,确实是为了朝廷招降之事,不过可不是已经降了朝廷!今日,我要带着众弟兄一起归降,从此过上安稳的日子!” 徐晃的声音极大,周围的贼兵一听能过安稳的日子,都露出了向往之色。 郭泰见此,顿感不妙,于是厉声呵斥:“你多日不在,回来就劝降,你分明已经做了朝廷的走狗!来人!给我把徐晃拿下,拿他的人头,祭奠我们死去的兄弟!” 郭泰是贼首,他的话,极有分量,极有影响力,于是周围的贼众,都露出了怀疑之色,不少人已经蓄势待发,如果不是忌惮徐晃手里的大斧,怕是已经杀上来了。 徐晃是回来帮苏烈劝降的,如果现在动手,那更会让白波军兄弟认为他已经归降,那他再想发挥自己的影响力,那可就万难了。 不过也就在此时,苏烈也到了前面。 他的坐骑是在西域是缴获的极其珍贵的汗血宝马,通体枣红,行走到这里时,血汗从脖子上流下,极为鲜艳壮观! 粗壮的铁枪一摆,陡然带出了“嗡”的一声击空之声,如此威猛的气势,让认出他来的贼兵,个个腿都软了! “郭泰,你可认得我?” 苏烈铁枪一指,大声喝道。 郭泰见苏烈如此气场,差点被压制住,但郭泰天生是个狠人,立刻就恶狠狠地大吼:“我为什么要认得你?” 苏烈当即拍马冲来,一路大笑:“那就让你认一下这杆枪!” 汗血宝马不光耐力强,爆发一样恐怖,这么短的时间里,郭泰无处可避,眼看着这一枪冲着自己的面门扎来,郭泰只能抬起一把大刀抵挡! 然而苏烈恐怖的力量让他在半路中陡然停下了刺出去的铁枪,并陡然改了方向,从下往上拨了一下郭泰的大刀! 看似苏烈只是轻轻拨动,但铁枪上可怕的力量,却让郭泰连人带刀被掀飞,直接从马背上腾空两丈后,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就这么一撞,郭泰就直接昏过去了。 此时,周围的贼兵一动不动,都像是石化了一样,都愣愣地盯着苏烈,心里恐惧到极点,有的胆小之人,甚至吓的已经尿裤子。 “公明,现在没人打岔了。”苏烈示意徐晃继续说下去。 徐晃见这简单粗暴的方式,不禁苦笑了一下。 随即指了指后方,冲着白波军大声道:“诸位!看看后面,看看周围!苏将军的兵马一个没来!今日为了避免吓到咱们,为了让咱们看到苏将军的诚意,苏将军是特意孤身前来的!” 白波军将士都紧张地看看周围,还真的没看到一个官兵,于是都放松了一些。 “大家也都知道,苏将军在河阳、安邑两次击败我们,却没有大肆屠戮,而是得胜后,就下令退兵!大家也都知道苏将军心系咱们这些贱民!所以,大家不必惊慌!今天苏将军是带着极好的许诺,来招降咱们的!” 第四十七章白波军被感召,全员归降 “徐公明,苏将军究竟带了什么承诺?” 不少贼兵大着胆子问。 徐晃大笑:“首先,凡我白波军愿意归降者,都给分配土地!” 才刚说完,立刻有人驳斥:“徐将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是苏将军愿意给咱们土地,就怕天子不愿意!但凡天子愿意分给咱们田,咱们至于饿到出来拼命?” 徐晃摆摆手,让众人安静下来:“诸位,我本来也有和大家一样的疑惑,但是苏将军给我讲了一个道理!” 徐晃确实在这些贼兵里的威望颇高,这么一说,众贼兵顿时都露出了颇有兴趣的样子,纷纷侧耳倾听。 “天子不给我们分田,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天下的田,都被那些豪门望族霸占着,天子无田可分啊!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从白波谷到这里,多少城池被我们给屠了!