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皇城第一恶少
【你已死亡！】
黑暗中！
四个鲜红的大字映射在苏谦陌的眼帘！
他的目光极致惊恐！
许久之后。
直到苏谦陌脑海里残留的那些模糊梦境画面全部消失，他才渐渐开始冷静下来。
但眼前那四个鲜红大字依旧如初，没有散去。
在幽净漆夜中泛着诡异瘆人的光芒。
……
苏谦陌并非大衍皇朝寻常百姓，乃是开国第一武将且被大衍皇朝太祖冠以军神之名的苏雄，膝下唯一嫡孙。
虽然苏谦陌平常在皇城百姓眼里无恶不作，但此刻独自面对诡异的四个血字，他还是有些心悸！
“可灵！”
黑暗的卧室中。
苏谦陌大喊了一声。
随着隔壁轻微的翻床声，一道倩影快速小跑进来。
直至床前，她才怯怯开口:
“少爷，您的虎子来了。”
“不用。”
可灵又问道:“少爷是口渴了么？容奴婢掌灯。”
“不渴，你上来与我一起。”
可灵微怔了一下，借着窗外微弱的星光，她隐约看到苏谦陌今夜的眼神似乎有些怪异，是畏惧还是颤抖，她看不清。
不过，她没有拒绝。
她本是大衍当朝皇朝天子安排在苏谦陌身边的奸细。
若是今夜被苏谦陌开了脸，正好真正成为他的枕边人。
只是。
苏谦陌静静地抱着她，没有任何举动。
黑暗中。
可灵怯怯问道:
“少爷，你不要我吗？”
她的声音听起来软糯轻柔，加上身上淡淡的少女雅香，非一般人能拒绝。
“安心睡觉，少爷我说过不会碰你。”
“呼呼～”
没一会儿，可灵便听到耳边苏谦陌重重的鼻息声。
她绞尽脑汁也猜不透苏谦陌此举到底何意，平常他从未让自己侍寝，更别说像今夜这般拥抱她了。
许久之后。
思索无果的可灵不禁心里暗骂一句，真是个没心没肺的纨绔，这样抱着自己都能睡着！
可灵还是第一次跟男人这般亲近，她放下疑惑之后才开始感到有些不自在起来。
但她不敢乱动，担心惊醒身边这个皇城公认的第一恶少。
不知过了多久，可灵才感觉困意席卷而来，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临睡前脑海闪过一个念头，这个恶少睡觉倒是挺老实。
在可灵闭上眼睛许久后，苏谦陌睁开了双眼。
他凝望着头顶那四个血染的大字。
如此说来，这四个血字旁人并不能看到！
刚才苏谦陌唤丫鬟可灵进来就是为了观察她的表情。
既然可灵能被自己唤进来，那眼前这四个大字就不是幻阵所凝成。
苏谦陌伸出右指轻轻触碰了一下那个血字尾端。
刹那间。
眼前的四个大字开始迅速变得模糊起来。
不过半个呼吸，视野里只剩一片黑暗，苏谦陌隐约只看到了床幔的轮廓。
【轮回已鉴定完毕！宿主血源魂魄与上一世完美契合，非夺舍重生！】
【轮回提示，宿主需明辨敌我，切勿重蹈覆辙！】
突然间在苏谦陌脑海里回荡起的冰冷声音，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是那个混蛋在本少脑海里装神弄鬼？”
苏谦陌大声喊道。
无人应答。
却吵醒了身旁的侍女。
可灵迷迷糊糊应了声。
“少爷，是你在唤奴婢么？”
“呼呼～”
回答她的只有苏谦陌安静而又祥和的鼻息。
“原来少爷是在说梦话呢。”
可灵屈了屈身体找到一个舒服的角落又睡了过去。
不过，闭上眼的她却悄悄竖起了耳朵，仔细聆听苏谦陌的动静。
许久过后。
听闻苏谦陌呼吸依旧平稳，她便放下心来又稍稍抱紧了一些，徐徐睡去。
而苏谦陌自己却失眠了。
冷静下来的他开始思索。
他在市井说书楼里曾听说书人讲过虚无缥缈的仙人传说，自是听过轮回二字。
难道他已经死过一次了？
可上一世，到底是哪一方的势力杀死了他！
首先排除大衍皇朝的天子嬴玄，这狗贼坑死自己的老爹和两个叔叔，后又坑死自己的长兄，独留尚未过门的长嫂独守空房。
苏家三代，除爷爷之外，仅剩自己这个纨绔男丁。
嬴玄不可能也不允许别人谋杀自己，若他身死，远在北疆战场的爷爷便没有后顾之忧。
何况，自己在皇城一直以吃喝玩乐不学无术的纨绔示人。
嬴玄需要自己这样一个废物活着在皇城当人质，他才放心让爷爷继续统领百万大军与大化皇朝对垒边疆。
最有可能对自己这个纨绔动手的大概是太尉和丞相这两方势力。
太尉家有一位天骄之女叶沁，半年前嬴玄曾在朝廷提议让其来做太子妃。
但太尉当时没有立刻同意，他说需要询问孙女后确认。
第二日。
太尉在朝廷之上公然拒绝了天子，说自家孙女早已心有所属，是军神苏雄之孙，苏谦陌。
那日。
满朝震惊！
整个大衍皇朝无人不知，苏谦陌乃大衍第一纨绔，除了不学文不练武其他吃喝…样样精通！
太尉此番言辞，其实跟直接拒绝天子嬴玄没有差别。
正当众人以为天子要动怒降罪之时，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了，并定下来年开春就让苏谦陌与叶沁完婚，届时举国同庆！
而叶家有嫌疑谋杀苏谦虚的理由也很简单。
恐怕叶沁想要效仿苏谦陌的长嫂慕容菲，只要趁着未过门提前将他抹杀，她既可以保留清白，又可以光明正大以未亡人的身份躲避嬴氏太子的纳娶。
可谓，一箭双雕！
当然，这些只是苏谦陌的猜测。
若凶手不是太尉一家，那很有可能是丞相韩巡。
韩巡与爷爷苏雄从百年前就是死对头，他很有可能趁此机会浑水摸鱼，抹杀自己嫁祸给太尉。
这个可能性极高，毕竟此刻的大衍早已不是百年前的大衍。
爷爷苏雄已经带兵横推大化皇朝的边疆百万里。
就算大衍皇朝暂时内乱，国库空虚的大化皇朝也无兵力骚扰边疆。
此番若成，丞相必会趁爷爷与叶家争斗之际，将势力渗透到军营之中。
另外。
除了这三方势力，苏谦陌觉得其他势力也有可能，比如大化皇朝。
若他们派人暗杀了自己，爷爷指定会带兵回朝。
一来二去，也能缓解大化皇朝的压力，此番前后至少能为大衍皇朝的反攻拖延五年时间。
如此一想。
苏谦陌只觉得头疼难耐，仿若整个天下都想要置他于死地！
第二章 嫂嫂慕容菲
刚才。
脑海里那两道奇怪的声音给了苏谦陌一股嗜血冰冷的感觉。
他除了知道自己重生之外，并没有得到有关敌人讯息的反馈。
苏谦陌暗自猜测，或者是机缘未到，他还无法满足对方提示的要求。
不过他分析出一点。
暗处的敌人既然选择动手除掉他，说明他上一世伪装的并不够彻底。
很有可能他在某一刻暴露了他天生神力和过目不忘的天赋，才引来敌人的果断。
如此一想，大衍天子也有可能会对他出手。
嬴玄需要的是一个废物苏谦陌，而不是一个天才苏谦陌。
苏谦陌这一夜思索了很多很多。
直至天色破晓之际。
他才疲惫地合上双眼。
……
“少爷，少爷，该起床给大夫人请安了……”
在睡梦中。
苏谦陌听到自己丫鬟的呼唤声。
他懒洋洋地应了声。
“听到了！”
他翻身下床。
侍女可灵已经拉开了窗帘，明媚的阳光洒在了少女的青丝上，灼灼生辉。
可灵羞红着脸，来到苏谦虚身边软糯道:
“少爷，我帮您更衣。”
苏谦陌晃悠悠起身。
他看着眼前这个明眸皓齿的侍女突然问了句。
“灵儿，你跟了我几年可曾记得？”
可灵愣了一下，苏谦陌此前从未唤过她灵儿。
“少爷，已经十年了，您六岁那年奴婢来的苏府。”
苏谦陌微微一笑。
“十年，时光过得挺快啊，灵儿也该到嫁人的年纪了。”
听闻此言，可灵手中的衣衫差点掉在地上。
她抬起头目光惶恐地看着苏谦陌，“奴婢不要嫁人，奴婢要侍候少爷一辈子。”
“那可不行！”苏谦陌摇了摇头，“这些年苏府的侍女都被我嫁了出去，你已经老了，我也要换新丫鬟。”
可灵‘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苏谦陌的腿哭诉道:
“少爷，奴婢不要嫁人，求求您让奴婢留下，我只想照顾少爷，当少爷一个人的丫鬟。”
“呵呵！”
苏谦陌淡默道。
“怎么？连我的话也不听了，既然不想嫁人，那我就把你卖去春雪楼吧？”
苏谦陌蹲下身子，轻轻挑起可灵精致的下巴。
“不错不错，泣目含珠，我见犹怜，灵儿去了春雪楼，今年的花魁肯定没得跑了，少爷以后也会常去那里光顾你的生意。”
说罢！
苏谦陌捡起地上的华袍穿在身上，没有理会仍在地上抽泣的可灵，走出了阁楼。
“可恶！”
待苏谦陌走后，可灵咬牙切齿恶狠狠地低骂了一句！
……
“无双给嫂嫂请安。”
无双是苏谦陌的字号。
是他那识字不多的爷爷苏雄胡乱取自陌上如玉，公子无双这句话。
苏雄希望自己孙儿的性情可以像圣贤笔下那些温润如玉的君子品行，甚至超越他们。
奈何苏谦陌除了相貌超标之外，其他方面简直就是侮辱这句话。
这不。
苏谦陌嘴上在给慕容菲请安，手上最丝毫没有礼貌。
直接抓起桌上冒着热气的肉包就往嘴里塞。
“小心烫…”慕容菲话音未落。
苏谦陌便嘶了一声，将咬了半口的肉包吐在地上。
“好烫的肥油！不吃了，我去外面随便对付一口。”
慕容菲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这个小叔叔真是没救了！
他父母已逝，苏家只剩爷爷和自己两个亲人。
都说长嫂如母，这混账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自三年前她过门来到苏府后，甚至连看她都没看一眼。
这一度让慕容菲怀疑，自己是不是长得太丑。
她看着苏谦陌的背影柔声问道:
“无双，你那丫鬟今日怎么没一同跟来？”
苏谦陌也不转身，朝慕容菲挥了挥手再见。
“她被我卖到春雪楼去了，除了嫂嫂，外面来的女人放家里我不放心。”
慕容菲再次无奈地摇了摇头。
其实她心里明白，这个小叔叔并没有外面传言那么不堪。
他非常懂得保护她。
自两年前，苏谦陌和她险些被府邸的丫鬟下药毁掉苏家的名声后，小叔叔便愈发狠辣了。
这两年来，苏家那些老丫鬟们，包括自己陪嫁来的丫鬟一一被苏谦陌给嫁了出去。
而且自打那以后，苏谦陌在家吃饭只吃自己亲手做的，但凡有丫鬟逾越，都会被拉去毒打一顿丢出苏府。
“唉，希望明年开春，叶家那个丫头嫁过来以后，他能收收心吧。”
其实，慕容菲也非常清楚，苏谦陌有些敬畏她。
只要她端出长嫂的气场，苏谦陌也不敢在外面惹是生非。
奈何苏家三代除了爷爷只剩这一个男丁，她也不愿意做恶人去管苏谦陌。
“大夫人。”
在慕容菲看着院外的桃树发呆之际，可灵泪眼婆娑地走了进来。
“是可灵啊，吃过了吗？无双只吃了一口，快坐下陪我一起吃。”
慕容菲对于这个小丫鬟还是有几分喜爱的。
这三年来，苏谦陌在外面胡作非为，时常夜不归宿。
只有可灵会陪着她说话聊天。
不过对于苏谦陌要卖掉可灵这件事，慕容菲并没有什么意见。
毕竟外面想杀死苏家独丁的势力太多，谁知道可灵是不是哪一方早已安插好的奸细。
“扑通”。
可灵直接跪在了地上哭诉起来。
“呜呜呜，大夫人，求求您劝劝少爷收下奴婢吧，奴婢五岁半的时候来到苏府，整整陪伴了少爷十年，陪伴了您三年，在这个世界上奴婢已经没有了亲人，只有少爷和您啊。”
“唉。”慕容菲叹了口气。
“可灵，我也没有办法，无双他怎会听一个妇道人家的话。”
可灵‘砰砰砰’在地上猛叩起来，边磕边说。
“夫人，少爷会听的，只要您开口，他一定会留下奴婢，奴婢发誓以后一定好好报答夫人的救命之恩。”
没一会儿，白净的额头就渗出了血迹，从眉梁流淌到唇角之间。
慕容菲看着可灵那宁死不嫁的坚毅表情，最终还是起了恻隐之心。
不过，慕容菲自从经历过两年前那场事故后，她也不再是不谙世事的闺阁大小姐了。
只见她取出一枚黑曜的丹丸放在桌上。
“起来吧，我会劝劝无双的，不过，这粒毒丹你得吃下，每个半月丹毒发作时，你的全身血液都会凝固成浆无法流通，那时我会给你一粒解药……”
可灵不等慕容菲讲完便拿起毒丹吞下，并张开檀口让她查看，随后又猛磕数下道:
“奴婢理解夫人的心情，也谢谢夫人的赏赐。”
“唉，你能理解再好不过了，快起来吧。”慕容菲弯腰扶起了可灵。
随即又对着院外喊了句。
“来人。”
眨眼间。
一位身材挺拔壮硕肤色黝黑的女护卫来到阁中单膝跪下低头道:
“夫人。”
慕容菲问道:“你身上可有创伤药？”
女护卫抬头看了眼站在慕容菲右侧的可灵点了点头。
“回夫人，属下有是有，不过此药用后会留下伤疤，最好用明月堂生产的极品金疮药来涂抹。”
“那你快去快回。”
慕容菲也不问价格，直接抛给女护卫一袋金币。
“多余得就当你的跑腿费。”
“谢夫人。”女护卫不动声色地收好钱袋，起身再次拱手行礼。
慕容菲对于钱财倒不看重。
苏家如今财产无数，可算上她在内不过只有三个人。
而且苏雄把苏府的财政大权交给了慕容菲，防止不成器的孙儿胡花乱花。
慕容菲有时候也会思考，若非自己掌握着苏谦陌这条命脉，说不准这混账都不会来跟她请早安。
这时。
女护卫已经离开许久。
一旁的可灵才小声提醒道:
“夫人，我前些年帮少爷买过金疮药，刚才那些金币至少能买一百瓶呢。”
慕容菲微微一笑，“无妨，刚才那个是侍卫长，她们没日没夜地守护我们，其实也挺辛苦。”
“哦。”
可灵轻轻接了一句，眼底悄然划过一丝异色。
第三章 未婚妻叶沁
苏谦陌带着两个女护卫走在皇城的大街上。
“老板，来三十个炊饼！”
“好嘞，苏少！”
炊饼老板是认识苏谦陌的，一开始他不敢收钱。
后来被苏谦陌大骂了几次就不敢不收了。
“苏少，您的四份炊饼包好了。”
苏谦陌递给两个女护卫一人五块，自己吃十块，剩下裹好带走。
“少爷，您非武修，可饭量比我和姐姐都要大呢。”
一旁的女护卫都不知道这番话自己说过几遍了。
苏谦陌不冷不热接了句，“是么？可能我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吧。”
“是呀，少爷才十六岁呢，以后还会长……”
女侍卫还未说完，另外一个女侍卫便拉扯了一下她的衣袖皱了皱眉。
“姐姐，何故扯我？”
这死丫头，没看到少爷不想搭理你么？
“哟，这不张少么？”苏谦陌突然大声喊道。
远处，礼部侍郎之子张阑回头陪笑道：“苏少莫要埋汰老弟了，在您面前我哪敢称少啊。”
苏谦陌笑嘻嘻问了一句:“你姐姐今日怎么没有同你一起去学院？”
张阑暗骂一声，还不是你狗日的上次当街调戏家姐？
不过嘴上却嬉笑道:“家姐同叶家大小姐一起。”
“我未婚妻啊，跟那个冷冰冰的娘们儿一起走有什么意思！下次记得让她等我，不然我去武院找她，听到没！”苏子木咬了口炊饼恶狠狠地瞪了张澜一眼。
“听到了听到了，傍晚下学老弟保证把苏少的话传达给家姐。”张澜陪笑道。
“嗯！识时务不错。”苏谦陌点点头，“对了，你在文院是不是跟长公主一个班？”
张澜连忙回应，“是的，苏少。”
“糖葫芦哟…”
这时，一位老伯伯扛着满是糖葫芦的草靶子走了过来。
苏谦陌拉住了他，“老头，给本少来三根糖葫芦，一根打包好。”
皇城并不是所有人都认识苏谦陌，不过老伯见其穿着华丽也不敢怠慢，赶紧按吩咐做好然后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递给苏谦陌。
“少爷，您要的糖葫芦。”
“多钱？”苏谦陌问道。
“不要钱不要钱。”老伯明显被其他恶少欺负惯了，哪里敢问苏谦陌要钱。
苏子木抓住老伯的头发对视着他的眼睛问道:“怎么？看不起我苏谦陌？本少有的是钱！”
原来是苏少！
老伯吓得就要跪在地上，却被苏谦陌揪着肩膀单手提了起来。
“找死！谁让你跪了！不知道普天之下，皆为皇土？我他娘又不是天子你个老家伙跪个毛球！”
苏子木骂完又扭头看了眼身后的女侍卫一眼。
“玉儿给钱！”
薛玉探出一枚银币塞入老伯的衣领口袋中。
“一枚够么？”苏谦陌问道。
“太够了苏少，百根也能买的下，这些都是您的了。”老伯吓得赶紧把整根草靶子塞给苏谦陌。
苏子木一巴掌把草靶扇飞，糖葫芦滚落了一地。
“老家伙听不懂人话是吧？本少说三根就是三根！”
“不敢不敢！”老伯抖了一下就想要再次跪下，但想到刚才被骂又颤颤巍巍站在原地垂下了头。
苏谦陌将其中两根递给薛玉、薛溪姐妹俩，随后把打包好的那根递给张澜。
张澜慌忙摆了摆手，“苏少我怕蛀牙，不吃不吃。”
苏子木扇了他的脑袋一巴掌，“你他娘的在想屁吃？把它带给我的长公主老婆，敢偷吃看老子不弄死你！”
“不敢不敢。”张澜接过糖葫芦赶紧跑向了学院。
直到回头看不见苏谦陌了，才骂骂咧咧起来。
当然，他虽心里嫉恨苏谦陌，倒也不敢对糖葫芦动吐口水什么的坏心思，这可是给长公主的。
“呸！还长公主老婆？看我明日不告诉家姐，让叶大小姐去收拾你个狗东西！”
……
另外一边。
苏谦陌等张澜走远，又恶狠狠地凶了老伯一句。
“老家伙，以后再有人吃糖葫芦不给钱，报我苏少的名字，我倒要看看皇城还有那个混蛋比老子更凶，听到没？”
说完，苏谦陌还不忘‘狠狠’踢了老伯一脚。
老头子晃晃悠悠地退了几步，歪倒在路过的书生身上。
“少爷，老奴听到了。”
被书生扶起的老伯赶紧低声下气回答。
这时，苏谦陌瞥了眼那个眼底含怒的书生。
“嗯？”
这声冷哼瞬间让围观的路人替书生捏了把冷汗，但是无人敢站出来指责苏谦陌的恶行！
书生赶紧垂头隐恨，随即松开老伯说了句安慰老人家的话。
便快速奔走隐入人群之中。
苏谦陌看着他的背影哈哈大笑嘲讽起来，“原来书院的老师没骗我啊，真百无一用是书生，我还以为你要当出头鸟呢！”
书生听闻此言，身影怔住抖动了一下，围观者还以为他要转身反抗，没想到最后还是选择离开了人群，隐入闹市。
“啧啧啧，无趣！还以为能找点乐子。”
苏谦陌洋洋得意地吃着炊饼，带着两个俏护卫转身离开。
过往的路人们看着恶少嚣张的背影，皆无奈地摇了摇头，暗自唏嘘。
待苏谦陌走远，老伯才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将一根一根糖葫芦重新插回草靶。
有心软的妇人看着老伯的惨状忍不住惆怅地叹息了一声。
唉！
这老伯也是倒霉啊！
刚才那一脚看着都疼！
天子脚下，竟生如此恶少，这真是大衍皇朝的悲哀。
另外一边。
苏谦陌带着两位俏护卫来到了皇都大学院的门口。
皇都大学院是大衍皇朝最顶级的学院，其间有墨香文院和神力武院组成。
乃是整个大衍皇朝文武学子们的圣地。
正常情况下，像苏谦陌这般不学无术的差等生是没资格入学的，可谁让他是皇朝军神唯一的嫡孙呢？
薛溪恭敬地站在门口，“少爷，我和姐姐在此等你下学。”
苏谦陌挥了挥手，拿着包好的十块炊饼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待苏谦陌走后，薛溪突然问道:“姐姐，你我护卫少爷数日了，你觉得他是恶人么？”
薛玉瞪了她一眼，“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切。”薛溪美滋滋地咬了口糖葫芦。
皇都大学院被中路斩成两个区域。
左半为墨香文院，右半为神力武院。
这也可以看出，大衍皇朝虽然崇尚武风，但在大衍朝廷却是文官当道。
至于不学无术的苏谦陌是文院学子，不过他并没有朝文院走去。
皇城的朝阳泼洒在神力武院拔地而起的高耸楼阁上，为其渲染了一层神秘的光辉。
守护在武院门口的两位身材健硕的护卫见苏谦陌迎面走来，同时抬头望天，仿若没有看到这个恶少一般。
“嘘……”
苏谦陌吹着口哨，旁若无人地走了进去。
很快他就来到武院新生所在训练区域。
他环顾了半圈，便看到了叶沁的身影。
少女高挑的身材，白皙如羊脂般的精美脸蛋很好辨认。
当苏谦陌出现的时候，新生们也看到了他。
武院老师是个胡子头发皆发白的老头，他瞪了苏谦陌一眼冷冷问道:
“这里是武院，苏少怕不是走错方向了吧？”
苏谦陌这才注意到今日这个指导老师好像头一回见，他居然没有从这个老头子眼里看到惧意。
看来，这个老头子有点东西！
不过，苏谦陌也不以为意，他大声道:
“报告指导武师，本少是来找我未婚妻的。”
老头随手一挥，将苏谦陌送离千米开外，“上课时间，闲人勿扰！有事儿下课再聊！”
“老头子，你居然敢打本少！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苏谦陌也没继续闹腾，反而跑到新生队伍后面的高台上安静地坐了下来，将炊饼放入怀中捂好。
老头见苏谦陌没在闹事，也不愿意机会他，继续上起了课。
“想必大家昨日都掌握了武道先炼体后锻骨再锤神的体系……，今日老夫将指导你们如何高效精细化炼体……”
苏谦陌坐在高台上，眸光闪烁听得很仔细。
“此外，炼体一道还有极境之分，不过此术非肉身坚韧者不可修，大家回去可以先尝试一下锻造手臂，若皮肉裂开则不可取，若皮肉生疼说明有一定的机缘炼至极境，尔等可全身浸泡药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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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二公主殿下
半个时辰过去。
老头终于停止授课。
“大家活动一下，一刻钟后老师开始给大家演练武道初品战技！”
待新生队伍解散后。
苏谦陌起身拍了拍屁股后面的灰尘，朝着叶沁走过去。
叶沁此刻背对着苏谦陌，也背对着阳光。
刺眼地光芒洒落在她及腰的如瀑青丝上，给少女的背影增添了几分灵动。
站于叶沁对面正和她谈笑的张婧看到苏谦陌走来，不禁眉头一皱低声提醒。
“叶沁，后面。”
叶沁没有转身，依旧分析着自己上周所学所悟。
“叶大小姐。”
苏谦陌唤了一声。
叶沁这才转身淡淡应了句，“嗯。”
此刻面对阳光。
灼灼光辉铺染在少女精致的脸蛋上，白皙的鼻梁都显得有些晶莹剔透起来。
“要吃吗？还是热乎的。”
苏谦陌笑嘻嘻地从怀中掏出包裹好的炊饼递给了少女。
叶沁摇了摇头红润地檀口微启。
“无双，上周你又去春雪楼一掷千金只为花魁一笑我就不说你呢，后来何故又当街非礼张婧。”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清冷，好似寒风吹拂，又像深冬夜里的凄月。
苏谦陌见叶沁冷着脸，他也收起了笑容。
他翻开炊饼包纸边吃边道:“叶沁，首先你要明白一件事，是你要主动嫁给本少，不是本少舔着脸求你嫁给我。”
“所以本少的人生如何，还轮不着你来指手画脚，另外，我对你这样冷冰冰的女人没有兴趣，以后你我成亲我也会分房睡，你最好别有给我苏家开花散叶的小心思，我喜欢的人是长公主，孩子也只能由她来生。”
说完，不等叶沁开口，苏谦陌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叶沁，这恶少真是令人无语，他还神气上了……”张婧已经不知道如何吐槽了。
反正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还想着让长公主给他生孩子？呸！怎么不去死！
叶沁的脸色依旧平淡，眸子静若止水，显然没有被苏谦陌的话而激起波澜。
“我们继续吧，刚才说到如何将战技渲染到极致是么……”
回去墨香文院的路上。
苏谦陌一直在沉思。
按道理，自己上一世没理由因为叶沁长得漂亮就去故意接近她才对。
而且刚才苏谦陌是全程紧盯着叶沁的眸子的，他从那个少女眼中只看到了如水般的平静。
仿若苏谦陌在她眼里只是个普通路人，他的话也没有引起她的悸动，说明她对他无感。
只有二八年华的闺阁少女心里如果在想着他死，又听闻他的羞辱后很难保持波澜不惊。
显然在叶沁心中，自己和她是两个世界里的人，她并未把自己的挑衅放在心上。
也从侧面反应出一点，想杀他的并非叶沁本人。
苏谦陌将太尉一家从脑海里排除。
叶沁既然不会动手，那么叶家肯定也不会动手，叶家的未来几乎全部压在这个少女身上，太尉永远不会忤逆自己的天才孙女。
不知不觉地思索中。
苏谦陌来到了文院学堂，手里的炊饼也被他吃的只剩下半个。
“隔…”苏谦陌拍了拍肚子，二十个炊饼下肚总算饱了。
“苏少。”
过往的学生看到苏谦陌，无不卑笑点头。
苏谦陌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入自己的学堂。
此刻正值休息时间。
学堂内原本哄笑一片。
但苏谦陌走进来之后，学生就像看到了学堂先生一般，瞬间鸦雀无声。
大家脑海里同时闪过一个念头。
破天荒！这该死的混蛋今日居然来上课了。
但很快。
苏谦陌的行动告诉了他们，这个恶少还是原来那个恶少。
只见苏谦陌回到自己后排的位置，直接抱头呼呼大睡起来。
很快，学堂骤然失去的谈笑声又重新回流而来。
文院的课间休息很长，大概半个时辰。
不知过了多久。
出去散心的韩雪苓低垂着头走了进来。
她并没有注意到苏谦陌这个恶少已经霸占了她的位置。
两人都在后排，可以说同窗同桌，不过男女有别，中间有个一人肩宽的过道。
“呀。”
韩雪苓轻呼一声，颤栗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差一点点自己就要撞在这个恶少的身上。
可恶！居然枕着本小姐的宣纸，哈喇子都快要染成了一副泼墨了。
虽然韩雪苓心里气呼呼，但她不敢吵醒苏谦陌，只好咬了咬玉唇坐在他的位置上。
苏谦陌并不常来上课，不过他的书桌却一尘不染很干净，因为他威胁韩雪苓每天帮他打扫，不然就当着学堂先生的面轻浮她。
这个威胁对于少女来讲实在太过可怕。
当初，韩雪苓曾告诉了隔壁班的两个兄长，奈何两位兄长的战力孱弱，两人合力竟然不敌苏谦陌一人，她只好委屈巴巴地答应下来。
韩雪苓想着想着，泪水不自觉地浸湿了眼眸。
想自己身为丞相唯一的孙女，上面还有六个兄长，平常在家族被父母爷爷哥哥们呵护的无微不至，可自打一个月前来到文院却要忍受这般屈辱。
可她又不敢告诉其他哥哥他们，文院只有五哥六哥，三哥和四哥倒是在武院，她又担心初入武院尚未学好的武艺的他们被苏谦陌这个坏蛋反打，到时候韩家又要蒙羞了。
韩雪苓也不敢告诉大哥二哥他们。
两位大哥已经毕业，若她借用他们的力量，苏谦陌也能借用他那两个女护卫的力量，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大哥他们。
唉，再等等吧，三哥说再过一个月他就能晋升武师，到时候一定要苏谦陌鼻青脸肿地好看……
如此一想，自己还得忍受这个坏蛋一个月的欺凌，韩雪苓心里也就愈发难受起来。
她看着沉睡在自己宣纸上，还吧唧吧唧着嘴巴的坏蛋，心里真想狠狠给他…嗯，捏一下算了！
“啪！”
正当韩雪柔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时。
一道用力拍打在桌子的竹简声吓懵了她，也惊醒了趴在桌上昨夜未曾睡好的苏谦陌。
苏谦陌睡品很好，倒也没有起床气。
他抬起胳膊随手掏入书桌下面，很快便拿出一块粉红色的手帕擦了擦嘴角，这才看向来人。
嗯？芳香中还有股怪怪地味道。
这一幕再次让韩雪柔俏脸一羞，那可是她的贴身手帕，用来如厕擦…
“二公主找本少何事？”苏谦陌懒洋洋地看着眼前的少女问道。
第五章 驸马，我不想嫁人
此刻。
少女白嫩圆润的脸颊上柳眉高挑，红唇微嘟。
或是皱眉鼓腮不开心，少女生气的脸蛋两侧居然露出两枚好看的小梨涡。
“驸马，为何你只给皇姐买糖葫芦！”
苏谦陌淡定地环顾了一圈周围。
果然。
嬴子佩此话惹来了众人惊诧的目光，陛下何时又许诺二公主下嫁苏谦陌这混账玩意了？
苏谦陌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
“二公主莫要乱说辱本少清白，还是唤我无双好了。”
嬴子佩俏脸一绯刚想佯怒，眉头刚皱起却又环顾了一眼四周，俏鼻吸了下轻哼一声。
“你们都听到了什么！”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听到。”工部侍郎王远最小的儿子见二公主朝自己看过来，慌忙摇头解释。
说完还顺手拿起一本书摇头晃脑起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
苏谦陌耸了耸肩，随即负手一背大摇大摆地走出学堂。
半个呼吸后，嬴子佩紧随其影也走了出去。
韩雪苓愣愣地看着两人的背影，他是何时勾搭上二公主的？
出来之后。
苏谦陌碰到好多脸熟的面孔。
不过一刹那。
这些人或转身向外走去，或装模作样看着墙上挂着的圣贤警示语互相讨论其中的内涵。
众人之举，并不是怕向公主行礼，而是不想给苏谦陌低头。
如此恶少，他们惹不起还能躲得起。
当然。
皇都学院并非所有人都畏惧苏谦陌，几个皇子和公主就不在此列。
除此以外还有被苏谦陌暴揍过的韩不非，韩不离等人，他们虽然肉体打不过苏谦陌，但灵魂却永远不会屈服，依旧怀揣着狠狠报复痛打苏谦陌的坚定决心！
苏谦陌和二公主一前一后来到墨香文院后面的清水湖前。
微凉的秋风袭来。
扫落下几片枯黄的树叶落在湖面上，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嬴子佩忍不住紧紧了衣领，此处过于偏僻阴凉，让她雪白细嫩的脖颈上面不禁泛起了点点小小的疙瘩。
“驸马～”她忍不住娇嗔一声。
“别闹！都说了那是我小时候不懂事骗你的，以后叫我无双或者谦陌，公主自己选一个。”
苏谦陌赶紧拉开身位，哪里敢让她胡乱拥抱自己。
嬴子佩双手掐腰，右脚狠狠跺了下湖岸。
“哼！滚过来让本公主抱一下，不然我就告诉父皇你小时候偷亲过我。”
“别耍赖皮，本少五岁之后就没进过皇宫了，亲你的人肯定不是我！”苏谦陌折断一根枯黄的狗尾巴草，叼在口中。
“何况，五岁小孩子懂什么，你去告诉你父皇也没关系，本少又不是吓大的！”
“还有，本少现在是有妇之夫，公主还需洁身自爱，你我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可别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影响到公主。”
“苏无双，你想找死！”嬴子佩被苏谦陌这一大通话给气的气血翻滚，弯腰捡起地上的小碎石就朝苏谦陌丢了过去。
苏谦陌一边闪躲一边贱嘻嘻地接话。
“不不不，本少活得好好的，怎么会去寻死。”
嬴子佩见一颗也没砸到，气的转身就走。
“我这就回去告诉父皇，说苏家那个混蛋已经玷污了我的清白！”
“不送！”苏谦陌还挥了挥手！
“混蛋！”
嬴子佩捏着腰间两侧的裙摆，飞快地朝苏谦陌扑来。
苏谦陌转身正要跑。
哪知嬴子佩脚下踩到一块圆滑的碎石，整个人晃了一下仰天就要摔倒地上。
苏谦陌暗自叹息了一声，臭丫头！
只好奔来抱住了她。
“嘻嘻，抓住你了。”嬴子佩纤细的手臂反搂住苏谦陌的脖颈。
“坏蛋，我咬死你！”
但嬴子佩凑过来的俏脸却被苏谦陌右手轻轻捏住下巴。
此刻。
阳光恰好穿过树梢之间，将点点阴影和光辉洒落在嬴子佩精致的脸庞上。
嬴子佩美眸对视着苏谦陌，她那白嫩如玉的瓜子脸颊淡抹胭脂，似羞涩般白中稍稍带红。
见眼前这个相貌俊俏的傻瓜发呆起来，嬴子佩嘴角微勾双颊凹起一对好看的梨涡，流盼生光的眼眸轻眨一下，檀口一张荡漾起令人迷醉的少女清香。
“驸马，亲我。”
苏谦陌飞快移开眼睛，他从失神中惊醒并且松开嬴子佩。
“公主以后可得小心一些，若非本少恰好在这里，公主摔破了相皇贵妃娘娘恐怕要来墨香文院大发雷霆了。”
“坏胚，为何不亲本公主！难道在你心里，我真不如皇姐动人？”嬴子佩玉手捏住苏谦陌的衣领气鼓鼓地质问起来。
“没错，我的确喜欢长公主胜过二公主殿下。”苏谦陌轻轻掰开嬴子佩锁喉的玉指。
“为什么！”
嬴子佩抬腿狠狠踢了苏谦陌一脚，心里又觉得不解气，然后又重重踩到苏谦陌的靴面上。
“嘶～”苏谦陌倒吸一口秋天的凉气，抬腿揉搓起来，呲牙道:
“因为长公主温柔美丽，你刁蛮任性，还有我喜欢她的桃花眼，而你没有。”
嬴子佩不屑道:“狐媚子有什么好看的，本公主还有小梨涡她可没有！”
话音落下，嬴子佩俏脸一变美眸水汪汪地看着苏谦陌。
“苏郎，人家也可以温柔的呀。”
“擦～，卖萌可耻！”
苏谦陌转身就跑，“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回去学堂努力学习四书五经，将来好报答大衍皇朝的栽培之恩，二公主再见。”
“有贼心没贼胆的混蛋！”嬴子佩忍不住轻碎一口。
随即她转身怅然若失地看着微波荡漾的湖面。
许久之后，嬴子佩泪光点点喃喃自语道:
“你忘记了，我还没有忘，记得那年你亲口说过的，以后会当我们的驸马侍卫，永远守护好我和皇姐……”
“驸马你知道吗，母妃说父皇他想要把我远嫁到星月皇朝去联姻，我该怎么办……”
……
苏谦陌回到学堂。
学堂老师已经站在讲堂上了，是一位看上去非常严肃的中年女先生。
女先生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进来坐好，便继续讲课了。
显然，她不想在迟到这种琐事上刁难苏谦陌这个不学无术的差等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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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韩雪苓的小心思
苏谦陌坐回凳子上，意兴盎然地听了会女先生讲课。
没多久便觉无趣。
于是他扭头看向了一旁的韩雪苓。
从侧面看，小丫头肥嘟嘟的婴儿脸蛋还怪精致。
似乎注意到自己被坏蛋偷看，韩雪苓的雪脂脸颊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她的眸光开始变得不自在起来。
苏谦陌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又觉得困意袭上额头，便俯身于书桌上闭上了眼睛。
韩雪苓这才感觉自在了很多，她趁着女先生转身在黑板写字的时候，扭头看了眼苏谦陌。
长得倒是人模狗样儿，剑眉薄唇，就是心儿太肮脏了！
昨日听五哥讲，这个坏蛋整日在春雪楼运球为握，饮佳人酒，尝美人唇，夜不归宿……
想着想着，韩雪苓不免联想到刚才被苏谦陌偷看那一会儿。
这个坏蛋该不会一边看着我，一边把我想成春雪楼那些不知廉耻的娼妇吧！
可恶！
待会儿午时去后堂食府给他带饭就全要肥肉好了，最好腻死了！
皇都大学院作为大衍皇朝顶级学府，中午是管学子们一顿膳食的，而且还是免费供应。
听说掌厨那几个也是从宫里御膳房调来的，平常哪怕是皇子公主也非常喜爱食府做出的味道。
不知不觉。
半晌过去了。
苏谦陌在沉睡中，听到有人在小声地呼唤着自己。
“无双。”
“嗯。”苏谦陌淡淡应了声。
等过了一会儿他才支棱起身子，只觉双臂发麻如针扎一般。
苏谦陌环顾了一圈学堂，有几个学子正趴在书桌上午休，秋乏之际倒也没人在这里闲聊。
一旁。
韩雪苓坐在凳子上，旁边站着她的陪读丫鬟。
陪读丫鬟侍童们在皇都大学院也是有专门的学堂，有专人负责指导她们女红礼仪之类。
当然，她们所学不多不广，只是打发时间等待各家公子大小姐们下学。
苏谦陌掀开饭盒，眉头顿时一皱。
这一幕自然被韩雪苓主仆二人看在眼里，韩雪苓赶紧将目光看向窗外，忍住嘴角的莞尔。
只是她性子有些软，憋住的笑意转化为了脸颊淡淡的红晕。
丫鬟的胆子倒挺大，她目不转睛满是好奇地看着苏谦陌眼神略带嫌弃却仍旧吃得很干脆的样子。
没用多久。
苏谦陌就扒拉完了，碗底剩下两块最肥最腻不见红的大白肉片。
他掏出手帕擦了擦嘴憋了韩雪苓一眼，他又不傻自然清楚这个小丫头在故意捉弄他。
“下次别点这么肥的，不然全给你吃。”
“不是，我去的晚好肉都没掉了。”韩雪苓试图辩解。
“是这样吗？”苏谦陌信以为真地点了点头。
韩雪苓见状心里嘀咕起来，这坏蛋如此好糊弄呐，嗯，明天先算了，后天不如再来一次，嘻嘻。
在她深陷美好幻想之际，苏谦陌突然开口。
“那往后你也带回来与我一起吃吧。”
“额……”韩雪苓看着苏谦陌离开的背影皱了皱玉鼻。
“小姐，这人也太欺负人了！”丫鬟气鼓鼓地替自家小姐打抱不平起来，就差跺脚直接开口骂人了。
“嗯。”韩雪苓应了声，又轻轻叹了口气。
“小姐，你应该直接拒绝他的，他家老头子虽然霸道，但咱家老老爷也是三公之一啊，小姐千金之躯怎能一直让坏人这般欺负……”
丫鬟越说越气，想一想又替自家小姐感到莫名的心酸，眼泪不自觉地掉落下来。
“玉儿没事的。”韩雪苓轻声安慰起来。
她伸手掏向桌底想要拿出一块泪巾，恰巧拿到上午被苏谦陌用来擦嘴那块贴身用的粉色手帕，不觉脸色又是一羞。
韩雪苓将手帕揉成一团塞入袖口，又掏出一块干净的泪巾递给自家丫鬟。
“快擦擦。”
玉儿接过泪巾，边擦边哽咽道:“小姐我们不如回去告诉夫人，她最是疼爱你……”
“莫要跟娘亲说起此事，我自会处理的。”韩雪苓柳眉一皱佯怒道。
“小姐，你该不会喜欢上那坏人了吧？他虽生得好看，可……”
韩雪苓美眸瞪了玉儿一眼，“莫要胡言乱语，我怎会喜欢那般坏家伙。”
“是奴婢失言了。”玉儿刚才还哭花了脸，听闻小姐的话后又变的喜笑颜开。
“小姐，奴婢告你一件事，今日兵部侍郎家的丫鬟还说那人前日又去春雪楼一掷千金，还当街调戏了礼部侍郎家中的大小姐……”
“嗯……”韩雪苓听完后轻应一声好似心不在焉。
“玉儿，你去把那人的饭盒洗了去吧，我小睡一会儿有些犯困了。”
“好。”玉儿一脸嫌弃地拿起苏谦陌留下的饭盒，她看着碗底的两块肥肉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贴着韩雪苓耳边轻轻道:
“小姐，你说下次我们给那坏人的碗中吐些口水，他不见得会发现……”
韩雪苓轻拍了一下玉儿的脑瓜，秀眉凝结呵斥道:
“胡闹！如此恶心的念头你是怎滴生出来的？你可别乱来！”
玉儿看着自家小姐似乎真得生气了，嘻笑着吐了吐小舌，“小姐，我开玩笑呢。”
……
话说另外一边。
苏谦陌离开学堂后，便朝着甲级班走去。
他好久没见长公主了，顺便蹭波甲级班的兵法课。
在墨香文院共分为两个等级的学堂，甲级、乙级。
其中甲级班有两个，乙级有十个。
双方皆按照入学考试的成绩来划分的，考试内容涵盖范围极广，涉及人文地理、算数计量、历史政治以及兵法演练等等。
能进入甲班者无一不是自幼饱读四书五经人文政史且在入学考试中取得优异成绩者。
而进入乙班者，是取自成绩达到合格线之上优秀线之下。
至于苏谦陌，属于走后门进来的插班生，并未参加入学考试。
另外，甲乙两班所学内容和方向以及学堂先生重点培养的领域皆不相同。
甲班生结业后就算不参与毕业考试，都会被大衍朝廷直接赋予七品官衔，成绩优异者还能直接被天子召见，未尝不可直接留在当朝为官。
相比之下，乙班除非个别优秀者，不然必须参加结业后的学院大考，而且毕业后大多数人会被派到大衍皇朝各州担任要职，留京为官极为艰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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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无双，我对你很失望！
学院秋日的午后，气候还是颇为温暖的。
微凉的秋风吹拂过树梢，打落了枝头已然泛黄的枯叶。
偶尔卷积起一簇小旋风，尘土飞扬，过往的学子们纷纷捂住了嘴鼻快速穿过。
苏谦陌来到甲级班的时候，长公主嬴子衿正在跟邻桌的少女讨论着什么，神情略显严肃。
他环顾了一下学堂，只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埋头奋笔疾书的少年。
苏谦陌收回目光，迈入了学堂。
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出现了听感很不礼貌的脚步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嬴子衿烟柳眉一蹙，抬头看向了来人。
她见是苏谦陌笑嘻嘻走来，原本生气的眉宇无奈地舒展开来，随即柔声道:
“双弟，旁人还在学习呢，走路稳当点好不好？”
苏谦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压低了脚步声。
他来到嬴子衿前面的书桌坐下，笑问道:
“子衿姐，早上的糖葫芦好吃吗？”
嬴子衿将垂落在侧边的一缕青丝挽到耳后，一双妩媚动人的桃花眼眨了眨。
“嗯，还行，不过我只吃了两颗，剩下都被皇妹吃掉了。”
“那子衿姐明日还要么？”苏谦陌殷勤道。
“不要了，吃多了会腻。”
嬴子衿抿了抿唇道:“对了，双弟再过几个月就要成亲了，你应该多跟太尉的孙女亲近亲近才是，我曾听父皇提及过，她天赋很好是我们大衍皇朝百年难遇的修炼奇才，双弟可要懂得珍惜佳人呐。”
苏谦陌眉头一皱，“子衿姐，你明白我……”
“你随我出来一下。”嬴子衿打断了苏谦陌的话，又扭头跟身旁的少女说道:
“文静，待会儿等我回来我们在聊。”
少女点了点头，“没事的，殿下。”
苏谦陌安安静静地跟在嬴子衿后面，这一幕像极了先前嬴子佩跟在他后面的那幕画面。
不过。
嬴子衿并未向学堂外面走去，而是来到了她的专属午休室。
一进房间。
少女天然浓郁的馨香便顺着苏谦陌的鼻息进入肺腑之中，深吸一口气，只留两个字。
畅然！
“子衿姐……”
少年俊朗，少女动人，独处一室后，让苏谦陌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嬴子衿似乎没有听到苏谦陌的话，她转身垫脚摸了摸苏谦陌的头发温柔道:
“双弟似乎又长高了呢，说起来，我们都好久没见过面了。”
“嗯。”苏谦陌看着少女楚楚动人的眸子思索道:“已经有两个月零八天了。”
“嘻嘻，双弟还是那么聪明呢。”嬴子衿笑起来的时候，水灵灵的桃花眼都会弯成月牙状，非常好看。
