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瓦缸寨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寨,寨里有个马汉山……。 ……。 马汉山静静的懒懒的躺在躺椅上晒太阳,春日的阳光很温暖,很温柔,他十分的享受,这是他复活后每天重复的事,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了,因为现在的马汉山已不是原来的马汉山了。 半个月了,他不得不相信,不得不接受自己穿越了,他已由另一个时空的卧底条子变成了这个锅盖山瓦缸寨的少寨主的事实。 回不去了。 穿越没所谓,让他不爽的是,怎么还是干老本行。 前世卧底当社会大哥,现在穿成了山贼少寨主,妈的,还是老本行啊。 贼老天你让我穿越可以,但能不能换一个身份啊,别人穿越不是太子王子就是公子少爷,动不动就有一个牛逼的老爹,可我呢?连老爹都没一个。 马汉山的老爹,也就是寨主,元宵节带兄弟下山做“生意”,抢了一个胡人富商不慎中箭死了,所以,他穿过来就是一个没爹的人。 前世的灯红酒绿香车美人倒是有点值得怀念,不过,卧底生活每天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却比不上现在的自由自在,这里的空气真的很清新啊…但是……,马汉山看一眼像小孩打闹一般在草坪上训练的一群汉子,暗地里继续叹气,这哪象山贼嘛,连混混都不如。 他不满的还有这躯壳的名字及孱弱,马汉山,他妈的怎么听起来和前世史上特务头子马汉三一样啊,当山贼也就罢了,怎么还要当汉奸当特务呀,而且是一个弱不禁风的特务身子。 “少寨主,该读书了。”长得像竹竿一样,文人打扮的齐南岳踱着方步过来说。 “不读,春光多美好,怎么可以辜负。”马汉山十分干脆的说,仰头眯眼看着灿烂的太阳低声吟唱道,“春天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正好眠;秋有蚊虫冬有雪,收拾书本好过年。” 怎么就想着过年了,年才刚过好吧少寨主,你爹就是元宵节那天死的,齐南岳心里腹诽。 马富贵是一个了不得的山贼,他明白流氓有文化更可怕的道理,所以落草没多久,就给马汉山请了齐南岳这个西席。 妈的,读圣贤书的山贼?无论在哪个时空都一定是奇闻吧,马汉山在心里嘀咕。 马汉山说不读,齐南岳也没多说,静静的站在旁边。 这半个月以来,每天他都会准时来叫一次,然后每天马汉山都是同样的回答,然后他便静静的站在一旁……。 不过,齐南岳这些天发现了少寨主与以前不一样了,因为他发现复生后的少寨主偶尔会流露出一种气质,一种不属于十四的孩子所能有气质。 他哪知道,这个十四岁的躯壳里,现在装的是三十岁的灵魂。 “少爷喝茶。”阿牛准时端茶过来,他是侍候马汉山饮食起居的…跟班,从来不叫少寨主。 马汉山接过茶喝了一口,便又躺下继续享受春日的阳光。 “阿牛,我爹叫什么?我叫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来着?”阿牛刚要走的时候,马汉山说话了。 “老寨主的名讳富贵,少爷的大名是汉山呀,这里是锅盖山瓦缸寨呀少爷,您刚醒的时候不是问过了。”阿牛惊喜少爷今天居然多说话了,但他又担忧少爷是不是脑子病坏了,这些问题…刚复生那天都问过了啊。 马汉山决定在这个时空好好活下去,要好好活下去,那就得了解更多。 “哦,那我们是什么国啊…就是现在什么朝代…离山寨最近的州府叫什么……。”马汉山又问。 “少爷…你…你没事吧…我们是大颂国人啊,我听先生说过,现在是大颂广宁五年,离山寨最近的州是已被东胡占去的唐州,什么府…我…我不知道了…少爷,齐先生,你…你告诉少爷啊。”阿牛很是担忧,少爷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啊。 大宋?这里竟然是大宋?有包黑脸吗? 马汉山在心里又大骂老天爷了,妈个蛋,别人穿越为什么有身体原主的记忆,为什么轮到我就没了,贼老天真的不公平啊。 站在旁边的齐南岳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马汉山,然后缓缓说道:“瓦缸寨原本是一个烧制瓦缸的大场子,东胡南侵后便废弃了,五年前寨主带领大家在这里落草……。” “离这儿最近的州是向西北五十里的唐州,最近的府是向南两百里的襄樊。不过,唐州却非大颂辖地了。自广宁元年大颂和东胡签署和约后,淮渎以北归东胡,以南为大颂,锅盖山正好处在分界线上,所以,这里有时归大颂有时归东胡,混乱得很……。” 马汉山前世是在医生世家里长大的,但没当医生当了条子,还没毕业就被选去当卧底了,所以,药理呀武器呀啥的他懂一些,历史和地理都很差强人意的,他不知道前世的历史上有没有唐州,但襄樊他知道有。 “襄樊府?那么有没有临安,有没有扬州,有没有开封府,有没有包青天……。”马汉山心情激动,原来是大宋啊,那个最富裕最选进但却扯蛋的大宋。 “临安是有的,是大颂现在的京都。扬州我没听说过啊,开封府也是有的,但包青天是谁呀。”齐南岳很是茫然。 额,怎么会这样,大宋怎么可能没有包青天? “你不是说现在是大宋么,大宋怎么可能没包青天?”马汉山坐起来瞪着齐南岳恶狠狠的说道。 如果是宋朝,他多少知道一些历史啊,而且宋朝是历代封建社会最开放的朝代,作为穿越者,他不愿意穿越到那些连夜街都不能上的朝代,像唐朝那种民坊式的管理天天宵禁,简直是坐牢嘛。 “是啊,是大颂啊,歌的颂……。”齐南岳皱眉说,他现在和阿牛一样,非常担忧马汉山,他不是癔症,这是疯症吧。 “大颂,歌颂的颂,靠,这是什么时空?贼老天,你玩我啊……。”马汉山倒下喃喃的,悲哀的自语不休。 “少爷…少爷……。”阿牛摇晃一直喃喃自语的马汉山,少爷的脑子真的病坏了,他怎么像傻子一样啊。 “先生,我要地图,要史书,要报纸……。”马汉山从傻子模式中恢复过来 “什么是地图?什么是报纸?”齐南岳皱眉,果然疯了,尽是乱语了。 “地图就是…舆图,报纸就是…邸报…有吗?”马汉山努力回忆古人的用词。 “哦,舆图山上有,报…邸报…得下山找,但不好找……。”少寨主要看书看报?真是太好了,齐南岳心情大好,少寨主没疯病。 “去找吧,尽量多,还有史书,能找到的都帮我找来。”马汉山当然理解,这里是山贼窝,有两本启蒙认字的书就不错了。 齐南岳应了一声,很高兴的去找报纸地图史书了。 齐南岳的脚步声刚远去,又有脚步声由远而近,然后响起堂主师化龙破铜锣一般的声音。 “少寨主,请率众兄弟祭天。”师化龙站在前面抱拳鞠躬说,这话这动作他已重复了七天。 “说了,我不掺和这种事,人家只是一个小孩啊。”马汉山懒懒的摆手道。 “少寨主,山寨是老寨主建立的,现在老寨主不在了,少寨主您责无旁贷继成寨主的遗志。”师化龙的身子弯得更低了。 遗志?一个山贼有什么遗志的?要当天下最厉害的山贼吗?马汉山心里腹诽。 子承父业,山寨的人希望他扛起这支旗。但马汉山有点看不起这个破山寨。哼,才百十人的破山寨,老子在前世可是统领一万多小弟的大社团坐馆。 “你们随便找一个人做就行了啊。”虽只是一个贼头,但怎么说也是一个头领嘛,他相信一定有人想做的。 “山寨是老寨主建立的,只有少寨主才有资格接掌瓦缸寨,所以请少寨主尽快继寨主位免得生乱。”师化龙鞠躬再请。 “请少寨主祭天继位。”跟在师化龙后面的一群大汉跪下吼道,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让少寨主继位。 靠,打雷么…马汉山被惊得弹了起来。 哎呀,怎么跪下了?这么好礼?这样不好吧,我是个孩子啊…好吧…这么有诚意我就……。 “你叫什么来着?告诉我山寨有多少人马和粮草吧。”马汉山想了片刻,看着师化龙说,他得先了解一下山寨的具体情况。 “禀少寨主,属下风字堂堂主师化龙,据属下所知,山寨有壮丁八十,二十,妇十人,合共一百一十人。粮草有多少属下不清楚,这得问余总管。 “你们想我接掌山寨,别的人未必也这样想吧。”马汉山前世是当社会大哥的,看一眼就知道山寨已分成两派,否则,总管为什么没来请? 师化龙脸色一冷说:“所有兄弟都希望少寨主接掌山寨,我现在就去让他们过来恭请。” “不必,告诉他们,等齐先生回山我就领大家祭天。”马汉山摆了一下手说。 无法回去了,那就当山贼吧,反正前世就是一个潶社会大佬,当山贼头子也只是“本行”工作而已。 两日,齐南岳挑着一担地图和书刊回山,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师化龙等人马上进行马汉山的登基大典…错了,是接任仪式。 大鼎香炉,三牲祭品,山寨祭天的仪式感很强,齐南岳写的祭文也很热血,很煽情,马汉山领着全山寨成员祭天地,拜山神,拜关公,拜创始寨主…这个时空居然也有关二哥……。 礼成,全体成员三呼寨主威武瓦缸兴盛,马汉山微笑压手,刚要宣布今晚大排筵席不醉无归,忽然寨口哨楼警钟大作……。 -- PS:新书上线求支持,阅读收藏,投票推荐,打赏啥的,多多益差善少少无拘......,老刀谢过。 第2章:贼抢贼 钟声又急又响,马汉山一听就知道是示警钟声。靠,老子刚接任就有事啊……。 听到示警钟声瓦缸寨的人反应速度还挺快的,不过,反应的结果却是让马汉山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些混蛋,这些混蛋们,听到示警钟声居然像无头苍蝇乱窜乱撞。 唉,这是什么素质的山贼啊,还不如一个普通村子的村民。 “师化龙…师化龙死哪去了……。”马汉山十分的后悔同意当这个狗屁寨主,妈的,这里不是一群山贼,而是一窝苍蝇啊,随便有点动静就嗡的一声散了。 师化龙气喘吁吁的跑来向马汉山报告:“禀…禀寨主,老鸦窝的…的刘…麻子又来抢粮了,快跑…寨主快跑……。” 艹,寨子里的三号人物,什么狗屁堂主就这样的胆儿?别人来抢粮就跑? “刘麻子什么来路?”马汉山十分的恼怒,他妈的,这是什么事啊,接手了一堆这样的垃圾,还有刘麻子那王八蛋早不来晚不来,老子接掌山寨的时候你就来?有意要和老子过不去是不是? “他…他是老鸦窝的…的总把子,老鸦窝和我们一样是做无本生意的。”师化龙一边惊慌失措的看向寨子入口,一边结结巴巴的回答马汉山的问话。 “他来抢粮?贼抢贼?他们来了多少人?把你们吓成这个样子,他们很厉害吗?”马汉山一边说一边伸手把要退走的余天川抓住吼道,“他妈的,你慌什么跑什么,组织兄弟们和他们干啊。” “寨主,干不赢他们啊,老鸦窝的贼子穷凶极恶战力超强,又倍数于我……。”余天川惊惶的说道。 “是啊寨主,快跑,进山就安全了…他们人多啊,他们有一百五十壮丁,还有马……。”师化龙推着马汉山住后山跑。 马汉山甩开师化龙,拉过阿牛,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让他快去。阿牛点头,飞奔往聚义堂跑去。 “集合…集合和老乌鸦们干……。” 来不及了,一阵人喊马嘶,刘麻子已带人冲到了跟前,手一挥,将马汉山等人团团围住。 “哈哈…哈哈……。”领头的那个一脸麻子的家伙勒住马匹,放声大笑。 他就是老鸦窝的总把子刘麻子。 “你有病啊。”马汉山冷冷的道。 “什么?你说什么?我没病啊,我很壮。”刘麻子很是愕然,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表情动作很像示威的猩猩。 额,他不知道这是骂人的话。 “我意思是说,你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哦你骑的是驴还是马啊,就是被这头畜生踢的吧。”马汉山淡淡的说道。 师化龙和余天川等被围住的众人很是惊惶,寨主…寨主啊,不能…不能这样说,否则激怒这个阴险毒辣的恶贼,我们就都完蛋了。 余天川轻轻扯了扯马汉山的袖子,示意他不要这样说。 “妈个巴子,龟孙子你骂我…信不信我一刀砍了你……。”刘麻子终于明白马汉山在骂他,不由得大怒。 “我信,你确实一刀就可以砍了我,但是……。”马汉山看着刘麻子,嘴角一翘,轻蔑的笑了一下,然后大声叫道,“阿牛,如果这个脑袋被骗驴子踢坏的家伙敢伤我们山寨任何一人,你就放火把粮食烧了。” 什么意思?寨主怎么叫阿牛烧粮食?所有人都莫名其妙,但是刘麻子的脸色却大变了。 “是,少爷。”阿牛的声音从聚义堂后面传来,那儿是存放粮食的地方。 刘麻子的脸色很难看,非常难看,他很难受,从来没这么难受过。 他当然难受了,如果粮食被烧掉,他就算把这里的人杀光又有什么用?他不是来杀人的,他是来抢粮的,正月一过,马上就是青黄不接的三荒四月了,去哪里找粮食?就是抢也没地方抢,因为东胡和大颂的战事,这里的人都要跑光了,去唐州抢吗?他就是有这个胆,那也太远了些。 现场很静,双方的人都没说话,气氛很压抑,只有那几匹瘦马偶尔几声响鼻。 “你就是马富贵那弱不禁风读书读傻了贼儿子?”刘麻子终于恢复了神色,放下了扬起的刀说。 “是强是弱,不是光看身体壮不壮的,脑子才是最重要的。”马汉山指着自己的头淡淡的说道,“刘寨主你是准备来借粮呢还是抢粮?如果是抢粮,我敢保证你一粒粮都抢不到,如果是借粮,把你的人撤到寨外再谈。” 形势比人强,打不过,只能谈了。 刘麻子已不是第一次来抢粮了,而且,他也不是只抢瓦缸寨,但从来没遇到今天这样的事,他的脸色不由得又黑了。 东西百里南北五十里的锅盖山脉以抢劫为生较大的山寨有四个,有民三乡九村十八寨。正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大家都不会抢锅盖山的村寨,但刘麻子却仗着人多战斗力最强,直接拿山里的“同行”开刀,轮翻抢其他山寨的粮食。 “哈哈,马贤侄说什么话呢,某怎么会在山里抢粮呢,某是来请贤侄支助的…借粮…借粮……。”刘麻子忽然大笑说道,他扭头对身边的人说,“刘民和刘丕留下,其他人退到山门外。” “请叫马寨主,鬼才是你的贤侄。”马汉山冷冷的说道,“刘寨主想借多少粮?”。 你大爷的,拿着刀跟老子套交情?老子上辈子就玩厌了。 刘麻子的脸色又难看了,被一个小年轻,一个弱鸡小年轻这样抢白无视,他有点挂不住。 不过,挂不住也得挂住,如果搞不到粮,自己的人马真的过不了这个青黄不接的季节,抢都没地方抢啊。 “一百石,我只需要一百石度过这个三荒四月。”虽然自己的人可以碾压瓦缸寨,但这个寨子的弱鸡要烧粮同归于尽,刘麻子不得不低头商量。 “不可能,本寨也只有数十石粮食了,都给了你,我们吃什么?”余天川是瓦缸寨的总管,他最清楚寨子里有多少粮食了。 “还说个屁,阿牛,烧了,今天跟这些贼王八同归于尽。”师化龙终于说了一句硬气的马汉山喜欢的话。 一百石,按大颂的计量每石一百二十斤,也就万把斤粮,山寨里有一百一十口,勉强可以撑一个季度。现在刘麻子居然要借一百石,那倒不如直接烧了大家同归于尽。 “刘寨主,既是同道,我不能见死不救,借你五十石,写借据吧。”马汉山知道,就算只剩一石了,今天也是要借刘麻子半石才能完事了。 刘麻子脸色又开始变幻,他不相信瓦缸寨里只有数十石粮食,明明马富贵元宵节干的那票收获不少嘛。但现在这个情形,他不信也没办法,否则,五十石都拿不到。 “呵呵,马寨主,借据就不用了吧,我们都是道上玩的,一口唾沫一口钉,都是铁齿铜牙,说过就算数。”虽然说是借,刘麻子从来没想过还。 开什么玩笑,山贼借东西有还的吗? 他不仅没想过还,他还想着,等吃完了再来借,下次来…哼……。 “齐先生,写借据让他画押。余总管,安排人给他装五十石粮食。”马汉山看着刘麻子说,“刘寨主,我这个人对谁都没什么信任感,谁都信不过,所以,你想要粮必须写在借据上画押。画了押,赶紧拿粮滚蛋……。” 马汉山说完,背着手走到聚义堂门外那张他天天躺的躺椅躺下,跷起了二郎腿唱了起来。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日,这是什么歌?什么调啊? 这么严肃紧张的气氛,他居然唱歌? 让老子滚蛋?刘麻子的脸色又变了,这是赤果果的蔑视无视,这是打脸啊……。 唉,可是面子不能当饭吃,打脸就打脸吧,拿他的粮食吃饱,回头再来收拾他,刘麻子在心里给自己安慰。 刘麻子画了押,开始叫人搬粮食。 刘麻子走了,但马汉山还在一直唱他的歌,唱那怪腔怪调的歌。 寨主为什么一直重复唱这首怪歌啊,寨主是不是疯了?唉,我们瓦缸寨真是时运不济啊,老寨主刚走,少寨主接任第一天就疯了。 阿牛和齐南岳都知道马汉山不是疯了,也不是癔症,他是憋屈,他在生气呢。 马汉山确实在生气,妈的,刚刚接任就被刘麻子这样欺负,若不是有点儿急智,想出烧粮这一招,肯定被刘麻子欺负到底了。 ……。 傍晚,瓦缸寨四处飘香,肉的香味,酒的香味,火房那边在做晚饭呢,在煮肉。本来是要搞庆典狂欢的,但出了刘麻子抢粮这档子事,狂欢不搞了,但吃还是要吃的。 “少爷,吃饭了。”阿牛来叫马汉山吃饭。 “吃饭?他妈的个个就知道吃,吃吧,吃饱了好去死吧,王八蛋,吃那么多有什么用,听到刘麻子来了就像被惊的鸭子一样乱跑…艹,你们也配当山贼?呸,简直侮辱了山贼两个字。”马汉山跳起来大骂。 额,少爷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他怎么学会骂人了呢?少爷从来不骂人的啊,阿牛真的越来越担忧了,少爷的脑子还是有问题啊。 “让他们把晚饭搬到草坪上,然后集合,我要开会…开全体大会……。”马汉山吼道。 “少爷,开什么会?”阿牛不懂啊。 “批斗大会。”马汉山恶狠狠的说。 阿牛有点懵,啥是批斗啊。 第3章:寨主变了 大大的草坪上,摆了几口大铁锅,锅里是雪白的米饭和香喷喷的三牲肉汤,炖汤。 瓦缸寨全体成员,包括在山门哨楼的人都回来了,一百一十个男女老幼盘腿坐在草坪上。 马汉山阴着脸站在他们前面,不发一言。一刻钟,两刻钟,端茶跟在后面的阿牛,站的腿开始发麻。 原来这就是批斗啊,明明这是禁言嘛,少爷真的病得不轻了,阿牛心想。 “刘麻子是山贼,你们也是山贼,为什么就差别那么大呢?如果不是阿牛机灵,现在你们还能坐在这里等着吃肉喝酒吗?”马汉山终于说话了。 “不,你们不是山贼,你们他妈的就是一群怂货,听到刘麻子三个字就能把三魂七魄都吓丢了的怂货,垃圾……。” “丢人。” “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一群废物……。” “特别废的是你们的堂主,总管,简直就是不长卵子的剦货。” “所以,我宣布,今晚总管和堂主都不许吃饭……。” 什么?不许吃饭?把大家当小孩子啊,惩罚小孩才会不给饭吃。 大家嗡的一声就议论开了,师化龙三人低着头,脸色难看至极。 不吃一顿饭是小事,但是,这样惩罚,侮辱性太强了。 “刘麻子很可恶,但我要感谢他。” “为什么要感谢他?因为,他的出现,让我看到瓦缸寨狗屁不如,看到瓦缸寨的人就如一群猪…一群鸭子。” 靠,骂大家是猪呢。 全寨的人都不吱声,头都藏裤裆里,寨主骂的太狠了。 “如果不想死,如果不想挨饿,如果不想被别人吃掉,如果不想被鹰爪灭了,那就不能再当猪,你们就要成为狼……。” “告诉我,你们到底是猪还是狼。” “我们要做狼。” “我们是狼。” “我们要做吃肉的狼。” “……。” “有一件事必须马上做,刘麻子都到了山门我们才发现,奶奶的熊,这是什么狗屎预警机制啊。我们要设暗桩明哨,远远的设,有敌袭远远就要发现……。” ……。 马汉山前世虽然有条子的身份,但还没毕业就被塞到社会上当卧底了,所以,他身上更多的是社会人的那一套,包括说话,粗俗简单具煽动性。 所以,他虽然出口成脏,却恰好让个个都是最底层老粗出身的瓦缸寨贼众听明白了,大家一点都不介意他的脏言秽语。 情绪被煽动了,大家都要当狼,吃肉的狼。 只是,齐南岳也跟阿牛一样,越来越担忧了,少寨主现在说话都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他的脑子真的病坏了。 “暗桩明哨要设到谷口去,要设到五里地去,两位堂主,总管,你们现在就开始商议,天亮之前把你们的方案交给我。”马汉山扫视了一眼其他人,沉声说,“其他人吃饭吧,好好吃一顿吧,刘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来。” 马汉山回了他的房间,聚义堂的二楼。 草坪上,山寨众人没人吃饭,静静的坐在那儿,想什么的都有。 不过,不约而同的是想法是,寨主变了,变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马汉山盯着那堆齐南岳找回来的地图和书刊,一言不发。他妈的,命苦啊,为什么贼老天让老子穿成山贼,穿成山贼也就罢了,能不能有一群像样的人马啊。 “寨主,刘麻子会不会杀一个回马枪?”齐南岳跟进来说。 “不会,他不是一个善谋的人。”马汉山肯定说。 “但他会再来?”阿牛说。 “对,他会再来,粮食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他肯定会来。”马汉山发现,阿牛其实很聪明和机灵的。 “所以,我们有时间?”齐南岳道。 “唉,尽人事吧。”马汉山情绪低落,很想一走了之,但是,这个时空的一切,除了这个瓦缸寨,他现在一无所知,怎么走?走到哪里去? 未知就是危险,今天如果不是自己的急智用火烧粮食这一招,说不定就被刘麻子咔嚓了,最少会被揍一顿狠的,得了解这个世界啊。 马汉山开始看地图,看书。了解这个世界从地图开始,他得先了解这儿的地理是不是和前世那时空一样。 ……。 居然被罚不许吃饭?竟然被罚不许吃饭,余天川和冯承山、师化龙三人有点儿哭笑不得,寨主果然还是小孩啊,竟然用惩罚小孩子的手段惩罚他们。 “你们是不是觉得寨主罚我们不许吃饭很儿戏?”良久,余天川说。 “寨主好像跟以往不一样了。”极少说话的冯承山这次反应很快,不过答非余天川所问。 “我觉得寨主有时候眼神不像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师化龙表示认同。 余天川想了一下说:“确实有些和以往不一样,难道,是因为这一次大病?” 病前,马汉山不仅身子孱弱,性格还特别的懦弱胆小,可以用胆小如鼠形容,而且,智力还特别的低下,简直就是蠢笨如猪。可今天的表现,不仅智慧超群反应敏捷,胆子还很大啊,竟然敢叫阵刘麻子。 “也许是因为当了寨主,所以变了。”冯承山接过话头说。 “权能壮胆没错,但权力也会抑智不会让人更聪明。”余天川道,毕竟是读过书的,认字的人看问题就是不一样。 “不管怎样,今天全靠寨主,否则后果难料……。”师化龙觉得只要有利山寨,寨主变成怎样都没所谓。 三人坐在聚义堂门外的草地上一边聊天,一边看着山寨的人吃晚饭,饭菜酒肉的香味让他们不停的吞咽口水,但是,他们却不敢去取食。 这个时空的人,和马汉山来的那个时空的古人一样,对天地君亲师极为尊崇,君君臣臣父父子这一套刻在骨子里,上命不敢有违,否则是大逆不道,是犯上作乱的。马汉山是祭过天的寨主,他的说话,寨里的人不敢有违,否则就是造反,是背叛。 用马汉山来的那个世界的话说就是,所有的人都被洗脑了,被封建思想洗脑了。 当然,马汉山对历史的了解有限,他不知道自己来那个时空的古人是怎样的思想,也不知道这里的人是怎样的思想。说不许吃晚饭,他只是随口说不许吃饭而已,又不是小孩子,他才不会用这种方式惩罚他们,他根本没想到这三厮真的会执行的。 ……。 忽然马汉山在屋里大叫齐先生,和阿牛坐在门口的齐南岳大声应来了来了,然后飞快进了屋里。 “寨主,有什么吩咐?”齐南岳现在也叫马汉山寨主了,他觉得这马汉山已不是原来那个傻傻的学生。 “坐,跟我说说大颂和周边的国家吧。大颂的皇帝叫什么?姓赵吗?”马汉山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齐南岳坐。 “大颂自立国以来,皇帝都是姓龙的。本朝皇帝名讳宁,年号是广宁。”这些他都忘了吗?齐南岳由担忧变成了迷茫,寨主的脑子真有问题啊,可是,他为什么变得聪明了呢?。 “那么,大颂之前是什么朝代?皇帝老儿姓什么?”马汉山更迷糊了,妈的,地方名字好像和前世的一样,怎么国家和皇帝都不一样啊。 “上一个朝代较复杂,自唐后国家便分裂成十多个国家,战乱长达数十年。最后大颂太祖雄起,收复了大部份河山……。”齐南岳皱着眉给马汉山普及前朝历史,越说心里越奇怪,这些事,明明少寨主知道啊。 太祖汴梁称帝及后来东胡侵占大颂大半国土等等,哪个大颂人不知道?哪个不恨?若非如此,老寨主又怎么会落草为寇?怎么寨主竟然忘了? “唐朝?”听到有一唐朝,马汉山的心便咚咚的乱跳了,NND,什么回事啊,他拉着齐南岳激动说,“唐朝国姓是不是李?唐之前是不是隋?” “对啊,寨主,你没全忘啊,寨主,你的脑袋……。”齐南岳惊讶道。 得,明白了,他妈的,隋唐没变,五代十国也没变,到宋…就岔了…岔成了大颂……。 “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病过后,脑子一片空白…齐先生,有空给我说说大颂及周边各国吧。”马汉山不敢再继续聊下去,再聊,这货肯定认为自己脑子有病了。 “好啊,有空我给寨主重温各国历史吧。”齐南岳笑着应道,一边站起来准备离开。 “齐先生干嘛?我还有事情要请教呢。”马汉山愕然的看着齐南岳。 “啊…寨主还有什么事?”齐南岳讶然。 “山寨,必须改革,否则离灭亡不远了。”马汉山放下手中的地图说。 “啊……,改革?。”齐南岳奇怪,啥意思啊。 “对,要革新……。” ……。 第4章:改革 次日,聚义堂。 马汉山召开瓦缸寨“高级军事”会议,与会者有总管余天川,风字堂堂主师化龙,火字堂堂主冯承山,齐南岳列席。 这个瓦缸寨的聚义堂,听起来好像很威风的样子,其实是最寒酸的议事厅了。 厅子倒也不小,只是太简陋了,堂里只有一把椅子,放在用石头垫起的那小高台上,就充当了寨主的高座。厅子两边摆了几个矮几,几子后面地上放着草编蒲团。 马汉山升座,余天川和冯承山坐在右边,师化龙和齐南岳坐左边。 “咳,今天叫大家来,主要议一件事,改革。”马汉山开始他在这个时空正儿八经的第一次“高级军事会议”,只是改革这个词大家都没听过。 “改革,就是革新。”马汉山懂得怎样开会装逼,有时候就是要把简单的问题复杂表达,他继续说,“为什么要改革?改革什么?在解释之前,我先问各位一个问题,大家认为,刘麻子还会不会来?” “这贼王八肯定还会来。”师化龙说。 “我也觉得他还会来。”冯承山道。 “寨主,改革了刘麻子就不来了吗?”余天川总喜欢说和别人不一样的说话。 “改革了他还是会来的,但是,改革后他再来的话,我们就把他打回去,让他长记性,瓦缸寨是不好惹的。”马汉山沉声说道,“第一步是山寨的结构和称谓及含义……。” 改革可以大刀阔斧也可以循序渐进,马汉山认为他的改革其实非常简单,就是改了改瓦缸寨的架构和发展方向。 上辈子当社会大哥已厌烦了,所以,他不想来到这个世界还继续当“大哥”,所以,他必须把瓦缸寨的性质改变,山贼有什么好当的? 他要把瓦缸寨变成一个真正的寨,没有帮会性质的寨,跟其他乡村一样的寨子。 没有帮会性质的寨子,当然就不会有堂主了。 所以,师化龙新身份是民兵队长…其实就是这个世界各乡村都有的乡兵队正,民兵暂定为六十人,没办法,这个世界太纷乱,马汉山必须把一半多的壮丁编为民兵,否则,随便一个阿猫阿狗来都可以欺负一下。 冯承山也是队长,不过,他是生产队长,管理全寨的生产,包括种地,打猎……。 余天川依然是总管,总管全寨安防,卫生,生产等等具体事务。 齐南岳不再是马汉山的先生,他是瓦缸寨的财务总监兼总监察,专管山寨的钱粮,而阿牛多了一个身份,就是监察员身份。 马汉山的这个架构改革,别人看不出什么,但余天川和齐南岳都明白,寨主在加强自己的控制权,寨主真的不是原来那个胆小懦弱的马汉山了。 在马汉山看来,师化龙是真正忠于他老爸的人,也就是忠于他的人,所以,他把全寨的安全交给师化龙。 显然,冯承山和余天川是一伙的,并不太支持马汉山上位,当时,他们只请过一次马汉山祭天。所以,冯承山被他赶去专事生产了,哼,手上没了兵,看你能怎样。 而余天川的财权没了,说是总管全寨,但马汉山还给自己的跟班当什么监察员,摆明就是盯他的。 余天川心里十分的恼怒,但他又不得不承认,山寨如果变成一个完全靠抢夺为生的土匪窝,绝对是没有出路的。现在马汉山的革新,无疑是一条出路。 所以,他虽然心里不爽,但并没表现出来。 冯承山可管不了这么多,“兵权”被夺了,让他耕田种地,他忍不了。 “寨主,我反对你的这个革新,世上哪有种地的山贼。”冯承山愤愤的说道。 “反对无效,你要是不想干,可以离开瓦缸寨。”马汉山站了起来,双掌压在桌子上,身体前倾,扫了一眼堂上的人严肃的说道,“请你们记住,瓦缸寨不是土匪窝,我们,不是山贼,我们只是进山避难的百姓。” 我们不是山贼,马汉山给瓦缸寨正了名,确定了属性。 “呵呵,我们就是山贼,老寨主带我们进山的时候就说了,要抢光胡人。”冯承山说。 “老寨主死了,现在我是寨主,我说瓦缸寨不是山贼就不是山贼。我们就算抢胡人,打胡人,那是抗争,是抵抗侵略,是报仇雪恨,而不是山贼下山,我们是正义的,我们是民不是匪。”马汉山站直了身子,黑着脸喝道,“记住了,我们是民不是匪,要是谁认为自己不是民,那滚出瓦缸寨。” “对,我们是民,不是匪。”冯承山还想说什么,但齐南岳居然和余天川异口同声的跟着喊了一句,他只好闭嘴。 “我们真的不抢了吗?那…那我们吃什么?”师化龙担忧的说道。 “放心,保证不会饿着你们,而且,只要你们听我的,保证生活会越来越好。”马汉山阴阴的笑说,“但是,不管抢不抢,民兵的训练必须抓的,我们必须训练出一支强悍的民兵,怎样训练?随后我会告诉师队长怎样训练。” 不抢了?那得看情况,比如刘麻子是必须抢的,仇是必须报的。 马汉山开的第一个“高级军事”会议,竟然开了整整一个上午,除了机构重组,更名正名,确定大方向之外,马汉山还宣布了一套训练民兵和整顿瓦缸寨的计划。 开完会后,与会的人,脸上除了凝重就是愤怒,冯承山就满脸的怒容。 弱小的只是躯体,灵魂却是强大的。 马汉山是一个强势的人,只要他确认了一个目标,他就会全力以赴。为了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他已在最短的时间内适应了这个寨主的角色,所以,无论冯承山的态度怎样,他都会把自己的改革进行到底。 他前世是当社团坐馆的,怎样管理一个社团,他有丰富的经验,更何况,这个世界和他前世历史上的各朝代一样,人们都被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思想左右,即使是山贼也被这种思想钳制,寨主就是他们的君。所以,马汉山改革推行起来并不是那么难,因为他是寨子里最大的那个。 八十个壮丁选六十个最健壮最精明的作为寨子的民兵,另外二十个,就只能跟着冯承山去种地了。十个妇女也选出五个加入种地队伍,另外五人加上二十个老幼,负责卫生和火房等后勤工作。 一百一十人除了几个还未满十岁的小童,全都有工作,没有一个吃闲饭的人。如果是一个正常的寨子,这样的分工明显是不合理的,民兵太多了,但瓦缸寨现在不是一个正常的村寨,就算自己不去劫掠别人,也要防止别人劫掠。 当然,六十民兵还要帮忙种地的,他们半天训练半天种地。 马汉山的改革,虽然有些人不乐意,但并没人敢反抗,所以第二天开始,全寨便按照他的要求动了起来,几天过去,大家竟然山寨变了一个样,整洁整齐,人都精神了很多。 ……。 “齐先生,我怎么总觉得看着他们就是那么不顺眼呢?”这天,马汉山站在聚义堂门口看着外面草坪上正在练步操的民兵说。 “寨主,你这种别具一格的训练确实不顺眼,我很想问一下,你让他们训练站姿,步操,这样就能打败刘麻子了吗?”全寨都对马汉山这种来自另一个时空的训练方法持反对意见,齐南岳说的不顺眼和马汉山说的不是一回事。 这种来自马汉山前世时空的新兵训练方式,是他们从来没见过的,他们不理解,站姿和步操对抢东西对打败刘麻子有什么关系。 “站姿和步操当然是不能打败刘麻子的,但通过站姿和步操训练,可以提高民兵的精气神、协同性、执行力等等。一支队伍,一个纪律部队,它的战斗力不是靠个人的武技的,它是一个整体,无论多少人都如一人,指挥者都可以如臂指挥才能提高这支队伍的战斗力。如果一支队伍拥有统一的思想,团结的队伍,先进的作战理念,完美的作战计划,高超的指挥技能,它将会战无不胜,天下无敌。”马汉山看着远山说,脑子里想起了前世的子弟兵,那是一支战无不胜的队伍。 “寨主,什么是纪律部队?真的有战无不胜的队伍吗?”齐南岳又皱眉了,寨主怎么老是说些听不懂的说话啊。 “当然有战无不胜的队伍,至于其他的细节你不需要太过在意。”马汉山笑了笑说,他也不想总是飚生词,但他找不到这里的语言表达。 “好吧,那我就拭目以待。”齐南岳淡淡的说道。 “呀!我知道为什么总是看不顺眼了,他妈的,原来是形象,NND,我光让他们练站姿和步操没用啊,梳着发髻穿着奇装异服的队伍他不是队伍,他是一群怪异的乞丐…要换装,要剪发……。”马汉山终于发现问出在哪里了。 无论是民服还是兵服,马汉山都觉得这个时空的衣服非常的难看,而且穿着麻烦,根本不适合进行强烈运动。还有,都留着一头长发,人人顶一个髻,他妈的难看不说,还特别麻烦。 改,大爷的,必须改。 “换装?剪发?”齐南岳颤声问道。 “对,服装要换掉,头发要剪掉,这些零零碎碎的衣服,太麻烦了,头上顶上一坨头发,极大的妨碍了脑袋的活动……。”靠,头发妨碍脑袋活动?他找的理由也太奇葩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剪发,是不孝之行,寨主,万万使不得啊。”这个时空,不仅地理和马汉山那时空的宋朝一样,人文文化也差不多一样,什么君臣父子,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深入骨髓。 “哼,留头发就是孝了?真是狗屁不通。”马汉山怒道。 齐南岳不吱声,但心里却是不同意马汉山剪发的……。 -- PS:说好的票票呢,说好的打赏呢?怎么连收藏都没一个啊,哥们...姐们...上帝们,你们抛弃老刀啊 第5章:宝库 “齐先生,寨里还有多少钱粮?”沉默片刻,马汉山转了话题。 怎么转到这事上了?齐南岳愣了一下说:“粮六十石,粗盐二百斤。银二十两,钱八十贯,另外有金器五件。” “呵呵,寨子也不是很穷嘛。”马汉山笑说,忽然有点感激那个别人的老爹,留下的“家产”不少啊。 时下,糙米五六百文左右一石,一等好米也就七八百文一石,寻常百姓一家几口一年的开支也就几贯钱,百多两银钱,确实是笔小财富了,何况还有几件金器呢。 “寨主,寨里有一百一十人呢,就算不需其他开支,这点银钱全买粮食了,也吃不了多久的。”齐南岳提醒说。 “嗯,我知道,但我们又不是死人,不会去赚钱啊,大不了,出山抢胡人呗。”马汉山说得不以为然,其实心里也还没计较,不过,他相信不会饿死就对了,这里靠着一座大山呢。停了片刻他又说,“齐先生,辛苦你一下,明天出山去办几件事吧。” “寨主客气了,请吩咐吧。”齐南岳抱拳说道。 “很简单的事,出山花钱。”马汉山决心继续改革,从头到尾,从里到外的改。 …… 第二天,齐南岳带着山寨里所有银子和铜钱,还有马汉山画的几张图纸出山了。 没错,这回齐南岳出山就是花钱,马汉山命他去给每人备一石粮食,然后给全寨人每人订两套衣服,一顶帽子,两双鞋。当然,衣服帽子的款式,都得按照他“设计”的式样缝制。 他的设计怎样?当然很亮眼的。 衣服、帽子是他上辈子在影视中见过的五六十年代那种军帽,好吧,还有腰带,皮太贵了,腰带他画图让铁匠打扣子,然后用布制作。其实布腰带挺好,布腰带更贴身。 齐南岳的任务除了买东西,还要打探买火药的路子,要找烧陶师傅。现在寨子里的民兵,战斗力几乎可以忽略的,马汉山得买点火药造点特别的防卫武器,这个世界太纷乱,黑吃黑贼抢贼分分钟发生,单靠大刀片子干不过别人啊。 这个世界很多领域要比他了解的宋代更发达,比如火药,竟然不是粉末火药而是颗粒火药,而配方也比宋朝的更合理,威力要大得多。可惜的是,火药虽好,却跟另一时空的大宋一样,并没用在军事上,而是拿去造烟花了。 所以,马汉山想用火药弄点武器,真的想对了。 两个时空的狗屁文儒,认为除了读书之外没一件事正经事,好像他们吃的用的能吟诗作对弄出来一样,更骂先进的技术为奇技淫巧,把搞科技的人视为异端。也许,这就是大颂也如大宋一般被别国入侵的原因之一吧。 马汉山想买的还有很多,可惜他“老爹”留给他的家产也就那么百十两银钱,所以只能买粮食和一些只值几十文的粗布衣服了。 …… 齐南岳出山花钱了,马汉山却带着阿牛和两个壮实贼民兵进山了。他所以进山,是为了给瓦缸寨找赚钱的路子,靠山吃山,他认为没说错的。 锅盖山很大,很多地方人迹罕至,甚至如原始森林一般。 “少爷,我们进山干什么?深山里有虎狼毒蛇,一点都不好玩。”山里没什么好玩的,阿牛不明白少爷为什么要进山。 “真有虎狼?”马汉山不怕,反而更感兴趣了,前世真的没见过野生的虎狼。 “真有,在野狼谷有很多猛兽。”叫黑仔的民兵说。 “野狼谷远吗?”马汉山不以为然。 “远,要翻过两座山头。”黑仔说。 “哦…那野狼谷有没有药材或者奇怪的石头?”马汉山只觉得山里有赚钱的东西,没具体的目标,实在不行,打几头老虎也能换不少粮食。(呵呵,在这个世界打虎是英雄,绝对不会有什么爱护动物的人吱吱歪歪。) “有吧…我没去过……。”黑仔怯怯地说。 “靠,你没去过说个屁啊。”马汉山无语。 “少爷,去云山吧,我听老寨主说过,那儿有药材。”阿牛说。 药材可不是人人认识的,只有拜过师学过医的人才认识。也因为如此,马汉山才认为进山采药可以赚钱。马汉山前世是在医药世家长大的,药材嘛,他认得三四百种的样子。 “好,先去云山,再去狼谷,带路。”有目标总好过一路找。 深山和大海都是宝库,马汉山没想过锅盖山居然有如此多的值钱的“宝物”,才一天他就发现了不少可以换钱的东西。比如鹦山上的油桐,冠山上的油茶,还有乱石谷发现的露天磷矿。都是好东西,桐油和茶油都战略物资很值钱的呢,而磷矿…是不是可以制造点磷肥啥的?。 云山更是一座大宝藏,马汉山发现杜仲、丹参、茱萸等十多种贵价药材,山下居然还有一个野桃谷,好多的桃树啊。 最让他惊喜的是,云山的山腰上那一大片的野茶,一望无边的一片野茶。油桐果、油茶果都要秋冬才成熟,桐果和茶果摘后还要晒干榨油才能换钱,值钱的药材也得过了夏天才适合采,即使能采很多换很多钱,那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而茶,现在正是采摘时节,春茶啊。他早就喝腻歪了阿牛给他煮的“什锦杂味”茶了,他要喝清香的绿茶,他要喝毛尖,他要喝碧螺春,他要喝铁观音。 晚上在山洞里过夜,次晨,日未出马汉山就将阿牛他们叫醒采茶,然后扛着几袋茶叶回寨。 什么时候采茶,怎样炒茶,马汉山在前世去茶区旅游的时候看过的,所以回寨后,他便开始凭记忆炒茶,折腾了两天,炒制出来几种不同的火候的茶。 马汉山觉得自己真的捡到宝了,他完全想不到自己瞎折腾出来的茶,茶水竟然如此漂亮,茶香竟然如此浓郁,和他记忆中数千块一斤的茶有一比。 马汉山名命此茶为绿香,他现在可不知道,他瞎折腾出来的绿香茶会有多受欢迎。他更不知此茶一出,便刮起抢购旋风,这个世界的人,要么喝的功效味茶,要么喝的是生晒茶,没喝过炒制茶啊。 ……。 第6章:民兵 齐南岳回来了,买了一百石粮食回来,一百石粮食可以吃一段时间了,不用饿肚子大家都很高兴。 又过几天,衣服鞋帽也回来了,但大家却不高兴了,因为…这衣服鞋帽实在太…太离经叛道了,这是什么衣服啊,不是民服,不是官服,不是襕衫。 什么人穿什么衣服这个世界是有严格规定的,比如那些臭屁的摇头晃脑的书呆子,就有专门的什么鬼襕衫纶巾,什么秀才进士啥的,衣服上还有标识。总之,穿襕衫的人要高人一等,有了功名的即使犯法,刑罚也减几分……。 寨子里,马汉山是最大的,最大的那个说了算,不喜欢也得穿。 不过,穿起这些衣服干活或训练,确实方便得多,后来大家渐渐也就喜欢上了。 相对于这种“奇装异服”,让寨子里的人惶恐、慌乱、比世界末日到来还要害怕的是,寨主竟然要“落发”,而且还令全寨人落发。 于是,马汉山在剪头发的时候,全寨子的人都跪在草坪上大哭,不能啊寨主,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剪发是不孝啊,大家可以当山贼,但不能不孝啊。 呸,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也不是全寨都跪着哭的,齐南岳是站着哭的,他现在是“理发师”,要给寨主“理发”。 齐南岳虽然是摆夷人,但也深受汉儒的影响,也认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剪发是不孝的行为,是忤逆行为,但他又不能不听马汉山的,所以只能一边剪发一边哭了。 齐南岳的剪发手艺当然是极差的,所以马汉山想到的办法就是,让人找一个大碗盖在头上,然后咔嚓咔嚓把露在碗外的头发全剪了。 好吧,这是一个标准的锅盖发型,锅盖山里理锅盖发型,倒也应景了。 本来,马汉山是要“一刀切”全寨统一发型的,最后还是妥协了,妇女和老人不剪,青壮和男孩全部剪成了锅盖头。 剪了发,换了新装的民兵在集合,师化龙在喊口令,练了这么长时间,民兵的列队和站姿都像模像样了,加上穿的是一色的青衣新装,马汉山觉得这几十个山贼民兵特别精神。 NND,可惜事急啊,如果将衣服染成军绿…领子上再缝片红布,帽子钉一只五角星…嘿嘿…岂不是……。马汉山在心里想,等以后有条件,得把这些民兵整成红色部队那样……,哈哈,真是期待。 “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理装…报数……。”师化龙在集合队伍,换了新装,马寨主要检阅。 哈哈,别人检阅部队,马大寨主要检阅他的民兵…民兵也是兵嘛。 这段时间,这些贼民兵每天就是练叠被子,站姿,步操,跑步,掌上压等基本功,开始的时候,从上到下都极之抵触,不过,他们不敢反抗寨主的权威,所以虽然抵触也坚持下来了,没想到的是,坚持了一段时间,大家发现了这几个由山贼变成的民兵,居然有了气质和气势,举手投足已和原来完全不一样。 当然了,用的可是马汉山前世那个世界最先进的新兵训练方式。 马汉山站在师化龙左后方看着几十个自己改造出来的贼民兵傻乐,这边报数完毕,师化龙喊了稍息、立正后,握拳于腰间,小步跑到马汉山前面五步的地方停下,站正挺胸,举手敬礼。 现在全寨,就数师化龙的敬礼动作最标准了,马汉山看着就觉得精神,也立正回了一个礼。 “报告寨主,瓦缸寨民兵营集合完毕,应到五十人,实到五十人,请指示。”师化龙大声汇报说,民兵总人数是六十,有十人在哨位上呢,所以接受马大寨主检阅的,就只有五十人了。 靠,连报告的句式和语态都和另一个时空的那支红色部队一模一样,如果还有另一个和马汉山来自同一个地方的穿越者的话,一定以为这是一群集体穿越的家伙。 不过,马汉山也太臭屁了,六十人,一连的人数都没到,他居然称为民兵营,师化龙居然凭空升官当宫长了。 马汉山微笑着等师化龙报告完,忽然黑着脸缓步走到列队前,沉默,鹰一样的眼神扫视着全体贼民兵。 “是不是觉得,之前每天让你们练站姿,练走路觉得很无聊,很浪费时间?”马汉山气沉丹田,声如洪钟训话。 “你们有没有发现自己的变化?没发现?那我告诉你们,现在你们在变化,变得精神了,现在才像个爷们。” “好吧,我想说的是,无论是剪你们的头发还是换这种你们觉得怪异的服装,目的都只有一个,下次刘麻子再来,或者像刘麻子这样的人来,你们不会像受惊的鸭子一样乱跑,而是拿起武器把他们干翻。” “当然,光练站姿、列队和步操是不可能打败敌人的,所以,从今天开始,你们会进入魔鬼式的实战训练,负重长跑,负重掌上压,夜袭等等,都是小儿科,还要练刀法,拳术……。” “想干翻刘麻子吗?” “想…想……。” “想就好,人如果没理想…也就是想法,没一点想法的话,和咸鱼有什么区别?练吧,保证你们能干翻刘麻子。” “有信心干翻刘麻子吗?” “有…有…我们要干翻刘麻子……。” “好,我们干翻刘麻子。” 牛逼,这样也能把情绪煽动起来了。 “很好,像个男人说的话。”马汉山举手竖起三手指说,“三个月后我会进行考核,最优秀的有奖,最差的…呵呵,关禁闭,不准吃饭。千万别丢脸,千万不要让别人看偏啊。” 啊…又是关禁?又是不准吃饭,一众贼民兵真的想哭。 关禁闭绝对比他们知道的面壁思过可怕得多,因为面壁思过起码有光,禁闭可是无光无声,而且要么半弯着腰的站立着,要么侧着身子躺着,没活动空间,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绝对熬不过两天就会疯掉。 而不准吃饭这种惩罚小孩子的手段,太侮辱人了,被罚一次,好长时间都不敢抬头走路,丢人啊。 不说别的,为了不进那黑山洞关禁闭,为了不被罚不许吃饭,这几十个贼民兵每天都只得玩命似的训练。谁也没想到,这群为了不丢面子才投入训练的家伙,将会是未来大颂新军的种子……。 第7章:又是借粮的 正所谓光阴似箭日月如梳,眨眼已进入夏天,马汉山已来这个世界三个月了,他已完全融入了这个世界,他也很适应寨主这个角色,恼人的是,这个世界的酒也太淡了,而且没妹子泡……。 唉,他竟然忘了,自己现在才十四岁呢,喝什么酒泡什么妹子啊。 这天,马汉山在聚义堂外的桃树下喝茶想心事,这个世界的果酒、米酒度数太低了,啤酒的度数却没啤酒的味道。对啊,是不是可以酿啤酒啊。他妈的,不会啊。蒸白酒倒是见过,应该不难吧,是不是搞一个蒸锅蒸点白酒……? “少爷…少爷…水帘洞主来拜访……。”忽然阿牛来报告。 “什么?你说什么?水帘洞?那不是孙悟空的地盘么?”马汉山惊叫道。 “孙悟空?没听说过,水帘洞是司行方的地盘,他和我们一样是山贼,有八十多人。”阿牛真的没听过孙悟空。 锅盖山山脉中的猴儿山,确实有一个在瀑布后的天然大山洞,名曰水帘洞,洞宽十丈,洞深一里,里中又有无数纵横交错的小洞。司行方的贼窝就在这洞里,就因为山洞里面错纵复杂,刘麻子宁可舍近求远去抢瓦缸寨而放过司行方。 啪! “笨蛋,说过多少次了,我们不是贼我们是民,刘麻子才是山贼,让他去拜访刘麻子吧…哦,不,让他进来吧。”马汉山招手让阿牛把脸蛋送过,啪的一声抽了他一个耳光骂道。 本来想拒绝不见的,忽然又想起前世一个伟人说过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的话。 对,见见吧,或者可以团结一下。 “哦,我让山门放行。”阿牛匆匆而去。 现在瓦缸寨方圆五里都布了明桩暗哨,并制订了通信旗语和灯号,遇到危险还会放狼烟,总之,绝不会像上次刘麻子来一样,危险都到了山门才发现。 片刻,阿牛带着一个长得跟孙大圣差不多样子的男人来到马汉山旁边。 “少爷,司洞主来了。”阿牛说。 “马寨主,在下猴儿山水帘洞司行方,打扰了……。”长得像大师兄一样的司行方行前一步,对马汉山抱拳说道,心里甚是惊讶,想不到瓦缸寨的现任寨主竟然是一个半大孩子。 “司洞主啊,您好,您好,请坐…阿牛,醒目点儿啊…凳子呢。”马汉山站起来伸手要跟司方行握手,司行方有点莫名其妙,他才想起这个世界没人懂握手这种礼仪,连忙抱拳还礼。 日,以后一定要推广握手为礼,马汉山暗自发狠。 醒目是什么意思?司行方直到阿牛搬来凳子端来了茶都还没想明白,又不好意思问,真是难受。 他所以会这样,只因他喝过的茶都是“什锦茶”,和现在阿牛端上来的这杯茶完全不同。“什锦茶”又叫饮子或香饮子,这些带功能性质的饮品,用料很多,一般是茶叶配上紫苏呀麦冬呀银花菊花枣子等等。 他所以会这样,只因他喝过的茶都是“什锦茶”,和现在阿牛端上来的这杯茶完全不同。“什锦茶”又叫饮子或香饮子,这些带功能性质的饮品,用料很多,一般是茶叶配上紫苏呀麦冬呀银花菊花枣子等等。 当然也有人喝清茶,因为供应量少价格贵,所以一直没流行开来,喝清茶多是一些名人大儒,僧道侠客等“见过世面”的人。 现在阿牛奉上的,可是瓦缸寨特有的炒制茶绿香,此茶泡出来的茶水杏绿清澈,滋味鲜、醇厚、香高持久……,可惜,司行方不识货,觉得马汉山给他这样的茶喝是不尊重他。 “司洞主,不喜欢可以不喝,说说来意吧。”马汉山躺回躺椅说,哼,不识货的臭山贼。 “哦…某是来求救的。”司行方放下茶杯站起抱拳说。 来了,来了,老子敢打赌,肯定又是来要粮食的,艹,什么回事啊,山贼怎么总是为难山贼…山民。 “哦?求救?怎么说?”马汉山侧头看了司行方一眼,很不爽的说道。 “借粮,水帘洞已断粮了,希望马寨主看在同道份上援手一二。”司行方弯着身子说。 “没粮下山抢啊,水帘洞难道吃饭的活计都不懂了?”马汉山淡淡的说道。 “不是不懂,是不忍,也没得抢。山下能够得着的村镇,没有胡人,也没有富户,都是大颂的穷苦百姓……,再说,这个时节,他们也没粮。”司行方很无奈的说道。 “那就去远一点啊,北上,去唐州,我就不信唐州的州府里也没粮。”马汉山笑说。 “马寨主,你就不要和我开玩笑了,在下的水帘洞总数才八十口人,半数老弱,你让我去抢东胡人的州府,那不是去送死么?”司行方苦着脸说。 马汉山忽然坐了起来,看着司行方说:“司洞主认识老尖山牛角寨的牛邦雄吗?” “久闻其名,未曾拜会。”司行方皱眉说。 这小子什么意思啊,怎么说着说着扯到牛角寨去了。 “哦,认识啊,那么,老鸦窝的刘麻子司洞主想必也认识吧。”马汉山又道。 “当然认识,怎么会不认识,某曾和这个无耻小人交过手。”司行方愤愤的说道。 “哦,都认识啊,太好了。”马汉山很是高兴,原来这位大师兄和刘麻子也有过节。 敌人的敌人当然就是朋友了,司行方和刘麻子也有过节,这可是天然盟友,马汉山当然高兴的。 太好了?什么意思?司行方有点愕然。 “马寨主,你……。”司行方疑惑。 “司洞主,你要借多少粮食?”马汉山又转话题了。 这会儿,司行方完全跟不上马汉山的节奏了,而站在不远处的阿牛,再次担心马汉山的脑子,少爷的脑子真的病得很严重啊,说话怎么那么的乱。 “啊…借五十石吧。”司行方头都要裂了,这大小孩说话怎么那么跳啊。 “五十石?不可能的事,借你十石吧,我们的粮也不多了。”瓦缸寨的粮确实不多了,齐南岳出去卖茶叶的齐南岳还没回来,茶叶没出货,没钱啊。 “马寨主,能否多借一点啊,十石…十石真的吃不到夏粮收割啊。”司行方又作揖了,马汉山最烦就是这套。 “瓦缸寨也没粮食了,只能借你十石,要不,再借你一百斤茶叶吧。”炒了一屋子的茶叶,马汉山觉得这是一屋子的宝贝。 呜…司行方想哭,现在饭都吃不上,谁喝茶啊。 “那个…马寨主…现在人们饭都吃不上…再说,这种茶也没人喝啊……。”司行方哭丧着脸说。 “哎呀,司洞主,你怎么那么笨啊,谁让你喝茶了?这能抵肚饿吗?你吃不上饭,大把人吃得上饭啊。告诉你,我这绿香茶,每斤最起码卖三四两银子。”