如今大片的土地成了无主之物,没人耕种,总不能浪费啊!所以,只要咱们愿降,苏将军为我们向天子求情,那这些土地就能分给咱们!” 贼众一听,个个喜出望外! 这年头,商业不发达,也没什么科技,工匠地位不高,还没科举,平时娱乐也等于零,老百姓一辈子的事,就是种田吃饭,仅此而已! 如今突然有望得到土地,有了土地这一辈子都有保障,儿孙都有福,所有的贼众都亢奋了! “徐公明,你快和苏将军所说,我等愿降!” “就是,我们都愿归降!这话若是别人说的,我们肯定不信!但是苏将军的话,我们信,因为他是个专杀异族,对我们手下留情的好人!” 徐晃一看这架势,粮食问题都不用提了,这些白波军直接就要因为苏烈的名头而降,不由地有些感慨苏烈在贱民之间名声属实不错。 不过,白波军虽然不提,可徐晃还是决定交代一下。 “诸位,你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事?眼下才到秋末,就是得了土地,你们要如何坚持到明年现在?” 徐晃的问题,让周围的贼众立刻陷入了呆滞。 要田,那就必然不能继续劫掠,但如果守着田不劫掠,怕是熬不过多久就要被饿死。 “徐公明,你不是说苏将军有承诺的?苏将军既然决定招降咱们,也许他有办法解决量粮食的问题!” 徐晃立刻大笑起来:“大家说的没错!苏将军确实有办法!” 他指了指后面带着的无数粮草:“平阳已经没人了,这些从平阳劫掠来的粮食,现在就是想还回去都不行了!但是苏将军的意思,只要大家答应归降,那他可以把粮食分给大家,让大家可以吃到明年秋后!就是有些欠缺,苏将军也承诺会为我们补上!” “还有这好事??”白波军听的都惊呆了! 这粮食,可是打劫来的,而且,他们还把人平阳卫家给灭了! 如果这劫来的粮食能光明正大地分给他们,那不是间接地证明,这灭卫家灭的理直气壮? “徐公明,苏将军不会是在开玩笑吧?那粮食里面,卫家贡献了超过七成!可卫家都被咱们给干掉了!卫家,那可是大将军卫青的后人,就是苏将军能答应,那朝廷能让咱们分赃?” 徐晃挠挠头,也有些不确定了。 提起卫家的大名,那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当初卫家那可是盛极一时! 即便是三百年后的今天,在河东地界上,卫家依旧一家独大! 于是,徐晃不禁看向了苏烈。 “苏将军,这个……” 苏烈看着贼众们激动期待又担忧的眼神,心里突然有些堵得慌。 卫家一家的存粮,够这些饥民吃上一整年! 而且,这还只是粮食,不算卫家其他财富。 卫家的粮食多到放的腐烂发霉,这些被杀了不知多少后,还有十万人起步的白波军为了填饱肚子铤而走险。 这是怎样的社会?这些号称知书达理的豪门望族,究竟是些啥玩意? 面对揭竿而起、此起彼伏的贼众,这些大家族选择了蓄养部曲,筑城抵御贼兵,选择了报入朝廷,让朝廷发兵镇压! 可这些被称作贼兵的义军,他们并不是图谋篡位,图谋颠覆大汉王朝,他们只是想弄些东西填饱肚子,仅此而已。 此时此刻,面对这些殷切的目光,苏烈突然为自己的王位感到惭愧。 他一个人被封王,凉州四郡都是他的食邑。 他一张嘴,一年撑死能吃多少?吃不完的大量的粮食,不也是要富集起来? 如此,他苏烈和这些豪门望族有什么区别? 电光石火之间,苏烈竟然想了很多,心事重重的,这是过去在玉门关时,在抵御外族时,从未有过的情况。 “噫,有些激动了……” 苏烈突然目光微动,收敛了这些感慨,这才缓缓开口。