她的笑容牵动了苏谦陌的心，让他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喉咙。
“子衿姐，我其实不想娶叶沁，你应该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
嬴子衿安静地听苏谦陌诉说完，她才低语喃喃道:
“双弟，你我都长大了……”
是啊，我们都长大了。
嬴子衿只一句话，苏谦陌便读懂了她的意思。
他们长大了，各自身上都背负起责任，再也回不到那个无忧无虑，想聊什么就聊什么的年纪……
“双弟，能告诉姐姐你为何要自暴自弃呢？”嬴子衿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有么，我原本不就该这个样子？”苏谦陌笑着反问道。
嬴子衿眸光一闪莞尔笑道:
“不是哦，我记得很小的时候，你我还有皇妹三个在御花园游玩，那时的双弟都能举得起比我们还要高的石墩，而且双弟记忆力还很好，我和皇妹记不住的诗经，双弟都能倒背如流呢。”
“有吗？”苏谦陌眉头紧锁似乎陷入沉思。
许久后，他抬起头来。
“子衿姐，我似乎五岁过后就没去皇宫游玩了，五岁之前的事情我真记不清了，你只比我大三个月，有没有可能是你记错了呢？或许是你某个皇兄搬起来的石墩。”
“或许吧。”嬴子衿目光有些迷离，她的确有些记不清了。
“不管怎样吧，双弟的爷爷可是我们大衍皇朝的军神呢，双弟不如弃文习武如何？”
“没兴趣。”苏谦陌摇了摇头。
“这样啊。”嬴子衿笑了笑，“可是双弟马上都要成亲了，难道还想着每天混日子过一辈子啊？”
“不全是，我其实一直在思考如何成为皇朝的驸马。”
嬴子衿玉齿咬了咬薄唇，认真地看着苏谦陌，她的表情落在他眼里非常严肃但声音依旧温柔似水。
“可是姐姐喜欢上进的人哦，要不双弟好好在墨香文院学习，想必双弟这么聪明来朝廷做官也未尝不能封王拜相。”
苏谦陌的音容笑貌逐渐沉默了，他质问道:
“子衿姐的意思是如果某一天一位非常优秀有上进心的男人出现在你面前，你会选择嫁给旁人是么？”
“我不知道哦。”嬴子衿摇了摇头，“不过我和双弟是没有机会了，父皇不会允许我去给别人当妾室的。”
苏谦陌拉起了嬴子衿的手，她犹豫了一下没有选择挣脱。
“子衿姐，我跟叶沁的婚事是你父皇下旨的，我从来没有想过与她皆为夫妻，你若愿意嫁给我会让爷爷书信一封，想必皇上也会理解下旨取消这门婚事……”
嬴子衿侧过了脸，她不愿对视苏谦陌的深情目光。
等苏谦陌说完，她嘴角微颤了一下似乎在犹豫又好似纠结。
沉默的氛围萦绕在两人身畔，他们彼此都能听到对方静静的呼吸声。
许久之后。
嬴子衿终是开口，只是她依旧偏着头没有看苏谦陌。
“无双，我明白你的心意，可我是大衍皇朝的长公主啊，你可知道大衍皇朝历经不过百年时间，但如今早已斥满内忧外患？”
“我大衍皇朝百万疆土又有多少黎民百姓深陷水深火热，他们妻离子散，甚至连肚子都无法填饱，你让我怎样去放下一切来嫁为人妇？”
“你以为我不想跟你一样日日笙歌，花天酒地？可大衍千万亿万的百姓他们不答应啊！”
“我也知道你喜欢我，我何尝没有喜欢过你，但那只不过是当初年幼我们经历过一切美好残留下的回忆罢了，无双我多么希望你能一直站在我身前保护着我，呵护着我，可是你没有，你以为这十年来我没有关注过你的一举一动么？”
说到这里，嬴子衿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
在苏谦陌的瞳孔里，她的俏颜早已布满泪痕。
只听嬴子衿悠悠道:
“其实姐姐对你的表现真得很失望呢。”
第八章 无题
嬴子衿离开了。
只剩苏谦陌独一人自坐在她的床榻。
他胳膊托在双膝，十指刺入发梢之间。
孤寂的模样如失去母狼的幼崽般可怜。
嬴子衿对苏谦陌的意义非比寻常。
很小的时候，他的双亲便离开了。
在皇宫里，是嬴子衿呵护着他一起长大。
童年缺失母爱的苏谦陌，正因为这个女孩的陪伴，让他领略到了爱与关怀。
她刚才最后那句话如同冰雨一般浇灌在苏谦陌孤寂的心田，让他有些迷茫了。
终究不过是个没有经历过情感洗礼的少年。
他虽霸道，却无人指导！
他对人情世故的理解都是建立在自己平常的交际之上。
没有人告诉过他该如何去算计别人，如何来隐匿自己的情感与表情。
苏谦陌所有展现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摸索出来的！
刚才听嬴子衿哭诉时。
在那一瞬间，他差点没忍住想对她大声呼喊出来，我可以挡在你面前。
可他最后张了张嘴，还是忍住了。
情爱再过美好，终究比不上生死。
正如嬴子衿所言，嬴氏皇朝建立仅仅百年，却连年征战，内忧外患的情况下，随时都会引发暴乱。
若天倾，群雄争霸，最有可能将嬴氏皇朝覆灭的一股势力就是苏家军。
军神苏雄门生遍布天下，天子嬴玄不可能让苏家再出现一个天资无双的后人。
此番话，是爷爷六岁那年凯旋皇城亲口告诉苏谦陌的。
可叹！臣无覆君意，君患害臣心。
就如苏谦陌在皇城横行无忌，作恶多端，何尝不是天子嬴玄的纵容？
只要苏谦陌足够废物，就算他祸害再多百姓又何妨？
嬴玄需要苏雄的行兵天赋，又不想让苏家后人继承这种天赋。
其实嬴玄也很矛盾，他担心苏雄离世，大衍军队后继无人，又担心苏雄长活，嬴氏一脉后继无人。
毕竟苏雄是大衍如今唯一的武圣，谁也不知道他气血还剩多少？
苏雄已经熬死了嬴玄的太爷，爷爷和父皇，没人知晓苏雄生命的极限在哪里！
半年前。
嬴玄之所以想立叶沁为太子妃，其实就是希望这个少女能够帮助自己的皇儿稳固江山。
奈何太尉叶风早已识破，他不愿将自己的身家赌在嬴氏皇朝上。
正所谓，流水的皇朝，铁打的世家。
只要叶家不站队，那么他们就能永世长存。
至于为什么选择苏谦陌，因为此子够废，整个大衍皇朝没有人会看好他的未来。
让孙女叶沁与苏谦陌结合，嬴氏王朝不会迁怒叶家，苏雄也不会迁怒叶家，甚至后者还会感恩叶家保护他唯一的独孙。
……
“铛……”
连绵延长的钟声被敲响了。
惊醒了足足沉寂了一个时辰的苏谦陌。
他起身来到铜镜前，整理了一下凌乱披肩的长发，推开门走了出去。
苏谦陌霸道的性格是刻在骨子里的。
这一个时辰的沉思，他不仅没有剪断对嬴子衿的情丝，反而让他的占有欲变得更为可怕。
他不愿放手，谁若阻碍他，他便与谁为敌。
这是来自少年对初恋的恐怖偏执！
甲级一班前。
苏谦陌再次来到这里。
甲级班的学习氛围的确要胜过乙级班太多。
即便是在课间，也有学子们在埋头苦读和相互交流心得。
苏谦陌一眼便看到了嬴子衿，她如雪白无暇的高贵天鹅一般，在人群中是那般亮眼。
只是，苏谦陌的脸色变沉了。
他的子衿姐居然隔着先前那个叫文静的少女对一个身着罗布衣衫的书生露出了笑容，似乎在讨论课堂所学。
这一幕的发生刺痛了苏谦陌的心。
好似他心爱守护的东西被人横刀夺去一般。
苏谦陌感觉自己的出现好似一个卑微的小丑，他脑海里回荡起嬴子衿的话。
可是姐姐喜欢上进的人哦……
喜欢上进的人……
苏谦陌咽下苦涩，看向那个书生，眼底渐渐化为一丝戏谑。
有趣，居然还是个熟人。
苏谦陌的出现打破了甲级班课间和谐的氛围。
嬴子衿与文静以及萧逸也抬头看了过来。
苏谦陌注意到，嬴子衿的眼眸抹上了层层淡淡的粉晕，如眼影一般。
那是因为她先前的哭泣残留下来的痕迹。
这个温柔似水的少女，将懂事后的第一次落泪献给了他。
她好似忘却了刚才的烦恼，依旧对苏谦陌展颜，笑靥如花。
苏谦陌却从中体会到了四个字，强颜欢笑，如她所言，她对自己很失望……
“双弟，你怎么来了？”
嬴子衿依旧温柔地问候着苏谦陌。
但他从这句话里，隐约感受到了两人之间出现了隔阂。
如往常般舒心的问候此刻听来却那样刺耳。
“子衿姐，不知这位学子如何称呼？”苏谦陌看向萧逸。
这个看上去略显文弱的书生，相貌说不上俊朗，倒也清秀。
能引得他的子衿姐笑脸相迎，恐怕此子才学也不疏浅！
“在下萧逸。”萧逸不卑不亢应了句。
“萧逸？本少似乎有些眼熟，咱两以前可曾见过？”苏谦陌微微陷入思索，给大家的感觉好似在回忆一般。
萧逸自然记得苏谦陌，今日上午，就是这个恶少当街踢了卖糖葫芦的老伯伯一脚，将老人家撞在了他怀中。
当时，萧逸一度怀疑苏谦陌跟他有仇，他本想迅速离开作恶现场不想招惹苏谦陌沾染是非。
奈何这个恶少早不踢晚不踢，偏偏在自己路过时踢出那一脚。
不得已，他被迫扶住了老人家。
不过，此刻萧逸自不可能承认认识苏谦陌。
与他这等恶少认识，甲级班同窗如何看待他？长公主殿下又如何看待他？
萧逸淡然道:“苏兄说笑了，我不过出身寒门，祖上虽有积荫，但早已没落，何曾认识苏……”
他这番话一出口，果然引来了同窗赞扬的目光，他边说边用余光打量了一下长公主，只是她收敛了先前因求解难题成功偶然露出的欣喜笑容。
此刻，嬴子衿没有看萧逸，而是将她全部的目光锁定在了苏谦陌身上。
苏谦陌不等萧逸讲完，便打断了他的话。
“出生寒门？呵呵，你年龄不大，口气倒不小，连张阑都不敢唤本少苏兄，你他娘……”
一旁躲在人群中看戏的张阑无辜地看着望向自己的同窗们，只觉无语。
狗日的苏谦陌，这他娘都能带上老子！
第九章 那又如何？
只是苏谦陌尚未骂出那句话，便被嬴子衿打断。
“苏谦陌，你闹够了没有！这里是学子们学习的圣地，不是你耀虎扬威的地方！”
苏谦陌看向嬴子衿，如果没有记错，这是他记事以来，她第一次称呼他苏谦陌本名。
也是她第一次为了外人呵斥他。
苏谦陌想起了春雪楼花魁之一嬛嬛曾对他说过的话。
女人一旦变心，她会仇视你以往的一切，曾经她有多爱你，现在就会有多厌恶你。
苏谦陌并不知道此话是否对错，他不懂女人的心，但他能感受到，他的子衿姐的确变了。
在苏谦陌沉默之际，甲级班的学子们也暗自感慨，不愧是长公主殿下，一句话便斥傻了恶少。
而嬴子衿刚刚喊出这话后，立马就心生悔意，我刚刚拒绝双弟，又拂了他的面子，他以后要是不理我了怎么办？
她虽恨其不争，可依旧对他保留着那份纯真的幻想啊，希望他有一天能得到改变。
她心里一直都想要做他的子衿姐和娘子的……
许久过去。
苏谦陌依旧没有出声。
整个学堂寂静的可怕，原本看戏的学子们大气不敢出，唯恐苏谦陌将怒火迁怒于自己身上。
半个月前，苏谦陌一人抵二，暴打丞相之孙韩不非，韩不离的画面依旧历历在目。
此刻。
苏谦陌深陷沉默。
嬴子衿愈发感觉心疼。
众人无比压抑的同时内心还有点小刺激。
唯有萧逸嘴角勾勒起一缕嘲讽，皇城第一恶少？呵呵！不过跳梁小丑罢了！
苏谦陌抬头，正好对上萧逸讥讽的眼神。
他不禁冷笑起来。
“原来是你，本少想起来了，上午我与你见过。”
“胡言乱语，我不曾见过你。”萧逸留下一句转身回到座位翻阅起书籍，他可不想跟苏谦陌这样不学无术的渣渣沾染上任何关系。
他给众人一种苏谦陌只是没事找事，胡乱吠叫的疯狗，他不屑与苏谦陌一般见识的感觉。
刹那间。
萧逸在众人心目中形象愈发高大起来，再回头看向苏谦陌，越发觉得他是故意引起长公主注意的跳梁小丑。
苏谦陌将众人眼底的异色尽收，此子极其擅长懂得借势，他借了自己不敢在嬴子衿面前动手，又借了千夫所指的忌惮。
可惜，你面对的是本少。
你根本不懂何为皇城第一恶少！
“萧逸，别他娘在大家面前装出一副圣人模样，本少想起今日上午皇城西路有一卖糖葫芦的老伯与人起了争执，那人还将老伯推倒在地，糖葫芦洒了一地……”
“放屁！”萧逸气急，如此恶少居然颠倒黑白。
苏谦陌冷笑一声，扭头看向人群中礼部侍郎家的公子。
“张阑，早上你与本少同行，你出来指认一下，是不是他！”
张阑暗骂一声狗日的，我他娘早就离开了如何知晓后面的事情。
不过，他嘴角却一咧笑嘻嘻地走了出来。
“我用人格担保苏少所言不假，早上我与苏少同行的确远远看到有人当街欺凌老头子，待我和苏少赶到，那人已经逃跑，只看到一抹背影，我依稀记得他身穿青衣罗衫，个头比苏少略低一头，大概跟我这般……”
众人见张阑描述的有模有样，煞有其事，突然回想起张阑早上确实又给长公主带来一份打包好的糖葫芦，而且隔壁甲级班的二公主还专门跑来蹭吃了一大半。
顿时心里又信了几分，他们同时将目光看向萧逸。
与张阑等同身高，青衣罗衫，难道真是萧逸？
想不到看上去浓眉大眼颇为老实的萧逸竟能做出这等恶事，他又与苏谦陌何异？
就连赢子衿都疑惑地看向萧逸，难道此人是个伪君子，看来自己还是多考察一番再向太子皇兄举荐此人吧！
她因为早上收到苏谦陌托张阑送来的糖葫芦，心里自然清楚，两人早上必然同行，而且确实遇到了卖糖葫芦的。
此刻的萧逸早就被气得脸色青红难辨。
众然他在多智，也不曾想到，苏谦陌和张阑这两个疯狗能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
若非他自己是当事人，他差点也信了这两个恶贼！
萧逸愈想愈气，他终于忍不住吐出实情。
“苏谦陌，你无耻至极！早上明明是你欺凌卖糖葫芦的老伯，还一脚将老伯踢倒，幸亏我刚好路过扶起老人家……”
萧逸越说越有劲，但众人看他的目光却渐渐变得不一样起来，你刚才不是说没见过苏谦陌么？
苏谦陌也非常配合，他不等萧逸说完便开口道:
“你所言全对，但那又如何？”
萧逸傻眼了！
嬴子佩愣住了。
张阑以及所有甲级班的学子们也呆滞了。
是啊，但那又如何？
整个皇城，谁人不知苏谦陌的恶行，除了不霸女之外，欺男凌弱他什么没做过？
众人开始回想梳理这件事的全过程，他们发现若是萧逸一开始便选择坦白，其实他并无过错。
可惜，他为了沽名钓誉选择了隐瞒。
这就是最大的败笔！
“呵呵！”
苏谦陌冷笑一声，吸引了诸人的目光。
只听他对长公主温柔地说道:
“子衿姐，我今日来此并非耀虎扬威，我只是担心子衿姐被别人欺骗罢了，我读书不多，可听人说过一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今日能为了自己的形象隐瞒与我认识，来日也能为了荣华富贵选择欺骗更多人。”
话落，苏谦陌转身就走。
嬴子衿看着苏谦陌落寞离开的背影，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喊出口。
不过她的眼底划过一丝温柔，我那般对他，可他还是……
……
皇都大学院门口。
薛玉薛溪百无聊赖地看着穿过树梢落在地上的阴影。
偶尔也会低头数一数地上共有多少蚂蚁搬运那根糖葫芦签上的糖浆残留物。
“咦，少爷出来了，姐姐你又输了哦。”薛溪欣喜道。
“我就说少爷会提前旷课出来吧。”
薛玉淡淡一笑也不说话，她虽然话不多但很宠爱自己的同胞妹妹。
“少爷，我们现在是要回家么？”薛溪问道。
“不回，去春雪楼喝花酒。”苏谦陌平静道。
“对了薛玉，你去帮我购买一些材料，金甲蝎尾、虎心血骨、紫蟒獠牙粉……”
听完后，薛玉点了点头。
薛溪却好奇问道:“好像全是炼体材料耶，少爷是要……”
“就你话多。”薛玉冷斥一句。
薛溪不好意思地吐舌笑了笑。
苏谦陌又道:“对了，等采购完毕，你再去一趟西城，将萧逸的信息全部调查清楚。”
“明白。”薛玉领命离开。
苏谦陌没有提示太多，他非常信任薛玉的能力，因为萧逸不过一介落魄寒门书生。
第十章 嬛嬛——春雪楼最娇艳的花
春雪楼，是大衍皇城最顶级的销金娱乐场所。
苏谦陌带着薛溪站在金碧辉煌的楼阁下。
穿着打扮成花枝招展模样的妙龄女子徘徊在门口，她们不主动揽客，却吸引着过往的男人们瞪大双眼探索其间的奥妙。
有彪悍的妇人在路上捏着丈夫的耳朵，嘴里骂骂咧咧，想来她的丈夫在春雪楼鬼混被揪了出来。
丈夫想要反抗却被悍妇啪啪扇了两个巴掌，瞬间老实了。
苏谦陌觉得此间热闹还颇为有趣，他和他的俏护卫饶有兴致地看了半天，才明白原来男人是个身份卑微的赘婿。
“少爷，我听说当驸马比做赘婿还不如呢，驸马想要同房还得请示公主同意才行。”薛溪好奇问道。
“可能吧。”
提及公主，苏谦陌脑海里就浮现起了嬴子衿的身影。
“苏公子您来了呀，快快快里边请。”
大老远，老鸨就看到苏谦陌摇着妙曼的身姿，右手甩着一块艳丽的手帕迎了上来。
“大爷，行行好吧，老奴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
这时，一位污迹斑斑的老乞丐驼着背横在苏谦陌身前。
刺鼻的恶臭顿时让苏谦陌和薛溪眉头一皱。
“那里来的老不死！居然敢挡苏公子的路！”
老鸨瞬间化身为悍妇，一脚踢开老乞丐。
随后扭头笑道:“苏公子不好意啊，让这碍眼的老家伙扫了您的雅兴。”
苏谦陌淡淡一笑，“嬛嬛在做什么呢？”
“嬛嬛姑娘才刚刚起床，此刻应该被侍女们侍候沐浴呢。”
“嗯，带路吧。”
三人迈入楼阁之中。
大堂余烟袅袅，一束光芒从天台映射下来，将那处渲染成如坠云山。
堂上，有一佳人抚琴，靡靡之乐连绵。
堂下，客人们喝着姑娘们喂来的花酒，开怀大笑。
老鸨带着苏谦陌二人来到嬛嬛专属的雅阁，敲响了房门。
“谁？”
“小翠，是苏公子来了。”老鸨回道。
“我家公子来了，翠儿快去开门。”
房间深处传来了妩媚动人又显得颇为激动的声音。
“小姐，您还没洗完呢。”
“快去啦！”
门开了。
小翠朝苏谦陌屈身施礼，“奴婢见过苏公子。”
苏谦陌点点头，薛溪探头探脑好奇地打量着里面，她和姐姐每次过来都是站在门口守护，也想见一见刚刚出浴的佳人。
听春雪楼的姑娘们讲，嬛嬛可是春雪楼有史以来最妩媚的花魁了，还传闻她是媚骨天成。
果然。
美人在骨不在皮，嬛嬛的出现完美里诠释了这句话。
“咔哒！”
门被苏谦陌关上，堵住了薛溪窥视的眼睛。
“小气。”薛溪暗暗嘀咕了一句。
“公子。”嬛嬛娇滴滴地唤了声。
佳人出浴，不施半点粉黛，却将魅惑风情彰显的淋漓。
这种魅与长公主的魅不同，长公主属于内魅，唯笑能引动苏谦陌的心弦。
“别闹，湿漉漉的，先去把头发擦干。”
苏谦陌推开了穿着轻纱身躯玲珑可见的嬛嬛。
“哼，公子今日喝什么酒？我让翠儿去准备。”
“龙血浆，来三瓶。”苏谦陌坐下，随手拿上酒桌上的宣纸。
这是来自春雪楼对近期发生一切事情的汇总，是苏谦陌让嬛嬛每日记录下来的。
“三瓶？龙血浆可是大衍最烈的酒，要不喝半瓶好不好？”
嬛嬛再次贴上来，馨香沁人。
“本少喝得就是烈酒，丫头快去。”苏谦陌看了小翠一眼。
“是，公子。”
苏谦陌放下宣纸，此间并无值得他关注的信息。
他接过嬛嬛手里的浴巾，“我来帮你擦吧。”
“谢谢公子，Mua。”嬛嬛亲了苏谦陌脸颊一口。
苏谦陌嫌弃地擦了擦，嬛嬛嬉笑着又亲了两口娇嗔道：“不许公子擦。”
“你今日怎么才刚起？”苏谦陌问道。
“你又不陪奴家，让我独守空房，只好整日整夜地睡觉喽。”
嬛嬛躺在苏谦陌的腿上，青丝都铺盖在了软塌上。
苏谦陌轻轻地擦拭着她的发丝，表情非常认真。
“公子，你真俊哩。”
“是么？很少有人这样说本少。”苏谦陌笑道。
“公子你还有一只手呢，兔兔给你玩。”嬛嬛微微拉开一角轻纱，俏脸升腾起淡淡地红晕。
“不急。”苏谦陌拒绝了。
见状，嬛嬛小嘴一嘟委屈巴巴问道：“公子你为何一直不要奴家呢？”
“再等等，你又跑不了。”
苏谦陌尚未炼体完成，他不可破元，走武道极境者需洁身自好。
“还要多久呀，奴家都等了好多年了。”
“你这句话也问了好多年了。”
“那能怨奴家么，公子每次弄得人家不上不下。”嬛嬛握住了苏谦陌的手，因为被捏疼了。
苏谦陌笑道：“是你让我来的，要不我松开？”
“不要，臭公子，大坏蛋，公子该不会不行了吧？”嬛嬛调笑起来。
“我行不行你又不是没见过。”
吱呀！
小翠端着酒樽回来了。
她低垂头不敢看苏嬛两人之间的旖旎。
“公子，三瓶龙血浆，奴婢先出来了。”
苏谦陌摆了摆手，“好了，没水了，起来吧，去给本少抚琴奏乐。”
“哼！”嬛嬛娇哼一声，起身扭腰“光达有什么用？谁知道中用不中用！”
啪！
苏谦陌拍打了一下。
“小扫提子，本少早晚收拾你。”
听着嬛嬛抚琴，苏谦陌拧开了倒满了龙血浆。
炼体，需内外同炼。
旁人用药来炼，苏谦陌选择用烈酒灼心而炼，此炼体法是他爷爷所传。
所以从十三岁那年，苏谦陌为了引人耳目，便开始狂窑子喝花酒。
他从浓度最低的酒开始，三年后肉身已经能够接受烈酒来锻。
至于嬛嬛，是苏谦陌意外收获的惊喜。
这个少女陪伴了他三年。
她从当初那个青涩害羞的小丫头已经长成了春雪楼最为迷人的娇花。
一曲终了。
嬛嬛撒娇道：“公子好不好听？”
“嗯，比我还差一点。”
“哼，公子就会欺负人。”嬛嬛也想不通，她自小被教司坊培养，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奈何遇到苏谦陌后，她教会了他，他却超越了她。
“公子，你何时会带奴家离开这里呀？她们都说我是公子养的金丝雀呢，奴家不想承受这样的侮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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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公子，奴家此生缠上你了
苏谦陌端起银质酒樽轻抿一口，细细品味灼心之意。
“公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奴家讲话啊？”
嬛嬛提着轻纱裙摆小跑了过来。
苏谦陌点点头揉了揉她的秀发，“嗯，听到了，难道你不是我的金丝雀么？”
嬛嬛嘟着嘴，媚眼眨了眨道：“那公子把奴家养在苏府好不好，我不想待在这里了，每天出门总是被那些臭男人看来看去。”
“是么？那你就去骂他们啊，谁敢看你你就狠狠地骂。”苏谦陌笑道。
嬛嬛无奈道：“我骂了，可他们还是会偷看，我只想让公子一人看，你把我带走好不好？苏府不方便你可以在其他地方购买个宅子金屋藏娇呀。”
“哪有姑娘会说自己是娇的？哈哈。”
苏谦陌绕开话题，他好不容易才少女养成，还需嬛嬛在春雪楼给他收集情报，怎会放她离开。
“坏蛋，臭公子，那你每天都来看我好不好？”嬛嬛贴着苏谦陌的耳畔，刚沐浴完纯天然的馨香弥漫。
苏谦陌思索了一下。
“每天不行，我有空尽量过来吧，不过你要把我吩咐的事做好，别像上次那般漏掉两天。”
“哼，奴家就是你苏大少收集情报的工具人呗，你根本就没有喜欢过人家。”嬛嬛气呼呼地扭头，淡香的青丝甩了苏谦陌一脸。
“喜欢啊，我不喜欢你怎会一掷千金，那么多钱我都能给春雪楼十个花魁赎身了。”苏谦陌搂住她的纤腰哄道。
“那你去找别的花魁吧，不送。”嬛嬛扒拉开苏谦陌手。
“奴家就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苦命人…呜…”
“真哭啦？”苏谦陌诧异地板过嬛嬛的脸。
只见她眼中果真含有泪光。
“乖乖，今天到底怎么了？”苏谦陌轻轻拂去她滑落到脸蛋上的泪珠。
嬛嬛哽咽道：“公子，奴家就想陪在公子身边，我最近有做好多噩梦，很怕某一天公子不要我了，或者有人趁公子不在非礼我，我好怕……”
“放心啦，在皇城除了天子，没人敢动本少的人。”苏谦陌安慰道。
他想了想又继续说起，“嬛嬛，我无法娶你为正妻，不过我承诺将来会纳你为妾。”
“真的？”嬛嬛的眼眸变得亮晶晶起来。
春雪楼里的姑娘没有那个女子听到这句话不动心，她们无依无靠年老色衰后只能嫁作寻常百姓为妻。
少有名望之族达官贵人会娶青楼女子为妻为妾的。
更何况，还是苏谦陌这样在大衍拥有不凡身份的贵公子。
当然，嬛嬛并不是势利的寻常女子，她也不羡慕苏谦陌贵公子小妾的身份。
她只想苏谦陌给她一个身份，因为身为奴籍的她不愿自己生下的孩子遭人白眼。
嬛嬛在春雪楼陪伴了苏谦陌这么多年，她见识过太多的姐妹们被负心人欺骗。
这其中文采不错的穷酸书生尤其多，有多少姑娘被他们骗财又骗色……
嬛嬛明白现在的苏谦陌不会骗她，可她不清楚他未来会不会欺骗自己的感情。
所有一切东西包括情感在内，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变得脆弱起来。
因此，嬛嬛不止一次在孤寂的深夜里想过一件事。
假如苏谦陌敢抛弃她，她一定会选择自尽，即便化作说书人口中的鬼魂，也要缠上他赖上他。
她这一生，从身体到灵魂，里里外外都已经是苏谦陌的形状了，她绝对不会放过他。
……
“公子，那奴家侍候你喝酒。”嬛嬛嫣然一笑，端起苏谦陌的酒樽抿了一口就要渡来。
“不用，你喝过后太甜，酒味儿淡了。”
“喔…怀…”
还快呢？
苏谦陌只好喝来，然后免不了一条滑腻的小鱼儿游荡许久。
嬛嬛水灵灵的俏脸浮起淡淡的粉晕，好似擦拭了香黛般，她媚眼如丝道：
“嘻嘻，那公子自己喝吧，奴家再给你抚琴去，想听什么曲呢？”
“将军行！”
“嗯。”
听了七八曲后，天色已然渐晚。
苏谦陌三瓶龙血浆全部下肚，此刻早已面红耳赤烈火灼心。
嬛嬛提裙来到他身边问道：“公子今日想学什么呢？”
苏谦陌醉眼朦胧，“吹箫吧，其他十八般武艺差不多都学过了。”
“箫啊？奴家对此技不精哎，不过奴家精通……”
“别闹。”苏谦陌拍开嬛嬛伸来的小手。
嬛嬛嘻嘻一笑，“要不我唤隔壁家的妙音过来指导公子如何？她箫技很好。”
“嗯，薛溪在门口，问她要银两去唤人。”
“不用奴家有银子，我先换一身衣裳去。”嬛嬛其实很富裕，她攒下的钱早就够自己赎身离开春雪楼，不过她一直在等苏谦陌开口。
当然，她那些钱也全部来自苏谦陌。
很快。
嬛嬛换好了衣衫，淡粉色的衣袍将自己裹得很严实，增添了几分活泼。
她俏皮地朝苏谦陌笑了笑。
“公子，奴家好看么？”
“嗯。”苏谦陌淡淡应了声。
“哼，一点都没有走心，就会敷衍人家。”
嬛嬛甩头生气地走了出去。
隔壁。
妙音阙。
花魁妙音和几位姑娘正在陪着几位少年吃酒。
若苏谦陌在这里，便会认出这些都他的老对头，三皇子嬴挪，丞相之孙韩不离、韩不非以及寒门书生萧逸。
“哈哈，刚才妙音姑娘那曲玉人恋还真是动听。”
妙音眸光闪闪娇羞道：“三皇子谬赞了。”
嬴挪笑道：“今日的主角是萧兄，妙音姑娘一会儿可要伺候他啊。”
妙音看着身边略显羞涩的萧逸只觉有趣，暗暗想到看来还是个雏呢？
“会的，来萧公子奴家喂你喝酒。”妙音含了一口清酒。
“妙音姑娘使不得使不得。”萧逸哪里见过这等场面，羞红着脸连连摆手。
“哈哈，萧兄我们都是男人，你害羞个啥子？”一旁的韩不离调笑道。
说完，他还拉起身旁的姑娘香了一口。
“殿下，看来我们以后得多带萧兄嘻玩一下才好，男人嘛，一回生，二回熟……”
“哈哈……”
所有人连同几位姑娘都掩嘴欢笑起来。
萧逸没得办法，其实他心里也有些悸动，毕竟这个妙音可是春雪楼的花魁，这可是达官贵人才能享用到的美人那。
“对嘛！喝了妙音姑娘这口酒，萧兄以后就是我们的兄弟了！来，大家一起走一个。”嬴挪再次举杯，众人同庆。
萧逸落杯，略显闷骚的他放在桌下的手偷偷拉住了妙音姑娘的玉手，眼睛却不动声色地看着几位同窗。
妙音还很调皮，手指轻轻勾动着萧逸的手心，看着这个清秀少年愈发羞涩，她嘴角微微勾勒起一缕嘲讽，呵呵，男人都一样！
正在几人笑谈之际，房门被敲响了。
“妙音姐姐在么？”
“是谁？”嬴挪看着妙音问道。
“嬛嬛。”
韩不离疑惑道：“苏谦陌的禁脔？她来干什么？”
而萧逸听闻苏谦陌这三个字后，眼神里划过一丝狰狞，这一幕恰巧被嬴挪看在眼里，他嘴角微微上扬。
“妙音姑娘，你去将她请进来询问一下何事？”
“是，殿下。”妙音起身朝着在阁走去。
很快，众人便听到两女的对话。
“嬛儿妹妹，找姐姐有事？”
“嗯，我家公子想听妙音姐姐吹箫哩，不知姐姐是否方便？”
我家公子！苏谦陌？
妙音暗自欣喜，难道苏恶少看上她了？
若能傍上苏谦陌，她脱离春雪楼就指日可待了啊！
只是今晚自己正在陪同三皇子殿下丞相之孙他们，该如何脱身呢？
思索的同时，妙音不禁有些嫉妒嬛嬛了。
这走了狗屎运的小丫头刚来春雪楼便被苏恶少霸占，若她当年也有这般幸运，何止用蒲柳之姿强颜欢笑侍奉那些臭男人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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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不要…
“门口可是嬛嬛姑娘？”
这时，里阁的嬴挪出声询问。
嬛嬛没有接话，她压低声音问道：“妙音姐姐，你今日有客人？”
妙音轻叹一声，“是吧，姐姐倒是羡慕妹妹了，在春雪楼里不需陪侍他人。”
说到这里，她才觉失言赶紧补充道：“里面是三皇子还有丞相家的两个孙子。”
嬛嬛点点头，“那我就不打扰妙音姐姐了，我让公子改日再约吧。”
“嗯，好。”妙音苦涩一笑，转身回屋。
“走了？”嬴挪见妙音独自进来，脸色不喜地问道。
“嗯，她走了，不稀得见三皇子呢。”妙音阴阳怪气应道。
“这个臭婊子！”
嬴挪尚未开口，韩不离便张口怒骂，“连殿下的面子都不给，真敢把自己当成春雪楼里的清倌人了！”
三皇子暗自点头，这韩不离够懂事值得自己培养，他平静地笑道：“嗨，毕竟苏谦陌的女人，不离兄莫生气，来，我们喝酒，箫兄一起。”
众人杯落。
几杯下肚后，从未饮过酒的萧逸也有些上头。
他感觉自己已经融入这个圈子，便主动开始讲话。
“刚才那个女人确实没礼貌，殿下你们都很怕苏谦陌么？”
听闻萧逸的话，三人暗自互相对视了一眼。
这小子果然是个愣头青，值得他们培养去恶心苏谦陌。
嬴挪：“哈哈，今晚我们不提他，萧兄今日能引得皇妹赞赏，未来我大衍朝廷必有萧兄一席之位啊，值得共饮一杯。”
韩不离和韩不非附和道：“是啊，萧兄一表人才，学识不凡，我倒是期望萧兄能够与殿下的关系再进一步。”
再进一步？
嬴挪笑而不语，萧逸、妙音以及其他姑娘也听懂了。
妙音暗自窃喜，难道这纯情小子未来可成大衍驸马？
一想到今晚能与驸马一起，她久违的心弦又被拨动了。
“不离兄莫要胡言，我对长公主殿下没有那个意思的。”萧逸脸色通红，结结巴巴说了一堆。
但在场除了萧逸自己谁又是单纯之人，他们哈哈大笑也不点破。
妙音再为萧逸添上一杯，“来，萧公子，奴家再敬你一杯。”
两人喝罢。
妙音舔了舔鲜艳的嘴唇，这一幕风情让萧逸看得是热血沸腾。
……
“公子，妙音今日有接客呢。”
嬛嬛回来后，紧紧地搂住苏谦陌轻嗅着他的味道。
好想让时间在此刻暂停啊！
那样她就能永远拥有她的公子了。
“嗯，那下次吧。”苏谦陌又笑问道：
“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抱紧本少了？刚才有人对你不敬么？”
“没有啦。”嬛嬛抬头环住苏谦陌的脖子轻啄了一口他的嘴角。
“公子有你真好。”
嬛嬛想起刚才妙音的感慨，若非她遇到公子，她生得这般好看恐怕要被更多的男人惦记着吧。
“怎么了？突然间一下子多愁善感起来了。”苏谦陌醉酒后觉得嬛嬛愈发好看了。
“别抱本少这么紧，我会忍不住的。”
“那就别忍了，难道公子是在为叶家大小姐守身？”嬛嬛笑嘻嘻地抚摸着。
苏谦陌：“本少给她守个吉尔，冷冰冰跟冬天里房檐上的冰凌凌一样，谁娶她谁倒八辈子大霉。”
“嘻嘻，公子，她有我好看么？”
苏谦陌摇了摇头，酒劲上来了，他的神识有些不清晰，昏昏沉沉地靠在嬛嬛身上，迷迷糊糊道：
“没有，丑死了，若非爷爷答应叶家，我也懒得拒绝，她算个……”
“公子，公子……”嬛嬛轻唤了两下，“这就睡着了？”
她放平苏谦陌双手托着精致的下巴仔细地打量着她的公子。
几缕黑发紧贴在英气的剑眉上，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片，如刀刻般的面庞。
这时，苏谦陌的嘴角微微上扬。
“坏蛋，连睡着都这么好看。”
嬛嬛俯身轻轻吻了一口。
浓郁的酒香渗入她的舌尖。
她的右手顺着苏谦陌的手臂向下……
抓住。
“不要……”
睡梦中，苏谦陌迷迷糊糊地喊了声。
嬛嬛的脸色瞬间羞红起来，此刻的她倒像是趁人之危了。
“我可怜的公子，奴家今日就放过你了哦。”
嬛嬛起身，她要去给她家公子准备醒酒茶去喽。
只是刚刚出门没多久，她就端着回来了。
侍女小翠已经提前准备好了。
嬛嬛放下茶具，坐在苏谦陌的身边静静地看着她。
她家公子的睡品很好，从不打呼噜呼吸也很轻，即便是被人吵醒也没有起床气。
这样的人很罕见，就连嬛嬛自己平常被小翠喊醒心里都会有几分不畅。
如此一想，她突然发现她的公子很可爱呢。
于是嬛嬛又忍不住想到了自己所精通的箫技，她犹豫了半天想了想还是算了，等下次公子清醒的时候再奖励给他吧。
“嘻嘻，亲一下好了。”
正当嬛嬛埋头时，苏谦陌睁开了眼，她看着近在咫尺，睁大美眸的少女问道：
“几时了？”
“讨厌！”嬛嬛噙住他的薄唇不予理会。
“唔，够了。”苏谦陌推开嬛嬛，翻身下了低矮的软塌。
“公子真是气人，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嬛嬛皱着俏鼻抱怨起来。
“我睡了多久。”
苏谦陌倒了杯茶，“咦，还是烫的？”
嬛嬛挽住他的胳膊，“还没一刻钟呢，公子再睡会儿吧。”
“够了，头还有点晕，这酒就是烈！”苏谦陌拍了拍头。
“我来帮公子按摩一下吧。”
“也好。”
苏谦陌躺在嬛嬛的腿上，让她好按摩头部。
“对了，奴家刚才去妙音那里，好像三皇子在呢，他唤了我一声，我没有理会他哎，他不会嫉恨于我吧？”
“嬴挪也在？”
一听三皇子在，苏谦陌可不困了。
他翻身起来，“走，本少带你去玩玩儿。”
“公子莫要惹事哩，他可是皇子。”嬛嬛急忙拉住苏谦陌。
她家公子什么都好，就是不让她省心。
自从她认识苏谦陌后，他没有那天不惹事的。
从一开始的寻常官员之子，再到后来的正三品……正一品家的后人，每次嬛嬛听闻苏谦陌欺负人，她都会替他捏一把汗。
“怕个毛！本少不欺负人，他们也会谋害本少，走，过去看看，说不准这狗日的嬴挪现在就想着如何谋害本少。”
苏谦陌将脱在一旁的外套穿上，拉起嬛嬛的手就往外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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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萧逸怒斥恶少
嬛嬛看着醉醺醺满身酒气的苏谦陌，无奈地摇了摇头。
推开门。
薛溪欣喜地问道：“少爷我们要回去了么？”
“没那么快，肚子饿了吧？”苏谦陌笑道。
“嗯。”薛溪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嬛嬛掩嘴莞尔道：“翠儿，你去给薛溪姑娘准备一些饭菜。”
“是，小姐。”
苏谦陌拉着一脸不情愿的嬛嬛来到妙音阙门口。
嬛嬛正要敲门。
苏谦陌却砰的一脚直接踢开了房门。
这一脚将里阁四位把酒言欢以及陪酒的姑娘们都吓了一跳。
“是哪个不长眼地家伙！”韩不非开口骂道。
“是你爷爷我！”苏谦陌接话道。
“狗日的苏谦陌，我去你娘……”韩不离听出了苏谦陌的声音破口大骂。
“啪！”
苏谦陌不等他骂完，直接摁住他的脑袋重重砸在酒桌上。
刹那间，酒桌晃动，酒樽翻到。
“苏谦陌，放开我六弟。”韩不离起身怒斥。
“谦陌兄喝醉了？火气这么大。”三皇子嬴挪皮笑肉不笑地问了句。
“哟，这不是寒门贵子么？什么时候巴结上皇子殿下了啊。”
苏谦陌戏谑地看了眼萧逸，左手松开了韩不非。
在场众人注意到，韩不非已然头破血流，妙音等几位姑娘抿着嘴身躯颤抖。
她们听过苏谦陌时常作恶，可没想到连丞相之孙都敢殴打。
嬛嬛也怯怯地拉着苏谦陌的右手，将身躯贴在他的手臂，非常紧张。
“我去让人喊医师。”妙音刚想起身。
苏谦陌醉醺醺道：“坐下，我皇子兄在这里，我看哪个不长眼的敢离开。”
妙音将求助的目光看向嬴挪。
“呵呵，既然谦陌兄开口了，大家就坐下吧。”
韩不非死死地瞪着苏谦陌，敢怒不敢言，毕竟他和兄长孤家寡人此刻未带侍卫也不敢再惹恼苏谦陌。
只能在心里问候苏谦陌十八代祖宗，并在脑海里的必死名单上狠狠地多些几个苏谦陌的名字。
刚才。
萧逸在与三人把酒言欢之际，酒后口出狂言把对苏谦陌不屑吐露的淋漓。
现在他面对当事人时，真有被苏谦陌突然的出手给吓懵了，酒意都清醒了几分，以至于连苏谦陌刚才的讥讽都没有听到。
苏谦陌就挨着刚被他打了的韩不非席地坐了一下。
左边的陪酒姑娘赶紧往旁边挤了挤，让嬛嬛也坐了下来。
随着嬛嬛的坐好，对面的嬴挪和萧逸以及韩不离才对这个少女匆匆瞥了一眼，暗呼一声惊艳！
妙音与她相比，终是姿色少了几分。
一想到如此美人被苏谦陌此等恶少霸占，他们只能暗自怒骂，真他娘的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苏谦陌醉眼朦胧，并没有看清众人此刻的表情。
他迷离地环顾了一圈酒桌。
“这桌菜看起来不赖嘛，不愧是皇子殿下，品味快赶得上本少了。”
嬴挪淡漠道：“呵呵，谦陌兄喜欢不如同吃。”
“正有此意，所以筷子呢？”苏谦陌笑嘻嘻问道。
妙音赶紧起身，“我去给苏公子和嬛嬛妹妹拿。”
“再多拿一个新酒樽。”苏谦陌又补充了一句。
妙音：“好，嬛嬛妹妹要么？”
“不要，她碰不了酒。”嬛嬛正要说话却被苏谦陌抢答了。
妙音走后。
房间再次陷入尴尬的沉默。
“大家畅所欲言啊，怎么不说了？本少刚才在门外听到你们相谈甚欢，皇子殿下该不会不欢迎我吧？”
“呵呵，不会。”嬴挪。
苏谦陌跟嬴挪笑了笑，“那就好，我还以为殿下不欢迎我呢？”
说完，他又看向韩不离，“不离兄不说话是对本少有意见？”
“哼！”韩不离冷哼一声扭头不愿意搭理这个心里没有一点逼数的混球。
“咦，这位兄台好生眼熟，怎么称呼？”苏谦陌对上了萧逸。
“苏谦陌你……”萧逸气抖冷。
“哟呵，敢直呼本少大名，看来这位兄台认识本少啊，不知家父在哪里高就？”
听着苏谦陌近乎侮辱的话语，萧逸愤怒了。
他终究年轻气盛，心胸还怀揣着些满腔热血，刚才他在这么多姑娘面前吹下的牛逼，现在已经控制不住要发泄出来了！
“啪！”
萧逸狠狠拍在桌子上，随即站了起来。
恰巧此刻。
妙音姑娘拿着两双筷子和酒樽进来，刚好看到站起身来怒目对视苏谦陌的萧逸，她眼底不禁闪过一丝诧异，嘴角也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话但忍了忍没吐出来。
她的表情落入萧逸这个纯情少年眼里，更让萧逸底气又足了几分。
先前萧逸已经明白，妙音姑娘今晚已经属于自己的了。
没有那个男人愿意在对自己有好感的美人面前失了面子。
“皇子兄，这是你的朋友么？貌似很勇哦。”
苏谦陌淡淡一笑，平静地问了一句。
“哈哈。”嬴挪此刻倒是爽朗大笑起来，不似先前那般冷淡。
“谦陌兄，你没必要给一个酒疯子一般见识。”
说完，他又抬头看向萧逸冷冰冰道：“萧逸，坐下给谦陌兄道歉。”
此话一出，韩不离和韩不非两兄弟嘴角微微勾起。
不愧是三皇子，这波助攻稳了！
刚才他们三个人已经摸清了萧逸的性格，此子心思算不上成熟，看上去老实其实也有一些心眼，但是不多，而且颇好面子，有书生身上天然的穷酸病。
加上此刻萧逸醉的差不多了，已然失去分辨是非的能力，
而嬴挪看似在呵斥萧逸，实则在拱火。
果然。
醉酒后的萧逸失去了理智，他睥睨地环顾了一圈酒桌，最后双拳紧握怒视着苏谦陌。
“殿下，你们害怕他，我却不怕，我们大衍太祖皇帝曾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苏谦陌听到太祖这句话，抬头饶有兴致地看向萧逸，该不会有人真信了这句话吧？
萧逸见苏谦陌盯着自己，似乎在戏谑一般，这更让他感觉怒火中烧。
“我不信你苏谦陌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凶杀我，若我的死能换来大衍皇城的朗朗乾坤，纵算逸身死又何妨？我以我血溅青天，向世人血诉这恶少，逸死足惜！”
而苏谦陌的沉默又鼓舞了萧逸的士气，他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批判：
“苏谦陌，你不过是生活在军神大人荫庇下的皇城蛀虫罢了，像你这样为非作恶祸害大衍百姓的恶少，若非军神大人的存在，早就被皇城禁卫铁锁加身，身首异处于菜市场的街头烂巷……”
第十四章 本少还没尽兴，我看谁敢走！
众人听着萧逸激情澎湃的谩骂，神情各异。
妙音以及几位陪酒的姑娘早已吓傻。
她们愣愣地看着苏谦陌，唯恐他突然拿起三皇子放在酒桌上的佩剑，一剑削去萧逸半个脑袋。
而嬴挪、韩不离、韩不非三人神态波澜不惊，内心早已风起云涌！
他们的内心在呼喊着，用力，使劲，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他们三人对于苏谦陌持有着不同的心态。
韩不离韩不非兄弟恨不得苏谦陌去死，只有这样才能洗漱他们昔日所受的侮辱。
但三皇子不一样，他并不希望苏谦陌去死，因为他姓嬴。
若苏谦陌死了，嬴氏王朝也离崩塌不远了。
嬴挪需要苏谦陌犯错，寻常错误是奈何不了苏谦陌的。
所以他希望苏谦陌行凶杀人致死。
然后他再出手保下苏谦陌，这样他就能得到朝廷隶属军神一系官员的支持。
嬴挪虽非太子，但他有一颗成为皇太子的心。
他的太子长兄过于仁慈懦弱，包括二皇兄、五皇弟和他在内，没有人不想要取而代之，奈何父皇嬴玄却非常欣赏他。
而萧逸的出现让嬴挪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今日下学他原本只想结识一下萧逸，考察一下萧逸的能力，还没开始制订针对苏谦陌发怒行凶杀人的计划。
没曾想惊喜出现了！
不过是请萧逸吃了顿饭，过了把春雪楼花魁的嘴瘾，这愣头青居然直接上头。
时运待他不薄啊，希望苏谦陌不要让他遗憾。
嬴挪相信自己的判断，萧逸骂得越舒畅，苏谦陌沉默的时间越长，待会引发的后果就越严重。