马汉山是猜的,到底能卖几十文还是几两,等齐南岳回来才知道。 马汉山不学历史,不知道大颂的市场要比大宋自由得多,大宋的酒茶盐等物都官方专营的,大颂除了盐,酒和茶都不是官方买卖。所以,茶叶的价钱比大宋的好得多,大宋官方收购茶叶最便宜的只有十八文,最好的也就几十文。而大颂现在市面上精品细茶,随便就几两银子。 不过,所谓的细茶,都是生晒茶,而马汉山的炒制茶…在大颂还是独此一家。 “啊…这么贵?可惜,某只是一个吃不上饭上山落草的流民,根本不懂买卖啊,所以,谢谢马寨主的美意了。”司行方才不相信呢,几两银子可以买几石米了,谁愿意花几两银子买一斤茶。 唉,没文化真可怕,没信息更可怕。 “呵呵,那我就无能为力了…啊…要不,你去联系一下牛角寨我们联合一起下山干一票?”马汉山随口说道。 “当然是东胡人啊,你去联系吧,我想牛角寨现在也不好过吧。”地主家有时候都没余粮,山贼更不一定能吃饱。 “当然是东胡人啊,你去联系吧,我想牛角寨现在也不好过吧。”地主家有时候都没余粮,山贼更不一定能吃饱。 “好,某负责联系……。”司行方借了十石粮食回去了,他是不是会去联系牛角寨,马汉山并不着急,打刘麻子还不到时候,民兵的训练还需要继续。 前世的复杂身份和经历,使得马汉山的性格是非常复杂,而且是多变的。来到这个世界,他的想法是把瓦缸寨建成一个世外桃源,然后在这里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不过,每每想到接任寨主第一天就被刘麻子来搅局打脸的事,他又怒火中烧。所以,无论以后要干什么,刘麻子是必须灭了的。 要灭刘麻子,单凭自己现在好像还没这个实力,所以他得把司行方拉上,把牛角寨拉上,三打一,稳胜。 他相信司行方是很愿意去打刘麻子的,但与刘麻子没交集又距离最远的牛角寨,就未必会掺和这事了,如果没牛角寨,就瓦缸寨与水帘洞两家,能拿下刘麻子吗? 但马汉山没想到的是,司行方还没消息回复,刘麻子却又来了,这厮真是食过番寻味,专欺瓦缸寨啊……。 第8章:首战 刘麻子本来不想专门欺负瓦缸寨的,但他收到一个消息,半个月前,瓦缸寨居然借了五十石粮给水帘洞的司行方。 本来瓦缸寨借粮给谁都轮不到他刘麻子管,刘麻子也不会理会。但他生气的是,三个多月前瓦缸寨明明说只有几十石粮,只能借了五十石给自己,怎么现在又有五十石借司猴子?这不是欺骗老子吗? 最可气的是,凭什么我刘麻子借五十石,他司猴子也借五十石?这不是把我老鸦窝摆在和水帘洞一个位置上了吗? 哼,瓦缸寨姓马的小混蛋如此欺瞒于我,如此看低我老鸦窝,必须重重的给他一个教训。 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刘麻子正好又没粮了,于是这个消息便成了他再次向瓦缸寨“借粮”的借口,欺负瓦缸寨的理由。 刘麻子带着老鸦窝的贼众,带着装粮食的袋子,大摇大摆的拉队往瓦缸寨而来。 一百二十众,正好一个连,巧的是刘麻子居然也把这一连人马分成了三个队,每个队又分成四个伙,几乎和马汉山前世那个时空的部队的连排班一样了。 刘麻子还是挺富的,他居然还有马,而且是战马,二十多匹战马,除了几个“贼军官”的坐骑,余下的刚好装备两伙的“贼骑兵”。 这回他打算把瓦缸寨所有的东西都抢光,所以,把老鸦窝里几匹驼马和骡子都带来了。 刘麻子以为,瓦缸寨还是以前的瓦缸寨,他以为只要来了,瓦缸寨就得给粮,否则就把寨子给砸了,若是打将起来,杀几个人那也不是什么大事。 锅盖山地处东胡和大颂的分界线上,一直就没安宁过,莫说山贼杀几个人,就是山外的乡镇上死几个人,也是民不告官不理,就算民告了,没有油水的案子,官也不会理会。 东胡人,打仗可以,治理国家…还没学会吧,特别是交界的地方,只有混乱。 刘麻子兴匆匆气冲冲的来,心里盘算着抢光了瓦缸寨可以安逸多少日子,却不知道,他才到母猪坳马汉山就知道了。 母猪坳是瓦缸寨西北方向七八里的一个山坳,是老邪窝方向进入瓦缸寨唯一的一条路。 瓦缸寨最外围的一个暗哨,就在与母猪坳遥遥相对的稔子山上,刘麻子他们刚刚翻过山梁要进入母猪坳的时候,暗哨就把消息传回去了。 刘麻子领着人哼着小调走出母猪坳的时候,瓦缸寨里集合完毕,师化龙请马汉山训话。 改革后第一仗,马汉山当然是要鼓劲的。 马汉山穿着整齐,腰挂槽剑站在列队前,脸含愤怒挺胸讲话。 君子用剑,勇士用刀,马汉山觉得自己不是君子,也不是勇士,所以他特地画了图让齐南岳出山打了一把窄窄的,一尺见长的,尖头、半开双刃、中间有槽的怪剑作为自己的武器。 其实,这是一把40左右公分长度的军刺,寨里的人从来没见过这么怪的剑,所以将之命名为槽剑。 “岗哨传信,刘麻子又来了,带着一百多人,大家觉得他是来干嘛的?探亲还是访友?还是来欺负我们的?” “我告诉你们,他不是来探亲访友的,他是来抢我们的,拉着驼马,牵着骡子,准备把我们瓦缸寨都搬回去呢,他要把我们的所有的粮食都抢走,哪怕值一个铜子的东西他都不会留下。” “我们怎么办?跑吗?要做缩头乌龟吗?要做怂包软蛋吗?” “一百二十人呢,你们怕吗?怕吗?腿打颤吗?脚软吗?腰杆塌了吗?尿裤子了吧。”马汉山这时候大喝一声,“告诉我,你们怕不怕。” 日,真的很有气势,完全不是一个十四五岁孩子能有的啊,大家看傻了,曾觊觎寨主位置的余天川心里暗叹,唉,这小子怎么忽然就变成这样了。 “不怕…不怕……。”众贼民兵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不仅不怕,居然还斗志昂扬。 靠,成不成啊,五十对一百二十,马汉山心里也没太大信心。但是,这一仗必须要打的,而且,必须要赢的。 如果输了,瓦缸寨就没了。 其实其他人也没信心,甚至胆小的已准备跑了。 “好…好…有胆气,够威武。刘麻子那贼王八,总以为我们瓦缸寨好欺的,抢了一次又一次。今天,我们就让他看看我们瓦缸寨无敌民兵的手段,今天我们让这些贼王八有来无回,我们要报仇我们灭掉老鸦窝……。” 无敌民兵营,无敌民兵。马汉山又给贼民兵上套了,这是要打鸡血还是要上精神催眠呢? “报仇…报仇……。” “让他们有来无回…杀……。” “杀…杀…杀光贼王八,灭了老鸦窝……。” “好,各战斗单位,按既定的作战方案就位,杀他个片甲不留……。” “片甲不留…片甲不留……。” “杀啊……。” “呵呵,他妈的,投降的不要杀啊,我们开荒还需要很多人,都是劳力那……。” “哈哈……。” 针对外敌来袭,马汉山早就有布置,已成防御既定程序,而且这套应对措施这两天正好练习过,五十人能不能吃掉刘麻子这一百二十人,主要看虎跳涧的埋伏战果怎样了。 虎跳涧,其实就是一个百丈长的峪口,两边的山坡陡峭,谷宽只有区区十数丈,是一个最佳的伏击地,马汉山早就让人在两边的山头上准备好了石头,如果刘麻子毫无防备的进入,有他好受的。 过了母猪坳再走三四里地就到虎跳涧,刘麻子一副游山玩水的态度,三四里地居然走了将近半个时辰,而师化龙瓦缸寨的贼民兵士气正盛,又刚刚演练过怎样伏击入侵外敌,所以各战斗小组片刻便已到达指定位置。 来了,来了,近了,近了……。 山上和路边树林里埋伏的瓦缸寨民兵听着由远而近的马蹄声,心情开始紧张,毕竟是五十对一百二十啊,即使真打了鸡血,也有点怵。 嘚嘚…嘚嘚……。 刘麻子也是该死了,虎跳涧这样的山谷峪口,只要稍稍带点心的人,都一定会有查探过才进入,但是他居然完全不当一回事,双手抓着马缰,坐在马背上摇摇晃晃的哼着带色曲子,咿咿呀呀的就领着人马进了峪口。 眼看着一百多人马已全部进了峪口,忽闻山上有人大喝一声砸…然后就响起隆隆的雷声。 什么回事?阳光灿烂怎么就响雷了?老鸦窝的山贼听到了大石滚下的响声,竟然还以为响雷了,纷纷举头看天,该死的刘麻子更是侧头问左右什么回事。 隆隆! 砰砰! 啊!! 呀!! 唏…律律!! 两边山坡上山泥倾泻般落下的巨石,刘麻子的人马眨眼便倒下一片,峡谷里顿时人喊马嘶,鬼哭狼嚎。 “滚石檑木…有人放滚石檑木…跑啊……。”忽然有人大喊。 “跑啊……。” “别乱…别乱…后面的往后撤,前面的往前冲,迅速撤离现场……。” 呵呵,谁还听你的啊,能不乱吗?一群山贼而已,哪知道不能乱,哪懂得有序退出啊。不跑被石头砸中不非死即伤,跑,你推我撞,人踩马踏,也是非死即伤。但所有人的心里只有一个字,跑。 滚石是砸在队伍的中间的,生生把百十人的队伍分成了两队。刘麻子领着他的队正走在前,很是幸运,竟然没砸着,跑出两三百步控制受惊的马后回首一看,他想哭,妈呀,人呢……,怎么跟上来的只有这么点人啊。 对啊,人呢? 人?都在石下啊,还有三四十人向后撤出去了。 冲到前面的,除了十多个骑马的,走路的小丁只有七八个。往撤回的三四十人,全是跟在后面的小丁,一个“骑兵”都没。 撤离伏击点的,前后总计只有七八十人,其他的都在乱石堆里,有些被砸死了,有些砸伤了,有些是吓傻了,一堆乱石就让刘麻子折了三成贼兵,在山上用土制单筒望远镜观战的马汉山甚为高兴。 这个时空比另一时空的宋朝还是先进很多的,比如烧玻璃,西峡从大食学来的烧玻璃工艺就相当好,玻璃透得很。而另一时空,够透的玻璃一直到清朝才能国产化。 有够透的玻璃,马汉山当然就能造出望远镜了,只是现在镜片靠手工打磨太难了,他只能制作一个简单的单筒货来用。 “哗嗬…兄弟们冲啊,活捉刘麻子赏银一两,抢马一匹赏银二十两。”忽然,山坡上有人大喊,接着,峪口前后两边的山坡上都有人冲下来。 “冲啊…杀光这些老乌鸦……。” “冲啊……。” “啊…啊…杀…杀……。” 噗!! 刘麻子胸口一痛,噗的一声喷了一口老血,不是被石头砸伤,是被气的。能不气吗?他刘麻子竟然还没一匹马值钱,抢马一匹赏二十两,而活捉他只有一两赏金,他还不如一头畜生值钱,他不被气晕过去已不错了。 山贼嘛,打架不一定强,但跑一定很快,无论哪个山寨的山贼都一样。 所以,山坡上的叫喊只是虚张声势让他们跑而已,坡太陡了,山上的人不可能就这样冲下来的。所以要虚张声势让他们跑,是为了让他们慌乱,因为,无论他们往前跑还是往后退,都还有埋伏等着他们。 第9章:完胜 冷兵器时代,如果埋伏只是单独存在,靠砸几块石头射几支箭的话,收获一定不会太大,更何况,瓦缸寨连一张像样的弓都没,全靠滚石。 所以马汉山在这里布了一个连环伏,专等来袭的人,说白了,就专门为刘麻子设计的,他唯一想不到的是,刘麻子竟然这么快就来验证他的防御布置。 埋伏的地方有三处,第一处是进入跑跳涧入口往西几百丈的地方,这里埋伏的是重兵,五十人里分了三十人在这里。第二处是就是虎跳涧两边山坡上,主要靠石头大木,第三处就是山门东两里的地方,这儿专门收拾冲过了虎跳滚润往东逃的漏网之鱼。 第一道埋伏人多,靠的是刀枪斯杀,专门等那些被石头砸得晕头转身撤退的人。第二处埋伏,人也不多,靠的是早就准备好的石头和木头。第三处埋伏,人也不多,靠的是绊马绳,马汉山算好了,刘麻子有马,虎跳涧发动后,骑马的人肯定不敢再闯寨,而是往东逃,那么正好撞上等候的绊马索了。 三十人的行动很迅速,但步伐并不乱,人数虽然没退出来的老鸦窝贼兵多,但他们气势如虹,双方还没接触,光是杀气就把退出来的老鸦窝贼兵吓坏了。 三十人的行动很迅速,但步伐并不乱,人数虽然没退出来的老鸦窝贼兵多,但他们气势如虹,双方还没接触,光是杀气就把退出来的老鸦窝贼兵吓坏了。 “缴枪不杀…缴枪不杀……。”u defi ed “缴枪不杀…缴枪不杀……。” 这口号咋那么熟呢…熟啊,马汉山更熟,他是抄前世影视作品的。 从树林里冲出来的瓦缸民兵,一边跑一边大叫口号,但是,这群老乌鸦用的大多数是刀啊。 尼玛,马怪马汉山看到这些没“素质”的贼民兵就来气的,教你们口号,不是一成不变的啊,不懂得叫缴刀不杀吗?真是够笨的啊…幸好,在山顶上观战的马汉山听不到他们喊啥,否则,也得跟刘麻子一样吐血。 “跑…跑啊…快跑…瓦缸贼来了……。” 最先醒悟过来的人大叫快跑,气势太强了,不跑只能等死。 跑得快,是所有山贼的特点,被吓破了胆的老鸦窝山贼跑的就更快,简直如踩了风火轮一样。 “呸,老子是瓦缸无敌民兵,不是贼……。”追了几步,师化龙柱刀于地,吐了一口唾沫骂道。 “堂主…营长…还追吗?……。”额,营长了,这是多大的官啊。 “追,让他们缴刀投降,告诉兄弟们,只抓不杀,寨主说我们的地现在没人种,快快。”师化龙喘着粗气说。 “好,缴刀不杀…前面的老乌鸦听好了,缴刀不杀……。” “缴刀不杀……。” “老乌鸦,别跑啦,留下来吧,我们瓦缸寨天天有肉吃……。” ……。 天天有肉吃? 在这个时代,天天有肉吃,绝对是普通人向往的美好生活。所以,当老鸦窝的人听到投降不杀还有肉吃的时候,真的有人停下来了。 追上来的民兵收了他们的武器,然后把他们归拢一起。其他的老鸦窝贼兵看到缴刀果然不杀,不跑了,果断弃刀投降。 现在老鸦窝饭都吃不上,瓦缸寨天天有肉吃,傻子才跑回去。再说,做山贼去哪不是一样? 师化龙惊呆了,想不到自己的民兵里竟有天才,竟然用天天有肉吃这句话“劝降”了二三十的老鸦窝山贼。 ……。 且说刘麻子带着二十骑冲过了老虎涧,忽闻后面喊声大作,知道山上的人要杀下来了,哪还敢恋战,拍马往东狂跑。 跑到瓦缸寨山门前时,勒马往里一看,静悄悄的,连人影都看不到一个。 “寨主,他们在给我们摆空城计呢,我们冲进去吧……。”跟在后面的“骑贼”伙长追上来对刘麻子说。 “哼,笨蛋,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看上去像空城计,但我敢保证,只要我们冲进去,山门内一定会有埋伏等待我们…走…赶紧走……。”刘麻子认为,今天瓦缸寨能在虎跳涧埋伏他,这个洞开的山门就一定不是空城计,当下领着二十余“残贼”继续向东逃去。 刘麻子等人跑了一里左右遇到一个横垌山的低矮山梁,山上有林。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他终于想起了逢林莫入的古训,在山下勒住了马,挥手让两名“骑贼”进林查看。 片刻,两贼已到了山梁上,没事,没有埋伏,刘麻子一喜,策马跑上小山坡。 上山下山,上山的这边是一个树林,下山这边却是一片人高的荒草和几株疏落的树木,没有林子,应该不会有埋伏,刘麻子等人都这样想,放开马蹄飞奔下山。 山梁很矮,眨眼便到了山下,就在这个时候,几根粗大的绳子从地上弹起……。 啊! 唏律律! “痛死我…哎哟…他妈的绊马绳……。” “有埋伏…迎敌…小心绊马绳……。” 嘡嘡…山梁上忽然响起了嘡嘡锣声,刘麻子等人更慌,心里一慌,便忙了避让前面被绊倒的人马,于是倒地的人马又绊倒了几个自己人。一时间,横垌山东面山脚下人叫马嘶,“好不热闹”。 锣声响过后,忽然又有人大叫活捉刘麻子赏银一两,夺马一匹赏银二十两。 日,还叫啊,还是赏一两啊,自己还是不如一匹瘦马,刘麻子两眼一阵昏花差点儿就气晕了。 哗嗬…冲啊…兄弟们抢马啊…两边的荒草丛中也传出叫喊声,荒草乱动,似是有很多人在荒草中跑动。刘麻子一看,惊惶不已,扔下被绊倒的人马,领着剩下人马不要命的往东狂奔而去。 其实,如果他不慌,绝对可以反杀在这里埋伏的人,因为这里埋伏的只有十人。 依照马汉山的指示,在这里埋伏的人根本不和敌人交手,一切都虚张声势而已,目的是吓跑刘麻子夺几匹马而已。 一切都如马汉山预估的那样发生了……。 结束了,战斗结束了,前后只用了两刻钟时间就结束了,刘麻子来的不快,去的却非常快。 这次瓦缸寨没伤一兵一卒完胜,寨子上上下下全都高兴坏了,他们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胜利。 马汉山在聚义堂升座,师化龙汇报战果。 “禀寨主,民兵营擒敌三十,夺好马五匹,轻伤马五匹,死马一匹……。”师化龙今天最威风了,声音很响亮。 “师大营长,你很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啊,擒敌三十,哼,那是别人主动投降的好不好。若不是兄弟们急中生智,大叫让他们留下吃肉,你师大营长最多就拿几个受伤的老乌鸦来跟我汇报。”马汉山笑骂道,“我看啊,你这个营长该让给那个先叫有肉吃的兄弟,今天这一场仗,若无他的这一句话,哪有现在这么大的战绩。” 师化龙红着脸挠头说:“是…如果没黑仔的急智,他们确实是不会投降的。但是,寨主,天天吃肉……。” 这年月,饭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哪能天天吃肉? “担心说了做不到?那是因为你们懒,靠山吃山,锅盖山那么多野猪、獐子、山羊等等野物,你居然还担心没肉吃?回头那三十老鸦子选十人进民兵营,然后抽几个民兵再抽几个寨民,组成一个十人打猎组进山……。”长期靠进山打猎让一百多人天天有肉吃显然是很难的,所以,马汉山心里已有打算,回头得建一个养殖场…山上盖猪舍,谷下挖泥烧瓦缸的地方,早已挖成了几口大水塘,回头买些鱼苗放养……。 “寨主,让老乌鸦进民兵营?不妥吧。”余天川很担心说。 “怕什么?你们担心他们搞什么破坏吗?不会,放心吧,只要我们这里过的比老鸦窝好,赶他们也不会走。”马汉山很自信的说道,“师营长,这三十人里有几个带傻的?”。 无论是老鸦窝的贼还是别的山贼,大多数都是为了活命才上山落草的,真正的贼,其实不多的。如果在瓦缸寨能安稳的吃饱肚子,傻子才跑,蠢蛋才搞破坏。 “禀寨主,按照您的吩咐,有伤的人都赶他们回老鸦窝了,轻伤抬重伤,这三十人全是健康的……。”师化龙坏笑说。 马汉山闻言,一拍椅子扶手笑说:“哈哈,好,好,伤的还给老鸦窝,让刘麻子找药去治,派人去侍候,真是妙极。” 虎跳涧砸伤的人一个不留,全被师化龙赶走了,只留下马匹和武器。 马汉山这一招是很阴的,如此一来,刘麻子虽然只是失员三十,但实力却是折损了半过。因为这些受伤的不仅干不了活,还要人护理,如此一来,老鸦窝还有几个贼兵?更重要的是,老鸦窝的人经此一仗,再也没了士气。 余天川也想通了其中的妙处,心里对马汉山不由得暗自佩服,不敢再小觑马汉山。 马汉山给三十个老鸦窝的“降贼”训了话,然后师化龙挑选了十个“贼兵”加入无敌民兵营,余下二十人全都给了生产总经理冯承山。 师化龙“升任”营长,冯承山也闹要“升官”,马汉山没办法,便给他按了一个生产总经理的头衔。不过,全寨的人一直都弄不懂总经理是啥“官儿”,是什么级别。但因为有一个总字,冯承山觉得官不会小,所以挺高兴的。 精壮“贼兵”和武器归了师化龙,普通“贼兵”归了冯承山,活马归了余天川派人饲养,死马归了火房…瓦缸寨众人正在分配战利品,山门汇报,外出“跑业务”的齐南岳回来了。 第10章:托寨主洪福 瓦缸寨的五十个民兵居然打赢了刘麻子的一百二十个山贼?齐南岳没想到刚回到寨里就有这么大的惊喜,待了解了经过,他看自己学生马汉山的眼神不一样了,这人表现的绝对不是自己原来那个学生,但他又确实是马汉山啊,齐南岳惊喜加惊讶然后陷入深深的迷茫中。 “诶…诶…齐先生你干嘛呢?你这是什么眼神?不会出去几天就…就染上断袖恶习吧……。”马汉山装作很嫌厌的样子离开齐南岳几步。 齐南岳脸色变幻,有一种见了鬼的感觉,心里却是更惊疑了,看看,看看,以前的马汉山,怎么可能说这样的话? “怎么?还耍性子不吱声了?”马汉山继续挤脱。 “吾…不喜男…色……。”齐南岳不得不应了一句。 “哦…那就好…那就好,我多么的担心啊,吾长的那么帅,绝不允许身边有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马汉山一本正经的说道。 “是…是…寨主…我们打败刘麻子了?”齐南岳赶紧转移话题。 “打败刘麻子湿湿碎啦,这么小的事也值得拿出来说一说?”马汉山前世的性格渐渐表露,连说话都令人觉得无所适从,什么是湿湿碎啊。 “是…是…湿湿水…哦…寨主说过不必在意这样的细节……。”齐南岳现在不知怎样才能跟这个“学生寨主”好好沟通了。 “嗯,这些不提,说说你吧,是不是有收获?快,快与我说说,寨里等钱用呢。”马汉山不再鬼扯,进入严肃认真模式。 “托寨主洪福,这次出山收获不错,找到了三家较大的货栈、商号承销我们的茶叶,其他事也办了一些。”齐南岳向马汉山作揖道。 “行行,说过多少次,不要总是行礼,我讨厌这一套。还有,什么托寨主的洪福,这简直就是放屁,如果我这个寨主有洪福,理应有人直接上门抢购才是,哪用得着你那么辛劳跑业务?废话不要说,把具体情况道来。”马汉山讨厌说啥都先行个礼,什么事都把成绩扣到上面的人头上,太虚假了。 把成绩扣到上面的人头上算什么,古人把人口增长,粮食增产,久旱逢雨等等事都说成是皇帝老儿洪福齐天恩泽天下呢。NND,古时的读书人不知道脑子里长的是什么,人口增长也算是皇帝的功劳,他有那么能吗?三宫六院都顾不过来吧。 “禀寨主,这次出山,我去了咱大颂京城临安和东胡京城汴梁及两城沿路较大的府城,在临安,与如意货栈的东家沈五万谈妥,他将会先承销五百斤绿香,一千斤红韵。另外,东胡南京汴梁胡商完颜向南也愿意购买一千斤红韵,二百斤绿香。还有几个小行商,也可以购买一些红韵茶,我计算了一下,这几个商号货栈承销的红韵茶总量,我们基本可以清仓了。”齐南岳站在马汉山跟前弯着腰汇报。 “齐先生,你坐下说…你说的承销是啥意思?代销吗?”这回轮到马汉山不懂这里的词语了。 “不是代销,是…是包揽一个区域的销售。比如与如意货栈达成承销的话,我们就不能向临安及附近的平江府、庆元府及越州府提供承销的货品。” “哦,就是代理嘛,你说的那么复杂干什么?嗯,行啊,想不到这个如意货栈,居然有这么超前的营商目光,不错,不错。对了,那个…那个建康府他没要吧?”马汉山很高兴,想不到这个时空的这个时代,代理形式居然已存在,真是太好了。 “建康府?他没要。”齐南岳愣了一下说。 “啊…他居然没要?真是太好了,建康府暂时不要代理。”马汉山忽然又觉得,这个时代的人,虽然已懂代理形式的经营,但对于地域、交通等认识还是不够深刻,建康府是多么独特的地方啊。 从地图上看,建康就是另一个时空在很多个朝代都非常发达的金陵,这个是一个宝地啊,这样的地方,马汉山觉得大有作为的。 “哦?寨主这是……。”齐南岳的思维和大颂所有人的思维一样,不明白马汉山为什么要留下建康。 “这个…以后你就明白,现在你不必在意这些细节。价钱怎么?价钱达到我们预期吗?”这一屋子的茶叶,瓦缸寨的未来,所以马汉山非常看重的。 “恭喜寨主,寨主是一个洪福之人,价钱全都超出我们预期,好价,好价钱啊,红韵茶卖了八百钱,绿香卖三两银子。”齐南岳又将好价钱扣在马汉山的头上了。 马汉山无语,真是没救了,谈了个好价钱跟老子有没有福有屁关系啊。 不过,价钱确实超过马汉山预期了,他预期红韵茶卖五六百文就不错了,一斤发酵的老茶叶换一石糙米,简直太值了。而绿香,他认为值二两银子,没想到齐南岳竟然卖了三两,三四石精米的价钱啊,把这一屋子的茶叶卖了,瓦缸寨的人好长时间都饿不着了。 “哈哈,真是太好了,大功,齐先生你立大功了。”马汉山抚掌大笑说,“齐先生,我要奖你,给你发一个大奖,我们瓦缸寨和别的寨子不一样,别人只有罚没有奖,我们有罚有奖。” 第二天,聚义堂门外的墙上贴了一张大红纸写的公告,是齐南岳和刘黑仔获奖的公告。他们之所以获奖,理由是很充分的,齐南岳是因为茶叶卖出了超预期价格,给瓦缸寨增加了不少收入。而刘黑仔,就是那个叫降老鸦窝山贼的那个民兵。 一句话留下了老鸦窝三十青壮,不该奖吗?这是多大的功劳啊。 让马汉山又喜又愁的是,齐南岳这次出山,找到了火药的卖家,也找到了酿酒的师傅,打铁的工匠,烧陶的师傅……。 火药嘛,等茶叶出货后银子到手直接买就是了,但铁匠师傅因为不愿意帮东胡的军器监所用正在吃官司,而酿酒师傅却是不愿意到锅盖山干活,烧陶师傅倒是愿意过来,要的报酬却是吓人得很,足足比正常的工匠高两倍。 要钱没所谓,马汉山认为即使多要两倍也就是十多两银子,值啊,在前世,这种师傅都是拿几倍普通人的工资呢。但那个在牢里的人较头痛,至于那个不想来锅盖山的家伙,他怎么就忘了瓦缸寨是干嘛的,哼,惹恼了直接绑回来就是了。 马汉山要这些人干嘛?当然是为了赚钱和制造“选进”武器。 这世界的酒太淡太难喝了,马汉山觉得四五十度的白酒一定好卖。所以,他要蒸酒。 蒸酒的程序和用什么设备马汉山懂,但怎样把粮变成酒糟他可不明白,所以他得找酿酒师傅。而找工匠就简单了,让他们造蒸酒设备和装酒器皿。所以,铁匠呀,陶匠呀等等工匠师傅他得弄一批回瓦缸寨。 而且,要制造“先进”武器,同样少不了工匠。 “齐先生,那个东胡商人怎样联系?跟他联系一下吧,让他自己来提货,他自己提货,价钱可以让一点。”第二天马汉山对齐南岳说,“至于那个什么如意货栈,他既然到了襄樊,那我就去会他一会吧。真想不明白,买点茶叶干嘛一定要见货主……。” “呵呵,他说了,以后寨子里有任何货品,他都愿意承销。”齐南岳笑说。 “好啊,他倒是挺有目光的,知道我瓦缸寨以后会有好东西。这样吧,我们明天就出山去襄樊,只是东胡人那边…派一个人去送信吧,东胡国内治安堪忧,送货太冒险了。”马汉山太清楚,这个时空最难的不是生产什么,最难的是运输。 “当时我就谈过了,但他们坚持由我们负责运输到汴梁交货。”齐南岳无奈说道。 “好吧,那就先晾他一下,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去别的地方拿到这么好的茶叶。”马汉想了一下说,“我们明天先去会会如意货栈的老板。” 马汉山的想法是,安全第一,如果如意货栈可以把胡商的那千斤红韵茶吃下,他可以降点价卖给他,胡商就让他吃自己了。 “这样…好吧,我去让人打包好茶叶。”齐南岳想说什么,但想了一下,把到嘴边的话又吞回肚子里。现在这个寨主已不是原来自己那个学生,自己能想到的,他一定也想到了,不必多言。 一千斤红韵,五百斤绿香,总共就一千五百斤东西,如果放在马汉山的前世,随便一辆微型货车就轻松拉了上路。但在这个时代,运送一千五百斤东西到三四百里的地方,却也是一件麻烦事。 不过,很幸运的是,刘麻子及时送来了驼马及骡子,而且,因为瓦缸寨原来是烧制瓦缸的地方,出山的路宽大得很,寨子里还有几辆破烂马车。 一千五百斤东西,车好路好,马年壮的话,装一车也可以勉强上路。但茶叶体积大,车又是破烂货,马也是瘦马,所以马汉山吩咐弄三辆马车装载。 一切准备妥当,马汉山刚要出发,山门传讯,水帘洞的司洞主又来了。 艹,这家伙不会是又来借粮吧。 司行方被请了进来,还好,这厮不是来借粮的,而是来借茶叶的。 马汉山有点哭笑不得,之前说借他一百斤茶叶不要,现在又上门借了,真是逗逼啊。 不过,马汉山想了一下,马上又满心欢喜了……。 第11章:握握手好朋友 司行方和第一次来一样,依然跟不上马汉山的跳跃思维和情绪变化,他不明白,刚才明明看到这位马寨主的表情犹如便秘一样,为什么突然又笑容满面了呢? 莫说司行方,就是天天呆在他身边的阿牛也无法跟上马汉山的情绪和说话的节奏,完全不照套路来的啊。 那么马汉山为什么突然又笑了呢?当然是有原因的,他忽然觉得,司行主可以当业务经理…专门推销瓦缸寨的产品。 “司大洞主,我上次说借你一百斤茶叶你不要,怎么现在…你这是什么运作手法啊。”进了聚义堂旁边刚弄好没多久的待客室,分宾主坐下后马汉山笑问。 “马寨主请恕罪啊,某真的是有眼不识金镶玉,上次误会寨主心意了。”司行方站起来十分羞愧的对马汉山鞠躬说道。 上次借粮马汉山送了他二斤绿香,他当这是低档没人要的东西,所以回去后随手就送给一个京兆府的朋友,哪知道那朋友近日又来找他索要这种清水茶叶,并愿意出高价购买。直到这个时候,司行方才知道,上次去瓦缸寨,马汉山请他喝这种茶并非看低了他,而是把他当贵宾了。 错把好意当无情,所以他现在羞愧不已。 “哈哈,司洞主坐…不必如此,我们是朋友嘛……,司洞主,你是不是该介绍这位朋友了?”马汉山看着和司行方一起来的这位大叔说。 “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差点忘了。”转身对坐在旁边的男子说,“王兄,这位便是马寨主,绿香茶就是出自他的手。马寨主,这位某好友王志坦。” “你好…你好……。” “幸会…幸会……。” 两人均站起来向对方走近,不过,马汉山是伸手要相握,而王志坦却是抱拳作揖。 “王兄,我们这里推行新礼,见面不作揖,而是握手,来,我们握一个…握握手好朋友哈……。”马汉山决意要推行从前世带来的握手礼,他讨厌动不动就鞠躬作揖。 “啊…握握手好朋友……?”王志坦伸手和马汉山握在一起,他不知道的是,这个句什么握握手好朋友,是另一个时空教小孩子的说话。 两人握过手,再次落座,马汉山看向司行方说:“司洞主,很遗憾的告诉你,现茶叶是不借了,因为,你永远也没这样的茶叶还给我。” “那…马寨主,我买可以吧……。”司行方苦笑说。 “当然可以,绿香三两银子一斤,你给铜子三贯也可以。”马汉山笑说,好啊,你上道就好。买当然可以的,可不就是让你买嘛。 “啊?这么贵?”司行方吃惊的叫道。 “便宜的也有啊,你可以买红韵,只要八百文就够了。”马汉山一副奸商脸说。 “红韵?是怎样的?”王志坦插话说。 “阿牛…怎么还是那么不醒目,给客人泡一壶红韵啊。”马汉山笑说,“绿香就是绿茶,红韵当然是红茶了。至于味道,各有各不同。” 片刻,阿牛泡了一壶红韵送上,王志坦喝了一杯,皱了一下眉说:“这茶,和绿韵不是一个档次啊。” “当然,这茶才八百文呢。不过,即使是这茶,也要比外面的茶好的。”马汉山很自信的说道。 “嗯,茶味确实更甘厚一些,八百文确实也不贵。”王志坦说完看了一眼司行方,眼神里有他们才读得懂的信息。 司行方微不可察的点了一下头说:“马寨主,我们买也可以,价钱你说三两就三两,但…但我们可不可以欠一点货款?” 呵呵,买多少啊,还要欠一点。 “司洞主打算买多少?”马汉山微笑道。 “绿香我们买十斤吧,这…这个红韵可不可以送我们两斤啊。”司行方说着脸又红了。 不要以为山贼就没脸皮,司行方觉得一边叫马汉山赊账,一边还让别人送茶叶,真的很丢人啊。 十斤…好吧,十斤也要三十两了,对于一个前阵子还要借粮的贼头来说,三十两应该也是大数目了。 唉,这年头,山贼也不好过啊。 “王兄哪里高就?”马汉山又开启他的跳跃聊天模式,忽然问王志坦的工作。 “失礼,某曾在京兆府做小吏,现在可算是无业。”王志坦顿了一下又道,“京兆府是前朝旧都,府中不少权势人物都喜欢这种清茶,某买茶只是为求一份工作……。” “原来是买来送礼的…但如此一来,你何时才能赚到钱还所欠这货款?”马汉山看了他一眼又说,“我观王兄面相,并不适合仕途啊,倒不如和司洞主合伙…哦,我不是让你们合伙当山贼,山贼没什么好干的,我瓦缸寨就不再当山贼了。我的意思是,你们可以合伙做生意。” “做生意?哦…你是说经商?”王志坦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他脸色所以不好看,只是因为这个时空的这个时代,和马汉山来的那个时空的古时候一样,商人的地位是很低的。士农工商,一个商人的地位,还不如一个打铁的工匠。所以,在这个时代,劝人营商,等于骂人一样。就如马汉山的前世那时代骂人,你书是读不好的了,还是去看看哪个地盘请搬砖的吧……。 靠,这是瞧不起人啊。 不过,马汉山没有瞧不起王志坦,因为在他的观念里,商人是很牛逼的。 “对,当一个小吏,一个月才拿多少薪奉啊,我想不会超过两斤绿香吧。”马汉山猜想。 大颂虽然被东胡割了一半国土,但大颂却是这个时空有史以来最富的一个朝代,而且,也是薪俸最高的时代。这个时代一个县丞的奉禄是一十五两银子还有其他相当于二十两银子的福利,所以南宋小吏的薪奉,还真的不止两斤绿香的薪奉。 不过,东胡连年征战,耗费甚巨,南侵的胡人又几乎不事生产。所以,到了这时候,小吏的薪奉当然就买不起两斤绿香了。 “马寨主,你…你觉得某只能为商?”王志坦双目含怒问道。 马汉山看了他一眼,忽然哈哈大笑。 他觉得,这些人实在可笑,他妈的,居然认为一个小吏比商人更有地位面子。 “马寨主你…你笑什么……。”王志坦更怒了。 “王兄,忽急,我们寨主智慧超群,目光如炬,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意思,在他的眼里,商人要比一个小吏更有地位,士农工商,在他眼里,士子简直狗屁不如。”在一旁作陪的齐南岳见王志坦不愉快,连忙插话解释。 当然,士子不如狗屁这种话马汉山还没说过,是他猜马汉山的心思。 “哈哈,对,对,士子在我眼里便如狗屁一般,何况一个小吏。相反,在我眼里商人是甚为重要的,如果没有商人,那些高高在上的士子们,他连吃的都找不到,别说穿金戴银,穿锦盖缎了。王兄,你适合做生意,真的,如果你听我的,我马上就可以让你赚几百两银子。”马汉山大笑说道。 “此话当真……。”司行方惊叫问道,他当山贼前,当过小兵,当过小匠人,别说一次赚几百两银子,一次见几百两银子的事都不曾有过,他能不惊叫吗。 “哈哈…可笑…可笑……。”王志坦忽然大笑。 “呵呵,你觉得可笑,那是因为视野局限了你的认知,在你们看来,一下赚几百两银子是很难的。但在我看来,别说几百两银子,就是几千,几万两银子都是小事。”马汉山看着王志坦淡淡的说道,“你一定会说,如果那么轻松就赚到钱,为什么要当山贼。” 王志坦的嘴角带着笑意,很显然,他就是这样想的。 马汉山轻轻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唉,没文化真可怕……。” 齐南岳心里说,没文化是不是不读书的意思啊?但是,寨主你也只是刚刚学习《论语》而已,而且你不是讨厌读书人吗? 王志坦不知道没文化啥意思,但他知道马汉山在讥笑他,刚要说话反驳,却被马汉山摆手阻止了。 马汉山看了一眼王志坦和司行方说:“我说过,瓦缸寨不再是山贼,我们是百姓,是良民。而且,很快会成为富有的良民。” “司洞主,你信不信可以月内让你赚几百两银子?”马汉山不理会小吏王志坦,对司行方继续诱惑道。 司行方心里虽然不怎么相信,但他还是用力点头表示认可。 马汉山展颜一笑说:“好,司洞主既然相信,那就听我的,你以后不要当什么山贼了,给我瓦缸寨当业务员吧。” “何为业务员?”司行方挠头。 “唉,你不必弄明白什么是业务员,我只想说现在你如果听我的话,马上就可以让你赚几百两银子。”马汉山决定把汴梁的这单生意交给司行方做,他笑了笑接着说,“你只需把千斤茶叶送到汴梁城就可以赚几百两银子。” “送千来斤茶叶到汴梁就可以赚几百两银子?马寨主,你不是跟我们开玩笑吧。”王志坦终于也吃惊了,这…这赚钱也太容易了吧。 “汴梁有一个胡商,需要一千斤红韵茶叶,二百斤绿香。交货价格分别是八百文和三两银子,如果这些茶叶结账每斤你们只需付五百文和二两银子的话……。”马汉山站起来打了一个响子说,“本钱你们不必担心,我可以让你们赊货,账款嘛,可以多种方式灵活结账,这买卖你们觉得怎样?” 第12章:第一笔钱 怎样灵活结账?司行方不仅跟不上马汉山的节奏,而且有点晕了,这么轻松就可以赚几百两,他实在有点喜出忙外,脑子晕呼晕呼的。 “马寨主,是怎样的灵活结账方法呢?”王志坦虽然也惊喜,但他比司行方清醒得多。 “哦,最简单的就是以工代款,用劳动付款呀。其次就是以物付款,瓦缸寨需要很多物料,你们可以用木材、木炭、炭石(即煤)、砖等物料付款。再其次,你们可以先卖货后付款。当然,我最希望的是,三种方式混合付款。”马汉山这会儿说出来的说话,不仅让司行方和王志坦晕头转向,就连齐南岳他们都茫然了。 寨主这是要干什么啊,一千斤红韵,二百斤绿香,一千多两银子呢,就这样买木材和砖头了?再说,水帘洞有这些东西吗? “你…你说真的?马寨主你说的是真的?如果以工代款,怎样计算?干的是什么活?”司行方终于坐不住了,妈的,这是一条出路啊,这个才是真正的无本生意。 “当然是真的,干的活很多,比如上山伐木,比如炼泥打砖烧瓦等等,总之,水帘洞的几十个青壮全部过来,都有活干,一千多两银子的茶叶款,你可以卖货后结一半现钱,另一半,你们水帘洞来四十人干活付款吧。”马汉山顿了一下又说,“具体每人每月的薪酬多少这等细节,你和齐总监及冯队长讨论就好,现在你要告诉我的是,这生意你们做不做,做的话,马上回去叫人来干活,不做的话你们也该回去了。” 这样的好事,傻子才不干,司行方当然不是傻子,所以他马上就拉齐南岳一边去商量具体的细节。 马汉山背着手,唱着怪腔怪调的歌离开了待客室。他需要把握的是大方向,具体的细节有人去跟进,齐南岳是一个精明的人,他相信齐南岳绝对不会便宜司行方的。 午后,司行方和王志坦走了,齐南岳向马汉山汇报商谈结果后,终于有机会提出疑问了。 “寨主,你让人打砖烧瓦又伐木,是要盖房子吗?我们现在房子还够住啊,没必要浪费那么多钱。”齐南岳说。 “呵呵,我盖房子可不是用来住的,我盖的房子是用来做作坊的。再说,现在整个瓦缸寨,就一座是砖瓦房,其他的全是砖草,太低端了,不遮风不挡雨的,未来,我要让大家都住上宽敞明亮的砖瓦房,甚至是石屎楼房……。”马汉山在前世看过穿越小说,居然有人跑到大宋去烧水泥了,他这段时间天天发呆就是要回忆水泥是怎样造出来的,他也想造水泥。 如果真能造水泥,那真的就大发了,不过,他觉得很难。 事实上,在这个时代随便造一样前世的东西都可以赚大钱。不过,他明白基础知识和基础工业很重要,这个世界,所有钻研物理化学工艺的人都被那些文人骂成狗,哪有工业? 穿越绝对不是万能的啊,没有基础支持,所有的东西都只是脑子里的一个名词而已。 不过,马汉山这段时间细细推敲和反复论证,蒸酒是可行的,酒蒸出来了,接下来造点香水也是可以的。虽然在前世,造香水要比造肥皂讲究,但在这个世界,马汉山觉得造香水比造肥皂简单。因为,蒸酒的设备就可以提炼精油,然后酒精和精油混合一下,又或者直接用酒精析出花香油得到的就是最原始的香水了。 而造肥皂,需要烧碱,提炼烧碱对于马汉山这个前世化学几乎不合格的卧底条子来说,真的很难。 唉,慢慢来吧,总能搞出一些产品赚钱,现在需要的是人,去哪儿找人呢……。 “寨主,什么是石屎楼?”齐南岳不得不向学生不耻下问。 “不要过于在意细节嘛齐先生……。”马汉山懒得解释的时候,总是用这句话打发所有人。 “哦…想必,是一种非常好的房子了。”齐南岳想了一下说。 “齐先生,出货回来后,你让司猴子去老尖山跑一趟,看看老牛有没有没饭吃,没饭吃的话,让他把人领到瓦缸寨干活吧。”马汉山转话题了。 “啊…还要人?”齐南岳真的不知道马汉山要干嘛,用得着那么多人吗? “要,有多少要多少…对了,哪儿可以搞得到人?有流民吗?想办法收容几百流民吧。”马汉山有些心急,很快就到秋了,秋天要很多人上山采药和收摘油桐油茶,哎呀,还要找人搞一条油榨,真是太多事了……。 “寨主,收容那么多人回寨,哪搞得到这么吃的啊……。”齐南岳想哭,他这个财务总监不好做啊。 “放心,我保证你手上会越来越多钱,有钱,还怕没粮吗?”马汉山笑说,“等出了货回来,不仅要盖作坊,要盖房间,还要盖猪圈、羊圈、鸡舍…哎呀,太多事要干了,工匠,还要找工匠,打铁的师傅,烧砖烧瓦烧陶器的师傅。对了,齐先生,联系到烧玻璃的作坊了吗?” “都已联系,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齐南岳发现,他越来越难以理解这个十四岁的学生了,他为什么有那么多的点子呢?一套一套的永无休止的样子。 “好,抓紧吧。”马汉山靠在车厢里闭目养神,妈的,这破马车真不是人坐的颠到魂都没了,马车必须改,回来就改…哎,得找到胶…对杜仲可以提炼杜仲胶…锅盖山真是宝库啊。 嘚嘚……。 马蹄敲打地面的声音,单调得令人发疯。 车行速度并不快,马汉山估计,比人走路快一点点,马汉山估计,应该不会超过十公里时速。唉,去襄樊两百公里啊,若在前世自驾游也就一个多时辰,而现在得走二十多时辰啊。 瓦缸寨去襄樊,能走马车的就只有一条路,出山门往东行三四里然后折向西南,行至一个叫万和乡的集镇,然后再沿随水河往南至属于涢州的随水县。 事实上,如果不是还要往西去襄樊,至达万和乡便改走水路,坐船顺随水河而下,要舒服得多,快得多。 马车一路吱吱嘎嘎,众人一路摇摇晃晃,申时的时候,终于到达随水县。 按照原计划,今晚得在随水县停留一晚,明早清早再折往西北到棘阳,然后转向南行,大概于次日酉时前后到达襄樊。 一夜无话,次日天还没亮就起床赶路。 又摇晃了十多个时辰,终于到达襄樊。 襄樊不愧是府城,又是兵家必争之地,还真是城高墙厚,隔着沔江就可以感觉到它的巍峨。当然,这些对于马汉山来说,完全当成是“文化遗产”看了。 “齐先生,那个如意货栈的老板,有没有约定什么时候交货?现在天还没入黑,是不是可以先把货交了?”这是马汉山来这个世界赚的第一笔钱,他的心情还真是蛮紧张的。 两千多两银子啊,对这个世界的普通人来说,真的不少了,不吃不喝都要干好些年才赚得到。 “寨主,只怕来不及了,交货得过江进城。过江不难,但渡船难找…寨主,先打个打尖的地方,我去找渡船,如果时还早,那就过江,如果来不及了,就在江北过夜,明早一早过江了。 “好…好…抓紧办……。”马汉山有点无奈,他妈的,卖点茶叶,居然折腾两三天都还没见到货主。 让马汉山没想到的是,没一会儿齐南岳就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大叔和两个年轻力壮的汉子。 原来,齐南岳到码头找船,正好遇到在码头办事的如意货栈的老板沈五万。 齐南岳给双方介绍过后,沈五万对马汉山作揖说:“马寨主真是及时雨啊,如果你们晚到一天,我就得另发一条船专门运送茶叶了。” “应该的…应该的…沈掌柜请坐……。”马汉山伸手强行跟沈五万握手,然后请他坐下。 “不坐了…不坐了,马上要入黑了,得赶紧过江,进了城,我给各位接风。”沈五万很不适应马汉山的握手礼,虽然他能感受到马汉的热情。 “好…过江…过江交了货,理应我请沈掌柜…那…沈掌柜你不要争了,论年纪,你是兄,身份,你大老板,我只是一个小村长。所以,这顿酒一定我请。”马汉山有点自来熟,刚和沈五万搭几句,就好像老朋友一般了。 “哈哈,马寨主真是客气…走走,过江,酒嘛,谁请都一样。”沈五万也被马汉山感染了,一挥手,领着众人赶往江边码头。 马汉山所以那么热情,一来是要和这个沈老板搞好关系,以后很多货还靠人家呢。二来他发现这个沈老板并没有想象中的文绉绉之乎者也,说话比起南岳市井得多,他喜欢,他最受不了的就是满嘴的酸腐了。 过江在如意货栈的襄樊分店交了货,沈五万请马汉山和齐南岳到客厅稍坐,不一会儿便领着账房先过来。 “马寨主,一共二千三百两银子,你是要会子还是银票还是现银?如果要现银,账房里只有一千两银子,其余得给你铜子……。”沈五万说。 “会子?那是啥玩意儿啊,我还是要银票吧,对了,银票是全国通兑吧。”马大寨主第一次在这个世界收钱,还真的不知道怎么收啊,现钱肯定不要的,那得多重呀。 第13章:有非常牛逼的…… 沈五万很是奇怪,怎么这个马寨主连会子是什么都不知道呢?但他很快释然,毕竟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大孩子啊,而且是山里长大的,能懂得什么。 但他也迷茫,据齐南岳说,绿香茶和红韵茶,都是这位十四五岁的小孩子大寨主搞出来的,这种茶可是独一无二的啊,他又是怎么懂得这些的呢? 不管怎样,马汉山发问,他也只能解释一番。 这个世界的会子和另一时空大宋曾发行过的会子不一样,大宋发行的会子,其实就是最原始的纸币,刚推出就被废了。但这里的会子更像马汉山前世的承兑汇票。不过,这张会子却要指定的人到指定的地方才能兑换银钱,保险稳妥,但较麻烦。而银票,则如马汉山前世的现金支票,不看人,只看票,有票即付款,比会子方便得多。 马汉山听了沈五万的解释,想了一下说:“沈大老板,我可不可以多加一种收款方式?“ “哦…当然…你说。”沈五万道。 “我要一部分实物可以吗?”马汉山想了一下说,“我要最好的火药,糙米,黄米,小米,麦,哦,带壳的麦种给我来几石……。”马汉山想买的东西很多,最重要的三样,火药,粮食及铁锭。 买这些东西,当然是为了打造武器,生产新产品及填饱肚子。他本想在瓦缸寨炼铁的,但想想瓦缸寨的交通,只好作罢,暂时买铁锭用好了。 “马寨主,你买这么多东西?有些东西好像对你们山寨没什么用啊。”沈五万跟瓦缸寨的人一样了,开始越来越看不明白马大寨主了。 “呵呵,沈大老板,你怎么知道没用呢?哦…我还要焦炭,一级焦炭,有吗?没有焦煤也行……。”马汉山真的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人是否掌握了炼焦技术。 “马寨主,焦炭是有的,敢问马寨主买焦炭是炼铁吗?如果炼铁吗?直接买铁不是更好吗?”沈五万很迷茫的说道。 “铁是要买的,铜也可买,焦炭也要买,沈老板照我的单子报价给齐先生就是了。”马汉山当然知道可以在外面买好铁,但买的只是铁锭啊,打造铁器件不是还要焦炭吗? 马汉山忽然又想到,手工打铁,始终效率低下,而且质量差,要是弄几架冲床…这玩意儿也可以打铁嘛。前世的所见冲床,都是电的,但在这个世界嘛…他觉得可以利用瓦缸寨旁边那条湍急的小河。 又入定了,齐南岳最近发现,他的这个学生寨主经常会像老僧入定一样发呆。 不能怪马汉山啊,有太多的事要努力回忆前世所见过学过的,每当这个时候,他就如灵魂出了窍一样定在那当场。 “马寨主…马寨主…额…齐兄,马寨主他……?”瓦缸寨的人见多了寨主入定的模样是见怪不怪了,但沈五万第一次见,甚是吃惊。 “哦,寨主肯定又想什么事了…每次想事都这样。”齐南岳轻轻摇了摇马汉山的手叫道,“寨主…寨主…沈掌柜在和你说话呢。” 真是服了,不分时间地点,只要想到重要的事他就能“入定”。 “啊…齐先生啥事?”马汉山回过神来说。 “马寨主,你这是……。要不,事儿我们酒后再聊,现在是不是先喝酒…啊,马寨主还没成年,是不是……。”这年代十五岁就算成年,十五岁成婚的人大把,马汉山完全就是一个大小孩模样,不用问都还没成年。 没成年,喝酒不是那么好吧。 “啊,沈掌柜你不知道,山贼都是三岁就开始喝酒,我都快十五岁了,当然得喝的。”马汉山还真的不喜欢喝这个世界的酒,浑浊,味淡。 这里的酒有两种,一种是粮食酿的酒,度数稍高一些,另一种是果酒,度数大概就十来度,跟糖水没什么区别。要命的是,这个世界的人吟诗作对很厉害,但却没办法让浊酒变清。 他之所以愿意陪沈五万喝酒,只是为了引出下一个话题而已。 “好,马寨主豪气,我们今晚就不醉不归。”沈五万亲自给马汉山倒酒,一边大声说道。 “好啊,可惜,这些淡如水的酒,喝到天亮都不会醉。”马汉山不以为然的说道,“沈老板,你走南闯北,见识广博,有没有喝过一种比清水还要清,但却很烈的酒?” “很烈的酒?以前在大兴府喝一种酒挺烈的,酒名也很有意思,叫西风酒。”沈五万想了一下说。 “啊?有多烈?能点燃吗?还有,酒色透吗?”马汉山闻言,心里凉了,大爷的,难道竟然有人懂得蒸酒了?不可能吧。 “当然点不燃啊,哪有点得燃的酒?这样的酒敢喝吗?酒色…倒是比现在我们喝的这个荆酒清透一些。”沈五万指了指杯中的酒说。 西风酒其实就是高粱酒,而荆酒则是江陵府产的一种米酒,是荆湘之地最好的酒了。 “呵呵,你没喝过当然以为能点燃的酒不能喝,当你喝过后,你就会说真够劲,真的很豪气,等喝过了那样的酒,你便不会再愿意喝这种米汤酒了。”没错,这里的酒浑浊得就如米汤一样,所以马汉山叫这里的酒为米汤酒。 “呵呵,我不相信有那样的酒,如果真有,肯定会大卖特卖,京城多狂生,都酒中仙啊。”沈五万不愧是做生意的,居然就想到买卖了。 “如果真有,能卖多少钱?我告诉你啊,那样的酒不仅烈,最低度数的都要比这种酒高,而且香,非常香,重要的是,还清澈,非常透,嗯,还有就是醇,不要以为烈就不醇,那是因为你没见识过……。”马汉山给沈五万描述了一翻他记忆中的各种白酒。 “真有这样的酒,我估计可以卖一两银子吧。”沈五万说。 “一两银子?你不是开玩笑吧,那么好的酒居然才卖一两银子?现在喝的这种米汤酒就卖几百文一斤了。”一两银子?太便宜了,没什么赚头啊。 三斤粮一斤酒,就算极差一点,四斤粮一斤酒,按糙米的价格计算,材料成本也就二百文,加上人工运输啥的,绝对不会超过四百文。所以,如果一两银子交货,应该算是不错的利润。 不过,马汉山觉得,这是独一无二的,没几倍的利润是不值得去搞的。 “哈哈,谁都没见过那是什么样的酒,我只是随意估计一下。”沈五万觉得,不可能有那样的酒的,所以随便说说了。 “好吧,你没见过这样的酒,那么你有没有喝过啤酒?”马汉山还打算“研发”啤酒,因为他没见过怎样酿啤酒,所以只能说是试试了,他还有一个想法,如果有苏打,是不是可以推出一款苏打水? “啤酒?没听过。”沈五万觉得这个大小孩脑子有问题,怎么说出来的东西都没听过呢?自己走南闯北二三十年,怎么可能有自己没见过的酒? “啤酒就是麦芽酒,嗯,烈度倒是和现在的果酒差不多,但是,口味却完全是另一种,而且还有点气体,怎么形容这种口感呢…真的不好形容。对了,小苏打你有没有?”马汉山随口说。 沈五万摇了摇头,表示没听说过。 其实小苏打并不难获得,但马汉山上一辈子极讨厌化学,所以他根本不记得怎样用天然碱盐和石灰制作小苏打,相对于那些动不动就可以制出肥皂等化工用品的人来说,他是一个失败的穿越者。 “好吧,当我没问,来来,喝酒。”马汉山举杯说。 他知道在这个世界里,即使某地有什么新技术新产品,要推广开来,或许要几年甚至更长时间,因为交通限制了信息的交换,腐儒思想制约了创新。所以,可能有小苏打沈五万也未必知道。 唉,慢慢来吧,先整点酒,香水和药水出来赚钱吧。 “沈老板,如果我有一种药油,你知道药油是什么东西吗?如果我有一种药油可以治疗蚊虫叮咬、皮肤瘙痒或者有轻度烫伤,还有治疗伤风感冒、鼻塞流涕头晕头痛的药油。你说,人们会接受吗?” “又或者有一种药油可以治疗跌打损伤,撞击扭伤,刀伤出血,烫伤。能止血止痛消炎,生肌消肿散瘀舒筋活络的药油,你说好卖吗?”对于制造清凉油,万花油之类的药油,对于在医药世家长大的马汉山来说,并不是难事。 为了赚钱把瓦缸寨建成世外桃源,马汉山拼了,他得重新捡起小时候听过看过的医理药理。 “你说什么?你真有这样的东西?如果真有这样的东西,肯定很多人追捧,你知不知道,在西南各州,人们对蚊虫之害,苦不堪言。也许说了你不相信,我朝曾征讨交趾叛逆,就曾因为军中将士受不了丛林中的蚊虫之扰而功败垂成。如果真有那么好用的药油,我敢给你承销。”沈五万终于来兴趣了,但心里却越来越奇怪,这个大小孩寨主,究竟是什么妖孽啊,他怎么会懂这些呢? “啊?那真是太好了。对了我,还有一款非常牛逼的金创药,叫桃花散。不仅止血有奇效,而且即使伤口化脓了,也有疗效,小伤口,一个晚上就可愈合……。”马汉山高兴,说出来的东西不断刷新沈五万等人的认识。 不过,沈五万可听不懂牛逼是什么意思。 第14章:我是认真的 “桃花散我听说过,但并没你说的那么神奇呢,而且,桃花散并不是金创药吧。”沈五万可不是乡下人,走南闯北见过大世面的。 “你说错了,桃花散可以不是金创药,当然也可以是金创药。告诉我,你知道的桃花散是儿科药还是妇科药,还是皮肤科药。”马汉山当然知道有不是金创药的桃花散,有好多叫桃花散的方子呢。 比如另一个时空宋朝那个妇科圣手陈自明的桃花散,就不是金创药而是妇科药。