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我苏烈不能保证大家今后如何,但在当下,在我统兵掌权的时候,给你们土地,分了这批粮食,那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只要大家同意归降,我立刻上书,请陛下降旨,准你们在河东地界耕种,并给你们分配足够到明年现在的口粮!” 这话一出,周围的贼兵顿时发出了此起彼伏的呼声! “草民愿降!” “在下愿降!” “苏将军,我们都愿意归降!” 这荒郊野外的地方,气氛骤然热列起来,比集市上都要热闹百倍! 郭羽看着这些穷苦人脸上如释重负的神色,看着他们眼里对未来的期望,再度有些哽咽。 这是后世之人无法想象的事情。 繁重的农耕生活,在这些百姓心里,是最美的田园生活。 只是给他们几亩薄田,只是给他们一年的粮食,还是单一品种的粮食,他们便如新婚如登科一样惊喜满足! 但现实是,就这么点渴望,却是无数百姓难以企及的妄想。 若不是如此,哪里会有张角一声号令,天下诸州黄巾军的群起响应? 看着他们的笑脸,苏烈深受感染,心里骤然有了一种冲动,随即振臂狂呼起来! “传我的命令!就地埋锅造饭!就拿平阳劫来的粮食!” 第四十八章朝堂震惊!苏烈引起争议 朝廷的两万骑兵还在安邑驻扎,苏烈作为主帅,却没了踪影,急坏了河东郡守! 但两天后,一名衣衫褴褛的贱民,却手捧一封书信,递入安邑郡守府。 “什么?白波军已经全员归降!苏将军现在竟然孤身一人,留在了贼营之中!” 河东郡守一脸震惊,为苏烈降服白波军的效率,更为苏烈敢滞留在一众暴民之中的胆魄! 不光是他,就是郡守府的其他郡吏,也都一副拜服的模样,为苏烈的能力和气魄折服! “一人降服十数万之众,这是何等的能耐!” “或许,换了我们,去了贼营之中好言相劝,也能降服他们!只是,谁有这胆子?那可是见城就屠的暴民啊!” “如今苏将军都降服了白波军还不回来,看来苏将军真的是让白波军佩服的五体投地,把他伺候的十分舒服!” “难怪只带了两万骑兵就敢来平白波军!看来,能够横扫西域的猛将,果然不同凡响!” “何止是猛将?能够单刀赴会降服贼人,这得是智勇兼备!” “古之孙膑也会用兵,但听说那家伙是个残废!听说白起也很强,但白起听说是见人就杀,毫无我大汉良将的风度!苏将军,真是超越了古之名将的大才!” “陛下大力重用他,可见陛下慧眼识英雄!如此君王,如此良将,真乃我大汉之幸!” 于是,河东郡上到郡吏,下到河阳、安邑等地被救下的名士豪绅,都纷纷上书,向天子刘宏具陈苏烈的神勇! …… 数日之后,皇宫德阳殿上,刘宏面色古怪地召见了群臣。 “诸卿个个手眼通天,想必已经知道了河东大捷、白波军归降的消息?” 百官面色不一,但摆明了确实如刘宏所说,都已经知道了消息。 刘宏见此,便接着说到:“如今白波军虽然愿意归降,但若想让他们不再作乱,得给他们田地,给他们足够一年用度的粮食!苏烈的意思是,河东如今不少县城的人或死或逃,大片的土地成了无主之地,所以就把这些土地分给白波军。不知诸卿以为如何?” 话音刚落,一人大哭着出来,扑地嚎泣起来:“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啊!白波军掳掠鱼肉河东郡,朝廷不但不杀他们以儆效尤,反而把这些地方分给他们,这不是给天下贼人做了示范,各地没田耕种的贱民,不都要群起效仿,攻陷各个城池?” 刘宏抬眼一看,不禁心里一乐,因为这人正是河东卫家之人,显然这是来给卫家讨公道来了。 