而且他已经注意到，苏谦陌先前明显喝过大量烈酒。
在这种情况下，嬴挪脑海里已经有了画面。
皇城第一恶少醺酒拔剑怒杀寒门书生，三皇子出面以身力保苏谦陌只是酒醉后被人挑衅辱骂防卫过当……
哈哈哈，多么完美的结局啊！
苏谦陌的身旁，嬛嬛满脸担忧地看着她的公子。
她的两双小手在酒桌下死死地握住苏谦陌的左臂。
她很害怕她的公子突然跳起来杀掉耳边这个如同蚊子一样嗡嗡嗡叫个不停的路人甲。
她替苏谦陌收集了一年多情报，非常清楚她的公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即便是苏府侍奉了苏谦陌多年的贴身丫鬟犯错，他都会选择让侍卫毒打一顿丢出苏府，更别提眼前这个讨厌又卑微的穷酸书生了。
嬛嬛太怕苏谦陌犯错了，他若犯错，她就失去了依靠。
没有苏谦陌的保护，她的美丽就是世间最大的原罪。
她才十六岁，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还没有给公子生宝宝呢，她是真得不想死啊……
想着想着，她不由整个人都贴在了苏谦陌的手臂上，她试图拉住醉酒的公子。
终于。
萧逸喷完了，眼神迷离的他感觉自己的人生从未有过像今日这般舒爽！
今夜，美酒佳人，怒骂恶少，美哉！
这时。
苏谦陌拍了拍手似为之鼓掌般吸引来众人的注意力。
“口才不错，殿下这是你将来的门客吧！”
嬴挪笑道：“还不是，我有意结识萧兄……”
“不是啊？”苏谦陌笑了笑对萧逸勾了勾手指。
“干嘛？”
终究是苏谦陌的恶名太过远播。
人的名，树的影，萧逸有些心虚了几分，可他还是挺直腰杆强装镇定道：
“你还敢杀我不成！”
“啪！”
苏谦陌突然起身，狠狠揪住萧逸的头发砸在菜盘上，汤汁飞溅，盘子龟裂成碎片。
一旁紧紧搂住他的嬛嬛都被带了起来，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
“逼废话真几把多，连门客都不是也敢对本少指指点点。”
众人被苏谦陌突然的出手惊了一下，随即有人遗憾有人庆幸。
妙音几女想到，若是这样能平息恶少心中的怒火，她们也能接受。
酒桌上，萧逸整张脸贴着瓷片碎渣，只觉鼻梁剧痛，油汁渗入鼻腔酸意袭上眼角。
他试图反抗，但区区一文弱书生如何挣脱得了苏谦陌的大手。
“苏谦陌，你他娘有本事就杀了老子！”
是人都有三分火性，萧逸众目之下被人摁在酒桌上羞辱，特别是在今夜心意的姑娘面前，他破防了。
苏谦陌想抽出左手，嬛嬛却死死拉住他对他用力地摇了摇头。
“公子，不要。”
“松开！”苏谦陌声音无比冰冷。
恰巧一阵凉风从大开的窗户吹拂进来，听闻这句话众人酒意都醒了几分。
嬴挪压制住激动，没想到又现反转，不愧是你啊，萧逸，果然没让本皇子失望！
“我不放。”嬛嬛眼眸浸着泪光，哀求地看着她的公子。
苏谦陌没有惯着她，用力一甩将她甩开，随即拿起桌上的酒瓶将半瓶酒全部浇在萧逸的头上。
这个过程中。
“苏谦陌，大家都是同窗没必要这样过火，他辱了你，你骂回来就好，何必打人！”韩不离‘好心’劝解道。
嬴挪也开口了。
“是啊，谦陌兄，今夜大家能聚在一起也算是有缘，萧兄先前喝多了，我让他自罚三杯给你赔礼道歉……”
“啪！”
苏谦陌将酒瓶狠狠砸在萧逸的头打断了嬴挪的话。
“殿下，如果赔礼有用，皇城还需要什么禁卫军？”
萧逸连呻吟都没来得及喊出口便昏了过去。
嬴挪眼底闪过一丝遗憾，最终还是不够完美啊！
苏谦陌看着坐在韩不离身边的那个陪酒姑娘说道：
“你去拿十瓶龙血浆过来，再让小斯接一桶冷水上来。”
姑娘颤抖地点了点头，也没敢接话起身小跑了出去。
苏谦陌提起萧逸随手抛在墙角，“殿下不会怪我扫兴吧？”
“确实扫兴！”嬴挪冷哼一声。
“哈哈，那待会我可得向殿下罚酒赔罪喽。”
众人看着苏谦陌谈笑自若的模样，又瞥了一眼昏死在墙角的萧逸，只觉瘆人。
连韩不离兄弟两心里都感觉几分寒意，是否要继续选择与苏谦陌作对下去。
这个狗几把并不像三皇子所说那般无脑，他也懂得控制分寸不打死萧逸。
想到这里。
韩不离看了眼脸上血迹已经干掉的六弟，正好韩不非也看向兄长。
两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殿下，今夜我兄弟两个已经喝尽兴了，家中有严父等待，我们就先回去了。”
“走？你俩喝尽兴了，殿下还没有喝尽兴，自己爽完就不管殿下了么？对吧，殿下。”苏谦陌笑嘻嘻地看向嬴挪。
好戏还没上演，苏谦陌怎会放他们离开。
“呵呵，不如我们四人再喝一会儿，谦陌兄不是刚喊了新酒。”嬴挪还没看完戏，他自然也不会离开。
第十五章 杀人？呵呵！哪有诛心好玩！
很快。
春雪楼的小斯就提来了秋天里的浅井水和十瓶龙血浆。
“来来来，我后来的，先敬殿下和两位韩兄一杯，刚才进来的时候不好意思摁错地方了，不非兄不会怪我吧？”
苏谦陌勾肩搭背着身旁的韩不非问道。
韩不非冷哼一声，没有接话。
不过四人一起举杯把酒饮了。
一口烈酒下肚，嬴挪痛苦地皱起了眉头，他不适合喝这种酒。
他抬头看了眼门口的小斯。
“浇醒他。”
小斯提起凉水泼在萧逸的身上。
“嘶……”
萧逸闷哼一声睁开了眼，刺眼的夜明珠让他感觉不适，幸好酒精的麻痹让他后脑的巨痛淡化了几分。
“刚才是你在陪他是吧？扶他过来。”苏谦陌看向妙音。
“是。”
萧逸迷迷糊糊地又被妙音扶回原位，他看着酒桌上碎掉的菜盘，又想起了刚才的羞辱。
他怒目圆瞪着对面的恶少，“苏谦陌！”
苏谦陌开了瓶龙血浆重重砸在妙音面前。
“喂他喝光醒醒酒。”
“苏公子，这可是烈酒啊……”妙音犹豫了一下，将目光看向三皇子。
“听不懂人话？”苏谦陌笑问道。
“是。”
妙音见三皇子一直低头看着面前的酒樽，没有理会她便赶紧应了句。
“你有什么资格命令别人？”萧逸一把掀翻酒瓶，酒香溅射了韩不非一身。
“凭本少有的是钱！”
苏谦陌又放了一瓶看了眼妙音，“洒出来半点，你把瓶子吃下去。”
妙音赶忙双手护住酒瓶楚楚可怜地看向萧逸，“萧公子……”
“殿下，你能容忍恶少这样胡作非为？刚才我们可是……”萧逸开始玩自爆了，先前四人都提及过苏谦陌的恶行，他没理由一人独自承受屈辱。
嬴挪暗骂一声废物，他还不想被苏谦陌惦记上。
“谦陌兄，要不算了吧，萧逸你自罚一瓶给他陪个罪认个错，谦陌兄非不明事理的人，很好说话。”
“好！”萧逸那过酒瓶咕咕咕一口气喝完，呛人辛辣的味道弥漫在喉咙让他忍不住想吐。
烈酒入肚，火心火燎焚灼着他的内脏，只觉眼前恍惚，视野里一切都诡异到变形了。
“苏少对不起，我错了。”萧逸大口喘着呼吸，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苏谦陌笑道：“道歉可以，不过一瓶酒不行。”
“砰砰！”
苏谦陌又砸了两瓶，“喝完它们！今夜你我之间的矛盾一笔勾销！”
“谦陌兄，差不多够了吧？”嬴挪觉得机会又来了。
苏谦陌夹了一筷酒菜放入口中，“殿下谦虚了，若你被人指着鼻尖辱骂恐怕不是喝几瓶酒这么简单吧？”
“萧兄……”
萧逸晃了晃头，“殿下不必求他，我喝！”
“萧公子……”一旁的妙音竟生出几分心疼，像他这样傲骨铮铮地书生肯像恶少低头恐怕是不想自己受牵连吧。
苏谦陌：“哟，殿下将来这位门客女人缘可是不差那，连花魁都心动了，本少好生羡慕。”
萧逸一瓶接一瓶，两瓶下肚，整个人已如腾云驾雾，此刻他五脏翻滚脑海只残留一个念头，生不如死。
他大口地吞吐着呼吸，抬头看着苏谦陌，“苏少，够了吧！”
苏谦陌：“放心，本少说话算数，说三瓶过后一笔勾销就一笔勾销。”
“哈哈，如此甚好！来大家一起举一个结束吧，天色也不早了。”嬴挪端起酒樽。
苏谦陌似笑非笑地看着萧逸，“也是，这顿酒菜虽没吃几口，不过本少很愉快，多谢殿下的盛情招待，下次有机会我来回请。”
“谦陌兄客气了。”
五人又举杯饮了一樽。
“噗……”
萧逸终于忍不住，埋头吐了一地。
“那今夜就这样？谦陌兄也要早些回府了吧？”嬴挪笑问道。
“嗯，差不多到时候了，那个谁你去喊老鸨过来。”苏谦陌指了指距离门口最近的那个陪酒姑娘。
很快。
老鸨摇着身姿花枝招展地走了进来，她一眼就看到韩不离和萧逸头上的血迹以及酒桌上的狼藉。
她失神愣了一下，但久经风霜的她立马欢笑起来。
“几位公子今日可要留宿？”
苏谦陌道：“你去让人把傍晚挡本少路的那个乞丐抓来。”
“不知苏公子何……”
“我不想说第二遍。”苏谦陌端着酒樽轻抿一口。
“奴家这就去。”老鸨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难道还有后续？
嬴挪捏了捏额头两侧发涨的神经，瞥了一眼神情自若的苏谦陌。
韩不离兄弟两人也对视了一眼三皇子，瞬间杂思丛生。
萧逸此刻趴在酒桌上，呼吸急促，偶尔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显然难受得不清。
他身上的妙音倒是贴心，轻轻地拍打舒畅着他的后背。
苏谦陌看着萧逸凄惨的模样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嘲讽。
他今日刚在甲级班揭露过萧逸，三皇子他们便跟此子把酒言欢。
他不相信这四个狗东西凑一起没有商量过如何对付他。
对于自己的敌人，苏谦陌绝不会仁慈。
没多久。
两个春雪楼小斯架着一个老乞丐走了进来。
刹那间。
原本香醉迷晕的雅阁瞬间被一股恶臭充斥。
嬛嬛将嘴鼻贴在苏谦陌的臂膀衣袖上，皱着秀眉眸子好奇地打量着那个老乞丐。
她不懂她家公子何故唤他而来。
三皇子嬴挪也捏着鼻子，“把他带远一点。”
两个小斯众人能看到的地方后退了十几米，退到了外阁靠墙位置。
老鸨笑问道：“不知苏公子唤这脏东西过来作啥子呢？”
苏谦陌反问道：“妙音姑娘多少钱出阁？”
看着苏谦陌云清风淡的笑容，老鸨愣住了。
不只是她，其他人怔了一下。
在场众人并非不谙世事的普通少年，瞬间明白了苏谦陌的意思。
妙音惊恐地看着苏谦陌，她的手下意识捏紧了萧逸的后背。
嬛嬛也握紧了苏谦陌的手心，她最清楚公子想要做什么。
杀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诛心！
嬛嬛突然感受到一双凄凉的眼眸注视着自己，她微微侧头，那是来自妙音苦苦哀求的目光。
她心弦有些被触动了，不觉又握紧了苏谦陌的手心。
第十六章 苏少，给本皇子一个面子！
老鸨尴尬地打了个哈哈。
“苏公子，这…妙音姑娘今日已被皇子殿下包场了。”
“这样啊，行吧，那我明日再来，嬛嬛你去唤薛溪进来。”
“公子是要银子么？我这里有的。”嬛嬛从袖口掏出一大把银票。
苏谦陌也没看数量，直接抛给老鸨。
“替我安顿好那个乞丐，妙音姑娘明日的出阁费本少包了。”
妙音看着漫天飞舞地银票，她想过自己有一天被苏谦陌看上然后一掷千金，但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起身‘扑通’一声跪在苏谦陌面前哭诉起来。
“小女子一直与世无争，公子与人争执为什么要迁怒与我啊……”
苏谦陌起身拉起嬛嬛冷笑道：“你是在教本少做事？”
随即拂袖就要离去。
这时。
虽处于眩晕状态的萧逸，依旧听清了众人之间对话。
他无力地抬起头颅，“苏谦陌，你此举非君子所为，妙音姑娘是无辜的，你对我有气何必罪责他人！”
苏谦陌瞥了他一眼，“本少与妙音姑娘的事情与你何干？本少不仅明日包场她，后日大后日往后一个月本少都要包场，本少一向读书不多，不过偶然听闻一句话，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本少别无他意，不过钱多想长点见识。”
听完后，妙音整张拭了粉黛的脸都变得煞白，这样的噩梦她还要持续一个月。
想到自己被满身癞子的流浪乞丐触碰，她眼前一黑差点昏厥过去……
“嬛嬛妹妹，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妙音拖着双膝来到嬛嬛面前，开始砰砰砰猛地磕头，重重地砸地声刺入众人的耳朵。
除了那个听懂话的老乞丐露出了满口黄牙笑得开怀，其他人包括嬴挪在内都显露出不适的神情。
苏谦陌对待女人的狠辣之名在整个皇城都是首屈一指的。
并非他喜欢折磨她们，而是她们一旦犯错即便亲近如他曾经的贴身侍女，都舍得毒打一顿丢出苏府任其自生自灭。
嬛嬛拉紧苏谦陌的手指忐忑道：“公子，妙音姐姐……”
“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苏谦陌直接堵住了她的下文。
嬛嬛傻眼了。
她鼻子骤然一酸眸子刹那渗出泪水，印象里这是他第一次吼她。
这一声也惊醒了妙音，她惶恐地看着苏谦陌。
眼前这个可是皇城第一恶少啊，自己居然想征得他的同情。
她凄凉地环顾了一圈，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
最后把目光对上萧逸，嘴角抽了抽，苦涩的笑意下尽是对萧逸的恨。
若非是他刚才辱骂苏谦陌，自己又怎会遭受此劫！
终是残花败柳之躯，也罢，只要活下这一个月，积攒的银两也够自己离开春雪楼了。
后半生自己就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找个老实的庄稼汉……
萧逸目睹了妙音的神情从惶恐再到好似放下一切的坦然接受，以及佳人嘴角那缕淡淡的自嘲，他感觉自己的心儿都要碎了。
同时，他对苏谦陌的恨意更浓了，他也恨这个苍天无眼世道不公，让苏谦陌这样为非作恶的坏人横行无忌。
他要救下这个给了他心灵触动的苦命女子。
萧逸扭头将目光看向三皇子嬴挪，眼神里充满了哀求。
嬴挪也读懂了萧逸的意思，他非常喜欢这样的眼神。
这是一种愿意为他奉献包括尊严、生命在内的所有一切有价值的东西。
“咳咳！”
嬴挪开口了。
“谦陌兄，正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你与萧逸既然勾销了往日恩怨，何必又折磨他心爱的女人呢？”
苏谦陌：“殿下，这是我跟妙音之间的事，跟旁人无关吧？本少就是喜欢花钱请乞丐喝花酒做新郎！”
“若是殿下也喜欢我们明日可以同台竞争，我苏某人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哈哈，谦陌兄误会了，本皇子不是这个意思。”
今晚，嬴挪还是第一次在苏谦陌面前说出本皇子这三个字，显然他为了得到萧逸这个人才在给苏谦陌施压。
凭萧逸的才华未来说不准官拜六部或许更高，他非常值得嬴挪保下。
古人曾云：锦上添花终究不如雪中送炭！
嬴挪继续开口道：“呵呵，谦陌兄的意思是否可以理解成，本皇子也可以出钱请嬛嬛姑娘出阁？”
苏谦陌笑了，他仰头大笑，笑得肆无忌惮！
众人只见他收住笑容眉头一挑看向嬴挪。
“殿下既然称呼我一声谦陌兄，把我当兄弟看待，玩女人何需花钱，她不过是本少一件可有可无的衣服，既然殿下喜欢直接拿去就好。”
苏谦陌推开了嬛嬛。
嬛嬛踉跄一下，跌倒在身后的陪酒姑娘身上。
她泪花点点的美眸难以置信地看着苏谦陌，整个人颤抖了一下，仿若世界刹那间变得昏暗，失去了色彩……
“哈哈。”嬴挪大笑起来。
果然，用女人威胁苏谦陌是最愚蠢的谋略，这根本就是一个不懂怜香惜玉的渣渣。
“谦陌兄说笑啦，我刚才看气氛有些紧张想要调和一下。”
“嗯。”苏谦陌点了点头，“殿下的笑话似乎不好听，我看都没人捧场。”
“哈哈……”韩不离如得了失心疯一样骤然笑场。
听感极其尴尬。
“萧逸！”嬴挪突然大喊一声。
“给苏少跪下重重磕一百个响头！诚心认错。”
这也是嬴挪人生第一次称呼苏谦陌为苏少。
萧逸嘴角抽动了一下，他看了眼妙音最终选择妥协。
“砰！砰！砰！……”
这一声声响彻在众人耳畔可比刚才妙音那种程度恐怖太多。
不过十几个，萧逸的额前便渗出了血迹，他咬紧牙关依旧坚持着。
嬴挪举起酒樽对准苏谦陌。
“哈哈，谦陌兄，给我个面子此事就算揭过去了，如何？”
苏谦陌拿起酒樽微微一笑，他今晚踏入妙音阙的目标从来都不是萧逸和妙音，唯三皇子嬴挪一人尔！
“殿下的面子我自然会给，不过若是以后再有人公然羞辱本少或者暗地使绊谋害本少，可不是磕一百个头那么简单，他最好祈祷自己长了一百个脑袋！”
苏谦陌说完拉起双目空洞的嬛嬛就走，留下仍在神情百态的众人和仍在磕头的萧逸。
“苏公子，您的银票！”老鸨抓着还没捂热的银票跑了出来。
苏谦陌没有停下，老鸨只好把银票全部交给站在门口将整场戏都听下来的薛溪。
第十七章 苏谦陌最大的破绽！
苏谦陌拉着嬛嬛回到她的楼阁。
“嬛嬛，刚才我……”
嬛嬛突然挣脱他的手跑到窗台前，拿起上面那把在夜明珠下泛着银芒的剪刀就要刺入自己雪白纤细的脖颈。
苏谦陌一把捏住剪刀的利刃，他揽住嬛嬛细腻柔软的纤腰贴着她的耳畔温柔道：
“乖乖，好好的为啥寻死呢？”
“谁是你的乖乖，我只不过是苏大公子身边一件可有可无想送谁就送谁的破烂衣服罢了！”
嬛嬛的眼泪在此刻再也忍不住，如断线的珠帘一般滚落下来。
苏谦陌抱起嬛嬛来到软塌上，轻轻地拭去她婆娑的泪珠。
“这话乖乖也信啊，男人之间有些事我是跟你讲不清的，倘若我表现得越对你在乎，他们才会在你身上算计我。”
嬛嬛抽泣了一下俏鼻，“哼，好赖都是任由你苏大公子说的，反正你要敢把我送人，我就敢死给你看。”
苏谦陌轻琢一口她香喷喷的脸蛋，“放心啦乖乖，本少发誓，就算他们用春雪楼所有的姑娘来换，我也不会放走你。”
嬛嬛依旧小声地啜泣，委屈巴巴地吸着鼻子，她坐在苏谦陌的腿上别过脸嘟着嘴。
“谁知道呢？男人的嘴都是骗人的鬼，还有你刚才凶奴家了！”
“有么？”苏谦陌笑嘻嘻反问。
“有，你以前从来没有凶过我的……”说着说着，嬛嬛又泪如雨下。
“好啦好啦，我错了，以后不凶了好不好……”苏谦陌无语了。
真就女人是水做的呗，她这眼泪说出来就出来了。
……
另外一边。
在苏谦陌走后，嬴挪挥了挥手将妙音等陪酒姑娘全部遣退房间，只剩韩氏兄弟和鼻青脸肿血迹斑驳的萧逸。
“殿下，苏谦陌这狗东西真是令人作呕！”韩不非骂咧起来。
“他比我想象中要谨慎许多。”嬴挪看了眼意识模糊昏醉过去的萧逸说道。
“要不我们花钱雇人……”韩不非伸手抹了下脖子。
“可以啊。”嬴挪笑道。
韩不非正要欣喜，却听嬴挪声音变得冰冷起来。
“本皇子用项上人头保证，若苏谦陌死了，皇城第一个覆灭的就是你们韩家！”
韩不离赶紧打个哈哈，“殿下说笑了，六弟他刚才只是句玩笑话。”
嬴挪瞪了两人一眼，“我希望刚才你那话真是场玩笑，不过本皇子的话却不是玩笑。”
“嘿嘿。”韩不离。
韩不非怒道：“殿下，难道我们真对这恶少没有办法了么？”
嬴挪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才缓缓道：
“不不不，今夜并非没有收获，我已经找到苏谦陌的弱点了。”
“什么弱点？”韩氏兄弟二人惊喜问道。
嬴挪道：“我那皇妹就是他最大的破绽！”
“长公主殿下？”韩不非陷入沉思。
韩不离点了点头严肃的神情渐渐变得兴奋起来。
“殿下所言极是！”
“五哥，长公主到底怎么了？你和殿下就不要再打哑谜折磨小弟了。”韩不非一头雾水非常苦恼。
韩不离没有解答而是看向嬴挪，见后者点了点头，他才开口分析起来。
“苏谦陌此人平日虽然欺男凌弱，心情不好的时候甚至会出手毒打对方，但他很有理智，从来没有打死过人！”
“另外，苏谦陌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不报隔夜仇，有仇当场报，而且事后还会跟对方如熟人一般嬉笑。”
“没错。”韩不非点了点头，他对这一点深有体会。
当初，苏谦陌就暴打过他和五哥，谁知第二天双方碰面苏谦陌这狗日的就笑嘻嘻地跟他们打起了招呼，非常无耻。
韩不离继续道：“可苏谦陌今日的表现与以往不同，他明明已经教训过萧逸，也亲口承认矛盾一笔勾销，但他还是不愿意放过萧逸。”
说到这里，韩不离顿了顿看向自家兄弟问道：
“六弟，纵观古今，你可知常人普遍一生最大的仇恨有哪些？”
韩不非毫不犹豫地回答出来。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亡国之辱！”
“没错，苏谦陌看出萧逸对妙音姑娘升起了爱慕之心，所以才会让妙音姑娘侍奉先前那脏东西来恶心他，这无异于夺妻之恨！”
韩不非认可地点了点头。
韩不离继续道：“按道理来讲，苏谦陌不至于对一介寒门书生萌生如此大的仇恨，可惜，两人结仇的原因来自于长公主殿下。”
他停顿一下冷笑起来。
“呵呵，我们的长公主殿下，那可是苏谦陌童年的全部啊……”
“原来如此。”韩不非悟了，但他挠了挠头，“难道我们要算计长公主？”
“啪！”
韩不离狠狠扇了韩不离脑袋一巴掌，你他娘是二逼吧，三皇子殿下还在这里，你说要算计他皇妹！
“呵呵，懂我者，不离也！”嬴挪笑了笑，“多的话我就不说了，希望你能带领他们两个做好。”
“恭送殿下。”韩氏兄弟抱手目送嬴挪离开。
“五哥我们到底如何去做啊？”韩不非感觉自己脑袋不够用了。
韩不离踢了萧逸一脚。
“当然是借助这小子来拱火长公主让苏谦陌的破绽变大！”
“我明白了！”韩不非眼睛闪了闪，他并不算太笨，只是身边一直有五哥这个智囊他懒得用心思考。
“这么说来，三皇子提前离开是为了避嫌，毕竟那是他皇妹。”
“你还不算笨！”韩不离补充道：“还有一点你没说出来，算计一切与长公主有关的计划皆出自你我二人，若是出事切记不可抛出三皇子也知情。”
“懂了，殿下也太他娘的阴险了吧，让我们兄弟二人顶在前面冲锋，自己在后面坐享其成。”韩不非愤愤道。
韩不离端起酒樽抿了一口，“六弟啊，你的格局要打开一点，天子的身体或许顶不了几年了，你觉得当今最有可能成为储君的是太子殿下么？”
“五哥，你的意思是……”
韩不离打断他的下文，“此事无需多提，你我尽管做好一切，今日的努力都是为了韩家的未来。”
“这倒是有意思了。”
被苏谦陌打过两次后，韩不非也成长起来了，他开始懂得思考。
“那这小子呢？”韩不非踢了脚萧逸，这小小子还无意识地吐了两口。
韩不离：“一会儿让妙音姑娘进来照顾他，只要今晚不死就行，至于脸上的伤疤一定要留着，我很期待明日长公主殿下发怒的那副唯美画面啊！”
“哈哈哈！”
……
感谢牛排九分熟大佬的5000点打赏，今日会多更，求追读和免费的推荐票，谢谢大家～
第十八章 留宿春雪楼
苏谦陌抱着嬛嬛，嬛嬛将下巴托在他的右肩上一双玉臂搂着他，两人如胶似漆地温存了一会儿。
“乖乖，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苏谦陌尝试着推开嬛嬛，他还想今晚回去药液炼体。
一旦开始炼体，就要持续整整一个月，期间不能断开。
炼体结束，也意味着苏谦陌可以放飞自我了。
“不要，公子今晚留下来陪奴家嘛。”嬛嬛扭头鼻尖贴着苏谦陌的鼻梁，彼此能嗅到对方的呼吸。
苏谦陌亲了一口她的薄唇道：“再等几天好不好？到时候公子天天陪你。”
嬛嬛皱了皱玉鼻，将头扭开，“你刚才凶人家，我晚上一个人绝对会做噩梦，到时……”
苏谦陌听得头都大了，“行行行，今晚陪你一起，那咱可说好了，睡觉就睡觉，可别手脚不干净。”
苏谦陌何曾不愿意搂着香喷喷的嬛嬛一起休息，可这妮子一点也不老实，总是挑衅刺激他。
“嘻嘻，公子放心啦，奴家还能吃了你不成？”嬛嬛眉开眼笑地搂紧了苏谦陌。
“快去让她们准备洗澡水，公子困了。”
嬛嬛掩嘴一笑，“什么洗澡水，难听死了，在春雪楼叫香汤哩。”
“真臭美。”苏谦陌嘀咕道。
嬛嬛出去安排侍女们准备去了，苏谦陌也起身走到门外。
薛溪问道：“少爷，今晚还回去么？”
苏谦陌：“不回了，你也早点去隔壁休息吧，你姐姐还没回来么？”
“还没有呢。”
苏谦陌点点头，“那先不管她，或许事情已经办好回到府上等我们了，你也去早些休息吧。”
“是，少爷。”
……
苏谦陌泡在宽大的浴桶中，双肩享受着嬛嬛柔嫩玉手的按摩。
热胀冷缩，苏谦陌先前下去的酒意又上来了。
“公子，公子……”
嬛嬛小声地呼唤起来，见苏谦陌没有回应睡了过去。
她俯下身子双臂托在桶沿上认真地欣赏起她家公子的身子。
那是八块腹肌哦……
嬛嬛忍不住舔了下自己的唇角，‘咕嘟’还能隐约听见吞咽喉咙的声音。
她确实馋了。
“嗯……”苏谦陌轻呓一声，醒了过来。
“好困，又睡过去了。”
“没多久哦，汤温还是热的呢。”嬛嬛一根玉指探了探浴水表面。
“嗯，毛巾给我。”苏谦陌伸出手臂。
嬛嬛递了过来笑吟吟道：“不用奴家帮忙呀？”
“不用，你去遮上夜明珠吧，睡觉了，困死。”
苏谦陌翻出浴桶，三下五除擦干身体用毛巾裹住长发钻入被窝。
“嘻嘻，公子还害羞哩？”嬛嬛调笑起来。
苏谦陌气笑，“本少害羞个屁，这鬼天气太吉尔冷了。”
嬛嬛熄了灯跨过苏谦陌睡在软塌里面。
很快，她就贴了上来抱住苏谦陌。
“别闹，睡觉。”苏谦陌抓住她乱摸的小手。
“奴家没闹哩，我就抱抱不动，快放手啦。”
苏谦陌才不会相信这个坏女人，她每次都这样说，到最后都会得寸进尺。
嘴上还说什么，只要抓住才会有安全感之类的话。
……
早上。
果不其然。
苏谦陌还是被嬛嬛拿捏了。
“啪！”
“唔，干嘛？”嬛嬛迷迷糊糊醒了过来，手上不自觉用力了一下。
“嘶…”苏谦陌忍不住揪了下粉粉的兔鼻。
“疼！”嬛嬛愤愤抬头咬在苏谦陌的左肩，留下两排小小的牙印子。
“哈哈，本少饿了，快去让人安排。”
春雪楼早上的伙食还挺丰富，苏谦陌让小翠唤来薛玉、薛溪姐妹一起吃。
“少爷。”薛玉将一份折叠好的宣纸递了过来。
苏谦陌边打开宣纸边问道：“那些药材都买齐了吧？”
薛玉答道：“嗯，已经放回到少爷的卧室锁好了，属下是分五次来回购买放在身上藏好，府上其他侍卫并未发现属下的异常。”
苏谦陌点了点头，“下次不用解释这么多，你办事本少放心……”
“少爷，我呢我呢？”一旁的薛溪见少爷只夸姐姐，小脸蛋有些不乐意了。
“额。”苏谦陌不禁失笑起来，“你也很好，本少也一样喜欢你。”
“嘻嘻，谢谢少爷。”薛溪可爱一笑。
“你们快坐下一起吃吧。”
“是，少爷。”
此刻嬛嬛没在屋子中，她知道公子有话跟两个侍卫讲，非常懂事地出去了。
苏谦陌一边吃着蟹黄包，一边看着手里展开的宣纸。
“西城以外的贫民区？他不是出身寒门么，再不济的寒门也不至于沦落至此吧。”
“少爷继续往下看。”薛玉不苟一笑地应了声，她与妹妹活泼可爱的性格截然相反。
苏谦陌继续往下看，家有一病弱老母卧床多年，还有年小两岁的幺妹萧柔，此女芳龄十五。
芳龄？
苏谦陌抬头瞥了薛玉一眼，能被她用这两个字肯定，想来此女容貌不俗。
至于萧氏其他族人，早在十年前各自分家后便少有来往，加上萧逸老母病重，彼此几乎斩断了联系。
萧家所有的经历来源都是靠着他幺妹在家帮人编制草鞋营生，萧逸本人自命清高不肯吃苦，除了在家每日读书之外，其余养家糊口照顾老母全都是由其妹一人独揽。
其妹除了每月中旬月圆之时外出半天回内城购药，其余皆在家中整日编制草鞋……
……
看罢，苏谦陌嗤笑起来：
“看来萧逸此人也是徒有其表，外光里荒之辈，身为兄长却不履长兄之责。”
他随手将宣纸捏成一团抛入竖在墙角的灰斗中，又吩咐薛玉点燃。
萧逸此人并未被苏谦陌放在心上，只要此子不去招惹他的子衿姐，他都懒得欺负他。
苏谦陌的对手从来都是那几个大衍皇子，他连丞相之孙都没放在眼里，也就韩雪苓她大哥和二哥能引起苏谦陌的关注。
其余皆蝼蚁也，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去叫嬛嬛进来一起吃。”
薛玉起身推开了门。
四人用罢早膳，嬛嬛恋恋不舍地整理着苏谦陌的衣领。
“公子，奴家会一直想你的哦，你也要想奴家。”
“嗯，本少又不是不回来了。”苏谦陌笑道。
嬛嬛撅着小嘴，“你就不能说我也会想你来安慰一下人家嘛。”
“想想想，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呢。”
“哼，臭公子一点都没有走心。”
话虽如此，不过嬛嬛还是笑嘻嘻地用胭脂红唇亲了一口苏谦陌的脸颊。
“不许擦，让它一直留着。”
“好好，不擦。”
苏谦陌满口答应下来，待他一出春雪楼就将唇印抹去，惹得身后的薛溪忍俊不止。
第十九章 叶沁的特殊体质
在通往皇都大学院的闹街上。
苏谦陌疲惫地打了个哈欠，在他身后跟着两个俏侍卫，一个安静一个活泼。
明媚的朝阳照射在苏谦陌的身上，暖洋洋地让他忍不住犯困。
昨晚明明睡得挺好，这还没到学堂苏谦陌就想着趴在书桌上呼呼大睡了。
其实苏谦陌在神力武院听课的时间并不衔接，所以他不清楚这是武修内炼即将趋于完美的前兆。
“哈……”又是一个哈欠。
“少爷要懂得节制啊。”一旁的薛溪忍不住提醒起来。
她虽知道苏谦陌要即将开始炼体，却并不知道他选择的是极境炼体之路。
普通炼体并不需要注意元阳的提早泄露。
不单单是薛溪，就连薛玉也皱起了眉头，少爷过度损耗身体这可是武修之大忌。
她们不是不相信苏谦陌的克制力，而是不相信哪个男人能抵挡得住天生媚骨的风情。
更何况苏谦陌还处于精力最充沛、食味知髓的年纪。
“哈…，无妨，少爷我本钱很足。”苏谦陌第三个哈欠打了出来。
侍卫姐妹对视一眼皆无奈地摇了摇头，她们的少爷现在恐怕已经是废废得了。
“张阑！”
突然，苏谦陌大喊一声。
远处。
张阑满脸羞闹之色。
擦！
老子明明绕了一圈远路去学院，怎么又遇到这个恶少。
他收住恼意转身满脸堆笑地跑了过来。
“苏少，好巧啊！”
苏谦陌：“你小子今日怎么从这条路走，是不是在躲本少？”
张阑连忙摇头，“怎么可能，小弟以人格担保绝不是为了躲苏少，是因为这里有家正宗绿豆酥，味道挺不错，家姐让我给她带些吃呢。”
苏谦陌笑了笑，你小子他娘的还有人格么？
他也不点破，“绿豆酥倒是好东西，走吧，我们一起去。”
“好，那家绿豆酥味道真不错，就是祖传手艺价格有点贵。”
“无妨，本少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很快。
一行四人来到酥香老字号。
“张少爷，今日要多少份？”
掌柜居然认识张阑，看来这小子经常来这里。
“两盒装满打包。”张阑道。
“给本少也来三份，嗯…，四份吧。”苏谦陌想到了二公主。
随后他扭头对薛玉道：“帮张阑那两份一起付了吧。”
“好。”
张阑摆手拒绝道：“苏少不用不用，小弟有钱。”
“那你请我？”苏谦陌笑道。
“额…，好吧。”张阑身为礼部侍郎之子，他的家教很严格。
每月的零花钱都有限，一下子掏出六份的银子，张阑还真有些心疼。
“哈哈，下次吧。”苏谦陌拍了拍张阑的肩膀，示意薛玉付钱。
“两位少爷六盒绿豆酥好了。”
苏谦陌将两盒分给薛玉薛溪姐妹，然后对张阑道：“这两份我帮你带给你姐，你那两份帮我带给长公主和二公主。”
张阑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下来，其实他姐并没有让他购买，此刻又无法坦白只能作罢。
来到皇都大学院，苏谦陌与张阑分开去了神力武院。
苏谦陌今日要比昨日早来几分，指导武师还没到场。
他随意环顾了一眼，便看到人群末尾侧身站着的高挑少女。
“叶沁，你未婚夫又来了。”张婧一眼便看到了苏谦陌赶紧提醒。
叶沁今日倒没有与张婧交流武技，她侧头看了过去对正朝她走来的苏谦陌点了点头。
苏谦陌也礼貌性地点了点头，他来到张婧面前将两盒绿豆酥塞给她。
“张阑托我带给你。”
说完转身就朝着人群后面的高台走去。
张婧愣愣地看着衣衫胸口被塞进来撑得鼓鼓囊囊地两盒绿豆酥。
过了两息才反应过来，羞红着脸怒骂道：“苏谦陌你无耻！”
此举自然吸引来同窗见识武士们的围观。
众人神情古怪地看向叶沁二女，难道苏谦陌这个恶少妻目前犯？当着未婚妻的面非礼张婧了。
听说这恶少前段时间就在皇城大街上调戏过张婧，说起来张婧长得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漂亮，只能说清秀可爱。
而且要身材没身材，要屁蛋儿没屁蛋儿，真不知恶少喜欢上她哪一点了？
张婧见众人看来，愈发感到羞耻，她急忙拿出两盒绿豆酥正想摔在地上，又犹豫了。
“叶沁你怎么不管管你家未婚夫，哪有人往女孩这里塞东西的。”
叶沁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悄悄告诉你，我可没让我弟代买这玩意儿，他肯定是觉得自己昨天对你说得那番话有罪，想借我的手转交给你赔礼道歉呢。”
叶沁没有说话。
“吃吗？这家老字号做的绿豆酥味道很不错哦。”
叶沁清冷地应了声，“他没有说谎，这的确是给你的。”
“啊？难道真是我弟买给我的。”张婧傻眼了。
张父与叶父年轻时是同窗好友，正因为这层关系的存在，让性子清冷的叶沁有了唯一的朋友张婧。
叶沁不仅从来不会说谎，而且还能听出别人到底有没有说谎，这是张婧很小就知道的秘密。
正是因为叶沁这种特殊的体质，让她从懂事起就听到了太多的谎言，最初的她是选择当场戳破对方的。
后来她渐渐明白人活着都是为了面子，即便她看不惯包括父母长辈在内所有人撒谎，也不能去一次又一次去揭穿她们。
于是乎，她的性子逐渐变得清冷孤寂起来。
不是她不想跟人交流，是因为她不喜欢跟满嘴谎言的人交流。
可惜，举世茫茫，所有人的身上都散发着谎言的恶臭味道。
特别是那种带着恶意的谎言，它们能让叶沁恶心到五脏翻滚，整夜难眠。
可一次偶然的邂逅，打破了叶沁对世俗的认知。
所有人都知道苏谦陌是皇城第一恶少！
但叶沁前年偶然一次在大街上碰到正在欺凌小摊贩的苏谦陌，她居然没有在他身上感受谎言的臭味。
苏谦陌明明欺凌了那个小摊贩，却留给小摊贩数以百倍的银子补偿。
很奇怪，他好像为了故意作恶而去作恶的。
这成功吸引了叶沁的好奇心。
为此，叶沁曾多次女扮男装在皇城地大街上溜达，只为碰到苏谦陌。
渐渐地，她才发现原来苏谦陌也会说谎，只是这个味道远比想象中要舒服很多。
也就是经历了那段时间之后，叶沁才慢慢懂得，原来有些东西是可以用谎言的形式表达出来。
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她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与其说喜欢上这种感觉，不如说对苏谦陌这个异类产生了亲切感。
所以，当爷爷那天问起她该怎么拒绝圣上之意的时候，叶沁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苏谦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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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何人打翻了酒？
“叶沁，既然你不要那我可带回去咯，恶少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张婧嬉笑着，晃动了下手里包装精美的绿豆酥。
“嗯。”叶沁淡淡地应了声。
“真不要啊？那好吧。”
恰巧此刻景呈武王走了过来，张婧只好放在一旁。
她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才不要拿恶少的东西，等一会儿课间就还给他。
景呈武王就是昨日为众人授业解惑的那个老头子，是神力武院德高望重的大讲师。
至于武王并非他的封号，而是他的境界。（武道境界：见习武士、武者、大武者、武师、大武师、武王、大武王、武圣、大武圣、武神。）
如今的苏谦陌、叶沁等人尚未炼体完成，还属于见习武士的境界。
这时。
景呈走到众人前面，他瞥了一眼躺在高台上懒洋洋睡觉的苏谦陌便收回了视线。
接下来。
景呈先回顾了一遍昨日所授之精华，期间随机点名又对学子们进行了提问。
临近下课之际。
景呈才讲到了重点，苏谦陌也竖起了耳朵。
“……炼体分内外兼修，内炼尤为重要，有些武修即便将周身皮肉全部凝练完成境界提升至大武者，可他的五脏六腑依旧处于原始混沌状态，这将制约着他进阶武师一境，古往今来，绝大部分的武修都卡在这一劫，终生止步在大武者……”
“……所以，趁着你们尚未外炼完成，皮肉筋骨依旧处于柔和状态，最佳的炼体方式就是在内外结合而炼，正所谓内练一口气，外炼金刚骨，此间痛苦……”
“……此术也被称作无间无渡无上炼体宝术，乃八百年前星月皇朝的大武圣乾坤子传世之法……”
与长公主所在的文院甲级班一样，叶沁所在的班级也属于武院甲级班。
无间无渡无上炼体宝术并非所有人的体魄都有资格修习，好比薛玉薛溪她们的体质就不适合修炼此术。
“……内炼所用药液需与外炼药液相辅相成……”
听着听着，苏谦陌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内炼法属于烈酒灼心之术，是爷爷借助古法延伸出来的炼体术。
可烈酒与宝药天生不调和，若同时进行，理论上会让他的肉身内外之炼中遭受双方极致反噬。
苏雄并未给苏谦陌留过提示，除了告诉苏谦陌烈酒灼心之术外，就告诉他一切顺其自然。
酒与药，他到底要不要尝试内外兼修？
苏谦陌沉思了许久，最终下定决心。
他可以怀疑任何人，但没理由怀疑爷爷。
爷爷必然已经预料到他会在三年后的皇都大学院中了解并用无间无渡无上炼体宝术来突破成真正的武者。
此刻。
苏谦陌见学子们解散了他也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向外走去。
“苏谦陌，等等……”
身后，张婧拿着两个绿豆酥小跑了过来。
“干嘛？”苏谦陌上下打量着张婧。
“你那什么眼神？”张婧下意识护住胸口。
“呵！”苏谦陌轻蔑一笑，小妹妹，你有料么？
“唤本少何事？”
张婧羞恼着脸将绿豆酥放到苏谦陌面前，“拿回去你的东西，我今日没让张阑捎带过它。”
“那你去找你弟，本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回收之举。”苏谦陌转身离开。
开玩笑，本少管你们姐弟之间到底有没有让捎带过，本少只是找一个合理偷学的机会罢了。
不过明天看来得晚来一会儿，这老头子眉毛根都是空的，时间长了恐怕会引人猜忌。
重新回到墨香文院乙级班后。
苏谦陌跟韩雪苓打了个招呼，便直接趴在书桌上呼呼大睡起来。
很快。
学堂先生走了进来开始上课。
随着苏谦陌的沉睡，灼心之法开始自主运转。
龙血浆顺着心脏跳动下的血液流动，将一股又一股酒意延展到四肢百骸。
没多久。
以苏谦陌为中心开始弥漫起诱人迷醉的酒香。
龙血浆作为烈酒中的王者，酒精之纯可不是其他普通酒能比拟的，再加上苏谦陌内炼近乎临近圆满瓶颈。
灼心之术炼体的同时，也在锤炼酒意，将这股酒香之浓无限放大。
最先闻到这种味道是韩雪苓，她从未饮过酒，不过平常在家偶尔会帮其父斟过酒。
那时她觉得酒闻起来有股淡淡的清香，但却没曾想过会如此之香。
韩雪苓下意识看向苏谦陌，她知道他经常夜不归宿在春雪楼醺酒，还以为他在沉睡中呕溢出昨夜的酒来了。
苏谦陌是脸朝下额头枕着双臂睡得，韩雪苓见他衣衫和地面都干干净净，便放下心来。
她可是见过爹爹和兄长们醉酒的模样，吐的一地看上去都让人嫌弃不已。
很快。
这股酒香之味开始扩散起来。
渐渐地，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讲台上。
学堂老师黑着脸沉声问道：“何人带酒进入学堂？”
学堂纪律中是有明确规定，任何学子不得带酒水进入学堂。
他以为那个学生在课堂上将酒壶打翻了。
学子们面面相觑互相观望寻觅起来，苏谦陌从未把学堂先生放在眼里，不代表他们也能如此。
在学堂即使是皇子犯错，也会遭到来自先生手里戒尺的惩罚。
这是大衍天子特意赐下的圣尺，见此戒尺如见天子本人。
酒香已经彻底笼罩了整个学堂，除了韩雪苓没人知道味道的源头到底是从哪里弥漫出来的。
先生也没有怀疑过苏谦陌，因为自从他迈入学堂以后便一眼看到趴在书桌上埋头大睡苏谦陌。
甚至自己已经讲了大半堂课，他动都没动一下，明显不是他在偷饮酒。
而且在诸位学堂先生们的眼里，苏谦陌此子虽然经常迟到早退缺堂，但他从未违背过学堂明文规定的几条重要戒律。
“啪！”
先生重重将戒尺打在讲桌上，他环顾一圈学堂。
“学者，精诚之至也，不精不诚，何以动人？是谁之错望其主动认罚，为师以三尺戒之免罚其过。”
三分之一柱香后，无人应答。
“无人承认？”先生的脸色愈发黑沉。
“善，除谦陌外，尔等竖子勿用午膳，留堂好自反思！”
先生留下一句怒斥，拂袖离去！
他走后许久，整个学堂乱哄哄地炸开了锅！
“艹！那个狗几把打翻的酒，王翔是不是你？”
“滚你娘，老子还不至于敢带到学院里来，赵渊，老子看是你贼喊捉贼……”
“早知道我也埋头大睡了，没想到这都被他躲过一劫。”有学子看着呼呼大睡的苏谦陌露出羡慕又嫉妒的眼神。
只有韩雪菱玉齿轻咬着薄唇，眸光幽怨地看向苏谦陌。
这坏蛋做的‘好事’竟让全班为他承担过错，他反而没被先生惩罚还有午膳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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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谁还没点小脾气
班上的刺头学子们互相怼了个遍，见无人承认知晓没机会了，又开始对这股酒香评判起来。
“该说不说，这到底是什么酒？好香！”有喜酒之人评价起来。