后来,明朝缪希雍又有外科桃花散,不过,明朝刘伯温也创了一方桃花散,是接骨神药。 “建康有神医陈自明,专治妇科奇难杂症,他就有一方神药叫桃花散,闻说专治产后两便秘涩。”沈五万微笑说。 “陈自明?建康府的?不对啊,陈自明不是隆兴府人吗?”说起其他的历史人物,马汉山可能一个都说不出来,但说到医药界的历史人物,他总能说出几个的。所以特别记得陈自明这个人,主要是因为他是中医妇科第一人。 在古代,医学上并不分科的,千百年来并没有人专门研究妇人特有的病,而宋朝的陈自明为第一人。著有好些妇科和外科的医书。 “啊?你也知道陈自明?”沈五万惊愕,一个山里长大的大小孩,怎么认识远在千里外的城里大夫呢? 沈五万惊奇,齐南岳简直就是震惊到要坐不稳了,他实在想不通,这个曾经的学生,怎么越来越妖孽了呢?自己走过的地方认识的人不少了,但也未曾听说过这个陈自明,怎么在瓦缸寨长大的马汉山居然知道陈自明这号人? “不对,你说的陈自明多大年纪啊,他怎就是神医了?”马汉山想了一下说。 “这跟年纪有关系吗?相传,陈自明十二岁就可以独自坐堂断症开方了。”沈五万满脸仰慕的说道。 “好吧,这样的神医,有机会一定要结识一下。”马汉山心里又纠结了,为什么这个世界也有陈自明,而且还是个妇科,但却不曾有包拯呢? “肯定有机会的,如果你的药油和桃花散真的有神效,我相信他也很愿意与你结识。”沈五万笑说。 “好啊,那沈老板什么时候能备齐我们购买的物资?”马汉山也心急,他觉得很多银子在向他招手,得赶紧回山蒸酒制药。 谈到生意,沈五万的脸色马上郑重起来,想了一下说:“各种粮食明天就可以备齐,那都是现成的,铁锭铜块…这类是较麻烦的东西,得多些时间。这样吧,三天内,先交一部分货物,你们正好装车往回走。其他的东西,火药要买最好的话,得去浏阳买,还有铜那可是官府严控的东西,得运作一番才能给你们备齐。余下的货物,两月之内,分两次给你们送到山里。” “不行,我最多给你一个月时间。”说到生意,马汉山也是严肃起来,而作为兼职“业务总经理”的齐南岳,现在他只有听的份。 “不可能,有些货物得从很远地方购入,来来回回,时间根本不够。”沈五万摇头说。 “知不知道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你们这样的时间观念,这样的工作效率,金钱和生命都浪费掉了。”马汉山又说新字句了。 “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马寨主你有时候说话真的很高深,好吧,那我尽量不浪费金钱和生命,五十天,给我五十天我把货物都送到你们寨子里。”沈五万和马汉山越聊越有兴趣,越聊也越有压力。 因为,马汉山可以听懂他说的每一个字,但他常常听不懂马汉山说的话,或常常惊讶于马汉山说的话。 “加一成,总金额加一成给你,三十天,最多三十一天,东西必须送到我寨里。”马汉山看着沈五万竖起一根手指说,“沈老板,我实话跟你说,三十天或五十天,对于瓦缸寨来说,并没太大区别,因为很多东西我并不在意这二十天的时间。” “我所以愿意多花钱也要强调这个时间,是为了考验你们如意货栈。未来,瓦缸寨会有很多独一无二的好货品出售,我得选好有能力的、长期合作的人。” 不着急用的东西,却多花一成的成本让别人用最短的时间交货,这小子是不是疯子啊。 沈五万和齐南岳都惊愕的看着马汉山,都觉得他疯了,或者他本来就是一个傻子。 “别这样看我,我是认真的。”马汉山转头看着齐南岳说,“齐先生,对于一个公司的发展,寻找有实力的,可靠的合作商是非常重要的。” 公司?公司是啥玩意儿啊。 “公司是啥寨主?”齐南岳再次向自己的学生请教。 “额…不要在意这些不重要的细节嘛,公司…公司就是瓦缸寨……。”马汉山挠头说,他懒得解释这种超时空的商业组织架构,干脆说是瓦缸寨得了。 啪! 忽然沈五万拍了一掌桌子,站起来说:“好,那我就让马寨主看看我们如意货栈的实力。三十天,我保证把瓦缸寨订的这批货物送达,如晚一天,我认罚一成货款,迟到两天,扣罚两成,如此类推,如果我迟到十天,马寨主你一个铜子都不需要付我,预付款我全部退回。” 额,这大叔那么不受激?竟然反应这么强烈? “哈哈,好,好啊,沈老板,我承诺你,以后凡是贵号在瓦缸寨拿的货品,一律比别家便宜半成。不要嫌少,半成一年下来可能是数十万两银子。”马汉山站起大笑,伸手用力与沈五万握了握,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甚是高兴。 他可一点儿都不吹牛,他觉得,未来,瓦缸寨一年产出几千万两银子的货物,一点儿也不难。因为,所有的产出都将是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想不赚钱是很难的。 在襄樊停留了两天,马汉山押着几车粮食往回赶。 和来时一样,回到随水县休息一晚,次日北上,午时刚过就到了万和乡。 “在万和停停吧,这个集镇挺有意思的,我想逛逛。”进入万和乡后,马汉山吩咐。 “寨主,这儿有什么好逛的?”齐南岳一向自命聪明,但他现在却一点儿都猜不到马汉山的任何意图。 也不是他不聪明,只是他还没适应马汉山的思维方式,还没摸透马汉山的路子罢了。 “你真的这样认为?齐先生,你跟我说过,锅盖山是一座西东走向的山脉,本山是中间高西东低的地形,位置正好卡在大颂和东胡的分界线上,瓦缸寨在主山的南面,北面是淮渎河的源头之地,是这样吗?”马汉山背着手在街上行走一边问齐南岳。 万和乡不小,是一个大集。集子正在好建在一都河和二都河与随河三河交汇的地方,街道大部分在随水河东岸,平行于河岸的两条街道,商铺林立,人流如鲫。 这儿是锅盖山与另一座大山卧虎山之间最大集镇,方圆百里就这个大集了,人当然是不少的。 “对,然后呢…哦,我明白了,寨主是不是想在这儿建一个…商号?对,我们可以在这里建一个货栈卖山寨里的东西。”齐南岳终于弄明白马汉山的意图了。 “错,不是建货栈,是要建一个前沿阵地,一个联络站,卖货是小事,但收集消息传递消息才是最重要的,其次,这里应该有一个仓库,以后,瓦缸寨可不是随便让人进入的。”马汉山想的较长远,瓦缸寨可以成为桃源之地,但他不能与外界断绝消息,所以在寨外建立联络站是必须的。 “是…是……。”齐南岳点头说,“还是寨主想得全面,高瞻远瞩。” “哈哈,屁高瞻远瞩,齐先生你乱拍马屁。”马汉山站在万和集码头上,看着河里的几条小木船说,“这个码头是官府建的还是私人的?” 这儿虽然是三河汇集,但差不多就是随水河的源头了,所以河面并不大,水也不深,停在这个所谓码头边上的船,也就丈长左右的小木船,马汉山猜,也许能装几吨货物吧。 “是…是万家的,这儿所以叫万和乡、万家集,是因为万姓是这里最大的姓,这里七成以上的生意,都是姓万的。”齐南岳指了指街上的商铺说。 “哦,这样吧,这块地,你了解一下,看看是谁的,买过来,另外,离码头最近的那几个商铺,或租或买,弄过来。以后,这码头得姓马。”马汉山站在码头边上指点说。 “额…好…我会安排……。”齐南岳忽然觉得马汉山变得高大异常,他竟然生出一代雄主在指点江山的感觉。 “还有,东北面过风坳的入口,淮渎河边的老街集也建一个联络站。西北边,锅盖山西边分水岭隘口的杨家集,三夹河的三丫口也建一个联络站。”马汉山背着双手,看着随水河缓缓吩咐道。 “好,回头我就去找商铺。”齐南岳点头说。 锅盖山和卧虎山都是西东走向,卧虎山靠西一点,锅盖山往东一点。两座山就如两堵天然城墙,成为河涧、凤翔府与襄樊府之间的屏障。而过风坳和分水岭都是由北往南的隘口,地理位置相当重要……。 第15章:要奖励你 寨主回来了,在草坪上玩耍的小孩们很高兴,因为寨主哥哥竟然给他们买糖了,又香又粘又甜的麦芽糖。 寨主回来了,寨民们很高兴,来瓦缸寨干活的投降过来的“贼兵”也很高兴,因为马寨主不仅买回几大车粮食,还有一车肉食,看来投降是对的,瓦缸寨果然不仅能吃饱,还天天有肉吃。 马汉山回到寨里也很高兴,他想不到才离开几天,寨里就有那么大的变化,山上有人在伐木,山下有人在打砖,对面山坡上的瓦窑也有人在修理。谷底的田地里,也有人劳作,种地里的菜长势极好,绿油油的,而稻田里的夏稻已开始黄尾,很快就可以收割了。 马汉山的上辈子虽然不是出生在农村,但他生活的地方是南方市郊镇,夏秋两熟的稻子,那一片金黄是每年都可以看到的美景。 谷中的水稻是马汉山改革山寨后,逼冯承山带人载种的,这是瓦缸寨的第一造水稻,这里的土地第一次栽种水稻,土地给力,天气也给力,所以长势非常不错。当然,这不能和马汉山前世比的,他前世那会儿,南方水稻普遍都过千斤的亩产,而这个世界,一级肥田,最有经验的老农种的水稻,亩产也就三四石。 “余总管,水帘洞来了多少人?怎么寨里有这么多人干活呢?”马汉山看一眼就知道水帘洞来的人肯定不止三四十人,司猴子不会把水帘洞所有的人都带来了吧。 “回寨主,水帘洞来的人不多,只有三十青壮,但附近的村寨,听说来我们这儿上工包吃包住还可以领一两半银子,所以各村寨都有人来了,冯总经理选了一百青壮留下。”余天川担忧的说道,“寨主,各村寨招募的,老邪窝投降的,水帘洞过来的,加上本寨的人,现在近三百人了,每天光吃粮就要三四石,回头还要发银子……。” “余总管担心支撑不起来?放心,人还不够。”马汉山想了一下,给余天川安排任务道,“余总管,我看,你得去一趟唐州,颍州,看看有没有流民,把他们都引导过来。” “还有人?寨主你要干什么啊……。”余天川吃惊不已,实在想不明白马汉山要那么多人干嘛。 “哈哈,到时候你就知道。”马寨山不再理会余天川,对阿牛说,“阿牛,去把冯大队长…冯总经理叫来,这次他干的不错,居然选了一百人留下,地也种的不错,我要表扬他。” “哼,他们都是按少爷的吩咐做事而已,依我说少爷最该表扬……。”在阿牛眼里,谁都没马汉山厉害,跟着这么厉害的少爷,阿牛觉得自己也厉害了。 “滚蛋。”马汉山骂道。 日,老子难道自己表扬自己啊,笨蛋。 不一会儿,冯承山从对面山坡回来,灰头黑脸的,看得出,这货亲自动手修理陶窑了。 “寨主,你找我?”冯承山现在顶着一个生产总经理的头衔,每天干劲十足。哼,师化龙他那个营长只管七十人,而我老冯这个总经理现在管的可是两百多人,比他威风多了。 “是,冯总经理,听说你自己做主招募了一百个村民干活?”马汉山黑着脸说。 “是,我看他们都是青壮,而且都是勤快人,请他们比请水帘洞的山贼划算多了。寨主不在寨里,而寨主离寨前说过,打砖,盖房子,修窑都是很迫切的事,又说要找很多的人干活,所以我……。”冯承山低头说。 “你说的都是事实,但这并不能成为你自把自为,不经请示就决定招募村民的理由。”马汉山脸色依然难看。 “是…是…但…寨主我…我错了……。”冯承山低头认错。 这个时代的人纯朴啊,不管什么事,只要没经过长辈或上官的事就是错,这是目无尊长的行为。 当然,马汉山才不会说他目无尊长,他只是故意这样责难冯承山的。 “冯承山,立正……。”马汉山突然喝道。 冯承山也参加过民兵训练的,闻言,啪的一声两脚一并,昂首,挺胸站直。 “嗯,不错,有精神。”马汉山伸手在他的肚子轻轻打了一拳说。 失礼,冯承山长的太高,马汉山想捶他的胸膛的,但不方便只好打肚子了。 “冯承山,我要表扬你,如果寨里的生产能力保持或更好,过年的时候,我一定要奖励你。”马汉山笑说。 “寨主…你…你不责罚俺?”冯承山结结巴巴说。 “哈哈,跟你开玩笑呢,你干得那么好,我又不是昏君…昏寨主…我是一个开明的寨主,你冯总经理干得怎样我又不瞎。看看,下面的稻子长得多好,每亩应该可以收三四石吧。”马汉山大笑。 “我看得有两三石吧。”冯承山自豪说。 “才两三石?”马汉山有些不满意。 “我说的是大米,不是谷子。”冯承山笑道。 “哦,三石大米,那得四五石谷子了?不错,不错,山下还有很多空地,继续开荒造田吧。对了,收了稻子,准备种啥?种不了秋稻吧。”才到这个世界的马汉山不知道这儿的秋季气温怎样,但从现在的气温推测,应该入秋就很凉了,所以,他推断在这里应该是种不了晚稻。 “我也不是很懂,正在向村里的老农请教。”冯承山挠头说。 “嗯,这样的态度很好,老农们经验丰富,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如果种稻不成,是不是可以种麦?还有,可以多种白菜,白菜可以做泡菜嘛……。”马汉山没干过农活,但他见过。 “是…是…回头我就找麦种……。”冯承山对马汉山越来越佩服了,这大小孩接掌山寨才几个月,但山寨的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老寨主创建山寨五年,山寨一直没变化,连吃都是有一顿没一顿,唉,英雄出少年啊。 马汉山对他的态度很满意,点了点头,把话题说到烧砖烧瓦上。 “冯总经理,据我所知,烧砖瓦的窑和烧瓦缸的窑是不一样的吧,你现在费力修葺,回头用不上呢?”马汉山前世的妈妈是农村的,他去外婆家里时,见过怎样烧青砖和瓦片的。 “是不一样的,所以要改造啊。”冯承山点头说。 “你懂?这得要找师傅吧。”马汉山说。 “有师傅啊,寨主你不知道,来的村民里,就有烧窑子的师傅,还有打砖和打瓦片的师傅,我只告诉他们寨主的想法,他们就知道怎样干了,看,下面正在炼的泥巴是用来打土砖的,那边正深挖的泥巴,是用来打青砖和瓦片的,那得用黏土。”冯承山指着谷底正“玩泥”巴的人说。 “嗯,不错,冯总,这次你真立功了,过年我要奖你。”马汉山当然知道用什么泥打瓦片,想不到的是,到处找的烧窑师傅,居然就在附近的村子里,当然,这些都是干粗陶的师傅,打瓦片,烧水缸他们应该可以,要烧精细的陶瓷肯定还得找师傅。 “应该…应该的……。”冯承山听到要奖励自己,笑得见牙不见眼。 “你去跟他们说,暂时,青砖烧一点作特殊用途就行,主要是烧瓦片。另外,他们中有没有懂烧石灰的?烧石灰的石头,白石山那边就有,找师傅烧就是了。”马汉山要烧石灰,可不仅仅是用来建房子,他还有其他很多用途的。 他依稀记得,水泥的主料就是石灰。 “知道了,我这就去安排。”冯承山欢欢喜喜的去干活了,马汉山站在草坪边上发呆…是想事儿。 但没一会儿,冯承山又跑回来了,跑的气喘吁吁的。 “寨…寨主…不好…山上…有一个…有一个水帘洞过来的…的山…山民,砍树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正好跌倒在砍刀上……。”冯承山断断续续说。 “啊?伤重吗?”摔一跤,如果伤不重冯承山不会来告诉他,马汉山的心在下沉。 “挺严重的,大腿开了一个大口子,骨头都看见了。”冯承山说。 “大腿上?但愿没砍中大动脉吧…抬下来了么?找齐先生…快……。”马汉山一边吩咐,一边已往聚义堂跑,“阿牛…阿牛你死去哪了?去把我买回来的大黄拿来…还有,找些熟石灰给我…快快……。” 所谓的熟石灰,就是吸收空气中水分自然化开的石灰,粉末状的老石灰,他要马上制作桃花散。 金创神药桃花散,其实就是用老石灰炒大黄制成的,配方不是关键,关键是炒制的火候,要炒到石灰变桃红色,并如飞粉状。 “寨主…你去看看吧…齐先生说…说伤口太大,很麻烦……。”冯承山焦急说道。 “伤口很宽吗?怎么就太大了……。”如果只是深,大腿这个地方并不是那么麻烦,但如果伤口很宽的话,在这个还没有缝合手术概念的世界,那真的很麻烦。 “他几乎坐在一把砍刀上,一尺多长的口子……。”冯承山惶恐的说道。 在这个时代,哪怕发烧都有可能死人,被砍一刀也是很容易死人的,因为不懂怎样预防感染。而伤口太大的话,即使不是要害部位,都是令人害怕的,因为伤口太大谁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愈合,不愈合,伤口化脓了就麻烦了。 马汉山闻言,顿了一下,忽然又大叫道:“阿牛,让人帮我准备缝衣针钱……。” 第16章:神术神药 跌在刀口上的人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个头倒是挺大的,看上去就是一头笨熊,难怪会把自己“砍在刀上”。 伤口在右大腿接近屁股的地方,刀口与大腿呈三四十度的夹角“切”在大腿后侧,伤口足有尺长。 这种伤口,虽然看上去鲜血淋漓的很恐怖,若在马汉山上辈子那个时代,根本不算什么伤,这地方就一块肉,让一个护士都可以处理好,缝几针包扎好,打一支破伤风就完事了。 但在这个世界,就不仅仅是表面看到那么可怕了,因为,这个世界处理这种外伤,就是敷药粉或生草药,然后用布包扎让它自然愈合。 如果伤口小,敷上药粉,肯定可以止血,并且会愈合。但这么大一个伤口就很难说了。出血用捂的世界,能不能把血止住都难说。止血后,能不能愈合,会不会发炎,那就完全是赌了。 所以,这个世界的战争,在战场上直接被杀死的人数,远没那些被砍伤刺伤的人无救而死的人多。在这个世界,只要伤口发炎了,那就基本是判了死缓。 马汉山看了伤口两眼,大叫道:“把他抬到聚义堂里,齐先生,把他的裤子剪了准备做手术…阿牛…阿牛你这混蛋死哪去了?我要的针线呢…快点拿来,还有,开水…额…滚水也拿来…连炉子一起拿来……。” 做手术?拿针线?拿滚水搬炉子?什么意思啊,寨主要干嘛? 说是做手术,马汉山是往自己脸上贴金,他只不过想用缝衣针把伤口缝起来而已,这哪算是手术啊。 酒啊,蒸酒得抓紧进度了,得先弄点酒精出来啊,有酒精的话,哪用那么麻烦用开水给缝衣针线消毒? 马汉山差点儿又“入定“了,因为他忽然思索是不是让人打造一些简单的手术刀以及缝合针,还有线…对,要弄一些桑皮线做缝合线,桑皮线要比缝衣的棉线更适合做缝合线。 “寨主,他的裤子已剪掉了,其实,包扎不一定得剪掉裤子。”齐南岳说,他觉得一个男人弄掉另一个男人的裤子很尴尬。 齐南岳在瓦缸寨,不仅仅是马汉山读书的先生,他还是瓦缸寨的兼职医生,因为他对草药很有研究的,他最厉害的是解毒,自制的解毒丸,对很多种类蛇虫鼠蚁的毒有效。但外伤,他也仅仅懂敷金创药、包扎的原始疗伤方法了。 “按住他大腿内侧的大动脉止血吧,免得他失血过多…哦…对了,你有没有麻药啊……。”用针线缝伤口,虽然不是很痛,但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更何况,对于这些人来说,这样干,简直就是惊世骇俗,会把人吓死的。 “按…大动脉?麻药?是迷药吗?我怎么会有这种下三滥的东西。”齐南岳这个在摆夷族里有名的“大夫”,这会儿完全就是傻逼一个,动脉是啥?没听说过啊。 当然,作为一个江湖人物下三滥的迷药他是有的,可他不能告诉这个“寨主学生”有这样的东西。 马汉山暗地里叹了一口气,蹲下示范了一下,然后让人按住,又指导齐南岳用干净的布擦掉伤口外的血污。 “来了…来了…少爷你要的针线和滚水来了。”阿牛终于跟寨里的妇人要到针线了。 “很好,帮我把线穿好…对了,有钳子吗?找一把钳子给我。”马汉山得把缝衣针扳弯,不然怎么缝啊。 其实,这个世界的针,可以用手直接扳弯,缝衣针的硬度远没他前世那世界的针硬度高。 “有…有…少爷你稍等…马上……。”阿牛随声应着,飞快跑到后面的房间里找了一把钳子给马汉山。 马汉山把缝衣针扳弯,然后丢到开水中煮了一下。杀菌啊,这是最简单的杀菌办法。 捞起煮过的针线,马汉山犹疑了,因为,这针似乎有点大啊。 没办法,这个世界的材料硬度不够,只能把针做得粗一点了。 “少爷…你这煮针线干嘛?要用这钩针钓鱼吗?没倒扣,钓不到鱼吧……。”阿牛说出了大家心中的疑惑,他还真的想象丰富,居然把这根扳弯的缝衣针当成鱼钩了。 “齐先生,没麻药就把他弄晕吧,我怕他会叫痛。”马汉山觉得还是把伤者弄晕了较好。 “弄晕他?”齐南岳又懵了。 “唉,我来吧……。”马汉山手起“刀”落,手刀砍在伤者的脖子动脉上,那大哥应声晕过去了。 啊!! 怎么就晕了?这是什么回事? 重击脖子上大动脉可以把人击晕这事,无论哪个时空的古人都不懂的。所以,齐南岳冯承山他们震惊不已,他们想不到寨主年经轻轻竟然有如此功力。 好吧,他们竟然认为马汉山武功高强,内功深厚呢。 可是,寨主是什么时候学的武功? 好吧,针消过毒了,人也搞晕了,伤口的血迹也擦干净了,该缝合了。 嗤! 马汉山一针插在伤口边的皮肉上…好吧,落针是没声的,只是大家意识里好像听到针插在皮肉里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这得多痛啊。 一针两针…大家的眼珠子都要掉了,寨主竟然拿针线缝人体…这…这是什么医术啊。 幸好,在场没有酸腐,不然又说啥发肤生自父母啥的了,剪发是不孝,那这样针缝皮肉,会不会…会不会说这是对父母的侮辱啊。 “好了,用金创药包起来吧,先止血吧,回头我弄好桃花散再换。”马汉山站直身子舒了一口气说。 “好了,用金创药包起来吧,先止血吧,回头我弄好桃花散再换。”马汉山站直身子舒了一口气说。 “少爷…少爷…这样就好了?”别人是震惊,阿牛是惊喜,少爷真厉害,还能缝…缝肉…缝的还蛮整齐的。 “嗯,算是止血了吧,接下来就是预防感染了…没有消炎药,只能用桃花散了,桃花散有杀菌、封闭、凉血的作用。”马汉山伸了一下腰说,“走,做桃花散去。” “少爷…什么是感染…杀菌又是什么意思?”阿牛追上来说。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赶紧去把大铁锅烧热。”马汉山背着手走向火房。 做桃花散必须生铁锅,其他任何锅都不成,熟铁锅都不成。 高温翻炒熟石灰和大黄,雪白的石灰最后变成粉红色,而且变成了飞粉。啥是飞粉?就是感觉它会自己飞起来的那种感觉。有这种现象后,算是制成了,然后过筛,用罐子密封储存待用。 桃花散的功效怎样?大家一直存疑的,因为大家都知道寨主从来没学过医没研过药啊,他怎么突然就啥都懂了? 可是,摆在眼前的事实令他们不得不相信寨主懂医懂药,当桃花散敷在伤口上马上便凝结止住了出血,大家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寨主是神人,桃花散是创伤神药啊。 …… 又过了几天,送茶叶去汴梁的司行方他们回来,这样就赚了几百两银子,司行方感激得很,不停的感谢马汉山。 马汉山当然不会放过绑定司行方的好机会,于是又给他画了许多大饼,感动得司行方几乎要流泪了。 “马寨主,你说的这些东西,什么时候才有?”司行方等不及了,他已尝到了甜头,干劲十足呢。 “唉,哪有那么快,要酿出来可以点燃的透明白酒,第一步得找到酿酒师傅,你认不认识厉害的酿酒师傅?还有厉害的打铁匠,银匠,雕匠,对了西峡烧透明琉璃的人认不认识?”马汉告诉司行方,往后,瓦缸寨不仅有茶叶,还会有比水还透并且可以点燃的酒,还有比香包香得多的香水,还有可以止血消肿的药油……。 司行方心动的不行,但马汉山却让他帮忙找工匠。 “工匠倒是认识一些,就不知道他们的手艺合不合寨主的意。”司行方想了一下说。 “嗯,那你认不认识大颂最有名的酿酒大师朱攻?”马汉山说。 “你是说,著有《酒经》朱忘忧吗?汾州人士,姓朱名攻,字忘忧。”司行方还没说话,王志坦抢着说。 “应该就是他吧,你认识?”马汉山眼前一亮,略带激动说道。 “知道,不认识,但我认识另一个酿酒大师李浊水。朱攻老了,已过花甲年近古稀,只怕早已酿不动酒了吧。而李浊水则正值盛年,而且,在南地,他是第一酿酒师。”王志坦说。 “李浊水?你说的是李宝?”齐南岳插嘴说。 “对,就是李宝,朱攻专黄米酒,而浊水师傅则擅大米酒。”王志坦点头说。 “你知道他在哪?能请得到他吗?”马汉山急急说道。对于马汉山来说,或许这个李浊水更合适。 “知道他在哪,能不能请得了他,那就难说了,不过,如果马寨主能说得动京兆府同州老农陈博农帮忙,那就一定请得到他。”王志坦笑说。 “老农?难道他还去学种地了不成?”马汉山迷茫说道,“他一个南人跑到北地去学农?那不是南辕北辙了吗?” 相对于李浊水生活的涪州,同州确实是北方了。而农业,因为地理气候的原因,西北之地确实不如汴梁等中原地带发达。 “志坦贤兄,知否同州…老农所在?我们去请试试。”司行方比马汉山还急,他等着马汉山的下一个生意呢。 “难,这个陈博农是一个很执拗的人,他醉心研究农事极少离开他的陈家庄的。”王志坦轻轻摇头说,“除非,有让他心动的先进农事。” “哈哈,原来这样啊,好,好,司洞主,要不,请你和王兄走一趟?因为,我这里有他绝对感兴趣的东西。”马汉山大笑。 他不相信,自己从另一个时空带来的先进农业技术吸引不了他。 “真的?马寨主有什么可以吸引同州老农?”司行方惊喜道。 第17章:画饼请匠 “你们愿意走一趟?”马汉山说。 “乐意之致。”司行方用力点头说。 马汉山看着王志坦不吱声,他在等这个家伙表态,如果这个家伙还是看不起营商的人,还想回去当小吏,那他会建议司行方和他分道扬镳,食古不化的人,看不起商人的人,他都不愿意与之为伍,也不让自己同一阵线的人与之为伍。 “行方贤弟既要入商,那吾亦从之。”王志坦已动摇了为小吏的理想,营商赚钱太快了,当小吏虽然算是近官,但赚不到钱啊。 事实上,大颂的社会氛围,要比隋唐及另一时空宋后的明朝宽松友好得多,虽然文人当道,但对商人身份还是较易接受的,若是王志坦处在明朝,绝对不会为几百两银子就动摇了为吏的“理想”。因为,明朝时商人身份低下不说,而且还有钱也不敢花啊,老朱家专杀沈万三这样的有钱人。 古时候确实有很多奇葩事的,特别是明朝,不仅户籍管理很奇葩,就连人们的衣食住行官方都出台很多奇葩的法规。官员上班办公有办公的服饰,朝会也有朝会的服饰,居家有居家服饰。商人有商人的服饰,农人工匠的服饰也不一样。在明朝,无论什么人穿错了服装是要砍头的,盖房子也有身份规定,盖错房子也是要杀头的,有藩王的房子多开了一个门,便被逼全家自杀了。 “好,很好,两位,只要你们能把那个什么李浊水和同州老农请来,我承诺,以后大凡在瓦缸寨拿货,你们的价钱都比别人低半成。别小看这半成啊,极有可能每年你们可以多赚几十万两。”马汉山又画饼了。 “啊…几十万两?马寨主你不是开玩笑吧。”司行方早就被忽悠晕了。 “赚多少取决于你们,而不在于我。我只能告诉你,以后我瓦缸寨的产出,每年将会达数千万或更多。”这一点,马汉山倒不是画饼,他有这样的计划和理想。 “马寨主该告诉我们怎样才能请得动他们。”王志坦比司行方清醒。 “很简单,你们就问那什么老农三个问题,问他知不知道哪儿的稻一年三熟,问他知不知道氮磷钾对农产的影响,问他知不知道怎样除虫和制肥。”马汉山笑说。 马汉山猜想,那个啥老农身居大江之北,他可能知道哪儿稻两熟,但稻三熟的地方他应该不知道。而氮磷钾,这个世界的人肯定听都没听过。至于除虫这世界除了靠天就用人捉的,肥料是什么嘛,他们应该也没听过。所以,如果这个啥老农真是一个醉心农事的人的话,马汉山觉得他听了这三个问题,一定会来要结果。 “这样就可以了?”司行方说。 “这样就可以了。”马汉山肯定。 “这样应该可以。”王志坦也肯定。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司行方又道。 “你们现在就出发吧,如果这样他们都不来,你们动粗的,他们来不来,关系到瓦缸寨和水帘洞的生计,关系到大颂未来的发展大计。”马汉山说着,脸色变得非常严肃。 “知道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司行方起立肃穆说,显然,他已把水帘洞的命运和瓦缸寨绑在一起。 …… 走了,刚从汴梁回来的司行方和王志坦又走了,怀着希望赶往同州。 锅盖山西去同州足有一千里,骑马来也得两三天才能赶到,马汉山估计,如果他们非常顺利请到李浊水和陈老农,半月之内便回来了。 所以,他得赶紧准备酿酒蒸酒的设备和材料。 “齐先生,我让你找人打造的密封锅和铜管水槽等物件,什么时候能打好?”寨里还没铁匠,也没盖好打铁的工坊,所以,蒸酒的蒸锅冷却塔啥的,他让齐南岳在寨外找人打造。 “我想,铜管应该打好了,那个长槽也不难,估计也好了,只是那只大锅没这么快吧。”齐南岳说。 “你马上出山去催,还有,这些东西绝不要放在一个地方打造,得分开。”马汉山说。 “分开三个县打制呢,我这就去催吧。”齐南岳心想,又要出山了,唉,我这个由西席变的账房,现在怎么像跑腿了。 “嗯,这里还有几张图纸,你拿去让他们帮忙打吧,要用最好的镔铁的造。”马汉山将几把手术刀和缝合针、夹子啥的图纸塞给齐南岳。 “刀?针?夹子?寨主,这些是……。”齐南岳没见过这么怪异的刀和针。 “医械,不要省银子,用最好的材料,先打一套,如果质量好,再多打几套。”对于所谓的外科手术,马汉山这个卧底条子,也只是懂得皮毛,连手术刀他都没见过几种,凭记忆画了几款,这些玩意儿,做一些最简单的手术应该可以的。 他不是要当医生,但有这些东西,有时候可以救命,有机会他也乐意装逼。 送走了齐南岳,马汉山让阿牛叫来刘黑仔和另外两个民兵,接下来这段时间没什么要紧的事,又该入山了,这回要去野狼谷。 “少爷,真的要去野狼谷?”阿牛有点害怕。 “当然,越危险的地方宝物越多,你们想不想生活过的更好?”马汉山又要忽悠人了。 “寨主,我们不怕危险,你说去哪,我们就去哪。”刘黑仔现在是寨里的“名人”,也是最忠诚马汉山的人之一。 眼看着瓦缸寨越来越兴旺,生活越来越好,刘黑仔对这个比自己年轻好几岁的寨主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 “带刀,标枪和强弓,锄头铲子啥的,最重要的是多带点烧的东西,火折子,打火石啥的。”马汉山忽然怀念用火机的日子,在这个世界可不可以制造打火机呢? 火石,擦石轮啥的,都好办,就是没有煤油……。 “所有的东西都备好了少爷。”阿牛对马汉山的事,都很上心,事必躬亲。 “好,那就进山,黑仔,你领路,我们直接去野狼谷。”马汉山挥手说。 现在瓦缸寨在马汉山的领导下越来越好了,大家是不愿意这个大小孩般的寨主进入深山冒险的,但谁也拗不过他,只能多派强壮民兵保护,所以,这次进山,除了阿牛和马汉山,居然足足有十人之多,五人猎人队的猎手,五人是刘黑仔选的民兵。 正所谓望山跑死马,翻过两座山就到野狼谷,听起来好像并不远,但走起路来,却是一天都到不了。 事实上,直线距离可能十公里都没有,但要翻山越岭,却不是那么回事,刚翻过第一个山头,已是傍晚时分。 “黑仔,找宿营的地方,晚上在附近停留一晚,明天再翻狼山吧。”翻过狼山就是野狼谷了,这里如此接近传说中猛兽出没的地方,晚上过夜必须找一个山洞并备好柴火。 无论在哪个时代,似乎在野外过夜的时候,最好的防御都是火。 最后,在一条小溪旁边找了一个干燥的山洞作为“营地”,刘黑仔分配各人拾柴火和打猎,而马汉山则在洞中找地方歇下等茶喝,阿牛正在洞口用几根木头架起一只小铁锅烧水。 “阿牛,刚才在路上摘的茶叶呢,拿来我看看。”刚才翻越虎山的时候,在一个山谷里又发现了野茶,不过,品种似乎在云山发现的不一样。 “哦,茶样就在少爷靠着的那袋子里。”阿牛说。 “混蛋,我说过了,茶叶是很娇贵的,不能与其他杂物放在一起,否则,就变味了。”马汉山一边骂一边从袋里翻出一把茶叶细看。 “少爷,又找到了那么多茶树,我们是不是又要发财了?”阿牛一边透火一边说。 “那可不一定,这茶似乎并不好,你知道外面市面上,不好的茶叶几十文一斤的也有很多。”马汉山擦了擦手中的茶叶闻了闻说。 茶叶这东西,自从他作为人们的饮品后,优和劣的价钱就天壤之别,在马汉山的前世,好的茶叶,几万块几十万块一斤的也有,几块钱一斤也很多,一般普通民众消费的多是百来块钱一斤的普通货。 这个世界也一样,最便宜的茶,仅三四十文一斤,一般人消费的多是一百文左右的茶。当然,除了马汉山整出来的绿香,市面上零售的茶叶最贵的也就二两银子。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只要在锅盖山里找到的茶都值钱呢。”阿牛把茶泡好端过来给马汉山。 马汉山接过茶闻了一下,咦,怎么回事?茶香呢? 泡茶最好的水是露水,山泉水,井水是最次的,但现在用山溪水泡的菜,怎么茶香反而没了? “阿牛,煮茶的水哪儿取的?外面的小溪吗?”马汉山吹了吹热气腾腾的茶水,轻轻喝了一口问道。 “对啊,外面小溪的水,怎么了少爷?。”阿牛很是奇怪。 吐……。 马汉山把嘴里的半口茶水吐了,然后说:“去看看,这水有点不对劲。” “寨主去哪?天马上就要入黑了。”走到洞口,刘黑仔提着两只山鸡回来。 “去看看那条小溪,你们会抓鱼吗?去,看看那小溪有没有鱼,想办法抓两条鱼上来烤。”马汉山一边说一边继续走向小溪。 走到小溪边,掬了一捧溪水闻了闻,没发现什么问题。怪了,为什么煮茶后就有怪味了呢? “寨主,你干什么?有人在下面深水的地方抓鱼,这溪虽然不大,但鱼不小呢。”刘黑仔走过来说。 “真的啊,快,把鱼拿过来烤。”鱼是生活在这条小溪里的,如果溪水真有问题,那鱼肉应该也有怪味吧。 第18章:发现黑油 鱼烤好了,马汉山吃了一口,马上惊叫起来了,靠,这鱼里的怪味太熟悉了,前世经常吃到有这种怪味的鱼。 是什么味?火水味。 在马汉山的前世,城市周边的水域污染严重,无论是放养的还是野生的,很多鱼都有一怪怪泥味或煤油味。 “少爷,怎么了?”阿牛担忧的问道。 少爷是不是又发病了啊,真是让人担心。 “吃鱼,大家都吃鱼,吃了告诉我这鱼有什么味道。”马汉山怕自己产生幻觉,命令所有人都吃鱼。 这个世界别说石油工业,就是轻工业也几乎为零,而且这里还是深山,怎么会有煤油味呢?马汉山心想可能自己是想了一路的打火机油,产生幻觉了。 “这鱼有怪味。”阿牛最先反应出来。 “是啊,这鱼味道怪怪的。”刘黑仔也吃出来了。 “寨主,这鱼能吃吗?这是什么味啊。”半数人都吃出这鱼有怪味。 “这味叫火水味,吃倒是能吃的。”马汉山笑着又咬了一口烤鱼。 在前世,很多便宜的鱼都有这种怪味,不知多少人吃了,也不见有什么大问题,所以马汉山觉得,在这深山里的火水味鱼也是能吃的,最起码,这溪水里不会有什么严重的重金属毒吧。 既然寨主说能吃,那就一定能吃,大家现在已对这个十多岁的寨主产生了崇拜的苗头。 “少爷,什么是火水?为什么鱼会有火水味呢?”阿牛一边吃鱼一边含含糊糊的问道。 “火水就是…煤油…一种可以点燃的……。”对啊,他妈的,这小溪里的鱼有火水味,那么,火水从哪里来? 这个世界都还没人认识石油,这深山里怎么会有火水味的鱼呢? 水源…难道…小溪的源头上有石油? 原油自动冒出来了?马汉山忽然心脏剧跳,妈的,如果真的发现冒到地面的石油,那真的就发了,不对,那不仅仅是发了,而是要改变这个世界啊……。 据古书记载,在另一个时空的唐前就有人发现冒出地面的石油,那时候人们不懂那是啥玩儿,称之为黑油。到唐朝的时候,有更具体的记载,在延州之地有黑油溢于河,有民众取之作引火用。 难道…这座大山里,也有溢出地面的石油? 马汉山捂着胸口,两眼迷离,像女孩子忽然遇到心中的白马王子一般,激动的不行。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阿牛非常担忧的摇晃马汉山的手臂,坏了,坏了,少爷真的又犯病了。 “啊…我没什么,大家快吃,吃了早点休息,明天先找这条小溪的源头。”马汉山回过神来说。 “寨主,这溪水是从西北方向的山谷中流来,而我们要去的野狼谷在东北方向,如果找小溪的源头,那岂不是离野狼谷越来越远了?”刘黑仔指着北面的山头说。 “能远到哪儿去?这么小的小溪,源头应该不远,先去看看这小溪的源头,再去野狼谷。”进山是寻宝的,还有什么宝比得上冒出地面的石油? 寨主说怎样就怎样呗,大家吃完,在山洞口点了火堆,天南地北聊了一会儿,然后分配好值夜的人,便各自在洞里铺的干草上睡去了。 一夜无话,次日早上吃过干粮,喝足了茶水便开始沿溪探源。 本来以为,溪水的源头就在这个山谷的尽头,但没想到的是,这个山谷很长,而且,穿过一个峪口一样的谷山,里面别有洞天,竟然是一个不大的盆地。 盆地不是很大,马汉山估计了一下,大概东西有四五里,南北两三里的样子,一个青草茂盛的“锅底”。 水源呢?小溪隐没在长长的杂草丛中。 “等等,小心是沼泽……。”黑仔刚要走进草地找小溪的源头,马汉山急声提醒。 “沼泽?寨主说的是棉花塘吗?”黑仔说。 “额…反正就会吞人的烂泥呗。”马汉山没听说过沼泽又叫棉花塘的,但可以想象得出是什么意思。 “那寨主你放心,这里不是棉花塘。寨主你看,这个草地上长了很多茅草,长这种草的地方,一定是实地,不会是浮土。”刘黑仔很肯定的说道。 马汉山拿出单筒望远镜看了几眼这方圆几里的“锅底”果然,草地上不仅长有很多茅草,还有一些矮灌木,应该不是沼泽地,可能是因为此地土质太肥,草长的太茂盛了,把小溪源遮住了。 “少爷,你看这里的水,好像黑色的,那种怪味也越来越浓了。”说话间,阿牛已找到草丛中的微小溪流。 “找到水坑了?”马汉山走过去一看,还真是,草坪里的水,微黑,煤油味…不是,是怪味,因为这已不是单纯的煤油味了,好像还有烷的味。 “寨主,你看这四周的山坡,为什么山坡上没长树木啊…哎呀,这里被火烧过。”走得更远的一个民兵忽然叫道。 “别走太快,大家相互照顾,还有,千万不要点燃火折子。”马汉山看了一眼四周的山坡叫道。 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这儿没什么高大的树木,大概,这个“锅底”过不久又会被烧一次。所以被烧,大概是因为雷火点燃了冒出来的原油吧。 雷电就可以点燃的原油,是不是很优质的石油?是不是表示很容易就可以提炼出煤油呢?马汉山的心咚咚乱跳,激动啊,他妈的,前世玩过很多东西,就是没玩过采油,想不到这辈子却亲自发现原油并要开发……。 世界将会因为这次发现而改变,他能不激动吗? 其实,他激动早了,即使真有冒出来的石油,也不知道量有多少啊,量少能改变什么?即使有量,他也没把握能炼出什么油啊,汽油?柴油?煤油?再说,即使他能炼出来汽油和柴油,在这个世界有什么用?顶多就做几个土制汽|油|弹而已。 如果能提炼出煤油,倒是对这个世界有些用,毕竟,煤油在这个没有工业的世界里,要比汽油实用。 “找到了,找到了,少爷,少爷,黑水……。”忽闻阿牛大呼小叫。 “找到了?真的找到了?”马汉山飞奔而至。 果然是找到了,在这个“锅底”的一角,一处崖脚下一片十数丈大小的地方寸草不生,中间一个六七丈大小的“黑泥塘”正咕咕的冒着黑水和汽泡,黑水从“黑泥塘”的四周溢出渗入草丛中不见,很显然,这些“黑泥”就是这样侵蚀草地的。 “寨主,这是什么啊,这就是煤油?我看叫黑水更合适。”黑仔摇头说。 他不明白寨主怎么如此激动,这黑水臭臭的,用不得喝不得,有啥用? 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从来没见过的黑油,真的没任何用处的,但对于从另一个现代化时空来的马汉山来说,知道这黑油是可以改变世界改变人类进程的东西。 马汉山不理会刘黑仔他们,蹲在“黑泥塘”边,伸手捏了一点粘粘的黑油放到鼻子前闻了闻,果然是,一定是,大喜之余,他居然伸舌头舔了一下手中的黑油泥。 少爷的病到底有多严重啊,他居然……。 “少爷,不要啊……。”阿牛不关注任何事,他只关注他的少爷,看到马汉山居然舔食这种臭臭的黑油,他不由得惊叫起来。 “叫什么,叫什么,别吵,拿铲子来,在黑泥中改一条道,让冒出来的黑油往一处流,然后挖一个坑收集黑油。”马汉山站起来吩咐刘黑仔,转头又问阿牛,“有几个水囊?有什么可以盛水的东西没?” “少爷,每人都有一个水囊啊,你…你不会是要用水囊装……。”阿牛从来就不是笨蛋,马汉山这样问,他就已明白少爷要干什么了。 “嗯,你说对了。”马汉山笑说,“黑仔,快点引流,我要收集黑油带回去研究。” “是,寨主。”刘黑仔和阿牛不同,一般情况下他不问为什么,他只知道执行命令。 “少爷,这东西有什么用啊?”阿牛现在很喜欢发问,很多时候并不是他自己想知道,而是为了让少爷有机会发表他的“学识”。 阿牛的想法是,少爷懂的那么多,不让别人知道,他心里一定不好受的。所以,他得帮少爷他找机会表现。 “有什么用?很有用,这种东西可以改变你的生活、认知、和这个世界。”马汉山不知道如何给阿牛他们解释石油的作用。他想了一下说,“你见过,发白光的灯,可以把数十丈照得像白昼一样的灯吗?” “啊?我是第一次听说,发白光的灯?数十丈照得像白昼一样?简直不可思议。少爷,难道和这黑油有关?”阿牛说。 “对,和这东西有关。”用这黑油提炼的东西发电啥的,多亮的灯都可以,但马汉山想,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在这个世界是不可能实现用柴油发电了吧,但把煤油整出来的,然后研发汽灯,估计是可以的。 水要小看气灯啊,汽灯发的白光比日光灯还要白,照的比日光灯还要远,这东西,即使在马汉山来的那个时空,在电还没普及的年代里,它一直是晚上集会、唱大戏时的主要灯具。 …… 第19章:野狼谷 前世化学几乎不合格的马汉山,当然不知道怎样炼油的。不过,幸运的是,他前世当大佬的地方,恰好有炼油企业,而他恰好帮炼油企业干过一点好事。所以,他去参观过炼油企业,并听企业的人简单说过怎样炼油,所以,他知道煤油也可以像蒸酒那样从原油里蒸出来的。 他记得那企业的人跟他说,无论是汽油柴油还是煤油,或其他油制品,都可以从原油中“蒸”出来,只是方法不同罢了。最简单的常压蒸馏,还真的和蒸酒差不多,只不过,蒸油的温度要高一些,冷却塔稍有不同罢了。蒸酒用的冷却塔一个出口就行了,而蒸油的却要弄成阶梯式的出口,同时分馏出几种不同的产品而已。 常压蒸馏分馏出什么产品来着?马汉山竟然忘了。不过,他觉得没所谓,分出什么是什么,到时候试试不就知道了?他觉得最重要的是,自己竟然记得一般冷塔整几个出口,他记得有六个出口,最上面的是汽,其他口出来的都是液体。 唉,早知道上辈子好好学习化学,那现在不是神一般的存在了么?算了,先弄一些黑油回到慢慢研究吧,马汉山在心里自怨自艾,后悔前世没好好学习。 他的心态倒是很好,慢慢研究,但这玩儿可不像别的东西,这玩儿弄不好是会爆炸的。 黑仔他们已照马汉山的要求,在那一个“黑泥”平台上弄了一条导流槽,中央冒出来的黑油终于不再向四边溢出,而是从他们弄出来的导流槽流向他们挖的一个收集土坑。 “少爷,流的太慢了,可能等到晚上都没多少。”从“黑泥塘”里冒出来的黑油并不多,很是缓慢,马汉山想装满他们所带的水囊,还真的要等到明天。 开玩笑,在马汉山前世的世界里,开采石油得钻到地壳深处才能采到,如果这里自动冒出来的很多,大概这个“锅底”平地,早就成了一个长期燃烧的“火窟”了吧。 不过,既能自动冒出来,油一定在浅表层,到时候要开采是不是…马汉山又入定了,他在想,到时候是不是可以弄几个人力或畜力的叩头机采油呢? 叩头机的原理应该和手摇式水泵一样吧,那玩儿马汉山很自信能做出来。再说,嗑头机是不是和手摇式的水泵一样不重要,重要的是,水泵可以把油泵上来吧。 马汉山还真是有点“不学无术”,这里的原油能自动冒到地面,下面的压力一定不小,也许,当他将地面上的封土清理后,或许这些可以改变世界的黑油会像趵突泉一样喷出来。 “刘黑仔,你带几个人回寨一趟吧。”马汉山发现自动流出的黑油确实太慢,干脆派人回寨拿些装载的瓶瓶罐罐来,而留下的人,可以先到野狼谷查探。 “回寨?回寨干什么寨主?”刘黑仔茫然。 “少爷是让你带人回去拿盛黑油的东西。”说到脑子,阿牛绝对比刘黑仔聪明。 “对,就是回去拿桶或罐来,你带四人回去吧,其他人和我先去探野狼谷,等你从寨子回来,我们也该从野狼谷出来了。" “好,现在吗寨主。”刘黑仔对马汉山的命令是绝对执行的。 “都已过未时了吧,退回昨晚宿营的地方,明早一早,你带人回寨,我带人翻山进谷。”马汉山看了一眼天中太阳说。 “好,退回昨晚宿营的地方。”刘黑仔挥手让大伙收拾东西。 “反对,少爷我反对。”阿牛突然说。 “呵呵,阿牛你反对啥?”马汉山觉得好笑,这家伙居然反对呢。 “我反对少爷带那么少人进野狼谷,那儿是猛兽出没的地方,黑仔哥带了四人回去,余下就只有七人了,太冒险。”阿牛要考虑的是少爷的安全,其他的他不管。 “七个人不少了,再说,我看野狼谷是浪得虚名的,若里面全是猛兽,为何只隔一座山,这边就看不到一只野兽的踪迹?这座山并不是很高,野兽随时都可以翻过来的。”马汉山从昨天开始就注意这个问题了。 如果山很高,一般像老虎野狼等野兽是不会翻过高山的,但这山并不是那么高,为何这边没有猛兽踪迹?或许,野狼谷只是很久前有猛兽吧。 “总之,我反对。”阿牛知道说不过少爷的,但他必须有自己的立场。 “反对无效,走吧,都退回昨晚宿营的地方,然后准备晚餐。”马汉山决定的事,阿牛怎么可能改变。 马汉山真的不知利害,在野外遇到狼群,特别是遇到饥饿儿狼群时,七个只有腰刀木棍的普通人,那绝对是极其危险的事。 又平安过了一晚,次日天还没亮透,众人就兵分两路,一路回寨,一路翻狼山。 “等等。”刘黑仔刚要起行,马汉山突然喝住他们。 “寨主,什么事?”刘黑仔茫然。 “发现黑油的地方要保密,不许告诉任何人,即使自己的家人也不行。”马汉山严肃说道。 现在没所谓,但以后煤油炼出来了,黑油就值钱了,所以,发现黑油的地方,必须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是,我们不会泄露黑泥塘的地点。”刘黑仔等人觉得寨主特别搞笑,这种东西,别人还稀罕了? “嘴里说不算数,你们发誓吧,跪地对天发誓。阿牛,你也要发誓。”马汉山郑重其事。 这个世界里的人,对誓言绝对是认真的,轻易不会发誓。所以,如果跪着对天发了毒誓,马汉山是相信他们的。 “啊?少爷……。”阿牛没想到自己也要发誓。 “是,我们发誓。”阿牛很聪明的,知道少爷要让他做表率,所以,只迟疑了一下,马上跪下。 大家见阿牛都跪下了,也随着刘黑仔跪下。 于是,几个民兵和寨民,连同阿牛跪在地上,举手看天,严肃而郑重的为保守这个世界第一口“油井”地点秘密而发誓。 发过了毒誓,两路人马终于上路。 …… 狼山在锅盖山脉中应该是中等高度的山,比云山的高度差远了。不过,狼山绝对是锅盖山脉中最大的山。 这山很特点,从马汉山来的方向,山坡很是陡峭,但翻到山的另一边,山坡就缓得多了。 爬到山顶转到另一边下坡,下面就是野狼谷了。野狼谷呈西北东南走向,马汉山他翻过来的地方,正好是野狼谷的最里端。 “转过去,从不长林木的东边下谷。”马汉山在山顶上用望远镜扫视了谷内一遍后说。 “少爷,为什么野狼谷的西边山坡长着那么茂盛的树林,而东边山坡却只有稀疏的小树,而长满了白毛草呢?”阿牛又给马汉山找机会表现了。 “很简单啊,土壤不适合大树生长啊,那边的土壤应很瘦…或者很浅…又或者金属元素含量很高……。”马汉山忽然想到什么,吩咐道,“在东面山坡,把人散开,细仔给我查看山上的石头和土质,看到特别的,马上告诉我。” 进山找宝,可不仅仅是找几株草药或茶叶,矿产才是最重要的。 在马汉山前世的世界里,很多地方,一个县一个市,甚至一个省一个国家,都是靠矿产资源富强的,如果可以在锅盖山发现几处富铁富铜矿,那就发了。他就希望,在这个世界发现些金银铜铁矿,发现其他矿也是白搭即使自己懂洗矿炼矿,也无用处啊。当然,如果发现优质煤矿,磷矿啥的,马汉山还是懂怎样用的。不过,这个野狼谷应该没那样的东西吧。 “是……。”众人应了马汉山一声,然后散开分成四组搜索野狼谷东边山坡。 “哎哟…他妈的摔死老子了,怎么这儿的山石这么松啊……。”马汉山正自在山坡上东一锄西一铲的翻看山石,忽然不远处的阿牛失脚跌了一跤,在山坡上骨碌碌的滚到下面一个草窝子才停下。 山坡很平缓,而且,长满了杂草,摔一跤并不会怎样,所以马汉山只是看了一眼阿牛便继续低头查看挖起来的石头。 马汉山在前世化学学的不咋的,而地质他就根本不懂。懂地质的人,看到山下的流水,山上的植被就基本可以断定这山的大概土质类别,再看看地表土就知道,这山大概有哪些类别的矿产,只有需要分析具体含量和找具体矿脉的时候,才会东敲敲西挖挖,甚至钻探,那像马汉山这样满山乱挖的。 “少爷…少爷……。”马汉山不想理会阿牛,阿牛偏偏叫他。 “干嘛啊,又不是小孩子,摔一下就要找家长?”马汉山头也不抬,不耐烦的说道。 少爷我才是小孩好不好,你们不照顾我就算了,反倒要我照顾你们?马汉山摇头暗地里埋怨阿牛。 “少爷…少爷…有…有好石…好石……。”阿牛继续叫唤,但却是压着声音的。 阿牛滚到一个塌方的草窝子里,骂骂咧咧的爬起来并从草丛中掏出两块咯着他屁股的石头,刚要扔掉,却忽然发现,石头竟然会闪光,而且还不止一个点的闪光。 他真的是一个连名字都不会写的孤儿,但即使是这样,他也听人说过金子是怎样的,石头上的星星点点,对着阳光竟然会闪光,他马上就想到这极有可能就是金子了。即使不是,能闪光的石头,少爷一定喜欢的。 所以,他像做贼一样叫喊马治山。 第20章:露天金银矿 啥玩儿?这家伙怎么那么的猥琐?马汉山终于抬头看阿牛,发现阿牛举着一块石头向他招手。 石头…咦…居然闪光?马汉山大惊,然后又大喜。 会闪光的石头虽然有不少,但在马汉山知道,在这种黄砂土地质的山上,闪光的石头应该就是人们最喜欢的那种。 人最喜欢的石头是啥石头?有金有银的石头啊,从古到今,每一时代的人都喜欢的石头就是金子了。 呵呵,当然还有钻石,可惜,产那玩儿的地方人,大概现在都还像猩猩一样生活,哪懂得什么钻石。 再说,钻石虽然也值钱,人们也喜欢,但钻石远比不上金子有名气的,因为钻石从来没做过货币,也从来都没与货币挂钩。 “阿牛,石头给我看看。”马汉山三步并两跑过去“抢过”阿牛手中的石头。 暗黄色底质的石头,上面斑斑点点的分布着亮黄色的星星点,马汉山心情激动,这是金还是铜啊?这石头怎么就露出在地面了? “少爷…少爷…这是不是金子啊……。”阿牛小声问道。 “也有可能是铜……。”马汉山不太确定,活了两辈子,他也是第一次看到矿石中的黄金,他不敢确定。 “啊?铜?”阿牛顿时失望,不过他马上又开心了,笑说,“铜也很好啊,我们可以铸铜钱……。” 额,这货胆子还真厉害啊,居然敢想挖铜铸钱? 马汉山笑了,阿牛说的没错,铜也不错,铜在这个世界里,是第三值钱的金属了。 如果,这是一个露天矿…哈哈,那真就发达了。 在这个世界,采铜要比采金的技术成熟,如果这儿有一个露天铜矿……,马汉山激动得身子有点微抖。 “石头从哪找到的?”马汉山一边翻看石头一边问阿牛。 “就在脚下的草丛中啊。”阿牛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马汉山,他得确定少爷现在是不是在病发中,怎么又问这么简单的问题了。 “哦?再找找看还有没有……。”马汉山把手中的石头放到阿牛身上的袋子里,这才看到所在的地方是一条塌方带,也不知道是因为地震还是雨水的原因,这儿明显是滑下了一块山坡,长度有一两百丈长,形成了一个明显的梯级。 “有,少爷,有…有很多……。”这会,阿牛的声音都颤抖了。因为,在滑坡断裂形成的“断崖”上,没长草的地方,有不少裸露的石头,伸手扳下,上面果然也有星星点点。 马汉山终于确认了那些斑斑点点的亮黄色的东西是黄金,因为,扳下来的石头,有些不仅有“黄星星”还有银斑。 