不过刘宏早有主意,也不着急,只是默然看着,等其他大臣表态。 此时,袁术也站了出来:“陛下,臣以为这是动摇我大汉根基之举,此风不可长!若遂了苏烈的心意,天下必乱!” 袁绍也挺身而出:“苏烈只是一个莽夫耳,陛下英明神武,切不可受他蛊惑!” 刘宏听这话仿佛有浓浓的说教味道,顿时心里不爽,一个憋不住,就开口冷笑:“你既说朕英明,又意指朕识人不明,用人无度。袁绍,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袁绍一愣,随即涨红了脸,羞愤难当,忍着满心的羞耻感黯然褪色。 袁隗一看自己的侄儿受挫,立刻决定出面:“陛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苏烈拿陛下的土地在白波军那里做好人,如此明目张胆的收买人心,陛下就不怕他有什么非分之心?那苏烈的本事大家都知道,数万骑兵能荡平整个西域,两万新兵数日之间平定白波军!若他得了人心,这天下真不知会姓什么!” 这诛心之语一出,满朝寂静,所有人都吓的不敢多嘴,毕竟这话题,属实是敏感了。 不过,刘宏早料到会有人说这个,倒是笑了。 “那么,依司徒之见,朕当如何?” 袁隗脱口而出:“陛下该立刻收其兵权,免其官职,将其缉捕到洛阳严加审讯,看他究竟是不是有反心!” 刘宏笑意更浓:“这倒也是个主意。” 袁隗诧异地看了刘宏一眼,本来是即兴发挥一下,没想到刘宏居然答应了! 于是,袁隗暗喜,不少大臣也都面露窃喜之色。 但刘宏随即就说:“看来袁司徒是对平定贼众极有信心,这才敢随意收了苏烈的兵权!既如此,不如朕降旨将苏烈革职的同时,把那两万新兵交给袁司徒,让袁司徒去青州剿匪如何?” 袁隗竦然一惊,没料到刘宏今天居然这么不给他面子,而且直击他的要害,让他感觉呼吸都不畅了! 他只是个读书人,早年那些武艺的底子,早就荒废了,现在上马都上不去,别说领兵打仗了。 再说,那都是啥兵啊? 那是西园八校尉麾下刚刚招募不足两个月的新兵蛋子,带着这帮人去青州,和那桀骜不驯的管亥打仗? 那不是白送人头吗…… 关键不光是送这些新兵的人头,袁隗自己也要逃跑不及,被贼兵给杀了。 “陛下,常言道术业有专攻,这种事,臣,臣不擅长啊!” 刘宏立刻冷笑:“你还知道自己不擅长?那你杀了朕手上擅长打仗的人,是何居心?让白波军继续掳掠,劫掠完河东,再去并州,然后像蝗虫一样,把天下人都给抢光杀光?” “这……”袁隗语塞,这才知道,平日里昏庸无能的刘宏,居然认真起来,怼的人还真是挺不好招架! “还有谁要追究苏烈的?先立军令状,能够拿那两万新兵平定贼兵,朕就考虑免了苏烈的职务!” 刘宏看了一圈,等了许久,却没人敢接话茬,别说是袁家叔侄众人,就是卫家的人都怂了! 谁都知道,之前的五校三河精兵都没能平定各地的贼兵,如今苏烈可是只带着两万新兵! 这种事,除了苏烈,还真没人干的来。 眼看着气氛僵硬起来,早已得了麾下属官建议的何进,此时决定站出来。 “陛下,白波军说到底是汉室子民,安抚他们是有必要的。但苏烈作为朝廷命官,受命破敌保护河东郡,可他处处对贼众留手,致使平阳被破,卫青的后人惨遭灭族!这件事,一定要追究!” 第四十九章定了!一切如苏烈所说! 何进的话,让袁隗之流眼前一亮! 是啊,干嘛要难为那些白波军? 我们要针对的,是苏烈啊! 于是刚刚回到文官队伍里的袁隗,立刻又跳了出来! “大将军所言极是!陛下,河东卫家是当世有数的豪门之一,祖上大将军卫青为我大汉立下汗马功劳!