“我不曾喝过，单单这味道就让人迷醉，若是喝上一口，啧啧啧……”
的确如此。
比如以前滴酒未沾过的韩雪苓，此刻脸颊微微泛起了红晕，头脑里竟有股神识放开之意，好似醉酒上头一般。
她听着众人乱糟糟地声音不觉有些心烦意乱。
于是起身想要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吹吹冷风。
哪知刚刚抬腿整个人如醉酒般晃悠了一下，身体不偏不倚刚好倒在靠窗的苏谦陌身上。
韩雪苓本能地抱住了苏谦陌的脑袋，不过脑海里的酒意也清醒了。
好在没人注意。
韩雪苓俏脸一绯赶紧松开苏谦陌回到自己座位埋头装睡起来。
闭上眼的她暗自想到，这坏蛋睡得真死，这都没醒来。
恰巧此刻，学堂下学的钟声敲响了。
苏谦陌醒了过来，吸了吸鼻子，只觉好香！
龙血浆原本的味道经过灼心之术的提炼已经完全改变，苏谦陌并没有认出来。
众人只听恶少大喊起来。
“卧槽，谁他娘这么大胆！敢带酒上学堂？”
他的声音盖过了其他学子们的谈话，整个学堂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王翔是不是你？你平日最爱饮酒，的确有品味，如此酒香本少还前所未闻……”
不等苏谦陌说完，王翔便摇头否认，“苏少误会了，绝对不是我，我猜是赵渊……”
赵渊气急，怒斥起来：“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子发誓若是我带酒来学堂，天打五雷轰。”
王翔呵呵冷笑一声，“老子也发誓天打……”
苏谦陌没有理会互怼的两人，开始起身对他们一个一个搜查起来，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种探索别人书桌下隐私的无礼无德之事，学堂先生做不来，赵渊王翔也做不来，只有苏谦陌这样的恶少不在乎。
很快，他把两人的书桌抽屉翻了遍，也没看到半点酒水洒漏的痕迹。
苏谦陌站在讲台上环顾了一圈众人的脸庞，“大家主动一点承认，本少别无他意就是想长长见识。”
赵渊接话道：“对，到底是哪个宵小之徒做的，害得大家都没午饭吃。”
苏谦陌错愕地看着他，“先生不让大家吃午饭？”
有一少女愤愤娇骂：“对啊，他一人之罪，却让先生降责众人，此人着实可恶！”
“确实混蛋。”苏谦陌笑了笑，反正他才不听先生的话，苦了谁还能苦了自己的肚子不成？
他并不知道先生没有降责于他，先生也清楚就算自己连同苏谦陌一同惩罚，这恶少也不会听他，还不如放过他少拂一些面子。
接下来。
苏谦陌一个一个挨着搜索起来，男女皆不放过。
这个过程中，当然会有人反抗。
“苏谦陌，我这里没有，我是女孩子怎么会喝酒呢。”有一少女气愤地看着苏谦陌。
“谁说女孩子不喝酒，本少天天去春雪楼，那里的姑娘们酒量都快撵得上本少了。”苏谦陌强行把手从少女用身体护着的空隙穿入到抽屉。
期间免不了两人身体的接触。
“苏谦陌，你无耻！”
少女不再挣扎了，她趴在书桌上大声哭泣起来。
苏谦陌一把将抽屉里面的东西全部薅出来，检查的过程中才发现原来少女似乎来天葵了，都是些女孩家的用品，怪不得她先前死活不撒手。
“这……”
众人听着少女的哭泣声面面相觑，他们倒是没有看到苏谦陌检查出来什么。
只是他们都很好奇，不就是被恶少收刮一番么，有必要搞得跟丢了清白一样悲痛么，太做作了。
不过，有时候不得不说，人这一生要是能够和和顺顺，运气也占据着很大的成分。
恰如此刻手里拿着少女布包的苏谦陌，运气就差到了极点。
因为面色不善的长公主殿下走进来了。
她一进来便嗅到一股淡淡地酒香，随着苏谦陌醒来，酒意不再挥发，味道也没有先前那般浓郁了。
嬴子衿见苏谦陌手里拿着女孩家的布包，他面前的那个少女还哭得断肠，不禁皱紧了眉头。
“无双。”
“子衿姐！”苏谦陌扭头稍稍有些惊喜，并随手将布包丢在书桌上，“你怎么来了？”
或是布包口子太大，里面女孩家用的东西居然滑落了出来。
这一下子，周围所有人都看清了，神情颇显古怪，
嬴子衿看着那些物事，黑着脸深吸了一口气。
在她眼里，此刻的苏谦陌俨然一副醉酒后调戏女孩子的浪荡公子模样。
她深深地看着一眼苏谦陌，“无双，你真得变了！”
还有一句她没有当着众人的面说出口，你以前从没有过非礼欺女之举。
说完，嬴子衿转身就走。
“子衿姐，你听我解释。”苏谦陌赶紧跟了出去，擦，真他娘的点背啊！
此刻正值午时，刚刚下学的学子们都结伴朝着食府走去。
嬴子衿和苏谦陌刚好逆行，反向朝着甲级班的方向奔走，引来无数人好奇地侧目，边走边望。
在人群中，韩不离和韩不非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嘴角勾起了笑容。
“子衿姐，刚才……”
苏谦陌快速地解释了一遍是非经过。
嬴子衿站住扭头看向他，“所以这就是你的借口？连禁卫军抄家都需要经过父皇下旨，你又有什么资格搜查别人的隐私？”
苏谦陌摸了摸后脑勺讪讪一笑，“下次不会了，我就是好奇而已。”
“好一个好奇，苏谦陌，你是越来越没有做人的底线了！”嬴子衿冷哼一声。
“还有昨天你在甲级班已经让萧逸丢了会脸，晚上为何又找人将他狠狠毒打一顿，他与你不过一面之缘，你的心眼现在已经小到睚眦必报的地步了么？”
听闻此言。
苏谦陌渐渐收起了笑容，他平静反问：
“所以，今日子衿姐找我是为了给那萧逸讨回公道？”
“我看已经用不着了，你苏谦陌是谁啊？不仅欺男，还学会霸女了！”昔日无比温柔的嬴子衿此刻化为了阴阳怪气的冷漠少女。
苏谦陌：“这他娘又是那个混蛋乱说得？”
“怎么！你还想抵赖？难道萧逸被人揍成重伤不是你苏谦陌做的？”
苏谦陌沉声：“长公主殿下，以谣传谣是很恐怖的，你不清楚这中间的是非曲直最好不要凭自己的主观意识来判断一件事的对错！”
他是喜欢嬴子衿，但还没有为了一个女人而失去自我！
“你居然喊我长公主殿下？好，好！苏谦陌，你看本公主以后还管不管你了！”
嬴子衿被气得失去了往日公主的仪态，她狠狠推了苏谦陌一把，便提着裙摆朝着甲级班的学堂方向奔去。
“最好不过了！”苏谦陌看着她的背影重重应了句，谁还没点小脾气。
嬴子衿小跑的背影愣了一下，随即跑的更快了。
苏谦陌看着她逐渐远处的身影开始低头反思起来。
情爱果然害人不浅，刚才那一刹我居然起了杀人的冲动！
或许要割舍这段感情了，我上一世会死未必不是受到她的影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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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对不起无双，姐姐错了
“皇姐。”
在嬴子衿即将走进她午休室的时候，嬴子佩唤住了嬴子衿。
“皇妹。”嬴子衿别过头偷偷擦了擦眼角，才扭头强笑着看向来人。
两人一起走进午休室。
嬴子佩看着她这个皇姐粉粉如抹了眼线般的桃花眸子问道：
“皇姐刚才可是去找无双哥哥了？”
“嗯。”嬴子衿轻轻应了声，抽了下鼻子笑道：“皇妹快去吃饭罢，姐姐困了想睡一会儿。”
嬴子佩点了点头，她走至门口没有转身。
“皇姐，你为了一个外人去怪无双哥哥值得么？”
听闻此言，嬴子衿心弦如抽紧一般，她的心儿竟有些生疼。
“皇妹你怎能这般想？我只是不希望他坠落下去。”
嬴子佩转身凝视着嬴子衿，“你又怎知他是在坠落？你了解过他么？”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起：
“皇姐这些年一直在为太子皇兄张罗人才，恐怕对无双哥哥关注不多吧？”
嬴子衿没有否认，也没有出声。
许久之后，她抬起了头：“那在皇妹眼里，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呀。”嬴子佩笑了笑，脸颊的两侧浮起好看的小梨涡，“好像从来没有吃过亏呢。”
嬴子衿乃是当今母仪天下的皇后所出，她在苏谦陌面前展现出来的温柔，在别人面前何尝没有点手段。
“皇妹似乎很了解他，这些年，姐姐不曾见过他，妹妹似乎也没有出过宫吧？”
嬴子佩笑了笑，“我自有我的渠道。”
嬴子衿看着被打开了的房门陷入了沉思。
她的皇妹如其亲母贵妃一般，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这多年过去，每次在她面前，皇妹嘴边依旧时常挂着无双哥哥这几个字……
嬴子衿不难想明白，如今的苏府必然存在着贵妃的眼线……
思索之间，她的脑海里不禁回荡起皇妹刚才那番话，这些年你了解过他么？
恰巧此刻，一束正午的光芒透过雕花窗栏洒在嬴子衿精致的俏脸上。
斑斑点点地阴影下，她好看的桃花眸子又润湿了…
这时，一群趁着窗花不注意偷偷溜进屋子里调皮嬉戏的风精灵们隐约听到了一句话:
对不起无双，是姐姐错了…
……
苏谦陌朝着食府走去。
它作为皇都大学院的先生和学子们用膳的地方，整个食府占地面积很大，装修摆设风格也非同寻常。
在其正门上，有一块长方形的牌匾，用金色的粉末刻印着几个大字。
民以食为天！
这是苏谦陌第二次来食府，上次来还是十天前，当时也是他第一次迈入皇都大学院。
后来，他就把带饭的事情交给了韩雪苓。
苏谦陌此番来食府，除了吃饭还想着教训一下韩不离韩不非两兄弟。
他虽不清楚赢子衿是从哪里听到的风言风语，但绝对是这两个狗东西在背后煽风点火的！
正如韩不离先前所讲，苏谦陌从不报隔夜仇。
他也需要用这种方式来伪装自己。
食府很大，加上又正值饭点。
苏谦陌一条过道一条过道地搜寻着。
他记忆力很好，视野里几乎都是熟人，只是他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苏谦陌还没发现韩不离他们，倒是看见了他的未婚妻叶沁和她的闺中密友张婧。
“叶沁，你未婚夫走过来了。”张婧嘴里塞满了甜甜圈嘟囔了一句。
叶沁回头看了一眼，朝着苏谦陌点了点头。
苏谦陌回应了一下，从两女身边经过。
“叶沁，你未婚夫好像是来找人的。”张婧扭头看着苏谦陌的背影又道了句。
叶沁没有讲话，她用筷子夹起一块小酥肉放入嘴中慢慢嚼起来，吃香很文雅，与张婧狼吞虎咽的模样是两种反差。
“叶沁，你真要嫁给他啊？”
叶沁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在思索如何回答，许久后又没有讲话只是安静地点了点头。
张婧调笑道：“叶沁该不会是想要以身饲虎吧？到时候皇城万千百姓们可要感谢你喽。”
“嗯。”叶沁淡淡地应了声。
张婧傻眼了，她承认她刚才真得只是开玩笑的！
“啪！”
这时。
远处的实木餐桌被人狠狠地拍了一巴掌，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叶沁如没有听到一般，依旧安安静静地细嚼慢咽着。
张婧却好奇地站了起来，踮起脚尖看向远处。
“叶沁，你未婚夫又要跟人打架了，好像要一对四哎。”
叶沁抬头看了眼远处，穿过走廊，只见苏谦陌一脚踏在木凳上，右手放在饭桌上，被他俯视着的那四个人，是丞相家的几个孙子。
“苏谦陌，你他娘的找茬是吧？”韩不非因为三哥和四哥都在的缘故，他觉得自己又行了，直接跳起来单手怒指着苏谦陌。
附近的人听闻此言，也不吃了一个个都扭头过来看起热闹。
大将军之孙与丞相之孙之间的较量，还是非常具有观赏性的。
只是这一次大家要比以往更加兴奋，苏谦陌居然敢在四兄弟面前挑衅，恶少恐怕要被反打了。
人群中。
萧逸半张脸红肿，头上裹着包扎，眼神狰狞地瞪着苏谦陌，他比所有人都要恨这个恶少。
他发誓，终有一天，他萧逸要把自己失去了尊严重新拿回来！
“找茬？”苏谦陌冷笑一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今日你们这两个狗东西到底在长公主面前胡乱放了什么臭屁！”
韩不寻放下筷子站起身来，“苏谦陌，你过了吧？我们兄弟在这里好好用膳，似乎没有招惹到你。”
苏谦陌拍了拍手为其鼓掌。
“说得好，本少向来不跟疯狗一般见识，可是疯狗要是咬了本少，本少必定会打断它的狗腿！”
“你他娘骂谁是疯狗！”韩不非脾气火爆，手掌重重拍在实木桌上。
苏谦陌笑了起来。
“哈哈，别误会！本少不是针对你，本少是说你们四个都是疯狗！”
“我去你娘的……”距离苏谦陌最近韩家老四韩不尽直接一肘击对准苏谦陌的右腰子砸过来。
“啪！”
苏谦陌先发制人，一拳重重打在他的脖颈上，随后一脚踢在他后腰。
其他三人也操起身后的实木凳朝着苏谦陌砸来。
韩不寻是武院见识武士，臂膀之力相比韩不离和韩不非这两个书生要强太多！
苏谦陌只觉一股劲风从后脑勺传来，他迅速低头不过后背却结结实实地承受了这一击。
得亏他早已内炼，此痛尚在皮肉无法蔓延至血肉之下。
苏谦陌闷哼一声弯腰拿起实木凳反手砸了过去。
顷刻间，他与韩不寻三兄弟战成一团。
这时，几乎半废的韩不尽也忍着同意拿起木凳加入战场。
互相之间的骂娘声，哀嚎声，呻吟声此起不断。
苏谦陌凭着人高马大加上内炼有成，虽挨了几板凳，但却顶着痛将四人砸翻在地上，抱头呻吟起来。
韩不寻和韩不尽虽是见习武士，奈何才刚刚内外齐炼，又怎能打的过天生神力且内炼趋于完美的苏谦陌。
至于韩不离和韩不非两人，除非他们砸在苏谦陌头上，不然砸五下都不如其他两人砸一下痛。
战斗的过程落在众人眼里，他们只觉得还没看够韩氏四兄弟便被苏谦陌挑翻在地。
“服不服！”
“我服你他娘…”哥四个是一个比一个嘴硬，想忍着痛站起来与苏谦陌再打，奈何总是被其先一步砸到在地。
“住手！你们在干嘛！”
远处，一位老头子大声呵斥起来，苏谦陌扭头看去，好像是文院甲级班某位先生，在其身边还有个头上包扎着白布的书生，正是萧逸。
食府中，先生和学子们不在同一个区域吃饭，狗日的萧逸居然跑去打小报告。
“这次先放过你们几个狗东西！”苏谦陌又狠狠砸了下韩不寻的后背，刚才就他狗日的打得自己最疼！
占完便宜，苏谦陌扔下板凳拔腿就跑！
只要苏谦陌没被先生当场逮住，他就是无敌的，因为他可以用逃课几日来规避这波惩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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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韩雪苓哭了
苏谦陌从食府右侧那道门跑了出来。
但他没有离开，而是远远地躲在草丛里观望。
很快。
几个学子架着已经半废掉的四个人去学院专门的地方处理伤口了。
苏谦陌等众人远去刚走出草丛准备重回食府，迎面恰好碰到了老熟人。
“苏少，你不是跑了么？武院的执法队正在到处找你呢。”张阑惊诧地看着苏谦陌。
这狗几把胆子真大，打完人不快跑难道还想杀个回马枪？
“你过来一下。”苏谦陌见有人过来又蹲了下来。
“什么事？”张阑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苏谦陌吩咐道：“去食府帮忙带二份午膳，嗯，三份吧，要女孩子爱吃的，是给长公主殿下的，你他娘别想着偷奸耍滑！”
张阑舒了口气，还好只是带食物。
“苏少我是那样的人么，你也太不信任我的人格了！”张阑转身朝着食府走去。
苏谦陌笑了笑没有接话，这小子脸皮比他还厚。
很快。
张阑提着三份锦盒出来了。
“这盒子看起来挺高端的啊，哪来的？”苏谦陌好奇地问道。
张阑：“嘿嘿，我跟那大婶说是带给长公主殿下的，她便换了这种盒子。”
苏谦陌拿过两份，起身拍了拍张阑的肩膀。
“你小子倒挺机灵，行了，你那份带给长公主，下次有机会带你去春雪楼尝尝花魁嘴上的胭脂味。”
张阑摆摆手义正言辞地推脱起来，“苏少客气了，家父是不允许我去那种地方的。”
苏谦陌‘信以为真’地点点头，“也好，那本少省下钱来自己玩儿。”
“咳咳，当然了，在苏少面前，家父的戒律还得靠后站站。”张阑赶紧揽住苏谦陌。
“呵呵，看本少心情吧。”
苏谦陌推开他转身离开。
“嘿嘿，那小弟就先谢过苏少了啊！您可千万不能忘记……”
接下来苏谦陌的运气还不错，并没有碰到武院的执法队。
主要他们也没想到苏谦陌还在学院，所有人都以为他早就跑到外面躲起来了。
再次回到学堂，全班一个学子都没敢跑出去吃饭。
苏谦陌没有爹娘，他们可都有，若是被先生反馈到家里，就不是饿一顿肚子那么简单了。
“本少为刚才的事情道歉，请你吃午饭。”
苏谦陌来到先前那个不知名的被欺负得哭红了眼的少女面前，将锦盒放到她的书桌上。
少女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恶少衣衫有些凌乱脸上似乎还有几道红红的伤痕。
他好像被人打了。
但少女仅仅一瞥，她便将头别向另外一边，显然她不想理会苏谦陌这样的恶少。
“不吃？那本少可就当着大家的面非礼你喽。”苏谦陌笑嘻嘻地弯下了腰，将双臂托在少女的书桌上。
“我吃我吃。”少女明显害怕苏谦陌，这个恶少刚才可是连她那里都触摸过。
少女说完见苏谦陌依旧笑嘻嘻地看着她，她只好打开锦盒。
诱人的饭香弥漫出来，让不少学子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口水。
读书是一件很累的事情，他们早已饥肠辘辘。
这时。
靠窗坐着的王翔站了起来，他挺起胸膛喊道：“苏少你也来非礼我吧！”
他在惦记着苏谦陌手里另一份锦盒。
“滚你娘的！”
苏谦陌见少女开始吃起来他才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将另外一个锦盒丢给韩雪苓。
“给我的呀？”韩雪苓欣喜道。
“无双，你的脸怎么了？”
她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出来苏谦陌又想到了她的三哥。
刚才就韩不寻打得最恨，脸上这道红棱就是被他手里的板凳划到的。
“啪！”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苏谦陌狠狠地拍打了一下韩雪苓的屁蛋儿，便愤愤地离开了。
清脆地响声回荡在学堂之间，留下满目震惊的学子们和渐渐泪雾升腾俏脸羞红的韩雪苓。
“哇！”的一下，她也哭了出来。
……
“少爷，你被人打了啊？”薛溪看着偷偷摸摸溜出来的苏谦陌惊奇地问道。
苏谦陌瞪了她一眼，你家少爷被人打貌似你还挺开心的。
他走的很快，边走边问起来：“刚才你们俩看到执法队了么？”
“看到了啊，他们一行六个人看见我跟姐姐在这站着，又快速朝学院里面跑去了，少爷不会又惹事了吧？”
苏谦陌不想跟她多讲话了。
“少爷，今天我们去哪？”
“吃饭，回家！”
“少爷不去喝花酒了吗？”
叽叽喳喳地连薛玉都听不下去了，她扯了扯薛溪示意妹妹安静。
苏谦陌带着两人在酒楼顺吃饱喝足便回到了苏府。
站在门口的两个女护卫朝苏谦陌齐声道：“见过少爷！”
“嗯。”
三人穿过偌大地庭院，走过狭长的走廊，来到嫂嫂慕容菲的院子。
慕容菲惊喜地抬头，“无双，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
苏谦陌点了点头看向她身后的少女。
“你怎么还在这里？”
“大夫人……”可灵求助地目光看向了慕容菲。
“王刚！”苏谦陌大喊一声。
很快，那个皮肤黝黑身材健硕的女护卫长不知从何处跳到了院子中央，单膝跪下。
“少爷！”
苏谦陌冷冰冰质问道：“昨日临走前我不是让你把她卖到春雪楼么？”
“属下……”
“大夫人，救我……”可灵‘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紧了慕容菲的大长腿。
“嫂嫂，何意？”苏谦陌看向慕容菲。
“无双，你这又是何必呢？”慕容菲轻叹了一口气。
这一刻，苏谦陌与慕容菲几乎同时开口讲出来的。
其实苏谦陌并不确定可灵是不是别人安插在苏府的奸细。
毕竟可灵是五岁的时候就跟随者他一起长大。
那年他也刚满六岁，才离开皇宫不久。
只是最近苏谦陌要进行完美炼体了，可灵作为他的贴身侍女，他不得不防备。
这是苏谦陌支开她的第一个理由。
第二个理由就是为了培养嬛嬛二号。
嬛嬛跟随了苏谦陌三年，也让苏谦陌彻底了解清楚这个少女内心世界的所有想法。
即便苏谦陌不信任慕容菲，也不会不相信嬛嬛。
这个少女在苏谦陌心里占据着重要的地位，所以他需要重新培养一个花魁可灵来代替他的嬛嬛。
假如可灵对他不忠，她也远离了苏府。
即便是别人安插在苏府的奸细，离开苏府的她也不会对苏谦陌造成任何影响。
也算是一石多鸟之计！
……
PS:因为评论被和谐，这里简单回答一下问题。
主角不圣母，不脑残，意志坚如磐石，城府深不可测，现在所展现出来的只是丁点皮毛，他的心智远比大家目前看到的要可怕，会以各个女主的视角慢慢揭开。
另外本书偏日常，所以感情戏会相对比较多一些。
至于节奏，主角很快就要崛起，在下次遇到长公主被她逆袭的那一刻，主角的思想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再求下追读那，新书期如果没有追读就是凉凉，也不会来推荐和曝光的，跪求大家了～
第二十四章 苏无双，你根本就不懂女人！
“无双，可灵都跟了你十年了啊，你怎么忍心把她卖到春雪楼任由那些男人欺负？”
慕容菲刚刚说完，可灵便低声抽泣起来。
她清楚自己在苏谦陌面前哭的再凶再大声也没有用，唯有抱紧慕容菲的大腿才行。
苏谦陌眉头一挑，菱角分明的俊脸看起来逐渐冷漠。
不得不说，人的某些气质天生就是刻在骨子里的，即便他从未杀过人也会令他人心生寒意。
“我决定的事，嫂嫂最好不要插手！”
其实他对可灵也是有一丢丢感情的，就算把她放在春雪楼里养着也不会让别人乱来。
而且皇城无人愿意惹苏谦陌这个混不吝，去碰他的人！
“你们先下去吧，我跟无双单独说会儿话，王刚你来带可灵离开。”
“是，大夫人。”
三个女护卫迅速带着可灵离开是非之地，刚才苏谦陌的气场着实有些压抑，她们仿若看到了大将军莅临一般。
慕容菲起身缓缓来到苏谦陌面前，她的个子非常高挑，是苏谦陌叫得上名字的女子里最高的一个，几乎与他持平。
她伸出纤纤玉手摸了摸苏谦陌的头比等了一下。
“无双似乎又长高了呢，依稀记得三年前还比我低好多的，等来年开春嫂嫂恐怕就得仰视你了。”
苏谦陌微微退后拉开两人的身为，他扭头看向院落生着的那颗长春树。
“嫂嫂的变化要比我大很多，以前可没这么温柔。”
慕容菲悠悠叹息起来：“唉，嫂嫂看了无双三年又不是小女孩子了，怎会一直那般对你，可无双却从未多看嫂嫂一眼。”
“你是我嫂嫂，又不是…”苏谦陌低声嘟囔着。
“你说什么？”慕容菲似乎没有听清，她又往前迈了两步。
恰巧此刻一片落叶飘落在苏谦陌肩膀上，他抬手捏住叶片轻轻碾成粉末。
“可灵我自有安排，嫂嫂就不需要操心了。”
慕容菲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脯略显起伏，“无双，她跟了十年，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一丝丝愧疚么？这些年府里的丫鬟一个个都被你打发出去，包括嫂嫂陪嫁过来的两个侍女，但可灵不一样啊，她才五岁就跟了你，你的心真得就如此冷漠？”
“冷不冷好像不关嫂嫂的是吧？”苏谦陌反问。
慕容菲气得伸出玉指，“你…，你是不是有想过有一天把我也送走。”
“的确有想过。”苏谦陌点了点头。
慕容菲冷笑起来：“你是怕我影响你接春雪楼那个女人回府是吧？”
“不至于，我若想让一个人住进苏府，没有人能管得住我！”
苏谦陌平静道：“至于嫂嫂么？若非三年前我在你过门那三天刚好在春雪楼里喝花酒，你是怎么也进不了苏府的。”
“你再说一遍！”慕容菲气得身体发抖起来。
苏谦陌扭头瞥了她一眼，“我说我从没同意过让你入住苏府，是爷爷同意的。”
“你……”慕容菲提起裙摆跑到苏谦陌面前拉起他的手臂拽向屋子里。
“跪在咱爹娘面前，你有种再重说一遍！”
在两人面前。
有两个灵位，父苏千羽，母凌若汐。
确实好久没过来拜祭爹娘了，苏谦陌跪在蒲团上磕了两个头。
他直起身子双膝没有离开蒲团。
“你是我兄长的妻子，却没有给他设立灵位，可见你对他根本没有过感情，也对，原本你就没见过他，连提亲那日都是我代兄长去的慕容家。”
“慕容家这三年借助我们苏家的影响力应该已经达到目的了吧，我爷爷也说过允许你改嫁……”
“啪！”
不知何时，慕容菲手里拿着一根藤条狠狠地打在苏谦陌的背上。
“爷爷允我代母行责，你如何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苏谦陌冷笑一声，“大逆不道？谁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还敢犟嘴！”慕容菲用力甩动藤条，一鞭一鞭打在苏谦陌的背上。
她以前也曾打过他，但从未像今日这般气愤。
他还想要让她改嫁，真敢说出口！
“差不多了，打够的话就回去躺着慢慢哭吧，可灵我是要带走的。”
苏谦陌站起身来，当初他说要把慕容菲那两个侍女送人，他就被她哭过闹过打过，后来第二天就没事了。
苏谦陌不是不相信慕容菲和她那两个从娘家带过的丫鬟的感情，而是不相信人心。
无论多么纯粹的感情，在金钱面前都会被腐朽的变质。
苏谦陌和慕容菲不缺钱，不代表那两个丫鬟不缺，有心人迟早会找上她们，或用她们的家人，或用其他方式威逼利诱！
这种隐患苏谦陌绝不会等事情发生了再去采取措施弥补遗憾，这不是他的做事风格。
他从来都是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
正如嬛嬛一般，苏谦陌给了太多太多银两，她又是孤家寡人，即便有心人想要利用她也根本无从下手，所以才值得他去信赖。
但慕容菲不一样，她对他虽然不错，可她还有家族，还有羁绊。
“不行！”
慕容菲一口回绝。
家里除了那些女护卫就剩可灵和慕容菲两个女人。
女护卫都是爷爷从边疆战火之中精挑细选的女孤儿培养起来的。
若可灵走了，苏谦陌下一个目标恐怕真敢动对她动手了。
“嫂嫂，你根本就是不懂人心！”苏谦陌看向她。
这是他第二次与她对视这么久，第一次是三年前她刚刚来到苏府他与她互骂那一回。
她此刻眼圈微微有些泛红，似泪雾缠绕在眸子上一般，幽邃而迷人。
苏谦陌从不正视慕容菲的原因也很简单，是因为她的脸型过于妖。
这是一种不同于嬛嬛那种魅惑天成或者长公主一颦一笑而施展出来的魅意。
诗经有云: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或许配得上形容她的模样。
慕容菲的妖可以用美艳来形容，她若笑则风情，她若泣则娇柔，就连此刻板着脸的她，那高挑晶莹的俏鼻和薄薄的唇片都透露着几许性感。
苏谦陌的忍耐是有限的，他也怕自己犯错。
更何况，慕容菲身上还有一种嬛嬛没有的优势，那就她的胸襟非常之浩瀚。
苏谦陌承认他是有那么一丢丢恋母情结，特别是小时候面对大衍皇贵妃那个丰腴饱满的女人时。
当然。
他那个时候才五岁，根本不懂情爱为何，也不是皇贵妃生得太过美艳，只是感觉皇贵妃要比长公主还要温柔，很喜欢被她亲昵地摸头。
“我不懂人心？呵呵，我看苏无双你根本就是不懂女人！”
慕容菲开口打断了苏谦陌埋藏在脑海深处里的记忆。
“可灵五岁便跟了你，你就算去外面找那些不知廉耻的娼妇，也不愿意碰她，你若早跟她好上…”
“…好个几百次，她早就对你死心塌地，包括我那两个侍女，你若想要她们，我也可以送给你，难道家里的女人不比外面那些女人干净？”
苏谦陌目露不屑:“笑话！你以为我真饥不择食？什么姿色的女人都能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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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嫂嫂，该放手就放手吧！
“还有，我懂不懂那是我的事儿，下次我会给爷爷写信让你改嫁。”
苏谦陌转身离开。
“你敢！”
慕容菲小跑两步挡在门前，撑起双臂将出口挡住。
此刻，她的泪雾已然化作温热的泪珠沿着鼻梁内侧滚落下来。
“那嫂嫂选一个吧，要么你走，要么她走。”
这句话苏谦陌在两年前逼走那两个丫鬟时同样跟慕容菲说过。
“我不选！我全要！”
慕容菲都哭红了眼见苏谦陌还没有说话，她便绕过他来到蒲团前‘扑通’一声跪下哭诉起来。
“爹…娘，无双他长大了，他现在已经不听儿媳妇儿的话……”
苏谦陌瞥了她一眼，“你哭之前最好先设一块我兄长的灵位来摆明你自己的身份，嫂嫂，我真觉得你们慕容家这些年捞到了不少，该放手就放手吧，苏家没你想象中那么长盛不衰，你们慕容家现在最好也与苏家脱离干系才好。”
“苏无双你什么意思！”
慕容菲站起身来扭头怒视着他。
“你以为我愿意嫁到苏家是因为慕容家么？”
苏谦陌摇了摇头，“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总之过去三年你和慕容家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苏无双弟弟！”
“啪！”她又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藤条狠狠甩了一鞭。
“我辛辛苦苦给你做了两年饭，在你心里就一直这样把我想得那般不堪么！”
“慕容菲嫂嫂，我不想跟你继续争辩对与错，你先冷静冷静，给钱，最近急需。”苏谦陌淡漠地伸出了手。
“休想，你又想去外面寻欢作乐，家里又不是没有女人，以后我都会控制你每月的零花钱。”慕容菲气呼呼地将苏谦陌推出门外关上房门。
“我先去把那个家里那个招财进宝当了，你一会儿让人去赎回来。”
银子，对于苏谦陌来讲并不缺。
苏府到处都是宝藏，随便一个花盆拿出去都能换钱。
“混蛋！”
慕容菲打开房门塞给苏谦陌一沓银票。
“不够，再来两沓。”
“你外面不就养着一个么？还有谁！”慕容菲泪眼一瞪质问起来。
苏谦陌没有回答直接转身离开。
“等等。”慕容菲又提着裙摆跑回里屋。
“无双啊，咱家虽然不差钱，但也不能乱给外面的女人花……”
苏谦陌摆摆手，“嫂嫂自己先冷静一下，过两天我带走可灵……”
“休想！”慕容菲将握紧了拳头狠狠摔在地上，那是一瓶明月堂生产的创伤药，她从一开始就注意到苏谦陌脸上的伤痕，猜测他又跟别人在外面打架了。
“少爷。”
王刚、薛玉薛溪姐妹见苏谦陌出来，齐声唤道。
至于可灵，怯生生地躲在王刚身后，正偷偷地打量着他。
苏谦陌瞥了一眼可灵，带着薛玉姐妹俩离开了。
“看来少爷被大夫人说动了，你先回去吧。”王刚爽朗一笑。
“谢谢王刚姐姐。”可灵甜甜应了声。
……
苏谦陌将银票全部丢给薛玉，“这些天你将我昨日让你购买的材料再购买十七份，另外再买五十瓶龙血浆。”
正常武修炼体需在一月分三次连续进行才可，第一次三天，中间休息一天，第二次六天，中间休息二天，第三次九天。
完成后，便会进入完美内外炼体期，这个时间长短与武修的体质和悟性有关。
有些人始终无法完美炼体结束，这就是他们终生止步在大武者境界的重要原因之一。
当然，苏谦陌内炼之术不是大衍广为流传的炼体方式，而是灼心之术。
他外炼的开始就预示着他要开始进行完美炼体最难的极境之路。
“是，少爷。”
“少爷，那我呢？”薛溪翘首问道。
苏谦陌瞥了她一眼，
“有你守在门口，本少放心。”
薛溪:╭(╯ε╰)╮。
此时正值未时刚过，明媚的太阳垂挂在西边树梢的枝头上。
因为是第一次炼体，所以苏谦陌决定趁着天色正好先试它一试。
若酒药真会互冲，他也可以看清双方反噬机体的漏洞所在。
苏谦陌提了几桶深井下的温水倒入浴桶中。
秋意很凉，井底下面的水温却暖。
“看好门，别让其他护卫靠近。”苏谦陌摸了摸薛溪小脑瓜，闭上了院门。
“切，明明比我还小，还总是把人家当小孩子。”薛溪嘀咕了一句。
她和姐姐薛玉是苏谦陌的爷爷苏雄在边疆一伙逃难大军中捡到，底子非常干净。
当初她们被千里迢迢送到苏府才只有八岁，那年，苏谦陌也只有五岁半，他才刚刚离开寄养的皇宫不久。
同样，可灵也是那段时间来到的苏府。
不过，薛溪记不清可灵是怎么进来苏府的了，好像是被府上一个已经过世的老嬷嬷带进来的……
苏谦陌关上独院的门，没有锁死，他担心自己被反噬还得呼唤薛溪帮忙。
回到屋中，又将屋门闭上。
随即他从锁好的柜子中取出昨日让薛玉放好的药材投入水中。
“咕咕咕……”
所有药材入桶，只泛起几串清澈的小气泡，并没有想象中药液翻滚沸腾的现象发生。
苏谦陌褪去衣衫，又拿起刚开的龙血浆，一口气闷了五瓶！
随后拿起一块毛巾塞入口中，翻身跃入浴桶。
“嘶……”
浴水虽温，依旧暖不过苏谦陌的肌肤，他忍不住呻吟了一下。
渐渐地，酥酥麻麻地感觉开始在体表泛起。
外炼主炼皮肉，并不会对骨头造成影响。
苏谦陌身上一块地方明明全是肉，但是在此般药液刺激下，竟化作了硬骨！
“艹！”
与药液充分的接触直接让苏谦陌疼的喷出了嘴巴里的毛巾。
他面眉宇痛苦地皱结在一起，此间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也！
苏谦陌又从旁边的木桌上拿起一块备用毛巾重新塞入嘴巴。
渐渐地，随着药液渗入皮肤之中，全身上下所有地方那种酥酥麻麻地感觉渗入血肉，开始化作剧烈地疼痛，如针刺一般！
再加上此刻酒意开始在灼心之术的运转下，游荡向四肢百骸。
苏谦陌感觉他的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内如火烤，外如刀劈！
他咬着毛巾的牙龈都渗出了血迹！
这种完美炼体极境之路果非常人能受，这才仅仅第一天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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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那一年，待字闺中的她
夕阳西下。
夜色渐渐覆盖了苍穹。
几粒最亮最耀眼的星辰挂在天角，如少女明媚的眸子般一眨一眨！
自苏谦陌走后，慕容菲就一直坐在院落里的石凳上。
这一下午，她回忆起好多过往。
那一年。
她年芳十五还是待字闺中喜爱幻想未来的少女。
大衍因为连年征战人口递减，所以律法上有明文规定，男十六女十五当婚！
当然，这条规定也仅限在万千百姓之间。
因为大衍特殊的学子机制，达官名望家的儿女这个年龄少有人会去选择婚娶，他们大多会选择去学院进修。
慕容家族三代从商，这一代族里终于出了个金榜文人，也就是慕容菲的兄长慕容博。
入朝为官可比经商要艰难许多，慕容家前前后后不知砸钱打通了多少官员暗地里的支持，才让慕容博在墨香文院毕业后留在了皇城为官。
官衔不大仅仅八品，但也让整个慕容家高兴坏了。
直到后来他们收到来自边关的书信，苏家有意与慕容家结亲。
一时间，整个慕容家再次哗然！
当然。
慕容家主也非常清楚，苏雄之长孙并非看上了他的孙女，而且看上了他们的家业。
边疆连年征战，朝廷又拨款不顺。
苏雄没有办法，只能想出此计！
其实在这个时代，名望之后娶商贾之女是有些遭人嫌弃的。
苏谦陌的兄长一开始不乐意，但为了将士们的饷银，他选择妥协了。
于是。
那一年，年仅十三岁的苏谦陌代替长兄奔波十万里来到慕容家所在的宣州提亲。
而慕容菲最开始并不知道苏谦陌是替兄长来提亲的。
躲在屏风后面偷偷打量苏谦陌的她哪里见过这样举止文雅风度翩翩的皇城贵公子！
虽然苏谦陌当时年幼，但苏家男儿个子向来偏高，而且跟慕容菲的爷爷爹爹即便是早已入职多年的兄长都聊得有来有回。
大衍闺阁中的大小姐们都是喜爱看一些情爱话本故事的，她们几乎都憧憬过自己未来夫君的模样。
慕容菲渐渐发现，苏谦陌已经完美了嵌入了她对夫君领域的幻想，无论是从哪一个方面。
不知不觉中，她似乎爱上了苏谦陌，一见钟情这种东西其实谁也说不清到底有还是没有的。
反正慕容菲在宣州没有见过像苏谦陌这样优秀俊美的少年。
的确。
那一天的苏谦陌为了替兄长谈下这门亲事，隐去了自己一直以来在皇城的纨绔伪装，完美地展现出来了一个温儒尔雅的贵公子形象。
直至双方谈妥，苏谦陌走后。
慕容菲才了解，原来刚才那个是她未来夫君的弟弟。
不知为何，初听这个消息的她心里竟有些许忧伤。
三个月后。
又一副来自边关的书信飞向宣州慕容家。
苏谦陌的兄长在与大化皇朝交战中因为中了埋伏，全军覆灭无人幸存！
听到这件事，慕容家族所有人都变得惆怅起来，唯有慕容菲不知为何心里竟有种淡淡地小欣喜。
她知道自己有这样的心情是不对的，奈何她就是忘不了那个早已烙印在她心房里的俊美少年。
信中还提了一句，苏家单方面解除了与慕容家的亲事。
正当慕容菲的爷爷和爹爹为此惋惜之迹，慕容菲主动站了出来。
她愿意为兄长的未来牺牲她的幸福，至于她当时到底如何想得，恐怕只有慕容菲自己清楚。
就这样，慕容家又给边关写了一封回信。
远在边关的苏雄也同意了。
再后来。
婚姻如期而至，慕容家主为了孙子慕容博的前程将孙女送到了皇城。
当时。
苏谦陌初识嬛嬛，他也正处于灼心之术内炼的初始阶段，就算半壶清酒下肚，他都能睡一天一夜。
三天后。
待苏谦陌酒醒从春雪楼回到苏府，偌大地苏府俨然已经换了主人。
为此，苏谦陌还跟慕容菲吵了一架，让她滚回宣州！
那会儿也是慕容菲第一次取出藤条奉爷爷之令打他。
再后来，两人就三天两头吵架。
直至苏谦陌渐渐接受了这个嫂嫂的存在，他们才消停下来。
之后，她与他又差点被苏谦陌的贴身侍女下药……
……
“大夫人，天凉了，我们回屋吧。”
慕容菲身后，可灵怯生生地提醒了句，打断了她的回忆。
“嗯。”慕容菲站了起来，“可灵你先回屋休息吧，我去看看无双。”
她伸出袖口摸了摸那瓶创伤药，她依旧惦记着苏谦陌脸上和背上的伤。
以前慕容菲打了苏谦陌都是让可灵帮忙涂抹的，现在他不要可灵了，只好她自己过去看看。
“是，大夫人。”可灵乖巧地点了点头离开了。
慕容菲看着她离开的娇小身影不禁轻叹一声，如此听话的妙人竟然舍得送走，真不知道无双到底如何想得。
想到这里，她又记起苏谦陌还想着让她改嫁，不觉又气愤了几许！
根本就是个不懂风情地烂木头！
自己难道不比外面那些狐狸精好看？
要是当初不是自己而是无双先喝得那碗丫鬟煮的汤，自己恐怕不会拒绝他吧？
想到这里，慕容菲的脸蛋有些滚烫起来，不禁轻碎一口，暗骂一声好不知羞哦！
……
“大夫人怎么过来了？”薛溪好奇地问起，慕容菲以前几乎没有来过少爷的院子。
“无双呢。”慕容菲淡淡问了句。
“少爷在里面。”薛溪指了指院子。
慕容菲正要推门而入，从被薛溪拦下。
“大夫人不能进去的。”
“怎么了？”慕容菲狐疑地看着她，随即眉头一皱，“是不是无双带外面的狐狸精回来过夜了？”
“没有没有。”
“让开！”慕容菲呵斥。
“不行的，大夫人。”
“好呀，你们一个个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吧！”慕容菲气得怒指薛溪。
“那您进去吧。”薛溪突然闪身离开，她刚刚想到，少爷只是吩咐她不让护卫接近院子的，并没有说不让大夫人。
“哼！”慕容菲冷哼一声推开了房门，她倒要看看外面那个狐狸精到底长得那般模样，勾引的无双魂不守舍彻夜不归。
进入院门，一推开屋子，慕容菲便嗅到了浓郁的酒香，她不禁皱了皱眉。
好大的排场！
这怕不是打翻了酒窖子吧！
“无双，你跟我保证过不带外面的野女人回来过夜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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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做梦，好梦！
慕容菲气呼呼地喊了一声，里面厢房并无人回应。
她竖起耳朵也没有听到话本里形容的那种古怪呼吸声。
难道他们已经疲惫到睡着了？
慕容菲蹑手蹑脚地推开了厢房的门。
“唔！”
她差点大喊出来，急忙用手捂住嘴巴！
她看到了什么！
无双居然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他没有盖被子……
慕容菲愣愣地看了一个呼吸才赶紧闭上双眸，她只觉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了。
她大口的吸气，被苏谦陌灼心之术提炼过得浓郁酒香涌入她的肺腔，白皙的脸蛋渐渐浮起了红晕。
那或是羞意，又或是醉酒后的淡粉迷晕。
无双怎能睡觉不穿睡袍呢？就算不穿天气如此凉他也应该盖上被子啊！
还有…，我刚才好像看到了无双。
不过因为天色已晚的缘故，慕容菲看得不是很清晰。
她扭头看向窗外，薛溪朦胧的身影依旧在院门在徘徊。
慕容菲收回目光，她咽了口口水朝着床榻走了过去。
屋子里只飘荡着酒香，并没有药味。
此刻空气显得那般安静。
慕容菲没有听清苏谦陌的呼吸，反而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砰’跳动的厉害，好似要跳出喉咙一般。
“无双…”慕容菲轻轻地唤了声。
微暗的屋子里没有人应答。
这让如同偷东西一般的慕容菲不仅大胆了几分，而且还多了一丝兴奋。