黄色的星星是金是铜马汉山还不敢太确认,但这些银斑,他却可以确认是白银。 他的前世地质呀矿产啥的知识真的缺乏的,但他却知道,银极少与铜伴生的,不是没有,但不多,而且这么丰富的伴生就更少了。 所以,他现在确定这些石头上的亮黄点点,是黄金。 现在马汉山真的发抖了,能不抖吗?看看这些石头上的黄金和白银,这…这是极富矿啊,肉眼就可以看到这么多,露在表面就这么多。 这是露天金银矿,露天富矿,竟然找到一个露天的金银富矿,他能不激动吗? “少爷…少爷…你的身子怎么在发抖?是不是病了?”阿牛不关心这儿是富矿还是贫矿,露天还是啥的,他关心的是少爷。 “乱说,我没抖,我没病,快,再找找还有没有石头。”马汉山小声说。 “少爷,叫他们过来帮忙挖啊,这里断壁挖进去一定有啊。”阿牛指着土崖说。 “对哈,人多力量大,把他们都叫来…不…不能叫他们过来,回去后,这些石头在哪儿找到的,也不能告诉任何人,明白吗?”马汉山忽然又叫住阿牛。 这儿发现露天极富金银矿的消息绝对不能传出去,现在的瓦缸寨还没能力开采并保护这么大一个金银矿,一旦消息传了出去,也许给瓦缸寨带来的不是钱财,而是灭顶之灾。 这个世界是不是像前世那个世界那么贪婪,马汉山不敢赌,但他相信,人性本贪,无论什么时候的人,欲望都是无尽的,只要让那些贪得无厌的人知道这儿有如此轻易就获得的财富,他们绝对不会让瓦缸寨独享。抢是小事,他们也许为了完全占有,直接把瓦缸寨灭口也不是不会发生的。 想到这里,马汉山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战,这一抖,和刚才的抖可不一样。 “少爷,为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啊,他们都是忠的,是瓦缸寨的民兵。”阿牛很难理解。 “没说他们不是忠的,只是知道的人越多,就越容易泄密。你知不知道,如果这儿真的有一个大矿藏,然后消息传到山外去了会是什么结果?我告诉你,不仅矿会被抢掉,瓦缸寨也极有可能会被别人平掉。千万不要小看了人性的贪婪,所以,这儿有金银矿,现在只能你和我知道。”马汉山严肃说道。 “是…是少爷,但是我们不开采吗?只要我们采矿,别人不就都知道了吗?”阿牛茫然问道。 金银矿和石油不一样,石油在这个世界还没人认识到它的价值,即使消息漏出去了,暂时也不会有人在意。所以,张文武打算少量开采,然后折腾出煤油啥的,再折腾些用煤油的产品。 金银矿和石油不一样,石油在这个世界还没人认识到它的价值,即使消息漏出去了,暂时也不会有人在意。所以,张文武打算少量开采,然后折腾出煤油啥的,再折腾些用煤油的产品。 但金银矿可不行,只要消息漏出去了,第二天就会有人来抢夺。u defi ed 所以,金银矿现在还动不得。 “好吧,我明白了少爷。”阿牛还是不太明白,但他选择听少爷的话。 “嗯,看看还有没有,再搞几块,然后撤了。”马汉山断定,这儿有一个露天极富金银矿,所以其他的都没心去查探了。 这儿在一段时间内将会成为禁足的地方,还查探啥? “就回去了?别的地方不查探了?”阿牛很是不解。 “告诉他们,天色不早了,这儿是野儿狼谷,我们人少,不能在谷内过夜,所以,退回山那边昨天宿营的地方过夜。黑仔他们明天午后应该赶回来了,所以,明天休息等黑仔他们。”马汉山小心谨慎得很,那是他上辈子经历而形成的性格。 卧底社会哥啊,那是多么危险多么刺激的生活,一点都不比干间谍轻松,稍不小心,小命就没了。 “好,我去召集他们回去。”阿牛还是不是那么理解,但他选择听少爷的。 回到“驻地”马汉山更确定,野狼谷那个不长林木的山坡,确实是一座大型的露天金银矿。因为,其他的人也捡了几块含白银的石头回来。想想看,随便就能捡到含银的石头,说明什么?说明那山,矿藏非常的浅,非常的富。 次日,马汉山留下两人在“驻地”自己带着其他人去看那“黑泥塘”,发现那收集黑油的土坑,竟然有半坑了,估计等到明天就会装满这个土坑,大约有几担黑油。 虽然量不大,但目前而言,涌出的量大反而浪费了。 于是又指挥人在旁边挖了一个大坑,足有好几个立方,估计要集满,得半个月。把黑油收集在一起了,危险性就增加了,万一哪天来一次闪电雷击,那就麻烦了。所以,马汉山又命人砍树把这个大坑盖起来,覆上泥土。 折腾到傍晚赶回“驻地”刘黑仔居然还没到,不会出什么事吧? 一直担心到入黑,刘黑仔他们都还没来,众人忐忑中过了一晚,次日辰时后,马汉山正在想要不要派人回寨了解情况时,刘黑仔他们终于来了。 原来,刘黑仔是让寨里的木匠把桶都加了盖才来,所以这么晚才到。 马汉山甚是高兴,这刘黑仔,够忠心,又细心,好好培养,以后应该是一个好帮手。 “阿牛,黑仔,等齐先生回来后,我让他办一个夜习班,你们都读书去。”没文化真可怕,字都不认几个人的,是不堪大用的,马汉山想培养他们,第一步便是要让他们识字。 “啊?少爷,你都不读书了,怎么还让我们读书?你不是说最没用就是书生吗?”阿牛觉得少爷现在是病得最重的时候,不然怎么让自己去读书呢? “无用的是那些读死书,只懂无病呻|吟作诗词的傻子书生。我让你们读书识字,是因为你们以后要给你们大事做。”马汉山看了一眼刘黑仔说,“寨子里的人,无论是民兵还是其他人,只要他们想识字的,都让他们去读夜习班。” “哦,回去后我问问,但我估计,没几个人愿意去的。”刘黑仔说。 “那你就帮我选些精明的,忠诚的强迫他们去读。”马汉山想了一下说,“告诉他们,以后瓦缸寨将会实行计分制,识字的得分肯定高,高分的有奖,到年底,分数达不到基本要求的,以后要罚。” 瓦缸寨的人会越来越多,马汉山还没想好怎样管理更好。 “少爷,水帘洞的人或村民,他们要读书呢?”阿牛脑子还真的挺好用的,他和刘黑仔的看法不一样,他认为会有人想读书的,包括那些“外来人”。 “也可,但需要签订合约。”马汉山想了一下说。 他想起前世那世界的代培生,如果水帘洞的人,外村寨的人想上夜习班也可以,但他在瓦缸寨读的书,就该为瓦缸寨服务,不能识了字跑别处去了。 第21章:原油 现在的马汉山,已完全适应了寨主这个角色,他开始更长远的谋划。而普及识字是长远谋划的第一步,以后,他还要对寨子里的人进行“现代化”教育,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数学,什么叫物理,什么叫化学……。 虽然,他自己这些科目也不咋的,但他认为,初中水平的教材他是可以弄出来的,就算不行,让寨子里的人有他上辈子那世界的小学生水平,在这个世界也可以横着走啊。 有了基础,那些聪明的人自然就会在基础上继续深入研究,学术自然会继续发展。 “合约?”大家茫然,不知道为什么。 “少爷,难道你想让大家读了书去考功名?”阿牛说。 “呸,考个屁功名,那些想考功名才读书的,你让他们滚蛋。阿牛,你这个督察员,什么都可以督查的啊,这么久,你好像还没有尽到过责任。”马汉山看着阿牛阴阴的说道。 “啊…我哪敢督查他们啊,我只是少爷的…少爷的奴仆……。”阿牛说挠头说。 “呸,我领导的瓦缸寨没有仆人下人佣人啥的,更没有奴隶,我告诉你们,人生来平等的,没有谁更高贵一点,什么贵人,什么贱籍,那就是狗屁,是那些不知所谓的人弄出来愚弄人的。”马汉山的话,如果在城里跟那些文人士子说,绝对会把他当成大逆不道的恶贼。 这是多么的离经叛道啊,人怎么就没贵贱了?那还有皇族吗?那还有勋贵吗?那还有大儒吗? “啊……。” 众人惊得张开嘴合不上,寨主说的和他们从小接受的说法完全不一样啊。 “好了,别啊了,去蛇谷挑黑油回寨。”马汉山知道不能再说了,再说,这些家伙回寨里说开,当这说法传到外面去,那就招麻烦了。 众人收拾好东西往蛇谷而去……。 当天晚上,这个世界的第一批原油被瓦缸寨的人采回来了,但这些危险品放在那儿储存却让马汉山头痛。 最后,他让人把北坡上的一个山洞改建成临时“油库”。 这些玩意儿可不敢存在寨子里啊,万一它着火了,爆炸了呢? …… 在马汉山的望穿秋水中,齐南岳回来了,不仅把蒸酒的器具带了回来,还带回来十多男女,竟然是两家打铁匠,可把他高兴坏了。 瓦缸寨现在就是缺人,特别缺工匠。 安置了铁匠,马汉山让人把一间破烂工棚修缉一下当成是临时铁器坊。 “刘师傅,罗师傅,住的地方,工作的地方,都是临时的,您们暂时将就一下。”马汉山带着刘桂三和罗铁锤“参观”瓦缸寨,指着正在晒的砖瓦和堆在草坪上的木头说,“你看,材料已在准备,很快就要盖房子了,会先盖作坊的,然后盖住宅。” “马寨主客气了,我们是来干活的,不是来享福的,只要不日头不淋雨,一宿两餐有着落就行啦。”陈桂三客气说道。 “刘师傅,你说错了,做工是做工,但生活也必须搞好。如果生活的质量太差,工作又怎么有效率?”马汉山又说上辈子的现代词句了,刘桂三和罗铁锤,只懂打铁,他们哪能理解啊。 “是…是……。”虽然不太理解,但东家说的话,必须点头称是。 “嗯,你们是入伙我瓦缸寨,还是和我们合作,跟齐先生谈好了吧?”马汉山转了话题,他现在总觉得高处不胜寒,找不到完全懂自己说话的人。 马汉山有规定的,外来的人,可以入伙瓦缸寨,那么一切都与其他寨民一样待遇。如果来合作,也有两种合作方式,一是相当于来料加工,有什么活,瓦缸寨出料,合作方干活,每一个活计报价,干完了活结工薪,而瓦缸寨提供的房子,伙食等,也需按价计算。在瓦缸寨,现在暂时不能允许私自开伙,都得在大食堂吃饭。 第二种合作方式,就是打工,来合作的人由瓦缸寨的人安排活干,每天按要求干完派的活,就可以拿到规定的报酬。当然,这些人住瓦缸寨的房子,吃寨子里饭,也是要计钱的。 “马寨主,齐先生说可以让我们单干,我们也想自己干,但我担心的是,寨子里有那么多活计吗?”刘桂三是蔡州小有名气的铁匠,如果不是得罪了一些得罪不起的人,他是不可能跟齐南岳来瓦缸寨的,所以,他觉得凭自己的手艺,怎样干都不至于饿死,但要出头,就非得单干不可。 “对对,我也是这个意思,瓦缸寨,好像并没什么活计嘛。”罗铁锤说。 “呵呵,你们看到寨子到处都乱哄哄的,连一间像样的房子都没,所以很担忧觉得齐先生骗你们了是不是?”马汉山转着身子看了圈寨子四周说,“寨子在变革,相当于初创,一切都在更新,可以用百废待兴来形容。一个百废待兴的地方,聪明的人看到无限机会,脑子不灵活的人则认为,一个才开始的地方,没什么好留恋的。” “罗师傅,我说句得罪的说话,我这儿的活大把,就怕你们的手艺不成,干不了我要求的东西。”马汉山对阿牛招了招手,阿牛屁颠屁颠走近,从背包里掏出一叠图纸。 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阿牛除了睡觉,无时不刻都背着一个马汉山做的背包。这是一个马汉山前世很流行的双肩背包,虽然用粗布做的,但款式是这里的人没见过的,所以觉着很“时尚”。 好吧,这个世界的人根本没听过时尚这词,但他们觉得这包好看就对了。 “看看,这些东西你们能做出来吗?”马汉山寨给罗铁锤的几张图纸,是一个手摇水泵,马汉山熬了很多夜画出来的。 “这…这是啥啊……。”打铁,罗铁锤确实不差的,但是图纸他真是不懂看。 “刘师傅看得懂吗?”马汉山说着,又递过另外几张图纸,这个更复杂,是辆四轮马车的图纸。 两轮马车效率实在太低了,马汉山决意造四轮马车。 四轮马车,其实以前也有人造过的,但因为转身问题被淘汰了。马汉山虽然不是理工生,但玩过那么多跑车的人,解决一辆四轮马车的转向还是有办法的。 “这是一辆四轮的车子?”刘桂三疑惑说,“四轮车子以前有造过,但根本驾驶不了,所以被弃用了。” “那是以前。”马汉山笑了笑说,“我所以给你们看这些图纸,只是想告诉你们,在瓦缸寨,不仅有活干,你们还干不完。未来,这里不仅有铁器坊,还有造车坊,还有酒坊,还有很多其他作坊。一句话,在这里,就怕你没手艺,你手艺越好,赚的钱越多。” “马寨主,别说了,我留下,你们给我什么活,我干什么活。不过,我不懂看图纸,这可怎么办?”罗铁锤顿足道。 “没事,只要你活好,我会找人告诉你怎样干。”这个世界,九成九的人都不认字,看图,估计没人。因为马汉山画的是三视图。 回头,他得画一个立体图示意图,这样罗铁锤应该就看懂了。 “我也留下了,马寨主,怎样干,你直接安排吧。”刘桂三其实是不可能走的了,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安全?得罪的人,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他会躲进瓦缸寨的吧。 “好,那你们先安顿下来吧,这几天帮忙修理铁坊吧。”马汉山暗地里舒了一口气,第一批“加工商”总算有了。 对于马汉山而言,最理想的形式是,所有的生产都抓在瓦缸寨手里。但那样一来,瓦缸寨必须有足够的专业人员和管理人员才行。而现在,瓦缸寨连一个专业人员都没,就连马汉山自己,都是半桶水二把刀。 接下来的几天,马汉山找了一个泥水匠,还有刘黑仔和两民兵,几人躲进一间早就准备好的房子里安装所谓的蒸酒设备。 在马汉山的前世,小型蒸酒设备都是工厂用不锈钢做好的三件套,东西买回来接上两根管子,拧几颗螺丝就可以开工了。 但在这里不行,马汉山得砌一个大灶,把铁锅架上,然后上面再安着一个大料桶,样子有点像木榨榨花生油时蒸麸的那大锅。不过,榨油蒸麸是不需要密封的,而蒸酒,却是需要密封的。 在这个世界,简简单单的密封工序就令马汉山头痛得很。因为没橡胶,没水泥。所以,看上去十分简单的大锅与料桶盖子、蒸汽导管,导管与冷却塔之间的连接就十分的麻烦。 幸好,蒸酒是常压的,否则,在这个世界想搞,估计搞不成。 大料桶上面,还要弄一个架子,装一组滑轮组,这样才方便换料。 冷却塔里面,本来应该用很多弯曲的管子效果最佳的,但这个世界,做管子实在是太难了,没押出机的啊,想想看,做管子多难。 所以,马汉山干脆冷却塔里干脆不用管子,而是用一个铜球然后引一条出酒管子。 折腾了三天,马汉山终于把这个时空的第一套蒸馏装置搞好了,他兴冲冲的要加水试试,阿牛却说司猴子回来了。 u defi ed 折腾了三天,马汉山终于把这个时空的第一套蒸馏装置搞好了,他兴冲冲的要加水试试,阿牛却说司猴子回来了。 第22章:看花摘酒 “司猴子回来了?这么快?还没半个月吧?他有没有带人”马汉山很激动的问阿牛。 蒸酒的家伙弄好的,接下来就是看酿酒师傅的了。如果司行方把那个什么李浊水请来,那大颂将很快便有清透的醇香的白酒上市。 “带了,一个老头一个大叔。”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阿牛也喜欢叫人大叔了。 “才两人?我靠,那什么蛋不是说能说动那个种地的,就一定能把酿酒的请来么?怎么才来两人?”马汉山不爽了,转头对齐南岳说,“齐先生,余总管还没回,你去接待他们一下吧,就说我出山了,可能要晚上或明早才回来。” 马汉山决定先凉一下那种地的和酿酒的,你大爷的,有什么了不起,老子专门礼请,居然还摆架子了。 来的只有两人,马汉山猜测,应该就是陈博农和李浊水,但他们肯定不是来瓦缸寨干活的,只是来看看,或者说,只是来了要马汉山说的那三个问题的答案的。 马汉山所以这样猜,是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的人,尊奉什么父母在不远游,而不讲究男儿志在四方。如果,李浊水愿意来瓦缸寨干活,他就一定会带着家人过来。一人来,就是想到此一游了。 既然是到此一游的游客,而非瓦缸寨酿酒大师傅,干嘛要那么热情。 齐南岳看着马汉山,小声说:“寨主,这样不好吧。” 他很是奇怪,马汉山求才若渴,怎么现在大名鼎鼎的酿酒师来了,怎么他却要慢待呢/ “没什么不好的,我瓦缸寨未来将是大颂第一寨,总得有自己的脾气的。“ 好吧,脾气。 齐南岳为马大寨主的脾气默默去招待陈博农他们了,马汉山则让刘黑仔他们给大锅和冷却塔注入冷水,然后下令点火试蒸。 “少爷…炭石…炭石还没来……。”阿牛苦着脸说。 “多少天了,姓沈的混蛋还没送货来?”马汉山怒了。 “多少天了,姓沈的混蛋还没送货来?”马汉山怒了。 “少爷,明天是第三十天。”阿牛虽然不管事,但一直在马汉山身边,知道不少事。 “哦…等不及了,把灶里的隔空板拆了,烧柴。”烧煤的大灶和烧柴的还是有些不一样的,马汉山等不及沈五万的煤了,这一锅,用木柴吧。 不一会儿,隔着料桶就听到锅内的咕咕的直响,水开了。 水开了,水蒸气自然沿着管道流到冷却塔这一边,冷却塔的作用自然是把变成水蒸气的酒气变成酒了。而这会儿试蒸,水蒸气冷却后自然还是水,纯净水。 片刻,冷却塔的出酒口有水流出,阿牛大声惊叫。 “少爷…少爷出来了…少爷出来了……。”阿牛大叫。 “他妈的,是酒出来了。”马汉山用木勺子接了半勺这个世界上最纯净的水尝了一口。 嗯,果然是没受污染的世界,连纯净水都比上辈子喝的甘甜。 纯净水都甘甜?那是扯蛋,是马汉山的心理作用而已。 “少爷…甘吗?”阿牛说。 “当然,又甘又香…哈哈……。”马汉山大笑,成功了,这套设备居然成功了。 “黑仔,控制火候,记住,蒸酒的时候,水开了就要将火减小,火力太大或太小都影响出酒产量和质量,所以火候一定要控制好,真正蒸酒的时候,我要求你们每一锅酒每一个时辰都要记录火温。”马汉山说的认真,刘黑仔也听得认真,但却忘了,这世界还没温度计,记录的,可就只有一些直观的东西了。 马汉山所以特别叮嘱刘黑仔,是想把蒸酒这一块就让刘黑仔暂时管理。 每一个关键位置都得有忠诚的人看着,现在人才奇缺绝对忠诚的人也不多啊。 “是,寨主,我记住了。”刘黑仔是绝对忠诚马汉山的人,马汉山让他干嘛就干嘛,他不知道自己将要“升官”了。 “阿牛,去把全寨所有的酒都收集过来。”蒸锅没问题,那接下来就得试试能不能蒸出酒来了。 马汉山知道的蒸酒方式有两种,一种是干蒸,也就是固态发酵蒸酒,北酒一般用这个方法。一种湿蒸也可液蒸或生料蒸,就是用酿好的酒糟或酒汤蒸酒,南酒多用这种方法。不过,生蒸在这个时代不可能实现的,所以无论是湿蒸还是液蒸,都是熟料酿酒。 马汉山是设计的这个蒸锅两用,换一换料桶中的隔板,就成可以干蒸或液蒸了。不过,这个世界其实只有一种发酵方式,那就是熟料液态,因为这里的酒都是未经蒸馏的,不存在固态发酵,更没有后来更先进的生料发酵。 用酒蒸酒,其实就是液蒸法。 “少爷,寨子里现在酒不少啊,寨里买的酒有近百斤,还有他们自己买的。”阿牛捧着一只酒埕回来说。 “嗯,那就把寨子买的全搬来,这锅可以装一百斤…额,酒刚好可以装一百斤。”马汉山大手一挥说。 不一会儿,阿牛把几埕果酒和米酒全搬来了,马汉山让刘黑仔把锅里的水放掉,清洗,然后将一百斤酒倒进锅内。 于是,用酒蒸酒的实验开始了。 这可是事关瓦缸寨的未来,阿牛和刘黑仔他们都十分虔诚的默默求观世音菩萨玉皇大帝啥的,马汉山却是躺在躺椅上想,这时候要是有支烟就好了。 马汉山所以要把李浊水他们凉在一边先试验做实验,是想用一杯李浊水没见过的酒把他给镇住。所以,如果实验失败了,李浊水现在来不来都不重要,如果成功了,他相信当一杯醇香浓烈透明的白酒送到李浊水面前时,他一定会激动到流泪。 每一个真正的业界大能,一个醉心于本业的人,看到超乎自己技能甚至超越想象的东西出现,他都一定会不由自主的迷上,这个世界的顶级酿酒师一定会被来自另一个时空技法造出来的白酒征服。 所以啊,马汉山这会儿的心情,甚是忐忑,很想抽支烟定定心神。 出酒口又有水流出来了,带着一股香味。 阿牛看到又有水流出来,学着刚才马汉山的样子,伸出木勺子去接了半勺,张嘴就喝了一大口。 啊! 阿牛没想到,刚接的“水”入口竟然又烫又辣,像吞了一块烧红的炭一样,喉咙痛得很。 “啊…少…爷…喉…痛……。”阿牛扔掉勺子捂着颈脖用嘶哑的声音艰难的叫喊,眼泪都掉下来了。 马汉山被阿牛的惨叫惊醒从“入定”中醒过来,一看阿牛的样子,马上明白了,这货肯定是喝了酒头。 刚出的酒头,怎么可以喝呢?不仅度数高,而且烫啊,这样的酒能喝吗? 正所谓掐头去尾,看花摘酒。酒头酒尾一般都留下加入下一锅的料中一起蒸的,阿牛这货,竟然喝了一口刚刚流出来的酒头,不把他的喉咙灼熟了就不错了。 被灼伤喉咙马汉山还真不知道怎样处理了,只好让阿牛喝两口刚才蒸出来的凉纯净水滚到一边去休息。 马汉山接了几斤酒头,让刘黑仔调整火力,然后安静的坐在旁边“等”酒。 “水蒸果然是香味薄些啊,得想办法加香精勾一勾才行。”兴奋过后,马汉山滔了一勺放到鼻尖闻了闻自语说。 固蒸和液蒸各有特点,液蒸的酒最大的缺点是薄香,香味不是那么浓,如果想酒香浓一点,就得加香精调和。不过,即使再薄香,也要比那些浊酒香浓不知多少倍。 香精,现在马汉山没有,所以只能将就了。 有了蒸馏设备,要什么香精还有啥难度吗? …… 待客室里,吃过瓦缸寨招待午饭的陈博农和李浊水在喝茶。 实话说,瓦缸寨的一切都让他们感到既新奇又迷茫,他们完全想不到一个大山里的寨子,人们的精神面貌竟然如此的饱满的,寨子里人们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满足,这种笑容,莫说现在的东胡治理下的同州,就是以前大颂治理的同州也看不到。 走过很多地方,甚至在现在天下最富裕的临安住了好一阵子的李浊水,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笑容。 这里充满了活力、朝气、青春、蓬勃,在山外,一切都有一种暮气,或者说有一种死气,让人感到沉沉的。而在这里,却让人觉得连阳光都特别的明媚,人们从内心流露出来的欢愉让他们觉得自己忽然年轻了几岁。 让他们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一切,都是因为十四岁的少寨主接任后才发生的。 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居然把山贼变成了山民,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居然让一个厌世山寨变成了一个活力的山村。 太不可思议了,他们很心急见识一下这位十四岁的神奇寨主。 可惜的是,寨主得晚上才回来。 “齐总监…马寨主怎么还没回来。”陈博农已问第十二次了,他非常急切的想知道哪儿稻三熟,氮磷钾是什么,怎样解决虫害,他更想知道制肥到底是什么回事。 他是这个世界上的农痴,他只醉心于农业,因为如此,连家人都对他嫌弃得很。整天都脏兮兮的,谁愿意和他亲近啊。 “实话说,我们寨主并没外出,他马上就和两位见面了。”齐南岳已陪了一天的笑脸了,被陈博农催,被李浊水白眼,被司猴子责问,这接待工作不好做啊。 幸好,刚才阿牛来说,少爷马上就来了。 “啊?齐先生,马寨主在寨里?他怎么…怎么……。”司行方竟然比陈博农还要急,他是怕这两位神人走掉啊,马汉山可是说了,他把这两位神人请到,寨里才能给他的货物优惠半成。 “几位…几位稍安勿燥,听我一言,其实,寨主所以没马上见两位,是因为正在进行一项重要实验,而这项实验,是为了给各位一份意想不到的惊喜,所以……。”齐南岳作揖说。 第23章:醉仙酒 “给我们一个惊喜?齐先生,你们寨主这样待客,我就已很惊喜了。”李浊水说着就来气。 “呵呵,浊水大师,我们寨主是诚意邀请的,也是真心要给你们准备惊喜的,还请稍候。”李浊水的态度,让齐南岳心里有点不爽。 哼,不就是一个酿酒的?你嚣张什么?现在你还有机会加入瓦缸寨,若等寨主把理想中的瓦缸寨建起来,你就是求也没机会加入了。 李浊水不再说话,还能怎样?等呗。 幸好,这儿的茶真的香。 踏踏! 门外响起脚步声,听脚步声,齐南岳就知道是马汉山来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马汉山就喜欢背着双手走路,而且走姿非常的有威势,明明他的落脚并不重,但总让人感觉他的每一脚都很有分量。 “哈哈,酿酒的,种地的,让你们久等了。”马汉山还没进门就大笑,然后很不礼貌的叫酿酒的和种地的。 齐南岳和司行方王志坦都直皱眉,今天马寨主怎么回事?竟然对两位名动一方的人如此无礼?别说他们的成就,就是从年龄上来说,你一个十四五岁的大孩子,也不该对他们如此无礼啊。 李浊水和陈博农的脸色都不好看,他们想不到,这个大孩子寨主竟然如此无礼的,很是后悔跟司行方他们来这里,两人不约而同的给司行方和王志坦一脸怒容。 司行方和王志坦只能装没看到,心里对马汉山甚是不解,这大孩子寨主,以前对自己这个山贼头子都以礼相待,怎么对这两个宗师级别的大人物竟然这样无礼呢? 呵呵,马汉山这是故意的,他就是不捧这陈老农和李浊水的臭脚,就是让他们知道,这世上,还有比他们还要骄傲的人。 关键是,这个比他们骄傲的人是一个大孩子。 马汉山就是要让他们难受,让他们知道马汉山是一个比他们还厉害的人,千万不要嚣张。 随着马汉山的大笑,门口光线一暗,马汉山和阿牛进了待客室,阿牛手里一个托盘,上有酒壶和酒杯。 “哼,想必你就是瓦缸寨马寨主了,年纪不大,架子倒是大得很,差人把我们请来,却故意把我们扔在一边凉了足足半天时间,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李浊水愤愤的看着马汉山说。 “司洞主…这位是……。”其实,不用介绍马汉山就知道这说话的是李浊水,看形象就能猜到,李浊水较年轻,而且收拾得干净。 如果他脏兮兮的,能酿出来好酒吗?凡是要发酵的东西,都是很讲究“卫生”的,不干净,有杂菌,就无法正常发酵了。 “马寨主…这位便是李浊水大师,那一位老先生是陈博农大师。”司行方站起来躬着身子说。 对他来说,像李浊水和陈博农这样的名人,称之为大师,一点都不为过。 事实上,这两人也称得上大师级别的人,都是行业里最顶尖的人物啊。 “哦,李师傅你好…你好,握个手……。”又要跟人握手了,李浊水怒容满面的看着马汉山伸过的手掌,不知所以。 马汉山干脆伸手抓住他的手轻轻握了一下,说了句幸会,又去跟陈博农握手,笑说:“在我们瓦缸寨,人人平等,都是握手为礼。” “马寨主,你把我们诓到这里来想干嘛?”陈博农虽然不像李浊水那样把怒意都写在脸上,但他心里却也是很不爽的。 “陈师傅啊,这话从何说起?我怎么诓你们了?”马汉山笑嘻嘻的说道。 “师傅二字不敢当,我们没那福气为尔之师。但我们就是给这两人诓来的,他们把这里吹上天了……。”陈博农摆着手说。 “误会了,在瓦缸寨,师傅并非师父,师傅绝不是授业才是师傅,在瓦缸寨,人人为师,即使在火房做饭的也是师傅。”马汉山严肃说道。 “哼,这不是乱套了吗?没授业何以为师。”陈博农皱眉说,他认为这样师者乃传道解惑方为师。 陈博农虽然醉心农技,把自己弄成一个老农一样,事实上,他既不老,也不是没读书的农民。他其实和李浊水一样的年纪,只有四十岁,而且还是一个秀才。 所以,他的思想本质上和那些酸腐文人差不多的。 “能者便是师,每一个人都有他专长的地方,所以人人皆是师。比如我这个助理阿牛,他做面条就是一把好手,不仅快,而且还好吃,很多人都甘拜下风,所以他同样可以称之为师傅。”马汉山笑了笑说,“好了,这些都是无关要紧的细节末枝,一句话,师傅就是一个尊称一份尊重,就如大家称年长者为伯,同龄者为兄一样。” “那你称我们为酿酒的和种地的又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吗?”李浊水对这个称呼,甚为不乐,他以自己的职业自卑啊。 在这个世界,士农工商,酿酒其实算是工匠身份,身份较低。 “没有看不起的意思,只是提醒二位,不要有少少成就就得意忘形,就以为天下无敌了。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马汉山摆了的一下手不许李浊水再废话,然后叫阿牛倒了一杯刚刚蒸出来的酒说,“李师傅不认同?好吧,且给你品尝一下我的造的酒再说话。” 大家早看到阿牛端着的瓶子,只是没想到竟然是酒。 “咦,好香…这是什么香味…像酒…不对酒味没这么浓吧。”齐南岳相当惊喜,他终于看到马汉山跟他描述了好多次的酒。 “真香…马寨主,这就是你说的透明香醇的烈酒?”司行方惊叫,对于他来说,只要马汉山给他东西去卖,其他的事与他无关。 “这…这是酒?你…你酿的酒?”李浊水不淡定了,他是酿酒大师,不用喝,闻到空中飘荡的酒香他就知道,这酒比自己酿的要好,最起码要烈,否则,这酒香不可能如此浓郁的。 “确切的来说,是我造出来的酒。”马汉山一副欠揍的笑脸对李浊水说,“酿酒的,你不想尝尝吗?” “我尝尝?好…好我尝尝……。”凡是大师级别的人,都是职业痴汉,就是对自己的喜欢的东西十分痴迷,李浊水对酒当然也是痴迷的,遇到好酒,遇到比自己酿的好的酒,别说叫他酿酒的,就是打他一顿,他都不愿意错过的。 所以,他一边说,一边伸手端起了桌上的那杯玉液一般的酒。 好茶的人遇到好茶,把茶当成美人,先看,后闻,再慢慢品尝。好酒的人遇到好酒,当然也不会做牛食牡丹那样的煞风景的事。 李浊水端着酒,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对着光看,遮光看。酒还那么透,那么清,他喃喃的低声连说不可能。 不可能啊,这酒怎么可以这么清澈? 在屋里的人都在心里说不可能,因为他们真的想不明白,这酒怎么可以比水还要清澈呢? 李浊水看够了,闻够了,将杯子送到嘴边轻轻啜了一口。 酒刚入口,他的眼就睁成了牛眼,这…这酒…这酒怎么可以这么烈…太烈了…真烈……。 咕咚! 他将酒咽下,闭目回味酒味。 呼! 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李浊水忽然大叫好香,好烈,好醇……,好…好…好酒啊。 “马寨主,这酒…这酒是怎样酿出来的?”李浊水这会儿对马汉山已没一点儿芥蒂,觉得这位年轻寨主帅而可爱,觉得他是大颂最帅的人。 “你想知道?”马汉山笑说。 “是…是…想…想,你…你说…快说……。”李浊水抓着马汉山的袖子说。 “酿酒的,想知道别人的绝技,得给点诚意啊…哈哈。阿牛,给大家都倒一杯醉仙酒尝尝吧。”马汉山把这种酒命名为醉仙。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蒸出来的第一种酒,未来,他计划最少推出三款专门用来送礼的高价酒,三款一般人喝的中档酒,三款给最底层民众喝的低价酒。 当然,这得时间去研究。 “我再来一杯。”李浊水将杯中酒一口喝掉,递过杯子说。 “李酿酒,小心点把你醉倒了,这可是能点燃的高度酒。”马汉山刚才试过了,这酒差不多就和前世喝过的五十八度的酒差不多。 “醉仙酒,哈哈,能把神仙醉倒吗?先试试是不是可以把我李浊水醉倒吧。”李浊水从来都没喝醉过,他对自己的酒量自信。 众人每人都喝了一杯刚刚蒸出来的醉仙酒,除了李浊水,所有人喝下这杯醉仙时,都被呛的大咳不止,NND,太烈了,根本没想过有这么烈的酒,没心理准备啊。 一杯过后,虽然没谁真醉倒了,但基本上都脸如涂脂。而李浊水喝了三杯后,号称千杯不醉的他已开始晕乎乎的快要倒下了。 “马寨主,你…你要怎样才算诚意…我…我要学你这酿酒法……。”李浊水抓着马汉山的手臂说。 “嗯…怎样才算有诚意嘛…要不…你拜我为师吧。”马汉山忽然说道。 在这世界,结拜兄弟和拜师都是极严肃的事,结拜兄弟了,就得当亲兄弟待。拜了师更严重,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要当老子待。所以才会有师父这词,师就是父啊。 马汉山并不是要开李浊水的玩笑,他要干的事太多,不可能什么都自己亲力亲为,但一般人不放心,技术虽然早晚要流出去,早晚要普及,但得先赚一笔啊。怎么保证不泄密?他忽然想到收徒弟这招,这是最保险的了,在这个世界,没谁敢背叛师父的,那可是万人唾骂的大罪。 第24章:科学门 拜师?拜他为师?所有人都惊呆了。 让一个成名的酿酒师,一个四十岁的大叔,拜他这个十四五岁的大小孩为师?他竟然如此大胆?但他好像很自信。 对于马汉山的要求,众人都认为李浊水会骂人的,在他们看来,这简直就是侮辱人。不是吗?让一个堂堂酿酒大师拜一个小屁孩为师,这不是侮辱是什么。 但是,事情的发展并不是众人想的那样,李浊水不仅没有骂马汉山,而且只是愣了一下就砰的一声双膝下跪。 靠!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可能?他真的要拜马汉山为师? 随着李浊水的下跪,众人更震惊了,司行方齐南岳他们几乎要被眼前的事惊倒了,真的,这事情发生的太怪异了,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咚咚咚! 在众人的震惊中,李浊水高叫一声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了三拜,然后实打实的叩了三个响头。 而马汉山竟然大刺刺的受了这三个响头,然后虚抬了一下手说:“嗯,起来说话吧,你既叩了头,就是我的弟子了。拜师六礼啥的就不必麻烦了,折现更方便一些。唉,那个啥孔老二就是多事,还弄出一个什么六礼来。” “是,弟子把六礼折现给师父。”李浊水竟然“从善如流”,掏了一张银票双手奉上。 “我是一个革新的人,凡入我门者,不必称师父,叫老师可也。不过,有些古规是必须的,比如尊师重教,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啥的,最重要的是,入我门下若有背叛者,必受天遣。对了,李宝啊,你是大师兄,想一段誓词吧,以后师弟师妹们加入时,照着例发宣誓就可以了。”马汉山大概是世界上最懒的师傅了,竟然连弟子们拜师的誓词都由弟子代想。 “是,老师,回头我写一段誓词,然后摆上香案对天宣誓。”李浊水恭敬说道,“对了,老师,师门为何门派?” “嗯,什么门派我倒是还没想过,本门志在革除陋习推崇科学造福人类,要不,就叫新学门吧…不好,叫新学的多了,搞来搞去,还是一样是孔孟那一套,有了,就叫科学门吧。”马汉山极其郑重的说道。 “是,老师。那…那老师什么时候教弟子造醉仙酒?”李浊水可不是喝醉了,他虽然满身的酒气,醉态可掬的样子,但他的脑子清醒得很,他就是想学做新酒,所以才拜马汉山这个大小孩为师。 达者为师嘛,对于痴迷于酿酒的李浊水来说,年龄根本不算问题。 “不要急嘛,正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对了,浊水啊,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你准备啥时候接他们到寨子里?”想学蒸酒?呵呵,还早呢,等你把家人接来,等你专心为瓦缸寨干活再说吧。 “老师,弟子父母双亡,家中有妻儿三人,一定要接他们来吗?他们久居西南,到了这中原地方,只怕是不习惯。”李浊水小声说,他终于明白马汉山什么意思了,呵呵,收徒弟,是收长工啊。 “这样呀,那你们岂不是要两地分居?这新酒的酿造技术,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学会的,以你的资质,大概要学十年八年吧。”马汉山一本正经说。 得,这小子表态了,要干十年长工才能走。 李浊水有点傻眼,这个老师真的…真的阴险啊,竟然直接开口让弟子干长工。 “好吧,回头我修书一封回家,让家兄将他们送来吧。”李浊水想了一下说道,不管如何,这新酒技术是必须学到的。 其实,弟子当老师的义务工是传统,古来有之,这种传统延续了数千年,还会延续数千年。即使是马汉山前世那个所谓的现代化社会,依然有这样的传统,那些研究生啥的,统统都是导师的义务工,不仅要干导师家里,导师岳母家里导师兄弟家里等等的粗活重活,还要做项目给导师赚钱。 “好,好,浊水啊,我看好你,你一定要把为师的新酒做好,做大,做强,我给你一个计划吧,在两年内,一定要把新酒卖遍大颂东胡北蒙西辽大理西峡西藩七国,三年时间,要将酒卖到大食及欧罗巴等国去。”咝,这家伙居然想三年时间把酒卖遍全世界。 其实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个时代大颂去欧罗巴,行船就得大半年时间。 “是,弟子一定努力。”李浊水躬身答应。 “嗯,你坐一边去吧,为师要和种地的说说话,开解一下他,让他当你的师弟。”马汉山居然还想把陈博农也收为弟子,天啊,这小子是不是疯了。 马汉山一点都没疯,他就等陈博农表态。 哼,想学了我的新技术去当圣人?可以,但你得先让我剥削一番。 “马寨主,那是不可能的,我是不会拜你为师的。”陈博农和其他人一样,开始的时候,当热闹看了,现在才发现,马大寨主是认真的。 “哦,我也不习惯逼别人拜师的。不过,种地的你既然来了,我总得给你一点礼物回去。阿牛,你告诉一下种地的哪儿有水稻三熟,顺便给他解说一下为什么,你要有耐心,如果种地的不明白,你就解释到他明白。”马汉山并没叫陈博农拜师,但他相信,陈博农一定会拜自己为师。 “是,少爷。”阿牛从永不离身的背包中掏出一张地图铺在桌子上,然后对陈博农说:“陈大叔,你懂看舆图吗?不懂没关系,我教你看……。” 他居然称陈博农为大叔,他居然给陈博农解惑,他只是一个跟班啊,说白了就是一个奴才,而且是终身的。他凭什么给陈博农解惑啊,众人的下巴都惊掉了。 阿牛为什么要这样?当然是马汉山安排的了。 陈博农虽然是秀才,虽然种地是大师,但他真的不懂看地图,他涨红着脸没吱声,想发火却怒不起来。怎么发火啊,人家一个仆人都懂的东西,自己却不懂,这太丢人了,如果再发火骂人,那不是更丢人吗? 阿牛指着地图右上角一个北字说:“陈大叔看地图第一步要搞清楚舆图的方向,看,这张舆图的上方是北,那么右边就是东,下边就是南左边是西,这是最常用的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画图方法,当然舆图的方向现在大颂也没规定,也有不是这种方向的。我们瓦缸寨所用的停车场图,一律是遵照这个规定的。你看,这里一个十字,向上的是有箭头的,这儿有一个N字,就是北的意思……。” 额,看舆图还有这么多讲究?光一个方向就要讲半天?众人很愕然的看着阿牛,心想,这奴才咋懂这些?一定是寨主教的了,寨主有大才啊。 “好了,搞清楚舆图的方向,那就说说各地的气温吧,大家都知道,越往北越冷,越往南越热,在图上看,就是越往上越冷,越往下越热。这样想是错的,因为最下方的南极圈也是非常冷的。” “那么最适合水稻生长的气温是多少呢…陈大叔,你肯定很清楚是不是?水稻的生长在10至42度之间,低于10度它停止生长……。什么是度?大家不必在意这些细节,我想说的是,南方,越往南越热,看,我们这块大陆最南端是哪里?是柔佛、占城、扶南等地还有爪哇、吕宋等岛的气温都适宜稻三熟……。” “这些地方,都可以稻三熟,不过,真正稻三熟的地方,现在只有占城一地,其他地方还是未开化之地。占城稻,不仅年三熟,而且还是最优质的稻种……。” 哗,阿牛真是太厉害了,竟然能知道这么多的事,讲这么多的道理,这是众人心里想的。 而马汉山心里却在想,阿牛这小子记忆力真的很不错,理解能力也不错,让他读点书,应该是块好料子吧。 “陈大叔,现在,你明白了吗?”阿牛讲完等了半天,见陈博农没反应,便问了一句。 “啊?明白了…明白了,阿牛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去过占城?”陈博农惊醒过来问道。 “我没去过,都是少爷告诉我的。天下,没什么事少爷不懂的。”哗…哦…靠…阿牛你真会拍马屁,小心把你主子拍死了。 “呵呵,失礼,失礼,阿牛言过其实,天下之大事物何止万千,能弄懂一二已是大圣人了。”马汉山谦虚道。 他不谦虚还好,这么一谦虚,众人心里都有一种见鬼的感觉,因为他们实在不理解,一个在山寨里长大的孩子,怎么就懂这么多。 “那么,马寨主,氮磷钾又是什么?他对农作物有什么影响?”陈博农果然是一个好学的大叔。 “人为什么要吃东西?牛马为什么要吃草?大家知不知道,军马,在上战场的时候,都要喂豆子麦子等精料?人得吸入营养才能活着,草的营养远没豆子麦子高,军马上战场消耗巨大,所以要吃营养高的精料。人和畜物都要有营养才能长大,同样,植物也要有营养才能成长,氮磷钾以及雨水阳光,就是植物的营养……。”马汉山没想到,自己竟然可以在这个世界给这些人上生物课。 “马寨主,植物是……。”作物是啥陈博农懂,植物还真不知道是啥。 “就是包含农作物在内的花草树木等野物,种粮的,不要太在意这些细节嘛……。”马汉山笑说。 “是,是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那么,氮磷钾是怎样的呢?怎样才能获得这些营养?各种作物又需要多少这些营养?……。”真是一个问题大叔啊,怎么那么多问题。 第25章:两弟子 遇到问题儿童会令人厌烦,遇到问题大叔同样也会令人苦恼,可马汉山的笑容越来越盛了,但这一脸笑容大家却认为是奸笑,一个小孩怎么可以有这样的笑容呢? 是啊,他为什么不烦恼?他为什么笑呢? 马汉山当然笑的,因为,陈博农的问题越多,他就越离不开这儿,马汉山就越有把握把他留下来。 这位大叔是宝啊,马汉山本来就觉得在这个世界搞农业也是大有可为的,比如弄出一些土法复合肥,搞出一两个粮种啥的,一定可以赚大钱。只是自己的水平有限,而这些东西验证又要漫长的时间,所以他一直没搞这一块。 现在有一个现成的农痴,很多问题就解决了。所以,这个陈大叔,他是要定了的。 哼,软的不行,用硬的。 “种粮的,今天你问的有点多了,我一直在给你解惑,却将自己的弟子凉一边,这样对浊水是很不公平的,所以…要不这样,陈大叔在寨里住下,等我有空的时候再给你细说氮磷钾……。”哼,你不拜师,告诉你这么多已很给面子了,还想知道更多? 可以啊,拜师吧。 陈博农想想也是,虽然自己只是问了两个问题但人家主仆二人却花了一个多时辰去解释。如果自己再问下去,真的有点不够意思了,人家刚收的弟子一个问题都还没解答呢。 但这些问题…陈博农抓耳挠腮,这是最新的农术啊,这个马寨主既然知道稻三熟,知道氮磷钾是作物的营养,一定还知道更多…咦,营养又是啥? 所有的这些,全都是自己听都没听过的农术啊……。 不行,这些新农术必须学习…可是看马寨主的样子,就自己留在这里在等,只怕他也不会…可是拜他为师…唉,他也实在…实在太年轻了吧……。 “好了,日色已暮,齐先生,余总管不在,你就给我的大弟子和陈大叔安排一下住处吧,晚上…我再请他们喝酒。”马汉山看了一眼天色说,“阿牛,去告诉冯总经理,告诉他同州老农大师在寨里做客,他应该组织种田的人向陈大师讨教种粮之法,特别讨教种冬粮的技法……。” 哼,不拜师,不仅不会再跟你讲半个字的氮磷钾,我还让人缠死你,天天让你教寨子里的人种地。 马汉山真的够坏的,竟然用这种办法把陈博农“绑架”在瓦缸寨。 第二天,齐南岳照马汉山的意思,让人用木板做了几个白底红字的牌子,一个上写瓦缸新寨总部,一个上写科学天下。这两大牌子挂在聚义堂大门两边,而挂在门楣上的聚义堂牌子,却让他拿去烧了。 还有另外三块白底黑字的牌子,一块是瓦缸寨酒厂,一块写的是瓦缸寨五金厂,还有一块写瓦缸寨农业农资研究院。这些牌子暂时还没地方挂,都放在被改作瓦缸新寨总部大堂的大案子上。 所有人都傻眼了,瓦缸新寨好理解,科学天下是什么意思?就是昨天他嘴里说的科学门吗?对了,这就是马汉山的科学门。 酒厂,五金厂,虽然已在干活,但得等新厂房盖起来才有地方挂。至于这个农业农资研究院,现在一个人都还没有,就更没地方挂了。 事实上,所有人都不明白什么叫厂,什么叫研究院。 唉,后面还有很多他们不认识的,马汉山直接把他前世的叫法弄来了。 门牌了换了,齐南岳在总部大门外摆了一个香案,啰啰嗦嗦的念了一篇什么文,然后李浊水正式拜入科学门,成为科学门门主马汉山的门下大弟子。 而马汉山,居然就这样开山立柜了,十五岁都还差两个月就成了科学门的祖师。 虽然,他这个科学门是自己立的,现在承认的也就瓦缸寨这百十来人,但是在这个世界,马汉山确实懂很多人们闻未所闻的事物,也能说出许多人们听所未听的道理。所以,可以预见,科学门很快将会成为这个世界最瞩目的门派。 “浊水,我说了,我们科学门不兴动不动就鞠躬动不动就下跪这一套的,起来吧。”马汉山坐在太师椅上装模作样的说道。 “是,师父…老师……。”李浊水从香案前站了起来。 “嗯,浊水啊,看到案上的牌子了吗?那块瓦缸寨酒厂的牌子看到了吗?对,就是酒厂,我要建一个生产醉仙类型的酒厂。这个酒厂我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管理好这个酒厂,我们吃粥还是吃饭都看你了。”马汉山一边收徒一边“封官授职”,李浊水就这样成了瓦缸寨酒厂的厂长。 “老师,酒厂是不是作坊的意思?你是要把这个作坊交给我掌管吗?学生才刚刚入门,怕难担重任啊。”李浊水竟然有些感动,老师很看重自己啊,竟在入门第一天就交给一个作坊自己打理。 “我对你有信心,你也要对自己有信心,我相信你可以的。再说,还有刘黑仔他们帮你呢。”马汉山笑了笑说,“对了,酒厂的管理和你们熟悉的管理不一样,详细的回头再和你说。现在我要说的是你这个厂长的待遇,你不仅每月有工资…就是薪奉,而且,还有分红…酒厂的所有骨干都有分红。所以酒厂赚的越多,你们的分红也越多……。” “行了,礼成了,香案撤了吧,回头让你到我办公室来,我有事安排你。”马汉山把原来的书房改成了办公室。 “行了,礼成了,香案撤了吧,回头让你到我办公室来,我有事安排你。”马汉山把原来的书房改成了办公室。 “等等…香案等等再撤…马寨主,我也要拜师。”站在一边观礼的陈博农忽然走上前说。 “啊?种粮的你也想拜师?你要拜谁为师啊。”马汉山又要装了。 扑通! 咚咚咚! 陈博农没说话,直接在马汉山前面跪下,然后叩了三个响头,又捧上一把铜子说:“陈博农要拜马汉山为师,愿意终生随师学艺,终生视师如父。” 啊! 啊! 马汉山先啊了一声,大家也跟着啊了一声。 马汉山所以啊的一声惊叫,是想不到这个世界的人求学之心如此的强烈,四十岁的大叔,当众就跪地咚咚的给他这个大小孩叩头,一点儿都不尴尬。 唉!怎么办?看在他的诚意上收了吧。 “种粮的…你…你这是……。”虽然心里乐开花了,但马汉山还要装吃惊和难以置信的样子。 “师父…请收下弟子的拜师六礼。”陈博农举了举手中的铜钱说。 铜钱大约有四五百文,一斤红韵茶都买不起。唉,种地的果然穷啊,比酿酒的穷太多了,李浊水的拜师六礼可是折了十两银子的银票捧上给马汉山。 “你…你确定要拜在我科学门下?”马汉山一副大师宗的气度,坐在太师椅上淡淡的说道。 “是…弟子非常坚决。”陈博农斩钉截铁说道。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马汉山抬了抬手让他站起来。 陈博农并没站起来,无论哪个时空的古代人对学习都很执着的。 “我要学习最新的农艺农术,我要让天下粮食充足,我要让天下人有饭吃。”陈博农的理想真的很博大。 “天下人有没有饭吃,不是什么新技术能决定的,那得皇帝老儿决定,如果皇帝老儿是昏君,即使再先进的农技天下人依然要流离失所饥寒交迫……。”说到天下人肚子的问题,马汉山忽然又“入定”了,因为,他想到了很多。 天下人怎样才能吃饱肚子,这不是一两项新农技能改变的啊,那需要国策……。 “可种好地,多打粮是基本的条件,师父。”陈博农大声驳斥马汉山,把他从“入定”中惊醒过来。 “唉,以天下为己任,确实是令人感动。好吧,就凭你这个心愿,我也必须收了你这个弟子。”马汉山站起来走过去接过陈博农手中的铜钱,然后伸手把他拉起来说,“去吧,誓愿后,你就是我科学门的第二弟子了。” 燃香,行礼,誓愿,然后,陈博农也成了马汉山的弟子了。 “老师,浊水师兄掌管酒厂,我掌管什么……。”陈博农之所以那么坚决的拜师,除了被马汉山说的氮磷钾啥的迷住了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看上了那块农业农资研究院的牌子。 虽然,他还弄不懂研究院是什么玩儿,但他知道,既然农业农资在前,那么这个院子应该就是搞农业和农业技术的了。自己独自鼓捣了那么多年的农业都没什么成就,说不准在马寨主的指点下可以创一番事业。 “哈哈,博农啊,原来你拜我为师是看上这块牌子啊,行,那我就把这个院长授你了,跟浊水一样,除了薪奉之外,因为农业农术院的新技术、新品种新产品带来的收益,你也同样有分红。另外,我给你一百亩水田,一百山地为试验田吧。”马汉山做这块牌子本来就是勾引陈博农的,没想到他真的上钩了。 “是,弟子一定歇尽全力把老师的农术发扬光大。”陈博农在笑,马汉山也在笑,却不知道谁中了谁的计,或许,都中了对方的计。 令人没想到的是,李浊水和陈博农拜师的事传到刘桂三耳里后,这老头想了一上午,下午居然也来拜马汉山为师,居然也要求掌管五金厂。 五金厂可不是只锤打几件粗铁器的,在马汉山的计划中,五金厂是要生产很多“精密”五金产品的,掌管这个厂子,非得“高端”人才不可。所以,他虽然收下了刘桂三这个弟子,但却只设了一个锻铸厂给掌管。 第26章:为师的远谋 刘桂三拜师礼成后,马汉山召三弟子训话…是安排工作。 不要以为当师父很好,虽然好像很有面子的样子,但实在是累。因为,这三个弟子都是工匠出身,除了陈博农认字读过书外,李浊水和刘桂三都是连名字都写不好的人。 所以,马汉山第一步得让这两货先认字,而且要快速的认字,这真是一个头痛的事,收他们为徒,是要让他们帮忙赚钱的,现在却要扫盲,有点自己上了自己当的感觉,自找苦吃啊。 “听好了,为师每天想的事太多,没空像私塾先生那样给你们教导,你们也不可能那样学习。我一边工作一边教,你们需要一边工作一边学习。” “你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识字,但你们不能像别人那样,每天就夜习班学几个字,你们要快他们三倍十倍的去识字。这么说吧,一个月内,你们必须把千字文,三字经学完,里面说啥不需要你们懂,那没啥意思,你们认识了上面的字就行。” 在马汉山来的那个时代,一共有数万汉字,常用的和次常用的有两三千。所以,马汉山认为,先让他们速成认识千来两千字,以便他说的话他们能理解。 “寨主,恐怕很难啊。”坐在一旁的齐南岳说。 千字文和三字经,那可是一两年时间的“教材”呢。 “我不管难还是易,一个月学不完的话,那就滚蛋吧,科学门门下没有蠢货。”马汉山从柜子里拿出一本写着《启蒙数学》册子说,“这是一本我编的启蒙数学,本来是五岁小童学的,你们先自学,不懂的找阿牛问问,就这本数学而言,他足可以当你们的老师。” “齐先生,你先拿去抄写一本,然后拿去印刷几百本回来吧。”教育,是很重要的,马汉山这是超长远投资。 “啊…数学?是算术吗?不用《九章算术》吗?”齐南岳接过册子说。 “先学这个,这个是最基础的,而且易懂,认字的人,大概几天就弄懂了。”马汉山又递过一本更薄的册子说,“现在的度量衡太乱,而且不合理,这是我编的《现代度量衡》,里面有新规定的度量衡,也有与现用的换算方法。