如今他的后人惨遭灭门之祸,如果不给卫家一个说法,如何对得起卫青的在天之灵?” 刘宏听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今天这帮人都想借题发挥,都想扳倒苏烈,甚至都急的有些疯魔了。 何进提出的角度确实不错,但这个问题归根结底还是为了铲除苏烈。 那么,一切又回到了刘宏刚才的问题:苏烈倒了,谁能平定各地的贼兵? 于是,刘宏直接咧嘴笑了:“何进,袁隗,朕不如让你二人即刻启程,去河东接管苏烈兵权,然后去平定青州黄巾贼?” 何进和袁隗顿时嘴角一抽,这才想起来,根本的问题在这! 没个能打的人,无法解决各地的贼兵,那苏烈的地位就无人能够撼动。 于是,袁隗咬咬牙,再度灰溜溜地入列。 何进看讨了个没趣,也悻悻地退下。 刘宏此时也就懒得再商议了,刚才这几下,已经让群臣无言以对,现在可以直接宣布自己的意思了。 “既然诸卿没个能打的,那朕还得用苏烈!如今苏烈人在贼众里面,若是朕不答应这些条件,怕是他要被贼人所害!若是大家没有什么特别合理的建议,朕这就下诏安抚白波军了!” 袁隗张了张嘴,但终究感觉没什么办法改变这一切,只能望洋兴叹。 其实说到底他和苏烈没什么仇怨,归根结题,还是刘宏多了苏烈这个左膀右臂,就更有把握立刘协为太子,而他袁隗则见信长子继位才不会乱了规矩,才不会生出乱子。 这是理念的不同,是根本性的矛盾,虽然没仇,却注定要为敌。 …… 蔡府,蔡邕喝着女儿蔡琰给斟满的酒,一面神色复杂,在想心事。 苏烈放过河阳的贼兵,放过了安邑的贼兵,最后贼兵破了平阳! 而平阳城中,有本该是他女婿的卫仲道。 但现在,随着平阳被屠,随着卫仲道被杀,这门亲事就这么作废了。 “为什么?为什么苏将军能护得住河阳,能护得住安邑,却护不住区区一个平阳?” 蔡邕一直在苦思这个问题。 突然之间,就转过头来看向蔡琰:“女儿啊,苏烈出征前和为父喝了一顿酒,为父醉酒后,你有没有见过他,甚至是和他说过什么?” 蔡琰虽然是才女,却没什么心机,被蔡邕这么问,顿时心虚起来。 毕竟,苏烈说了回来就要求天子赐婚! 当初她还觉得天子未必会冒着惹上骂名的风险,强行毁了卫家的婚约。 但现在卫家被灭,一切都变得真实起来。 而且,聪明的她心里有种预感:苏烈是故意让白波军屠了平阳城的! 能为了娶她,而让卫家,甚至是整个平阳城葬送于战火! 苏烈,这得有多想得到她! 每每想到这里,蔡琰就会面红耳赤。 如今被蔡邕一问,蔡琰顿时忸怩起来。 “是见过,不过也就说了几句话而已。” 蔡邕眼里闪过一抹恍然:“他和你说了什么?他是不是对你动了心?河东卫家,是不是因为你而出的事?” 蔡琰面色剧变,被蔡邕这么诘问,河东卫家被灭归咎于她,这让她很是害怕。 因为害怕,蔡琰下意识地就说了实话。 “他说,等他回来,就求天子赐婚!可是,女儿没有答应他,没有给他任何承诺!” “果然如此!”蔡邕长叹一声,脸上阴晴不定了一阵,最后又是一声长叹! “我以为苏烈是我大汉的良将,可没想到他竟然是豺狼一般的人物,能够为了一己之欲,而坐视平阳被破,卫仲道惨死于贼人之手!这样的人看上了你,真不知是福还是祸!” 蔡琰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感觉原本仿佛可以触碰到的东西,因为蔡邕的排斥,似乎就要擦肩而过。 “父亲,不管是故意还是巧合,苏将军不忍伤害国人,屡屡对贼众手下留情,就这一点,就值得佩服!女儿还听说,他为了安抚这些贼兵,甚至不惜孤身一人进入贼营!如果他真的有意害卫家,岂会以这么近乎自杀的方式来弥补一切?” 