她轻轻地压低脚步来到床前，适应了黑暗的眸子终于看清了许多东西。
这就是无双的腹肌么？
慕容菲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了罪恶的纤纤玉手摸了过去。
她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脸庞便好似摸到火炉受烫一般抽了回来。
“咕嘟…”她只觉自己的喉咙无比发痒，又忍不住轻轻咽了一口。
慕容菲顺着他的胸膛往下看，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
正常情况下，她是属于有非分之想可不敢付之行动的。
但现在不一样，屋子的酒香让空气的氛围都变得有些旖旎起来，慕容菲头晕地同时感觉脑海里某种念头被无限放大了。
她再次伸出罪恶的纤纤玉手。
这一次，她触摸到了弧度曲线分明的腹肌。
“别……”
苏谦陌突然地出声惊住了慕容菲，让她微醉的脑海清醒了几分，她瞬间有些不知所措了。
“嬛嬛…”
嬛嬛！
微暗的屋子里，慕容菲的眸子闪过一抹炙热，那是来自嫉妒与毁灭的光芒。
呵！连睡着了都在念叨春雪楼那个婊子是吧！
慕容菲的右手微微有些用力起来！
“别…再等…”
再等？
难道他们还没……
慕容菲觉得自己的心弦似乎被轻轻波动了。
她的右手不自觉地又握紧了几分。
“……”
隐约中，她听到了苏谦陌的呼吸有些急促了，像是受伤那一瞬间的轻颤吸气声一般。
“无双…”
慕容菲微微弯下娇躯贴着苏谦陌的耳畔轻唤了一声。
他依旧睡得很死。
是喝酒太多了么？
慕容菲扭头看向浴桶旁边的半人高实木桌，上面摆放着五个整整齐齐地酒瓶。
她没喝过酒，不过单从酒瓶偶尔泛起璀璨的外观上不难猜出，此酒价格不菲。
大衍所酿之酒，酒度越高，酒意越纯，价格越贵！
这是天意在帮助她么？
慕容菲脑海里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
可这里似乎不太方便，外面还有一个可恶的女人在不停晃悠，她随时都有可能进来。
在慕容菲犹豫是否付之行动，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
她赶紧松开右手，拉过床头的被子胡乱盖在苏谦陌的身上。
刚才薛溪在外面听到慕容菲似乎说少爷带女人回来什么的。
许久屋子又未听到声音传来，她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未进入屋子边看到慕容菲走了出来，平静地看了她了眼。
不知为何，薛溪感觉这一眼有些令她心悸，以前大夫人可从来没有这般看过她。
“大夫人要走了啊，少爷呢？”
慕容菲淡淡应了句，“他睡着了，薛溪你随我来，我问你一件事。”
“好。”薛溪乖巧地跟了出来，并且带上了独院的木门。
慕容菲停下脚步，她没有转身背对着薛溪开口问道:
“薛溪，无双他平常在春雪楼都是你和你姐姐陪着么？”
薛溪想了想答道:“我和姐姐也是最近少爷成为皇都大学院的学生他才开始带我们前往春雪楼的，以前应该一直都是青月前辈保护着少爷。”
慕容菲自然认识青月那个女人，她同王刚一样，是守护苏府最早的那批女人。
“嗯，那你觉得无双跟春雪楼那个叫嬛嬛的女人，嗯…，进展到哪一步了。”
“进展到哪一步？”薛溪挠了挠头，“大夫人想表达什么呢？”
她有些猜不透慕容菲想问些什么，应该不是单纯的男女关系那么简单吧？
这个问题应该有更多的深意，也是，大夫人怎么可能关心少爷哪方面的事情呢。
慕容菲扭头看了眼满脸迷惑之色的薛溪，这个女护卫脑瓜似乎有些不太机密的样子。
“没事，我问你的话千万别告诉无双，他问起你就说我没来过，也别告诉其他人。”
“嗯，好的，大夫人。”薛溪乖巧地点了点头。
她看着慕容菲渐行渐远的背影，只觉有些莫名其妙，男女之间到底还有那种进展方式呢？
夜幕深沉，弯月渐渐浮上了枝头。
洗漱上塌的慕容菲久久未能入眠。
她躲在被子里，脸蛋无比发烫，先前自己怎么就跟入了魔一样，对无双做出那般大胆的动作呢。
她试图忘记刚才的所有一切，但苏谦陌的身体就像烙印在她脑里一样，愈发清晰起来。
终于。
不知数了多少只羊，慕容菲入睡了。
只是她做梦了。
梦里，她穿上红色的嫁妆安安静静地坐在喜庆的洞房中。
明明此处距离大堂很远，但她却清晰地听到宾客喧哗，酒樽碰撞的声音。
“无双啊，我女儿就交给你了啊！”
“岳父大人放心，小婿一定会照顾好菲菲。”
好像是爹爹和无双的声音。
没多久，房门被打开了。
慕容菲听到有人走了进来，她头上的红盖头被掀了起来。
她娇羞抬头，来人的确是魂牵梦绕的他。
“夫君……”
她的无双没有说话但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
“唔～”
慕容菲惬意地醒了过来，她看着薄如轻纱般的窗幔，伸手探入被褥，脸蛋浮现起淡淡红晕。
床单微微有些丝滑。
咦，书上不是说春梦了无痕么？
第二十八章 女扮男装
翌日。
苏谦陌清醒过来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咕噜噜……”
空荡荡的肚子开始抗议起来了。
苏谦陌将浑浊的浴水倒入独院南墙的茅厕，又换了身干净的衣衫推开了木门走了出去。
穿过高大的古松庭廊，暖洋洋地光芒照射在苏谦陌身上。
他握紧拳头抬起双臂扩胸伸展了一下。
‘嘎叭叭…’
听着关节之间的脆响，苏谦陌感觉有股浑厚的力量萦绕在手臂之间，这对他来讲，是一种对自身力量的全新认知。
他已是大武者！
武道一途，从见习武士开始，其上武者，大武者，武师，大武师，…
苏谦陌没想到灼心之术炼体会如此恐怖，直接让他跨越了武者这个境界到达了大武者。
若是一个月后待他结束完美炼体极境之路，恐怕境界就要追上已经修炼了二年之久的薛玉薛溪姐妹，她们如今的境界才只不过是武师大圆满，尚未突破到大武师。
“见过嫂嫂。”
一如往日，苏谦陌与慕容菲之间没有隔夜架。
昨天中午两人闹出的不愉快苏谦陌已经忘记了。
“嗯。”
相比往日，今日的慕容菲清冷了应了声。
苏谦陌抬头瞥了她一眼，这个女人居然学会记仇了，或许自己昨天真得有些过火。
不过他也没有放在心上，拿起饭桌上的汤包开始吃了起来。
此刻可灵并不在这里，大概是慕容菲特意让她先躲一躲的吧。
至于慕容菲故作冷漠，实际上是在掩饰自己昨天晚上的羞涩感。
她今日早早醒来就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苏谦陌。
那会儿她真得就像丢了魂被鬼迷心窍般，好不知廉耻呐！
思索之间，慕容菲突然想到了厨房还有东西没端上来，于是开口温柔说起:
“无双先慢点吃，嫂嫂还给你煲了汤，应该温好了。”
苏谦陌想了想今日也无需去学院，春雪楼也无其他事，这个时间嬛嬛那个夜猫子恐怕还在睡觉吧？
“嗯。”
听到苏谦陌的答应了，慕容菲的心里稍稍有些欣喜，平常他很少会留下喝汤的。
很快。
慕容菲端着专门煮汤的瓦罐走了进来。
她放到中间又回到座位上，双手托下巴静静地看着苏谦陌吃饭。
“嫂嫂不一起喝么？”苏谦陌抬头瞥了一眼。
慕容菲莞尔一笑，“专门做给无双喝的，刚刚好温哦，时间差不多了，你快喝吧。”
苏谦陌埋头尝了尝，稍稍有些淡，宣州人煲的汤跟皇城的口味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他端起小碗一口喝完，又拿起旁边的手帕擦了下嘴角。
“今日我不用去学院。”
“嗯，好，是因为昨日跟人打架了吗？”慕容菲问道。
她又想起了昨夜原本是想给无双擦拭创伤药的，不过一晚过去他脸上的红痕似乎消失了。
好奇怪的恢复力。
“那无双今天还要出去吧。”慕容菲试探性地问了句。
苏谦陌端起瓦罐直接喝完，留下汤底的药膳。
“应该不会，下午我还有事儿。”
“好。”慕容菲低垂的眼眸有些意动起来，无双他没有出去耶。
苏谦陌吃完早饭回到自己的小院。
过些日子是长公主的生儿，他准备给她准备一份小礼物。
他决定割舍下这份感情，可不代表他就跟对方不相往来，最基本的礼仪还是要有的。
在准备的时候，薛玉和薛溪姐妹俩也走了进来。
她们怀里各自抱着几箱龙血浆，多余的那几箱里面塞满了分类好的炼体宝材。
“你们来的正好，溪儿过来帮我研墨。”
“是，少爷。”薛溪蹦跳着跑了过来，斜挎在腰间的宝剑一甩一甩，如它主人一般活泼。
薛玉要沉稳许多，她走到苏谦陌身后才开口:“少爷，你吩咐属下的事情都办妥了。”
苏谦陌扭头笑了下，“你做事我放心，以后无需汇报的。”
“是。”
苏谦陌无奈摇了摇头，这俏侍卫他是教不会了。
他从身后的书柜上取出一张空白的花轴铺在书桌上。
一旁的薛溪目光专注地研着墨，看上去颇为认真。
突然，她抬起头来。
“对了少爷，昨天傍晚时分大夫人过来了。”
“哦？”苏谦陌眉头一皱。
“她进来一会儿便走了，后面她还问属下少爷跟嬛嬛姑娘进展到哪一步了。”
苏谦陌沉默了片刻又问:“嫂嫂没让你封口？”
薛溪笑嘻嘻一笑:“我和姐姐可是少爷的专属小护卫哦，哪是别人能收买得了滴。”
“嗯，下次别让人进来了，包括嫂嫂也不行。”苏谦陌板起了脸。
“是，少爷。”
说完，薛溪不好意思吐了吐小舌，她知道自己昨晚没拦下大夫人这件事做错了。
“少爷，墨好了。”
苏谦陌拿起画笔，脑海里浮现起嬴子衿五岁那年在御花园里追逐蝴蝶的画面。
半个时辰后。
一副活灵活现的画面跃然纸上。
这让一旁的薛玉和薛溪暗暗称奇，她们还是第一次见苏谦陌作画。
以往，只有嬛嬛知道她家公子的天赋有多高！
除去嬛嬛不擅长的箫艺之外，苏谦陌琴棋书画皆远超了她。
“少爷，这是谁啊？”薛溪好奇地问道。
长公主小时候的模样偏可爱，与现在亭亭玉立的模样是两种风格。
“长公主。”
两姐妹对视了一眼暗自称奇，真是令人羡慕的记忆力。
长公主年幼的时候少爷那会儿也一样吧，姐妹俩似乎都快要模糊自己小时候的样子了。
“少爷，可以帮我和姐姐画一副吗？我想留作纪念，若我和姐姐老了也能随时看看自己年少的曾经。”
“好。”
完成后，已到晌午。
苏谦陌又去慕容菲的院子吃罢午饭。
回来休息了半个时辰，他准备开始第二次炼体。
与此同时。
慕容菲的厢房中。
“大夫人，她们实在太大了！”
是可灵的声音，少女的美眸中闪过一丝羡慕。
“可恶！”
慕容菲深深吸了口气，轻轻挑起柳叶眉。
“来吧，这一次你再用点力缠，我还不信了，她们能女扮男装，本夫人却不行！”
“那我可用力，我真怕挤破她们呢。”
“别怕，我心里有数！”
两女捣鼓了半天终于从外表看上去没那么夸张了。
慕容菲又转身走到衣架上拿起苏谦陌的衣服，这些是可灵上次洗干净他还没来得及拿回去的。
“大夫人，你这样子出去可不行，走路的姿势一看就是女人哩。”可灵提出了自己意见。
“是么，那我应该怎么走？”慕容菲问道。
可灵歪头想了想:“要不大夫人学习少爷走路的姿势吧，他走路就落落大方，看上去倒有几分潇洒之意，嗯，大夫人最好再拿一把扇子，奴婢见外面那些文人墨客似乎都喜欢这般。”
“无双也会么？”
“这倒没有，他不稀得与那些人混淆一谈。”
“好吧。”慕容菲决定一会儿出去就买一把扇子装范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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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慕容菲夜探春雪楼
天色已晚。
在苏谦陌渐入第二次内外兼炼的佳境时，慕容菲也在可灵的不断纠错下调整好了自己的伪装。
起码从举止仪表来看，只要慕容菲控制住自己偶尔露出的女儿家羞态，远远看还像是位贵公子。
就是略显翩若惊鸿了些。
“王刚。”
慕容菲喊了一声。
很快，一位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魁梧壮妇不知从何处落在院子中央。
“夫人。”
王刚诧异地看着慕容菲。
此刻，她身穿一袭绣绿纹的紫色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袄被子，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
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
乍一看，还以为是娇柔俊美的病态少年呢。
“不知夫人有何吩咐？”
慕容菲轻哼一声，“咳咳，你认为我这一身装扮如何？”
额…
王刚愣了一下思索了一番才道:
“夫人天姿国色，婉若游龙，化而男身，几乎与公子不相上下。”
“是么？”慕容菲情不自禁地勾勒了嘴角。
一旁的可灵提醒道:“大夫人，您要随时做好控制自己的音容笑貌才行哩。”
“知道啦。”
慕容菲学着苏谦陌平常的样子，背脊挺直负手而立，压低声线。
“王刚，唤一个护卫跟本公子出去一趟。”
“这…。”
王刚面露苦色，“夫人，少爷担心你的安危，曾下令属下没他的陪伴，不允许您独自夜间出府。”
还有这事儿？
慕容菲面露诧异，不过她的内心还有些小窃喜，看来无双远比她能看见得要关心她呢。
“无妨，如果府上的护卫连我都无法保护，我真不敢想象你们以前是如何照顾那时年幼的无双。”
任慕容菲说了这么多，王刚还是摇了摇头。
“夫人，等属下先汇报少爷定夺！”
“不行！”慕容菲气得想跺脚，她伸手指向王刚。
“好呀，你们一个个嘴上喊我嫂嫂，喊我夫人，其实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我这就回屋给爷爷写信，告诉他的孙媳妇儿是每日如何如何被府上的恶少主人和他的恶毒侍卫们联合欺负的。”
“千万别。”
王刚赶紧挡住慕容菲返屋。
“要不这样，我亲自陪夫人出去。”
“你不用去，你这样子太过魁梧，帮我找两个相貌普通的女护卫陪着就好。”
慕容菲自然不可能让王刚一同前往春雪楼，想必那叫嬛嬛的娼妇也认得王刚。
接下来，王刚又一番讨价还价，最终同意慕容菲夜出，但要让四位护卫相随。
“行，此事不可告诉无双，我出去逛一下夜市买点小吃很快就回来了。”
慕容菲留下一句便带着四个女护卫离开了。
等她刚走，王刚便身影一闪消失在院落中。
待王刚再次出现，她已经来到苏谦陌的独院门口。
“王刚姐姐怎么过来了？”
薛玉薛溪一同拦下了她。
“好大的酒味，少爷又在酗酒？”
薛玉道:“或许吧，他吩咐我们不让别人靠近。”
王刚点了点头，“嗯，刚才冰兰露薇她们四个陪着大夫人夜出了，你们进去跟少爷回报一下。”
待王刚走后，薛溪问起:“姐姐我们要进去告诉少爷么？”
薛玉摇了摇头，“你在此守候少爷，我同她们一起去护着大夫人就行。”
“好。”
……
夜晚的皇城，灯火辉煌。
街道上虽谈不上人山人海，但也非常热闹。
过往的行人车马络绎不绝，夹在其中的叫卖声、吆喝声更是连绵不断。
慕容菲如好奇宝宝一般，美眸闪动着光芒环顾打量着视野里能看到的一切。
说起来，这还是她来到皇城第一次逛夜市。
以前，她也曾跟苏谦陌提过让他带着她一起出来玩，可从未被他点头答应。
路过闹市时，有杂耍技人有武者卖艺，慕容菲美滋滋地看了一会儿。
在路过一个买扇子的小摊面前，她停下脚步选了一把象牙折扇，学着街上路过的文人墨客们，有模有样地比划了两下。
几番试验后，她自觉掌握到精髓，开心地勾起了嘴角的弧度，方醒悟她不能轻易露出笑容，便轻咳两声掩饰住刚才的失态。
那一幕的风情颇为可爱，可惜除了几个路过的良家妇人无男人捕捉到。
夜市虽好，但慕容菲并未忘记今晚的目的。
她收住笑容，朝身后的女护卫招了招手。
“大…，公子。”
“嗯。”慕容菲淡淡地应了声，“春雪楼怎么走。”
女护卫只是没有一个感情的保护机器，她可没有王刚、玉溪姐妹两那么多小心思。
“穿过闹市前往那张最亮眼的牌匾就是了。”
很快。
慕容菲便来到春雪楼金碧辉煌的楼阁前。
她看着视野里惊心动魄的花花绿绿，不禁暗自感慨起来。
怪不得无双喜欢往这里跑，她若是男儿身，恐怕也会向往。
风花雪月，谁又不喜欢呢。
只是随着她继续往前迈步，透过楼阁隐约看到堂内的放荡，忍不住轻碎了一口。
好一群不知廉耻的女人们。
一想到无双平常就是被这样人尽可夫的女人们祸祸，慕容菲就忍不住有几分揪心起来，好似自己的宝贝被人玷污一般。
“哟，这位俊俏的公子哥，您是第一次来我们春雪楼吧？奴家看您面生的很呢。”
老鸨眼力毒辣一眼便看出慕容菲出身不凡，她摇曳着身姿花枝招展地贴了过来。
这让慕容菲眉头一皱，微微退后了几步，这要是被这脏女人碰到，她觉得自己都要不干净了，不知道无双知道后会不会嫌弃她。
身后紧紧跟随的护卫们也恰如其好地拦住了老鸨。
老鸨抛了个媚眼，手持手帕掩嘴一笑道:“嗬嗬，原来公子不喜欢被奴家碰呀，我们春雪楼可是皇城吃喝玩儿最齐全的场所，不知公子是要喝花酒呢？还是玩彩头？又或者过夜……”
慕容菲平复了心情，压低声线道:“听说春雪楼有位闺名唤做嬛嬛的姑娘，本公子今夜是来找她喝花酒的。”
“嬛嬛？”老鸨惊诧地上下打量着慕容菲，眼前这个俊俏的公子哥恐怕不是皇城本地人。
谁人不知嬛嬛是苏少的禁脔，哪个敢惦记着她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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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慕容菲VS嬛嬛
老鸨这一番打量下来，感觉可不得了了。
只见眼前这位公子面容白净，眸眼之间虽有过眉笔勾勒，但还是透露出一股娇柔之色。
继续往护着脖子的袄襟间看，白皙纤细之中愣是没被她看到凸起。
眼前这俊俏公子怕不是个小娘们儿所扮吧！
老鸨眼神一转，心里瞬间有了猜测，她或许就是苏少那位定了婚约，太尉家的小孙女。
“嗬嗬。”老鸨轻笑一声，“嬛嬛姑娘除了苏少可不见旁人的，奴家可做不了主。”
“你什么意思？是看不起本公子么！”慕容菲从袖口抓出一把银票。
老鸨轻挥了一下手中的手帕，媚眼一抛掩嘴故作娇羞:“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王。”慕容菲嫌弃地吐了一个字。
老鸨:“嗬嗬，王公子，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儿，奴家真做不了嬛嬛姑娘的主意，若是被苏少知晓，奴家这两条腿恐怕就要断折在这春雪楼门口喽。”
慕容菲原本以为自己很轻易就能见到那个女人，没想到其中还有这般曲折。
她眉头一皱，玉齿下意识咬了咬唇角。
这一幕小女儿家的姿态被老鸨看在眼里，她更加确认了几分眼前这位妙龄少女就是苏少的未婚妻叶沁。
不过此女好生高挑的个头，竟是跟苏少有些不分高下。
“咳咳，嗯，其实是苏谦陌让我来的。”慕容菲不动声色地说道。
老娘信你个鬼啊！
苏少会让正宫来看他养在外面的小情人？
老鸨自是不信，不过她也没有点破。
终究是苏谦陌的家务事，她也不想牵扯过多。
于是她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王公子，要不奴家先去请示一下嬛嬛姑娘，若她同意我再让您进去，如何？”
“如此甚好！”慕容菲装模作样学着苏谦陌平常的神态举止点了点头。
……
“砰砰！”
“谁？”
“小翠啊，是我。”
“是我家公子来了么？”
楼阁里传来了嬛嬛欣喜的声音。
老鸨:“不是，楼下有位王公子求见。”
嬛嬛:“不见，我说老妈子，你别什么阿猫阿狗都跟我汇报好不好，你自己随便打发了他。”
此处常有过往的丫鬟们，耳目太多，老鸨不可能直接讲出实情。
“不是，小翠你先放我进去，我要跟嬛嬛姑娘细说。”
“小姐？”小翠请示道。
“嗯，放她进来。”嬛嬛懒洋洋应了声。
小翠微微打开一扇内插的房门，目光不善地瞥了眼老鸨，又看了圈走廊，见果真无人才放下心让老鸨进来。
老鸨满脸堆笑里来到阁中，一眼便看到嬛嬛身穿轻纱趴在软塌上。
两只纤细白皙的小腿非常柔韧，一下一下地向前摇摆着。
她左手托腮，右手翻动着插画图册，似乎在看皇涩的话本故事。
“嬛嬛姑娘，那人是女扮男装，奴家怀疑她是叶家那位大小姐。”
“叶沁？”嬛嬛扭头看了过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狐疑之色。
“她来干什么？你有几层把握？”
“嘿嘿。”老鸨尴尬一笑。
“其实奴家也不知，我猜大概是，不过奴家确定她是货真价实的小娘子女扮男装。”
“叶沁…”
嬛嬛翻身下床伸展了一下自己妙曼的腰姿。
“有点意思，那本姑娘就陪她玩玩好了，正好觉得无趣呢。”
“嬛嬛姑娘，奴家也是胡乱猜测的，她不一定是叶沁呢，说不准是苏少的仇家故意派女人来混淆视听的。”
老鸨在春雪楼生活了多少年，见识过多少人情世故。
全身上下连头发根都是空的，她自然要把事情的利弊分析出来。
“放心，有小翠在，我自有分寸。”
嬛嬛话说如此说，但还是从衣架上取了一件深色的衣裙将自己妙曼的身姿包裹起来。
“那奴家就下去请人上来了，另外也会让楼里武夫守护在门外，那女人可是带着四个护卫的。”
“去吧去吧。”嬛嬛挥了挥手。
待老鸨离去，嬛嬛又重新坐回软塌，俏脸满是激动之色。
“翠儿，快去取我蔻丹来。”
“是小姐。”
当嬛嬛准备好一切的时候，慕容菲也推门而入了。
当然。
仅她一人进来，四位女护卫与八位春雪楼打手守护在门口，以防不测。
嬛嬛此刻才刚刚开始给自己的玉足指甲涂抹起蔻丹，她不经意间抬头瞥了眼慕容菲。
来人眉宇略微妖艳，脖颈纤细光滑，的确是个女人，还是个大美人。
“哟，王公子长得倒是娇柔俊俏，都赶得上我家公子喽，就是少了份阳刚之气。”
“你就是嬛嬛？”慕容菲来到嬛嬛正面，她想要更近一步细细打量这个小扫提子，但是被小翠拦了下来。
慕容菲拍开小翠伸来的手臂，“本公子可是花了银子的，这就是你们春雪楼的接客之道？”
“错！”
嬛嬛晃了晃手里的精致细毛刷，“其一本姑娘从不接客，其二本姑娘非常好奇，难道你不清楚本姑娘是苏少的人么？其三，本姑娘能见你，是看在我家公子的面子上，单单是你一人还不够资格踏入这里，说，你有什么目的！”
慕容菲美眸一瞥呵呵冷笑，“听上去倒也自命清高，谁知道你有没有背着无…苏谦陌暗地里跟外面那群不要脸的女子一般，与其他男人胡作非为。”
嬛嬛头也不抬，再三确认对方是女人后，她轻轻拉下裙摆外套漏出里面的轻纱。
随后伸出纤细白皙如羊脂玉般的小腿，左手捏住玉足小拇指，右手握着精致细刷，开始认真涂抹起来上面的小巧指甲。
果然是不知廉耻的女人，当着自己这个‘陌生男人’的面居然还在卖弄风骚，根本没想给无双保留清白之躯。
如此一想，慕容菲对眼前这个女人愈发厌恶起来。
恰恰此刻，嬛嬛慢悠悠地开口。
“我有没有胡作非为似乎不管你的事儿吧？我用得着跟你解释么！说吧，找本姑娘何事？待会儿我还要好好学习呢，等下次我家公子过来，他还要检查我的功课。”
说到这里，嬛嬛将细毛刷子放在蔻丹盒子的内匣中，还顺手拿起软塌枕头旁的那本画册。
过程中，她好似手滑一般，画册竟从手中脱落，甩到地上其间内容豁然展开。
慕容菲定睛一看，掀开的两页竟是幅春宫图。
她脸色羞愤，伸手指着嬛嬛不再压低声线怒骂道:
“好你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以后休想进入我们苏府的大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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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好嫂嫂，我错了
听闻此言。
嬛嬛愣了一下，随即立马嗤之以鼻，还轻蔑地翻了翻白眼。
“怎么？不装啦！还王公子呢？我看应该唤你叶小姐更合适一点吧！”
说完，嬛嬛翻身下床，来到气愤的慕容菲面前似乎在炫耀一般伸展了一下自己令人血脉喷张的娇躯。
距离如此近，慕容菲自然看得清楚其间那些个晶莹。
她感觉自己已经被眼前这个妖艳贱货气的快要窒息了。
一想到无双就是每日被这样肮脏风扫的女人玷污，她觉得自己的心儿都在流血！
“你就是个不要脸的臭婊子！”
“嘻嘻，你说得没错，奴家就是公子一个人的婊子，他就喜欢奴家不要脸呢。”嬛嬛美眸眨了眨戏谑起来。
此间，她还不忘上下打量了一番慕容菲，随即摇了摇眸子满是惋惜之色。
“啧啧啧，有些人可就惨咯，除了脸蛋和个子，其他貌似一无所有呢，不知道以后若是有娃了，会不会饿着小宝宝呐……”
不等慕容菲开口，嬛嬛又继续笑怼:
“叶大小姐，还有一件事儿本姑娘需要提醒你，不是你说不让我进不了苏府我就进不去，你还不够资格！”
此刻的慕容菲也不装了，她直接怒啪身旁的木桌，美眸怒着嬛嬛。
“谁是叶大小姐，就是无双在我面前都不敢如此放肆，你个小婊子今日居然敢如此侮辱我，看我回府就让无双跟你这脏女人断了来往！”
无双、放肆、侮辱、回府、来往。
这些关键性地字眼清晰地映入嬛嬛的脑海，她的樱桃小嘴渐渐张大了起来。
不会吧！
她该不会是…
“慕容嫂嫂？”嬛嬛试探性地忐忑问了一句。
“哼！谁是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的嫂嫂！”
慕容菲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她今夜原本来春雪楼的目的是探寻无双和这个女人进展到哪一步了。
但此刻慕容菲觉得自己已经没有问下去的必要了，她绝不允许这样贱浪的扫女人进府，恶心！
“嫂嫂别走呀！”
嬛嬛那敢放慕容菲离开，她此刻顾不得是否失礼和有损自己的形象，直接从后面拉住慕容菲的衣袍，还不忘扭头对身旁的丫鬟吩咐。
“翠儿，快帮我拦住她。”
“你个贱女人放开我！来人呐！”慕容菲大喊起来。
喊声惊动了外面苏府的四位护卫和八位春雪楼打手。
护卫当即拔剑，有一位想要破开房门强闯，但被春雪楼的打手以肉身挡住。
因为嬛嬛是苏少的女人，所以老鸨喊来了春雪楼最强的八位打手。
这八个男打手整体实力虽不敌四个女护卫，但因为空间受限，护卫们反而无法施展一身本领，双方一时半会也难分胜负。
“大夫人，您怎么样？”冰兰一边挥剑急切问道。
一声大夫人，彻底让嬛嬛确信这个女扮男装的女人就是慕容菲。
可惜，慕容菲此刻的嘴巴已经被嬛嬛用小手捂上，双手双腿也被小翠抓住不能动弹，只能呜呜呜地发出不甘地凄怨声。
“她没事呢，你们可别乱来啊，本姑娘现在没有穿衣服的，你们应该清楚我是苏谦陌的女人，若我的身体被外面那些男人看了去，你们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听闻此言，冰兰四女手上挥剑的动作果然停顿了几许。
少爷的女人和少爷的嫂嫂，得罪哪一方她们都不好过啊！
这时。
嬛嬛看着慕容飞的眼睛哀求道:“慕容嫂嫂，我的好嫂嫂，奴家知道错了，我以为你是叶家那个女人呢。”
慕容菲挣扎得更厉害了，眼睛似乎在说，快放开我。
她可是看见这个贱女人刚才摸了臭脚丫的，现在又用手捂住她的嘴巴，她快要忍不住吐出来了。
“好，奴家放开嫂嫂，我们好好说话行不行？行的话你就眨眨眼睛。”
慕容菲赶紧眨了起来。
嬛嬛立马松手。
“呸呸呸，你个臭婊子，居然敢这般羞辱我，快来人……”慕容菲怒骂起来。
“大夫人，您怎么了？”冰兰听闻此言，挥剑的动作又犀利里几分，斩入一位打手的右臂半分深度。
撕拉，鲜血喷涌！
好在打手训练有术，愣是咬着牙没喊破嗓子。
慕容菲此举吓得嬛嬛又捂上了她的嘴巴，赶紧解释起来。
“我家嫂嫂没事呢，我刚才不小心亲了她一口……”
这…！
外面互打的双方都没忍住愣了一息，又立马战到一起。
“哎哎哎，各位怎么就打上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么？”老鸨终于姗姗来迟，站在远处大声劝架，也不敢过来唯恐误伤自己。
“嫂嫂，你就配合奴家好不好嘛，你若再这样，奴家就扯下你的衣衫，要死大家一起死！”嬛嬛再次哀求起来，并且用上了威胁。
慕容菲赶紧眨眨眼，这疯女人恐怕真敢扯下她的衣衫。
终于双方暂时选择了妥协。
一人松开手，一人安安静静地弯下腰吐着口水。
虽然嬛嬛的手不臭，但慕容菲就是感觉恶心。
……
与此同时。
苏府。
苏谦陌结束第二次炼体。
他拖着酸疼疲惫的身躯翻出浴桶。
此刻的苏谦陌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动，加上酒意上头，他晃晃悠悠来到软塌直接翻身躺下。
灼心之术再配合无间无渡无上炼体宝术果非常人能忍受的修炼体系。
苏谦陌连拉扯被褥的力气都没有，闭上眼睛直接沉睡了过去。
接下来，又到灼心之术自主锤炼酒意汇入四肢百骸的时间了。
渐渐地。
苏谦陌的卧房开始弥漫起令人迷醉的浓郁酒香。
此香随着苏谦陌境界的提升，如同附魔一般，闻之使人如痴如醉，欲罢不能……
春雪楼。
慕容菲俏颜如霜，面色不善地跪坐在柔软的蒲席上。
一旁，嬛嬛同样跪坐着，她双手捧着热茶小心翼翼地放到慕容菲面前。
“请嫂嫂喝茶～”
慕容菲嫌弃地看了眼茶杯，“你就用摸过臭脚的手为我斟茶？”
“不臭哩，奴家的脚脚很干净的，公子最喜欢把玩了，他还喜欢尝……”
“啪！”
慕容菲狠狠拍了下案几，怒目而视:“你平常就是这般羞辱无双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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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如何证明
嬛嬛赶忙摆手解释。
“嫂嫂误会了，是公子他…，你知道我很难拒绝他的。”
当然，嬛嬛被苏谦陌那般对待，她心里其实是非常兴奋的，这里面未尝没有她强迫苏谦陌去做。
不过当下，为了讨好慕容菲，只能选择出卖她家公子喽。
“哼！”
慕容菲冷哼一声，心里却在嘀咕，难道无双真好这一口？
随即美眸轻瞥了一眼嬛嬛的身后轻纱下的臭脚丫，也没有多好看嘛！
谁还没有一双好看的脚脚呢！
呸，脚脚，好恶心的叠叠词！
“翠儿，去帮我打水净手。”嬛嬛吩咐道。
“是，小姐。”
很快。
嬛嬛重新斟了一杯新茶放在慕容菲面前。
“嫂嫂，请喝茶～”
慕容菲确实有些口渴了，她身子本就柔弱刚才又干呕了好多口水。
不过，她可不想喝嬛嬛递来的赔礼茶。
这个女人用摸过臭脚丫子的手羞辱过她的嘴巴，她能记一辈子的！
慕容菲自己亲手倒了杯热茶，倒得过程中还不忘取出自己袄襟中的手帕垫在茶壶的把手。
嬛嬛不好意思地腼腆一笑，又推了推中间的果盘。
“嫂嫂，吃比目。”
慕容菲纤纤玉指捏起一枚比目，不动声色问道:
“这是南疆以南的星月皇朝才有的果子吧？在皇城除了皇宫恐怕很难见得到它。”
嬛嬛立马嬉笑着恭维起来，“嫂嫂好厉害哦，你以前经常吃到吧？妹妹今年还是第一次吃哩。”
妹妹？呵呵！慕容菲配合起来。
“是无双送给妹妹的？”
“嗯呐，送来好久了，妹妹一直保存的很新鲜，平常也舍不得多吃……”
慕容菲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脯一起一伏的。
好你个苏无双，连嫂嫂都没吃上，就全拿来讨这狐媚子欢心是吧！
慕容菲此刻心里已经有了计较，看来这狐媚子在无双心里的分量恐怕不轻，竟如此得宠！
“嫂嫂不吃吗？”
嬛嬛剥开一个摊开白皙如玉的掌心放在慕容菲面前。
“我从小不喜欢吃它。”慕容菲嫌弃地看了眼她的手，又想起了刚才的臭脚丫子。
“原来如此。”
嬛嬛信以为真地点了点头，她可是知晓慕容家数代为商，家境富裕，恐怕真不稀罕这玩意儿哩。
于是便将剥好的白嫩果肉塞入自己的樱桃小嘴，美滋滋地吮吸起来。
吧唧吧唧地清脆声忍不住让慕容菲偷偷咽了下口水，真是个可恶的臭女人！
“不过呢，我记得无双爱吃，待会儿我带一些回去给他尝尝吧。”
嬛嬛歪着头思索起来，我记得公子似乎对这玩意儿不感冒。
如此一想，恐怕是嫂嫂自己想吃哩！
再一深思，嬛嬛感觉自己的脸色有些发烫起来。
难道公子只送自己了，没有送给慕容嫂嫂吃？
哎呀，我好像办了件坏事呐！
这还未过门呢，就给未来的嫂嫂心里留下如此多的阴影，嬛嬛瞬间觉得自己将来的妯娌关系恐怕不会融洽了。
慕容菲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轻咳一声道:
“嗯，我有事儿想跟妹妹谈谈。”
“好呀嫂嫂，翠儿你先下去吧。”嬛嬛吩咐起来。
待小翠走后，嬛嬛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看上去颇为紧张。
毕竟苏谦陌父母早逝，慕容菲身为他的嫂嫂，在嬛嬛心里也如长母一般。
“无双将来会娶妹妹过门么？”慕容菲淡淡地问了句。
“公子说过会纳我为妾，唉…，就是不知道何时才能兑现。”
说到这个话题，嬛嬛的神情也有些落寞起来。
纳你为妾？想得美哦！
慕容菲整理了一下胸前的衣衫，似乎勒得有些发麻了。
“别担心啦，无双向来言出必行，来年开春等他与叶家那位完婚，我会催促他的。”
“谢谢嫂嫂，你对我真好。”嬛嬛甜甜一笑，“不知嫂嫂今夜找妹妹何事呢？”
说到正事，慕容菲也收起了心里的小九九，她正色道:
“嗯…，无双时常在你这里留宿么。”
嬛嬛想了想回道:“公子倒是常来却不常过夜，一月大概才三四日吧。”
大概才？
呵呵，你还嫌弃上了！
“嘻嘻，公子其实每次喝完花酒都想着要回去的，是我坚持留下他。”
在慕容菲面前，嬛嬛如同失去智商的傻白甜一般，将自己的底细全部兜了出来。
毕竟嬛嬛可不知道眼前这个嫂嫂对她的公子抱着不怀好意的目的，不然早就开始对上线了。
可恶！好不要脸的小婊子。
慕容菲愈发觉得不能让嬛嬛过门了，听说叶家那个少女待人冷若冰霜，即便嫁来苏府恐怕也不会给无双好脸色，到头来无双还是自己的。
“看来无双挺宠爱妹妹的嘛。”慕容菲笑道。
“也没有啦。”嬛嬛不好意思地扬起了嘴角，但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眉飞色舞起来。
慕容菲虽厌恶嬛嬛，但不得不承认此女容貌不俗，的确有骄傲的资本。
“妹妹倒是长得可人，一颦一笑魅惑天生，怪不得能迷住无双呢。”
“嗬嗬…，嫂嫂也很美啦，妹妹比不嫂嫂还差那么一丢丢的。”嬛嬛听闻慕容菲的夸奖，自认为得到了对方的认可，赶紧奉承起来。
慕容菲不再纠结谁更漂亮这个话题，她微微蹙眉到底如何切入今夜的主题才不会显得突兀呢。
思索了半天都感觉没有一个合适的打开方式。
“嫂嫂，茶凉了，我给您添茶。”嬛嬛直起腰线双手提壶恭恭敬敬地添至茶杯合适的位置。
“嗯…，对了，妹妹准备什么时候生孩子呀，苏家人丁过于单薄……”慕容菲终于想到了话题的开端。
“孩子呀？”提及这个，嬛嬛脸上不觉浮起了一抹羞涩。
“要看公子啦，他喜欢什么时候要我就什么时候生哩，我做不了主的。”
终究是个黄花大闺女，虽整日待在春雪楼，但涉及到房事还是在自己未来的嫂嫂面前，嬛嬛免不得有几分羞意，她微微低垂了眼线。
慕容菲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不动神色继续问道:“那你们平常又是如何预防的呢？”
“预防？嫂嫂是指什么呢。”嬛嬛冷不丁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搞懵了。
不过，话一出口她就醒悟了，“嫂嫂是指那种事吧？”
“嗯。”慕容菲轻咳一下，她雪白的耳根微微泛起了绯色。
“其实公子还没要我呢。”嬛嬛不满道。
“是么？”慕容菲瞬间感觉自己心跳加快了，她赶紧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压制脑海里旖旎。
“妹妹又如何证明呢？”
嬛嬛惊奇地看着慕容菲，这不强人所难么，我哪里知道怎么证明。
她想了想突然灵光一现，于是探过脑瓜凑到慕容菲耳畔羞红着脸压低声音。
“要不嫂嫂摸摸还在不？”
“你…，今夜天色已不早，我先回府了。”慕容菲气呼呼地拂袖离开了。
嬛嬛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慕容菲的背影，一时竟忘了起身相送。
只听她细若蚊喃呐呐起来:
“根本就是莫名其妙嘛，还能怎么证明？如此一来倒是妹妹的不是了…”
临到门口，慕容菲突然转身开口:“我过来这件事千万别告诉无双。”
“嗯，好，我送送嫂嫂。”嬛嬛恍然回神起身。
“不用！”
嬛嬛苦笑了一下突然看到案几上的果盘，“嫂嫂等下，你的比目还要么？”
第三十三章 兼容之计！苏世子？
两天后。
苏谦陌第一阶段炼体终于结束。
因他直接选择完美炼体极境之路，所以炼体的时间调整与寻常武修所选择的无间无渡无上炼体之路不同。
苏谦陌采取三炼休一，六炼休四，最后九炼。
今日是间隔期。
苏谦陌终于可以出去好好逛一天了。
至于慕容菲夜会嬛嬛一事，他知道后只是笑了笑并未放在心上。
陪嫂嫂吃罢早饭后，苏谦陌回到了独院。
他从书桌上拿起先前给长公主准备的生儿礼物便离开了苏府。
在大后天嬴子衿就要过生儿了，那天苏谦陌正处于第二阶段连续六日的药浴，自然没空参加。
何况这也不是嬴子衿的成人礼，也就显得没那么隆重，最多皇室成员齐聚一堂。
当然，最关键一点是苏谦陌不想去看天子嬴玄那张讨人厌的脸。
虽没有证据直接证明他的老爹和两个叔叔以及兄长是死于嬴玄的算计。
但世间巧合哪有如此多，别人家的男丁都没事，单单他们苏家的男儿一个个英年早逝！
这种疑惑苏谦陌从未想过向爷爷写信提问，因他知道这封信必然达到不了爷爷手上，反而会引起嬴玄的猜忌。
苏谦陌心中有自己的计较，只不过时机未到。
“少爷，今日要去学院吗？”薛溪问道。
“嗯。”
三天过去，武院的执法队应该消停了吧！
路上。
苏谦陌又遇到了张阑。
“苏少好久不见呐，不知您什么时候带小弟去春雪楼见见世面…”
这一次，苏谦陌倒是在大街上没有注意到张阑的身影，是他主动贴上来的。
“好说。”苏谦陌淡淡一笑。
“学院这两天没发生什么大事儿吧？”
张阑回忆了一番，“文院倒是没有，不过武院甲级班有几个见习武士已经突破到了武者，没苏少压着，这两天那几个狗几把在皇都大学院简直风头无两啊，走路都鼻孔朝天恨不得让人知道他们脸上写着天才两个字一样，若不是我出身文院，早就上去给他们一人两巴掌，让他们夹起尾巴做人了！”
苏谦陌饶有兴致地看张阑声容并茂地讲完。
“还有么？”
“没有了。”张阑摇了摇头反问道:
“苏少是在担心韩家那几个杂碎么？”
说起来张阑也是个妙人，属于见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
平常他也与韩不离几兄弟称兄道弟，但在苏谦陌面前，却表现出比苏谦陌还要仇恨他们的模样。
苏谦陌轻蔑一笑，“本少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张阑脸上笑呵呵心里却嗤之以鼻，呵呵，你若不怕何故躲了三日不敢回学院？
苏谦陌当然不可能告诉是不想见嬴玄，只要苏谦陌在学院犯错被抓，按照规定学院会通知其监护人，苏谦陌的爷爷远在边关镇守不可能回来，嬴玄也不会让他回来。
所以苏谦陌名义上的监护人就是天子嬴玄。
别人犯错，是家里长辈被喊到学院，而苏谦陌犯错，是被公公喊到皇宫御书房训话。
“武院执法队他们怎么说？”苏谦陌问道。
张阑:“听家姐说，执法队似乎每日都被学院高层委派任务在文院巡逻。”
“巡逻？”苏谦陌陷入了沉思。
他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单单凭韩不寻在武院的影响力恐怕还无法让整个执法队兴师动众，即便大衍丞相韩巡的手也伸不了那么长。
难道背后还有嬴玄的影子？
他似乎渴望自己犯错，前方到底有布置下什么样的陷阱等着自己自投罗网？
苏谦陌着实想不通，不过他明白今日这学院恐怕是去不得了。
于是从薛玉手里接过画轴递给张阑，“帮我带给长公主，就说本少提前祝她生儿快乐了。”
“苏少，那我……”张阑眼巴巴地看着他。
苏谦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本少言出必行，会带你去春雪楼的，等过一段时间本少忙完。”
“嘿嘿，其实小弟不是这个意思，苏少应该了解……”张阑还想表示一下自己人格。
“我会看错你？快滚！画轴要是断了，本少会切掉你最短那条腿。”苏谦陌瞥了他一眼。
“放心。”
张阑赶紧转身朝学跑去，什么狗几把，用这种态度求老子帮忙？呸！
……
与此同时。
皇城最庞大的建筑群落皇宫中。
御书房内。
淡淡地檀香萦绕，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稀碎的光芒洒落在书桌上。
一位中年模样的男子正握着狼毫毛笔认认真真地书写着字。
他棱角分明的脸庞看上去颇为冷峻，两鬓有几缕发丝已然泛白。
此人正是大衍皇朝当场天子嬴玄。
不知过了多久，嬴玄笔落字成。
只见两个巨大的墨字跃然宣纸上。
其中一个为‘诛’，另外一个为‘伐’！
嬴玄抬头看了眼坐在三米外双手捧着一张羊皮纸阅览的白发老者。
这位老者正是当朝太傅周元，身兼皇都大学院的院长，也是嬴玄年少时候的帝师。
