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陌生男人,带我走 “怎么?让你喝杯酒就这么难?” 包厢内,灯光流转,觥筹交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徐挽宁身上,陈柏安端着酒杯递到她跟前,强迫她喝酒。 “我不想喝。”徐挽宁拒绝。 “不想?” “你想上哪个女人的床,我不干涉,今晚你说要招待贵客,让我过来,我来了,是给你面子,也请你对我尊重点,我是你的未婚妻,不是出来陪酒卖笑的!” 订婚五年,某人花边新闻满天飞,让徐挽宁沦为整个江城的笑柄。 她不在乎,商业联姻本就没感情。 今晚他邀请的客人无故爽约,居然把邪火发泄在自己身上,强迫她喝酒。 陈柏安端着酒杯,靠近她,“徐挽宁,我喜欢听话的女人。” “我真的不想喝。” 再度被拒,彻底点燃了陈柏安的怒火。 订婚多年,两人见面次数屈指可数,徐挽宁生得细眉淡目,一副柔弱软绵的模样,谁又能想到她性子这么烈。 陈柏安轻笑,“那我就亲自喂你喝!” 他说完,忽然捏住她的下巴,将酒杯对准她的嘴,试图强行灌酒,徐挽宁瞳孔微颤,本能抬手,挥开他的手臂。 “啪——” 酒杯落地,瓷片混杂着酒水,一地狼藉。 在场所有人都惊得瞠目结舌。 “陈柏安,你疯了!”徐挽宁气得咬牙,“你心里有火去别处撒,我不是你在外面的那些女人。” 陈柏安一把扯住她的胳膊,眼底俱是怒意。 “徐挽宁,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不过是我家花钱买来的。在我眼里,和外面那些出来卖的女人相比,你只是……” “贵一点而已!” “平时碰都不给碰,你装什么清高。” 当初联姻,徐家的确拿了陈家一大笔钱。 在场众人嗤笑,徐挽宁觉得胸口好似有一块大石压着,让她无法喘息,呼吸艰难,抓起包就准备离开,却又被陈柏安拦住了去路,“今晚你不喝酒,就别想走。” “行,那我喝。” 这个地方,她再也待不下去了。 倒不如顺了他的意,趁早离开。 正当她端起酒杯时,陈柏安却指了指地上,“我说的是地上的酒。” 包厢内所有人开始哄笑,气氛瞬时就热闹起来。 五年前,徐家还没遭逢变故,徐挽宁是众星捧月的公主,聪明、高贵,不屑和他们这群人玩,如今家道中落,女神沦落到跪地舔酒,已经有好事者拿出手机准备拍摄。 “徐大小姐,别愣着,快喝。” “就是,喝完你就能走了。” 带头起哄的叫刘晖,陈柏安的一个狐朋狗友,听说今晚要邀请贵客,他们都拘谨着,现在终于找到点乐子了。 徐挽宁抓紧手中的包,指节隐有青白之色。 徐家还要仰仗陈家帮衬,她还不能得罪陈柏安,但现在…… “跪下,舔啊。”刘晖咋呼着。 就在此时,包厢门被推开,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在干什么?这么热闹?” 众人闻声看向门口,男人迎光而立,面部轮廓深刻分明,冷峻凉薄,一身黑衣,将他本就压人的气场显得越发内敛逼人。 “小、小叔……您怎么来了?” 陈柏安惊慌失措,脸上尽是讨好之色。 徐挽宁心下也微微诧异。 陈柏安叫他小叔,那他就是—— 陆砚北?! 京城陆家,顶级权门,世代勋贵。 徐挽宁没想到陈柏安今晚宴请的居然就是他,外面人称一声二爷,据说以前当过兵,退役后进入陆氏,大刀阔斧改革,手段强势彪悍。 盛名在外,诸恶不敢犯。 陈柏安在江城也算号人物,但是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更别提在座的其他人了。 陆家与陈家隔了好几代的远亲,即便如此,那也是顶顶的排面。 “我在问你,刚才在做什么?”陆砚北继续追问。 “没什么,就是等你等得无聊,闹着玩的。”陈柏安本以为他不会来了,才敢这么放肆,此时惊慌失措给他介绍,“这是我的未婚妻,徐挽宁。” “闹着玩?”男人挑眉。 “是啊,你说是不是,宁宁。”陈柏安不断给徐挽宁使眼色,她却没作声,倒是刚才蹦跶最欢的刘晖出声,“二爷,您快坐,可算是把您给盼来了。” 谄媚讨好,像个狗腿子。 “刚才是你让她跪下舔酒的?”陆砚北睨了他一眼。 “我……”刘晖被这记眼神吓得猛打了个哆嗦,大气都不敢喘,急忙解释,“就是闹着玩。” “那你跪下,把酒舔干净。” 陆砚北寻了个空椅坐下,男人手握权柄,即便是坐着,也盛气凌人。 他的语气,可不是闹着玩。 “二爷,我……陈少?”刘晖又扭头看向陈柏安,试图找他求救。 只是某人在陆砚北面前怂得很,大气都不喘。 