蔡邕父女终究都是些善良之辈,不懂苏烈此举的厉害之处,蔡邕被这么一问,还真的信了! “女儿果然聪慧过人!没错,定是如此!为父也觉得苏烈是个英雄,不会做出这种事!看来,这就是一场意外!苏烈敢以身犯险招降白波军弥补一切,这份勇气魄力,真令人佩服!” 说到这里,蔡邕打量着蔡琰,笑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女儿如今长大成人,貌似天女,才艺过人,苏烈为你着迷也在情理之中!如今卫仲道既然死于非难,那等他回来,为父就同意了这么婚事!” 蔡琰听的顿时惊喜起来,眼里闪烁着激动的神色! …… 公主刘颖此时也在听宫女讲述着苏烈最近的表现,听的如痴如醉。 “这才是我大汉的真男儿!东征西讨,战功赫赫,从不畏惧敌人!两万新兵屡战屡胜,孤身一人降服白波军!如此奇男子,父皇竟然要把我下嫁给他!” “真是越来越想看看他究竟是何模样!听说,此战他若是大获全胜,就是打赌打赢了,我就不用远嫁西域,而是可以嫁给苏烈!” “按照他平定白波军的速度,青州、汝南的贼兵,怕是不出两个月也能拿下!苏烈,本宫能够免于和亲的命运,都是你的功劳!你若娶我,我愿意像个寻常百姓那样服侍你!” 情窦初开的公主,每日听着苏烈的事迹,再想到自己已经和苏烈有了潜在的婚约,这心里,简直甜蜜蜜! …… 刘宏的诏书已经离开了洛阳,直奔河东而来,只要这东西一到,那白波军就算是彻底解决了! 第五十章白波军归顺,徐晃追随苏烈! 从河内快到上党这里,十几万白波军依旧在这里驻扎着。 有劫掠来的粮食,不怕饿肚子,又苏烈在军中,所以也不怕被人围剿。 于是,白波军就这么安心地等了足有七天! 这一日,一匹快马从安邑疾驰而来,人还没到,早已高举着圣旨在大声呼喊! “苏将军!陛下圣旨到!” “白波军的条件,都答应了!” 不久苏烈拿到圣旨,扫了一眼,笑了。 “徐公明,你可识字否?” 徐晃一怔,随即点点头。 苏烈就把圣旨递给了他。 “念给大家听吧!” 徐晃作为贼兵之中的一员,如今手上居然拿着圣旨,不禁激动万分,清了清嗓子后,把里面的内容,一字一字认真地读了一遍。 众白波军听过后,骤然爆发出了一阵欢呼! “河东境内无主之地我们都能得到分配!平阳劫掠来的粮食,我们真能平分!唯一的要求,就是以后要安心耕种,不得再度作乱,否则一切全部抄没!” “哈哈!有了田,有了粮食,傻子才作乱!” “感谢苏将军!不是苏将军,我等早晚要全部被剿灭!” 于是,白波军十几万大军,不约而同地冲着正中心的苏烈跪了下去! 放眼望去,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头! “恩人!” “再生父母!” “此恩,此生不忘!” “若有机会,必舍命相报!” 众人激动地指天发誓,发誓要铭记苏烈的恩情,发誓有朝一日但凡有机会,一定要报答! 苏烈看着他们恨不得掏出真心给他看,听着他们发自肺腑的感激,心里感慨万千,甚至眼圈一热,热泪流下! “只不过是得了些土地,到了一年的粗粮,他们就愿意把性命都交给我!” “善良淳朴的老百姓啊,我苏烈既然在这个时代,就怎么也得给你们改善一下处境!” “虽然现在还不是时候,但那一天,也不会太久!” 苏烈渐渐地平息了情绪,目光落在了徐晃身上。 “徐公明,你有何打算?” 徐晃喜滋滋地说到:“既然能得到土地,那罪民愿意一生耕种,做个奉公守法的好子民!” 苏烈摇摇头:“你气力过人,本事不小,头脑也灵活,是天生的将才,你若种田,那这一身本事便浪费了。” 