“此事，你如何看？”嬴玄等周元放下羊皮纸，便开口询问。
周元虽面容苍老，但一双眼神颇为深邃，他轻吐两个字。
“兼容！”
“兼容？”嬴玄陷入了沉思。
周元放下又拿起另外一张羊皮纸，仔细研究了一番材质又读了遍内容。
“陛下，老臣以为这份羊皮纸没有问题，只是苏大将军寄给他孙儿的一份普通家书。”
嬴玄回神点了点头，“来人。”
很快，御书房的门被推开了。
“让专人修复一下这份信，恢复原样送到苏府。”
“是！”
待房门重新关上，嬴玄问道:“太傅觉得如何兼容才能服众？大将军横推大化边疆八千里夺下池渊山，哪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朕的大衍坐拥此地派少量雄兵驻守，便可永保西北百姓太平，此等开疆扩土造化后人的功德足以封其为异姓王了。”
“的确。”周元点头认可，“苏雄身为帝国大将军，确实无官可封只能封王，不过这种话别人可以说，老臣可以说，陛下却不能说。”
嬴玄眉头一挑眼神划过一丝异色，“哦？请太傅细说。”
周元微微顿了一下，陛下还是这般谨慎，恐怕他心里早就想好了完美的答案。
于是，周元继续:“明日朝堂必然如六年前一般，依旧分化两派，亲苏派和恶苏派。”
“以老臣之见，亲苏派必然如刚才陛下所言那般，期望苏雄被陛下赐为镇北王，另一派按常理自然会全力阻挠，届时，陛下只需保持沉默静观其变。”
“待双方口伐结束后，再由老臣出面，请陛下追谥苏雄之长子、苏谦陌之父苏千羽为顺安王，其妻凌若汐为顺安王妃，其二子苏谦陌为顺安世子，寓意国顺民安，此计意味兼容！”
“如此妙计，朕以为可行！”嬴玄龙颜大喜。
周元不动声色，伴君如伴虎，他何尝不知自己所言恐怕在陛下心里早就有了计较。
只听嬴玄感慨一声。
“不过，世子乃诸侯王嫡长子才有资格继承，朕直接越过苏谦陌之兄长令他为世子是否不妥？”
周元笑了笑，“这就是老臣兼容之精髓所在，若陛下所赐皆为亡故之人，臣恐怕亲苏派很难同意，至于世子称谓，不过一摆设罢了，就算日后封苏谦陌一个没有实权的贤王又如何？何况苏谦陌此人德行陛下还不放心么？”
提及苏谦陌，嬴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他终于吐出了心里话。
“难说，他终究是苏家男儿，大将军因为受制于与太皇太祖所缔武道之血契无法对嬴氏子孙出手，可他却没有，眼前表现虽甚得朕欢，将来如何只怕只有朕的皇儿们才知晓啊！”
“对了，他最近在学院表现如何？”
周元淡漠道:“虎父犬子，朽木难雕！听说最近又被韩相二孙惦记上，小辈们之间的打闹恰合陛下的心意啊。”
嬴玄微微点头，“如此甚好！”
待周元走后，嬴玄独自坐在书房看着那份羊皮纸长长叹了口气。
世人以为苏家男儿们皆英年早逝是出自他的算计。
只有嬴玄自知，他从未也没敢算计过他们。
因为苏雄是大衍唯一的武圣，这种恐怖的力量已经超出了大衍寻常武修的认知，若其拼着血契反噬强破皇都护城大阵，恐怕届时赢氏一脉也将不复存在！
在苏谦陌年幼之际，嬴玄也曾多次书信苏雄有意许配大女儿于其孙以此稳固皇权，但被苏雄数次委婉拒绝，此事便不了了之。
回想当初，苏雄长子苏千羽战死与北疆长野之外，嬴玄初闻此报并无喜意，而是惶恐万分，彻夜难眠，直到苏雄从边疆寄来一封书信。
后来，随着苏雄之二子、三子、长孙相继在边疆战死，让嬴玄第一次相信了天意是真得存在！
苏雄信里那句各安天命，也让嬴玄在无数个深夜里做梦都快要笑醒。
他曾不止一次想过:
盛极必衰，这天下终究还是他赢家的啊！
第三十四章 殷！赐！长生？
“公子要酒么？”
苏谦陌摇了摇头，先前他刚进门嬛嬛就把前日晚上慕容菲跟她的诸多误会细诉出来了。
听到公子说没事，嬛嬛便安心下来。
此刻。
苏谦陌正坐在软席上翻阅着这几日嬛嬛整理来的情报。
嬛嬛搜罗过来信息包括万象，当然，她记下得也是苏谦陌感兴趣的东西。
春雪楼每次来客无数，那些人喝醉酒后总喜欢跟同伴吹嘘一番。
事后，陪酒的姑娘们也会八卦一番今日所闻。
嬛嬛的几个丫鬟平常就负责采集这些，最终由她整理出来细节。
这时，苏谦陌看到一则有趣的记录。
前日，两个外乡过客留宿后遗失了一块玉佩，玉石触感通体温润，上有精致双龙戏珠之雕刻，背面印有特殊符号，其意难辨。
这样的玉佩明眼人一看就是宝玉，持玉者恐怕身份不简单，那陪侍姑娘也不敢隐瞒，早早就上交了春雪楼。
难道是分封在外的皇室诸侯微服觅春？
苏谦陌有几分好奇了。
“前日那个客人有回来取玉么？”
正轻揉着苏谦陌双肩的嬛嬛应了句。
“没有哦，那块儿玉应该还在大老板手里。”
“嬴爽知道这件事么？”苏谦陌端起茶抿了一口。
春雪楼是官家的产业，最初效益并不比其他勾栏之地强多少，后来是二皇子嬴爽的介入，才让春雪楼之名冠绝勾栏群芳。
嬴爽此人颇有手段，又极擅长变通。
他与苏谦陌倒没有多少来往，双方年龄相差甚远，见面也是点头之交。
不过在苏谦陌心里有几分估量，若当朝太子出了意外或者犯错被罢，嬴爽是大衍太子最有优势的争夺者。
皇家之间的勾心斗角可比一般人想象得要黑暗太多，意外也多。
嬛嬛:“奴家不清楚哦，没听她们说二皇子最近有过来。”
听嬛嬛这般说，苏谦陌心里已经有了猜测，按照嬴爽以往不动声色喜欢暗中观察的行事风格，他恐怕已经知晓此事了。
外乡的皇室，会是他哪位王叔的后人呢？
嬴氏太祖有令，封王不宣不得入京，这位皇室子弟微服私访皇城或许要搞事情了。
“你去唤那晚陪侍的姑娘，算了，先带我去找春雪楼的大老板吧。”苏谦陌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
……
“哈哈，是苏少啊！别来无恙？”蔺占爽朗一笑。
蔺占，这两个字就是笑面虎的代名词，属于脸上笑呵呵背地里会暗暗给你来一刀子的狠角。
苏谦陌笑嘻嘻地摸了把蔺占怀里姑娘的润物。
“无恙，蔺老板还是如此会玩，本少每次见你都会给自己的认知打开一番新的天地啊。”
“哈哈，苏少抬爱了，若比玩，还得看你们年轻人啊。”
蔺占挥了挥手，遣退了十几个侍奉他的陪酒姑娘，随即穿上衣袍。
“苏少今日不陪嬛嬛姑娘，一人过来找我有事么？”
说实话，蔺占打心眼里看不起苏谦陌，若非二皇子有令，他必然不会搭理这样的纨绔。
他与苏谦陌接触每次都会吃亏，百害而无一利！
苏谦陌:“没啥大事，本少就是听说蔺老板捡来一块璞玉，过来看一眼罢了。”
“就这？”
蔺占满脸怀疑地看着苏谦陌，你一个恶少懂个吉尔的玉之道。
至于那块玉儿，他倒是把玩过着实没啥看头，他此前曾特意拿给二皇子鉴别是否为皇室之人所遗漏。
二皇子琢磨了半天也没看不出些门道，不过第二天二皇子派人来传话，静等寻玉之人上门。
同时，他带来另外一块古朴玉石，吩咐若有旁人问起此玉，就那这块给他们看。
“本少懒散惯了，不爱读书，对一些稀奇之物倒有珍藏之意，当然，君子不夺人所好，本少也只是见见世面，就算是喜欢也会真金白银去买，你别怕！”
说完，苏谦陌还拍了拍蔺占的肩膀安慰起来。
蔺占笑道:“苏少请随我来。”
苏谦陌拿着古玉把玩了一番，随即瞥向蔺占，“蔺老板是觉得本少可欺么？此玉虽有盘龙，触感却谈不上细腻，莫非你要监守自盗？”
蔺占笑了笑，心里却暗暗惊奇几分，难道恶少真懂古玩儿？
当然，苏谦陌并不懂璞玉之质，他只不过是在诈唬蔺占观察破绽，蔺占是二皇子的人，苏谦陌在赌那皇室之人并非受赢爽之邀而来。
蔺占:“哈哈，苏少真说笑了，我又不爱收藏，占那便宜作甚？”
苏谦陌将玉石放在案几上。
“既然如此，那本少可住在春雪楼门口等待了，就是不知那失玉之人何时回来。”
说罢，苏谦陌转身就要离开。
“苏少等等。”蔺占实在拿着混不吝恶少没有办法。
蔺占虽不知殿下的计划，但玉石之事殿下曾再三嘱咐过严谨以待，他可不能让苏谦陌这混蛋纠缠不放，如若那般势必会引起有心人的关注。
苏谦陌把玩了一番那块璞玉，“不错不错，此玉摸起来手感明显不一般了，蔺老板可得收好喽，若失主回来帮本少递个话，我很钟意这块玉。”
“哈哈。”蔺占接过璞玉大笑起来，“放心，一定！”
待苏谦陌走后，蔺占又将璞玉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不理解地摇了摇头。
“不就是一块破玉么？啧啧啧，哪有女人们细腻的肌肤好看。”
苏谦陌一出来蔺占的房间后，他便深深舒了口气，将先前一直压制的那股激动尽数释放出来！
刚才，他在璞玉的背面来到两个古老的文字。
殷！赐！
这两次字是这个时代早已失传的文字，苏谦陌之所以认识，是因为他爷爷的指导。
至于他爷爷是如何认识的，苏谦陌也非常清楚，来自爷爷年轻时候的一次机缘。
苏谦陌所修得灼心之术就是在那次机缘中获得残篇后被爷爷修复完善的。
不过，从先前蔺占故意遮掩的表现来看，嬴爽府上的门客即便没认出这两个字，也察觉出它们的不凡。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啊！
殷与赐单独来看并没有甚至值得关注的地方，但用古文字合在一起，它们的意义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因为圣域史上第一位统一诸国纷争的帝皇就姓殷，其名昊。
殷昊统一疆域后，自诩圣皇，改大陆名为圣域，统一文字，语言，算数，而后沉迷于长生之术。
奈何就算是修为已经达到武神境的殷昊也阻碍不了光阴长河的侵蚀，终是没能寻觅到长生之术……
苏谦陌关于圣皇殷昊的了解仅有老儒妇幼都可以耳熟能详的只言片语。
“看来必须得去一趟皇都大学院了。”
第三十五章 姐姐，你说少爷是不是废了
不过在去皇都大学院之前，苏谦陌必须先确认一件事，那晚春雪楼的客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他压下心中的激动回到嬛嬛的专属楼阁。
“公子，顺利吗？”嬛嬛正趴在软塌上看书，见苏谦陌回来欣喜地跳到他的怀抱。
苏谦陌托住她柔软的屁蛋儿，“这么粘本少啊，才一会儿没见。”
嬛嬛骄傲地扬起下巴，“当然啦，奴家更愿化作公子肩上的一簇发丝，这样就能时时刻刻贴在公子身上了。”
“好啦好啦，知道你舍不得我，快去让人唤来那夜的陪侍姑娘。”苏谦陌松开嬛嬛。
“先亲一个，今天还没多亲呢。”嬛嬛双腿锁住苏谦陌的腰身不下来。
“嗯…，快去吧。”苏谦陌满足了她。
很快。
一位年约二十三四艺名唤做芳芳的清秀姑娘摇曳着身姿进来了。
“见过苏少。”
“芳芳姑娘，本少有几个问题问你。”苏谦陌淡淡应了声。
“请苏少随便问。”芳芳见苏谦陌神情严肃也收起了骚弄，垂落在腰间的手紧紧捏着手帕，脑海里不断回忆自己是否得罪过苏谦陌。
“芳芳姑娘不必紧张。”苏谦陌笑了笑。
“好，奴家…没紧张。”
苏谦陌也不继续纠结这个话题，自顾自说起来。
“本少向来有三大爱好，一为美酒，二为美人，三位美玉，听说那块璞玉是你捡到的？”
“是的，不过奴家已经把它上交给大老板了。”芳芳赶紧解释。
苏谦陌:“本少知道，那块玉的确不凡，所以本少想寻找一下失主，好高价收购它。”
“苏少是想了解哪位客人的相貌如何吧？”芳芳接过话来。
“不错，都学会抢答了，赏！”苏谦陌给了芳芳一个赞赏的微笑。
这一笑不禁触动了芳芳的心弦，她握紧双手并下意识合拢了双腿。
说实话，苏谦陌实属少见的美男子了，若非其恶名太甚，他的俊美必然会冠绝大衍皇朝。
就好比芳芳每次出阁，关灯后她都会把黑暗中的客人想象成苏谦陌的相貌以此自欺欺人。
“公子给多少呢？”
这时，嬛嬛双手捧着一把银票依偎在苏谦陌身边。
如苏谦陌一般，嬛嬛对银两也没有概念。
平常无论是胭脂还是衣着穿搭，她都会让小翠买最贵的，贵的不一定最好，但不贵一定不是最好的。
“给。”苏谦陌抽出几张递给芳芳。
“谢谢苏少，谢谢苏少。”芳芳接过银票赶紧躬身感谢。
他给的实在太多了，不愧是喜欢一掷千金的苏大少，这份随意抽取银票的姿势都那般潇洒，让芳芳情不自禁舔了下鲜艳的红唇。
这一幕落在了嬛嬛眼里，小丫头俏鼻一皱不满地轻哼一声！
芳芳自觉失态，赶紧将自己所了解的一切讲了出来。
那位客人和他的同伴口音说皇城话有些生硬，稍稍带点南疆州口音，两人酒量不菲，谈吐略显粗俗…
…个子偏中等，相貌有些大众脸，眉毛根部有一条淡淡地老疤，皮肤略微有些粗糙，双手似乎生有老茧，触摸她的时候有些生疼……
听完后，苏谦陌点了点头，果然不出他所料，那晚的人应该是倒斗出身。
如此说来，皇城附近或有圣皇殷昊的伪陵，不愧是个风水宝地！
苏谦陌低垂的眼眸间闪过一抹激动！
一旁抱着苏谦陌的嬛嬛突然感觉自家公子的身体似乎轻颤了一下。
她疑惑地看过去刚要询问，却见苏谦陌又抽出几张银票递给芳芳。
“好，本少了解清楚了，若他单独来找你记得给他递话，本少有意购买他手里的宝玉。”
“多谢苏少，奴家一定把您的话带到。”
待芳芳走后，嬛嬛这小醋坛子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哼，这小扫提子的目光恨不得活吃了公子呢。”
苏谦陌不禁失笑，“闲人的醋有啥好吃的，本少可是她们得不到的男人。”
“是哦。”如此一想，嬛嬛瞬间开心极了，她翻身压住苏谦陌，将俏脸贴在他的胸膛静静地聆听着她家公子的心跳声。
彼此温存了一会儿，嬛嬛抬头媚眼如丝搂紧了苏谦陌，“公子，今晚留下来陪你的专属小乖乖好不好？”
苏谦陌抱着嬛嬛坐起来，表情略显尴尬。
“其实刚才芳芳姑娘走后我也是要说离开的，不过看你气氛到了…”
“是为了那块美玉么？”嬛嬛似泣非泣地看着苏谦陌。
“奴家刚才听公子说起二为美人，三为美玉，奴家就知道在公子心里，我怕是不及那块璞玉好看呢。”
“想啥呢。”
苏谦陌无奈地抚摸了一番萌萌哒的小白兔。
“刚才吃人的醋，现在连一块破玉的醋也吃，安心啦，我远比乖乖能够想象得到的喜欢还要喜欢你。”
嬛嬛刹那收住泪腺嫣然一笑。
“嘻嘻，这话奴家爱听，公子脑海里现在一直念着奴家然后亲一会儿就放过你离开好了。”
“嗯。”苏谦陌嗅着嬛嬛清香的发丝搂紧了她……
路上。
薛溪看着沉默不语，表情没有了往日轻松的苏谦陌终于忍不住开口。
“少爷，我们要回苏府了么？”
苏谦陌骤然回神，随意应了句。
“不回，先去吃午饭，然后回学院。”
似乎感受到苏谦陌心不在焉的情绪，薛溪偷偷地拉了拉姐姐的衣袖。
薛玉疑惑地看向她。
薛溪犹豫了许久欲言又止的表情，最后看着苏谦陌的背影发出一声惋惜般的轻叹。
三人吃罢饭，苏谦陌吩咐两女在学院后门等待他出来。
薛溪见苏谦陌的身影渐渐进入学院的深处。
她终于忍不住凑到薛玉耳畔轻轻道:“姐姐，你说少爷是不是废了？”
“嗯？”薛玉不解地看着她。
“就是力不从心啊！你想想看，少爷每次去春雪楼何时临近晌午连饭都不吃就离开的。”
“我听说如果男人不太行了，就会开始反思自己的人生经历唏嘘韶华易逝，然后开始努力改变自我，比如……”
薛玉不等妹妹讲完，便双臂抱着剑环在胸前闭上了眼睛。
“姐姐你有在听吗？刚才少爷就是这般模样呢。”
在薛溪努力给姐姐分析她家少爷的时候，苏谦陌正集中精力探查四面八方是否存在武院执法巡逻队。
如今他已是大武者，视野和听敢要比曾经的他超越太多。
而那些执法者们不过是武者境界，曾经面对他们只能束手的苏谦陌已经无惧了。
当然，苏谦陌不会暴露自己的实力。
此刻躲在半人高草丛里的苏谦陌，嘴上叼着一根干枯的狗尾巴草思索起来。
“到底是谁在针对我，难不成韩不羽已经突破到了大武者，继而成为执法队的小统领想要为其四个废物弟弟找回场子？”
苏谦陌绞尽脑汁只想到这一种可能，嬴玄偶尔会让人旁敲侧击打压他，但不可能针对他如此之久。
第三十六章 双弟，娶我
等接连两波执法队远处。
苏谦陌才站起身来吐掉嘴巴了的草屑，他拍了拍屁股后面的尘土朝藏书阁走去。
大衍皇城许多人自以为苏谦陌是不敢杀人。
非也！
他只不过是不想让别人忌惮，杀过人后谁还敢陪他演戏？
毕竟苏谦陌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模式。
若他某天真无人问津，其他人见到他都夹起尾巴就走，鬼知道嬴玄又让人整出什么幺蛾子来针对他。
当然，若谁阻了苏谦陌的路，他自然不会留情。
过了文院学堂的楼阁后，苏谦陌就轻松多了。
执法队做梦也想不到苏谦陌这个不学无术的恶少会来藏书阁。
秋日午后的藏书后，熏陶着一股淡淡地墨香。
学子们三三两两坐在书桌上，安静地阅览着。
藏书阁一处角落，两名少女坐在在尺长的木凳上仔细查阅着资料。
其中一位清秀少女或是累了，她仰起头轻轻摁了摁脖颈后面，舒服了几许后。
她放下胳膊准备继续翻阅突然瞟到了远处愣了一下。
随即轻轻扯了扯身旁另外一位少女的衣袖。
“咦，殿下，我好像看见了苏谦陌。”
少女抬起头来，一双动人的桃花眸子映入眼帘。
“无双？他在哪？”
嬴子衿赶忙抬头顺着少女的目光看过去，远处的视野里只剩古朴的实木书架。
少女指了指西北边那个角落，“他去西南边那个角落了。”
嬴子衿放在手里的书册，“我去看看，文静你先找一会儿那段记载是否属实。”
“好。”少女乖巧地点了点头。
嬴子衿走的很轻，但脚步很快。
走着走着，她渐渐地放慢了脚步，也压低了脚步声，如猫咪行走般难闻其声。
因为她此刻在想着，该如何来面对他？
她走过一层又一层的书柜。
在最后一层少有人问津的圣域万年诸国演义板块的书柜前。
嬴子衿终于看到了那个让她这几日魂牵梦绕心心念念的身影。
她静静地看着少年的侧颜，他翻阅书册很快，平常沙沙沙的翻书声在这个安静的狭小角落显得尤为突兀。
不过，他时而意动时而皱眉似乎没有寻到他想要的东西，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没有注意自己的到来。
这是嬴子衿第一次见到长大后的苏谦陌安静而又认真的模样。
她不禁回想起两人小时候的时光，那会儿无双整天怯怯地跟在她身后拉着她的衣角，说话奶声奶气一口一个子衿姐姐等等我，那时的他好可爱呢……
美好的回忆让嬴子衿的嘴角微微扬起了弧度。
渐渐地，记忆里那个小屁孩与视野里认真翻阅书册的俊美少年重合起来，她张了张嘴最终没有选择打破这份安逸而又宁静的午后。
苏谦陌放回原位，又抬头看向书柜正要拿起另外一本，余光瞥到了远处的一抹倩影。
他扭头看去与站在十多米之外的倩影对上目光。
“殿下。”
苏谦陌收回即将拿出书册的修长手指，淡淡唤了声。
一声殿下，如利刃般刺碎了嬴子衿的心。
她轻压着脚步朝着苏谦陌走来。
此间，她收住眼底积酝在眸口的酸涩，努力挤出一抹微笑。
“双弟还在生姐姐的气呀，姐姐以为过去三日，你会忘记那些不愉快呢。”
苏谦陌轻笑一下:“殿下说笑了，我很少会去回忆那些不愉快的经历，至于与殿下之间那些稀碎之事，还谈不上不愉快。”
说完，他收回目光伸手拿起先前看上了那本书册开始翻阅起来。
嬴子衿来到了苏谦陌身边。
“双弟还是怪我的，从那天之前你从未唤过我殿下……”
苏谦陌放过手里的书册又抽出另外一本，头也没抬。
“没有，正如殿下那日所言，双弟，你我都长大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下扭头平静地看着眸光里闪烁着晶莹的嬴子衿。
“我来帮殿下补完后半句吧，你我都长大了，是时候该放下彼此儿时的羁绊了，对吗？”
嬴子衿再也忍不住了剜心般的疼痛，她扑入苏谦陌的怀中搂紧了他的腰身泪如雨下。
“姐姐真得错了，你别再怪姐姐好不好…，我从来没有那般想过，从来都没有……”
断断续续地哭泣声如勾魂般填满了苏谦陌的心窍，他的手指微微动了两下终是没有抬起来。
苏谦陌心里一直都明白，纵使他再如何喜欢嬴子衿，其实她从来都不是他的良配。
她过于悲天悯人，最初苏谦陌是出于嬴子衿的儿时对他的照顾，想要改变她的性格才接近她，这个念头的灵感起源于嬛嬛。
嬛嬛曾跟苏谦陌讲过，爱情可以改变一切。
嬴子衿属于大衍需要她牺牲她就愿意牺牲的那类大傻瓜！
为此苏谦陌不惜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喜欢嬴子衿的，想要让她丢掉世间最无用的那份心软，同时也借助嬴子衿让别人误会他的破绽！
可惜，苏谦陌不但没能改变嬴子衿，反而把自己陷了进去，所以才会有先前那番感慨，情爱害人不浅。
而如今，梦该醒了。
苏谦陌也彻底放下了这份年少的羁绊。
可以说，此刻的苏谦陌已经没有了弱点，他也不想重拾那份弱点。
所以他没有抬手抱住嬴子衿而是选择静静地等待她的哭泣停息。
许久过后，嬴子衿断断续续地抽泣声逐渐变成了轻吸鼻子。
她别过去轻轻用衣袖拭去眼角的泪痕，随即仰起头凝视着苏谦陌。
两人就这样平静地注视着对方，许久过去，终是苏谦陌无法狠心看着那双发红的眼睛。
他别过头看向书架，“学堂的钟声差不多要响了，殿下该回去上……”
嬴子衿打断了他的话，“你甚至都不愿意拥抱我…”
她又抬起来柔荑轻轻抚摸着苏谦陌的侧脸喃喃起来，“双弟，恐怕姐姐的心这次真得要死了…”
苏谦陌这次有些被触动到了，但仅仅一刹他还是选择了推开她。
“无双，你好狠的心。”嬴子衿扭头狠狠咬在了苏谦陌推在她肩膀上的手，腥味入口她又莫名觉得不够解气，于是便轻轻踮起一点脚尖严严实实地堵住了他的嘴。
淡淡地血腥味萦绕在舌尖。
而她颤抖地闭上了眼眸。
许久，唇分。
“双弟，娶我。”
苏谦陌凝视着她楚楚动人的眼眸，许久之后他答应了声，“好！”
随即他抱紧她的纤腰贴着她的耳畔问道，“为何如此突然？”
“你送的生儿礼物我很喜欢。”嬴子衿的俏脸贴在苏谦陌的衣衫上，手指轻轻划拉着他的胸膛。
“双弟你去武院吧！”
此话过后双方陷入短暂地沉默。
许久，苏谦陌松开了她，“所以你是在知道我打翻韩不寻四人之后回忆起过往才起了这个心思。”
嬴子衿赶紧解释，“不是的，我一直都想做双弟的娘子，就算没有那件事，我也会来找你，我希望我的双弟以后可以像军神爷爷一样保家卫国…”
苏谦陌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果然，她还是原来的那个她！
“我不会去武院，也不愿做大衍军神。”
“铛…”
恰逢此刻，学堂古老的钟声敲响了。
在连绵悠长的钟声里，嬴子衿大声喊着，“我已经想起来了，小时候抱起石墩的那个人就是双弟，包括双弟送我的那副画也是你自己创作的才情，你明明可以做到让大衍万人敬仰，为什么？”
“为什么？”苏谦陌冷笑一声，“子衿姐不妨想想苏家二代男儿皆从军替大衍万千百姓镇守边关疆土，为何如今只剩我一个男丁！”
“还有，我反悔了，我不会娶你，也不会当什么狗屁军神，除非…”
“除非什么？”嬴子衿抓住了苏谦陌的衣襟内领，用力把他推靠在书柜上。
此刻。
回荡在藏书阁里的连绵钟声已经消逝。
空气安静的可怕！
两人只能听到彼此间的呼吸声，男缓女急。
一缕清风吹拂过窗栏上的雕花，打破了隐藏在空气中的安逸，也吹醒了两个静静凝视了许久的少年和少女。
从刚才那股清风中迷路的小风精灵刚好看到。
那个少年双手揽住少女纤细的腰肢，并且俯头在少女的耳畔轻轻留下一句。
“除非你为女皇！”
第三十七章 苏府最后一个奸细
墨香文院甲级班的学堂上。
一位两鬓斑白的老先生手握书册阴阳顿挫地讲解着古史学。
“…正所谓非知之艰，行之惟艰！提及此段，为师难免想到兵家三十六计之第十四计，借尸还魂…”
“…借不能用者而用之…，这在武道上也被称为夺舍，这一定义起源于昊天圣皇之后两千年，至于属实与否尚无证据考究……”
夺舍这词一出，所有人不禁被震惊的面面相觑。
看到学堂众学子一脸懵逼的表情，老先生忍不住抚须大笑起来。
“哈哈哈，其实夺舍一事大家不必当真，不过是为师年轻时游历星月皇朝偶然从荒废的古村里得到一本残卷记载的仙闻野史，或是某个乡野闲人无趣所编，整个圣域诸多皇朝也无夺舍这个名词，大家图个乐呵就行，出了门可别说出去让旁人笑话为师……”
嬴子衿耳畔虽响彻着先生的声音，但她一个字没有听进去，今日也是她第一次在学堂上走神。
此刻她的脑海里不断回荡着苏谦陌先前那句话，除非你为女皇！
嬴子衿听懂了他的意思，她若有心他愿辅助…
弑兄杀弟夺嫡这六个字眼第一次在她脑海里浮现。
但很快，嬴子衿便晃了晃头，想要将这番大逆不道不切实际的罪恶念头消散出脑海。
可往往在你想要忘记一件事时，它在你脑海里愈发烙印的深刻，特别这句话还是她最心爱的人所说。
情爱害人不浅，它还是把双刃剑，当苏谦陌的心才刚被刺破时，嬴子衿那里早已被它洞穿的鲜血淋漓。
“请大家翻开第一十三回…”先生的声音唤醒了嬴子衿的思绪。
她心烦意乱地翻开了书册，却不知为何，在恍惚之间，满页的小拇指甲盖大小的文字竟如游龙般化作一行漆黑无比的大字映入她的眼帘。
除非你为女皇，我便披甲而战。
而后，弑兄杀弟夺嫡六个字又不受控制地浮现在脑海，当时无双虽没有明说，但她知道他就是那个意思。
“无双，我不要！”
刹那间。
甲级班所有学子包括老先生齐刷刷且惊诧地看向了用双手遮住脸蛋耳根却已然绯红的长公主殿下。
……
夕阳西下。
藏书阁中。
苏谦陌阅岚了数本关于圣皇殷昊的传记和野史记载。
他总结了一番话。
圣皇殷昊晚年曾先后派遣数百支圣卫队前往深海巨渊、荒芜云漠、浩苍天堑等诸多世间凶险之地搜刮万千奇珍宝材。
后倾尽圣朝国库和人力来修建巨型熔炉来炼制长生丹，中途因赋税连年苛重，圣朝四海之内诸侯揭竿而起。
财力不够的情况下，殷昊被迫中断炼制长生丹，而后他选择亲自披甲出征讨伐群雄，并随军携带那鼎巨型熔炉，边战边夺边炼！
此后经年！
或是自觉天怒人怨，业障太深，殷昊心知无力回天，便率师返都！
返都后，殷昊先大赦天下，后又举圣朝十年之力修炼皇陵，无人知晓殷昊到底下令在其所辖疆土修炼了多少皇陵，他的真身又到底藏在哪里！
圣皇殷昊驾崩，殷二世继位不过三年，圣域之内群雄并起，天下又复大乱！
后数千年来，圣域曾被数位新皇统一，也很快崩离，天下大势分分合合本就如此。
不过，初代圣皇殷昊的皇陵却在这数千年来频频被发现，迄今为止记载入史册里的伪皇陵已有三十八座，或许也存在被倒斗摸过但无法识别出来这就是圣皇陵！
毕竟，殷昊一统圣域后做的第一件事儿便是统一文字、度量衡和货币价值。
年轻时的殷昊极具大局观，他并未选择使用自己复杂难辨的母语字母来做圣域统一后的文字模板。
而是从诸国所有文字种类当中选择了一种最简易最象形的结构作为圣域文字初代标准…
除此以外。
苏谦陌还翻阅了无数相关典籍，殷昊的母语字母已经失传，至少在大衍皇朝和前皇朝保留下来的文典中没有翻阅到那种文字的记载。
也就是说，嬴爽一定没有认出‘殷’、‘赐’那两个字。
他仅仅是起了贪财之心，想要把墓葬之中的宝物占为己有！
这对苏谦陌而言倒是个好消息，届时他可化身黄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那个黄雀！
思索至此。
苏谦陌扬起头拍了拍酸困的脖颈。
书柜顶角上，一枚晶莹明亮的夜明珠映入他的眼帘。
在自己沉浸在寻觅探索之际，时间已经不知不觉过去半天了么？
苏谦陌放回手里的书册，又漫步到窗栏前。
此刻，天上悬挂着一轮椭圆形的白月光，又似明玉盘。
这让他又想到了嬴子衿。
当时她跑得太快，苏谦陌还来不及套出她的思想在短短三日之间，是如何做出改变的。
苏谦陌非常了解嬴子衿的性子，若非别人给了她足够多的压力，她绝对没有勇气在那个时候踮起脚尖，所以这个人会是谁？
苏谦陌的脑海里一一闪过苏府现有之人的容貌。
苏府有资格单独出去且回来不用报备的一共有四人，慕容菲、王刚、薛玉、薛溪，不对，还要加一个可灵。
可灵名义上是苏谦陌的贴身侍女，其实在苏府里由于苏谦陌时常夜不归宿，她陪着慕容菲的时间相对更多一些。
通常，若慕容菲出去苏府，可灵也会一起陪着。
想到这里，苏谦陌不禁冷笑起来。
果然，偌大的苏府里，没有一个女人是干净的！
苏谦陌也能猜出来，可灵大概率是皇后娘娘的人，若她直接听命于嬴玄，自己绝不可能过得如此安逸。
已在皇宫的嬴子佩做梦都没有想到，她不过是心疼自己的无双哥哥然后好心提醒了皇姐一句话，却直接让苏谦陌找出最后一个隐藏在苏府里的奸细。
……
“无双，这么晚才回来。”
苏谦陌瞥了一眼眉宇难言喜意的慕容菲问了句，“什么事？”
“是爷爷来信了。”慕容菲邀功似的递了过来，“他信里可说了无双不能欺负嫂嫂的。”
苏谦陌没有理会慕容菲，直接拿过已经被她打开过的信封，“可灵呢？”
“在隔壁呢，爷爷说你不能欺负我，听到没？”
苏谦陌耸耸肩:“看心情，一会儿唤她过来侍奉我沐浴。”
慕容菲冷哼一声，“无双有什么话想跟爷爷说么？”
“嫂嫂自己看着写就好。”
慕容菲看着苏谦陌离开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无双一直对自己不冷不热，该如何才能让他做出改变呢？
单论相貌她与春雪楼那个恶心的抠脚女人也算春兰秋菊吧？到底差在哪里呢？
慕容菲微微低头，她根本看不见自己的鞋子，难道无双喜欢小瘦子？
思索之间，她脑海里不禁回想起那日傍晚时分的画面，竟鬼使神差问了声，“无双，你几时喝酒呢？”
刚刚问完便觉脸蛋如贴在火炉上一般，烫得厉害，好在无双跟她讲话从不转身。
“嫂嫂以后在晚间有事找我，直接使唤薛玉她们就行了。”
苏谦陌留下一句便离开了。
“……”
慕容菲缓缓在高木椅上坐了下来，她端起一旁的凉茶猛灌两口才压住心里莫名的不爽。
人其实是一种非常复杂的生灵，她若没有经历过还不会胡思乱想，可一旦知道许多她曾经不知道的事情，就会忍不住心心念念地惦记。
慕容菲非常清楚自己心头不爽的根源，就是有些馋苏谦陌了。
苏雄寄来那份信她已经读过了，如往常一般关心了一下无双和她，在最后又提了一句希望无双来年跟叶家小女完婚后尽快为苏家添丁。
添丁！
爷爷，其实您的孙媳妇菲菲也可以啊！
第三十八章 《可灵》
苏谦陌回到独院书房。
他先将羊皮纸铺平在书桌上，又从身后的书柜侧格取出一瓶清酒。
这时。
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少爷。”门外可灵怯生生地唤了声。
“嗯。”
听到苏谦陌的回应，可灵便推门而入。
“少爷是要奴婢服侍沐浴吗？奴婢去准备浴汤。”
苏谦陌静静地看着可灵一言不发。
渐渐地，可灵心里有些发毛起来，恶少他到底什么意思？
空气地安静地可怕，可灵感觉自己的双腿逐渐有些发软起来。
终于。
苏谦陌开口了。
“不急，你先去端一个火盆进来。”
“是。”可灵赶紧离开，刚才恶少的眼神太过平静了，可她感觉比他平时发怒的样子还要可怕。
出来书房后，可灵抬头看了眼苍穹上的皎月不禁苦涩地抿了抿嘴。
她今年刚刚十五岁，可自从有记忆以来，她从来都没有为自己而活过。
很小的时候，她便被父母卖给了大户人家，只是她那会儿并不知道那个庞大的宅子叫皇宫。
后来她记事了，因容貌精致出灵被分到一个明眸皓齿地小公主身边做陪读侍女。
记忆里，那个小公主笑起来很好看，双颊会浮现出两枚可爱的小梨涡。
不过，她只陪读了半年便被一个老嬷嬷带来了苏府服侍苏谦陌。
初见苏谦陌，可灵其实对这个只比她大一岁的漂亮小少爷很有好感。
只是后来小小年纪的苏谦陌便经常让护卫毒打府上那些待她很好的侍女大姐姐们。
从此在可灵的眼里，苏谦陌要比她从老嬷嬷讲过的故事里最坏的坏人都要坏。
她一面厌恶苏谦陌，一面又心惊胆战地跟另外一个侍女小姐姐服侍着他。
直到某一天夜晚，可灵的肚子突然疼痛的厉害，她的哭声吸引来了隔壁房间的老嬷嬷。
老嬷嬷那晚向可灵坦白，药是她下的，这是一种慢性毒药，她已经喂养了可灵六年之久，如果不想继续痛苦就老老实实听话。
可灵记得很清楚，那一年那一晚她十一岁，苏谦陌十二岁。
于是，可灵便知道了自己今后活在苏府的唯一使命，就是帮皇宫某位大人物收集苏谦陌的情报。
又过两年，老嬷嬷离世了，她代替了老嬷嬷成为皇宫那位大人物布置在苏府里收集苏谦陌情报的暗子。
这两年来，可灵对苏谦陌的恶行渐渐熟视无睹，她发觉自己已经麻木了，似乎这个恶少根本就不懂得人都是肉长成的。
记忆里，那个模样清秀的侍女小姐姐，是跟她一起服侍恶少长大的。
可某天可灵因为肚子疼被允许回屋子休息。
待第二日可灵再次见到那个小姐姐，她已经被恶少的护卫们打到不成人样，浑身骨头全碎然后满身血迹地扔出苏府。
垃圾堆里的小姐姐就连呼吸都在吐血，显然时日无多。
可灵哭着用自己存下来的银两托人帮她安排好后事……
从那天起，苏谦陌在可灵心里已经彻底化身了恶魔，她无比嫉恨他，恨不得他去死，可惜她什么也不敢做。
因为皇宫那位大人物有可灵的把柄，他们用她的家人威胁她，可灵见过她的弟弟和妹妹。
天真烂漫的他们脸上时刻洋溢的那抹笑意触动了她早已尘封的心弦。
思索之际，一滴又一滴地晶莹从她的脸蛋滑落，然后顺着她精致的下巴低落在火盆里刚刚被点燃的碳火上，发出‘滋’、‘滋’、‘滋’的声响。
可灵终于没忍住狠狠咬破了嘴唇，她内心大声呼喊起来:
为什么！
我不过是个贱命的小丫鬟，为什么要逼我侍奉那个恶少，为什么没人杀了他替天行道！
如果可以，可灵何尝不愿意离开苏府，即便被卖去春雪楼也比留在恶少身边强。
可惜她不能，那位皇宫里的大人物告诉她，她今生的使命就是留在苏谦陌身边监视他的一切。
她若暴露或者死，她的家人都要给她陪葬。
可灵恨卖掉她的父母，恨皇宫那个大人物，更恨苏谦陌这个恶少。
但在她小小的心灵中，唯一的羁绊就是那一对容貌相识的双胞胎弟弟和妹妹。
听那个大人物说她的妹妹已经跟人定亲了，是皇都外城某个员外家的儿子，就在今年冬月出嫁，好想看妹妹结婚生子啊…
……
当苏谦陌用清酒第五次涂抹在羊皮纸上的时候，可灵终于回来了。
“少爷。”
苏谦陌诧异地抬头看向她。
只见其嘴唇微微泛白隐有血迹，眼睫毛微微颤抖，在夜明珠的照射下，周围似乎还有一圈红晕。
“少爷，您要的火盆，奴婢放哪呢？”可灵低垂着眼眸，白净的小手端着火盆。
“放这里吧。”苏谦陌拍了拍书桌的左上角。
“为什么哭？”他突然问了句。
可灵解释起来，“奴婢没有哭，是点燃碳火的时候被烟熏红了眼。”
苏谦陌不再说话，他只是一时起意好奇而已，对于背叛自己的人他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在可灵的注视下，苏谦陌开始第六遍用清酒涂抹羊皮纸。
可灵认出了这张羊皮纸，就是下午大夫人拿来反复阅读那张军神写来的家书。
她根本看不懂这个恶少在搞什么花样，她只想尽快服侍完恶少沐浴然后返回自己的小床孤寂地躺好。
第十遍结束后，苏谦陌不再涂抹，而是拿起放在一旁的墨汁洒在羊皮纸上，原本的字迹被覆盖，羊皮纸变成了黑色。
紧接着，他双手撑起羊皮纸放在火盆上。
随着滋滋的声响蔓延，墨汁开始挥发。
在可灵惊讶的目光下，羊皮纸的表面发生了变化，一行行她从未见过也不认识的字迹出现了。
看到这里，可灵惊慌地抬头凝视着苏谦陌。
夜明珠清晰地照亮了恶少俊美的脸庞，但可灵却愈发觉得惶恐起来。
今夜他敢将如此秘密告诉自己，恐怕她已经见不到明天升起的朝阳了。
“扑通！”
可灵跪在了地上，她的双肩颤抖脸色煞白。
“少爷，奴婢什么也没有看到，求求你不要杀我！”
她还没见到妹妹嫁人，弟弟娶妻，她现在还不想死啊。
苏谦陌俯视着她淡漠道:“本少果然小看了你，怪不得能在苏府隐藏这么多年，你的确要比其他人聪明！”
第三十九章 你他娘真是个贱婢
可灵哭着抱住苏谦陌的双腿，“奴婢不懂少爷在说什么，我只是觉得自己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求求少爷不要杀我…”
苏谦陌没有搭理她，让一个人人彻底崩溃的办法有很多种。
对可灵这种逆来顺受的女人而言，他的沉默就是对她最好的折磨。
苏谦陌将羊皮纸重新铺展在书桌上。
其上用古法烙印出来的文字正是圣皇殷昊尚未一统天下之前所用的母语字母，跟蔺占手里那枚璞玉上的‘殷’、‘赐’二字如出一辙。
苏谦陌将羊皮纸阅览完，铭记于心后，随后将清酒泼在上面扔入火盆焚烧成灰烬。
羊皮纸上记载着武修第二秘境的凝练方式。
在圣域武道修炼一途中，人体共有三大必修秘境。
炼体、锻骨、凝神！
其一炼体秘境，苏谦陌采用的是灼心之术的内炼配合无间无渡无上炼体宝术外炼之术来进行完美炼体极境之路的。
而锻骨秘境，苏雄给苏谦陌寄来了毒伐之术。
锻骨秘境的修炼体系在大衍皇朝盛行的方式苏谦陌还不知晓，不过能走到这一步的武修可不多。
大多数武修都会卡在炼体阶段，无法突破完美更别说走极境之路了。
苏谦陌尚未炼体结束，所以也不着急思索锻骨与毒伐之术。
这时，他低头看向已经松开自己，双腿斜跪坐在地上低声抽泣的可灵。
过去这么久，可灵似乎冷静了许多。
苏谦陌蹲下身体伸手托起她的下巴。
“可灵，是少爷对你不好么？”
可灵摇了摇头似乎想说什么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苏谦陌抬手向上轻抚着她的俏颜，继续自言自语起来。
“自从你来了苏府，吃得穿得用得不比别家府上的大小姐差多少，除了春雪楼一事，我也从来没有强迫过你去做你不愿意做的事…”
“…知道你身体不好时常肚子痛，也没有让你做重活累活…”
“…事到如今就实话跟你讲吧，八岁那年，府上那个叫蓉儿的侍女被护卫搜出卧房私藏慢性毒药…，十岁那年…，十四岁那年，你的搭档倩儿被人买通下药于嫂嫂……”
听着听着，可灵的精神逐渐变得恍惚起来。
苏谦陌没有理由欺骗她，也就是说这么多年她一直在误会着他。
她的少爷远比她能看得到的要可怕太多！
“可灵。”苏谦陌唤了一声。
“少爷…”可灵呐呐轻呓。
苏谦陌扶起了她，“你五岁就来到苏府，陪伴了我十年，我一直都很信任你，也自问从没有对不起你，我甚至怀疑过嫂嫂以后会害我，也不曾怀疑过你，可我还是没有想到，你最终还是选择背叛了我……”
“少爷，我…，对不起…”可灵无语凝噎，眼眶里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滚落下来。
见此，苏谦陌心里不禁冷笑一声，终于破防了么！
相比先前那些宁死不屈也不吐露幕后主使的侍女们，可灵终究年幼了些。
苏谦陌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水温柔道:
“告诉少爷，这么多年你出卖了多少苏府和少爷的事情好么？”
“好……”
可灵曾经有多厌恶苏谦陌，现在反转后就有多愧疚他。
何况少爷从未这般温柔跟她讲过话，她心里还有着一丝幻想，希望少爷看上了她的姿色舍不得杀她。
可灵对自己的容貌非常自信，即便与大夫人站在一起，她都不会逊色。
她甚至已经想好，以后安安心心地服侍少爷，成为他的人，然后对皇宫那边隐藏少爷的秘密。
听可灵讲完后，苏谦陌眉头一皱松开了她。
“也就是说你并不知道跟你对接的人到底是谁？”
可灵赶紧解释:“奴婢不敢说谎，我每次都会把字条留在胭脂档那个固定的暗格里，然后取出里面放着的香囊，这些年我一共传过七次，也收到了七个香囊……”
苏谦陌一直凝视着可灵的眼睛，确认她没有说谎后便问，“那七个香囊在何处？”
可灵赶紧解开身上的衣襟，露出缝在肚兜上的香囊羞涩道:
“奴婢每次都会把新的香囊缝制在这上面……”
苏谦陌一把抓住那几个香囊狠狠薅了下来。
“撕拉！”
可灵忍不住轻哼一声，肚兜挂在她的双肩上，如此用力难免生疼，她的皮肤比较细腻还从未遭过这种罪。
苏谦陌捏住香囊，在夜明珠下仔细研究起来。
缝制香囊的布料中穿插着几根金丝，颇显华贵，的确如可灵所言出自皇宫。
“所以，你这些年只给皇宫传达了我做过的那些恶事？”
可灵如小鸡啄米般点头，“是的少爷，奴婢不敢说谎。”
“你做得很好。”苏谦陌笑了笑，随后转身从墙上取下那把泛着青芒的宝剑仍在书桌上。
“给你个体面死法，自刎吧，毕竟在这偌大地苏府里，你一直都是我最信任的人，甚至超过了嫂嫂。”
当然，他这句话是骗她的。
在苏府，苏谦陌目前只信任王刚和玉溪姐妹，他从来不会毫不保留去相信任何人。
苏谦陌永远只相信他自己的判断！
一旁的可灵傻眼了，她看着苏谦陌嘴角那抹淡淡的微笑大脑竟刹那间变成了空白一片。
回神后，她踉跄地跪在苏谦陌脚下猛地磕头，边磕边哭诉着:
“少爷，奴婢不想死，奴婢发誓以后只听您一个人话，您不是让奴婢去春雪楼吗？我愿意去服侍那些男人……”
苏谦陌一脚踢飞了她。
“啪！”
可灵的身躯撞在墙上，“噗”地吐出一口刺眼的红色。
“少爷，奴婢不想死……”可灵神情抽搐却仍在苦苦哀求着。
苏谦陌走过来蹲下揪起她的头发，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红肿起来的额头。
“是么，人真得能为了活着而放弃所有尊严？好，那本少成全你！”
“谢谢…少爷，谢谢……”可灵努力地翻起身继续用力磕头感恩。
“哈哈，你真他娘是个贱婢。”苏谦陌笑了，其实他心中有诸多不舒服。
他第一次看错了人心，还是一个从小陪他一起长大的贱女人！
苏谦陌忍不住唾了一口，“呸！”
“原本还以为你要更贞烈一些，没想到比那些苟延残喘的亡国女眷还要下贱！”
“对不起，我是个贱女人……”可灵咬紧牙关忍着疼痛不断地磕着头。
苏谦陌已经对她彻底失去了兴趣。
他转身慢走几步，突然又奔来蹲下身子狠狠揪住了她的头发凝视着她煞白的面容。
“可灵，以你的性情不该如此，你还有事瞒着我对不对？”
“没…有，奴婢没有…”可灵颤抖地喘息着，她咬着牙努力吐出这几个字。
此时此刻，她根本不敢对视苏谦陌的眼睛。
而且苏谦陌刚才那一脚几乎要了可灵大半条命，她现在感觉自己已经出气多进气少。
‘噌’一道清脆刺耳的拔剑声响起。
“说！”
苏谦陌将剑刃刺在可灵身体左侧的地板上，“本少发誓，下一剑就是你的脖子。”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逼我，我只是…个贱命的…噗…”可灵悲痛泣哭一句，竟是吐血不畅断气了过去。
…….