你也抄一本然后拿去印几百本回来,里面所说的尺子、称、量器等,我已让人制作标准件,等标准件出来后,生产一批吧。” 马汉山还真是牛气的,他嫌现用的度量衡不好用,直接把他前世的十进制度量衡搬过来了,他要复制一套另一个世界的尺子,量具,衡器。所以生产一批,是因为,他相信很快就会有人要买。 瓦缸寨推出的新产品,全都是畅销产品,想和瓦缸寨做生意买卖瓦缸寨的产品,就得清楚这套度量衡,他们不备一套瓦缸寨的度量衡怎么弄得清楚? “寨主,是不是……。”齐南岳现在感到要累死了,他这个账房现在简直就是全能总管,啥都让他干。 “我知道,你管的事很多了,没办法啊,他们都不懂。所以啊,你也得赶紧找几个帮手,带出来几个人,你不就轻松了嘛。”马汉山当然知道齐南岳要管的事太多了,但没办法,寨里就他有文化啊。 “是……。”齐南岳只好苦着脸应下。 “哈哈,能者多劳嘛,齐总监,辛苦你了。”马汉山拍了拍齐南岳的肩头笑说。 寨子里太多事了,马汉山在短短几个月就安排了几年的事,能不忙吗?不过,大家虽然都累,却是人人都精神抖擞。 寨主描绘的未来太美好了,大家能不精神吗?最重要的是,这几个大家的生活确实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人人都相信这个大孩子寨主的说话,人人都埋头苦干。 “你们仨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你们不仅学习任务繁重,工作也是非常繁重的,不要以为顶着一个厂长院长的帽子,顶着一个寨主弟子的名头就不用干,恰恰相反,你们要干的更多。”马汉山扫了一眼三个“老”弟子说。 “是,老师,老师只管吩咐,我们一定全力以赴。”李浊水挺胸说。 “嗯,除了刚才安排的学习任务,浊水,你得在一个月内给我酿一万斤酒,注意啊,是醉仙那样的酒,不是你以前酿的酒。器具,粮食我已给你准备好。拿出你真本事,酿出最高产最烈的酒糟来。注意了,你只需把酒糟弄出来,怎样把它变成醉仙,到时候我告诉你。”马汉山所以这么急,是因为寨子里已没钱了,得搞钱啊,不然这么多干活的人要饿肚子了。 “是,老师……。”李浊水说。 “老师,我干什么?”陈博农也想领点任务。 “是,老师。”陈博农点头说。 “嗯,你们俩呀,要找人组班子啊,你们不能当光杆司令吧,写信吧,把那些能干的人都叫过来。”马汉山笑说。 哼,厂长院长哪有那么好当的,样样我帮你准备好用得着你们吗? 看到大师兄二师兄都有活了,刘桂三有点急了,一双老眼巴巴的看着马寨主。 “刘三啊,你现在是锻铸厂的厂长了,不是一个家庭式的打铁店,你要有长远目光,要有一个领导者的气魄,我告诉你啊,锻铸厂未来将会有几百甚至千人的大厂。所以,这段时间,你除了认字,继续打造已安排给你的东西,就是教徒弟,找徒弟,找人呀,我们严重缺人。”缺人,缺钱,已是马汉山最烦恼的事。 这个师父,竟然将老弟子的名字都改了,人家叫刘桂三,他直接就刘三了。 齐南岳的脸色越来越苦了,还要找人,还要增人,没钱了啊,没粮了啊。 巧妇难做无米之炊,没钱,他这个总监不好当啊。 夏粮打下来,够吃一阵子的,但现在寨里每天花钱如流水,钱没来路啊。 马汉山把三个弟子叫去干活,然后看了一眼苦瓜干一样脸色的齐南岳,笑说:“齐先生,你不用担心,我猜,今晚或明天,就有人送钱来了。” “什么意思?”齐南岳吃惊,寨主难道还懂得卜算?有知过去未来的能力? “呵呵,你忘了,今天可是与沈五万约定的最后一天了,我估计他是不愿意丢这个面子,今晚无论如何他都会赶到的。”马汉山淡定的说道。 “说的也是,他怎么还没到?”齐南岳点头说。 “也许,遇啥事了,否则,他应该十几天前就到一批才对。”马汉山站起来背手在房中走了几步,最后站在窗边说,“如意货栈如果这么一点货都不能按时交齐,那他们的实力就令人质疑了。不过,不管如何,齐先生你得再找些有实力的商家。新酒马上要推出了,可不能让沈五万一家独享。” “我明白了,刚才寨主说有人送钱来,意思是说要沈掌柜拿预付款?”齐南岳说。 “呵呵,预付款能有多少啊,我是要他拿钱入股。”马汉山笑说。 “入股?”齐南岳又蒙了,寨主啊,你太多想法了,跟不上啊。 “对,入股。”马汉山转过身说,“现在这套百斤料的蒸锅总共花了多少钱?” “十两,主要是工时费用,铜管很难打造,还有接口的牙都是手工雕的。”所谓接口牙,就是螺纹,这世界有钉有铆,就是没螺丝,螺纹都是齐南岳第一次看到。 “唉,等有空,我得想办法制造机器把螺纹攻出来或套出来,一个螺丝钉就是一次工业革命啊。”马汉山自言自语感叹。 的确,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一个螺丝钉一粒螺母,可以解决非常多的问题。对于工业为零的这个时代来说,意义无疑如一次工业革命。 “寨主你说啥?”齐南岳问。 “哦,没啥。一个百斤蒸锅十两银子,一次锅料可蒸酒三十斤,锅需时两个时辰,一天可以蒸五六锅,也就是说,一个锅每天出酒一百多斤?齐先生,回头百斤的蒸锅再打造几套,二百斤料的让他们也打造几套,目标是每月产酒五万斤,你算算要多少套设备吧。另外五十斤料的,二十斤料的帮我各打一套。”马汉山一边在心里算着每天每套蒸锅可以赚多少钱,一边吩咐齐南岳继续打造蒸锅。 “好。”二十斤的蒸锅要来干嘛,齐南岳不想问为什么了,因为,马汉山脑子转的太快,如果啥都问,那是问不完的。 笃笃! 马汉山刚要和齐南岳说他准备要用酒厂筹两百万两,阿牛敲门进来报告说暗哨传回消息,外面来了一队车队,有数十辆车子。 “数十辆车子?哈哈,沈老板到了。齐先生,你和阿牛走一趟吧,到小梁湾迎一迎沈老板,快马过去,让他见识一下我们的安防能力,快……。”马汉山大笑说。 小梁山就是两里外,那次绊刘麻子马蹄的山梁。从山上走是旧路,马汉山为了运输方便,让人绕着小梁山开了一条新路,马汉山把这段路命名为小梁湾。走小梁湾虽然要多走两三里路,但行车方便却是方便得多了。 第27章:商人嘴脸 “沈老板果然是信人。”马汉山在山门迎接沈五万,如意货栈是他瞄准的第一个提款机,必须给相当的面子。 “失礼,失礼,差点儿就超期了。”沈五万和马汉山握着手说,“这儿,果然是山清水秀啊。” “若沈老板加入瓦缸寨的建设,未来它将会变成世外桃源。”马汉山笑说。 “哈哈,好说,期待。”沈五万有点不明白,只能打哈哈。 “感谢,感谢,沈老板请进寨……。”马汉山肃客入寨。 路上,沈五万告诉马汉山,本来他几天前就到了,但因为这批货里有铜有铁,数量又大,不敢太过张扬,只能分批调拨,所以耽搁了时间。 沈五万解释了为什么到现在才交货,又埋怨运输实在太难了,陆路难行,水路也不畅,随水河的落差太大,逆水运载还不如马车,路况好,马车可以运载一千到两千斤。 马汉山告诉他,将来,等瓦缸寨发展到一定实的力时候,他会修路,把寨子与东北方向淮渎河源头的老街连通,又修一条与西北方向三夹河的杨家集连接,再把现在与万和乡的路加宽,这样一来,瓦缸寨便可以利用南边的随水河、西北方向的三夹河、和东北方向的淮渎河的水陆交通了。如果有实力,他还要将三条河的湍急河段加深,减缓水速,以便船只运载更重的货物。 如果沈五万知道,瓦缸寨到西北方向的杨家集有五十里,到东北的老街有七十里,即使是到万和乡也有三四十里的话,他一定会震惊,如果他知道,马汉山心里想的是,他要用不怕水泡的不会产生泥泞的水泥修路时,一定会被吓倒。 对于水泥这种神器,马汉山是无法像别的穿越者那样,直接就做出来了。他的记忆只记得水泥是用石灰和几种矿物质磨成粉末煅烧而成,具体的配方,他只能让人试了,一次不成试两次,两次不成试三次…一年没试出来,那就试两年,总要把它试出来。 这次沈五万送来的总共九十辆马车的物资,共计七万多斤东西,瓦缸寨的人从来没一次见过这么多东西,既惊又喜,以后都不怕挨冻挨饿了,现在的寨主果然比老寨主厉害得多,跟着他一定有前途。 水帘洞和牛角寨的人,看到瓦缸寨竟然有如此实力,不由得心生向往,有人甚至想脱离本寨投奔瓦缸寨,幸好,这种想法只在个别人的心里,否则,司行方和牛邦雄只怕马上就会把人带回去,帮工帮到最后人都不见了,这种事谁干。 “马寨主,除了你留下的银子,你还得补给我一些,这是清单。”沈五万随马汉山进了接待室喝过茶后,给马汉山递过来份账单。 “阿牛,这个给齐先生送去,另外,让伙房帮我准备一几桌好酒好菜,我要请沈老板他们吃饭,他们辛苦了。”马汉山看都没看一眼账单便交给阿牛。 “你不看一下?有些货物比你订的送多了的,特别是粮食,新粮上市,价钱很好所以自作主张给你多购了一些。”沈五万笑说。 马汉山看了一眼沈五万,笑说:“我看啥?我又不是账房先生。我要做的就是感谢沈老板,本来等你来了再给你下订单的,没想到你已直接帮我送来了,感谢啊。” 心里却在想,真是一头老狐狸啊,竟然知道我还要继续购买粮食,提前就送来了。 “呵呵,马寨主这样说不是跟沈某客气了?我记得你说过,要寻找长期的,有实力的合作者,为长期合作的买家精打细算,急合作买家所急,想合作买家所想,也正是敝号的宗旨。“ “哈哈,是,是,我们都不要客气,但谢还是要谢的,所以嘛,我说话算数,以后如货栈在本寨出的货,全都要比别人低半成。”马汉山带着“暧昧”的看了一眼沈五万说,“沈老板,我也给你一份清看。” “哈哈,是,是,我们都不要客气,但谢还是要谢的,所以嘛,我说话算数,以后如货栈在本寨出的货,全都要比别人低半成。”马汉山带着“暧昧”的看了一眼沈五万说,“沈老板,我也给你一份清看。” 马汉山递给沈五万一张清单,上面罗列的是今年内和明年可以出售的货品种类。 沈五万接过清单看了一眼,嘴巴张开就合不上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说:“马寨主,明年有什么货都可以计算得到?我看你们山寨正在大兴土木,明年真的可以产出这些货物?” “当然,你沈大老板言出必践,小弟也从来不说过头话。秋茶这几天就要采了,摘完秋茶便摘油桐,霜降过后摘油茶,这些都是年内就有的货。哦,对了,那个虎头茶这几天正在采制,如果沈老板有兴趣,回程时可以带点货……。”马汉山啥都说,就是不说正在酿造的醉仙酒。 他故意不说,是要给沈五万一个惊喜,等会吃饭的时候,让他喝了酒再说这事。 “虎头茶?茶怎样价怎样?”沈五万看着清单说,“你竟然有桐油?茶油?看来,这不是一座山,而是一座宝库。” “阿牛,泡一壶虎头茶给沈老板尝尝。”马汉山大叫。 虎头茶就是那天在虎头山的一个山坳发现的,无论怎样炒制,茶味都不怎样,所以马汉山干脆直接将它发酵为茶饼。 不一会儿,阿牛泡了一壶虎头茶给沈五万。 “红茶啊。”沈五万端起茶杯说。 “是红茶,但不同于红韵,这茶有点儿像……。”他想说有点像普洱茶的,忽然又想到,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普洱茶。 “嗯,有点像新团茶……。”沈五万细品了两口说。 新团茶就是当季的团茶,而团茶就是马汉山记忆中的普洱茶。 “团茶?这是什么茶?”马汉山惊奇了,还真有相类的茶? “团茶产自大理,此茶汤色红浓韵,滋味醇厚,甜而不腻,平和随性。团茶越陈越香,越陈越甘厚,马寨主何不将茶存至明年再卖?”沈五万说。 “存不起啊,寨里等银子开销,沈老板倒时可以购回去存置发酵,待茶陈了再上市。”等银子开销是一回事,茶能不能变成沈五万嘴中的团茶,马汉山可不敢肯定,毕竟,这里离大理有点远,土质和气候完全不一样,马汉山很清楚即使是同一个茶种,在这里的虎头茶也不可能制出来团茶。 团茶,其实就是后来的普洱。此茶起源于隋朝,叫银生茶,至颂朝,叫紧团茶。至于后来,在另一个时空的元朝时叫普茶,直到清时才有普洱这个茶名。 “这虎头茶,价几何?”沈五万把杯中茶喝完问道。 “这个定价权给沈大掌柜如何?”马汉山根本不知道新团茶什么价,所以干脆大方点把定价权交给沈五万。 便宜一点贵一点对于马汉山来说都无所谓,反正这东西是山里捡的,成本就是采集加工的人工而已。 “马寨主你说的是真的?把定价权给我?”沈五万十分吃惊,马汉山是开玩笑的吧。 “当然是真的,茶你喝过了,现在货也不多,也就两千来斤,你给一个价,我绝不还价让你拉走。”马汉山十分认真的说道。 “谢谢,谢谢马寨主的信任。”沈五万很激动,谁会把自己货物的定价权交给买主?而且还绝不还价,现在自己却拥有这样的殊荣,他觉得自己在这里得到无上的尊重。 沈五万自己倒了一杯茶,缓缓喝光,然后说道:“大理的新团茶一百至二百文之间,陈团茶分级,有几百文的,也有一两多银子的。这虎头茶,虽然茶叶有点像团茶,但细品之下,却又与新团茶不一样,味要厚一点点,也少了新团茶的涩味。茶色也较深,叶子耐泡一些。所以,这虎头茶,我愿意二百二十文全包了。” “好,二百二十文给你拉走。阿牛,记下,明天让人过称打好包装。”马汉山果然不还价,沈五万说二百二十文就给他了。 “哈哈,谢谢。”沈五万站起郑重对马汉山作揖,他是真感动,这是无上的尊重和信任啊。 这样也能做生意?无论是沈五万的随从还是瓦缸寨作陪的人都对马汉山的行为十分吃惊,又十分佩服,真汉子啊,言出必行。 沈五万高兴,激动,而马汉山却在心里乐开花了,因为他知道,以后沈五万将会成为真朋友,和瓦缸寨的生意,以后他都不会亏了瓦缸寨。两千斤的虎头茶,就是全部免费也就四百多两银子,就算不要一个铜子送给沈五万都值。 “客气,客气,走走,吃饭去,等吃完饭,让人安排押货的人休息。不过,现在寨里的条件不好,休息的地方不是那么如意,让他们将就一下吧,明年,我保证,明年我们寨子里将会有最漂亮的客栈,不仅高床暧衿,还有自来水。”马汉山笑说。 “自来水?这是什么东西?”进入瓦缸寨后,沈五万发现许多与外面不一样的事物,但一直没空问,比如民兵的服饰,比如男子的发型等等。 “哈哈,就是自己来的水。”马汉山笑说,“不要太在意这些细节嘛,走走,喝酒去。” 这绝对不是吹牛的,马汉山已规划好,将山泉引到每一座房子里,他还准备让人烧陶瓷冲水马桶,但马桶就得后年才能安装了,还有太多的事要做,还没空搞化粪池和马桶。 他不知道,这个为了改善瓦缸寨生活质量的想法,后来却成了大颂的厕所革命……。 第28章:酒价几何 对于现在的瓦寨来说,突然要多做一百人的饭菜,还是很有压力的。所以,后勤管理的人,只好让其他人押后开饭,让客人先吃。 马汉山带着沈五万进入小食堂的时候,送货过来的百十号人已在开吃。 “马寨主,你们平时也吃这样的饭菜?”沈五万特意去看自己的人吃的是什么,他发现,竟然雪白的米饭和荤素搭配菜,旁边放着的大木桶里还有香气直冒的汤水。 “呵呵,你不会以为,我们会为你的人特意做菜吧,实话说,这些本来是我们寨子里的人吃的,但你们远来是客,路上押货也辛苦了,所以才你们先吃。不过,里面小食堂招呼你沈大老板的,肯定是特意多炒了两个菜。” “谢谢,十分感谢马寨主。”寨民平时就吃这样的饭菜,这大孩子寨主经营的瓦缸寨真的了不起啊,要知道,山外面,多少人连糙米饭,黄米饭都吃不饱。 “谢谢马寨主。”正在吃饭的押货苦力,听说寨主来了,全都站了起来对马汉山鞠躬致谢。 “哈哈,不谢,不谢,大家辛苦了。阿牛,去,拿我们醉仙酒,给每个兄弟们倒上半碗解解乏。”马汉山抱拳回礼大声吩咐。 “寨主……。”阿牛有点不愿意,那几十斤新酒,可是宝贝啊,寨子里的人除了几个头头,其他人都还没尝过呢,再说,半碗得有半斤了吧,怕是要成两银子了。 “去去,小家子气,一点酒好像要割你的肉似的。”马汉山抬脚就踢阿牛。 对啊,不就半碗酒吗?值得了几个子儿啊,这个家伙怎么像是死了爹一样呢? 好吧,大家都以为,给他们喝的是那些十多二十文一斤的劣酒呢。 忽然间,酒香满室,食堂里飘荡着浓烈诱人的酒香,众人看着碗中清澈如水,香气扑面的酒水,全都惊得张口结舌。他们虽然是粗人,但谁都明白,这种他们从来没见过的酒,一定是极好的酒,难怪刚才这个小跟班像割肉一样的痛,这小半酒的价值,只怕够他们生活一个月了吧。 忽然间,酒香满室,食堂里飘荡着浓烈诱人的酒香,众人看着碗中清澈如水,香气扑面的酒水,全都惊得张口结舌。他们虽然是粗人,但谁都明白,这种他们从来没见过的酒,一定是极好的酒,难怪刚才这个小跟班像割肉一样的痛,这小半酒的价值,只怕够他们生活一个月了吧。 “咦,什么香味?酒…酒香,什么酒这么香?外面怎么没声了?”刚进小食堂坐下的,酒香飘了进来,沈五万马上闻到了。 “哈哈,沈老板的鼻子真灵。”马汉山大笑说,“还记得我曾与沈掌柜说过的那种适明如水,比那些浊酒香百倍,烈十倍的酒吗?今天,我让沈老板尝尝。” “啊?真的?你已酿出哪种酒?走…走…我要去看看……。”沈五万大吃一惊,真有那样的酒啊。 在襄樊的时候,他只道马汉山随便说的,世上哪有那样的酒。但他没想到,才一个月,他又可以尝到那种酒了,他是巨惊大喜啊。 “别急,别急,阿牛马上会送进来。”马汉山拉着沈五万笑说。 “快,快,让他快送进来…阿牛…阿牛快把酒送进来给老夫……。”沈五万等不及了,竟然大声叫喊。 “啊…太烈……。” “啊…好酒……。” “呜…这…这不是酒…这是…这是……。” 他的话音刚落,外面大食堂里突然响起了一片惊叫、惊喜、感动、无法抑制的叫喊声,很复杂的叫喊声,又爱又恨又怕的叫喊声,疯了,大食堂里百十号人都疯了,他们从来没喝过这样的酒,刚入口的时候感觉很辣,下喉的时候感觉得像吞刀子一样,酒进了胃里更像是一团火,但是很快酒气窜向四肢百骸,然后便感觉暖融融的,骨头都酥了轻了的感觉,而酒量轻的甚到感到身子要飘起来了。 “天啊,马兄弟,你给他们喝的是什么啊,他们为什么这样叫喊……。”不看光听就知道,食堂里的人一定是各种表情,复杂到说不出来的感觉。 “当然是好东西了,你没听出来,他们都很享受么?”马汉山笑说。 “我等不及了……。”沈五万这大叔坐不住了,一甩马汉山的手冲向大食堂,一边跑一边冲阿牛叫道,“阿牛,给某来一杯,快……。” 沈五万终于“抢”到了半碗酒,看着碗中清透如水,但却异香扑鼻的酒,他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真的,竟然是真的,竟然真的有这样的酒。 “马…马寨主…这酒…这酒价几何……。”沈五万端着酒说。 “价慢慢说嘛,沈掌柜何不先尝酒?”跟着出来的马汉山笑说。 沈五万把酒碗送到唇边,浓浓的酒香就令人要醉了。尽管有心理准备,但当酒入口的时候,沈五万还是被酒的辛辣吓了一跳,当酒流到喉咙的时候,他更是吃惊得双目圆瞪,酒水进入胃里,如一团火一样在里面熊熊燃烧,他再也忍不住了,重重的大叫了一声。 众人听到掌柜也被酒惊得大叫,不由得全都笑了。 “好…好酒……。”又过片刻,暖暖的酒意流遍全身,沈五万终于恢复了情绪。 “你说好就行,走,到里面去慢慢喝。”马汉山拉着沈五万回到小食堂里。 山菇炒山鸡块,山笋炒腊野猪肉,清蒸河鱼,野菜汤。菜谈不上色香味,这个世界,虽然说是历史上最富有的朝代,但饿肚子的人依然很多的,贫富悬殊啊,而且,和东胡打仗已好些年了,人们的精力都放在打仗上,哪有人研究食物。所以,即使是京都那样的地方,食品的种类虽不少,但都很难谈得上色香味俱全的。 所以,在这个寨子的食堂里,难拿出这么几个像样的菜已难能可贵了。事实上,在这个时代,懂炒菜的只有那些大酒楼的厨子,而且视之为自家独活,民间嘛,多是水煮、蒸、煲等方式烹饪食物。 “沈老板,先吃点菜打底,否则,你再喝两杯醉仙就要倒了。”马汉山笑说。 “不,我得再喝一杯再吃东西,吃过东西,舌头就不灵敏了。”沈五万拿过酒壶,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醉仙酒,看酒色,闻酒香,然后喝了一小口……。 马汉山夹了一片炒笋,慢慢嚼着,一边看沈五万品酒。 “马寨主,这酒,到底要几两银子?”沈五万放下酒杯说。 “跟茶叶一样,沈老板你定价。”马汉山再次把定价权交给沈五万,但这次他没说不还价。 开玩笑,未来一段时间,瓦缸寨就靠这醉仙酒支撑了,怎么可能全由沈五万定价,只要不理想,他还是要讲价的。 “一两银子。”沈五万显然也知道马汉山不可能随他出价了,所以重复了他之前在襄樊时说过的价钱。 “二两银子,限量供应,每月最多给你一千斤,结款一半银子一半粮食或外面的酒水。”马汉山笑了笑说,“现在只有一款醉仙,来年,应该会推出一款更高端的迷仙酒,售价约五两银子,和一款便宜的白玉酒,售价应在五百文之内。” “月供才一千斤?太少了吧。”沈五万没说价钱怎样,却说量太少了,显然价钱他接受,量满足不了他。 “呵呵,这酒量大不了,三个月后,等我把生产线多做几条,应该可以给你每月一万斤。”事实上,即使是一个蒸锅,马汉山一月都不止出酒一千斤,他是故意这样吊着沈五万的。 “不信。”沈五万直接说不信,顿了一下又说,“价钱我接受,但前三个月你最少得给我五千斤每月,三个月后,给我三万斤每月。” 靠,这货真的很“大食”啊,马汉山吃惊过后,心里暗暗高兴,这个合作商还真是找准了。 “沈老板,你这是为难我嘛,这又不是从河里挑回来的水,加多两人去挑就可以多挑些回来。”马汉山苦着脸说。 一个蒸锅不停歇的蒸,一个月约出酒三四千斤,马汉山准备增加十个蒸锅,那一个月就是三四万斤,如果能上二百或三百斤的蒸锅,这个量还可增加。 如果沈五万要了三万斤,那余下的一万多斤,估计就不够司行方卖了。再加蒸锅?不行啊,蒸锅多有什么用?粮食…去哪买那么多粮食? 马汉山忽然想到前世几种全身是宝的“贱物”木薯,红薯,还有玉米。唉,要是现在有这几样杂粮就好了,可以解决酿酒的材料问题,想蒸多少酒都不缺材料。 在另一个时空里,这样三样东西到明朝中后期才流入大明,不知道在这个时空里,能不能提前流进来。 造船去美洲找?开玩笑吧,远航,不是造一条船就行的,还有其他很多配合的知识和物资储备才行的。 这个时候的吕宋会是什么情况?有佛朗机人吗? “马寨主…马寨主……。”沈五万发现,马寨主又“入定”了,他已听齐南岳说过,马寨主入定就是想大事的时候,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大事。 “哦…沈老板,生产线还没搞好,你要的数量,怕是满足不了的,这样吧,我全力满足,但达不到数量,你也不能怪我。”马汉山说。 “呵呵,我相信马寨主一定可以满足的,你少给点别人就可以了嘛。”沈五万不相信这样的量都满足不了。 “唉,沈老板不相信我能说什么呢?要不,沈老板留人在这里看着?”马汉山居然提议让沈五万留人守着,这话让大家都吃惊,他怎么可能让别人看到他的赚钱方法? 第29章:一成份子 “马寨主跟我开玩笑的吧。”留人在这里看着?怎么可能呢?沈五万一点都不信。 “绝对不是开玩笑,当然,也不是无条件的。”马汉山看着沈五万非常认真说,“沈老板,你认为,我这醉仙酒有得做吗?” “呵呵,那绝对是暴利。”沈五万想都没想就应道。 “这么说是有得做了,如果…如果我邀你加入你是否有兴趣?”马汉山微笑说。 “邀我加入?什么意思?”沈五万心里一跳,这家伙什么意思?这么赚钱的生意怎么可能让别人分一杯羹? “没其他意思,就是请你入股,一起赚钱。你不必怀疑我的诚意,第一,你看到了瓦缸寨现在极需要钱,需要大钱,而且要得急。第二,任何生意,小的时候没人注意,一旦做大了,有些人便会有想法。如意货栈做的那么大,想必靠山还是挺有实力的,所以我想靠一靠。”马汉山说的全是真话,非常真诚。 沈五万听了这话,他马上就打消了心里的怀疑。没错,任何生意做大了,都会有人觊觎。如果没一点实力,无论是到手的钱还是手上的生意,都是保不住的。所以,无论什么朝代,无论在哪里,大生意就一定要有大靠山。 可笑的是,马汉山前世的世界里,有些被西方人洗脑的人,居然相信西方世界是不讲关系不讲人情的,他们不知道的是,西方世界特别讲关系,连政府都受财团控制,说他们不讲关系只讲法律连脚趾头都不会相信。 沈五万是一个老江湖了,马汉山说了这两句话,他就完全没了戒心,但心里却又多了几分惊讶,这个马寨主很厉害啊,才多大的年纪?居然如此深谋远虑,且居然如此舍得,真的不简单啊。 “如此说来,马寨主是真有诚意了,好吧,你且说说,卖我多少份子,需要多少钱。”沈五成点头认真说道。 马汉山竖起三个指头说:“三十万,给你一成股份以及三个路的承销专权。” “啊?三十万两才给我一成股份?”王五万吃惊到嘴巴都合不上了,这…这份子也太…太贵了吧。 “对,三十万两银子一成股份。不要以为要贵你的了,我敢保证,当醉仙酒铺到市场上后,即使五十万也会大把人抢着要。”马汉山很自信的说道。 别说三斤粮一斤酒,就是四斤粮一斤酒,也就是二百来文钱的粮加百十文钱的工费,成本算四百文好了,不成就五百好了,五百文成本生产的酒,却可以换回二两银子,这是多少倍的暴利啊。 所以,只要懂算数的人都会认同三十万两银子一成股份,一点都不算贵,因为,用不着卖多久的酒就回本了。 “马寨主,这酒成本多少钱,利润又是多少,三十万两银子才…才买一成份子?”沈五万被马汉山的自信打败,他实在想不明白马汉山怎么敢要这么多钱。 “哈哈,沈老板,你是在逗我吗?醉仙酒值不值钱,跟现在的利润有很大关系吗?它的价钱不在于一斤酒现在有多少利润,而在于未来能给投资者赚多少利润。”马汉山给沈五万的杯子续满了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酒说,“这酒最大的价值在于独一无二的技术及巨大的市场消耗量。” 技术的价值,如果在马汉山来的那个世界,就是小学生也懂的道理,但在这个世界,绝大多数还不懂得技术的价值,更没人懂得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的道理。 所以,即使沈五万这样的大商人,也在马汉山提醒后才意识到价值不在醉仙酒有多少利润,而在于酿造醉仙酒的技术上。有了这种技术,可以不断的推出更高利润的新酒……。 最紧要的是,现在这技术是独一无二的,也就是说,这是独门生意。 用马汉山前世的专业话说就是垄断,不过,沈五万还不懂这个词,垄断的生意傻子做都赚钱。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你让我想想。”三十万两买一成份子,这确实不是立马可以敲定的买卖,何况,还没任何参考的资料。 沈五万知道,马汉山也不会给他任何资料,但他清楚,这绝对是暴利生意。 “没关系,你可以先带一千斤回去试卖过后再确定。”马汉山笑说。 “嗯,好,你这一千斤,什么时候可以交货?”沈五万点头说。 “半个月后吧,不过,钱你得先付一半,半个月后带粮食和焦炭或无烟煤来提货。”马汉山笑说。 “你…你…你不是做生意的,你就是一强盗。”沈五万指着马汉山说。 “哈哈,瓦缸寨本来就是山贼窝。”马汉山大笑。 饭后,马汉山把沈五万带到自己办公室喝茶,他得继续掏沈五万的钱,一千斤醉仙酒,只有二千两,就是现在的瓦缸寨规模也没几天消耗。 “绿香也该采秋茶了吧。”扯了一会儿闲话,沈五万又把话扯回生意上。 “嗯,快了,估计下月可以出秋茶。”马汉山想了一下说。 “秋茶会有多少?全给我行吧?”沈五万看着马汉山说。 上次一千斤绿香,刚运回临安就被抢光了,一千斤茶让他赚了两千两,比卖几万斤那些普通茶叶赚的还要多。所以,他希望马汉山能把全部绿香都交给他。 “应该也可以给你一千斤吧,多了没有。”马汉山笑说。 怎么可能全部给他呢?还要给点“业务经理”司行方去卖,外面的经销商要培养,自己的“业务员”也要培养,否则,以后会被经销商捏脖子,马汉山才不干这种事。 “产量这么少吗?这样吧,每斤我多给两百文,你把所有绿香和红韵都给我了。”沈五万才不相信只有一千斤呢。 “呵呵,你也知道秋茶要比春茶少的,所以,给你一千斤已不少了。”马汉山不知道,他的这一茬秋茶要比春茶多,但红韵秋茶却很少了。 “少了,最少你得给我一千五百斤。”沈五万强硬说。 “唉,我看看能不能弄够给你吧。”马汉山一副无奈的样子说。 “这茶很好,你为什么不扩大种植?”沈五万若知道卖给他二两银子的茶,竟然是山上野生的,估计他要疯了。 其实,马汉山也在想,是不是明年人工种植一些,二两银子一斤,和醉仙酒一个价了。 “没本钱啊,没人啊,对了,我不是拜托你帮我找各种工匠吗?人呢?你一个都没帮我找到。工匠你找不到,流民帮我弄几百来也可以啊。”马汉山摊开双手说。 “等入冬吧,入冬后东胡那边一定有流民涌过边界。”沈五万很经验的说道。 “好吧,现在说生意,桐油茶油你要不要,要的话,预付银子。”马汉山必须从沈五万身上弄些银子,否则很难撑到卖股份的钱到位。 “马寨主,你…你也太那个了吧,桐油茶油都是入冬后的生意,现在就让我付钱?”沈五万很苦脸说。 “没办法,东西不多,要的人太多,你不付订金,到时留不下给你。”马汉山吹牛不用上税,他现在就沈五万一个买主。 “呵呵,滑头,想蒙我呢。”沈五万当然不会上他的当,想了一下说,“说吧,你差多少银子周转,我可以预存一笔银两在你这里。” “最少一万两,当然,你给两万也可以,反正回头你还要送三十万两过来。”马汉山笑说。 “呵呵,你就那么肯定我会买份子?”沈五万真的想不明白,这小子何来的自信。 “傻子才不入股,我保证,如果你把这事跟别的有钱人说了,他们五十万两都毫不犹疑。实话说,以后卖出的就是五十万两了,你可别到处说卖你的是三十万两。”马汉山笑说,“谁让我们是好朋友,以后你想入股别的生意,也比别人少些钱。” “你还有什么生意?”沈五万又来兴趣了。 “生意多得很,比如火水灯,比如香水,比如药油……。”马汉山拿起自制的铅笔,刷刷在纸上画了一盏小头煤油灯和一盏大头煤油灯,还有一盏方窗马灯和一盏圆窗马灯,递给沈五万说,“这样的火水灯,亮度要比牛油蜡烛还要亮,这种气死风灯,比灯笼亮得多,而且不怕风吹雨淋,你说觉得可以卖多少钱?” 无论是煤油灯还是马灯的的形状,不要说亮度,就是外形都颠覆这个世界认知,这个世界的人,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灯。 更没想过,不怕风吹雨淋的灯,这个世界做得最好的灯笼也怕水啊,而且亮度真的不敢恭维。 “你…你要做这种灯?火水灯?气死风灯?气死风好理解,风吹不灭呗,但火水是何物?难道,这些灯不需要灯油?”沈五万拿着图纸非常惊讶的问道。 无论是另一个时空还是这个时空,很长的时间里,灯油都是用菜油、动物油或用蜡。火水这词,是沈五万平生第一次听到。 “当然要灯油,火水就是灯油,不过,它不是你们所认识的灯油,是一种新型灯油,所以他更亮,而且烟头小。”马汉山想了一下又说,“未来,我还可以开发出火水炉子,即使在书房里煮茶,也不需要用炭慢慢煮了,火水的热量,要比炭高得多。” 好吧,其实马汉山并不知道到底是炭的热量高还是煤油的热量高,但他觉得是煤油的更高一些。 …… 第30章:火水产品 火水?火水是什么沈五万当然不知道,其实就算在马汉山前世的世界里,也没多少人知道火水是什么,因为这是地方方言对煤油的叫法。马汉高山故意用火水这个名称的,他觉得火水这个名称,要比煤油形象得多,这不就是点火用的水吗? 沈五万虽然不知道火水是啥玩儿,但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些灯具的关键。灯很好,但灯是否能替代现有的照明工具,关键之处不在于这些灯有多么的好,灯光有多亮,关键在于火水的价格。 “火水价几何?”沈五万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聪明,问火水价格而不问灯的价格。”马汉山笑了笑说,“火水的价格当然不会太贵,只比现在用的灯油稍贵一点点,比如一百五十文你认为如何?。” “这火水不便宜。”沈五万应声说。 “贵吗?我觉得一点都不贵,因为,一斤火水燃灯时间要比一斤菜油长得多,而且还亮得多,一百五十文绝对不会贵。”马汉山知道,煤油灯绝对要比现在人们用的菜油灯,蜡油灯明亮得多的,是不是更耐用,那就要试过才知,他是猜的。 大颂和另一个时空的大宋的物价情况差不多,有些东西便宜到令人不敢相信,有些东却贵得吓人。比如,这个世界的油,无论是植物油还是动物油,都是在50~100文左右。但一个两寸大的柑却也要10文,珍品更要卖到二三十文一颗,而一个荔枝更贵得离谱,动不动就是百文一颗。 如此对比,一斤煤油卖一百五十文,确实不贵的。 “加上运费和商家利润,售价在二百文以上,真的贵了,如果一百文左右,这火水灯肯定要流行的。”沈五万对大颂人的消费能力和物价很熟悉,他觉得如果火水价格与现有灯油的价格持平的话,那火水灯就一定会替代现有的照明方式。 “哈哈,现在不急,等到时候火水灯造出来再说吧。”马汉山懒得现在空论,站起来说,“沈老板,晚了,今晚到此为止吧,明日我们再聊。” “明日我还是随车队先回吧,钱银,我先留下一万两给你,回头秋绿香出来了再结算,多退少补。”沈五万站起来说。 “好…太感谢沈老板了……。”马汉山大喜,跟沈五万“秉烛”夜谈,目的就是让他掏钱,总算没白忙活。 次日,沈五万带着他的车队走了,带走了两千多斤虎头茶,以及,马汉山送他的十斤醉仙酒。 …… 有了银子,很多工作便可以加速进行,瓦缸寨进入了极速建设阶段。 当然,有些事还是需要时间才能做的,比如建房子就需要时间,因为瓦片要时间干了才能烧,土砖也可时间干了才能用,砍回来的木材同样也需要时间干了才能用。 所以,现在能做的就是准备好所有需要的材料,准备好建房的地方,挖好地基啥的。 要建的房子很多,一个酿酒厂最少需要三个房子,一个酿酒车间,一个蒸酒车间,一个仓库。酿酒厂还需要一片空地晒料晾料。地方是李浊水规划的,酿酒车间就在建在总部大草坪的东面,这个几个足球场大的草坪,也被他要了三分之二。 蒸酒车间和酿酒车间都在东面,而材料仓则在远离车间的草坪北面,也就是靠近总部“大楼”的旁边。 马汉山还规划了一个锻铸厂,厂房建在小河边,因为马汉山有计划要利用水力煅铁和冲压零件的,所以,选择的地方是小河落差最大的地方。 本来,煅和铸应该分开两厂的,但现在一切都在初创,马汉山没那么多精力细分,也没那么多资源细分,所以就统统交给刘桂三负责了。幸好,这个“老弟子”现在干劲很足,拜师后就写信找人,很快便来了十多个打铁和铸铁,以及炼铁的熟练工匠,马汉山大为欢喜,觉得这个“老弟子”很给力。 农业农术研究院当然也是要建房子的,但这个并非当务之急,所以这个被马汉山排在最后。现在最需要的是厂房,所以,河边不仅建了煅铸厂,另外还需要建两个厂房,他相信明年这些空厂房一定都会用上。 最神秘的是,那个用作临时原油仓的不远处,马汉山规划了一块地,房子还没建,却先建起了围墙,谁也不知道那是用作干什么的,从开建开始,便有民兵专门守着。 这是未来的“炼油厂”当然是不能给别人进去的,连同用作仓库的山洞,马汉山都要围起来,这一片未来都是禁止参观区域。 正式寨民很快扩到了三百人,民兵也扩到了一百人。刘黑仔已离开了民兵营,现在他是蒸酒车间的主任,每天都躲进那个也有民兵在门口把守的临时蒸酒车间给瓦缸寨“生银子”。 蒸酒利润巨大,确实如生银子一般,虽然现在只有一个蒸锅,但每天蒸出来的一百多斤酒,就是两三百银子,这不是生银子是什么。 …… 眨眼半个月过去了,马汉山又从蛇谷挑回来十多担黑油,而这去西峡国“出差”了一个多月的余天川也回来了,他不仅带回来一大堆马汉山画图要的玻璃制品的样板,还把一个玻璃作坊的老板给带回来了。 马汉山要的玻璃制品样板很多,有装酒的玻璃瓶子,有装香水和药油用的小瓶子,还有火水灯的底瓶,火水灯和风灯的灯罩。 马汉山一件件鉴赏这些样板,对于各种瓶子,他还是挺满意的,虽然不是很透。但对于灯罩,他就极为不满了,这种透明度,完全不能发挥火水灯光亮的特点啊。 “阿布…赛义德先生?你的样板,这些瓶瓶罐罐我勉强可以OK,但这些灯通灯罩,不行,不够透。”马汉山很不满意的对正在喝茶的玻璃厂老板阿布说。 OK是什么鬼啊,众人懵逼。 “尊贵的寨主先生,赛义德就是先生的意思,您还是叫我汉人姓名吧,我有汉人姓名叫李阿布。”阿布站起来捂着胸口向马汉山鞠躬说,“首先,感谢寨主先生授我吹气制作琉璃的办法。” 虽然,这个世界已能生产玻璃了,但只能产玻璃片,多数是有钱人用的明瓦,窗玻,或一些粗糙的铸造玻璃制品等等,用吹琉璃的方法吹出各种形状的玻璃制品还没发明。余天川在出发前,马汉山就告诉他,他要的这些东西,可以用吹气法吹出来。 没人会相信用气吹可以吹出来玻璃瓶子,但余天川手中有马汉山画的图纸,又有银子,最终李阿布抱着试试看的想法,竟然还真是造出来样板。 “那不值一提,以后你给我供货便宜一点就行了。”马汉山摆手说。 他不是故作大方,他实在不懂烧玻璃,也不懂吹玻璃,他只是知道玻璃制品很多都是用吹气法弄出来的。 “那是肯定的。”李阿布郑重点头说。 “但这几个产品,必须要更透的玻璃。”马汉山扬着手中的灯罩说。 “玻璃?”李阿布凝望马汉山。 “对,非常透明,比水晶还要透明的琉璃就叫玻璃。”马汉山很不喜欢这个世界把玻璃叫琉璃,他总觉得琉璃是那些光滑的玻璃质的瓦片。他忽然想起前世看过什么资料,说砂子里有铁等金属元素烧出来的玻璃就不够透的,回看着李阿布说,“阿布先生,我听说,把砂子磨成粉,然后用磁石选过再烧,玻璃就不会再有这种绿色的东西。” “真的?某回西峡后便马上试验。”李阿布又对马汉山鞠躬,因为有了前面吹玻璃的事,他现在对马汉山的建议深以为然。 “马寨主,在西峡有三家玻璃厂,一家是西峡国皇室专营的,另外两家都是大食人开的,三家琉璃厂的产品,如果用本地砂烧的玻璃,阿布老板的最透的了。如果要更透的玻璃,也许得另寻砂子。”余天川插嘴说。 “什么意思?是不是说用其他地方的砂子,玻璃可以达到要求?”马汉山皱眉说。 “除非,从我的家乡运来砂子烧制,透明度还可以更透一些。”李阿布说。 “额?从大食运砂子到西峡烧玻璃?不是疯了吧。”马汉山惊得瞪圆了眼睛。 所谓的大食,就是马汉山前世所言之中东阿拉伯地区,那地方到西峡国起码得有三四千公里吧,从万里之遥运砂子就是为了烧玻璃?那这些玻璃得卖多少钱啊。 “一点都没疯,西峡国王室就是这样干的,那个号称官办琉璃厂就是从大食运回砂子烧制琉璃。”余天川又说。 “哦,这么疯的国家,很容易亡国的。”马汉山想了一下说,“阿布先生,你带有大食砂烧的玻璃制品吗?我看看有多透。” 在这个世界造火水灯,风灯的关键,一是油二是灯罩。油,马汉山已做过小试验,可以炼出来煤油,现在就差灯罩这东西了。 如果灯罩不够透,那完全发挥不了火水灯的优点,一切都等于白折腾。 李阿布掏出两块手掌大的玻璃递给马汉山,马大寨主一见,马上大声叫好,这就是他要的玻璃。 第31章:灯通 这两块玻璃一块带一点点蓝,明度虽然还没达到马汉山前世见过的玻璃透,但用作灯罩应该勉强可以了,另一片对光看,除了几个气泡之外没有杂色,但平放看的时候,还是带一点点绿色。马汉山就是因为看到这一块玻璃才叫大好的,这样的透明度,完全可以用来做灯罩了。 “如果用这个透明度的玻璃做这个产品,阿布老板,你可以报一个价吗?”马汉山一手举着那块有气泡的玻璃,一手举着大号煤油灯罩说。 有用过煤油灯的人应该知道,所谓的煤油灯罩,其实就是一根带“散光室”的玻璃筒子,所谓的散光室,其实就是在灯芯燃烧的水平方向做一个较大的空间通道而已。不要小看这个所谓的“散光室”,煤油灯如果没有这个灯罩,亮度反而没那么亮。 “大概两百文吧。”李阿布想了一下说。 “两百文?阿布老板,你这不是卖东西,是抢钱啊,这玩意儿,成本都没两文钱吧。”谁都一样,卖东西总觉得价钱便宜了,买东西却总觉得很贵。 不过,一只灯罩就两百文,确实太贵了,这样算起来,一盏大号火水灯,如果油瓶也用玻璃的话,那岂不是要一两银子以上?太贵了。 马汉山的计划,灯是不准备赚钱的,他要赚钱的是油。 灯尽可能卖便宜,让所有人都买得起,人们买了灯,总会想办法买油。 如果灯都让普通人买不起,那么这个生意是没法做的,光几个有钱人买,能卖多少? “没办法啊,砂子得从我家乡运来。”李阿布无奈说。 “你可以在你家乡把东西做成了再运来啊,谁运砂子那么笨?再说,我就不信在西峡东胡和大颂这么大的地方都找不到更好的砂子了。”马汉山很恼火的站起来在接待室里走来走去,最后咬牙说,“阿布老板,这些东西,我要买很多,未来,每个家庭都需要,一个家庭用两个就好了,大颂几千万户呢,还有东胡,北蒙以及西峡的人呢?生意非常大的啊。” “但是,如果单价超过五十文便没得做了。我定一个目标,大号灯通三十文,小号灯通二十文。还有这个那超大号圆罩,五十文。这种方片,每片不超五文。”马汉山开始画大饼,呼了一口气说,“如果阿布先生能达到这种价格,每款每年,瓦缸寨需要两百万只。” 总量肯定很大的,但每年需要两百万,现在说肯定是吹牛的,最起码第一年不可能达到这个数量,因为,灯绝对生产不了这么多。 每款每年两百万只,这个数量,直接把李阿布吓晕了,因为,一个烧玻璃的作坊,即使其他什么都不烧,光烧这种东西,也烧不出来那么多。 “如果能在本地找到与我家乡一样的砂子,价钱应该不用那么多。”李阿布想了一下,郑重的说道,“如果用我家乡的砂子,无论是运砂到这里烧,还是在我家乡烧好再将产品运来,这个价都做不出来的,太遥远了,一万里呢。” “走陆路成本高,可以走水路嘛。如果用船运,两百万只,一船就运完了吧。又或者,运一船的砂子来,可以烧多少了啊。”马汉山当然知道太远了,但现在没办法啊。 “唉,回去后,我想想办法吧。”李阿布很想把这生意做成,如果瓦缸寨真的要那么多,这回要发达了。 “你想啥,我帮你想好了,你回去后,联系那个啥皇室玻璃坊,让人偷些砂子给你,先帮我烧一批出来。另外,你派出人马,在西峡,北蒙,东胡和大颂的地方查探砂子,同时,派人回老家,看看能不能用船运货,不行的话,计算一下,陆运的成本。” “你放心,只要你做得出来,我保证每年都跟你要那么多的货,你若担心我们不要,我可以先付一些订金跟你订一批。这样吧,小号灯通先订五十万,大号灯通订三十万,超大明罩订五万,方片订十五万。”马汉山看了一眼余天川说,“余总管回头算算多少,跟阿布先生写一份契约,然后预付他一成订金吧。” 李阿布和余天川都愣住了,马寨主真是少年英雄啊,随嘴就下了几十万个灯通的订单,而且还预付订金,样板都还没确认好吧。 “哦,想起来了,那个大号油瓶先做十万个,小号油瓶的先做二十万个。还有这些拇指大的小瓶子,阿布老板,也各给我做几万只吧。对了,先报价啊。”马汉山把大号油灯的底座油瓶和小号油瓶,及几款香水药油小瓶子摆桌子上说。 “这些都不值钱,几文钱的东西。主要还是这些灯通,价钱真的做不了啊。”李阿布双眼死死盯着桌子上的样板,思索着是不是真的有办法把瓦缸寨的采购吃下。 “不是给你想好方法了吗?先找人帮你偷砂出来做一批给我嘛,偷的成本没几个钱吧。”马汉山笑说。 “别人为什么要偷给我?他们又不是傻子,即使偷出来了,依然还是要花钱买啊。”大食商人是有名的精明的,当然不可能轻易被马汉山忽悠了。 “好吧,明天你马上回西峡吧,看看偷出来的砂子做,什么价钱可以做。如果没翻倍的情况下,可以照数量做,如果超过了一倍,那就看看具体多少钱再定数量。总之一句话,这些产品我是必须要做的,如果你没办法,我会想别的办法。”马汉山很坚定的说。 “好,明天我就赶回去,至于契约啥的,回头再签吧……。”李阿布倒是个老实人,他怕签了契约拿了定金,回头做不出来就太对不起人了。 “随你,不过,我不会坐在这里等你,如果你不签,同时我会找其他路子,如果我先于你解决这些问题,以后订单你就只有一半了。”马汉山当然不会说没订单了,那样李阿布肯定没动力。 “呃…理解…理解……。”李阿布愣了愣说。 “不过,如果你们先于我们其他路子解决问题,我们会和你签署专供契约,你们的产能我全包了。”马汉山要做的东西,可不仅仅几个瓶瓶罐罐。 “谢谢……。” 次日,李阿布匆匆赶回西峡,马汉山随后把齐南岳悄悄派出,让他去跟那个啥西峡皇室经营的玻璃作坊联系,看看能不能收买作坊的主管,让他私下烧一批灯通。又或者,跟他买一些砂子或碎玻璃,马汉山记得,碎玻璃可以回炉重复烧制的。 …… 新的蒸锅配件又回来了三套,马汉山命令刘黑仔必须一天一夜安装好,一天时间试验装置。所以这么赶,因为李浊水在瓦缸寨酿的第一批,五千斤粮的酒糟马上就要成熟了。 酒糟成熟了就必须上锅蒸,早了产量低,晚了产量也低,所以这个时间必须要掌握好。 刘桂三的锻铸厂也正式开工了,第一批产品,当然是蒸酒设备了,马汉山的要求,就算自己生产比外面订购还要贵,自己的锻铸厂也必须要掌握这一套技术。 如果自己做不了,那就很容易被别人卡脖子。 他所以这样想,是因为前世见太多这种事了,倭人和白皮们都很坏的,卖的成套设备并不贵,但当设备要维修的时候,维修的费用却是天价,他曾修过一辆所谓的进口豪车,他妈的,一个小小的配件就要几万块,而且还要等三个月。没办法啊,国内连仿造件都没有,只能忍气吞声买呗。 如果自己不能造蒸锅,某天要换根管子啥的,别人要一个天价,那岂不是把自己气死了。 刘黑仔还是挺有能耐的,蒸锅按时安装好,并一次试验通过。 于是,瓦缸寨的蒸酒车间,正式用自己酿的酒糟蒸酒,当酒出来后,马汉山马上发现,用酒糟蒸的醉仙酒,要比用果酒蒸的醉仙酒还要香浓一些。 两个时辰蒸完一锅,产量是四斤粮才一斤酒,达不到理想状态啊。 不过,有这个产量,马汉山也是乐开花了,一石糙米才六百文,出酒三十斤,就是六十两银子,这是什么概念?还有更暴利的生意吗? “阿牛,去交代伙房,今晚我做一桌好菜,我要请浊水和黑仔他们吃饭。”马汉山试了一口新出的醉仙酒笑说。 “老师,不必破费,这都是弟子应该做的。”当看到自己亲手酿的酒糟变成了醉仙酒,李浊水兴奋得浑身发抖,师父的这套蒸酒装置果然神奇啊,怎么就可以把酒蒸得如此干净透明晶莹。 “应该做是一回事,做得好不好是一回事。科学门的规矩,学得好,做得好,有奖,学不好,做不好,要罚。所以,浊水啊,千万不要沾沾自喜,要虚心向学。”一个大孩子背着手老气横秋的给一个大叔说教,怎么看都诡异得很。 “是,谨遵师父教导。”李浊水一点儿都不觉得怪异,十分挚诚的鞠躬受教。 在瓦缸寨这大半个月,无论这儿的新鲜事物,还是这里生活的人的精神面貌,都是他从来没见过的。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这个大孩子师父。所以,他早就对马汉山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真的十分尊敬这个寨主老师的。 第32章:金钱帮 每一锅的蒸酒时间大约两个时辰,所以理论上,每套蒸酒设备每天可以蒸六锅,但换料加水等环节也是需要时间的,所以,每套每天大约蒸五锅,也就是五百斤料,也就是出酒一百三十斤左右,也就是正常的情况下,瓦缸寨可以每天出醉仙酒五百多斤。 一缸一缸的醉仙酒,那就是一锭一锭的银子。 “余总管,酒瓶什么时候可以到货?”交货给如意货栈的醉仙酒,都是用二斤或五斤的酒埕装的,那种土不拉鸡的黑色陶器酒埕。 这种酒埕是装那些淡出鸟来的果酒粮食酒的,用这种酒埕装醉仙酒,真的把档次拉低了。 所以,马汉山决定把醉仙酒包装起来。 前世的经历告诉他,包装有时候比产品本身值钱。 所以,他打算用瓷瓶和玻璃瓶装酒,玻璃瓶没这么快有货,但瓷瓶他早就订购了一批,这事是余天川经手的。但现在酒已蒸出来几千斤,瓶子还没回来,他十分的恼火。 “按时间计算,应该就这两三天到了。”余天川在擦汗,他没想到这么小的事,竟然没能办好。 “你最好确定一下,你知不知道那么多酒用大缸装着,是非常危险的。”马汉山想了一下又说,“另外,你找时间找牛角寨牛邦雄谈谈,看他那边有没有适合烧陶瓷的地方,让他建几个瓷窑吧。” “寨主,这瓶子以后要用很多吧,为什么不在我们这儿烧?自产自用多好。”余天川很不理解,明明自己这儿有陶窑了,改进一下就可以烧瓷,为什么要让别人赚钱呢。 “等这些瓦片烧好了,我们这儿不许再烧窑了,不管是什么窑都不许再烧了。”马汉山早就考虑到环境污染问题,烧窑飞灰太大了,对酿酒非常不利。 当初,他以为蒸酒要等到年后才能进行,没想到这么快就批量生产了,否则,他是绝对不会在对面山烧砖烧瓦的。不过,原来的瓦缸寨没钱,只能利用旧窑烧制,那是无奈之举,找地方新开窑,或找别人烧制,都是要钱的。 “哦?但瓦和砖不是那么快就烧得够用哦。”余天川皱眉说,他实在不明白,烧窑跟酿酒有什么关系。 “唉,那就把已打好的砖瓦烧了就算,反正我们现在不缺买砖瓦的钱。去吧,你去找牛角寨,或其他寨,把砖瓦及酒瓶交给他们烧。”马汉山看了一眼山下垌面在晒的砖坯和瓦坯,想了一下说。 在上辈子他见过了,一些地方只顾眼前利益,不注重环境保护,到后来要花大力气整治环境花的钱比之前赚的钱多多了。所以,他必须一开始就保护好环境。 酒,现在就是寨子里的主要经济来源,如果因为空气中的浮尘过多而影响了品质,他会杀人的。 “寨主,这是为何?”余天川很是不理解。 “环境绝对不能污染,否则,我们的酒就酿不成了。”马汉山淡淡的说道。 “哦,那我去一趟牛角寨吧。”余天还是不太明白,什么是污染环境,为什么污染环境又跟酿酒扯上关系。 “务必把这事尽速办妥,牛角寨不能烧瓷的话,就在一百里的范围内找找看有没有地方合适,哪怕是我们投资都没所谓。”一方出资,一方出技术和管理,这是在他前世最普遍的合作模式。 “好。” 余天川其实很高兴能出去办事的,因为出去办事,就可以认识人,自己认识的人,自己找的合作人,都是自己的资源,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这些资源都用得上。 那么一天是什么样的一天呢?这个,只有余天川自己心里明白。 从一开始就不是那么支持马汉山的余天川,心底里一直有一个梦,一个某天自己突然就掌控瓦缸寨的梦。 第二天,第一批瓷酒瓶终于到了,马汉山马上在附近的村寨里招募了五十个村姑分装醉仙酒。 幸好马汉山是穿越到这个时空的大颂,如果是穿大唐或大隋,或者另一个时空的明清,他根本不可能招得到女人工作,别说未出嫁的姑娘,就是妇女都很难招得到。因为,那些朝代,讲究的是男女受授不亲,女人得待在家里,不许见人的。 即使在大颂,如果在城里,也极难找得到女子工作。幸好,这里是山里,山里人没那么多讲究,而且,各村寨现在也有青壮劳力在瓦缸寨干活,大家都知道了瓦缸寨的情况,知道了马汉山这个大孩子寨主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几乎是分派任务一般,花了一天的时间,总算招到了五十个姑娘和五十个妇女。 妇女可不是招募的,是那五十个姑娘带来的。毕竟瓦寨离其他村寨是有一定距离的,姑娘家的,每天早来晚去,是极不方便和不安全的,所以只能住在寨子里了。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不住在自己家里,当然得有家里人陪着。 不过,瓦缸寨现在不缺工作,还来五十个妇女正好帮忙干活。 …… 这天,马汉山正站在仓库里看着包装好的一箱箱的醉仙酒傻笑,山门传讯,外面又来了一个车队……。 现在瓦缸寨每天都有马车进出,但是,动不动就成百辆马车进山,那肯定是如意货栈的人来了。 马汉山算了一下日子,沈五万超过了他预期十天才来,这老货为什么要拖这么久呢?