徐晃眼里露出了一抹期待:“那罪民想追随将军,为将军鞍前马后,不知将军可愿收留?” 苏烈顿时露出了一抹笑意:“和你说这些,就是为了招你入麾下!徐公明听令!” 徐晃一愣,随即面露狂喜之色,立刻肃然抱拳:“末将在!”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军中的先锋大将!现在给你个差事,立刻回安邑,拿本将的兵符,把大军调来,跟本将一起到青州平叛!” 徐晃激动地接过兵符,眼泪都飙了出来,但却顾不上擦拭! “将军,不,主公!主公放心,末将这就去,半日就回!” 徐晃随即翻身上马,提着大斧扬长而去。 苏烈在后面看他手握大斧威风凛凛,不由地颇感喜欢。 徐晃虽然比不上袁左宗、李嗣业他的身手,但也是当世顶尖的强者。 而且,徐晃的性格极好,将来的成就,可不止于区区一个先锋。 苏烈则在这里和白波军好好道了个别。 “有徐晃在我身边,你们有什么冤屈,可以派人找徐晃说!等我回朝,一定给你们讨个公道!” 苏烈做了承诺后,白波军对苏烈便更加的推崇,简直想把他当做守护神一样供起来。 半日后,徐晃领着两万骑兵回来。 经过和白波军的两次厮杀后,这股新兵如今也有了极大的进步,总算是有了资本对阵青州黄巾贼了。 青州黄巾贼,那是比白波军更加凶悍的存在。 因为有管亥这个狠人的存在,一直在坚持屠城策略,虽然没有发展到百万黄巾军那么离谱,但也不可小觑,单论兵力,怕是人数得有二十万! 苏烈昼夜兼程,带兵不出五天就到了青州地界上。 不过到了这里后,苏烈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先到了北海,见了下北海相孔融。 孔融为人浮夸,喜欢吹牛逼,也喜欢评价别人,苏烈最近是大汉的风云人物,孔融对他自然多有评价。 而且,评价九成都是不好的。 尤其是最近河东平阳被攻破、卫家被灭的消息,更是让孔融对苏烈心生不满。 但偏偏自己的官职又差了苏烈老大一截,苏烈奉命来此剿匪,他还不得不来碰面。 苏烈到了孔融府上时,见孔融都没出来迎接,顿时鼻孔冷哼一声。 他不是个讲究人,但迎接与否,代表着一种态度,孔融这么干,分明是存心找茬。 苏烈进去后,也不和孔融客气:“孔融,最近青州黄巾贼的消息,你掌握了多少?” 孔融立刻傲然道:“苏将军想知道什么,直接问便是,对于青州黄巾贼,没有我孔融不知道的!” “那么,现在青州贼众究竟有多少人?” 孔融立刻迟疑起来:“这问题问的,难道青州贼兵会站好了让我去数?这我哪能知道?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苏烈立刻讥笑道:“难怪你总吃败仗!打了这么久,连青州贼兵多杀都搞不清,你这个北海相是干什么吃的?” 孔融顿时涨红了脸:“我只是一个文官,打仗本来就不是我的强项,更不是我的职责所在,你凭什么诘问我?” “凭你盲目自大,实际一无是处!打仗打不过没什么,但你连个情报都打探不准,还怎么恬着脸在这里做北海相?” 孔融被驳斥的体无完肤,瞪着眼怒视苏烈,却始终说不上话来。 “最近青州贼兵在哪里活动?”苏烈又问。 孔融压了压怒火,闷声道:“上个月在济南地界上出现过,最近没了动静,不知所踪了。” “不知所踪?你作为北海相,他们不出现,你就不会派人去查查?” 孔融再也忍不住怒火,立刻怒道:“不来我北海地界,我为什么要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