这一章勿骂勿喷，毕竟主角没有上帝视角，他这样的操作比之前温柔太多了，不敢写太残忍，哈哈。
下一章主角问心，各位将以上帝视角解开之前所有的疑惑。
第四十章 我真没想当纨绔，我也想堂堂正正做武修啊！
“如何？”
苏谦陌手里把玩着那几个香囊，心不耐烦地问了句。
青月把脉结束汇报起来。
“少爷，她五脏器官皆受损重创，四肢气息紊乱，而且血液中还有两种毒素互冲，恐怕时日无多……”
苏谦陌摆摆手，“无妨，你只需尽快救醒她即可，本来也没打算让她活着。”
他现在只好奇可灵到底还有什么秘密瞒着他。
能让一个女人放弃尊严和羞耻心苟活，这个秘密恐怕不简单。
“属下知道了。”青月从背包中取出金针，给躺在床上的可灵翻了个身开始施展针灸！
苏谦陌抓着香囊，只觉胸口有些烦闷，这种感觉不亚于长公主拉他到甲级班旁边的休息室谈话那次。
倒不是他对可灵也有那种感情，而是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掌控，他厌恶这样的意外。
听着可灵偶尔发出的闷哼，苏谦陌把玩香囊的右手不知觉地用了几分力！
“噗！”
他的手指刺穿了香囊，刹那感觉到一丝丝凉意。
苏谦陌抽出手指，一缕白色的粉末如冰晶般倾泻在书桌上，与桌面撞击发出沙沙沙的轻响。
这是？
苏谦陌捏起一粒放在鼻间嗅了嗅，是药的味道……
他好奇地把其余六个香囊全部刺破。
其中两个里面装有类似的冰晶，四个里面藏有泛黄色的金属装纸条，材质是大衍最昂贵的锡纸，因为时间或是经常泡水导致外层变了颜色。
苏谦陌随机拿起一个锡纸打开，里面又掉出一个字条。
【无双哥哥，本公主一直有关注你哦……】
在大衍皇朝中称呼苏谦陌为无双哥哥的，只有二公主一人。
看完后，这张纸条不过是寄托了少女的思念，没有其他额外内容。
苏谦陌又打开另外一张。
【最最最聪明的驸马，当你发现这个秘密时，说明可灵已经暴露了，你千万不能杀她哦，她所做一切都是由本公主指示，包括母妃和父皇都不知晓，对了，另外三个香囊里面有九转断肠丹的解药，劳烦驸马尽快泡水给她服下。】
苏谦陌看了眼散落在书桌上的冰晶粉，又拿起第三张纸条。
【无双哥哥，可灵是母妃送给本公主的侍女哦，我很喜欢她，可我更喜欢无双哥哥，所以就把我最乖巧最漂亮的小侍女送给哥哥当宠物养着喽。
……（一大段思念。）
想你，离开无双哥哥的第一百五十八天。】
苏谦陌喊住了床榻旁认真施针的青月，“等等，她还有救么？”
“少爷，有是有，不过需要几种昂贵的药材，其中一个还是明月堂镇店之宝……”
“能用银两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让薛玉陪你一起去，银两不够先赊账。”苏谦陌打断青月的话。
“属下明白。”青月起身离开。
苏谦陌打开最后一张纸。
【驸马，可灵跟我汇报了你的恶行，不过我知道驸马那样做一定有驸马的深意，毕竟我的驸马可是大衍最最最聪明的男孩子……
驸马，可灵其实很可怜，有好多次我都不忍心让她继续受罪，可父皇不允许大家随便出皇宫，我又很想知道无双哥哥最近在干什么，有没有跟别的女人办坏事…，所以只能委屈她了。
可灵的父母是…，她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和弟弟，我是用他们威胁她的…
对了，春雪楼那个女人我也听说了，可恶的臭驸马，都没有经过本公主允许就在外面花天酒地……
哼！本公主这次不想想你了！】
看完以后，苏谦陌久久不能平静。
他能从纸条上的字迹规则程度和称呼分辨出嬴子佩写它们大概的年龄区段，也想通了前因后果。
他本以为可灵是皇后一脉为了太子能够顺利继承皇位安插在他身边的奸细，没曾想只是嬴子佩自己的恶作剧。
苏谦陌考虑到这一点的同时，也分析出来二公主要比他想象中还要聪明，恐怕智慧不在他之下。
他离开皇宫时，嬴子佩比他还要小半岁，却能不动声色布置了这么久，若非嬴子衿的改变，他至今还是信任可灵的。
提及可灵，苏谦陌离开书桌走到床边坐下凝望着仍陷昏迷的少女。
她的面色有些苍白，原本光洁的额头多了份淤青，那是刚才她用力磕在地面上留下的痕迹。
此外，还有一缕干涸的血迹从她的嘴角蔓延到下巴。
苏谦陌复杂地看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书房。
很快，他又端着冒着热气的水盆进来，先浸湿肩上的毛巾又拧干，开始轻轻地给可灵擦拭起来。
“…娘…”
昏厥的可灵痛苦地呻吟了声。
苏谦陌嘴角动了动，欲言又止。
他原本想自嘲一句这里只有少爷，可脑海里却忘不了先前自己那一脚的狠辣。
安静的书房里，听着可灵微弱不畅的呼吸声，苏谦陌开始反思起来。
这些年，他似乎总在思索如何将隐患消除于未起之前，这何尝不是一种无能的逃避。
原来我只是不想背负起责任！
苏谦陌忍不住苦笑自嘲。
人只要活着，麻烦就不可能停止，只有死人才不会存在烦恼。
纵般他有身怀千智，也不可能样样算计得周全。
古人云，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世间只有弱者才会被欺负，只有懦夫才会时刻心存忌惮，若我自强何需担心别人算计？
这一刻，苏谦陌第一次对爷爷在自己六岁那年告诉他的那番隐忍产生了怀疑。
按照他的身份，以及爷爷在大衍的地位和唯一武圣的修为。
即便苏谦陌坦明自己是个武修，嬴玄也不至于杀他，最多只是限制他的发展，再不堪最多囚禁他来反制爷爷。
可爷爷为何要让自己隐忍呢？他似乎很怕别人知道自己的天赋。
苏谦陌感觉自己深陷思维盲区，有许多想不通的迷茫。
他是爷爷的至亲，爷爷还不至于害他吧？
灼心之术、毒伐之术，两种诡异的炼体锻骨体系，这样的修炼方式连圣域顶级势力之一的星月皇朝都不曾听闻。
而且还有一件事最让苏谦陌疑惑，好多人都说爷爷当年跟随大衍太祖征战天下时，并不认识几个字，只是一介怪力不凡的粗卑武夫。
时至今日，大衍朝廷仍有诸多文官时常以此来调笑爷爷，就好比苏谦陌的字无双，他们都认为是目不识丁的爷爷胡乱取的。
苏谦陌也承认，人在后天通过学习是可以改变自己的，但爷爷给苏谦陌的文化底蕴并不像是后天学来的。
某些方面仿若与生俱来，好比圣皇殷昊时代的古文字。
苏谦陌是因为身具过目不忘的天赋强行烙印记住的。
他曾尝试写出一个字让嬛嬛辨别，那种古怪复杂的文字结构嬛嬛记了十多天才辨识出来，而且过后没多久她又忘记了。
所以苏谦陌猜测他过目不忘的天赋大概来自爷爷的传承，可爷爷若也过目不忘又怎会被人说目不识丁？
在大衍太祖那个时代，爷爷应该没理由伪装自己才对。
总之，一切都很矛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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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复杂的背后，或许是愧疚吧
夜色很深。
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进。”
青月端着玉碗走了进来，“少爷，药煎好了。”
苏谦陌接过玉碗触感微微发烫，他放在一旁的凳子上。
“有办法让她醒过来么？”
青月:“有，不过强制醒来有损她的精气，加上此刻体内毒素紊乱，恐怕…”
“我知道了，不早了你去休息吧，明早再过来。”苏谦陌吩咐了句。
“是。”青月退出书房。
许久以后，药汤不再冒出热气，苏谦陌端了过来。
他抿了一小口有些涩苦，随即俯下身子渡入可灵的口中。
就这样，一口一口慢慢喂她喝下。
药汤入腹半个时辰后，可灵的脸色渐渐有些好转。
苏谦陌也放下心来。
他起身来到书桌前，披了件挂在一旁的长袍躺着摇椅上闭上了眼。
苏谦陌并未入睡，这些天事情有些多，他还在思索。
药浴炼体一旦开始不能停滞，春雪楼那边的璞玉一事也不能错过，涉及到长生之术，没有人不心动，就算是伪圣皇陵他也得去见识一下。
至于爷爷到底如何想的，苏谦陌纵算心智再高此刻也琢磨不透。
不知不觉中。
天亮了。
苏谦陌等青月回来才离开书房。
“薛玉，今日你去皇都外城南边收集一下洛孟裘一家十五年来的资料。”
“是，少爷。”薛玉领命离开。
等姐姐离开，薛溪问起，“少爷今日要出去么？”
“不了，你也去休息吧，我回屋补个觉。”
……
“无双。”
睡梦中，苏谦陌听到有人在唤自己，是慕容菲。
“怎么了？”
慕容菲接话:“是有圣旨到了，快起来接旨去。”
苏谦陌翻了个身蒙上头，“不去，就说我不在府上。”
“行吧，我帮你去领旨谢恩，一会儿要吃午饭喽，别太睡过头。”
慕容菲留下一句便离开了。
没多久。
慕容菲去而又返。
还没进入院子，便听到她在欣喜大喊起来。
“无双快起来呀，你被圣上封为世子了！”
……
吃饭的时候。
苏谦陌看着慕容菲比她自己考上状元还兴奋的神情，不禁啧啧啧了几下嘴。
帝王手段，不过是照顾爷爷的面子罢了。
有或者没有这个顺安世子的名号，其实对苏谦陌都没有影响。
该畏惧他的人依旧畏惧，该找他麻烦的人还会找他麻烦。
“夫人。”王刚走了进来。
慕容菲收住笑容淡淡问了句。
“府匾换好了吧？”
“换好了，前门后门都换上了。”
“我吃饱了。”苏谦陌起身准备离开。
“无双是要出门吗，你那御赐的冕服我帮你取来。”慕容菲唤住了他。
“不用，不穿，放着好了。”
苏谦陌来到书房。
可灵已经醒了过来，她正倚靠在床栏上，看到苏谦陌走进来便想要起身行礼。
不过她闪躲的眼神里依旧透露着畏惧与不安。
“不用。”苏谦陌坐在床沿轻轻摁住了她的肩膀，又扭头问起一旁的青月。
“她怎么样了？”
青月:“情况还算乐观，她的内损已经稳住，还需要服用三个疗程的药汤，大概两个月左右就能彻底康复，不过得先清理了她体内的毒素。”
苏谦陌点点头，“好。”
“少爷我先去煎药了。”青月告退闭上了房门。
等青月走后，苏谦陌看向可灵。
“少爷，奴婢…”可灵赶忙低垂眼眸，有些不知所措，声音都紧张的颤抖起来。
苏谦陌看着少女躲闪畏惧的模样，眼神不禁闪过一抹复杂。
他伸手轻轻抚摸在少女的脸颊上，“告诉少爷那两种毒素是哪里来的。”
“我不知道…”可灵低头看着盖在小肚子上的被子。
她藏在被褥里的两只小手紧紧捏住床单，手心里满是冷汗。
苏谦陌伸入被褥抓住她的小手放在嘴边吹了吹，而后十指相扣。
“昨晚很抱歉。”
嗯？
可灵诧异地抬头。
印象里，她从未见过苏谦陌跟旁人道歉，她只不过是一个苦命的小丫鬟，何德何能。
可灵仅愣了一刹便反应过来，他恐怕又再套自己的话，就像昨夜那般。
她的神情变得惶恐起来，想要抽回自己的小手却没有力气，只能哀求:
“少爷，奴婢错了，我会好好听话等养好…不，我现在就可以去春雪楼…”
“唔～”
苏谦陌探过身子堵上了她的唇。
直到可灵摇头晃脑双手用力推他时才松开。
“呼～呼～”可灵大口地呼吸着，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若非实在没办法她根本不敢挣扎。
经此一吻，她原本苍白的脸蛋也多了几分血色，那应该是少女的羞涩。
“少爷，奴婢刚才呼吸不上来，现在可以了…”
可灵怯怯地看了眼苏谦陌又低下了头，她为自己刚才本能的拒绝感到后怕，想要尽快补救。
“好。”
渐渐地，她握着他左手的小手用力了几分，另外一只藏在被褥里的小手也不知何时伸了出来颤抖地捏住苏谦陌胸膛右侧的衣襟。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脑海陷入了一片空白。
在苏谦陌引导下，可灵从陌生到熟悉不过短短几个呼吸便掌握了精髓。
“还不够啊？”苏谦陌推开可灵调笑起来。
“我…，少爷对不起，是奴婢…”可灵羞红了脸，第一次经历此间美好，她稍稍有些迷失。
“灵儿。”苏谦陌突然的温柔。
“啊？”
苏谦陌将她的俏脸贴在自己胸膛，“以后只做少爷一个人的丫鬟好不好？”
可灵犹豫了一息，轻呐道:“好…”
她闭上眼眸抱紧了苏谦陌，她能感觉到少爷真得变了。
此生她从未为自己而活，从今天起她想试一试，让那些皇宫里的大人物、妹妹、弟弟、爹娘通通见鬼去吧…
“所以你体内其中一味毒是来自嫂嫂？”苏谦陌无语了。
“嗯，对不起少爷，奴婢以后不会再给皇宫写东西了。”
“不，你继续不要停，按照往常一般汇报就好，至于你的毒少爷会想办法，别担心。”
苏谦陌可不想二公主知道可灵已经暴露了，谁知道她到时候又会搞出什么幺蛾子让他绷紧神经。
“谢谢少爷，那奴婢还要去春…”可灵欢喜地抬起头，趁着少爷心情不错赶紧问出最后的顾虑。
昔日她无比憎恨恶少，如今归心后可灵漂亮的眸子里满满都是苏谦陌的影子，原来她家少爷真得很好看呢。
“再看吧，等病好搬回来住。”
耳畔听着少爷温柔的声音，可灵吊着的心儿终于放下，同时也感受到她的心房被莫名的东西塞满。
往后余生她不再孤单。
此刻好想出去晒晒太阳，院子里午后的阳光想来会比昨日更加温暖吧？
……
……
PS:章末旁白（回答一些问题吗！）
再描写一两章女儿家们的小心思，多多补充一些前戏，主角就要开始拔…咳咳，磨刀霍霍斩天下了。
其实主角也比较孤傲，他真没想欺负大衍这些个新手村的渣渣们，很快他就会跟圣域大陆上的天骄们对上，与他们算计、战斗才有意思，请大家拭目以待。
至于主角为什么与可灵这般，或许是因为他的童年丧失双亲的原因吧，他对那种身世凄惨的漂亮女孩子有天然的好感，包括宠爱嬛嬛也是如此。
不过这样的人设以后不会再有，我想写每个女主都有血有肉，让她们有着不一样的性格和人设。
毕竟读者大大们的口味和XP也不一样，有的喜欢强势女王，有的喜欢傲娇公主，有的喜欢柔弱萌妹，有的喜欢高冷御姐，有的喜欢风扫XX，有的喜欢洁梅花……，我会努力刻画好她们的。
当然，女主在精不在多，大家放一万个心看就好。
此外，本书的修炼设定，炼体，锻骨，凝神三大秘境，既然涉及到了凝神，就会有神魂出窍这个概念。
为什么嬴玄不让大衍那些个武王、大武王们窥视苏府来监视主角呢？
这个问题我翻遍评论区暂时还没有发现，当然可能有的读者大佬胸中早有乾坤不稀得问。
剧情现在还没到那一刻，但为了不必要的偏见，我先提前预判一下大家的预判来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主角的爷爷在苏府布下一道永久杀意，即便大武王的神念来了也会折损重创，可以说，在神念这一块，苏府是大衍皇城最安全的府邸，没有之一。
另外这道杀意是没有感情，也无法偷窥主角和女主们的涩涩，就好比孙大圣用金箍棒给唐僧画了个圈一样，只要不出这个圈，再强的妖怪也抓不住唐僧，哈哈，就是这么滴神奇！
所以他们要想针对主角，只能买通或者威胁内部的丫鬟们来搞破坏，比如让她们下下慢性毒药、魅药什么的，当然这些事已是过去式，现在开始就不存在了，这里只是对前文发生的一切做个补充。
至于主角的爷爷到底是什么身份，这个设定我真的无法剧透。
总之，以上之所以解释这么多，除了近期评论区无法沟通的缘故，其实无外乎两个字，追读，追读，还是踏马的追读，哈哈哈！
咳咳，兄弟们，不开玩笑啦，作者真的很难！
本书在同期收藏里属于垫底，其他书早就5000+以上，我今天凌晨才刚刚3000+，收藏少，追读自然高不到哪里去。
对新书期的幼苗来说，没有追读真的很难生存啊，我恳请大家每天都追读一下我的书，谢谢了。
最后，再说一下推荐票，我也不好意思每天在章末求免费的推荐票，所以希望大家看完后可以把手中的推荐票分一些给本书，让它多多得到一些曝光来增加收藏。
这就好比各位读者大大吃罢饭随手抽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潇洒地抛入垃圾桶那般抛给我就好，谢谢了～
至于月票和打赏，这种事儿涉及到银子，说实话，谈钱伤感情，可遇而不可求，我期待但我不会强求。
嘿嘿嘿，希望本书能上推荐，我去努力码字了。
第四十二章 苏府的夜色
一晃三日过去。
苏谦陌也在独院完成了三次第二阶段的炼体。
他喝着午后的清茶，手里持着薛玉这几日收集来的资料阅览。
洛孟裘就是可灵的生父，他倒是没有苏谦陌预想中那般可恨，仅是个普普通通的采药农。
只不过在可灵出生后的第二年，洛孟裘的媳妇儿也就是可灵的生母得了重病。
两年过去，为了救治妻子，洛孟裘变卖了家中一切能卖的值钱东西，让原本不富裕的家庭更是变得雪上加霜。
又因为整日没日没夜地工作，洛孟裘的身体状况也直线下降。
后不得已，他在女儿和妻子面前最终选择了妻子，因为就算留下女儿他也无法照顾好她，不如卖给好人家。
至于可灵是如何进入皇宫结识二公主这件事，由于年代久远，薛玉并未调查出来。
事至如今，洛孟裘一家已经度过了难关，后来还生了一对双胞胎姐弟，姐姐今天冬月就要嫁人。
冬月么？
看到这里，苏谦陌若有所思。
……
“少爷。”
或是因为苏谦陌的转变，可灵也由原本怯怯的模样变得有些小活泼起来。
“灵儿感觉怎么样了？”苏谦陌坐在床沿摸了摸可灵的头笑问。
可灵仰头甜甜一笑，面色相比之前也红晕了几分。
“好很多了，奴婢的肚子已经不疼了，就是还不能下床侍奉少爷。”
苏谦陌伸手探入被褥隔着肚兜轻轻揉搓可灵的小肚肚。
“灵儿，我…”
“没事哩，奴婢永远不会怪少爷。”可灵红晕着脸一只手贴在苏谦陌那只大手的手背上，一只手堵住了他的嘴。
“嗯，天凉了，今晚要不给少爷暖床？”苏谦陌轻舔了一下，吓得可灵缩回了小手，俏脸变得更红了。
“好呀，嗯…，不行哩，奴婢的身体还不能够…好吧…”可灵说到一半又赶忙摇头，摇了两下又答应下来。
可见少女的内心是极其复杂的。
苏谦陌将可灵一息诸多心思的紧张情绪尽收眼底。
“灵儿很怕少爷么，连拒绝都不敢？”
“没有…，有一点点啦，我怕…”可灵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苏谦陌笑道:“果然还在记仇，刚才都说不会怪少爷的。”
“没有啦。”可灵赶忙解释，“我只是怕肚子坏了以后不能给少爷生宝宝，我想等病好了…”
？？？
果然女人的心思如星空一般，看得见摸不着，难以琢磨。
见苏谦陌沉默不语，可灵又急忙安慰。
“少爷是在愧疚么，其实我没事的，以后不生宝宝也可以，只要少爷舒服就…”
“算了，你还是先好好养伤吧，以后还有机会。”
苏谦陌打断了可灵的胡思乱想，两个人的思维根本一个层面。
他的确对自己先前那一脚有些内疚想要尽可能弥补她一下，只是没想到她能联想如此之多。
……
夜幕降临。
苏谦陌泡在药浴中，这么多天过去，他依旧无法适应药浴与灼心之术的双重折磨。
对他来讲，每一次新的炼体相比前一次都要痛苦几许，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两个时辰后，浴桶里的药效全部被苏谦陌的身体吸收，一股股粘稠的黑色物质渗透过皮肤被排挤出来。
这些都是苏谦陌体内的杂质，此过程炼体阶段也有一个专业术语，褪凡！
等一切结束，苏谦陌感觉浑身痛伐得连手指都不想动弹一下。
渐渐地，酒精的后劲开始弥漫上来，如今苏谦陌炼体前饮下的龙血浆已经从最初的五瓶增加到十瓶。
即便他酒量不凡，也抵挡不住这股噬入心魂的眩晕感。
他只能拖着疲惫的身躯翻出浴桶，也懒得擦拭身体直接躺在软塌上随后薅过一旁的被子盖在肚子上。
不过半息便不省人事！
夜已经很深，苏府一片祥和。
除了守护在苏府外院暗处的护卫们还抬头无聊地数着头顶的繁星，其余都沉浸在梦想里。
薛玉和薛溪两姐妹等待苏谦陌的屋子渐渐没了动静，也各自打了哈欠准备返回她们的卧房休息。
半个时辰后。
一道倩影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大夫人，夜这么深了还不睡啊。”
冷不丁地听到声音，慕容菲差点没吓得大叫出来，她慌乱地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大熊猫。
“原来是王刚啊，你这么还在这里。”
王刚摸了摸后脑勺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我不一直都在这里保护着夫人么？
慕容菲也自觉失言，连忙掩饰。
“咳咳，今夜我有些失眠了，所以出来走走。”
“好。”
王刚身影突然一闪而逝，不过慕容菲知道她肯定在暗处偷偷观察自己。
可恶的臭无双！
慕容菲心里愤愤怒骂了一声，而后装模作样在院子里溜达了一会儿便灰溜溜地返回厢房。
待她躺到软塌上又开始思索刚才那个问题，该如何甩到王刚悄悄夜袭无双呢？
这些天苏谦陌一直待在府上没有出去，加上可灵这个丫头没有睡在隔壁后，让慕容菲的小心思又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要不明天先说道说道无双，让他撤走王刚？”
“可无双这么聪明，他会不会猜到我想做什么呢？”
慕容菲左思右想了一会儿，愈发觉得心烦意乱起来。
曾经的她独守三年空房从未有过现在这般烦躁。
可那日见过无双后，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忍不住回忆起他那弧度分明的身体曲线。
特别那一晚的春梦过后，让这种古怪的烦躁在心神之间变得更加清晰。
她又想起昨日苏谦陌特意过来问她拿走凝血毒丸的解药，恐怕等可灵那个丫头病好，无双就会吃掉她吧。
曾几何时，慕容菲也希望无双开窍，如今真到了这一刻她心里竟有些小嫉妒了。
“可恶！书上都是骗人的，那有什么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早知道当初就不做他嫂嫂了，如今反倒作茧自缚……”慕容菲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夜越来越深了，连天边的弯月都显得愈发苍白清冷起来。
“唉……”
黑暗中响起一声悠悠地叹息。
之后，慕容菲将纤纤玉手探入了被褥之中，嘴里还时而呐呐着两个字，无双。
不知过了多久。
随着一声婉转绵长的颤音，黑暗重新恢复了寂静。
第四十三章 不愉快的夜谈
翌日。
如往常一般，苏谦陌来到慕容菲的独院习惯性请安。
“见过嫂嫂。”
“嗯。”
刚坐下准备开动的苏谦陌诧异抬头瞥了眼慕容菲，我又得罪她啦？
实际上是慕容菲自觉惬意完，事后又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极大地负罪感。
特别是她那会儿想得念得都是无双，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才故作清冷。
……
或许也只有在这一刻，专心致志吃饭的无双才全部属于她的吧？
慕容菲胳膊支在案几上，单手托着下巴歪着头认真地看着苏谦陌想到。
这时，苏谦陌似乎要抬头了。
慕容菲赶紧收住目光，只听他讲起:
“对了，等可灵病好了，以后我们的饭就由她来做吧。”
慕容菲轻叹一声，就连煮饭都要她们被抢走了么？
突然间，她感觉自己心里空唠唠的，有种难以言说的心酸感，好想哭…
许久之后，她看着埋头喝汤的苏谦陌悠悠念叨:
“无双，我有些想回宣州了…”
苏谦陌抬头:“嫂嫂是想家了吧？也好，我让王刚带几个护卫陪你会娘家住几天。”
“好。”
……
一晃又三日过去。
夜幕降临。
当苏谦陌泡入炼体第二阶段最后一次的时候，慕容菲也带着以王刚为首的四位女护卫回到了慕容府。
“是大小姐。”
慕容府上的家丁们认出来着，急忙请进诸女，又有机灵的家丁赶忙朝府中深处跑去回报。
很快。
慕容夫妇与慕容菲在中院庭廊处相遇。
慕容菲欣喜地喊了声，“爹，娘。”
“嗯，无双没来么？”
“闺女快来让娘看看你瘦了没有…”
慕容伯温和王氏同时开口，却表达出两种不同的心理。
慕容菲嘴角一撇鼓起腮膀，“哼，他才不会来呢！”
“哈哈，怎能这般说无双呢？”慕容伯温打了个哈哈，又赶紧对王刚四女热情道:
“非常感谢四位壮士护送小女回家，林三。”
“老爷。”一个管事级别的家丁走了出来。
“快去给四位壮士准备酒菜好生招待她们。”
这时，慕容菲也扭头看向四人，“你们把这里当成我们王府就行，不必拘束的，这三日一路奔波辛苦你们了，王刚你一会儿招呼她们三个。”
“是，大夫人。”
待林三带着王刚走后，慕容伯温迫不及待地问起来。
“好闺女，王府到底是怎么回事？”
“哼。”慕容菲冷哼一声，她挽起王氏的胳膊撒娇起来，“娘，我饿了。”
王氏年纪已近四十，不过保养的很好，身姿也丰腴饱满，慕容菲的身材算是得到了她的精髓。
“娘先前就让丫鬟去准备你最喜欢吃的莲子羹了，走吧，先回屋我们母女俩儿好好唠唠，你这一去就是三年娘可想死你了…”
听着听着，慕容菲忍不住红了眼，“娘，女儿也想您了。”
“我也想去唠唠。”慕容伯温跟了上来。
王氏推了她丈夫一把，“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整天净想得让闺女给你儿子谋福利。”
“什么叫我儿子？他不也是你儿子！”
慕容伯温甩了甩衣袖愤愤离去，闺女今非昔比他可不能像慕容菲没出嫁那会儿随意呼唤她了。
走到一半突然转头，“闺女明早记得先去见见你爷爷啊，他也老惦记你了。”
“知道啦。”慕容菲的声音拉的很长很长。
……
慕容菲一边跟王氏诉说自己在皇都的所见所闻，一边喝着心心念的莲子羹。
还是记忆里熟悉的味道，她也曾给苏谦陌煲过一次，可味道不太行没好意思端上桌。
“娘，真好喝。”
“好喝你就多喝点。”王氏宠溺地将慕容菲额前那缕调皮的发丝挽到闺女的耳后。
“在皇城时常能见到你兄长么？娘听说那些在朝廷为官的大户人家礼数也很多。”
慕容菲:“第一年经常见的，后来我嫌去了兄长和嫂嫂家他们不自在就没去，至于礼数我不是很清楚哦，反正女儿在王府很自由…”
说到这里，慕容菲突然怔了一下，她真得自由么？
一想到自己在府里被臭无双和他的坏蛋护卫们联合限制许多事情不觉鼻子一酸，竟是泪湿了眼眸。
一旁的王氏还在自言自语，“是啊，你毕竟是大将军家里的女人，你兄长他们看到你觉得身份低一等，肯定会不自在啊，像你爹一样他现在都不敢大声跟你讲话…，闺女，好好的怎么哭了？”
王氏心疼地抱住慕容菲也红了眼，“是不是那恶少欺负了呢？当初你爷爷和你爹爹真是瞎了眼，竟让那小滑头给骗了去，娘要是知道他吃喝瓢赌无恶不作，当初说什么也不让你北上皇都……”
“呜呜……”王氏不提苏谦陌还好，她这一说慕容菲感觉更加委屈，哭的也更大声，就像是要把在王府不敢流得泪全部哭出来一样。
“啪！”
王氏愤怒一拍桌子，“欺人太甚！娘就是不要这张老脸也要北上去皇城报那恶少一状！呸！恶心，他眼里还有伦常么？”
她真以为自己的宝贝女儿被苏谦陌那恶少糟蹋了。
“娘，不要这么大声哩。”
见娘亲误会，慕容菲也不哭了赶紧拉住王氏的衣襟，泪眼朦胧地抬起头，眉宇之间也尽是不知所味的复杂。
“怎么回事？”王氏到底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女儿神态不对，“傻闺女你该不会是被那恶少玩弄出感情来了吧？”
说着说着，王氏就伸手摸向女儿的小腹，“菲菲你老实告诉娘，是不是有了？”
“还没有哩。”慕容菲羞涩地推开娘亲伸来的手。
“还没有，那意思是光好过？”王氏继续追问。
“呀，娘你不要再说了。”慕容菲如叛逆期的少女般不耐烦地喊了声。
王氏哀叹一声:“好好，娘不说了，只要菲菲觉得不委屈就好，他虽坏得过分，但总比你一直守活寡强，娘也是女人，知道女人都不容易……”
“娘，对不起哦，刚才我说话大声了，哈…，我有些困了，快让人去准备浴汤吧。”
慕容菲打断娘亲的话，两人的思维根本不在同一个层面没法交流，她甚至都没敢说自己在苏府还给无双做了两年饭。
“好，今晚菲菲就好好睡一觉，赶明儿娘再跟你唠吧。”
王氏起身离开关好房门。
原本她还想跟慕容菲彻夜长谈，可女儿情绪有些不对劲，也只能让她先冷静冷静。
第四十四章 螳螂捕蝉
翌日，醒来。
苏谦陌便感觉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皮肤表面也泛着晶莹的光泽。
炼体，已然小成！
细细轻嗅还有股淡淡的酒香，这可不是烈酒打翻在身上残留下来了，而是他的体质预示着将被炼为无暇宝体的开始。
与单纯的药浴内炼不同，酒炼之体融合了柔韧性、恢复性、耐抗性、重创规痛性诸多属性为一体。
“不愧是灼心之术，炼体成果非同寻常那！”
苏谦陌感慨一声，翻身下床活动了一下臂膀。
‘嘎叭叭！’
骨头关节之间迸发出一连串惊人的声响。
他顺手拿起挂在墙上的剑柄用力一握。
“咔嚓！”
剑柄连同里面的剑刃宛如脆木般崩碎，隐藏于剑柄中的利刃刺入苏谦陌的掌心，并未划破血肉，只留下一道淡淡地白痕！
苏谦陌想起景呈武王授课所说，武师境，肉身可撼利器，非灵刃不可破！
如此说来，炼体第二阶段结束，他已成为货真价实的初阶武师！
武道一途，每一个境界共有五个小阶段，初阶，高阶，圆满，大圆满，完美！
如今的玉溪姐妹就处于武师大圆满，不过苏谦陌有信心单凭肉身力量越级斩杀她们。
因为他有着与生俱来的天生神力！
回忆过往，苏谦陌在三岁便可抱起普通成人都无法合力抬起的石墩！
……
“是少爷吗？”
苏谦陌还没推开书房的门，可灵的声音便传来出来，她听到了脚步声。
“看来灵儿恢复的不错，都能下床了。”
苏谦陌推开门，青月正在给可灵检查身体。
“嗯。”可灵甜甜一笑，“是青月姐姐煎制的药效果很好。”
青月淡淡回应，“我配得药理再好，你若没有一个好的心情也达不到这种效果，少爷，那我先回去了。”
“好，这些天辛苦你了。”苏谦陌点点头。
目送青月出门，他走到软塌前揽住可灵的柳腰。
“最近心情不错嘛，看情况不需要两个月就能恢复。”
可灵羞涩地依偎在苏谦陌怀里软糯道:
“少爷是等不及了吗？奴婢现在就可以的。”
苏谦陌不禁失笑，他捏了捏可灵的俏鼻，“在你眼里少爷就这般急色啊？”
“也…没有啦，就是怕…”
可灵抬起头，或许几日没见太阳了，她嫣红地脸蛋愈发有些白皙水嫩起来。
“怕什么呢？”苏谦陌轻托起她的下巴。
可灵凝视着那双温柔的眼神，她觉得自己的心儿在此刻都要融化成他的形状。
她的眼皮颤抖一下，鼓起勇气说道:
“奴婢这些天夜里时常回忆往昔，发现少爷真得一直对我都很好，可当初我并没有珍惜过，我很怕这些天跟少爷的经历只是一场梦，还怕梦醒后一切都回到从前，因为奴婢…”
说到最后，可灵的声音逐渐细不可闻。
“因为什么？少爷没有听清。”苏谦陌俯下耳朵。
“奴婢的心儿太小，已经被少爷塞满再也装不下别的东西，奴婢深知大衍盛行互赠美侍，我怕……”
“别怕，少爷用过的从不喜欢与人分享。”苏谦陌轻笑一声，伸手探囊取物。
物色，润矣！
“砰砰～”
轻轻地敲门声打破了屋子里的旖旎，可灵赶紧整理好凌乱的衣襟躲进被褥里。
“进。”
来人是薛玉。
“少爷，紫琼让人传来消息，说那位外乡人寻上春雪楼了。”
“哦？”苏谦陌眉头一挑。
这还真是巧了！
出来苏府。
薛玉和薛溪看着少爷所行方向不是春雪楼，薛溪刚想看口提醒，却被姐姐拉住衣袖摇头示意安静。
薛溪只好憋住好奇，有时候她真得猜不透少爷到底在想什么呢。
在苏谦陌的带领下，三人来到一处宏伟高大的望江阁。
因其阁后流淌着一条大江而得名。
说是江，实则是条宽一些的大河，与皇城之外的护城河相通。
望江阁即是酒楼，也是文人墨客雅兴赋诗之所。
不论是前朝还是大衍百年之间，来此观景且能够题下千古名绝的才子不胜其数。
“苏少，里面请。”
苏谦陌刚迈入望江阁，便有眼色好使的小斯陪笑着迎了上来。
小斯笑问:“不知苏少今日喝酒还是赏诗？”
望江阁与寻常酒楼不动，它每一层墙壁上都悬满了新词新诗，以便客人喝酒暇余之际陶冶情操，属实雅兴之地。
“本少今日不饮酒喝茶，不赏诗望江。”
小斯听到苏谦陌语不着调的话，略微恍惚了一下便回神奉承:
“好勒，杂家这就带您登阁巅。”
转身后却暗暗嘀咕，哪有人来酒楼喝茶的。
望江阁之巅，可谓一览群楼小。
苏谦陌来此不多，不过却对大河对岸那处府邸影响深刻。
那时，护卫在他身边的还不是玉溪姐妹，而是青月和紫琼。
当初他还是肉眼凡胎，觉得对面那处府邸颇为壮阔，府匾也金碧辉煌，不过只能分辨出后两个字，便问了句，前面两个是什么字？
紫琼回答:“福瑞。”
“福瑞王府，是嬴爽么？怪不得如此财大气粗！”苏谦陌轻笑一声。
紫琼又道:“属下以为嬴爽此人过于嚣张，实属愚蠢之辈，他所建王府之奢侈，耗资之巨大，恐怕会引来宫中那位的猜忌和不喜。”
苏谦陌摇了摇头轻笑起来，“我认为嬴爽此人有大智慧，你可知他旗下所有产业每年盈利数额之大却过半上交国库？他这样的身价和才智若低调行事反而会引起他人猜忌。”
“苏少，你点的茶来了。”
这时，小斯端上一壶清茶和些许茶点上来，打断了苏谦陌的回忆。
“玉儿，溪儿，坐下品茶。”
“是。”
两女坐在苏谦陌对面，三人身旁的窗户看好能览尽大河之上的美景泛舟。
“看到那座王府了么？”苏谦陌扭头看向窗外。
玉溪两女修为比苏谦陌还要高三个小境界，自然看得清。
“福瑞王府？原来少爷是要守株待兔啊！”薛溪恍然大悟。
“嗯，这些天我们就在此观望就好。”
苏谦陌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去春雪楼打草惊蛇。
倒斗的外乡人好比青蝉，蔺占以及春雪楼诸多打手就像螳螂，他们任何一个都能拿捏外乡人，轻易从春雪楼将他不留痕迹带走，倒不如直接监视嬴爽这只螳螂王。
嬴爽此人做事有个习惯，喜欢在关键时刻亲力亲为，这次伪圣皇陵墓之行他必定会去。
第四十五章 黄雀在后
第一天白天平静地过去了。
福瑞王府只有时不时出去的门客和仆人，嬴爽倒是出来过几次前院，但并未离开王府。
夜幕降临。
望江之上灯火阑珊，勾栏的花船也停泊在河畔旁，其上姑娘和客人们的欢笑声都能传到巅阁中来。
“少爷，夜色太深，属下看不清了。”薛玉突然开口。
苏谦陌点点头，他很早就看不清了，毕竟修为低一筹，即便肉身强悍，也弥补不来视力的差距。
“那离开吧，对面有家勾栏过去喝点花酒。”
勾栏雅阁。
坐在人群中央的苏谦陌左右拥抱。
轻揉慢捻地喝着姑娘递来的清酒，醉眼迷离。
周围诸多皇城公子哥溜须拍马，一口一个世子殿下。
“少爷。”
这时，薛玉突然来到苏谦陌身后俯身轻喊了一声。
“嗯，今日喝得差不多了，本世子很开心。”
“哈哈，世子殿下开心就好，下次有机会儿我们再喝。”
众人赶紧起身想送，也不敢多挽留一会儿。
记得有一次，苏谦陌与众世家子弟喝酒。
其中一位纨绔酒自觉与苏谦陌相谈甚欢，待苏谦陌临走之际，纨绔酒意上头就多了句嘴挽留便被恶少打的鼻青脸肿…
等醉醺醺的苏谦陌离开多时，诸人才开始埋汰起来。
“他娘的，这酒喝得真几把不痛快！”
“哈哈，夜还早，王兄不用理那恶少，来，我们继续…”
……
苏谦陌出来勾栏后，一改刚才的醉态。
“嬴爽行动了？”
薛玉禀报起来:“他带着几个门客离开了王府朝城北方向去了，在他之前属下也看到几伙便装练家子分七次也朝着同一个方向去了，我已让妹妹先行跟随。”