难道,醉仙酒的反应不好? 想到这里,马汉山的心不由得一沉。 妈的,如果醉仙酒的反应不好那就麻烦了,自己指望这玩儿大赚一笔的愿望要落空了。愿望落空倒是没所谓,这个项目赚不到,下个项目一定赚得到。但他现在不成啊,如果这个项目赚不到,那他就麻烦了,瓦缸寨已扩大成这样,而且还请了那么多临时工……。 “阿牛……。”马汉山刚要叫阿牛去打探一下沈五万有没有来,山门的人气喘吁吁跑了进来。 “寨…寨主…东前门的传讯,沈掌柜和…和他的东家来了……。”山门的人汇报说。 自从上次襄樊回来后,马汉山就把警戒线再往外推两里,东西两条路,都在五里外的地方设了一个关卡日夜有民兵驻守,马汉山名之为东前门和西后门。东前门西后门外两里还有一个暗哨,也就是说,距离瓦缸寨十里的地方,若有什么大动静,片刻就可以传到寨子里。 “你说什么?沈掌柜和他的东家?妈的,沈五万不是如意货栈的老板?他搞什么飞机啊。”马汉山很是奇怪。 “属下不知道,这是东前门传回来的消息。”山门传讯的民兵说。 “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值班…对了,让你们营长过来。”马汉山这人很奇怪,如果沈五万来了,他肯定要到小梁湾那儿迎一迎的,但现在无缘无故又弄出来一个老板,他认为以前沈五万不跟他说实话。 所以,他不去迎了,让师化龙去迎。 “是。”民兵敬礼离开。 不一会儿,师化龙来了。 “师营长,你去小梁湾迎一下沈老板吧。”马汉山说。 “是。”师化龙应道。 “你知道怎样迎吗?”马汉山看着师化龙说。 “额…沈老板是我们寨子的大合作伙伴,我应该以一级贵宾之礼待之。”师化龙说。 一级贵宾之礼就是寨子一二级管理者到小梁湾迎接,二级贵宾之礼就是二三级管理者到山门迎接,三级贵宾就是山寨管理者站在总部门口迎接。 师化龙有点懵,沈老板是一级贵宾啊,怎么寨主不去迎,让自己这个民兵头去迎呢? 总管和总监都不在寨子里,马汉山不愿意亲自去,当然就只有他这个民兵头去了,总不能让冯承山那个生产队长去嘛。 “哼,一级是没错,但今天特殊一些,你不要以一级贵宾礼迎他们,而是以一级检查方式迎接他。”马汉山不爽的说道。 一级检查,就是要放下所有武器,还要搜身才能进入山门的。师化龙闻言,傻眼了,寨主这是干什么啊。 他看了一眼马汉山的脸色,发现非常严肃,不也问为什么,应了一声是,转身离开。 …… 沈五万是不是如意货栈的老板啊? 当然是的,他就是如意货栈的一把手。 当然不是的,因为如意货栈是金钱帮旗下的产业。 这样说吧,如意货栈日常的生意运营,进出货,买卖什么东西啥的,哪儿开个分店,请些什么人啥的,都是沈五万说了算,但涉及大投资,大交易的时候,就必须通报金钱帮帮主上官金虹决定。 醉仙酒这个项目,显然是一个大赚的项目,只要投就有钱赚。但三十万买一成股份他觉得贵了,所以他所以不敢马上决定是不是投资,他必须经帮主上官金虹同意。 否则一旦出事,那他就惨了。金钱帮的帮规,看起来非常宽松的,像他这样在外面各行各业做头儿或老板的人,权力都非常大。但一旦因为他们的失误而造成损失,他们受的处罚也是非常吓人的。 那么,这个金钱帮又是啥玩意儿?上官金虹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第33章:上官金虹 别看金钱帮这个名字那么老土,但在大颂,金钱帮可是最神秘,实力最强的帮会。说他是帮会,因为他架构和组成,完全是一个江湖组织。但也可以说它是一个商业协会,因为金钱帮的所有成员都是商人或者产业主。 金钱帮的成员遍布各行各业,最多的是商家,比如全国最大的批零商号如意货栈,比如全国最大的旅业联号燕归来,比如全国最大的连锁瓦舍极乐坊等等,(瓦肆:娱乐场,类似于现代的夜总会) 当然,金钱帮的成员可不仅仅是这些在市面上经商的,他还有其他团体或产业成员。比如大颂最有名气的首饰生产商流芳饰品,比如最大颂最大的造船坊丰州李家等等。 一个成员遍布各行各业的“商业协会”,想想就知道其实力有多可怕,几乎可以用掌控国家命门来形容,如果这个金钱帮要造反的话,三天内大颂就会陷入瘫痪。 像沈五万这样的人物,本身的实力已相当厉害,他们又如何会愿意加入金钱帮受上官金虹控制呢?具体是什么原因,真的没人知道。但所有人都知道的是,上官金虹并没有投资这些商号或产业一个铜子,但他却俨然是这些人的老板。 金钱帮是一个秘密,上官金虹是一个秘密,成员为何听金钱帮驱使,也是一个秘密。 所有知道金钱帮的人,特别是在商场上的人,都非常给面子金钱帮,甚至可以说是畏惧。 但是,到哪里都吃香的金钱帮,今天在瓦缸寨却吃瘪了,竟然连山门都没看到就被拦下搜查。 小梁湾是东路第二个关卡,一般来说,这里只是形式一下的关卡,这儿多是用来迎接贵宾的。 但是,今天小梁湾竟然成了搜查沈五万的地方。 对,师化龙已把沈五万他们拦在小梁湾,并要求他们所有人放下武器,并接受检查。 这……。 沈五万的脸变成了猪肝色,他妈的,马汉山什么意思?居然要检查他沈五万? 如果只是检查他,看在钱份上,忍忍就过去了。 可要命的是,今天金钱帮的帮主上官金虹也在啊。 金钱帮的可怕,不仅仅是因为有钱,不仅仅是因为可以调动连官府都调动不到的力量,更重要的是,上官金虹是一个深不可测的绝顶高手,一对飞环神出鬼没神鬼莫测来去无形……。 “汝欲何为?”沈五万气的肺都炸了,连招呼都懒得打,直接质问师化龙想干什么。 “沈掌柜,某也不想这样啊,无奈,寨主有令,不得不执行,请大掌柜不要为难在下。”师化龙不紧不慢不咸不淡的说道。 他也郁闷啊,他只在阿牛那儿打探到寨主所以生气,是因为沈五万骗了他。 “马汉山让你搜查我们的?”沈五万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东奔西跑的给瓦缸寨送钱送物,马汉山竟然会这样对他的。 “沈掌柜,全寨老少都知道你是我们的大主顾啊,如果不是寨主有令,谁敢对沈掌柜无礼?”师化龙很诚恳的说道。 沈五万没吱声,神色变幻,他实在想不明白马汉山为什么要这样做。 “掌柜的…听阿牛说,寨主恼怒你骗了他,所以……。”师化龙也不想和沈五万弄僵了,主动靠过身子小声说道。 “我骗了他?我怎么骗他了?骗他什么了?真是岂有此理……。”沈五万的怒火又上来了,妈的,货都还没见到就预付了那么多银子,他竟然说自己骗人?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换谁遇到这样的事都会怒火冲天。 “阿牛说…说听到汇报…掌柜居然还有…有老板,他忽然就怒了……。”师化龙把听到的任何一个字都告诉了沈五万。 啊! 咳!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沈五万忽然明白了马汉山为什么生气,原来他是责怪自己冒充老板了。可是,自己真是如意货栈老板啊……。 沈五万明白了马汉山为难的原因,但现在却是有苦说不出。 “沈坛主,什么回事?”这时候,坐在乌骓马上的上官金虹说话了,他实在不明白,怎么进一个破山寨还那么麻烦。 沈五万身子一震,快步走向上官金虹。 每一个成员在金钱帮都有一个身份,沈五万在帮中的身份是临安分坛坛主,一般情况下,没外人的时候,上官金虹都是叫他帮外身份。现在当着师化龙的面叫他坛主,沈五万知道帮主生气了。 帮主生气是很严重的,所以沈五万在发抖。 “回帮主,瓦缸寨的寨主有点误会属下了,因为…因为属下不曾告诉他在帮的事,所以,他认为属下在欺瞒他,所以故意要检查……。”沈五万抱拳汇报说。 “哦,这个寨主倒是挺性格的啊,他大概也不知道金钱帮吧。”上官金虹虎目一睁说。 “寨主就一十四五岁的大孩子,上次去襄樊与属下见面,是最远的一次远行。连门都没出过的山中少年,想必不会知道金钱帮的存在。”沈五万其实是很喜欢和马汉山交往的,所以,有意无意的在维护马汉山,生怕上官金虹生气似的。 不过,上官金虹并没生气,反而非常有兴趣了。任谁都想看看这个弄出绿香茶和醉仙酒的大孩子长得怎样,怎么有如此智慧呢? “呵呵,十四五岁的大孩子?真是有意思了。”上官金虹呵呵的笑了两声说,“沈掌柜,虽然是情非得已,但你隐瞒在先,理应让别人发泄一下脾气的,就照寨里的要求,大家把武器放下接受检查吧,本座对这位大寨主越来越感兴趣了。” 没武器又怎样?上官金虹一双肉掌就可以纵横四海,天下无敌。 师化龙觉得今天真的是见鬼了,寨主平白无故的生气了,发出违反常理的命令。而这位沈掌柜和他的啥帮主,竟然也乖乖的遵从了。 幸好,现在的师化龙,已非昔日那个只懂抢几个买路钱的山贼了,马汉山当家后,每天都见识意想不到的事,所以沈五万等人的行为,他也没太大的震惊,很淡然很礼貌的让人收起了沈五万一行的兵器,又很礼貌的,形式的搜了一下他们的身便领着浩浩荡荡的车队回寨子。 进入山门没看到马汉山,到了堂前草坪依然没看到马汉山,跟着师化龙到了瓦缸寨总部大堂门口,沈五万才看到马汉山在堂中高坐。 呵呵,这小子,脾气不少嘛,竟然连门都不迎一下。 “报告寨主同志,无敌民兵营营长奉命迎接、检查如意货栈沈掌柜一行任务完成,现已将沈掌柜迎到寨前。”师化龙进入大堂门口三步,靠左,站正,举手行礼大声汇报。 艹!同志都出来了,这是什么鬼啊……。 寨主同志?这是啥称呼啊,这个瓦缸寨有意思啊,太有意思了,站在门口看门口牌子的上官金虹暗想。 师化龙的动作行为,沈五万早见过了,没啥惊奇的,但第一次看到的上官金虹却是觉得怪异之外又透着庄重和严肃,很复杂的感觉。 他一直注意着这些“奇装异服”动作怪异的民兵,当然,他注意的不是这些民兵的衣服,而是内在的东西,第一眼看到这些民兵的时候,他是奇怪,后来是好奇,现在是震惊。 因为,他现在可以确定,这些民兵单个或许战斗力不怎样,但一旦团结在一起,那战斗力绝对是超强的,即使是皇家的御林军在他们面前都是土鸡瓦狗。 为什么他那么确定呢? 因为他看到了千军万马如一臂的超强纪律性和执行力,一个组织一支军队,能做到千军如一的话,铁定是强军。 这是一个十多岁小孩弄出来的民兵?上官金虹对马汉山更好奇了。 马汉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先给师化龙回了一个军礼,命他去与账房及仓库的人交接货物,然后才走到门口请沈五万等人迎进待客室。 沈五万与上官金虹进入大堂,没等沈五万介绍,上官金虹就抱拳对马汉山说:“在下金钱帮上官金虹,敢问马寨主,门口的牌子上写天下科学是什么意思?” 额,上官帮主也太急了吧,还没寒暄喝茶就发问了? “科学是什么?怎么才能解释得你们明白呢?这是需要智慧才能理解的。最简单的解释就是:认识宇宙的实践方法。”马汉山淡淡的说道,“如果复杂一点说,就是一个建立在可检验的解释和对客观事物的形式、组织等进行预测的有序的知识系统,是已系统化和公式化了的知识。” “上官金虹帮主听得明白吗?” 额,听不明白,真的不明白马汉山说什么。一向自命智慧超群的上官金虹窘的满脸通红,靠,这家伙是什么妖孽啊,他在说啥呢?每个字自己都听清楚了,也懂。但这些字组成一起的句子,他却一点儿都不懂,难道自己的智商那么低吗? 宇宙是啥,实践什么意思?系统化公式化又是什么意思?上官金虹和沈五万都是一脸的懵逼。 马汉山叹了一口气说:“唉,再说得简单一点科学就是找到一种方法揭开万物万事的本来面目,然后最先进的办法发挥万物万事更大的作用。” 唉,真是高处不胜寒啊。 马汉山狠狠的装逼了一番,十分满意沈五万两人的表情……。 第34章:你买不起 双方坐下,阿牛上茶退到门外,马汉山礼请众人喝茶,然后端起茶杯细品,却不再言语。 他在等,等沈五万说话,他要看看沈大掌柜怎么解释,为什么他突然又多了一个老板出来。 “马寨主,这次送来的,除了粮食和焦炭之外,还有铜和铁,清单给你。”沈五万把送货清单送到马汉山跟前。 马汉山没理会沈五万,也没看清单,忽然转身上官金虹说:“上官先生,你刚才说你是金钱帮帮主,那么站在门外的是不是荆无命?小李探花又在哪里?帮主令千金是不是叫上官小仙?” “啊!你怎么知道小女名字的?难道你见过她?”上官金虹和沈五万非常吃惊,要知道,极少人知道上官金虹有一个女儿,更没人知道他的女儿叫上官小仙,毕竟,她只是一个三岁女童啊。 “哈哈,我还知道她的母亲叫林仙儿,是不是啊?”马汉山大笑,高兴得很。 想不到啊,想不到竟然遇到古龙大师笔下的人物,竟然真有上官金虹和上官小仙,莫非古大师是从这个世界穿越到那个时代的? 上官金虹从震惊中醒过来,摇了摇头说:“我不认识什么李探花,也不认识林仙儿,拙荆姓韦,名春芳。我的长随也不叫荆无命,而是叫古老实,是一个聋哑人。” “啊!”这回轮到马汉山震惊了,怎会这样,有上官金虹为什么没荆无命和小李探花?有上官仙儿为什么没林仙儿?韦春芳?那不是韦小宝的母亲么?天啊……。 马汉山忽然觉得头很痛,被古大师和金大师笔下的人物搞到头痛欲裂,他觉得自己前世看太多小说了,否则,哪会这么纠结难受。 上官金虹和沈五万等人看着痛苦不已的拍着脑袋的马汉山,一脸的茫然,而阿牛则是满怀的悲悯,唉,少爷的病越来越重了,现在不仅说些听不懂的话,竟然头也开始痛了。 “马寨主…马寨主……。”沈五万站起来连连叫唤。 “干什么?你有什么话说吗?沈大掌柜。”马汉山抬头瞪着沈五万说。 “我…我现在没啥说…但…但我们帮主是来谈合作的。”沈五万微微弯了弯腰说。 原来,沈五万将醉仙酒的事汇报上官金虹,并将样酒送与他品尝后,上官金虹竟然说三十万两买一成股份一点都不贵,只是一成股份太少了,竟然想要六成以上股份,意思是,他要掌控醉仙酒的技术和生产。 上官金虹果然是一代枭雄啊,不仅眼光独到,胆子也大得很,心也贪。 他这次来,如果马汉山愿意将技术卖与金钱帮,那么一切都好谈,如果马汉山不同意,那么他准备用强硬手段夺取。 当然,硬抢的想法,现在沈五万还不知道,否则,他真的坐不住了,他不愿意与马汉山这样的人为敌。瓦缸寨以后还有很多赚钱的东西,如果交恶了,得到醉仙酒又如何?不是为了一棵树丢了一个森林么? “合作?”马汉山看了一眼上官金虹十分断然的说,“我不跟江湖帮会合作。” “马寨主误会了,我金钱帮不是江湖帮会,而是商业同盟。”上官金虹笑说,“我们的宗旨,就是整合各地各行资源,为同盟成员获得最大利益。并,将各地各行成员的力量整合,为所有同盟成员提供最有力最可靠的保护。” “说白了就是收些保护费,然后为他提供保护嘛,这是典型的潶社会形式。你不用否认,请问上官帮主,贵帮有直接投资的生意吗?比如如意货栈,金钱帮投资了多少钱?没有是不是?一个铜子金钱帮都没投,但却让如意货栈每年交上巨额利益对不对?”他妈的,还这一套啊,别人不懂,他马汉山太懂了,他前世就是干这个的,一万多马仔,上贡的大小企业数百个呢,光给这些企业提供“保安员”就安排了几千个马仔。 上官金虹没说话,他没话说啊,他确实一个铜子都没向那些所谓的同盟成员投过,但每年,他们都得送上一笔巨款或者其他利益。 “马寨主,你错了,帮里虽然不给我们投一个铜子,但是在安全和渠道、人脉等方面,却给了我们非常大的帮助,无形中就投资了我们的生意。打个比方,我从荆湖路江南路各同州给你调购粮食,如果不是帮中所属的车行马队和船帮承运,而是本号另雇佣的车马船,不仅成本会大幅增加,而且时间也会大大的拉长。这省下的钱和时间,其实就是帮里给本号的投资。”沈五万解释说。 “呵呵,这是车行马队和船帮给你让利了,跟金钱帮何干?”马汉山不屑说道。 “当然不是,因为,他们在敝号内购物,同样得到优惠的。表面上看,确实是我们相互让利了,但是,如果不是帮里的成员,谁相信?谁愿意?不说别的,如果不是帮里成员,即使车马船给我让利了,我敢不派或少派人押运吗?能那么迅速的将货物运抵吗?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们都在帮,谁也不能损害同盟成员的利益,否则,将会受到帮里严重的惩罚。”沈五万很严肃的说道。 对于整合资源并合理利用,确实是可以省钱的,这一点,马汉山当然知道。他想不到的是,这个上官金虹竟然也有如此先进的手段,他不得不另眼相看。 不过,不管如何,他都不可能和一个帮会合作的,除非,这个帮会他说了算。 如果可以再当大哥,他倒是一点都不介意,在这个世界当大哥,肯定要比在前世那个世界当大哥舒服,这个世界,所有帮派都是合法一般的存在,只要不像梁山泊那样直接举旗造反,官府懒得理会。 “马寨主,加入金钱帮,好处是数不尽的,刚刚沈掌柜说的,只是最基础的好处而已。”上官金虹笑说。 “不管有什么好处,我瓦缸寨都不可能加入江湖帮派的。除非,这个帮派由我瓦缸寨统领。”马汉山傲然道,他的意思是,想拉我入帮?可以,将帮主的位置让给我。 “好吧,既然马寨主没兴趣,我们也不勉强,我们谈另一种方式的合作吧。”上官金虹眯着眼说,“醉仙酒,卖给我们吧。” 马汉山的的狂傲激起了上官金虹的怒火,他要提前摊牌了。 “这个可以,早已和沈掌柜谈妥了啊,如意货栈在本寨出货,是有特权的,所有货品价格都比别人低半成。”马汉山笑着看向沈五万说,“酒已准备好五千斤,你随时可以运走。哦,对了,我们现在推出精包装,如意货栈有没有兴趣?” 马汉山跟前世的商家一样坏,同样的东西,换一个包装就刮一笔买家的钱,现在他弄了一个瓷瓶子装酒,每斤就要多收几百文,等于一个瓶子卖几百文。回头,等玻璃瓶子回来后,他收的会更高,因为那样的包更高大上了。他还准备研制铁瓶盖,到时候还得刮一笔,他还准备印彩色的商标说明书贴在瓶子上,到时又刮一笔……。 “呵呵,马寨主还真是多想法啊,厉害。我们都有兴趣,一并卖给我们吧,你开一个价。”上官金虹笑眯眯说。 “不多,使用精美瓷瓶子包装,每斤加七百文。”马汉山笑说,他计划,等玻璃瓶子回来后,加一张彩色的印刷,每斤加一两银子。 “我是说,醉仙酒的酿造技术和新包装技术卖给我们,不是说酒。”上官金虹依然笑眯眯的,但明显,他的衣袂无风自动,接待室里忽然有一种无形的杀气汹涌。 马汉山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盯着上官金虹不说话,接待室里顿时压抑得很。 上官金虹暗暗吃惊,他想到这个大孩子寨主,竟然能扛得住自己的气场,而且还能反击。 沈五万一脸的哭相,他想不到上官金虹竟然会有这种想法,怎么可能啊,别人或许可以,但这个孩子寨主,绝对没人逼他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他就算没能力反抗,但绝对有能力毁掉。 帮主你看错人了,打错算盘了啊。 “上官帮主买不起。”马汉山沉声说。 “只要有价,我就买得起。”上官金虹依然笑眯眯的。 “没价,但你可以换,用金钱帮或你上官金虹的命换。”马汉山忽然也笑了。 “哈哈,有气魄,够胆色,居然敢要我上官金虹的命和金钱帮……。”上官金虹忽然放声大笑,接待室里的气氛很诡异,马汉山在笑上官金虹也在笑,但是,身在其中的沈五万却觉得接待室里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上官帮主知不知道,锅盖山内有四个山贼窝子,最厉害的是刘麻子。在几个月前,刘麻子想来我寨抢粮,然后被我寨五十个民兵打的抱头鼠窜损兵折将,那时候,我们连肚子都吃不饱……。”马汉山忽然收了笑容,淡淡的说道。 “你把我金钱帮和一伙山贼相提并论?哈哈,马寨主,你真是天真,你知不知道,只要我上官金虹说一句话,不需要我们出手,你瓦缸寨便片甲不留,灰飞烟灭。”上官金虹依然大笑,觉得马汉山很搞笑。 “上官帮主和刘麻子其实是一样的,都会死,唯一不同的是,上官帮主更怕死,因为上官帮主有钱有势。”马汉山忽然诡异的笑了一下说,“上官帮主,你知不知道,我说一句话,你一样也会灰飞烟灭。” “哈哈,马寨主很有意思,我喜欢。”上官金虹当然不相信的,瓦缸寨的民兵确实厉害,但他带来的随从,个个都是武功高强的武林人士,一个打十个民兵很轻松。 “是吗?你觉得我在开玩笑是不是?你知道吗?上月,沈掌柜帮我买了两千斤最顶级的火药,知道那些火药在哪儿吗?在这下面。”马汉山笑着在地板上顿足说。 第35章:你我一见如故 从上官金虹说要买醉仙酒的技术开始,接待室里的气氛就很压抑,那时候开始,沈五万就很不安很不舒服,虽然不安,但他还能坐得稳,可这会儿,马汉山说这接待室下面埋了火药,他再也坐不稳了,惊得身子一歪,哗啦一声撞倒了旁边几子上的茶杯,然后人倒在地上。 马汉山闻声,转头看了他一眼,没理会,阿牛伸头看了一眼,快步过来扶起沈五万,发现他的衣服竟然全湿了。 呵呵,屁股下面全是火药,神经病才不害怕。 上官金虹毕竟是帮主,毕竟经历过无数生死的。所以,他听了马汉山的说话虽然震惊,但脸上却不露声色,依然脸带微笑。 “马寨主你不怕死?”上官金虹笑说。 “你不相信?”马汉山笑了笑说,“移开你坐的沙发…下面的地砖是活动的,你掀开看看不就明白了。” 所谓的沙发,是马汉山亲自设计铺了布垫子的木沙发,事实上,这是他到这个世界设计的第一款家具,以后还多得很。 话说到这儿,上官金虹再也笑不出来了,显然,马汉山说的话是真的。 竟然在待客室里埋火药?这…这家伙是疯子吗? 全世界都没这样干的吧,他不是疯子是什么? “上官帮主,我知道,你轻功了得,就算真的到了那一步,你一定可以跑出去。但是,你跑掉了又能怎样?你能拿到醉仙酒的技术吗?我告诉你,不仅这儿埋了火药,醉仙酒的酿造车间,也一样埋了火药,一旦,我或者本寨受到威胁,当威胁没办法解除的时候,所有含有新技术的车间和仓库,资料室都会在一声巨响下灰飞烟灭,无论谁都得不到任何东西。”马汉山微笑着说道。 这会儿,上官金虹也冒汗了,什么样的人他都遇到过,但他从来没遇到过马汉山这样的疯子,为了保护自己的技术,居然不惜毁掉一切。 “你…你就是一个疯子……。”上官金虹指着马汉山说。 “呵呵,这不算什么,像你这样的高手,一定会想,在这里拿我没办法,但一旦我离开这里,你们便可以把我拿住,然后逼我把技术交出来。又或者,拿住其他知道技术的人,逼迫他们。”马汉山轻轻摇了摇头说,“别妄想,我早算到会有这么无耻的人,所以,早就有了准备。如果你们拿住其他涉及技术的人,他们每个人只知道一部分,就算你把他们全都拿住也没用,因为最关键的在我脑子里。” “如果你们拿住我,只要我的生命受到威胁,只要他们评估到有人要打新技术的主意,他们同样会把这一切都炸掉。”马汉山笑的很阴森,缓缓说道,“你是不是不相信人人都有我这么狠?你错了,他们比我还要狠,因为,执行这些任务的人,都是经过特别训练的,他们的眼里,只有寨子的利益,只有我的命令,再没其他的思想了。阿牛,集合方块A,让上官帮主看看我们的护寨敢死队。” 所谓的护寨敢死队,是经过特别训练的十六人,十六人又分成黑桃A红心A梅花A和方块A四个小队。 集合方块A?是什么玩儿啊? 上官金虹和沈五万有点摸不着头脑,却见远远跑来四个民兵。 十六个特别训练的“敢死队”看起来和其他民兵没什么区别,事实上他们也是骗在民兵营里的。不过,实际上他们还是有不同的,他们有自己一套暗语和手势,旗语等等,衣服和帽子上也有暗号。 四人飞奔而至,到达待客室门外不约而且的停了下来,动作居然整齐划一,就如一人。 “方块A向寨主同志报到,请指示。”领头的小分队长向前踏出两步对着马汉山敬礼吼道。 “告诉我,你们任务是什么。”马汉山回了一礼站在门口喝问道。 “用我等之生命维护科学门之科学。”四人齐声吼道。 没错,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保证马汉山所有新技术的安全,只要没解封的技术,都是他们保护的目标。 “不怕死吗?不怕痛吗?不怕流血吗?证明给我们的客人看看。”马汉山没多说废话,直接让他们证明是不是可以用生命保护科学门之科学。 呛! 四人不约而同的拔出腰间的短刀,刀光一闪,每人都在手上划了一刀,鲜血直流。 当情况危急的时候,死,其实并不是那么可怕的,哪怕最胆小的人,在危急情况下会变得非常大胆勇敢。但是,即使胆子很大的人,都很难平白的就给自己割一刀,那是会痛的啊。 但方块A四人,眼都不眨一下,直接拔刀毫不犹疑的在自己手上划了一刀。别小看这轻轻的一刀,那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的。 “我用我血证明对科学门的忠诚和勇气。”四人异口同声叫道。 “好,上桃花散,相互包扎后解散。”马汉山并不理会站在后面的上官金虹和沈五万,他相信他们看到了,而且,他相信他们的脸色一定不好看。 上官金虹和沈五万的脸色确实不好看,上官金虹的脸色有点恼羞成怒的样子,而沈五万的脸上则是写满了震惊,不过,他虽然震惊,眼睛却一直没离开前面用桃花包扎的方块A们,直到他们包扎好,向马汉山敬了礼解散才回过来神来。 “马寨主胆色、谋略过人,智慧超群,上官金虹佩服。”马汉山默默回到位置上坐下后,上官金虹收起了情绪,脸上换上一副敬佩不已的神色,对马汉山抱拳说道。 “呵呵,怎么形容上官帮主呢?硬的不行,是不是要来软的了?”马汉山笑说。 “哈哈,马寨主说的太…太难听了,作为一个帮主,我当然是想方设法为本帮谋利益的。买下醉仙酒的新技术,当然是利益最大的。既然买不到,退而求其次也是必然的,总不能因为刚才大家红了脸而甩袖而去,那绝对不是一个帮主所为。”上官金虹居然对刚才的行为没一点儿尴尬,竟然是一种理所当然的态度,马汉山也是服他了。 这样的人方为枭雄,这样的人谁人敢不佩服?动不动就耍脾气,动不动就表现“英雄气概”而不顾及利益得失的人,都是莽夫。 “你说的到是道理,但问题是,你如何让我相信?”马汉山淡淡的说道。 刚刚剑拔弩张,现在又谈合作,信任去哪儿找?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最少,对马汉山这样的人是一个问题,因为他不像别人,吓几句,哄几声就完事了,这小子又硬又臭,动不动就玉石具焚,难搞啊。上官金虹脸上笑着,心里却苦着。妈的,早知道这家伙如此难搞,直接谈合作不就完了? 世上很多事都这样,总是在事后才后悔,可惜没后悔药啊。 “无论我现在承诺什么,你都肯定不会相信是不是?但我还是要承诺的,如果我金钱帮与瓦缸寨结成兄弟门派,金钱帮将视瓦缸寨为帮中同盟成员,本帮所有人脉和势力都将为瓦缸寨分享。”上官金虹看着马汉山举起右手郑重的说道,“如违今天诺言,天遣之。” 马汉山一眨不眨的看着上官金虹,忽然发现,这个脸如潘安貌比宋玉,但却穿得平庸之极的上官金虹,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特别是他的眼睛,竟然如此的清澈,完全不像一个要强取豪夺的人啊。 “上官帮主,贵庚。”马汉山忽然问了一个完全没关系的问题。 额…什么回事?上官金虹愣住了。倒是沈五万没啥惊讶,因为他早就习惯了马汉山这种大跳跃的说话方式。 “哦?啊?马寨主什么意思?我的年龄,与我们商谈合作有关系?”上官金虹说。 “没关系,我只是忽然想问而已。”其实,马汉山是因为无法猜测上官金虹的年龄才问的,还真与其他事无关。 “本人刚过不惑之年。”上官金虹也随口反问,“马寨主贵庚?” “本寨主过几天过十五岁生日,如此说来,我得叫上官帮主大叔啊。”马汉山笑说。 “大叔?不如…如果马寨主不嫌弃,可以叫我大哥。”上官金虹不知道大叔和叔叔是不是一样,反正,他不愿意被叫老了。 马汉山心里一动,暗想,目前而言,寨里需要钱,金钱帮大把钱,所以与金钱帮合作是最好的选择,但这个貌如潘安假装老实的家伙实在不敢相信,但如果和他结拜……。 古人对结拜兄弟和拜师都非常看重的,关系一旦确定,什么事就得三思了。 就抓这个弱点,马汉山瞪着眼睛,故作惊讶的问道:“叫大哥?难道上官帮主暗示要与我结拜异姓兄弟?” 这就是马汉山,明明是他自己想这样干,偏要说成是别人想这样干。 “啊!”上官金虹惊叫了一声,暗道,这小子比本帮主还奸猾嘛,明明是他想结拜,明明是既想和我合作,却又防着我,竟然想到用这方法……。 “我高攀不起吗?”马汉山说。 “不…不…你我一见如故…金钱帮又与瓦缸寨结为兄弟门派,我们本就是兄弟嘛…贤弟,为兄有礼了……。”上官金虹竟然真的和一个十五岁默默无闻的小山贼结拜为兄弟,沈五万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刚刚…刚刚他们还你死我活的斗法啊……。 第36章:月夜房顶品酒 智力不是同一个档次的人,永远不明白另一档次的人是怎样想的。 显然,沈五万和其他人,他们的智力都不是马汉山和上官金虹这一档的,因为他们直到这两人斩过鸡|头烧过黄纸拜过天地发过誓后依然弄不懂,两人怎么就突然成异性兄弟了。 看着两人一个“情深义重”的叫大哥,另一个“关怀备至”的叫贤弟,大家真的非常迷茫,感觉一点儿都不真实。 他们又哪里知道,这两人虽然嘴里叫着大哥和贤弟,可心里却在暗暗算计着对方。 瓦缸寨现在极需要金钱帮的资金,但又非常戒备上官金虹的贪婪和野心,所以借上官金虹口误之机,提出与他结拜为兄弟,目的只有一个,让对方算计自己的时候,稍有顾忌而已。 金钱帮对醉仙酒的市场很看好的,这份丰厚的利润,上官金虹是不会舍弃的。但刚刚才暴露了强抢豪夺的心思,现在又谈合作实在有点太假,所以他顺水推舟同意和马汉山结拜,借个台阶下,先拿到股份再谋其他。 “大哥,小弟之前与沈掌柜说过,醉仙酒接受如意货栈投资,以三十万两的价格出让一成的份子。如意货栈既然是金钱帮的,大哥你有什么意见吗?”马汉山的意思,入股的事,我只认如意货栈,不直接与金钱帮发生关系。 无论和上官金虹的结拜是真心还是假意,马汉山对金钱帮还是非常忌惮的,这么一个宠然大物,加上上官金虹这样的贪婪之人,金钱帮于瓦缸寨而言,是非常危险的。 人的本性或恶,但一定也有善的一面。 而资本,永远都只有贪婪的一面,资本绝对不会有慈悲。这是马汉山前世的所历所见总结,所以他现在行事,非常小心的利用资本。 金钱帮,无疑就如马汉山前世的那些国际财团,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呵呵,贤弟,我跟你说过,金钱帮,从来都不直接做生意,更不会直接投资什么。所以,投资醉仙酒的事,还是如意货栈与你谈。”上官金虹笑说。 上官金虹是很聪明的,金钱帮从来都不直接投资,或者做生意。这就如马汉山前世的那些所谓风投公司,接受资金的人,永远不会知道,投给他们的钱是哪儿来的。 金钱帮,后面还藏着怎样的大人物呢? “哦,那么,沈掌柜,你现在确定要投资吗?今天做一个决定吧。”马汉山需要钱啊,瓦缸寨现在人口增加得太快了,基础设施得迅速跟上,否则后果严重。 开始的时候,马汉山让人到处接收流民,到处找人干活。他没想到的是,几个月过去后,不仅天天有流民来投靠,就连山外的一些穷困村民都迁了进来。 “贤弟,我代如意货栈提一个意见吧,三十万两换一成份子,如果卖给别人,确实不贵,但如意货栈是…贤弟,能不能给愚兄一个面子,五十万两给两成份子沈掌柜?”上官金虹在杀价呢。 马汉山心里恼怒不已,王八蛋,你的面子值十万两银子啊。但他的脸上却带着笑意说:“哈哈,大哥,你一句就劫了十万两啊。好吧,今天与大哥结拜兄弟心里高兴,这十万两就当是给大哥的见面礼了。醉仙酒两成股份,作价五十万两卖给如意货栈了。不过,大哥,你刚才说过的,瓦缸寨在金钱帮里有同盟成员同等地位,这话算数吧。” “哈哈,当然,当然算数。”上官金虹这一刻也很高兴,毕竟,不是人人的面子都值十万两银子的,更何况,多一成醉仙酒的股份,如意货栈就多赚很多,也就是他上官虹多赚很多。 签了契约,沈五万付了五十万两银票,他便成了瓦缸寨酒厂的第二股东。事实上,马汉山如果心黑一点,只与他签醉仙酒的股份,沈五万也无可奈何,因为谈的就是醉仙酒的事。不过,马汉山并没在这事上算计他。所以,沈五万非常感激。 马汉山当然不会在这事上算计沈五万,他就是要沈五万的这个感激之情,他要死死的把沈五万拉到自己的一边。上官金虹这人太可怕,必须让更多金钱帮同盟成员站自己这边。 吃过晚饭,上官金虹连夜走了,他那样的人,不可能在瓦缸寨过夜的。 沈五万留了下来,他得明天带货回去。 入夜,月正中天,马汉山提了两瓶醉仙酒和一包蚕豆,邀到沈五万到总部房顶上喝酒赏月。 “好美的月夜千山,想不到马寨主竟然是风雅之人,房顶月夜品酒,真是快意。”沈五万在屋脊上坐下说,此时,月下的山寨及远山,微风轻拂,秋虫呢喃,还有山间泉水叮咚,真的如仙如画,美的令人陶醉。 “哈哈,我还真不是风雅之人,斗大的字就认识那几个。倒是沈掌柜,看到如此美景,是不是诗兴大发?”马汉山才没跑房顶喝酒吟诗的骚情,他所以这样干,只是想从沈五万嘴里掏到更多关于金钱帮和上官金虹的信息而已。 “哈哈,马寨主抬举了,我一个满身铜臭的奸商,哪懂作诗。不过,倒是记得欧阳醉翁的那首《自菩提步月归广化寺》颇为应景。”沈五万清了清喉咙吟道,“春岩瀑泉响,夜久山已寂。明月净松林,千峰同一色。” “可惜,现在是秋不是春,没瀑,只是小河而已,哈哈。不过,这个醉翁的名字倒是很不错,我们也当一晚醉翁吧。来来,沈掌柜,我敬你一杯。”马汉山听罢笑说。 两人碰杯,干了杯中酒。 真要当醉翁?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马寨主,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沈五万又怎么可能不明白马汉山的心思。 “沈掌柜能说酒之外的事?”马汉山也不扭捏。 “唉,实话说,我没想到上官帮主会亲自来一趟的,以前,莫说区区三十万两的事,即使是百万两的生意,他都从来没亲自过问。”沈五万带点歉疚说。 “大概,他看到了这套技术的未来前景吧。”马汉山很理解上官金虹的想法,换自己,遇到颠覆性的新技术,也会忍不住动心思的。 沈掌柜沉默,马汉山也不再说话,两人看着天边明月,默默的喝着酒。 “上官金虹这个人,如果能和他真的成为朋友,倒是不错的。不过,好像他唯一的朋友就是古老实。”良久,沈五万忽然说,“他这个人好像没有软肋,硬要说有,或许是他的妻子。韦春芳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于他有大恩,并为此付出了双腿……。” ……。 两人酒喝的不少,但话却说的不多。 不过,通常不多的话却是很重要的,沈五万说的话,对马汉山来就很重要。 …… 次日,两千多斤虎头茶,还有两千斤三斤和五斤埕装,以及一千瓶一斤装的瓶装醉仙装已起运,但沈五万却没走,是马汉山强留的。 “马寨主,你把我留下来,到底什么事?不会还要和我斗酒吧。”沈五万有点莫名其妙。 “当然不是,斗酒可以偶而为之,但赚钱却不能一刻停歇的,我留你下来,是为了让你看一件新产品的样板。”马汉山所以把沈五万留下来,是为了让他看看瓦缸寨的最新产品,打火机。 没错,打火机的手工样板,明天就可以出来了,他得让沈五万估估价。 山后的神秘园区已围了一段时间,里面也建起了两间小屋。 小屋其实就是马汉山的“石化”产品的实验室,这个实验室刚建好,马汉山就弄了一套简易的“蒸油”设备,果然从黑油中蒸出了汽油和煤油,还有石油气。 有了煤油,他当然得搞煤油产品了。 煤油灯一直是他寄予厚望的,可惜,因为灯罩的透明度还没解决,他只好先弄超时空产品,煤油打火机了。 这东西不难弄,火石用天然的,用铜皮搞一个外壳,然后制作擦打火石的轮子…这儿和他前世的打火机稍有不同,毕竟,这个世界没有工业。不过,磨擦火石的砂轮子,换成撞击的小锤子也一样可以打出火花,把外壳做大一点点就可以了。 沈五万在瓦缸寨待的很无趣,因为寨子里这儿不让他看那儿也禁止参观,幸好一天很快过去,一天一夜不见人影的马汉山,第二天清早便来叫他起床。 “马寨主,大清早的,不能让人多睡一会啊。”沈五万有些恼火,天还没一丝亮光,民兵早训的哨子声人声把他吵醒,熬到那些青皮民兵训练完毕,他刚要享受一下天光觉,又被马汉山吵醒了。 “呵呵,睡觉哪有数钱过瘾。快快洗漱,我给一样东西你看,看后保证你马上精神百倍。”马汉山很是激动的,想不到在这个世界,他居然造出超时空的产品。 片刻,沈五万梳洗完毕,刚要问马汉山啥东西,却听得叮的一声,然后眼前火光一闪,马汉山手持一个黄澄澄燃着火的什物举在他的眼前。 “啥玩意儿?火折子?”沈五万不以为然,心里腹诽马汉山这么大了还玩火。 咔的一声,火灭了,马汉山的拇指一按,叮的一声,火又亮了。 “没错,是火折子,但绝不是你见过的火折子。”马汉山笑说。 第37章:火水打火机 火折子?有这样的火折子吗?火折子长这个样子吗?火折子不用吹吗?火折子的火头是这么小的吗?火折子有这么明亮吗?你…你在骗人……。 沈五万伸手夺过马汉山手上的“火折子”,比通常用的火折子重得多,而且…而且…这玩儿似乎挺好看嘛。 “怎么灭了?”沈五万说。 “很简单,把这个…这个盖子压回去火就灭了,想要打火的时候,按这里,把这个盖子打开,火就燃了。”马汉山拿过打火机咔咔的示范了两次。 “啊,这么方便?这火折子怕风吗?怕水吗?吹得灭吗?”沈五万拿过打火机试了两下,发现非常方便,好像比原来的火折子好用,终于有点动容了。 “风肯定怕的,一吹就灭了。但这个东西不像其他火折子,不用盖子封住就一直烧,这东西,火熄了就需要重新打着,不会一直烧。水嘛…可以说是不怕的,因为湿水了,晾干了火石上的水又可以用了。当然,如果泡太久,油瓶里入了水就要换油瓶。哦,这种火折子最大的优点是,耐用,油没了加油,火石没了换火石。”马汉山把填了棉花的所谓油瓶拆下来给沈五万看,而火石,这个版本还不能换的,用砂轮打火的改进型才可以换火石。 “你的意思是说,这东西可以一直用?”沈五万终于激动了。 “理论上是这样,但那是不可能的,这种打火机的寿命,取决于打火部件的寿命,一般来说,打火部件的寿命是一万次左右,也就是说,即使一天打十次,也可以用三年。”马汉山估计了一下说。 “一只火折子用三年?太长了,太耐用了,这生意不好做。”听说一只打火机可以用三年,沈五万喜悦的脸色马上没了。 一只火折子用三年,卖的数量就少了啊,现在那些火折子就点几十次,每个家庭每月都要买,生意才多得做嘛。 马汉山看着沈五万的脸,很想骂他大奸商,他妈的,打火机肯定要比火折子贵很多啊,如果也如火折子那么不耐用,鬼才跟你买啊。 “呵呵,沈掌柜计数很快啊,不过,我觉得你算错数了。”马汉山笑说。 “算错了?怎么说。”沈五万愕然。 马汉山也愕然的,这东西怎么没自己想象中的让沈五万惊喜啊。 “火折子多少钱一个?”马汉山说。 “40~120文的都有,最好的,霹雳堂出品的火折子要卖到一百五十文一个。”沈五万想了一下又说,“中间交易获利两到三文,终端零售利润三到五文,大概就这样了。” “那么,你觉得这个打火机可以卖多少钱?零售。”马汉山又问。 “应该可以卖两百文吧。”沈五万想了一下道。 “呵呵,不可能的,生产商就要卖三百文,零售最少可以卖四百文。一百文的利润空间,中间和零售商怎么分,也要比卖十个火折子赚的多,如果算利润率更是比它高得多。想想,买十个一百二十文的火折子,你要成本一贯二百文钱,利润才五十文。而卖这个火水打火机只需拿三百文钱成本就可以赚五十文了。”马汉山给沈五万做小学数学题。 火折子,在这个世界已是相当成熟的技术,很多人生产那玩儿,商家的利润是很薄的,但这是生活必需品,需求量确实是不少的。 但是,一只这样的新型火折子卖四百文有人买吗?沈五万表示质疑。 “零售卖四百文有人要吗?你要知道,一般家庭一个月的生活费用也就那么两贯钱。”沈五万担忧道。 “沈掌柜,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事啊,这东西,就算不加油,原瓶的油料就可以打火数百次,这相当于多少个火折子了啊,比现在的火折子,非常便宜了好不好。”马汉山瞪着眼说,“现在五十文的火折子,顶多就点火五十次,一文一次,而我这个火水打火机,即使原配的油料,也可以打火五六百次,计算起来,一文钱差不多可以打火两次。而且,只要再花两文钱加油,又可以打几百次……。” 对啊…对啊…沈五万终于把这个“打火成本”计算过来了,脸上再次有了笑容,这东西好,真好,便宜,耐用,利润高……。 至于生意,大颂现在有人口数千万户,一户用一只,那都是吓死人的数量,什么时候才能生产出来那么多? “这东西叫火水打火机?”沈五万终于又找回了商人身份。 “对,火水打火机。这是原始版本,手工打造的,后面会推出真正的量产版本,会有很多款式,外壳可以用铁替代铜的话,成本应该还可以降一点点……。”马汉山头痛的是,现在没办法对金属进行电镀和喷油等二次处理,用铁做外壳,没电镀过会生锈啊,真是苦恼。 “什么时候可以交货?”沈五万是个大商人,看到了利润,他就会大胆订购。 “最快也要明年五月。”马汉山估计,制造水力冲床,以及火机改型,怎么的都要半年时间,所以,最快也要明年五月份才能正式批量生产。 手工弄几个样板不难,但要批量生产,就不是一回事了。 在马汉山的设想中,他要弄一个水能冲压车间,得先搞出压片机,把铜板压成铜片,然后再用冲压机床把火机外壳冲出来……。 这些问题,如果在马汉山的前世,根本不是问题,什么厚度的铜片,市场上直接买,然后买一台冲床,造一个模具装上,插电就可以咔咔生产了。 但在这个工业为零的世界,一切都得从头开始,半年时间,其实很赶的了。 “明年五月?那你现在拿这个东西给我看干嘛?”沈五万不高兴了。 “所以拿给你看,是让你见识一下瓦缸寨将要推出的新产品。”马汉山坏坏的笑说。 哼,给你见识是假的,借你的手调查市场是真的。 虽然,马汉山觉得这玩儿三百文交货是可以的,但没调查过,真的不放心。 “哼,以为我不懂你的心思?走了,回头有结果告诉你。”沈五万把打火机塞进袖子里说。 “等等,给你三只,预先告诉你,正式上市的型号,个体会精小一些,而且火石是可以更换的。”马汉山又掏出两只打火机递给沈五万。 “嗯,你还是赶紧蒸酒吧,年前最少交给我五万斤吧。对了,你们万和乡的联络站是不是已搞好了?我也在万和建一个收发站吧,你有什么消息,告诉收发站的人就可以了,我们有飞鸽传信,比邮驿快。”沈五万收起打火机说。 “啊,你不提我还忘了,拜托,帮我找两个养信鸽的人,帮我买一些信鸽。”马汉山要养信鸽主要是寨里与山外三个联络站联系,虽然只有四五十里,但骑马来回跑,太累人了。 “嗯,这是正事,回头我帮你找几个人。”沈五万走了,带着这个世界第一款煤油打火机样板。 …… 时间这东西,过的快慢,真的随心情的。马汉山感觉已来这个世界很久了,但实际上才来这个里十个月,小一年的时间。 不过,这十个月他干的事可不少,如果老寨主复生,一定认不出来现在的瓦缸寨了。 进入十月,天气其实已渐凉,日夜温差拉大,白天二十来度,晚上降到十来度。 往年,这个时节人们已无所事事的蹲在墙脚下,躲在家里数手指了。但今年不一样,这时候的瓦缸寨却依然不分白天黑夜的干的热火朝天,没人觉得要冷了,没人觉得要入冬了。 上山摘油桐和油茶及采药的工作,自然由刚刚种完冬麦的人干,每天一担担的油桐果挑回,看着就让人喜欢。 小河边,规划中的几座作坊,已盖好了一间,其他的正在建设中。 要说最紧张的,应该是瓦缸酒厂,李浊水现在真的可以用忙的脚不沾地形容,过年前交出六万斤醉仙酒可不是开玩笑的。虽然,现在蒸锅已有十套了,理论上每个蒸锅每天可以出一百多斤酒,一月就是四五千斤,十个蒸锅两月时间产六万斤酒是可以的。但那只是算术,不是生产。 完全手工操作原始规模生产,其过程啥事都有可能发生,所以,李浊水不敢大意。两个月的产量,如果满算,十个蒸锅,肯定不止六万斤的,如果酒糟这边跟得上的话。李酒水现在担心的就是酒糟跟不上,六万斤酒,要发二十多万斤粮啊……。 虽然已采取了措施,但天气渐冷,酒糟的发酵要慢很多。而且,十个蒸锅上足了才发现,发酵车间地方严重不足。 不行啊,这样不行,得继续改革,生产区和生活区必须分开……。马汉山躺在躺椅上闭着眼想事,他觉得,山寨还要深入改革。这一次,他要改的彻底一些…怎样才彻底啊,都没饭吃的时候要改容易,现在日子渐渐好了,改革就不一样了……。 “阿牛…阿牛…余总管和齐先生他们大概什么时候回来?”马汉山大叫。 “少爷,很难说,按预计,他们应该月底会回来。”阿牛说。 “嗯,你记下,月底余总管和齐先生回来后你安排一下,行政三级以上管理人员开一次高级别闭门会议,到时候记得提醒我。”马汉山一边说,阿牛一边记录。 上过夜习班又好学的阿牛,现在俨然一个称职的秘书……。 第38章:万员外 瓦缸寨的管理人员分两种,一种是寨子的管理人员,马汉山称之为行政管理人员,他当然是一级了,余天川是二级,师化龙,冯承山,齐南岳等等是三级。所以说等等,是因为寨子里人多后,马汉山又将伙房、卫生、仓库等分了出来让人单独管理,自然多了几个三级管理人员。 还有一种管理人员就是管作坊的,马汉山称之为企业管理人员。无论是行政还是企业的管理人员,都是有级别的,像李浊水这样的人,自然是三级管理人员,当然,他和行政三级,是互不隶属的,李浊水管不了冯承山,冯承山也使唤不了李浊水。为了这事,被冠以生产总经理头衔冯承山还闹过别扭。 马汉山是实际上的大权独揽,全寨,只有他能指使所有人。名义上,余天川可以指挥几个厂长啥的,但厂长们都是马汉山的弟子,听他的才有鬼。说白了,行政这边人人都要听寨主的,作坊那边,厂长们只听寨主的。 入秋后,瓦缸寨进入疯狂的建设期,源源不断的各种物资不分日夜的从万和乡进入瓦缸寨,山内山外冬闲了的农民,也一窝蜂似的进了瓦缸寨干活。 物资不断的进入,人员四方汇聚,动静越来越大,动静大了,自然就引人关注了。 关注瓦缸寨的最先是商界的人,接着江湖人也留意了,最后,连大颂和东胡的官府也关注了。 最先关注瓦缸寨的官府是东胡唐州辖下的复阳县,这个复阳县在锅盖山北面的山脚下,瓦缸寨虽然在锅盖山南面,但那么大的动静,县里的人没瞎没聋自然知道的。 首先知道瓦缸寨“发达”了的是地痞出身的县尉向望海,马上要过年了,这厮最近正在烦恼去哪儿弄钱送礼,瓦缸寨现在兴旺发达的消息对他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消息。为什么?可以进山弄钱啊。 但他也知道瓦缸寨不好惹,不带几百兵进去是讨不到好处的。可是向州里申请出兵,即使弄到再多钱自己也得不到一个铜子。所以,他想到一条妙计,找人假扮官兵“剿匪”。 果然不愧是当过地痞干过流氓的,假扮官兵剿匪这么绝的计他都想得出来,真是胆生毛啊。 呵呵,这是一个乱世,这儿是乱地,有什么事不会发生? 唐州丐帮分舵以及淮渎河秦家庄是向望海的合作目标,丐帮他有交情,且丐帮中人半数会几招打狗棍法,换一套兵服,打起架来绝对要得。而秦家庄,是秦家刀的创始地,庄中男女老少人人习武,借来一百人便足可把瓦缸寨踏平。 到底是找丐帮合作还是向秦家庄借人呢?向望海还没决定,消息却已传到县令蔡庆图那儿了。 蔡庆图为官颇为清明,得知向望海居然如此胆大妄为,不由得又惊又怒,拍案而起,要向上官告发他,却被他的心腹门子阻止了。 别小看门子,无论什么时候的衙门,门子都是相当重要的。千万不要以为保安队长只是一个保安啊,那可是领导的心腹。 心腹门子献计蔡庆图,当作什么事都不知道,但暗中却派人盯着向望海,伺机抓他的把柄,另再派人潜进瓦缸寨,一是暗中提示瓦缸寨的当家人,二是随时掌握瓦缸寨的情况,万一向望海真的带假兵“剿匪”,也可以暗中运作。 蔡庆图对这个心腹门子极为依重,当下便依了他的计策,并将此事交与他处理。 于是,向望海从此多了两个暗中“监护”的人,而瓦缸寨,这天也招募到两个特别有力气又机灵的冬闲村民。 向望海正在一门心思的策划进山“剿匪”,当然不会发现有人“监护”自己。而瓦缸寨里每天来工作的人实在太多了,谁也没注意到这两个机灵村民,双手长得跟城里大姑娘的手一样,哪是冬闲的村民的手。 蔡庆图心腹行动的时候,大颂这边的随水县也被瓦缸寨的动静惊动了,照道理,随水县应该要比复阳县知道得更早才对,毕竟,锅盖山南侧本来就是随水辖地,而且,瓦缸寨的物资进出,人员聚集,全都在随水县的地盘上进行。 但为什么随水县比复阳更晚才关注呢?这是因为随水县的县令县尉等官员,都和瓦缸寨的门户万和乡的里正、万和集的集丞、万家村的族长万员外不睦。在这个皇权不下县的时代,县里和一乡一集的最有话事权的人不对付,那么就等于完全失去了对这个乡的管理。 事实上,瓦缸寨的一切消息,都被万和集的万员外对县里封锁了。 万员外所以这样干,一来是因为和县里的官尿不到一壶去,二来是不想别人分一杯羹。很明显,瓦缸寨的兴旺,万和集是第一个受惠的地方,万和集受惠,也就是他万姓人受惠,万员外可不想别人来分薄了利益。 随水县的县令唐光雄是一个草包,而且是一个贪财草包,闻知瓦缸寨竟然如此大动作,心里第一个念头竟然和复阳县的向望海一样,想着怎样在瓦缸寨身上搞点银子花销。 随水县的县尉葛光佩向唐光雄献一计,用查税的名义狠狠的罚瓦缸寨一笔。 查税这一招果然是狠招,无论哪个时空哪个朝代都一样可行,而且绝对可以得逞。因为,只要想找揸,无论做得多好的账,都可以找到借口。 更何况,瓦缸寨真的一个铜子的税都没交过,也没出过徭役啥的,一查一个准,罚的倾家荡产也可以。 可以说,此计甚毒,是堂而皇之的阳谋毒计,即使把瓦缸寨抄了,也是有天大理由的。 唐光雄采纳了葛光佩的提议,两人嘀嘀咕咕的定下查税的日期和方式,宣布明日开始县里进行一年一度的巡察,检查县里各乡各集各寨各堡的治安啥的,计划立冬之日县令大人亲到达万和集巡察。 …… 十月底,出山办事的余天川和齐南岳还没回来,瓦缸寨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一个马汉山一直想拜访,却一直没时间去拜访的人。 谁?万和集万家村的万员外。 员外不是称谓,这位集丞,这位里正,这位万家村的员外,他的名字就叫员外。 马汉山所以一直想拜访他,主要是因为万家集如同瓦缸寨的门户,对瓦缸寨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万…万村长,欢迎…欢迎……。”马汉山真的不知道怎样称呼这位万员外,他挂的名头实在太多了,而且名字还叫员外。 “哈哈,马寨主客气…客气了…想不到啊,马寨主真的那么年轻,真是年轻有为啊……。”马汉山的年轻,同样令万员外很为难,他是四十多的大叔了,和一个大孩子打交道,好像有些…总之这种感觉很难形容,特别是,对方竟然一脸的世故模样,令他有点不适应。 还有就是,村长是啥? 这个世界,有里长或者里正,族长也是有的,但叫村长却是极少的。不过,幸好这词容易理解,一村之长嘛。 “万村长请用茶。”马汉山对这个世界的称呼可不是那么懂,他只是觉得,自己是寨主,万员外是村长,大家对等得很。 万员外也不客气,他觉得自己身份地位都比马汉山高,今天来,又是给他报信的,更用不着客气,所以他随意的端起茶喝了一口。 “啊!马寨主,这…这是什么茶……。”万员外很是吃惊,怎么有这么好喝的茶。 “哈哈,只是一个朋友送的武夷茶……。”马汉山当然不会告诉他,这茶就是山上长的野茶,含糊过去后马上转移话题,“万村长今天入山是……。” “哦…有件事…很重要的事……。”