“如此兴师动众？”苏谦陌思索起来，不过嬴爽府上门客侍卫战力普遍远劣于玉溪两姐妹，他也没放在心上。
大衍皇城并无宵禁。
即便是现在还有不少商贩背负着货物前往闹市贩卖，但会被守护内城的禁卫军盘查一番才会放行。
远远看到皇城的北门，苏谦陌就停下了脚步，而薛玉开始寻找起薛溪留下的痕迹。
嬴爽此行那般人多，他们必不可能光明正大地走城门。
花费了很久时间，薛玉终于在一处民宅的墙壁上找到了一条剑痕。
“少爷，这边。”
两人一路追寻着薛溪留下的印记来到一处民宅之外。
薛溪正在暗处的角落里躲着，见苏谦陌两人过来赶忙现身汇报起来。
“少爷，他们所有人都进入这个院子，属下猜测其中可能有一条直通城外的暗道。”
苏谦陌仔细聆听，还能听到宅中传来微不可察的谈话声。
他扭头对两女吩咐:“进去把他们全杀了！”
薛溪被惊了一下:“少爷是否仓促了些，若嬴爽他们突然返回如何？”
就连平时沉稳的薛玉都面露复杂，觉得有些草率了。
苏谦陌风轻云淡道:“不怕，嬴爽做事雷厉风行，他准备如此充足，今夜恐怕势在必得。”
“好！”
两女不再犹豫，直接跃起翻入民宅。
没多久。
薛溪便打开了宅门。
苏谦陌进入看到薛溪正泼洒着烈酒遮掩血腥味。
“溪儿，你去找找有没有厨房，去拿陈醋一起泼洒来。”
“是。”
两女处理现场之际，苏谦陌开始进入宅子搜索。
很快，暗道的入口便被他找到，在一处厢房的床板下。
薛玉进来禀报，“少爷，尸体已处理干净，血迹来不及擦去只能先遮掩味道。”
“好，换上夜行衣准备出发。”
薛玉从肩上拿下包裹，取出三套黑衣衫。
三人迅速换好，又将原本的衣衫收入包裹装好。
暗道有些狭小，不过通一人没有问题。
待他们出来发现已经到了外城郊野。
苏谦陌暗想道:“嬴爽所图不小啊，如此暗道直接越过内外两城之间的护城河，随时能将一股力量神不知鬼不觉地安插到内城不被禁卫军所知。”
玉溪姐妹手持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继续探查四周，好在此处藏在暗地，土壤比较湿润很容易看到脚印的方向。
三人一路追寻脚印来到官道之上，便看见路上遍布泥泞，是那些人用力跺靴留下的痕迹，也能轻易看到他们前进的方向依旧是正北。
不过，行走三里，官道一分为三。
“少爷等下，我有办法分辨。”
薛玉沿着官道的叉口探索起来。
武修和寻常百姓的脚力不同，他们即便控制得很好，留下的脚印也会更深一些。
很快，薛玉便指向左边那条路。
“少爷，官道并无杂乱蹄印只有一辆马车，他们是徒步走的这条路的。”
苏谦陌点了点头，“好，接下来注意观察两边，他们可能选择不走官道，直接踏过荒野。”
三人又行五里，这次是薛溪发现了意外。
“少爷，这里的草杆有新折的痕迹。”
苏谦陌和薛溪过来探查一番，随后三人又前行数十米，才发现脚印和车轱辘印。
“还真是小心，夜这么深也遮掩了这么长，耽误我们的时间。”薛溪忍不住埋汰起来。
苏谦陌皱紧了眉头，难道嬴爽看出了此行的目标为何？或许那个倒斗已经全盘托出。
毕竟圣皇陵墓里的陪葬品可以是殷昊的母语，但那个时代早就用了最初版的简化文字。
“接下来我们要小心了，嬴爽恐怕安排了专门的人手留下处理痕迹，若是碰到你们争取做到一击毙命。”
“是。”
听到少爷从未有过的严肃语气，两女又比先前认真了数倍。
接下来，三人行走了一里之多，发现脚印的数量愈来愈密集便收起了夜明珠，开始借着微弱的星光前进。
摸黑走了许久，前方大约三里之外的荒野终于有了火红的明亮。
“少爷，前面有火光。”薛溪压低了声音。
苏谦陌:“看到了，我们从左边那座矮山绕过去，这段路恐怕藏着不少人。”
三人又花了三刻钟小心翼翼地绕道矮山侧翼，火光就在他们脚下。
从他们的站姿和握刀的动作来看，应该是嬴爽府上的侍卫。
“人有点多。”
苏谦陌倒不是担心不敌他们，只是怕惊动隐藏在更外面的那些侍卫。
“有二十一个人，少爷让我去吧。”薛玉主动请命。
“你有几层把握？”
“若无声无息只有三成。”
“三成么。”苏谦陌想了想，“不太够，溪儿你现在原路返回藏好守住暗道，若有人想返回皇城截杀掉他们。”
“是。”
等薛溪大概离去半个时辰，苏谦陌终于让薛玉动手了。
第四十六章 陵中惊变
大衍侍卫大多处于武者与大武者之间的修为。
一旦他们突破武师，那在大衍的身份和地位就不一样了。
薛玉身影动了，恍若矫兔般闪了出去。
可惜，结果还是没有出乎苏谦陌的预料。
薛玉虽战斗经验充足，修为也有武师大圆满，可她一剑划过还是有一个漏网之鱼。
“敌袭！”
那人大喊一声，便被薛玉补刀了！
“少爷，属下失手了！”杀完人的薛玉有些不知所措地傻愣在原地。
印象里，她还是第一次没有完成少爷交代的任务。
另外一边，漏网之鱼临死前的呐喊也惊动了远处趴在草堆里侦查的侍卫们。
他们纷纷起身朝盗洞口看来。
借着着星光，苏谦陌也捕捉到所有人的位置，他神情有些不善:
“无妨，将功补过，还有十六个！”
“是。”
薛玉身影一动，杀了过去。
苏谦陌并未与她一起，而是守候在盗洞入口处。
先前，他之所以没有配合薛玉一起斩杀二十一位侍卫，是因为他没有任何战斗技巧，贸然出手，可能还会干扰薛玉那一剑。
苏谦陌自信在同境界一对一或者一对多，他可以横推对方，可对方若是不战而逃，他就没得办法了。
何况战斗技巧和经验都是用人命堆起来的，苏谦陌在此领域还是个菜鸟。
大概三刻钟后，浑身沾满鲜血的薛玉回来了，她目光闪躲地看着苏谦陌，就连提剑的手都在颤抖。
“如何？”苏谦陌淡淡问了句。
薛玉双膝跪地，“对不起，属下只杀了十五个，请少爷责罚！”
“跑了一个么？但愿你妹妹能斩杀了他。”
苏谦陌冰冷的话语让薛玉心灵一颤，这些日子以来少爷时常给她和妹妹买些甜嘴吃，差点让她忘记了少爷的残酷和无情！
“属下…”
苏谦陌摆了摆手，“罢了，漏掉一个就一个吧，你没受伤就行。”
说完，苏谦陌正要转身进入盗洞。
突然洞中传来一股急促而又凌乱的脚步声。
薛玉赶紧起身，拔剑护在苏谦陌面前。
两人凝视着洞口。
很快。
一身狼狈的嬴爽与几个护卫跑了出来。
他们看着死了一地，鲜血流淌的侍卫，差点没吓得瘫坐在地上。
此刻，苏谦陌和薛玉脸上遮着连体头套，只漏出眼睛，嬴爽并未认出他们。
“你们…，他们…”嬴爽哆哆嗦嗦地伸出右手指着苏谦陌，在他怀中还抱着一个古朴的锦盒。
“全杀了！”
苏谦陌压沉嗓子改变声线喊了句。
“是！”
嬴爽与几位侍卫吓得背靠山石，此刻前有饿狼，后又猛虎，他们已是无路可逃！
薛玉正要拔剑，又一道身影闪现在盗洞之外。
她赶忙收剑护在苏谦陌身前，因为来人是位大武师！
“哈哈，真是天助老夫！”那人仰天大笑一声。
如果没有眼前这两个黑衣人杀死那些侍卫挡在洞口，嬴爽恐怕会趁着夜色躲入荒野之中隐藏起来。
此时，苏谦陌也认出此人来了。
他是嬴爽门客中武力最强也是修为唯一达到大武师境界的武修，真名叫做徐旺！
嬴爽双腿已然发软，不过此刻还是强忍着恐惧喊出声来，“徐旺！枉本皇子昔日对你信任有佳，你居然想要弑主！”
有一侍卫也谴责起来，“徐旺，你怎能如此丧心病狂，他们可都是平日把酒言欢的好兄弟啊，你竟下得了手！”
徐旺瞥了一眼苏谦陌和薛玉，两个血气低微的蝼蚁他还没放在心上。（PS:正常情况下，武修身上的血气跟普通百姓彰显出来的无异，一旦战斗开始才能分便彼此间的差距。）
只听他轻蔑一笑，“殿下，快把东西交给老夫，念在昔日你让自己的侍妾陪过我的份上，老夫放你离开，从此山高路远各自安好！”
嬴爽:“呸！养不熟的白眼狼，各自安好你大爷，你以为本皇子会信你，这位壮士，你若杀了他，本皇子愿奉你为座上卿，从此共享荣华富贵！”
“哈哈，既然如此，那老夫连他们一块儿杀了便是！”徐旺身影一动，如迅雷般飞奔向苏谦陌二人。
“砰！”
徐旺手里的刀斩在薛玉手里的剑上。
“咔嚓！”
双方的武器同时龟裂，徐旺微退几步，但薛玉却横飞出去撞在一旁的山石上。
“噗！”
她脸色一白忍住闷哼，不过嘴里喷出一口猩红沾染在夜行衣上。
显然，与徐旺一击中过后，她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瞬间爆发的一幕不禁让嬴爽等人傻眼了，他们没想到对方连一招都没接下。
就连徐旺眼底都闪过一丝惋惜，好一把极品灵器啊，居然被老夫给毁掉了。
若非这一剑抵挡了他太多力量，这个黑衣人指定毙命。
徐旺看着全程纹丝不动，连一丝颤抖都没有表现出来的苏谦陌笑了起来。
“呵呵，阁下似乎有些来历。”
“我猜那里面装着得是长生术的线索吧？”苏谦陌答非所问。
“聪明！阁下果然有备而来！”徐旺怅然一叹。
不过脸上却难掩喜色。
“可惜啊，如此机缘竟便宜了老夫！”
苏谦陌:“哦？是么。”
这一声风轻云淡地回应不禁让徐旺收缩了瞳孔。
难道此人并非蝼蚁，刚才他可是看清先前那个黑衣人见到他第一反应是保护眼前这个人的。
两人的对峙也让嬴爽看到了生的希望。
这个黑衣人似乎不惧怕徐旺，于是他赶紧把手里的锦盒朝着远处抛去。
过程中还不忘大喊一声提醒两人，“此等宝物有能者得之！本皇子不要了！”
抛出锦盒后，嬴爽就想沿着山石边沿朝外逃跑，那些侍卫也紧跟他的步伐。
奈何。
锦盒抛飞出去，咕咚咕咚滚落了几下都停止了，可苏谦陌与徐旺依旧没有动，这让嬴爽等人一时又不敢动弹了。
“你在诈老夫！”
徐旺突然大喊一声率先发难，朝着苏谦陌挥拳砸了过去。
“不要…”远处斜躺下地上无法动弹的薛玉忍不住尖叫惊呼出来，这一刻，在场所有人都听出她是个女人了。
与此同时，苏谦陌也砸出了自己右拳！
“砰！”
双方拳头撞击在一起，剧烈地冲爆声远比刚才刀剑的崩断声还要响烈。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这一次横飞出去的居然是徐旺，他的整条手臂炸裂，白骨裸露在皮肉之外，炙热的鲜血挥洒淋漓。
苏谦陌也并非无伤，他的右臂颤抖着垂落在腰间，上半身的夜行衣也全部炸裂，露出完美地肌肉曲线和俊美的脸庞。
“苏谦陌，是你！”嬴爽下意识大喊出来，而后醒悟赶紧捂住嘴巴！
这一刻，皇城那个原本风度翩翩心思紧密的二皇子彻底被苏谦陌震傻瘫坐在了地上。
第四十七章 斩嬴爽，风云起
嬴爽一声“苏谦陌”让所有人都醒转过来。
在灼灼燃烧的火光中，众人也看清了他的脸。
原来眼前这个俊美少年就是皇城那个纨绔恶少。
徐旺蜷缩在地上，面容狰狞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常言道，十指连心。
他整条手臂的骨头都炸裂了，可想而知是有多么痛苦。
躺下地上痛苦翻滚的徐旺见苏谦陌弯腰捡了把佩刀朝自己走来，瞳孔不禁收缩。
“苏少，咳…咳。”他喷出两口浓血。
“世子殿下，一切都是误会，老夫以后愿以殿下马首是瞻…”
“嗖！”
伴随着一股劲风划过空气，苏谦陌一刀砍在徐旺的脖子上。
“咔嚓！”
徐旺的头没飞出去，反倒是佩刀被震断成数节碎片溅飞了一地。
苏谦陌扔掉刀柄，俯下身左手一拳一拳砸在徐旺的头上。
在徐旺的痛呼声中，他的脑袋如西瓜般炸裂开了，红白溅了苏谦陌一身。
这一幕恐怖早已吓傻了嬴爽等人，甚至有胆小的侍卫裤裆都尿湿了。
他们平常不是没有杀过人，但却没见过这种死法！
苏谦陌扯下徐旺的衣衫擦了擦身体和左拳上的污秽，朝嬴爽等人慢慢走去。
“扑通！”
嬴爽当即双膝落地，抱头痛泣，“苏谦…，苏少，本皇…我什么都没看到，回忆小的时候我还抱过您呢，不要杀…”
“噌！”
苏谦陌一言不发，对于这些最高不过大武者的侍卫们，他一刀扫过，所有人的身体都断成了两节！
嬴爽！
这个的经商才情曾让苏谦陌都有些佩服的大衍皇子就这样死了！
随后苏谦陌捡起地上的火把扔在嬴爽等人身上。
在滋滋的燃烧声中，他找到了那个锦盒。
“少爷。”
这时，薛玉也扶着身旁的山石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苏谦陌扭头看向薛玉，借着熊熊燃烧的火光，看清她略显煞白的脸上多了几分复杂。
“动手吧，属下不会怪少爷的。”
薛玉主动请死。
涉及到长生秘辛，凭她对苏谦陌的了解，少爷恐怕不会放过她，也包括她的妹妹。
苏谦陌突然开口问起:
“玉儿，你信世间有长生么？”
“属下不知道。”
说完这句话，薛玉又缓缓地顺着山石瘫倒在了地上。
刚才她是用尽最后的力量站起来想要死得体面一些。
苏谦陌扔掉手里的佩刀来到薛玉面前俯身抱起她。
“连古之圣皇集聚全圣域之力都无法追寻到它，长生之道或许不一定存在！”
薛玉听闻此言，美眸痴痴地看着火光中少爷俊美的脸庞，渐渐闭上了眼。
其实苏谦陌并没有薛玉想得那么伟岸，是因为她先前的两次表现救了她自己。
第一次是薛玉首次违背了苏谦陌的命令没有去杀嬴爽他们而是选择保护他。
第二次是薛玉知晓长生之秘后还是在徐旺出手的那一刻喊出了那一声担心。
苏谦陌是冷血了些却非无情之人。
长生到底是否存在他不清楚，但薛玉的表现赢得了他的信任。
有些事他必不可能事事亲为，需要有人去帮他，薛玉是个完美的工具人。
……
“少爷，姐姐她怎么了？”薛溪看着昏迷在苏谦陌怀里满身是血的薛玉紧张兮兮地问道。
苏谦陌瞥了眼暗道之中那位身首异处的侍卫放心下来。
他将薛玉递给薛溪。
“换好衣服带她回府让青月治疗，这几日你们就不必出府了。”
“是，少爷不一起回去么？”
“我还有事。”
苏谦陌也换好衣服，离开了民宅。
此刻。
天边已渐渐泛白，街上除了偶尔巡视的禁卫军之外，少有行人。
苏谦陌隐匿身形来到春雪楼侧翼的高大围墙翻入院中。
这个时间春雪楼相当安静，除了正门还有几个姑娘接待，偶尔还能听到几声欢声笑语。
“砰砰。”
苏谦陌轻轻敲响了嬛嬛的阁门。
“谁？”睡在外屋的小翠应了句，声音有些不善。
“我。”苏谦陌压低了声音。
房间里隐约传来木床一声吱呀。
很快，房门被打开了，苏谦陌走了进去。
小翠原本就是苏府出来的武者，是苏谦陌三年前在慕容菲还未过门之前送给嬛嬛的。
武者大圆满的她能嗅到苏谦陌身上浓郁的酒味，除此以外还有丝淡淡的血腥味。
“公子，小姐她还在睡呢，奴婢这就去唤醒她。”
苏谦陌:“不用，你去准备一下浴桶，别跟她们说是我来了。”
“是。”
安静地泡在浴桶中。
苏谦陌冲去身上的疲惫和污秽，他注意到自己的手臂已经浮肿，上臂比先前粗了近乎一倍。
接着，他脖子躺在桶沿上开始思索嬴爽之死会在皇城引发什么后果。
过些日子，圣皇殷昊第三十九座伪皇陵的出世必然会引发圣域诸朝的轰动，大衍皇朝这个位于圣域北部边缘的小国也将处于风口浪尖上。
历史上，殷昊皇陵每次被人发现都会引起诸多腥风血雨。
那些武修除了寻觅长生之外还想收集皇陵之中的天地宝材。
殷昊当年几乎收刮尽圣域所有的宝物，死后又陪葬于皇陵之中，无人不心动。
不过，诸国武修碍于星月皇朝的压力，武王之上的修士恐怕难以越过星月皇朝直接来到大衍的领土。
那些强者大概率会派各自优秀的后辈前来大衍，或许整个圣域年轻一代的武道天骄们都不愿错过这个机会。
风云将起，苏谦陌有心想借此机会浑水摸鱼！
若是‘不小心’暴露了武修身份想必爷爷那边也不会怪罪他。
思索一番。
苏谦陌又拿起一旁的衣衫取出袖口藏好的古朴锦盒。
锦盒上面仅写着一个‘昊’字，不是殷昊母语而是圣域元年第一版的繁琐字体，虽与今日不大相同但也能辨识出来。
“圣皇陵墓之大堪比一个皇都内城，那倒斗之人的运气还真是厉害，居然能直取皇陵主墓央宫！”
苏谦陌又研究了一番精致雕纹的结构便收回了锦盒，他修为太弱了还不敢轻易打开它。
无论是史记还是野史中都有明确的记载，圣皇陵墓任何一个机关解秘不对都能轻易使大武王级别的强者受伤，武王遭受重创或者身死！
谁知道这里面到底装的是长生秘辛还是一团能让武王片刻丧命的毒雾。
“哈……”
苏谦陌打了个哈欠，他翻出浴桶擦干身体，随后披上睡袍来到嬛嬛的厢房轻轻一推。
没能推动。
他从一旁的珠帘上扯下一段铁丝捣鼓了一番。
“咔”的一下，门栓滑落开来。
昏暗的厢房中，嬛嬛睡姿很不老实。
她的头朝外身子朝里，枕头边有掀开几页的小皇叔，还有一截雪白的小腿探出被褥。
苏谦陌翻身上榻钻入被窝，顺着嬛嬛的睡姿揽住了她。
好在他如今已是武师，一身血气温暖旺盛，不然嬛嬛指定被冰醒！
……
唉，问了编辑，追读堪忧，收藏又极凉，只能靠仅有的读者大大们了。
恳请大家到上架之前千万别养书啊！对没名气的新人来讲，养书实在太残忍了！
作者在这里真心跪求追读！
这些天的故事我也会努力写好，写精彩的，本书同期成绩不是不好而是极差，可我还想上一次推荐，求求了～
第四十八章 二皇子殿下可是我的手足兄弟啊！
苏谦陌睡着没多久，便被嬛嬛挑逗醒了。
“别乱抓。”
苏谦陌一把抓住嬛嬛的小手。
“嘻嘻，公子挺精神的嘛！”
嬛嬛并非被苏谦陌第一次夜袭，她早已习惯她家公子的进门手段。
“几时了？”
嬛嬛右手托着脑瓜，左手小拇指轻轻划拉着苏谦陌的手臂，“还早哩，街上的菜市场或许还没结束呢。”
早晨的菜市场没关，也意味着皇宫的早朝还没解散。
昨夜那处荒野有些偏僻，再加上大衍时至冬月百姓已无人下田，那处伪圣皇陵恐怕还得一些时间才会有人报官。
苏谦陌翻身轻拍了下嬛嬛，“去给老爷找身好看的行头。”
“是，老爷。”嬛嬛笑嘻嘻地跪直身体，双手放在腰间有模有样施了个礼。
说完也不下床反却搂紧了苏谦陌。
“快去，等晚上再闹，今天本少陪你一天。”
嬛嬛无动于衷，依旧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苏谦陌伸手捏住兔鼻问道:“乖乖怎么了，又受委屈啦？”
嬛嬛因受刺激不禁轻颤一声，美眸不受控制地眨了几下。
“公子，你现在可是世子哎。”
苏谦陌运球为握着，“世子又怎样，难道我还能不要你了不成？”
“嗯…”嬛嬛娇颤一下，俯身到苏谦陌耳畔，香喷喷的青丝披散了他一脸。
樱桃小嘴贴着他的耳朵吹呼着热气，纤纤玉手顺势而下。
拿捏住她的安全感。
“世子殿下，奴家不想当小妾，以后等你封了王，奴家做个侧妃好不好…”
苏谦陌眉头一挑，捏住嬛嬛使坏的手腕佯怒。
“不行，本少言出必行，岂能改口。”
“哼！你就知道欺负奴家，那次说要把我送人，上次还说我不及一块破玉好看，呜呜……奴家就是个…”
说着说着，嬛嬛就背过身体泪如雨下。
“啪！”
苏谦陌轻拍了一下她的屁蛋儿，“别装，快去给本少拿衣服，我真有急事。”
嬛嬛扭身过来直接坐在苏谦陌的腿上。
“嘶…”苏谦陌赶紧抱起她来，没轻没重也不怕坐断。
“嘻嘻，那公子就让奴家做侧妃好不好嘛？反正你有两个侧妃的位置呢，送一个给你家小乖乖也不吃亏的。”
苏谦陌笑道:“快去，再墨迹真没啦！”
“Mua！就知道公子对奴家最好，嘻嘻。”
……
苏谦陌与嬛嬛正吃着早饭，房门被敲响了。
小翠打开房门，是蔺占。
“哈哈，世子殿下昨晚在这里过夜啊？”
如今，苏谦陌被圣上封为顺安世子的消息早已传遍皇城内外。
即便是打心眼儿里看不起苏谦陌的蔺占，表面也不得不更加卑微与尊敬。
苏谦陌招了招手，“蔺老板快快坐下，一起吃。”
蔺占摆了摆手，“刚才吃过了，不知殿下唤丫鬟找我何事？”
他在明知故问。
“那块玉儿如何了？”苏谦陌笑了笑，“听说昨日那失主早上门来还闹得沸沸扬扬，蔺老板不会觉得人家一个外乡人好欺负，想要将宝玉占为己有吧？”
蔺占打了个哈哈，“殿下说笑了，春雪楼是正经地方，又不是黑店，何况殿下应该懂我，相比美玉，我更爱美人……”
苏谦陌打断他的啰嗦，“废逼话少说两句，那块玉儿几钱出个价吧，本少要了。”
蔺占:“哈哈，什么钱不钱的，殿下一直捧场我们春雪楼，既然您喜欢，那破玉待会让一个丫鬟陪我去拿来就好。”
那块璞玉无论是蔺占，还是死去的嬴爽都没放在心上，他们看重是那个倒斗之人。
“啧啧啧，不愧是蔺老板，这格局！怪不得能成为春雪楼的大当家，那本世子就谢谢喽。”
“哈哈，苏…，殿下开心就行。”蔺占差点脱口而出一句苏少。
待蔺占走后，嬛嬛好奇问起，“公子真爱玉啊？”
“还好，那块比较精致，一时起兴，不提它了，我们快吃些吃完，今日你想去哪里玩儿？本少带你去耍。”
苏谦陌买玉是假，做不在场证明是真！
嬴爽死讯曝光后，嬴玄必定会让禁卫军排查皇城那些府上有强大武修的势力。
在圣域任何一个皇朝，武王因武道规则限制不出，大武师基本就是世俗力量之巅。
苏府中有三位大武师，首当其冲会是被针对的存在。
而且这三位大武师只听从苏谦陌的调遣，若是苏谦陌有不在场证明，嬴玄就不会继续追究下去。
没人会相信一个夜宿青楼的纨绔世子，会一边轻揉慢捻一边谋划布局。
……
在苏谦陌带着嬛嬛在街上看耍杂表演时，皇城终于有了一丝紧张的气氛。
苏谦陌瞥了眼远处的禁卫军正在到处贴告示。
太吉尔慢了，这都到晌午饭点啦！
嬛嬛也察觉到了。
她紧张地拉起苏谦陌的手，“公子，气氛好像不对劲哩，要不我们先会春雪楼吧？”
“无妨，走，我们过去看看什么情况？”苏谦陌手指环扣住嬛嬛的小手，拉着她朝禁卫军走去。
“哟，这不韩副统领么？皇城又有大事发生了，死了多少人？”
带队的将领正是禁卫军的几个副统领之一，韩不悔，也是丞相长孙，韩雪苓大哥。
韩不悔不愧能在禁卫军里混成二把手级别的人物。
他一身血杀之气弥漫，其声如凛冬寒冰。
“苏世子，圣上有令全城戒备，所有人即刻返家等待检查，我劝世子别无事生非！”
苏谦陌没有理会他，拉着嬛嬛来到告示前。
看完后，突然间悲痛大喊起来，“这是哪个挨千刀做的孽啊，回想本世子年幼，二皇子殿下还曾抱过我，他可是我的手足兄弟啊！怎么他就死了？”
此话一出，整条街都被炸响了。
“什么？二皇子殿下遇害了！”
“死得那可是皇子啊！”
“慎言，快各自回家等候吧。”
这时，苏谦陌转身用手擦了擦鼻子，来到韩不悔面前拍了拍他的盔甲，抹到他的身上。
“韩副统领啊，二皇子待本世子如兄长般关怀，你可一定要找到凶手是谁啊！”
韩不悔一脸嫌弃地拍开苏谦陌的脏手，“殿下身死，圣上无比震怒，世子最近还是安分一些好，我一会儿会带人去世子府上调查，你最好先自行回家。”
“唉。”苏谦陌叹了口气，“本世子无父无母，那还有什么家啊？春雪楼就是我的家。”
“回想过往，二皇子殿下待我如亲兄一般关爱，他生前最爱美人了，今晚本世子就找她十个八个美人来陪我，以此来慰藉殿下的在天之灵，咳，韩副统领不说了，我先去春雪楼替殿下准备。”
韩不悔静静地瞥着苏谦陌远去的背影，表情无喜无恨难以捉摸。
倒是他的随从禁卫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有些想笑可又不敢。
第四十九章 大丈夫岂能久居人下
晚上。
苏谦陌与嬛嬛沐浴完坐在案几前下着棋。
没多过久，嬛嬛便嘟着嘴抬起头，美眸幽怨地看着苏谦陌。
“公子，你也太坏了，这局不能算数的，奴家先走两步你才能落子！”
苏谦陌:“哈哈，又想耍赖皮，要不我现在少走两步？”
“不行，现在你至少得少走三…，不，五步才行。”
嬛嬛咯咯一笑，瞬间落下五个子。
又过一会儿。
嬛嬛秀眉紧皱。
“公子，奴家思考了许久，决定悔棋十步，快收起你的子…”
苏谦陌笑道:“十步不够吧，要不十三步？你是在那一步走错才导致后面一直处于劣势的。”
“嘻嘻，谢谢公子提醒。”嬛嬛毫不客气地收起十三个子。
苏谦陌准备落子的时候，突然提了句。
“对了宝贝儿，你给紫琼在你阁楼里收拾一间屋子。”
嬛嬛抬头好奇地问起，“紫琼姐姐以后要负责保护我吗？”
苏谦陌笑着摸了摸她的青丝:“嗯，你可是公子的心头肉，开心不？”
“嘻嘻，开心，奴家不想下棋了，我去给公子弹曲吧？”
“好。”
听着嬛嬛的奏乐，苏谦陌也开始沉思起来。
紫琼的境界是大武师，有她在，苏谦陌也放心把嬛嬛放在春雪楼引鱼上钩。
鱼，即圣域诸多皇朝那些天骄们！
第三十九座伪圣皇陵墓惊现，届时天下英豪必定齐聚大衍皇城。
按照圣域惯例，诸皇朝碍于星月皇朝的压力，他们派来争夺机缘的天骄最多不过大武师。
当然，也会有武王随行陪伴，但武王没有参与资源的争夺资格，也没有在大衍境内闹事的资格。
以上这些皆属于圣域武道规则的范畴之内，没有武王之上的强者愿意打破。
谁破坏了平衡，谁就是组织里的坏人，他和他的家族也会成为圣域监刑使铲除的对象。
所以真到了那个时候，凭借嬛嬛的名声以及皇城里对苏谦陌有敌意的势力在背后推波助澜。
他们必定会将把原本就媚骨天成的嬛嬛渲染成世间少有天仙美人。
那时便是苏谦陌展露锋芒之际。
这个想法是在苏谦陌斩杀掉嬴爽之后回来的路上产生的。
或是因为自身实力过强，他已经在大衍年轻一代里找不到对手了。
又或是苏谦陌对大衍自己人出手顾及太多，还要布局实在费脑，他也不想打破大衍各实力与自己之间安逸的平衡。
而且明面上敢与他动真刀真枪的还真没有几个，不如直接对付现成的他朝来客。
事实上，苏谦陌也是在逼自己有个合理的出手机会。
他着实搞不懂爷爷何故让他隐忍，只能出此最简单最省事的下下策。
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总是束手束脚光思索而不付之于行动，苏谦陌永远不知道那一夜那一句诡异之言的含义。
【需明辨敌我，请勿重蹈覆辙！】
另外，苏谦陌现在便能以初阶武师一击重创初阶大武师，这还不是他的最终形态！
等第三阶段九日炼体结束，他也不清楚自己能抵达到哪一个境界，毕竟灼心之术是前所未闻的诡异修炼体系。
最多一个来月，诸皇朝群雄便会汇聚大衍皇都。
一想想那个画面，苏谦陌就已经压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了！
古之才子赋诗有曰:少时曾许凌云志，当许世间第一流！
苏谦陌自然也有一颗大丈夫立足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的雄心！
他现在只欠一个机会！
一个光明正大欺负他乡人的机会！
“嘻嘻，公子偷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嬛嬛停下奏乐突然开口。
“啊？哈哈哈，有吗？”
在比较信任的人面前，苏谦陌难免会放松一些。
“有呀。”嬛嬛起身来到苏谦陌膝间脸对脸坐下。
“公子，你还要多久才会要奴家呢？”
“急了？”苏谦陌环住她的纤纤柳腰笑问起来。
嬛嬛将脑瓜贴在他的胸膛上:“嗯呐，今日奴家与公子上街，看到别的女人年龄与我相仿，都已经是两个娃娃的娘亲了，奴家在想，自己以后生下的宝宝一定也很漂亮呢。”
“哈哈，本少以后让你生十个，看累不死你。”苏谦陌大笑起来。
嬛嬛水汪汪的眸子一眨，“要累也是丫鬟累，奴家只管生不管养，嘻嘻，也不管带，都交给公子带，一个手臂上挂两个，前面趴一个，后面背一个，双肩再各坐一个，双腿各抱一个…”
“额，想法不错，很有画面感…”
……
苏谦陌本以为禁卫军会封禁皇都检查很久。
没想到第二天晌午就解开了限制。
看来嬴玄已经发现嬴爽身死之地为伪圣皇陵，风云要开始转动起来了。
这种消息嬴玄是压不住的，就算他压住也没有办法独吞伪圣皇陵中的宝物。
伪圣皇陵之大，如大衍皇都内城一般，其中陷阱机关无数，一旦不慎触发，武王级别的强者都会当场毙命。
这可不是单纯的帝皇之墓，而是武神强者留下的遗迹！
殷昊，圣域第一个做到疆域统一的皇者，也是世间第一个武神！
与其让大衍武修涉险，不如告知天下，邀请诸皇朝天骄共同探索，大衍作为东道主，只需要收取武修在陵墓之中所获一部分就足够嬴玄赚番了。
此外。
苏谦陌还想到一件事，皇都内城之大，仅凭借一晚恐怕才探查完那些拥有强大武修的府邸，寻常民宅应该还未来得及搜查。
那处连接外城以外的暗道应该还在，回想那晚，嬴爽所带之人除了个别文人几乎皆为武修。
他现存的门客中恐怕也有其他文人知晓这个秘密。
嬴爽身死后，这些文人大概率会选择各奔东西投奔其他皇子，如此一来，这条暗道保不准已经被嬴玄知晓了！
终究因人手不够，棋差一步啊！
苏府三位大武师，王刚护送嫂嫂回了宣州，紫琼这些日子隐藏在在春雪楼附近探查倒斗之人的情报，府上仅剩赤桖一女。
若三女皆在，苏谦陌昨夜回归皇城便有足够的信心第一时间召集三女夜袭福瑞王府。
届时，嬴爽精锐已尽死，他必定能够血屠福瑞王府全员而不惊动禁卫军。
就算事后会引来嬴玄的猜忌和重点调查，可这条暗道的潜在价值，也值得他去赌一把。
不过，苏谦陌虽有遗憾但并没有太多惋惜。
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此话并非虚言！
……
与此同时！
御书房中。
嬴玄火冒三丈，他失去了往日的镇定！
“朕曾挺看好爽儿，没想出了如此大事竟会隐瞒不报！”
周元只能战战栗栗地安慰道:“陛下息怒，老臣以为殿下并非想要隐瞒不报，而是在进去之前根本不知道这是伪圣皇陵！”
“陛下，世人皆知皇陵凶险，武王难涉，而殿下打小就聪敏，他不会不知分寸的。”
许久过后。
嬴玄长叹一口气，落坐而下，整个人神情似颓废般，仿若苍老了几岁。
周元见此心里暗叹一声，也就是在自己面前，陛下才会露出这种神态吧。
都说皇家无情，那也是分人，嬴爽是嬴玄此子，怎会没有感情，如今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太傅以为如何处理伪圣皇陵一事？”
周元:“老臣以为陛下需先告知星月皇朝，随后广而告之，大衍武修相比其他皇朝略显孱弱，陛下应借群雄之力来助我大衍崛起！”
“也好！”
嬴玄点头应允，随即挥了挥手示意周元退下开始独自忧伤。
至于嬴爽之死，嬴玄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伪圣皇陵现，其间涉及长生之秘，就算父子都会反目，何况嬴爽手下的门客了。
第五十章 叶沁与嬛嬛的第一次相遇
翌日。
苏谦陌在嬛嬛的拿捏中醒了过来。
他左手一揽把她拥到身边咬了下兔鼻问出声:
“好玩么？”
嬛嬛娇躯轻颤了一下抱住苏谦陌的头不让他抬起来。
“好玩，公子再不醒过来奴家可是要吹箫喽。”
一番旖旎后。
苏谦陌抬起来头看向嬛嬛，她的脸蛋升腾起浓浓的红晕。
“公子，我想…”
“不，你不想。”
……
案几上。
两人正吃着早膳。
苏谦陌突然问起，“今日想去哪里玩？我再陪你一天。”
嬛嬛托腮想了想，“要不去买衣衫吧，公子似乎又长高了，两个月前奴家给你买的衣衫都有些小了，我也想买一些肚兜和亵裤，嘻嘻…”
吃罢饭，两人带着紫琼一起上街。
如今薛玉身负重伤，即便青月医术再过高明，没有十天半个月她也难恢复如初。
今日的皇城又恢复了往日的气氛，普通百姓根本不清楚圣上为什么会如此迅速撤掉皇都的封禁。
他们忙忙碌碌，都在为了一家老小的生计而奔波着。
三人一路来到皇城口碑最好的布庄。
进入店门，嬛嬛便松开拉着苏谦陌的小手，认真挑选起来。
“公子，你看这块布料如何？”
“可以。”
“公子，你看这块色泽呢？”
“都行，你看着来就好。”
苏谦陌正在被裁缝丈量，有一句没一句随意应答着。
嬛嬛鼓鼓嘴，什么人嘛，说好陪人家出来玩，一点也没有上心。
有外人在她也不好撒娇，便伸手指了指她看好的那个布料。
“掌柜，这、这、这、那…，把这些布料都来一种吧，衣衫做好后让人送往春雪楼。”
“请姑娘放心。”掌柜点头哈腰急忙应下。
苏谦陌和嬛嬛不是第一次来，布庄掌柜自然认得他们。
搞定苏谦陌的衣衫，接下来他们的目的地是鸾凤楼。
这是一家专门售卖女人家贴身衣物的高档商铺，皇都有一定身份的贵妇名媛们大多都会从这里购买。
“我就不进去了吧？”
苏谦陌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各色衣物和女人们松开了嬛嬛的手，并提了一句。
“紫琼也顺便买一些吧。”
“是，少爷！”
苏谦陌对于身边的工具人们从来都不会吝啬。
嬛嬛神色稍稍有些遗憾，“那好吧，公子你去前面那个茶楼喝着茶等奴家和紫琼姐姐好了，我们可能没那么快哩。”
她原本还想让苏谦陌陪着，但今日里面购买衣物的女人确实有点多，就先放过她家公子吧。
……
“紫琼姐姐，你看那个？”嬛嬛指了指挂在角落里的那个衣物。
紫琼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待看清后饶是她平常是不苟一笑的古板面容，此刻也忍不住暗碎一口，羞红了脸。
目光所及之处，是一件透明的亵衣，这玩意儿穿在女人家身上跟不穿完全就没有区别嘛！
“嘻嘻，不知公子喜欢不喜欢？”嬛嬛微微勾起了嘴角，又朝着远处的鸾凤楼女侍招了招手。
“嗬嗬…，”女侍快步走来，她的脸上挂着常态化般的微笑。
“姑娘真是好眼光，这是我们鸾凤楼前些日子刚刚从星月皇朝引进来的新品，今天还是第一次尝试售卖呢。”
嬛嬛微微有些惊讶，“星月皇朝的新品呐？想不到那边的女子竟生得如此大胆。”
女侍微笑道:“嗬嗬…，对我们女人而言，无论是穿什么样的贴身衣物，不都是为了讨夫君欢喜吗？此间闺房之乐，外人又不曾得知……”
在女侍的侃侃而谈之中，嬛嬛也拿到这件贴身衣物。
触感要比想象中细腻光滑很多，让她忍不住想起了昨日蔺占送给她家公子的那块璞玉。
公子既然喜欢把玩那块璞玉，想必对同等细腻之物的亵衣也不会拒绝吧？
嘻嘻，臭公子，看本姑娘今晚迷不死你！
与此同时。
在鸾凤楼的另外一边角落。
两位少女结伴挑选着贴身衣物。
其中一位身材高挑有型，有着白皙如羊脂玉般精美的脸蛋，另外一位身材平平除了有些可爱之外其貌不扬。
她们正是太尉家的孙女叶沁和礼部侍郎之女张婧。
“叶沁，我刚才路过那边抬头看到一件古怪的亵衣，真不知道哪些个不要脸皮的女人才会穿呢。”
叶沁淡淡道:“亵衣在衣衫之内，除了夫君旁人又见不得，何来古怪一说。”
张婧:“不是我多嘴，是那件亵衣着实下流，不信你看？”
她指了指刚才那个方向，叶沁也好奇地看了过去。
视野里，站在三位女子。
不知为何，叶沁直接忽略了其他两女，第一眼就看向了中间那个倩影。
那是一位身穿紫色长裙，上身还披着华贵薄袄衣襟的女子，她嘴角微微上扬，一颦一笑都荡漾着令人惊艳的风情。
在她纤细柔长的玉指之间，还捏着一身几乎透明的薄纱，应是张婧口中那件下流的亵衣。
或许是感觉到自己被窥视了，嬛嬛也扭头看了过来。
这一刻，两女彼此之间看清楚了对方的容貌，不禁暗叹一声。
好冷的美人！
好魅的姑娘！
“叶沁，那个佩剑女子好像是你家未婚夫的护卫哎。”张婧突然拉了拉叶沁的衣袖嘀咕起来。
“难道她是苏谦陌的嫂嫂？”
“不是。”
叶沁淡淡应了声，恰巧瞥到正朝这边看来的紫琼。
她朝紫琼点了点头，便转身朝鸾凤楼二层走去。
注意到这一幕的嬛嬛回过头，见紫琼的表情似乎有些别扭，于是好奇问道:
“紫琼姐姐，你跟她认识？”
紫琼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尴尬地道出实情，“她是少爷的未婚妻。”
想当初，叶家有意与苏家结亲，于是书信一封飞至边关，之后大将军同意下来，便让苏谦陌前往叶府确定这门亲事。
苏谦陌并不上心，依旧在春雪楼醉迷于灼心之术。
没办法，慕容菲只能代替苏谦陌前往叶府，当时随行的护卫就是紫琼和赤桖两女。
所以叶沁认识慕容菲，也认识紫琼。
“原来是她啊！”嬛嬛不屑地撇撇嘴。
倒也如公子所言那般，冷冰冰的整个人就像是冬天里房檐上的冰凌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