万员外放下茶杯,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阿牛,意思是让他滚蛋,说的是机密。 阿牛很醒目的,默默对他抱拳鞠躬,然后离开接待室。 “万村长如此神秘……。”马汉山有些愕然,这位村长神神化化要说啥呢? “马寨主,在下听到一个消息,立冬,县令大人将会巡察万和集……。”万员外淡淡的说道。 啊?县太爷巡察万和集关我啥事?你巴巴的跑来告诉我干啥? 马汉山一时反应不过来,有点莫名其妙。 万员外看了他一眼接着说:“虽然,县里说是巡察主要是检查治安和民防耕作和水利维修等民情。但是,实际上却是查赋,查户籍,查役……。” 马汉山终于明白了,县太爷亲自到万和集巡察,是冲瓦缸寨来的。 “万员外,县令大人也会来瓦缸寨?”马汉山看着万员外问道。 “他或许来,或许不来,这都是他的权力啊。但是,瓦缸寨出产那么多东西,有那么多人,却没缴过赋,没报过户籍……。”万员外回看了一眼马汉山说,“不交税不纳赋,隐报人口都是重罪。再者,此处曾闹过山贼,他要给你什么罪名都确凿得很,理由充足得很。” 明白了,艹,瓦缸寨真是山贼的时候,谁也不问不剿,山贼变成山民有吃没吃也不会有人问,但现在这些贼转民的人日子好过了,便有人打主意了。 他妈的,做贼没人理,为民却有人关注,这不是逼为贼吗? 马汉山越想越气,王八蛋,老子那么辛苦赚几两银子,你们眼红了,要伸手了……。 不过,他很快又平静了,这是没办法的事,什么时候,哪个朝代不是这样?刮银子不积极难道送银子积极吗? “想不到他们来的那么快……。”马汉山沉默片刻,淡淡的说道。 第39章:圈养 啊?万员外的脸终于不淡定了,他想不到马汉山想了半天,居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的。这么说,他早就预估到会有人向他伸手了。 “马寨主是成竹在胸哦。”万员外很快掩去愕然之色说。 如果他早已有了应对之策,这次入山只怕要不到什么好处了,马员外脸上平静,说的也很淡然,但心里却在叹息,唉,早知道应该早点来打好交道的,这个小子不简单啊。 “我没办法呀,但万员外一定有办法是不是?”马汉山露出了狐狸笑容。 “马寨主认定在下有办法?且一定相助?”万员外再次惊叹这大孩子厉害。 “若不相助,万员外又何必走这一趟?”马汉山非常肯定的说完,又站起对万员外鞠躬说,“马某先谢过万员外。” 唉,万员外本来想装一下,让马汉山急一急,让他求一求的,没想到对方根本不给他机会,顿觉没意思透了。 既然没机会装逼找快感,那就直接谈利益吧。 他笑了笑说:“办法,不是没有,但什么办法,都需要付出的,毕竟瓦缸寨有产出,有人口。” “万员外,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往,您就直接说摆平这件事需要多少银子吧。”马汉山知道,不花银子,这次是过不去了,心里再次升起找大靠山的念头,金钱帮或许很有实力的,但毕竟不是直接的官方力量,得在官方找一把大伞子啊,不然……。 找保护伞这事,马汉山一直都很重视的,只是,他没想到随水县动作会这么快,果子才长出来就要摘。 多少钱摆平?这还真是问倒万员外了,他还真的没仔细想过,他只知道不可以让上面的人把瓦缸寨搞垮了,也知道自己这次可以捞点好处。 马汉山在等万员外说话。 万员外想了片刻,竖起一只手没说话。 “十万两?呵呵,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一个县令也敢要这么多钱?他不怕丢官殒命吗?”马汉山笑说。 事情搞大了,丢命是有可能的,殒命不可能。马汉山不知道,这个大颂也跟另一时空的大宋一样,祖皇帝有规定,不杀文官。所以,对文员最重的刑罚就是罢官流放。 万员外老脸一红,摇了摇头说:“不是十万,是一万。这银子,也不是给县令的,是用来补交税赋以及补办户籍的。” 开什么玩笑,一个县令就敢在这种事上要十万两?真的不想干了啊。再说,也拿不出来啊,哪个寨子拿得出来十万两? 万员外觉得,瓦缸寨的“资产”现在虽然不少,但现银应该拿不出来太多的,一万两,其实已很多了。 呼,马汉山暗呼了一口气,在心里想,原来是一万两,而且还把该补的补了,该交的交了,这个万员外真是好人啊,他不贪啊,这样的人值得一交。 马汉山差点笑出声来,走过去握着万员外的手说:“万员外,太感谢了,实在太感谢了,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但是,总不能让万兄您白忙活是不是?” “客气,客气,瓦缸寨算起来是属于万和乡辖下,添为本乡里正,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开玩笑,谁白忙活了,这里面有五千两是万某的好不好。 当然,这话是万员外心里说的,他的心不是那么贪,目标就是弄两三千两银子的,没想到马汉山根本不还价,一万两交上去五千两,自己斩获五千两,比预期多了成倍的好处,他也差点儿要笑出声来了。 两人各自己心里乐,所以,顿时觉得对方都是好人,是一个可以相交的人,忽然间,两人的脸上都充满了笑意。 “万员外,万家村有数千人口吧。”马汉山觉得自己遇到好人,决意给点好处万员外。 “也没数千,万姓两千多人,加外其他杂姓,万和集大概四千人。”万员外说的万和集,就是万和集镇上那一圈,也就是万家村的位置。 “四千人啊,万和乡应该叫万和镇了。”马汉山笑说,“万和集除了集镇上做生意的,都是种地为生吧。” “也有跑船的,不要小看这条小小的随水河,养活不少人的……。”万员外就这样赚了马汉山五千两,心里有些歉意,所以,对马汉山的提问,解释得甚是详细。 “哦,有人搞种养吗?比如,养猪,养鱼,养牛啥的,我说的是大规模养殖。”马汉山继续询问。 “呵呵,我们这儿是山区,耕地不多,哪有那么多粮食喂养那么多畜物啊,田地多的家庭,最多能养一头猪几只鸡鸭吧,田地少的人都吃不饱拿什么养畜生。”万员外很是奇怪,这位马寨主什么意思啊,怎么转到这种事上了? “养殖可不一定要粮食的,万兄,我带你看些东西。”马汉山背着手领着万员外走向谷口,那儿建有一个猪场,对面的小山上还有一个养鸡场。 养殖场肯定是建在下风口的,离寨子有点远,万员外跟在马汉山后面,心里一直猜测马汉山带他看什么。 他无论如何都猜不到马汉山居然带他看猪的,作为一个读书人,进入厨房都被人说的,何况是畜生的舍栏。君子远疱厨,这个说法是那个什么狗屁圣人为天下书呆子找的最好的懒惰借口。 好多猪,应该有几百头,每一头都长的绯红粉白,又壮又肥。 “啊?猪可以这样养?”万员外看到一格一格的猪舍,惊叫道。 呵呵,这个世界,这个时代,还没有圈养的概念,所有的家禽家畜都是放养的。 “当然可以,圈养才容易长膘。”马汉山觉得万员外说的话很可笑,猪不是圈起来养,难不成还要像养羊那样赶山上放啊。 马汉山孤陋寡闻,很长一段时间,古人养猪真的如养羊一般,赶到山上放的。 “这…这些猪…多少日子了?看样子,每头都有百斤了,得养半年了吧?”万员外虽然是读书人,但毕竟是农村生活的,对于猪鸡之类的禽畜生长情况还是懂的。 “错了,这些猪从出生到现在,只有一百天。”马汉山笑道。 “啊?一百天就这么大了?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万员外惊叫,他觉得马汉山在侮辱他的智商。 也难怪他这么大反应的,这个世界养猪,动不动就一年才能出栏,而且,养了一年的猪,也就两百斤上下。马汉山告诉他这些看上去已过百斤的猪,居然只养了一百天,他怎么能不惊叫? 如果他知道,马汉山来的那个世界,养一头二百斤的猪只要百二三天,养一只几斤重的鸡只要三四十天,他一定会被吓晕。 “万兄,你是一个好人,一个有良心的里正,所以我才带你看这些猪。因为,我想和你合作养猪,不,应该说是瓦缸寨要与万家村联合办养猪场。”马汉山想看看万员外面上的惊喜,但是没有,这货脸上只有茫然,因为他还没弄明白马汉山的意思。 两个村子联合办养猪场?养畜可是下等污秽的事,他堂堂一个员外,一个里正,怎么好搞这种事?再说,养这些畜物能赚得到银子? “马…马寨主…养…养猪能赚钱?”万员外见马汉山看着他便结结巴巴说。 “当然,一头二百斤肉的猪,可以卖四五贯钱呢,而成本,只要两三贯钱,这可是一倍的利,什么生意能比得上养猪?”马汉山笑说。 “啊?两三贯钱成本?”一头猪能卖多少钱,万员外当然知道的,但成本只要两三贯钱他是不相信的。 “当然,这已把喂猪的工钱都算进去了,一头赚二两银子,如果一年出栏一两万头,那是几万两银子的收入啊。”这个世界,一年养两万头猪,那简直是神话,所以万员外满脸的不相信。 他在想,如果一头猪真的可以养百来天就能赚二两银子,不要说一年养一两万头,养一两千头就大赚好几千两啊,那不是发财了嘛。 可是,哪有那么多粮食喂猪? “马…马寨主…就算真的有那么高的利润,也没那么多粮食喂猪啊。”万员外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说。 “谁说养猪一定要喂粮食的?万员外你跟我来。”马汉山带他到猪场外面的小房子,这儿是猪食配制场,几个“猪官”正在拌猪食,万员外竟然闻到淡淡的酒香。 难道,用酒喂猪?不对…是酒糟,明白了,用酒糟养猪,可是,哪来那么多酒糟? 万员外竟然还不知道瓦缸寨现在最大的经济来源是蒸酒。 “万员外,现在明白了吗?”马汉山笑说。 “明白了,哪来那么多酒糟?”万员外笑了笑说,“难道寨子里酿酒?那得要讨一杯好酒喝。” “酒有的是,酒糟也有的是。我现在想说的是,万员外是否有兴趣养猪?哦,刚才给你计算的只是养猪的利润,养猪应该结合养鱼一起,看,这几口鱼塘的鱼,是白赚的,除了鱼苗成本,一文钱都不用花。”马汉山指了指旁边几口鱼塘说。 万员外又为难了,说实在的,二两利润一头猪,利润是很高的了,他很想养,但是作为一个读书人…他连经商都会被别人耻笑,如果养猪…说不定会被其他读书人打上门来。 “如果合作,你出人力,地方,瓦缸寨出成本和技术,利润平分。当然,万家村也可以自己搞,这些酒糟可以十文钱一担卖给你。”马汉山淡淡的说道,为了结交万员外,他几乎是在送银子。 第40章:混合肥 十文钱一担?做房子用的黄黏土都要五文钱一担,可以养猪的糟渣才十文一担?万员外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马汉山。马汉山给他一个肯定的微笑,他的眼睛有点起雾。 万员外感动啊,但很快他就想明白了,这是马汉山在变相的回报他。 唉,好人呐,这个大孩子寨主绝对是一个好人,万员外正在心里感叹,忽然从田基上走来一个老农模样的小老头,走路极快,随着接近,竟然带来一阵带着怪味的微风。 “弟子种粮拜见老师。”急行而来的小老头对马汉山行礼,竟然是师徒相见的大礼,万员外带雾的眼睛差点儿就要掉出来了,身子一抖打了一个趔趄差点儿跌坐在地。 弟子?老师?天啊,这个瓦缸寨的人是不是都是疯子,这个马寨主是不是妖怪啊,畜物圈起来养,两百斤的大猪竟然不用两百天,怪模怪样的头发不伦不类的服装…一个几十岁的小老头,居然…居然叫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老师? “种粮啊,为师一直教导你们,平时要注意仪表仪态,无论遇到什么事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形象,你看你有仪态吗?有形象吗?这衣服多少天没换了?扔河都可以毒死一河的鱼了。”马汉山背着手,严肃的训斥陈种粮。 嗯,陈博农来了瓦缸寨后,他觉得自己叫博农简直是逾越了师父,自己的微末之学不配叫博农,他就是一个种粮的,所以就将名字改成了种粮,陈种粮,他挺喜欢这命字,他的理想就是种好粮。 “是,弟子谨记师尊教诲。”陈种粮站正低头说。 “哼,每次训斥你都这样,但从来没改,真是令为师失望。”马汉山收了三个弟子,最头痛就是陈种粮了,不仅问题特别多,最恼火的是,这大叔的个人卫生实在令人害怕。 事实上,在这个世界里大多数底层的人都这样,吃饭都是有上顿没下顿,谁有空洗什么澡,换什么衣服?再说,很多人也没那么多衣服换啊。 “老师,弟子一定改,弟子发誓一定改……。”陈种粮见马汉山真怒了,再次鞠躬认错,并誓愿改正。 “哼,我先听着吧。”马汉山仰头,四十五度看天说,“说吧,什么事。” “老师,我又调整了复合肥的配方,四号配方和五号配方,对白菜和韭菜及麦苗的影响非常大,其中施用四号配方的麦苗…麦苗施肥后竟然…竟然蔫了。”陈种粮像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说。 “肯定,肯定是氮肥还没完全熟透,又或者你用多了,带为师去看看。”马汉山转头看了一眼万员外说,“万员外,有没有兴趣参观我们农研院的肥料试验基地?” “肥料?是甚事物?”万员外当然有兴趣了,一个老头叫十多岁孩子老师,到底搞什么玩儿他好奇得很。 “呵呵,肥料,就是作物生长需要的营养,既然万员外有兴趣就一起去看看吧。”马汉山笑了笑。 他所以请万员外参观,当然不是为了卖弄,而是为明年推出的土法制造的有机混合肥做推广。 对于广告的作用,马汉山太了解了,这个世界的资讯太落后,都是靠口口相传的,提前做推广太有必要了。 农研院的试验田在谷口阳光最足,水源最好的地方,一百亩水田一百亩旱地,全都被间成了大小不同,地头插着牌子的地块。 靠近山边的地方,盖了两个小房子,房子盖的不是很好,但居然建了牢固的围墙。 这儿是农研院做肥料农药配制试验的地方,当然,现在唯一进行的试验是混合肥。 混合肥的概念及配方啥的,当然是马汉山提供的了。不过,他还真的就提供一个概念,因为他在前世没种过地啊,对于氮磷钾对作物的作用,他只有一点点初中生物课的残留知识,而对于复合肥氮磷钾的比例,他更是一点记忆都没,只能胡乱说一个比例让陈种粮去试验。 对于陈种粮来说,连氮磷钾都第一次听到,所以,对于马汉山说的话,奉如圣旨,从来不敢质疑,马汉山让他一次次测试,他认为这是老师对他的考验。 一块试验田里,种了很多垄白菜,韭菜和冬麦。这些白菜,韭菜和冬麦,有些长势很好的样子,叶子墨绿得发亮,但像是矮化品种一样,长的很锉,有些明显长的“很高”,但非常“苗条”,还有一些病蔫蔫的……。只要见过农作物人都可以看出,这些菜和麦苗都不正常。 “老师,这垄麦苗和这垄韭菜、白菜是施用四号配方的,这边三垄是施用五号配方的。四号配方的,麦苗好像…好像不行了。使用五号配方的作物,好像…好像长的太快了,但感觉太纤弱了……。”陈种粮苦着脸说。 对于植物的营养,来瓦缸寨后,他有深刻的理解,对氮磷钾的作用,现在他也有了实质的认识。原来,跟人的一样,作物也会吃撑了和吃坏了肚子的。 之前一二三号配方的肥料,要么反应太慢,要么把作物“养锉”了,总之不理想,这第四第五号配方,是陈种粮最新配制的肥料。 事实上,在这个世界说什么肥料配方,那也只是一种概念,因为在这个世界,根本测定不了准确的氮磷钾,马汉山所谓的氮磷钾是土法制出来的。氮,是用蒸酒后酒糟渣加发酵后的大豆水、豆饼水(铵化)混合发酵后作为氮肥的来源。 而磷肥则为草木灰,各种骨头粉末。钾肥倒是正儿八经的钾盐,这是马汉山派人去西域的盐碱湖运回来的。事实上,可以用作磷肥的磷矿,锅盖山储量挺大的,马汉山现在没有办法找到而已。 他准备年后派出去海岛寻找鸟粪,他记得来的那个世界,就有某个岛国就专产磷酸盐,这是天然优质磷肥啊。顺便派人出海南下看看那些大岛有没有土豆呀,红薯啥的。 “种粮啊,为师说过,搞农业研究,无论是研究物种、种子还是土质、肥料或农药,都必须要有耐心,要耐得寂寞,你怎么改不掉心急的毛病,现在我们的氮肥,是靠自然发酵方式取得的,所以,必须要等它发酵完成才能用。而且,湿的和干的用量不一样。看看,四号配方要么是用量大了,作物是被铵烧坏了,要么是发酵没完成,下到地里吸水后再次发酵把根烧坏了。无论哪一种,这三垄作物应该都毁了。”马汉山指着叶子蔫巴拉机的麦苗说。 “老师,韭菜没蔫啊。”陈种粮说。 “哼,今天还没蔫,是因为它的生命力比麦苗强一点,明天后天你看吧,肯定坏了。还有五号配方,看起来生长很旺盛,其实是偏肥了。也就是说,配方中的磷和钾太少,这个配方,你是不是减了磷钾加大了氮肥的分量?”马汉山指着五号配方的作物说。 “是,老师,磷钾我都减了一半……。”陈种粮低头说。 “种粮啊,我说过,我没时间专门给你上课,希望每次我们的谈话你都要记下,因为往往谈话就是教学啊。我说过,氮肥繁枝叶;钾肥壮根茎;磷肥促花果。如果单独给一些作物配专用肥可以把这氮磷钾的比例拉开大距离,否则,应该以一比一比一的基础上适量调整磷和钾的比例找到最适用的配方就行了。”马汉山指了指那几垄好像矮化了但却茎系粗壮的作物说,“看,三号配方其实已接近OK,只需稍稍减少一点钾,或多加一点氮就可以了。” 又说屙溪了,屙溪是啥意思啊,所有人都头痛,寨主总是说些他们听不懂的怪词儿。 “是,老师。”陈种粮红着老脸说。 “唉,慢慢试吧,只要明年年底可以确定配方就行。”对于这种完全没有办法抄的作业,马汉山一向不用穿越者的心态对待。 “是,老师。”陈种粮见马汉山要走,上前一步说,“老师,那边的一垄葱长的很怪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施了混合肥的缘故。” “哦?怎样怪异?领为师去看看。”马汉山不是喜欢钻研农作物,而是刚刚在万员外面前训陈种粮,虚荣得到满足,心情极好,想继续为人师表。 陈种粮说的变异葱苗,其实是夹杂在小葱中的大葱。马汉山看到大葱就想起前世喜欢吃的片皮鸭,单饼裹脆片烤鸭皮,加几根大葱丝,再抹一些甜酱…唔…那绝对是美味……。 大概是因为这个世界还没大葱这个品种,所以陈种粮就觉得怪异了。 “呵呵,种粮,这大葱没什么怪异啊。”马汉山笑说。 “大葱?可是这种葱,只长茎和叶不长头,而且…味道好像和其他葱不一样,而且粗大的可怕。”陈种粮皱眉说,因为以前没见过,他就认定是怪异了。 “对,这就是大葱,种粮啊,把那些间杂其中的小葱拔了吧,好好育些种籽出来,这可是新品种,这大葱在北方可受欢迎了。”马汉山很是高兴,拍着陈种粮的肩头说,“好,很好,种粮果然不负为师所望,这么快就育出新品蔬菜,加油……。” 啊?加油?种葱为什么要加油?难道又是一种神奇的肥料?陈种粮茫然。 马汉山看他一眼,连忙说,加油的意思就是努力。不着痕迹的擦了一下额角,暗叹一声,唉,这个世界还没有加油这词啊,万一这货拿油种葱怎么办。 第41章:特务 马汉山在送万员外,这是他第一次送客到山门,所以如此“依依惜别”,当然不是因为万员外长得帅,马汉山一向认为自己长的最帅的。 他所以破格送万员外到山门外,是因为马汉山现在还没准备好和官方的人打交道,希望万员外能把第一个将要从官方那儿来的麻烦处理掉。 官方的人,肯定要打交道的,但马汉山不会在没准备的情况下和官方人员接触。再说,自己年纪太小了,那些官老爷未必愿意和他打交道。 所以,他得找到合适的时机和合适官老爷及合适的引荐人才会和官方人士接触,万员外主动进山告诉他消息,显然,这货是有办法处理的,既然如此,自己何必这么早和那些恶心的贪官打交道。 “万兄,我就送到这了再送我就得去万家村做客了。”在山门外,马汉山停下脚步,伸手与万员外握了握手。 “哈哈,我们万家村无任欢迎马贤弟光临。”万员外大笑说,不知什么时候起,这两逗逼货竟然贤兄贤弟称呼了。 “一定会去的,过些日子我必登门拜访。”马汉山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五千两银票说,“万兄,这个你拿着,万事拜托了。” “贤弟你这是干什么?钱不是已给过了么?”万员外挡住马汉山的手说,眼光一扫,日,五千两啊,这大孩子真是败家…额,是大方…真大方。 “那一万两,是补办赋税和户籍的,这五千两,是给万兄打点的,事情又不是万兄一个人在家里就能办妥的,我总不能让万兄为小弟办事还要自己花银子吧,拿着,拿着。”马汉山把银票直接塞到万员外的衣袖里,古人穿大袖衣不是没好处的,这样受贿收礼,别人根本看不到。 “这…这怎么使得…一点本职小事,哪敢让贤弟破费……。”万员外虽然嘴上说使不得,手却已把银票捏住。 “哈哈,一世人两兄弟,有啥使不得的,如果万兄觉得不好意思,可以乘机帮我多办几个户籍。”马汉山一点都不客气,反正钱花了,能乘机多办点事就多办点。 “贤弟,你瓦缸寨现在已四百人了,你还打算收多少流民?”收的可不全是流民,但万员外特别提示马汉山说,他收容的是流民。 带户籍迁移的人,和收容的流民,在官方那儿是不一样的“待遇”的,正常迁移是要交钱的,但收容流民,却是可以豁免一些赋税的。 “我听说,以前这个瓦缸场子,有民一千,我最多就把寨民弄够一千,不会再多。”马汉山笑说。 “不行,不行,最多六百,现在六百人,明年娶妻生子,三四年就一千了,如果现在就满一千,三四年时间得翻倍…不好交代啊。”万员外诚挚说。 “好,那就七百吧。”马汉山想了一下说。 “好吧,好吧,贤弟留步…为兄回去了……。”万员外再次对马汉山抱拳然后上马离去。 万员外渐渐远去,很快便看不到了,但马汉山依然背着手站在山门外的路边看着万员外远去的地方,他一动不动的,脸上没有表情,看不出他是喜是悲。 盏茶时间,马汉山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守山门的民兵看着就心急了,寨主这是怎么了?怎么对一个大叔的离去那么在意呢?难道他……。 阿牛站在马汉山身后三步远的地方,他很清楚,少爷这样的状态不是脑子病了,而是在想事,少爷又在想啥大事呢? 没错,马汉山确实是在想事,他忽然发现自己的一个短板,就是信息的收集,特别是官方的信息。说白了就是,现在他没有情报支持。 无论是干什么,只要不是闭门造车,就必须有情报支持。商业方面,现在有司行方在外面跑可收集一些信息,还有如意货栈也会提供一些信息,虽然不全面也不是最新的,但也不至于封闭。但官方的信息,现在就完完全全处理聋子层级,就这一次随水县的意图,如果不是万员外,估计要等到官方的人到寨子了才知道什么回事。 不行,要办大事,必须得有自己的信息渠道。 可要建立信息渠道,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他现在连最基本的条件,忠心又懂行的负责人都没有。 唉,等等看吧……。 …… 马汉山叹了一口气,神色黯然的往山门内走。 “少爷,黑仔回山了,还带了一个朋友。”忽然,阿牛追上来说。 “他不在万和集呆着,回来干嘛?”马汉山头也不回,依然如故的步速继续往里走。 “东前门没说,只传信说黑仔带了两个陌生人进山,其中一个是中箭伤的大哥。”阿牛追近汇报说。 “中箭伤?呵呵,黑仔这混蛋给我找事做呢。唉,我又不是郎中,他妈的他给我揽活干嘛啊。”马汉山听到有伤员,他马上就明白黑仔干嘛回山了。 马汉山虽然不是郎中,但自从他那次给“砍伤屁股”的水帘洞的人疗伤后,他便被寨里的人认为,他们寨主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国手级人物。因为,用针缝伤口的医术太震撼了,而桃花散在日常生活中对付各种刀创伤的神效,使得寨民们简直把寨主当成了神医。 所以,平时寨里有什么“大伤”,都一定请寨主出动,因为,大家信不过寨里的医士。 唉,连号脉都是只找到脉门,不懂脉象的人竟然成了神医,真是搞笑。 果然,马汉山回到寨里没一会儿,刘黑仔就驾着马车送回来两个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一个和马汉山差不多年纪的小弟弟。 “刘黑仔,你不在万和集呆着,回寨干嘛?信不信我扣你工资。”扣工资这种事,马汉山也从前世直接抄过来了,现在瓦缸寨是有考勤制度的,一套管理人员考勤制度,一套作坊考勤制度,一套农业从业人员考勤制度。不过,这套农业考勤制度,应该年后就废除了,因为马汉山正酝酿瓦缸寨的第二次大改革。 这一次改革也是颠覆性的,当然,还是抄前世的成功改革方案,他要在瓦缸寨实行“分田到户”。 将大锅砸了,各人回家开小灶,寨里人口渐多,而且工作分类也渐多,已不适应“大锅饭”这种体制了,他要将集体拆成个体,然后把田地分给寨民各自耕种。当然,符合条件的人也可以进作坊工作的。不过,即使不进作坊,也没关系,每年作坊都会有分红,全寨人人有份。 “寨主,一个朋友受伤了……。”刘黑仔拉着马汉山进了大堂说。 “你朋友受伤了让他去找治病郎中疗伤大夫啊,你丢下手上的工作把他拉寨里干什么?”马汉山很不爽道,刘黑仔为人一向稳重,怎么这次如此草率呢? “寨主,他是从皇城司出来的……。”刘黑仔压着声音说,好像生怕别人听到似的。 “皇城司?什么鬼?”马汉山愕然,城隍庙他知道,皇城司是啥玩儿啊。 “寨主不知道皇城司?”刘黑仔更愕然了,他的理解是,马汉山就该什么事都知,什么事都懂的,怎么会不知道皇城司呢? “第一次听到这鬼名字,是不是跟城隍庙一样,是一个拜鬼的地方啊。”马汉山猜测说。 “寨主,皇城司是皇城的官,是皇帝直接管辖的,专门给皇帝打探事儿……。”刘黑仔解释说。 “啊,锦衣卫?东厂?西厂?”马汉山瞪大眼张大嘴说。 “啥?锦衣卫?没听说过,东厂西厂也没听说过,皇城司,其实跟唐时的梅花卫差不多,寨主知道梅花卫吗?”刘黑仔给马汉山“科谱”。 “梅花卫?你是说武则天那个近卫?哦,明白了,皇城司就是皇帝老儿的特务呗。”马汉山有点兴趣了。 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寨子,何必建什么情报机构? 但他却偏要建,一定要建立这样的机构。 “对…就是特务…寨主,特务是啥?”这回刘黑仔不懂了。 “嗯,就是打探消息的…不必太在意这样的细节嘛,那个林妹妹…额…你的朋友什么回事?”马汉山居然嘴快把刚刚脑子里想的天上掉下的林妹妹说出来了。 “啊?林妹妹?寨主,他们不姓林,姓沈,哥哥叫沈浪,就是被箭伤的沈大哥,他妹妹叫沈花。”刘黑仔更正说。 “哦,好吧…居然真有一个妹妹啊……。”马汉山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乱。 刘黑仔也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乱,寨主的思想太跳跃了,跟不上啊。 “寨主…我觉得沈大哥这样的人是有用的,请寨主……。”刘黑仔再次请马汉山为沈浪疗伤。 “他当过特务,应该武功高强,自己就有疗伤的手段啊,再说,一支箭而已,拔出来敷药不就了结了吗?”马汉山疑惑道。 “中箭的位置他自己无法处理,而且,中的是开合倒刺……。”刘黑仔无奈的说道。 “啊,爆炸刺?靠,什么人这么毒啊,这是要夺命的节奏啊……。”马汉山惊一声后说,“走,看看那城隍小鬼去。” 第42章:沈浪沈花 倒刺箭是什么回事?钓过鱼或者见过鱼钩的人肯定一说就明白,所谓的倒刺箭,其实就在是箭头上弄两个如鱼钩上倒扣一样的东西。这么倒刺厉害的地方在于,鱼咬钩后,它越挣扎,钩子就越钩得牢。 鱼钩是一个倒扣的,通常倒刺箭是两个倒扣的,所以,想“技巧”拔箭,根本不可能,无论怎样“技巧”拔箭,都得把伤口扩大两倍,勾出一块肉。在古代,被倒刺箭射中,大多数都是因伤口太大,流血过多而失救。所以,在这个时代,倒刺箭是非常恐怖的。 开合倒刺箭是什么回事?开合倒刺箭就更歹毒了,倒刺是活动的,当箭头进入肌肉的时候,倒刺缩进箭头里,使得中箭的人完全没发现中的是带倒刺的箭,但当中箭的人要把箭拔出来的时候,倒刺从箭头内弹出,中箭人发现箭头有倒刺的时候,肌肉里的倒刺深深刺进内部的肌肉里,与肌肉紧紧的结合在一起。 古人不懂外科手术,这个时候,要么冒着割掉一块肉止住血的险强硬将箭拔出,要么把箭留在身体里直至创伤的地方发火化脓。所以被这种开合倒刺箭射中,几乎就是等死的结果。 马汉山把开合箭称之为爆炸箭,其实更形象,这玩儿,箭头是会炸开的……。 “寨主,你一定有办法给沈大哥疗伤是不是?”刘黑仔着急道。 “那要看了中箭的位置才知道,如果正巧在大动脉附近,那就真的麻烦了。”马汉山当然有办法了,直接割开皮肉取箭呗。 但如果中箭的地方,正好在大动脉附近,他可没那么大的本事了。 “那…那寨主是不是现在去看看?”刘黑仔拉着马汉山说。 “别急,别急…那啥,那个沈浪是不是……,他…他愿意加入我们瓦缸寨吗?”你大爷的,急啥啊,救人固然是好事,但白忙活的事马汉山是不会干的。 “寨主,沈大哥跟我说了,他是因为在皇城司中与一把手提举皇城司不睦,所以被构陷离开的。因为他以前办过不少案子得罪了不少人,所以,他离开皇城司后,那些被他办过的人便开始追杀他,他离京一路西行,是想往西峡国避难的,再不成他甚至会继续西行去西辽躲避。我告诉他,在我们瓦缸寨躲避比去哪儿都要好……。”刘黑仔搓着手说。 额,他妈的是被追杀的啊,追杀他的是什么人啊,如果对方太厉害,把他收下岂不是惹祸上身?再说,即使不怕惹祸,这货在这里躲着干不了活,老子岂不是傻傻的请了一个吃白食的?这是抓老鼠进米缸的事啊……。 马汉山正在权衡要不要出手,举棋不定的时候,那个和刘黑仔一起来的“小弟弟”闯了进来。 “刘黑仔,天将入黑,成与否,不能干脆一点吗?”“小弟弟”沈花粗声粗气的喝问刘黑仔。 额,她不是小妹妹吗,这声音怎么听着像大叔。 “花小妹,这位就是我们寨主,他正在…正在评估……。”评估这个词,刘黑仔自然从马汉山那儿学来的。 “马寨主评估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多大的功德。”沈花被刘黑仔当马汉山的面喝破行藏,俏脸一红,换回女声,对马汉山抱拳说。 “呵呵,我这个人从来不要什么功德,我只要利益,我在想,如果我把你哥救了,我能得到什么好处。”马汉山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直白要好处的说话,在这个社会上简直就是另类,可以和无耻挂钩,沈花显然想不到这个马寨主竟然脸皮那么厚,居然这样直接要好处的,不由得瞪眼睛看着马汉山。 “好处…你要什么好处?只要你治好大哥的伤,小妹愿做牛做马回报寨主……。”沈花愣了一下说。 “做牛做马?小弟弟,你手无缚鸡之力,你如何做牛做马啊。”马寨主不以为然的说道。 “奴…奴是小妹妹…我可以给寨主斟茶递水侍候寨主。”沈花小声说。 “那是我的工作,你休想抢去。”这丫头竟然要抢工作?站在一旁的阿牛不干了,大声宣布阵地。 “那奴…奴……。”沈花结结巴巴,一时却不知说什么好。 “你是武林中人?”马汉山说。 “奴会些粗浅武功,但并没在江湖中行走,算不得武林中人。”沈花行了一礼说。 “嗯,先更正你一件事,在我这里,是不许称奴的,以后用我…你会武功就好,如果我能治好你哥的伤,以后你留在瓦缸寨可愿意?”马汉山的意思是,把小妹留下了,大哥难道还会走? 能不能让沈浪留下还不知道,先把一个懂易容术的沈花留下再说,即使那沈浪荡走了这买卖也不算亏本。 “好,一言为定,只要马寨主能治好我哥哥的伤,沈花留下侍候马寨主。”沈花很干脆的说道,小丫头也有计较的,她是想先骗马汉山给哥哥疗伤再说。 “走,先看看你哥的伤。”马汉山估计,沈浪的箭伤他是有办法的,射中的地方是后肩位置,那儿没大的血管,应该也不可能伤到内脏。 马车里,沈浪盘腿坐在车厢里,脸色苍白。 箭伤已两天,现在血倒是不流了,但痛,而且,他感觉伤口在变化,极有可能要化脓了,如果再不把箭头拔出,真的就麻烦了。 他自己心里清楚,如果不是现在气温低,不干不净甚至有铁锈的箭头插在肉里两天绝对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一旦化脓就真的麻烦了。 刘黑仔说他家寨主是一个神医,一个寨子的寨主竟然懂医术?还是神医?他有点不相信,不抱太大的希望,他同来,只是不愿令一片至诚的刘黑仔尴尬罢了。 忽然,马车的帘子掀起,沈浪感觉到夕阳照在自己脸上的温暖,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一张帅气而稚嫩的脸。 这就是刘黑仔说的寨主?也太年轻了吧,哦不,他还是个孩子吧,他能疗伤? 沈浪很是怀疑,目光转动,眼神投在站旁边的刘黑仔脸上。 “沈大哥,我们寨主帮你检查伤势,下车吧。”刘黑仔说。 “他…他是你寨主?”沈浪真吃惊了,这个大孩子真是寨主啊。 “呵呵,你的这个表情,和你的这句话,表明所谓的皇城司高手,其实和普通的盲民没什么两样,同样的是以貌取人,目光如鼠。”马汉山笑了笑,转身一边走一边对刘黑仔说,“刘黑仔,天色尚早,送你沈大哥出山吧。” 额,这个寨主很有性格啊,因为别人对他产生一点点疑虑就要赶人? 沈浪有点瞪目结舌,沈花却不干了,她跑上去抓着马汉山说:“马寨主,你说话算数?还是你根本没办法?” “呵呵,你想激我?我这人从来不会被别人的言语左右的,别说你一丫头,就是金钱帮的帮主都激不了我。”马汉山淡然说道,“你知不知道,如果患者不相信大夫,即使大夫医术通天,那也是事倍功半的。令尊兄居然敢怀疑本寨主的医术,我为什么还要帮他疗伤?” 马汉山的话是很有道理的,沈花当然也看出刚才哥哥对马寨主的怀疑,她用力抓住马汉山的手说:“那是因为马寨主实在太年轻…太帅了,别说吾兄,任何人对寨主的第一感觉都会这样啊。“ “嗯,你其他的话都不中听,但说我太帅这话…我承认,太帅有时候也是件麻烦事。”马汉山十分陶醉的抚着自己的脸说。 呕……。 世上竟然还有如此自恋的人,沈花腹诽不已,如果马汉山不是她哥哥的希望所在,她一定会吐槽的。 “那…马寨主是不是先为家兄检查……。”沈花期待的看着马寨主。 “听说你的易容术很厉害。”马汉山开启了跳跃模式,忽然扯到沈花的易容术上。 “也不是很厉害,微末之技而已,哪能与马寨主的神奇医术相比。”沈花道。 “嗯,既然是微末之技,相信我也是能学的。”马汉山居然看上了沈家的易容术。 “……。”沈花无语,这家伙是索取更多报酬啊,她沉默了一下说,“小妹可以传与马寨主,但此事你得保密。” “OK,去把你大佬扶下来吧…阿牛,准备手术床…唔,天色尚早,光线够,就在草坪上帮那家伙疗伤吧。”得了沈花的承诺,马汉山心情顿好,马上叫阿牛准备手术。 现在马汉山不仅有一套手术器材,还有便于移动的手术床,其实就是前世那世界的担架车,只不过他改动了一些地方而已,他还有很易于装拆的帐篷,这世界的照明太不给力了,所以,天气好的话,他很喜欢在阳光下做手术。 汗,他的作为,若被做医师的父母知道,一定会把他打的满头疱,这完全违背了手术环境的要求啊,就算是战地医院也没有晒着太阳做手术的吧。 但在这个世界,别人还以为晒着太阳做手术是特别好的呢。 很快,阿牛装好了半围的帐篷,又将“手术床”架好,沈浪在陈黑仔和沈花的劝说下,心惊胆战的趴在手术床上。 他真的怕啊,一来,给自己疗伤的“大夫”是一个半大孩子,二来,他看到马汉山正在消毒的那些刀具…全都寒光刺骨,好利的刀啊,而且各种形状……。 很多人看到手术刀都是心里发毛的,这玩儿,可以做手术,也可以杀人啊。 第43章:加诊金 “阿牛,把衣服剪了,伤口消毒。”马汉山看了一眼沈浪的插着半截箭的地方看了一眼,然后用酒精慢条斯理的给刀具器械消毒,一边慢声说道。 能蒸酒自然能弄出酒精来,虽然,这酒精没他前世那些酒精纯,但这可是百分百的食用酒精,用水稀释后喝绝对不会喝死人。 有酒精,给刀械消毒就简单了,最重要的是,可以给手术位置消毒了,以前没酒精,只能闭眼蛮干,然后靠桃花散良好的杀菌效果“闷菌”。 阿牛拿起剪刀,咔咔几下把沈浪的衣服剪掉,然后拿起酒精说:“沈浪大哥,可能有点痛,你忍一忍。” “阿牛,把他砍晕啊,废什么话呢。”马汉山做手术绝对是简单粗暴,没麻药没所谓,直接把人弄晕,还不放心的话,用绳子将身子绑在床上。 “是。”阿牛一边回应,一边已用手刀将沈浪砍晕了。 所以说阿牛是一个可造之才,是因为这小子学什么都很快上手,无论读书识字还是算数,就连怎样把人砍晕,他都得心应手,完全可以充当马汉山的手术助理。 他当然熟练,寨子里的人,经常被他拿来练手,最开始的时候控制不好力度,差点儿让他“砍死”了俩。不过,每砍一次给五百文,那时候寨里的人穷,即使有风险,还是很多人为了五百文钱给他练手的。于是,这货预支了三个月的“工资”练手后,“砍人”比马汉山还要干净利落了。 “啊…你们…你们这是干啥?”在一旁观看的沈花,还没弄清楚砍晕是啥意思,她大哥已被阿牛弄晕了,看到大哥双眼一闭,脑袋一歪侧向一边,小丫头吓得大叫。 “没事,没事,寨主说现在没麻药,只能用这样的办法了。”刘黑仔不止一次看马汉山做“手术”,知道这是没麻药才不得已的办法。 事实上,麻药是啥他也不知道。 “你…你们早说啊,干嘛那么粗暴,用迷|药不成吗?我有这个世上最好的麻沸散。”沈花尖声叫道。 “什么?什么?你有麻沸散?那种吃后令人手足不能动口不能言的麻沸散?”马汉山闻言,咣当一声将手中的刀具扔在盆子里,瞪着牛眼问沈花。 “当然,照华佗秘方制的,是这世上最好的迷|药,无论使用多大的量无副作用,不像其他迷|药,用多了人会得癔症。”沈花一本正经说。 “啊,真是太好了,哈哈,得来全不费功夫……。”马汉山一高兴,扑过去抱起沈花原地旋了个圈圈,他太高兴了,有了这玩儿,以后做手术就安全多了,毕竟,将人弄晕风险是很大的。 “放…放开我,你这无耻之徒…登徒子……。”沈花猝不及防,不由得俏脸又热又红,挣扎着大骂。 虽然,江湖儿女没太多讲究,但男女受授不亲这套,对于一个还没出阁的妹子来说,那也是很重要的。沈花虽然只有十三四岁,但这个世界的人多数早婚,十五岁出嫁的人多的是,所以,她也算是“大姑娘”,一个大姑娘被一个男子这样抱,成何体统。 “怎么了?花花妹子你怎么?怎么骂人了?”马汉山很奇怪沈花为何骂他无耻之徒,又没非礼她。 呵呵,在这个世界碰一下都算非礼好不好。 “你再动手动脚,我还要杀了你……。”呛的一声,沈花竟然拔剑了,寒光闪闪的宝剑,绝对不是那些文人装逼的破烂铁剑。 这个世界,文人非常看不起武人,但偏偏,所有文人都喜欢配一柄剑,拿一把扇装逼。不过,他们的剑,多数只是样子货,纯粹用来装逼的。 “干什么?我还没救你哥你就要杀我?”马汉山大怒,他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就弄僵了医患关系。 医患关系果然难处理啊,无论什么时空都一样吗? “你…你……。”沈花收起了剑,你你的气到说不出话来,她没见过这样的人,轻薄了别人还那么理直气壮的。 对,古时,这样抱一下,绝对是轻薄。 但沈花没办法,哥哥的命还得这家伙救呢。 “你什么你,现在我的诊金要加码,想我给你哥做手术,麻沸散的方子你得给我。”马汉山一点都不客气,甚至蛮不讲理。 “你…我不给……。” “不给?那你自己给你哥做手术吧。” 马汉山说着,便开始脱他的大白褂。 没错,就是大白褂,医生袍。现在马汉山有全套“装备”,阿牛也穿着护士袍,不过,不是粉也不是白,而是蓝的。 “你…你无赖…你说话不算数……。”沈花快要哭了,她完全想不到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家伙,竟然如此不讲理的。 “寨主……。”刘黑仔也以为马汉山真的要“撒手不管”了,连忙发声求情。 “谁不算数了,我发现你哥的伤势比想象中的严重,所以加收点诊金是应该的,你看看,伤口都红肿了,如果今天不处理,明天就化脓了。你知不知道伤口化脓你哥会危险?你竟然还舍不得一张捡来的破方子?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兄妹情?我真是看错你了……。”说着说着,马汉山居然义正词严的,说的好像沈花无情无义,为了一张药方而不顾她哥的性命一样。 哗! 沈花终于哭了,受不了啊,怎么会有这么无赖的人,明明,明明是他耍无赖却把别人说成……。 “沈姑娘,我觉得,你还是把药方给少爷吧,少爷说沈大哥危险,真的就危险了。”阿牛一本正经的劝道。 “别哭…妹子别哭…药方再重要也没沈大哥的性命重要……。”刘黑仔也劝沈花。 “好…我…我给…如果我哥有点差错…我…我杀了你这个无耻之徒……。”沈花擦了一把眼泪说,脸上的妆花了,小脸蛋五颜六色,很是滑稽。 “嗯,这就对了嘛,一张破药方能比得上自家哥哥的性命吗?刘黑仔,去办公室拿纸笔给她,我给这沈浪荡做手术她默写麻沸散方子,你告诉她啊,不要妄图在药方上做手脚,明天配了药,我会拿他哥做验证的。”马汉山心情很不错,拿手术刀对阿牛说,“阿牛,手术开始。” 嚓嚓几下,马汉山割开沈浪的肌肉,很快便把箭头取出,然后缝合,敷上桃花散。 虽然,这支箭极有可能会要沈浪的性命,但这种手术实在太简单,马汉山做完了,沈花的药方竟然也是刚刚写完。 “就完成了?”沈花非常吃惊,怎么能这么快? 在这个世界的人看,被这种开合箭射中,真的是很危险很可怕的事,因为真的不少人因这种箭而丧命的。 没办法啊,这个世界对外伤真的没太好的办法,流血了靠捂,伤口太大,捂不了,只能眼睁睁的流干了血而死。捂住了血,还不能保证伤口是不是会发炎,如果伤口发炎,那也是死路一条。 所以,在这个世界,小孩发烧,成人被砍伤,死亡率也是挺高的。 “当然啊,你想做多久?手术越快完成,对伤者有好处懂吗?不过,你哥现在还是有危险的,因为他的伤口其实已发炎。”马汉山很认真的说道,“等明天看吧,如果明天他不发热,伤口不灼痛,不再红肿,应该就没问题了。如果他明天发热,那就麻烦。” 这里没有破伤风针,没有先锋,没有黄胺,马汉山也没办法。 事实上,中药也有针对发炎的药的,可惜,马汉山出身在医药之家,却去当了卧底,根本不知道什么中药可以消炎啊。 “那…那现在……。”沈花毕竟也是江湖人,知道受伤后会有什么后果,所以,马汉山这样说,她居然不闹接受了。 “阿牛,安置这对浪花吧。”马汉山接过沈花手中的麻沸散药方,高高兴兴的回了他的办公室。 哈哈,真是踏破铁靴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麻沸散啊,以后给人开膛破肚都不怕了。 开玩笑,他敢做的手术,也就缝缝伤口,其他手术,他可不敢,自己知自己事啊,五脏六腑都分不清楚位置,怎么可能做其他手术。 次日,马汉山正在吃早餐,阿牛领着沈浪兄妹来向他致谢。 马汉山看了一眼沈浪的神色,苍白的脸色居然已恢复了,看样子他也没发烧,不由得感叹这个世界的人身体素质好。 当然了,没污染的世界,人的身体素质当然特别的好,伤口都要比所谓的现代人愈合的快。 “没事了?”马汉山说。 “没事了。”沈浪点头道。 “吃了吗?”马汉山将一粒最喜欢的水晶云吞送进嘴里,含糊问道。 “不曾。”沈浪看着桌上的食物咽了一下口水,前阵子被仇家追赶,没好好吃过,受伤后疼痛得吃不下,这会儿看到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食物,不想吃的是神经病。 “坐下喝粥吧,白粥。”马汉山邀沈浪吃早餐,还没说完,沈浪就诶的应了一声,拉开椅子坐下,但听到只给他吃白粥,马上就不爽了。 “白粥?”沈浪想骂马汉山小气,但却听到马汉山对他妹子说,“花花妹子,你也吃,喜欢云吞吗?绝对是一流的手艺,皮薄馅靓的南方手艺,不是北方那种云吞。嗯,煎蛋你也吃吧,还有这个肉包子,看看你,瘦不拉鸡的,长身体的年龄,要多吃肉……。” 什么意思?这…这大孩子寨主看上自己妹子了?沈浪有点目瞪口呆。 第44章:浪荡大哥 马汉山看上沈花了吗?怎么可能,人家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好不好。 沈花确实挺漂亮的,虽然只有十三四岁,但一张带着酒窝的小脸蛋却已迷人得很,这丫头绝对有祸国殃民的潜质,等身子骨长起来,肯定是一朵丽花。 说真的,马汉山还真的有点动心,沈花可是一个明艳的丫头,不过,心里刚一动,他马上又骂自己禽兽,大家都还是小孩子好不好,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 真是难为了马汉山三十岁的灵魂了,还要继续装嫩啊。 他忽然又想起前世和各色女人风花雪月灯红酒绿的日子。 唉,啥时候可以泡妞啊。 马汉山不知道,十五岁后他要娶妻也没人说他什么,这世界十五岁算成年啊。不过,在他的思想里,最起码得十八岁才能泡妞,唉,还得等两三年。 沈花想起这家伙昨天的无耻,不理会他,暗哼了一声,拿碗装了两碗白粥和沈浪低头吃了起来。 哼,跟老子耍脾气?马汉山见状,不爽了。 “呵呵,很好,很好,既然那么有性格,那我的药也省下了。”马汉山一边吃一边自言自语道。 啥?药省下了?什么意思? 沈花停下嘴看着马汉山,忽然明白了,这家伙威胁自己不帮哥哥换药呢。 也展颜一笑说:“这白粥也没什么好吃的,云吞真的好吃吗?那我试试。” 沈花乖乖去盛了一碗云吞,又拿了一只肉包子,还夹了一块煎蛋,总之,刚才马汉山“介绍”过的,她都吃…不吃不行啊,这个无耻的家伙威胁不给哥哥换药呢。 阿牛极力忍着笑,心道,呵呵,丫头千万不要玩死自己,余总管都斗不过少爷,你算啥。 余天川和马汉山暗中过招,已输好几场了。 沈浪的反应好像有点慢,他很奇怪的看看自己妹子又看看马汉山,一时不知道什么回事。 “沈浪荡,听说你在躲仇?”马汉山不再理会沈花,看着沈浪说。 “马寨主,某叫沈浪,不是沈浪荡。”沈浪苦笑回了一句,这个马寨主,医术倒是不错,但…但太喜欢给人改名字吧。 “沈浪…这名字好听吗?唉,随便吧,我的意思是说,你的伤应该没问题的了,这等于我救你一命,你总得回报点啥吧。”马汉山懒得转变抹角,直入主题,“索酬”来了。 “诶,你这人怎么能这样,我不是已付过诊金了吗?”沈花不干了,抬头怒视马汉山。 “你付的是诊金啊,但手术费他还没付呢。对了,你说过要留在我身边侍候我的,从明天开始,你就要学习怎样侍候了,我的习惯,你多跟阿牛了解一下,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能做,你可得搞清楚哈。”马汉山可不是开玩笑的,她说留下就一定得留下。 嘿嘿,妹妹都留下来了,倒是看你这个沈浪荡还能跑哪去。 “你…你无耻……。”沈花又被气着了,还有比这个家伙更无赖的吗?收了诊金还要收手术费。 她不知道,在马汉山来的世界,不仅诊金和手术费分开收,还要检查化验费…连进门都要收费呢(挂号费就是入门费,马汉山觉得医院赚钱无不用其极。) “一边吃早餐去,以后你得侍候我吃早餐,今天是你被别人侍候的最后一天,好好享受。”马汉山摆了摆手,不再理会沈花,抬头盯着沈浪。 呼! 沈浪放下筷子,重重呼了一口气说:“你想让我干什么?” 他觉得,这个寨主确实有点无耻,跟他妹妹“诈”了那么多“诊金”,居然还要在自己身上索要手术费。但他又觉得,这家伙确实是动手做了…手术…唉,这手术是啥玩儿? 呵呵,这个世界,手术是生词。 马汉山笑了,这厮挺上道的嘛,居然就猜到自己想让他干活了。 “听说你是从城隍庙出来的?”马汉山笑说。 “是皇城司,不是城隍庙。皇城司是专门给皇帝打探消息和保护皇帝的机构。”沈浪解释说,“某曾任皇城司的提点,因为与提举不睦,又不与众同流合污,所以被排挤出来了。没了官身,曾被某查办过的人,视某为仇,一路追杀,日前,不慎被暗箭所伤,幸得马寨主救治,感激五内。” “嗯,原来是干特务的,挺好,挺好。”马汉山笑说。 “特务?”真的没听过嘛,又是生词,沈浪当然听不明白了。 “呵呵,就是刺探消息的细作差不多吧,行了,不必在意这种细节。”马汉山笑了笑说,“我还真的有点儿事请你这个浪得虚名的特务出手。” 额,,人家还没出手就说浪得虚名?太小看人了吧。 “寨主且说何事,只要力所能及,又不违法纪,不伤道义的,某愿往。”沈浪想了一下,站起来抱拳说。 “坐,坐,在我的地盘上,不必那么多虚礼,抱拳作揖鞠躬行礼啥的,能免就免了吧。”马汉山虚压了压手说,“其实很简单,最近我收到消息,东胡和大颂的官方都想咬我瓦缸寨一口,你去帮我打听打听,他们想干嘛。” 对于一个特务来说,这种事确实是一桩小事。 但对于沈浪这种刚刚脱离皇家机构的人来说,白衣之身打探官府的消息,却是犯忌违禁的事,闻言便沉默不语了。 “怎么?不愿意?”马汉山不爽了,你大爷的,这么简单的事你都不愿意? “马寨主,这事…不好办…我现在无职于身,打探官方的事,是犯忌的……。”沈浪站起来说。 “哼,犯什么忌?你要叛国还是干啥的?这事是国事吗?打探贪官鱼肉百姓的消息犯谁的忌了?混蛋,蠢货,愚忠谁呢?皇帝老儿如果英明,又怎么会养打秋风的贪官?他妈的你居然还讲究这一套,真是岂有此理……。”说着,马汉山居然怒了。 呵呵,马汉山最讨厌的就是封建思想。 不过,查官,在他前世那个世界也是不允许的,别说平头百姓查官,就是执法机关也不能轻易查官的。 “马寨主,你……。”沈浪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你个屁,我让你去打探两个贪官的私心,又不是让你去查国家大事,你一堆废话,气死我了。”马汉山说着站起来就要拍桌子骂人了。 “少爷,沈大哥不方便打探大颂的官,可以去查东胡的啊,说不准,东胡的复阳县也在打我们主意……。”阿牛知道少爷又在演大戏了,于是,马上配合。 他永远是少爷的最佳配角。 “不仅复阳,还有唐州……。”马汉山表示认可阿牛的提议。 查本国官员犯禁违规,查别国的没什么顾忌了吧。 沈浪没什么话好说了,只得点点头。 对他来说,查几个州官县令,那是小事桩,只要心理上过了关,便再没什么好纠结的了。 马汉山见沈浪点头,马上又换了笑脸说:“浪荡大哥,虽然年关将近,正是那些狗官搜刮银子的时候,但你的伤还没好,所以,不用急着去复阳,安心在寨子里养一头半个月的伤再去不迟。” “不用…不用,经过寨主的妙手神术治疗,其实我的伤口已不痛了。我估计,再过两三天就可以出发了。”哼,说反话呢,谁听不懂。沈浪转头看了一眼沈花说,“马寨主,你真的要让舍妹……。” 马汉山不等他说完,摆手说:“浪荡大哥,你放心,我哪敢让花花侍候,她是金枝玉叶,我侍候她还差不多。” 说完,马汉山总觉得这侍候来侍候去的说,有点怪怪的,好像那事儿也叫侍候吧。 “哼,我没那么娇贵,说过你给我哥疗伤就留下来侍候你的,我不会毁诺自肥。”沈花气乎乎的说道。 马汉山对她咧嘴一笑,然后迅速转向沈浪,苦着脸说:“浪荡大哥,你看…我…令妹实在太要强了,那完全是一句玩笑话,她却认真了。” “哼,你不就是怕我不兑现才这样说吗,你放心,本人虽是一介女流,但说出话的一定作数的。”沈花说完,气哼哼的离开了小食堂。 沈浪苦笑无语,自己这个妹子,有时候就是太要强,主意太多,明知是坑,却还是要跳下去。 “浪荡大哥,你什么时候出发提前告诉我一声,我给你备些人手和东西。”默默吃完早餐,马汉山放下筷子,拿手帕擦了一嘴很嫌厌的丢一边说。 对于用手帕擦嘴,马汉山是极端不适的,他已命人研究餐巾纸了,相信明年就可以像前世那样有抽纸用。柔软的面巾纸才用得顺手嘛,用手巾真的不方便。 嗯,造纸业在这个世界已相当的发达,不过,从来没人造过刷嘴和刷屁股用的纸。所以,马汉山很容易就找到了这方面的师傅,可惜,那大叔就是不肯拜他为师。 “人手?你怕我怠工?还是怕我一去不返?”沈浪很不爽的说道。 马汉山脸一肃说:“沈浪大哥,你多想了,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怎么可能会怕你怠工呢?沈花姑娘就在这里,我又怎么可能担心你一去不返呢?我所以要帮你准备人手,是给你差遣的,给你打下手的,去办的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总有些事自己不方便亲自办的。” “好吧,如果你一定要给我人,那你让阿牛跟我去吧,至于物资就不需要了。”沈浪见马汉山说得认真,而且对自己少有的尊重,心里舒坦,便听从了马汉山的安排。 “哈哈,沈浪大哥你的眼真毒,说实话,阿牛虽然叫阿牛,但他却是全寨最聪明的人。”马汉山站起来说,“这几天好好休息养伤吧,注意要戒口啊,不要吃易发的东西。” 所谓易发的东西,就是腥辣之物和超高蛋白的东西了。 第45章:闭门会 三天后,沈浪悄悄出发去了复阳县,而当天,余天川和齐南岳竟然先后回到寨子里。 次日,马汉山计划已久的瓦缸寨高级别“闭门会议”召开,与会的有二级管理层余天川齐南岳,三级管理层冯承山师化龙严张氏孟述圣等共七人。 严张氏是一个老寡妇,大家喜欢叫他严妈妈,其夫严三是当年与老寨主一起落草后来战死的兄弟,丈夫死后,严张氏负责寨中兄弟们的饮食和生活琐事,现在寨里人多了,马汉山把后勤交给她专门管理。 孟述圣是齐南兵找回来的,一个有学识却无功名的读书人,他的主要职责是教育,兼职会计事务。马汉山认为,账目和教育都是非常重要的,所以,他认为孟述圣也属于三级管理者。而齐南岳,现在只监督账务和采购、仓务,实际上,他和余天川一样,已是寨里总管。 别外还有一个叫冯向林的被马汉山提拔的三级管理者,他粗通医理,寨子里有人小病小痛他料理了,而寨里的卫生事项归他管理。马汉山是很看重卫生管理这一块的,那么多人生活在一起,如果卫生没搞好,分分钟会出大事的。 在前世,马汉山作为社团大佬,开会是经常的,所以也算轻车熟路了,待众人到齐,示意沈花关门坐一边记录,然后会议正式开始。 马汉山无疑是幸运的,这个世界识字的人不多,他居然又捡了两个,沈氏兄妹的学识不差。 “各位,今天的议题只有一个,就是深入改革。”马汉山不喜欢废话,无论说话还是开会,都喜欢直奔主题。 “说改革方案之前,我想问问各位,有没有发现寨子的问题。”马汉山扫了一眼众人说,“大家说说,寨子现在有没有问题。” 问题是很多的,马汉山得看看寨里这些“高层”有没有水平,看没看出问题。 “人太多了,饭不好做。”严妈妈竟然第一个发言。 哈哈,大家大笑,马汉山却满脸的严肃。 人太多了,饭不好做,这确实是一个问题,而且是问题的根本。众口难调嘛,肯定很麻烦。而更深层的是,“大锅饭”无法调动人的积极性。 打破大饭锅,正是马汉山这次改革的重点,严妈妈可真是一语中的了,虽然,她说的不好做,和马汉山要改革的本质不是一个层面。 “人多了,卫生也不好搞,建议落实各房舍责任。”冯向林也发言了,而且,说的也是非常重要的问题。 卫生这个词和这个词的概念,其实是马汉山带来的,这个世界的人,虽然也懂得什么叫污秽什么叫洁净。但什么叫卫生,他们却是第一次从马汉山这里知道的。卫生,可不是仅仅是扫扫地那么简单。卫生包括很多方面,如环境清洁,心理健康,身体健康还有医疗等等。 不过,寨子里,能把环境卫生和个人卫生搞好就不错,所以冯向林能提出房舍卫生责任,思想已很先进了。 “还有呢?难道除了这两个问题之外,没其他问题了吗?”马汉山等了片刻,没人再说话,他便瞪眼扫视众人。 别以为他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大孩子,现在他的气场超大的,余天川这样的人被他盯着都有泰山压顶之感。 “寨主,寨里没什么问题啊,现在人人有活干,天天有肉吃,寨里生意兴隆,货如轮转,很好啊,你没看到现在人人都是笑容满面的?”师化龙咧嘴笑了笑说。 “是吗?寨子里真的没问题?齐先生,你也这样认为?”马汉山看向齐南岳,希望他能有深刻的见解。 齐南岳苦着脸回了马汉山一个眼神,意思是说,寨主啊,你想说什么,为什么不早给我透露一点,那样我才能配合你啊,现在这样子…唉,我配合不了啊。 “我认为…认为寨子的形式要改了……。”齐南岳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的,居然知道寨子的制度要改了,可惜他不懂得用制度表达,只能说形式了。 事实上,余天川也明白寨子不能再这样吃大锅饭了,太乱,太浪费,不好管理,但他就是不说。 虽然马汉山现在把寨子搞的非常好,但他始终对寨主这个位置念念不忘。所以,开会的时候要么不说话,要么他总是反对马汉山。 啪! 马汉山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把众人吓了一跳,特别是那几个刚“升职”的,被吓的不轻。 “对,齐先生说的太对了,就是寨子的形式…也就是制度,寨子的制度存在大问题。”马汉山拍了一掌桌子后,站起来说,“寨子现在有寨民四百多,外来人员近一千多,每天送物资进来的流动人员就不说了。仅仅是这一千多的寨民和外来人员就得有一套先进的管理制度。” “先说寨民,未来,三年内,或许明年,寨民就会达到一千。”马汉山双手撑在桌子上说,“我现在定一个标准,瓦寨的本寨人口未来五年内,控制在一千以内。当然,我说的是接纳的‘移民’和流民,不算本寨出生或娶进的人。” “啊?寨主,人不是越多越好么?为什么要控制。”冯承生现在巴不得有两千、三千人让他使用,所以他很不理解为什么要控制人口。 “我也想有更多的人,但寨子里的基础不允许一下有太多的人口,现在寨子的基础设施就严重超负荷运行了,否则,冯局长就不会说卫生难搞了。”没错,冯向林就是瓦缸寨的卫生局长,事实上,他更像环卫局长。 不过,不管什么局,这个世界的人除了觉得这个名称新鲜之外,啥都懂啥都不知道,他说啥就啥了。 基础设施和人口确实是密切相关的,如果人口超过设施的负荷,是会出大事的。比如住的地方,可以住一百人的地方,多塞一二十人或许可以,如果多塞一百,那肯定是要出事的。 人数超过基础设施的负荷,拉屎都是一个大问题。 “寨主,我觉得,最大的问题不是设施,而是管理。”齐南岳见自己竟然说中了马汉山的心思,便继续发言。 “对,对极,齐先生说的太对了。设施,只要有钱,继续建设就是了。最大的最根本的问题是制度,我直接说吧,我们不能再吃大锅饭了。”马汉山终于抛出了今天要说的事。 “什么制度呢?瓦缸寨从明年开始,将实行家庭责任制,也就是包产到户。什么意思?就是说,将现在集体生产,改成家庭生产。”马汉山又挥手阻止了要说话的冯承山,继续说道,“承包责任制,指的是农业这一块,但我们现在有那么多作坊怎么办?在作坊上工的人怎么办?所以,承包责任制之外,还需要一个聘用制配合。也就是说,以后无论是外来人员还是本寨人员,到作坊上工一律同工同酬一视同仁,但一律都要经过考核才能聘用,不是你想上就上的……。” “什么制度呢?瓦缸寨从明年开始,将实行家庭责任制,也就是包产到户。什么意思?就是说,将现在集体生产,改成家庭生产。”马汉山又挥手阻止了要说话的冯承山,继续说道,“承包责任制,指的是农业这一块,但我们现在有那么多作坊怎么办?在作坊上工的人怎么办?所以,承包责任制之外,还需要一个聘用制配合。也就是说,以后无论是外来人员还是本寨人员,到作坊上工一律同工同酬一视同仁,但一律都要经过考核才能聘用,不是你想上就上的……。” 承包责任制了,等于把冯承山的“兵”解散了,最急的就是冯承山,没了人,岂不是生产总经理的头衔也没了?那我干嘛去啊。冯承山焦急的很,但马汉山却一直不许他说话。 “承包责任制和全民聘用制,是这次改革的目标,是既定的,无论你们有什么理由,都不得反对。叫你们开会,是让你们讨论这个制度的细节。比如,承包责任制后,现有的作坊以及寨子的资产,都是全寨所有的。所以,每年作坊的盈利,寨民都有权分红。但这个比例是多少,具体怎样分,这需要大家讨论。” “承包责任制后,所有的寨民,都将会划定地方居住,不再像现在,作坊和住宅混在一起,这样不利于管理,也不利于生产。那么,没家庭的单身汉怎么办?他们的房子又怎么办?现在的那些房子又怎么办?所有的这些问题,你们都要讨论,拿出一个可行的,合理的方案来……。” “这次改革,涉及的是每一个人的利益,而且涉及的问题也非常广泛,所以,在方案没定下来之前,这个新制度,不许外泄,要是在没公示之前,外面有人传播今天会议的内容,在座所有人,罚银子三百两。”马汉山咬牙切齿说道。 “这里有我列好的一些需要具体讨论的问题,当然,这肯定不是全部的问题,所以,你们讨论的时候发现什么问题,一律登记出来,并讨论出一个结果,一个月后,汇总给我,然后我们再一条条讨论,修改,一切OK后,开扩大会议通过后正式施行。”马汉山很谨慎,因为他知道凡是这种涉及制度的改革,都会有很多问题,不可能人人赞成的。 其实,他想多了,这个时代的人,思想里全是君臣父子,在寨子里他就是君,王说的话,所有人都会遵从执行。除非,他的改革是完全对寨民不利的。 显然,他的这个改革对寨民百利无一害,有田有地,无论哪个时空哪个朝代,都是最得民心的。 第46章:叫山哥 接下来,寨子里的“高层”们,每天晚上都抽时间开会讨论承包责任制和聘用制的细节,本来,只有一千几百人的寨子,要搞承包责任制并不难的,而且,寨子相当于是一个新建寨子,也没太多的细节要讨论。 但问题是,现在寨里不仅有田有地,而且还有作坊。作坊本来是寨主一人创立的,但寨里每一个人都作出过贡献。所以,这些作坊的股权问题就有得扯了,而且,作坊还牵涉外人的股份。 到底,作坊有多少是全寨的集体股份?每年所得利润,是全部按照人头分红还是存留一些?全部按人头分红,那些后加入的寨民岂不是占便宜了?他们并没为这些作坊付出过汗水……。 还有更头痛的是,后面还会有作坊成立,后面成立的作坊,是算寨主个人的,还是全寨集体的?股权怎样确定? 所有的这些,都令这一群“高层”十分头痛,因为,他们有生以来,从没干过这样的工作啊。 事实上,他们对股份,也就是份子的概念都是很模糊的,他们只是质朴的认为现在已有的作坊,全寨占有股份是合理的,但后面寨主再搞出什么作坊,大家不应该再占股份……。 但寨主又说,实行承包责任制并不等于把瓦缸寨分裂了,瓦缸寨还是瓦缸寨,改革的是分工,而不是寨子的本质。改革只是为了更好的,更合理的利用好全寨人的智慧和力量,而不是把大家剔离了瓦缸寨。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寨主还要把以后作坊也分给寨里的人?这…这太大公无私了吧,寨主太伟大了……。 具体的事,马汉山是不参与讨论的,但有一些事,他是独裁的硬性规定了,不容讨论。比如凡是读书厉害的人都是有奖的,凡是发明创造的或提出建议令生产效率得到提高或产品得到改进的,也是要重奖的。同时民兵的福利和装备,任何时候都是最好的……。 所以寨子里绝对不能重文轻武,也不能只武不文,科学发展是根本。 所以,他还硬性规定,每年的利润都需要先拿出一部分钱作为研究和教育的基金。未来,寨里任何一个家庭的子女,都必须识字,最少得有小学文化水平,当然,一定时间内,孩子们读书的费用是寨里负担的。未来,瓦缸寨随便一个种地的人,都是能写会算的。 眨眼,又过了好些天,改革方案还没出来,马汉山倒是稍微空闲了些,于是带着沈花还有几个民兵进山了。 干嘛?去蛇谷。 这次进山,马汉山主要是为了修路,他要修一条进蛇谷的路。要修路,自然就要找到最佳路线。 修路还要搞的那么严肃?直接挖土不就行了?这是沈花的想法,一条高效安全的路,自然是要查探所经之处的地质气候,然后找到最佳路线。 “喂,马汉山,你修这条路干嘛啊,别人都是往山外走,你却往山里走,真是莫名其妙。”瓦缸寨的一切,对沈花来说都新奇的,基于与马汉山的恩怨,自从侍候马汉山开始,她就没叫过马寨主,而是直呼其名。 马汉山没吱声,一会儿看看地上的土,一会儿又掏本子写写画画,把她当透明的一般。 “喂,我跟你说话呢。”沈花恼怒大叫,在这么多个民兵面前被无视,她觉得很丢人,恼火得很。 “花姑娘…不是…沈姑娘,你在跟我说话?”马汉山看了她一眼说。 “我是跟鬼说话。”沈花气呼呼道。 “哦,原来你有这样的本事的,失敬了,那你继续和鬼说吧。”马汉山继续忙他的事。 “你…你混蛋…马汉山……。”沈花气得直跺脚,这混蛋总是轻易就撩起她的怒火,她对自己很不满意。 “叫少爷,或者叫山哥……。”马汉山淡淡的说道。 “哼……。”沈花将脸扭到一边,但很快,又投降了,走近两步小声说,“山…山哥…哼,你就比我大几个月……。” “诶…花花有什么事?”马汉山忍着笑一本正经说。 “你修这路进山干嘛。”沈花恨恨的说道。 “修路当然是驾车行人啊,修这条路进山拉山里的石头呀。”黑油的开发,早晚会让别人知道的,但能保密一天是一天吧。 “蒸油”试验爆炸过一次后,马汉山终于把炼油设备完善了,所以发生了爆炸意外,原因就是石油汽。解决的办法就是仿照记忆中的前世炼油企业,竖一个高高的“烟窗”燃烧无法收集的石油汽。 在前世的那个世界,这些气体是收集起来换钱的,但在这里,别说他这个当社会哥的穿越者,就是让化工博士穿越过来也没办法收集。 打火机的量产型号还没出来,而这次齐南岳带回来的灯罩透明度已可用,但低价量产还是一个问题。但无论如何,原油是必须开发出来,煤油是必须先提炼出来的。 马汉山相信,一旦,产品量产,销售量会顷刻暴涨起来。所以,煤油可以大量储备。 “蒸油”的设备已做好了三套,这东西虽然和蒸酒的原理一样,结构也差不多。但是,蒸油和蒸酒毕竟还是有很多差别的,首先炉温相差很远,蒸酒要烧开的是水,需要的温度并不高。而蒸油要烧开的是原油。原油里含汽油,柴油,煤油等等,汽油的沸点最低,只需要50~200度就可以蒸馏出来了。但煤油的沸点在100~230之间,要把原油中的煤油完全分离出来,得将原油加热到230度。 蒸酒也是有危险性的,但相对于蒸油,那简直就是太安全了。 所以,储存是一件十分头痛的事。 原油在马汉山的前世那个世界里,几乎是没有废品的,因为渣滓也用于铺路了。而在这个世界,马汉山现在能用的仅仅是只有10%~15%含量的煤油。汽油和柴油他是舍不得倒掉的,但这些玩儿,要储存真的头痛,特别是汽油,稍有不慎,那是会酿成大祸的。 幸好,锅盖山足够大,山里有很多山洞,马汉山已找好了几个大山洞,将其改成各种油品的存储地。而容器,他现在只能用木桶和陶缸了。事实上,木桶和陶缸装这些油,要比金属桶还要安全。所以,最近寨里的木器作坊加人手了,除了每天打家具,各种规格的大木桶需要很多。而“油缸”则只能让牛角寨烧制,因为瓦缸寨要环保,等开春后就不许再烧窑子了。 一百斤原油,现在能用的才十来斤煤油,马汉山真的很心痛。但他一点办法都没。不过,他误打误撞的,居然能提炼出12%左右的煤油,真也算幸运了,要知道,在前世的世界里,煤油的最高提取率才17%。 不对,在这个世界里,还有一样东西可以用得上的,那就是“油渣”,对,就是沥青。 之前,马汉山一直想把水泥弄出来再修路,但现在,他觉得明年就可以修几条超时空沥青路了,“油渣”不少啊。 那当然,前世那个时代,最牛逼的炼油技术,可以出油85%,就是中等水平,有70%左右的三大油类。等把各种有用的东西提炼后,沥青其实没多少的。但现在马汉山炼油,三大油类合一起出油率五成都不到,沥青自然就多了。 “你是说,要进山里运石头出来?寨子旁边的山不是也有石头吗?山里的石头不一样么?”沈花更迷茫了。 “呵呵,还真不一样。”当然不一样了,这条路,以后开采金银矿也是要用的。 “有什么用?”沈花是一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 “唉,烧石灰啊…丫头,你哪来那么多问题,开路进山是为了砍柴成吗?赶紧的,倒杯茶我喝,一点都不懂,少爷我走了这么远的路,不会渴吗?”马汉山黑脸说。 “哼,懒人就是多事……。”沈花嘴里不乐意,却乖乖的给马汉山倒了一杯茶,还轻轻吹了吹才递给马汉山。 马汉山和沈花及几个民兵在他们以前宿营的地方休息,这儿已成进蛇谷挑油的人的休息站,盖了小木屋,还砌了炉灶啥的。每次进蛇谷取油的人都会在这里休息,喝点水,吃点干粮啥的。 “少爷…少爷…我回来了……。”忽然,远处传来阿牛的叫声。 “阿牛你喊魂啊,少爷在这里呢。”马汉山很是惊喜,想不到这货这么快就回来了。 阿牛回来了,沈浪也就回来了,沈浪回来了,是不是已打探清楚唐州和复阳县的动静了呢? “少爷,你怎么进山了。”阿牛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说。 “我带花花进山玩啊,扑蝶,摘磨菇啥的,不可以吗。”马汉山笑说。 说到磨菇,这么大的锅盖山,没几个山头有的,真是奇怪了。 “可以,可以,少爷对花姑娘真好……。”阿牛笑说,但马汉山听到花姑娘这几个字,总觉得会莫名无的生气……。 “废话少说,怎么回来了?沈浪荡回来了吗?”马汉山说。 “回来了,沈浪大哥打听到不少消息,他要找少爷汇报呢。”阿牛擦着额角的汗说。 其实,汗早没了,他故意这样子,只是为了向少爷邀功而已。 “哦?好消息还是坏消息?”马汉山站起来说。 “坏…坏消息…太坏了…复阳县的王八蛋县尉,要…要剿我们呢……。”阿牛骂道。 “啥?要来剿我们?凭什么…哼,他一个东胡的县尉跑到大颂的辖地生事?他不怕掉脑袋啊,他嫌命长了吗?”马汉山惊骂道。 …… 第47章:侦察连 嘴上虽然骂得狠,但马汉山也清楚,这儿是三不管地带,一会儿是大颂的地盘,一会儿又是东胡的国境,所以,复阳县来生事,他还真的找不到人撑腰,随水县收钱时肯定说瓦缸寨是自己的辖地,现在要和东胡人干架,绝对跑得远远的。 东胡虽大不如前,但大颂重文轻武百多年,全国的官老爷都缺钙,随水县肯定不会和复阳县争夺瓦缸寨的。 所以,马汉山得靠自己。 回到寨里,马汉山把沈浪|叫到办公室。 “这么快回来,是不是打探到什么紧急情况?”马汉山把沈浪迎进办公室,顺手把沈花推出去,然后锁上门。 “情况确实有点严重。”沈浪掏出一沓写满了鬼画符的纸片说,“唐州的人,从上到下都没人关注瓦缸寨,但复阳县的县尉向望海,却把瓦缸寨视为肥肉,这家伙丧心病狂,居然跟丐帮颍州分舵借了两百壮丐,准备让这两百壮丐和几十个混混打扮成胡兵进剿瓦缸寨。” “两百壮丐?他妈的,这王八蛋真是天才啊,居然找讨饭的扮官兵?”马汉山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向望海的脸皮有多厚心有多黑啊,这样的事都敢干。 “不要小看这些讨饭的,都是丐帮正儿八经的弟子,大多数会武功,打狗棍法你听说过吗?即使是最低层的弟子,只要练习过打狗棍法,一旦结成打狗阵,威力是非常厉害的。”沈浪认真的看着马汉山说。 “嗯,我听说过。”马汉山在办公室里踱了几步,抬头对沈浪说,“沈浪大哥,你有什么好建议?” “最好的办法是找官府,这里应该是大颂境内,是随水随的辖地,什么时候轮到他复阳县剿匪了?”沈浪不假思索的说道。 “沈浪荡你说什么?复阳县剿不得,随水县就可以剿了?你是不是还没睡醒,以为还在京里给皇帝老儿办差啊,告诉你,你现在是被仇家追得满街跑的平头百姓。”马汉山恼了,这姓沈的混蛋,以为自己还是官啊,怎么把老子的民寨说成是贼寨一样呢。 “呃…是…某错了,瓦缸寨只是一个民寨,谁都没权剿。”沈浪被骂的满脸通红,抱拳道歉后说,“马寨主,某的意思是,上报随水县,请县令大人派人保护寨子。” “哼,你是干过特务的,你觉得,随水县的狗官,他愿意或者说他敢派人来保护我们吗?再说,他就是有心,有这个能力吗?”马汉山一口一个皇帝老儿,一口一个狗官,弄的刚刚脱掉官衣的沈浪大为尴尬。 胆大妄为,胆大妄为啊,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说话,若让人听去报到皇上那儿,那可是重罪。沈浪低着头,在心里一个劲地说马汉山胆大妄为。 呵呵,别人把皇帝老儿当成是天的儿子,在马汉山儿,狗屁都不是,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有一个厉害的祖宗,抢了一座花花江山传给他。 随水县或者涢州,都不可能派人保护瓦缸寨的,这一点沈浪深信。除非,朝廷有旨意下来。沈浪也知道,朝政被一群软骨文官把持,全都是畏胡如虎的人,根本不可能让皇帝为这么小的事与东胡交恶再起战端的。 所以…唉,真的没办法。 “可惜,我和襄樊府的知府盖仁聪大人不熟,也和镇守襄樊的荆湖都统范天顺不熟,否则,可以为马寨主走一趟。”沈浪虽然明知是废话,但还是说了一句废话。 “这么说,是没办法了?”马汉山背着手看着对面山坡上正在忙碌的人群说。 “自守,我观察过马寨主训练的青衣战斗力相当强,如果组织得当,准备充足的话,两百假胡兵也不是那么可怕的。”沈浪缓缓说道。 作为一个刚刚脱官衣的前皇城司提点,沈浪觉得自己不应该让瓦缸寨“拥兵”自保,拥兵是朝廷非常敏感的事。但马汉山救过他的命,而且,瓦缸寨那么多百姓……。 “民兵只有一百人,能干得过两百多人吗?”马汉山转过身看着沈浪说。 “依瓦缸寨的地形,布置得好,莫说两百人,就是三百人他也拿寨子无可奈何。”沈浪想了一下说。 “啊,真的吗?快,沈浪大哥给我说说怎样把那些乞丐兵打得落花流水。”马汉山回身拉着沈浪坐下说,他要听听沈浪有什么好办法。 沈浪暗道,罢了,且替瓦缸寨渡过这一难再说。 他走到办公桌上拿过纸笔,刷刷几笔在纸上画一张瓦缸寨的简易草图,指着东前门说:“如果向望海是正儿八经的官方行动,他们一定会从老街走迎风嘴南下,到放马场后折往西行,从我东前门进入瓦缸寨。但这一次行动,是非官方行动,向望海一定会不会如此张扬的从迎见口南下。而是选择直索淮渎河源头,翻越太白山,然后进入龙口,再转母猪坳往东进入我瓦缸寨。又或者,他们会先到在达复阳县的西部,从杨家集转分水岭南行天门沟然后折向东往瓦缸寨而来。” “不管他是翻越太白山还是从分水岭来,都得经过母猪坳,进入我寨前,都得经过虎跳涧。”沈浪敲了敲草图说,“而这个虎跳涧,就是他们埋身之处,只要我们在这个地方埋伏一支精兵,并多多准备滚木雷石,莫说区区两百名乞丐假扮的胡兵,就是来的是东胡重骑兵铁浮屠,我也让他有来无回。” 啪啪! 马汉山在鼓掌,连说好好,沈大哥真是妙计。 “想不到啊,沈大哥才来瓦缸寨几天,居然就对周围的地理位置如此熟悉,竟然连地名儿都无一错漏,真是厉害。”马汉山拍着掌说。 他真的想不到,沈浪只在瓦缸寨住了几天,居然就熟悉了一切。看来,这个皇帝专用的特务还真的有真才实学的,小觑不得啊。 大颂的太祖皇帝,是马上夺的天下,因为怕武官会抢他龙家的江山,所以便重用文官,并规定不得杀文官。但他又知道,文官要造反,比武官厉害得多。所以,他便组建了一个专门监视,暗查朝中大臣的特务机构皇城司。 进入皇城司供职的人,不一定要武功很厉害,但一定要有极聪明的脑子,要有自己的特别技能。所以,进入皇城司的人,即使是最底层的察子(就是最低级的探员吧)都有一技之长,更何况沈浪这个提点官? “我听说,马寨主就曾在虎跳涧大败刘麻子,我只是…只是拾人牙慧罢了。”对于虎跳涧的埋伏,沈浪可不敢说自己的原创。 事实上,他很佩服马汉山的警讯系统,在这个找人靠吼的时代,能用旗语和灯语,绝对是创举。 特务就是特务,来瓦缸寨没几天,就把寨子的防御系统给搞清楚了,真是厉害。不过,他只搞清楚了明哨,并不知道还有暗桩。马汉山作为一个越穿而来的现代社团大佬,对自己老巢的安全,是相当重视的。 “但我觉得,沈大哥分析向望海那狗官的进寨方向是非常对的,我就没这个分析能力。”马汉山“谦逊”的说道。 他当然也能分析得到,只是这个时候,他绝不抢沈浪的风头,他要一步步的,把沈浪“绑”在瓦缸寨里。沈浪开始的时候说贵寨,你们寨子,现在说寨子,本寨,我们寨子。 呵呵,不知不觉的,沈浪就慢慢习惯把自己当成寨里的一份子。 “哈哈,寨主过谦了,以寨主的智慧,只怕早就有了应对的办法吧。”沈浪很高兴,把马寨主说成寨主了,语态也渐渐没了客气而多了恭敬。 “哪里,哪里,我还真的没招。”马汉山摆了摆手说,“沈大哥,既然你有应敌之策,寨子我就交给你了。” “啊?交给我?”沈浪这会真吃惊,马汉山竟然把寨子的安全交给他这个外人? “对啊,难道沈大哥就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寨子被东胡狗官欺凌?”马汉山又强调,是我们的寨子。 “可是…我…我只是一个外人……。”沈浪心头一热,已暗地里答应了。不过,他担心会被其他人排斥。 “沈大哥,是你自己把自己当外人吧,我们都把你当寨里的人啊…花花…额…阿牛,去把师化龙找来。”马汉山不再给时间沈浪推辞,直接找师化龙来交代“防务”。 马汉山准备直接给沈浪“封官”,让他负责瓦缸寨的特务…不是,是消息搜集工作。 不一会儿,师化龙来了,跑得呼呼直喘粗气,这家伙的身体素质,还是差了些啊,才几步呀,就喘成这样了? “寨主同志,民兵营长师化龙向你报到。”师化龙并足立正,举手行礼,大声吼道。 “师化龙同志,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瓦缸寨的侦察连的连长,沈浪同志。”马汉山举手回礼后指着沈浪说。 “沈浪同志你好,民兵营长师化龙向你学习。”师化龙对沈浪行了一个军礼吼道。 现在的师化龙,举手投足,绝对是超时空的现代军人模样,有样子有里子,素质提升的不是一点点。 啊! 沈浪惊叫一声,不理会师化龙,而是看向马汉山说:“寨主,这…这不妥吧,我怎么成连长了?连长是啥啊……。” 第48章:陶雷 “怎么?沈大哥不愿意?”马汉山看着沈浪说。 “哦…不是…某…某何德何能……。”沈浪虽然不是那么乐意留在瓦缸寨,但自己妹子为了救自己已委身为马汉山的侍婢了,自己总不能扔下她离开吧。 而且,目前自己的情况,留在瓦缸寨总好过远走西峡。所以,半推半就的成了瓦缸寨所谓的侦察连连长。 马汉山上前握着沈浪的手说:“连长同志,我代瓦缸寨所有的人感谢你。” “这个…侦察连是…是干什么的?”既然“被留下”了,那就先弄清楚要干啥吧。 “哦,你把它当成是瓦缸寨的皇城司就是了,不过,皇帝老儿的皇城司主要是针对自己人的,而我瓦缸寨的这个寨城司,主要却是针对外人。第一目标当然是东胡、北蒙、西峡、大理等国的消息,嗯,还有西藩,西辽等国的信息,未来,你还要关注高丽和倭国,特别是倭国,等我们有能力了,必须造船,盯死这些癞痢头。”马汉山毕竟是知晓这些倭人有多没人性的穿越人,说起倭国就恨得牙痒痒的。 “啊?专门针对外国人?他们…他们的跟我们寨子有什么关系?”沈浪懵逼了,有点怀疑马汉山的脑袋有问题。 “当然有…或者现在没有,但早晚会有关的。当然,国内官方的消息也要搜集,我要知道朝中百官的品性及最新朝政,重中之重是,涢州、随水县,棘州、唐州、复阳县的动静。”马汉山顿了一下又说,“沈连长,注意了,我要的不仅仅是行政方面的消息,还要各官个人的,经济的。知道吗,如果我们不能掌握各地经济情况,才能制订我们的发展方向……。” 对马汉山来说,掌握大颂和东胡各地的经济情况,可以调节自己的生产计划和分发货计划。现在或许不重要,但当瓦缸寨有十数个生产各种产品的作坊后,这些数据就非常重要了。他绝不会把外面千金难求的东西,便宜卖给沈五万或司行方他们。 “明白了…马…寨主……。”终于沈浪承认了自己在瓦缸寨的身份。 “很好,现在,说我们的防务。”马汉山转身师化龙严肃的说道,“师营长,侦察连是总部直属的,不归你管。但从现在开始你得和沈浪连长搭班子了,从现在开始沈浪兼任民兵营的参谋长之职。兵,你管,但防务策略,你得听沈连长的。当然,重大的决策,是要拿到我这儿商讨的。” “是,寨主同志。”师华成挺腰应道,然后又转身沈浪说,“参谋长同志,民兵营欢迎你。” “还请师营长多多指教。”沈浪依旧礼抱拳作揖说。 “沈参谋长同志,请行军礼或者握手礼,瓦缸寨不兴鞠躬作揖,老土。”师化龙一边说一边伸手与沈浪相握,表示欢迎他加入民兵营。 虽然师化龙和沈浪都一本正经,煞有介事,严肃认真的贯彻马汉山的“军队制度”,但他们却不知道,马汉山抄来的这一套具体是怎样的。不知道一营有多少人,连长是什么级别,参谋长是干啥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都相信马汉山说的话,他说这样的建制,这样的制度是最好的,他们就相信是最好的。 唉,越穿者就是牛逼,一个大小孩居然能忽悠那么多大人。 “师营长,据可靠消息,东胡的复阳县有一个王八县尉,马上就要‘进剿’我们。所以,民兵营与侦察连,从现在开始便要行动起来,找到切实可行的护寨方案。”马汉山双目一扬,精光四射,沉声说,“我要狠狠教训一顿他们,让他们永远都不敢再对本寨生什么心思。” “寨主…我们是不是…要…要造反?”师化龙闻言,连形象都没了,大惊失色的问道。 “闭嘴,这儿是大颂的国境,我狠狠打击越境侵略的东胡官兵,这叫自卫还击,这叫抵抗侵略…你竟然用造反这个词?师化龙,你最近有没有上夜习班?基于你胡乱用词语,罚你抄写一百遍《三十六计》。”马汉山十分严肃的训斥道。 这个世界这个时代并没《三十六计》这本书,那是马汉山最近新编的,正准备让人印刷售卖呢。 对于马汉山来说,好像什么东西都可以卖钱,他知道,这本书现在肯定不会有什么人买。但是,等瓦缸寨有了名气后,这书一定会热卖。 “是。”寨主说的对,这里是大颂的国土,什么时候轮到东胡指手画脚了?自己确实用错词了,只能认罚。 “寨主,向望海如果来,确实是赤果果的侵略行为,我们是不是该向涢州通报?”沈浪的名字很浪人却一点都不浪,当过皇差的人,思想上总认为官府是可靠。 “别,我保证,你向涢州通报,不仅不会有奖,也不会有兵,等来的肯定是责骂,甚至是责罚。如果大颂的官,有一点点骨气,何至于被东胡人欺负成这样?你告诉他东胡人越境入侵我们,他回头责怪你对邻国友人不友好,责怪你招惹了东胡人,罚你款,让你向东胡人赔礼道歉你怎么办?”马汉山太明白那些满嘴仁义礼智信的腐儒了,他们的嘴巴无敌,不过,总是先向自己人开火。 这种事,在马汉山那世界的三四十年代,那些汉奸就是这样说的,有同胞被屠村了,他们不责怪不反抗倭人,却怪村民们招惹他妈的皇军。 沈浪沉默,其实,他也清楚现在的为官的人是多么没骨气,多么的奴颜屈膝,但他一时还没能从这个时代的腐朽思维中转过来。 “走吧,通报,还是要通报的,但不是现在,等机会到了,我不仅要通报,我还要跟官方要奖赏。”马汉山拍了拍沈浪的肩头说,“你们跟我来,我让你们看看本寨最新的武器,单靠滚石雷木,杀伤力太低了,达不到震慑的效果。” 沈浪和师化龙跟着马汉山往山背的“石化工业园”而去,所谓的工业园里,还有一个“石化研究基地”。不要误会,这个所谓的石化研究基地,并不是研究石化产品的,而是研究武器的。 马汉山之所以用这样一个牌子,并且将它放在这里,是因为现在没有更多的力量,再建一个保密的地方。 石化研究基地,看上去只有一座非常简单的砖瓦房,但进入房子后才知道,这房子,其实就是一个门户。真正干活的地方,是房子后面的山洞。 马汉山进了研究基地,里面没有人,却看到屋里的架子上摆着很多瓶瓶罐罐的东西,还有一些铁管子铜管子啥的,还有火药……。 这些东西,都是马汉山和一个叫赤老温的人搞出来的,这会儿,赤老温不在寨里,他受马汉山之托,去请人了,请一个最会玩火药的大师。 “师营长,沈连长,知道这是什么吗?”马汉山捧起架子上一只陶罐一样的东西说。 “寨主,这铁罐有什么用?”师化龙不解的问道。 “呵呵,这不是铁做的,这是陶做的。”马汉山又拿起另一个和他来那个世界的木柄手榴弹样子差不多的东西说,“这就是用铁做的,可惜,这是铸造的壳,等水能冲床造好,用冲压方式做的外壳,那就美了。” “这又是什么,有什么用啊寨主。”师化龙有点迷茫,难道这玩儿是用来砸敌头颅的?如果这个功能,倒不如用一根狼牙棒,这东西太小了点吧,手柄还那么短。 呵呵,这些都是啥玩儿? 当然是武器了,只不过是最原始的武器。 一款是拉绳地雷,一款是点火手榴弹。 马汉山怎么弄出这样的东西了?他难道造出了雷管? 当然没有,不一定要有雷管才能搞这些东西啊,用鞭炮引爆也是可以的嘛。 事实上,马汉山弄出来的就是大号鞭炮,或者说是异型鞭炮。 不过,拉绳地雷,确实比鞭炮先进了很多。引爆的不是雷管,而是一小筒特制火药。火药的配方不一样,效用当然不一样了,这一小管特制的火药,是特别容易引燃。而引燃它的,说白了就是一只变形打火机芯,就是打火部分。绳子一拉,牵动扳机,然后砂石与燧石摩擦出火花,然后把特制火药点燃,然后把整坛火药引爆……。 马汉山也算天才了,居然在这种条件下也能弄出这样的东西。 点火手榴弹,那完完全全就是一只铁壳大鞭炮,他也想搞跟前世见过的木柄手榴弹的,但这木柄太小了,装配不了现在的打火装置,所以,他干脆就用大号火引子,用点火的。 事实上,对于一只用黑火药做成的铁壳大“鞭炮”来说,拉绳和点火,效果都是一样的。 “有什么用?你们跟我来。”马汉山拿了一个拉绳“陶雷”,又拿了两个点火手榴弹,转身对阿牛说,“阿牛,去提一小桶汽油,拿几只玻璃瓶子,还有碎布。” 干嘛?呵呵,他一直烦恼炼出来的汽油得物无所用,这会儿汽油有“一展身手”的机会了,他要弄个前世小弟们经常整的汽油|弹对付向望海。 第49章:点火手榴弹 又翻过一座山头,已离开瓦缸寨两山一谷,马汉山打了一个陡坡,让阿牛到坡下埋好了“陶雷”,接好了“拉火索”。没错就是拉火索,别人搞爆破,都是用导|火|索引火索的,而马汉山这个陶雷,用的是拉火索,一拉就着火爆炸。 “好了,师营长,沈参谋,你们谁来拉一下?我告诉你们啊,只要你拉一下这根绳子,下面那埋在地里的陶罐子就炸了。” “什么?拉一下他就炸了?”师化龙惊讶不已。 “我在皇城司任职的时候,看过记录,说大颂真宗皇帝的时候就有人造过震天雷,样子跟这个陶雷差不多。只是,那时候的震天雷是要点火扔出去,威力还是很强的。只是,不明白后来东胡入侵我朝,为何没用上这种威力强大的武器。”一直没说话的沈浪突然说话了。 “你说什么?大颂居然有人造出来地雷了?不对,他的震天雷…要点火…是不是和我这个点火手榴弹一样的啊…我靠,那为何大颂还要被别人欺负?我明白了,一定是造出此等武器的人,被那些文官祸害了,酸腐误国啊。”马汉山听说竟然有人早于他造出了地雷,不由得大为丧气。 “属下在宫中看过数据,虽然样子有点像,但与寨主的陶雷并不是一样东西,也和这个点火手榴弹不同,虽然也是点火后扔出去伤敌,但这只手榴弹轻巧得多,就知道威力是不是比震天雷要强。”沈浪拿过一只点火手榴弹左看右看说。 “哼,是不是一样,试试就知道了。”马汉山掏出一只打火机,叮的一声打着火说,“来,沈参谋第一个你扔。注意了啊,点燃引信后,此物大约五秒钟就会爆炸,所以,计算投掷的目标距离,计算好投掷的时间,必须计算好,落在目标位置时爆炸,炸早了这玩意儿还在空中,没啥效果,晚炸,目标有时间躲避…来吧,自己点。” 马汉山却把火机递给沈浪,指了指远处的土坑,让他点燃后扔那地方去。 其实,马汉山弄错了一件事,黑火药的手榴弹在半空爆或许没啥效果,但如果是黄火药做的手雷,目标人多的话,在目标的头顶爆的威力,要比落地爆还要有效果。 “等等,寨主,五秒什么意思?”沈浪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时间单位。 “哦,这是现代科学的时间单位,沈连长,有空了你要好好学习一下现代数学和现代度量衡。用时辰、刻等做时间单位,太不准确了。我先给你普及一下,一个时辰,就是科学时间的两小时,一小时等于六十分钟,每分钟又等于六十秒。一秒就是一个时辰的七千二百等分之一,大约是一刻的…九百等分之一。”马汉山推行他的科学度量衡,在瓦缸寨是成绩显著的,否则,如果用原来的计量法,真的无法做出来精密的东西。 别的不说,原来的时间单位就很麻烦,五秒爆炸,难道说成是一刻的几分之几爆炸?还是说成一瞬?或者一眨?根本无法表达出真实的情况啊。 沈浪有点懵,他真的不知道七千二百等分之一是多长时间啊。 “行了,第一次不懂的话,点燃就扔吧。”马汉山看了一眼发呆的沈浪说。 “哦,那行,开始吧。”沈浪扎了一个马步,十分郑重的样子。马汉山见了,笑说,“用不着这样吧,打火机在你手里,你还等啥?” “噢,这…这火折子怎么用的……。”沈浪打量着手中的打火机说。 唉! 马汉山叹了一气说:“本来让你第一个玩点火手榴弹的,现在看来,还是我来示范吧。” 马汉山拿过火机和手榴弹,先示范怎样用打火机,沈浪兄妹两见了,眼睛亮了,这种火折子真的好用啊,不用吹气就着火了? “看好,点燃索引,默数,一二三,扔……。”马汉山将手中的手榴弹扔了出去,手榴弹带着一串白烟和火星飞向下坡十丈远左右的土坑。 轰! 爆炸声响起,土坑飞起的泥巴碎石向四周洒落,一团黑烟升向空中,微风一吹,一阵硫磺味扑面而来。 “这…这么厉害…竟然…竟然可以炸飞那么多泥团?如果是人……。”如果人被这样一炸,不碎尸万段,大概也断手折脚了吧。 但是,马汉山却非常不满意这种效果,对比于前世的手雷,差十万八千里的效果,就是对比前世军中用的木柄手榴弹也差的非常远。 但他没办法了,因为,他也不懂弄黄火药,穿越者也不是万能的。 “厉害个屁,除非正好在敌人的肚子上爆炸,否则,炸不死人。”马汉山十分不满意的说道。 “寨主你过谦了,这东西一炸,只要有一块铁片扎在敌人的身体里,他就失去了战斗力。”沈浪很兴奋,几乎要拍掌了,他激动的说道,“这是无须训练的远距离攻击,只要简单讲解,任何一个军士都可以用,不像弓箭手,需要经过长期的训练。培养一个箭手,可能要几年,但让一个军士懂得使用这个…榴…手榴弹,只需一刻钟…寨主……。” 沈浪激动是有道理的,这一只手榴弹不仅威力要比箭矢大无数倍,更重要的是,这玩儿人人都能用。 “是吗?这么说,你现在掌握了?好,另一只你来掷。”马汉山把另一只点火手榴弹递给沈浪。 这正好沈浪之意,他高兴的接过另一颗点火手榴弹,轻轻拧开柄上的盖子,从里面掏出火引,叮的一声打燃打火机,点燃引子…扔……。 “我去,还说掌握了要领呢,差点儿我们都让你炸了。”手榴弹在半空响过后,马汉山指着沈浪骂道。 沈浪的脸像火烧一样,辩道:“寨主,你过于担心了,我在心里数着数,数到三我一定扔的……。” “屁,你的速度不对…告诉你,若你掌握不好这一秒的时间,那就捂着自己的心脏数,一般来说,心跳一下就是一秒。”马汉山想到了一个可以让大家迅速掌握一秒有多长时间的方法,成年人心跳一般每分钟六十到七十,所以,心跳一下当成一秒,也差不了多少了。 “啊?原来这样啊。”众人惊喜。 “当然,兴奋的时候不算,惊吓的时候也不准,是平常的,正常的心跳速度。”马汉山很苦恼,时间单位他让人学习了,但却没办法弄一个闹钟出来。 制作闹钟可不像整点火手榴弹那么简单,马汉山想在这个世界弄一个闹钟,估计是无法实现的。 “寨主同志,沈连长已掷过手榴弹了,这只陶雷就由我拉响吧。”师化龙没机会掷弹,只好打那拉绳陶雷的主意。 “嗯,好,师营长拉吧。”马汉山捂着耳朵蹲在土坑里。 陶雷的装药量要比那手榴弹的多得多,那响声绝对够响亮,肯定像打雷一样吓人。 阿牛见少爷“蹲坑”他也有样学样蹲下,师化龙十分兴奋的说寨主我可以拉了吗,马汉山说你拉啊又没谁拦你。 轰隆! 惊天动地?地裂山摇,山崩地裂……。 反正就是很响,像在耳边打了一个响雷,太吓人了。 沈花吓得小脸苍白,沈浪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完全没想到,这只陶雷会这么响的。 “好,太好…寨主同志,给我几十个这种陶雷,我保证向望海那些乞丐兵有来无回。”师化龙愣了好一会,忽然兴奋的抓着马汉山的肩头说。 “诶…诶…放手……。”马汉山打掉师化龙的手说,“没有,一个都没有。” “那…那点火手榴弹给我两三百个也可以……。”师化龙退而求其次。 “手榴弹…可能有十来二十颗。”马汉山没好气的说道。 这些都是第一代试验品,马汉山根本没想过照着这样生产,而且,现在也没能力生产,这些都是手工弄出来的样板。 “啊?那…那寨主让我们看这些东西干嘛……。”沈浪也不高兴了。 “呵呵,我只是告诉你我们研究了些什么新玩儿。”马汉山笑着拍了拍沈浪的肩头说,“沈连长,你莫急嘛,我肯定让你有厉害武器对付那些东胡狗贼的。” 马汉山也不再打哑谜,转身给两只玻璃瓶子装了汽油,塞了一把碎布塞在瓶嘴,片刻,碎布吸饱了汽油。 “有这个东西,别说向望海只来两百人,就是来两千,他们也休想动我们瓦缸寨。”马汉山扬了扬手中的汽油瓶子说。 “寨主,这…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臭臭的?”师化龙弯腰闻了闻,满脸的惊讶说,“这是什么东西啊,初闻觉得臭,多闻几下,感觉挺好闻的。” “这叫火油,这玩儿叫火油瓶。”马汉山诡异的笑说。 “火油瓶?很厉害?可以退敌?”沈浪说。 “当然,看好了。”说完,马汉山叮的一声打着火机,然后点燃碎布,用力往坡下扔去。 砰! 不是爆炸声,是瓶子落地碎裂声。事实上,汽油瓶又叫汽油|弹,如果时间算得好,是会爆炸的,但这玩儿火太猛不好掌握时间,往往,落地了,还没达到它爆炸的时间点。 随着油瓶破碎,呼的一声,地上爆燃一团火球,一股热浪随着山风吹到山上,众人觉得热气逼人。 咝! 这么远的距离竟然如此的热?好厉害的火油瓶。 第50章:假胡兵来了 这个世界的人,不认识汽油,当然也没见过这么剧烈的燃烧,所以绝对被震撼到了。当然熄火后看到被烧得发白而松散的泥土,沈浪和师化龙都被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了。 燃烧的时间并不长,但燃烧的中心竟然变成这样,那得多高的温度啊。 火油,是什么油呢? 马汉山对于沈浪和师化龙的“不耻下问”,马汉山淡淡的说,火油就是会着火的油。 额,你大爷的,谁不知你妈是女人,有你这样解释的吗? 其实,现在瓦缸寨可以高温燃烧的东西很多的,焦炭啦,酒精啦,火油啦,火水等等。 “如果,用火油瓶迎敌,师营长,沈参谋,你们大概需要多少火油瓶?”回到办公室,马汉山很淡然的问师化龙和沈浪。 寨子现在事情太多了,马汉山的事情更多。所以,寨子的防卫,是时候完全放手了,马汉山相信,师化龙和沈浪完全有能力保护瓦缸寨。 今天的瓦缸寨不是往日的瓦缸寨,且不说有新式武器,那一百训练有素号称无敌的青衣民兵,也绝非样子货,用跨时空的思想训练出来的民兵,集体作战甚至要比皇帝老儿的御林军强。 “我想,这么厉害的油瓶,只需要几十个就可以令向望海的假贼兵有来无回。”沈浪想了一下说。 他觉得,这玩儿杀伤力太强,如果使用太多,估计向望海带来的两百假胡兵,非死即伤。作为一个山里的民寨,无论对方来的是什么人,沈浪都不想多造杀孽。 来的假胡兵,其实也是大颂人啊。 “呵呵,沈参谋你确定?”马汉山看了沈浪一眼说,“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沈参谋你是不是觉得,这火油太烈,用得太多有伤天和?” 沈浪笑了一下,没吱声,他确实就是这样想的。 但马汉山却炸了,一拍桌子吼道:“妇人之见,他妈的,就是因为大颂的官们都是你这种狗屁不是的伪善思想,所以偌大的大颂才打不过东胡。伤他妈的天和,贼老天什么时候惩罚过侵略者?东胡人侵占了大颂那么多国土,杀害了那么多大颂国民,伤天和了吗?贼老天有什么表示了吗?你这种狗屁仁心,简直不知所谓。” 额,寨主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发火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真的不该造太多杀孽啊。 “可…可是,那些假胡兵…是…是大颂人…乞儿大多是大颂人……。”沈浪弱弱的说道。 马汉山再次拍桌子骂道:“那就更该杀,王八蛋,帮着向望海那狗贼祸害自己同胞,那是叛国叛族的汉奸,对于这种乌龟蛋,人人得而诛之。沈浪,我命令你,若东胡狗官敢来犯,需将他杀的鸡犬不留,你敢心慈手软放他们离去,老子军法处置你……。” 啊!小小一个瓦缸寨,居然还军法处置?沈浪腹诽。但当他看到马汉山的近乎狰狞的脸,莫名的竟生起几分恐惧,这小子好大的气场啊。 “寨主,一定要杀掉他们?”师化龙也怕杀人太多没好报,弱弱的问马汉山。 “抓住也可以,寨里正好要人干活。但是,放走一人老子都拿你们是问,我要他们真正的有来无回。哼,不显示一点手段,今天县尉来明到县令来,后天又不知什么阿猫阿狗来,老子没那么多时间陪他们玩。”马汉山瞪着师化龙和沈浪说,“火油瓶,随你们用,寨子里的人随你们调,二三十个手榴弹全给你们,只有一个要求,向望海来了,不管生死,一个不许放回。” 马汉山要借此机会给瓦缸寨立威,不然,向望海来了,后面还会有李望海,陈望海来。他要让打瓦缸寨主意的人,彻底打消了心底那些心思,瓦缸寨不是谁想咬一口就咬一口的。 “是,保证完成任务。”师化龙挺胸敬礼道。 沈浪有点茫然,他这个曾经的提点皇城司,一时间还没转过弯来。在朝中从来没感觉得这等气势啊,文武百官,听到东胡二字个个都像鹌鹑,连大气都不敢喘。怎么区区一个小寨子的寨主竟有如此气势?竟然要团灭来犯的胡兵?虽然是假的,那也是胡官带来的啊。 “寨主,三思啊,这样会挑起两国争端。”沈浪沉默了一下又说。 啪! 马汉山再次拍桌子,吼道:“他妈的,大颂从来不挑事端,胡人怎么就占了大颂半壁江山?难道胡兵越境抢掠还有理了?老子这是在给大颂守国境,守国境有什么不对?阿牛…马上传信上官金虹老王八,告诉他宣扬胡兵越境犯颂的消息。” 啊…他竟然要将此事宣扬出去?他…他要干什么?师化龙和沈浪都傻眼了,搞不明白马汉山要干什么。 马汉山也没想干什么,只是,利用一下舆情而已。 胡兵犯境,官兵没出动,瓦缸寨自卫出动民兵和胡兵干上了,不管输赢,瓦缸寨先占了理,是守土英雄。 呵呵,师化龙哪里懂得,马汉山将假胡兵打秋风上升为越境侵略的意义? 沈浪这里倒是冷静下来了,他冷静下来,马上就明白马汉山的意图,明白了马汉山的想法,他心里再次震惊,这…这是一个十五岁大孩子的心思吗?这个马汉山是什么妖孽啊,他竟有如此了得的手段。 …… 广宁五年立冬,泰安刘二起义反胡,夺淄州、沂州。正月于隆安反胡的耶律哥经略一年,夺咸平路数州,遂于广宁州自立称王,定国号为东辽,建元天统。 当日,东胡国唐州复阳县县尉向望海,率二百丐帮弟子假扮之胡兵悄悄翻越太白山,经龙口转进母猪坳直奔瓦缸寨。 瓦缸寨的绿香茶竟然卖几两银子一斤,还出产比水还要透彻的醉仙酒,现在日进斗金,简直富得冒油,向望海流涎已久,好不容易与丐帮颍州舵主达成分成协定借人南下,心情十分的兴奋,一路上不停的催兵急行,竟然连行军打仗最简单的斥候先行都顾不上。 呵呵,他就一个地痞流氓出身,只因东胡入侵大颂时当了东胡人的带路人卖了祖宗才当上的县尉,哪懂什么行军打仗。再说,他是卖祖得的官,下面的二百多人是乞儿扮的假兵,谁又知道要派探子前行打探?一路上,说说笑笑,完全当郊游了,说到兴起,甚至有人唱起小黄调来。 这样的“兵”,简直是送命来。 瓦缸寨设在母猪坳的暗桩,在向望海还没进入母猪坳的谷口时,就已发现了他们,并将消息传回了寨里。 而马汉山,在他们还没出发的时候就接到消息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当然复阳县令蔡庆图心腹门子吴长风派的人告诉他的。 昨天晚上,马汉山刚要睡下,阿牛忽然带两个在瓦窑干活的小工找来,说这两人有十分要紧的事禀报。 两小工有要紧的事?马汉山马上知道他们是谁了,因为沈浪曾汇报过,复阳县的县令曾派人混进了瓦缸寨,求见的人应该就是了,看来,向望海要行动了……。 求见的当然就是门子吴长风派的人,他们告诉马汉山,明天,也就是立冬日,县尉将会带兵来剿匪。 向望海哪里又知道,他自以为秘密的行动,不仅被瓦缸寨查探得一清二楚,更有蔡庆图暗中透露消息给马汉山? 正所谓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向望海不知道,自己正一步一步走向地狱。 向望海一路计算这一趟会抢得多少银子,一边幻想有了那么多银子该怎么花,是全部拿去行贿州府上司博取晋升机会呢,还是拿一些出来去风花雪月吃喝玩乐。 他只想着可以在瓦缸寨弄多少钱,完全没想过瓦缸寨会反抗,这也难怪,大颂朝廷都不曾对边境的劫掠有过片言只语,区区一个瓦缸寨怎么可能敢反抗? 他只想着好事,却没想过会不会发生什么不测。 大颂任人欺凌,大颂人全是软骨头,大颂被欺压了只会躲在角落里落泪或者求老天爷保佑,这一切已成了向望海的惯性思维。 所以,他正欢天喜地兴高采烈的走向死亡……。 母猪坳到虎跳涧并不是很远,向望海及二百多假胡兵,人人都想着今天要发财了,所以,脚程甚快,不一会儿便到了虎跳涧。 虎跳涧老虎跳不过,他向望海今天也逃不了。 为了完成不许放走一人的最高指示,师化龙和沈浪已把一百民兵尽数调到虎跳涧一带了。 这一次与上次埋伏刘麻子不同,上次埋伏刘麻子的目标有两个,一是消耗刘麻的有生力量,尽量伤人和抓人,二是把刘麻子吓跑。 这一次,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把向望海等人全部留下,生死不论。 生死不论是马汉山下的命令,沈浪和师化龙却十分默契的悄悄将命令改为,将向望海等人全部留下,尽量生擒活捉。 事实上,向望海这个草包县尉,“带兵”的水平还不如刘麻子,更何况,他带的这二百多人也不是兵,而是乞丐。所以,纪律嘛,那简直是扯谈的事。 二百多人嘻嘻哈哈,有人扛着枪有人拖着刀,三五成群的进入了虎跳涧。 人的气场会给人压力,天险地势也会给人压力。像虎跳涧这样的地方,只要不是鬼迷了心窍,进入就会觉得有压力。 但这二百多要去吃瓦缸寨的肉,喝瓦缸寨的血的假胡兵,却完全没这感觉。 可能,因为他们都是练家子吧。 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无论哪个时空哪个时代的人都一样,文人相轻,武人自大。练过几天功夫,即使三脚猫功夫都算不上,却有一种豪气干云,老子天下第一的感觉。 这一群丐帮弟子假胡兵,也许就是因为觉得自己天下第一,所以,一点儿都不觉得虎跳涧是险地,是危地。 向望海和两个心腹手下都骑马,一心腹领着自己的心腹在前面开路,另一心腹簇拥着向望海走在队伍中间。 呵呵,人的心理作怪,总以为在中间是最安全的,却不知道,中间是很不安全的。 当向望海快要穿过虎跳涧时,忽然山上扔下几只喷着白烟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