陆砚北曲指,轻叩着桌子,“你若不想舔,我会让人亲自喂你。” 声线凉薄,每句话都像冰刃。 尤其是他的眼神,过于锐利,就好似隆冬极寒的风。 干涩,凌厉割面。 “不用,我舔——” 刘晖跪在徐挽宁脚边。 就像一只狗。 包厢内,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喘。 陆砚北垂眸睥睨着地上舔酒的人,嘴角轻翘,“闹着玩,你觉得好玩么?” 徐挽宁打量着他,看着也就二十七八,自带上位者的威严,那种沉稳和骄矜做派,是同龄人一辈子都学不来的。 这场精心准备的宴会,潦草结束。 陆砚北只露了个脸就走了,徐挽宁也没久留。 “陈少,那我们也先走了……”其他人看陈柏安脸色铁青,试探着问道。 “走,赶紧走,都特么给我滚!” 陈柏安宴请陆砚北,本是想讨好他,如今却闹成这样。 他一脚踹在张空椅上,撞到桌子,震落酒瓶,玻璃渣和酒水洒了一地,包厢内瞬时如死一般寂静。 ** 徐挽宁步行离开酒店,刚走几步,天空就淅沥飘起了小雨。 怎么这么倒霉! 陈柏安今晚的举动和言语深深刺激了她,她的确是被家里卖了的,想到这里,徐挽宁忽然就不愿回家了,鬼使神差的进了一家酒吧,想一醉解千愁。 陆砚北也没想到一天之内,能见到她两次。 第一次, 她被人强迫跪下舔酒。 第二次, 她居然独自在酒吧买醉。 第2章 别招惹我,我怕你玩不起 酒吧内 声色犬马,酒醉金迷,密集的鼓点伴随着音乐不断冲击着所有人的感官,徐挽宁极少来这种地方,寻了个安静的卡座,点了几杯鸡尾酒。 徐挽宁酒量本就很差,加之没吃晚饭,腹中空空,两瓶鸡尾酒下肚,已经醉意熏然。 她长得白净漂亮,杏眼细眉,本就生了副招人的模样,此时面色酡红,更是惹来不少人的注意。 只是她自己倒没察觉,又端起一杯尼格罗尼。 一入口,金巴利的苦味直冲头顶,待苦味泻后,口腔中才泛起一丝微甜。 喝酒,尚且先苦后甜。 那她呢…… 这辈子,还能尝到点甜味儿吗? 喝了太多酒,徐挽宁趔趄着起身朝洗手间走,她刚走出来,便有人拦住了她的去路,“小姐,一个人来啊?” 徐挽宁喝多了酒,反应也慢了半拍。 “要不要跟我去喝一杯?” “她不是一个人。” 突如其来的声音。 试图搭讪的人气得咬牙,他已经注意这姑娘很久了,不像是有同伴的. 妈的! 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程咬金,多管闲事。 他循声看过去,男人气势凌人,深邃的眼里尽是凉薄冷漠,目光相遇,那种迫人的气场,看一眼都顶不住压力。 “你是她的朋友?”搭讪者不死心。 陆砚北没否认。 “那你要怎么证明自己和她的关系?” 陆砚北直接走到徐挽宁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 “喝醉了?还能认出我是谁?” 徐挽宁仰着小脸,一双漂亮的杏眼被酒水浸湿,湿漉漉得盯着他,她的眼前好似有许多重影晃来晃去,让她无法看清眼前的人,只是那声音却有些熟悉。 她点着头,“认识啊。” 陆砚北看了眼搭讪者,男人虽心有不甘,却还是抬脚离开了,他又垂眼盯着徐挽宁,“走吧。” 一个小姑娘独自来酒吧,喝得醉醺醺,被人尾随都不知道。 胆子倒是大。 徐挽宁身子趔趄着,后背抵在墙上,她身子绵软,好似没有骨头,苏青色的长裙愣是被她穿出了一丝旖旎风情,露出的一截脚踝,白生生,细怜怜的招人眼。 眼角眉梢都仿佛染着一丝艳色,眼波滟滟,莫名勾人。 “去哪儿?”徐挽宁微仰着小脸看他。 “送你回家。” 回家? 家这个词好像刺激到了徐挽宁,她忽然站直身子,“我不回家!” “不回家?你想去哪儿?” “我……”徐挽宁也不知哪儿来的胆子,忽然靠近他,“要不,你带我走吧。” 陆砚北眸子沉了几分。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目光如刃,居高临下,紧盯着她。 只是对于醉酒的徐挽宁来说并不能构成威慑,她咯咯笑着,“真的,你带我走吧,我什么都会,你不亏。” “什么都会?” 陆砚北低喃着,玩味着她说得这番话。 “是啊,什么都会。”徐挽宁低头掰着手指,“我会洗衣,会做饭,还会……” 她的话音未落,只觉得肩膀被一股大力往后推,陆砚北整个身体压过来,灼热的呼吸忽轻忽重从她脸上滑过,心悸到令人麻痹。 徐挽宁本能地偏头躲开。 “那你会接吻吗?” 男人声线低哑撩人。 滚烫的呼吸好似在亲吻她的耳朵,将她耳廓及颈侧烧得绯红一片。 陆砚北原本只是想吓唬一下这小姑娘,让她知道社会险恶。 却不曾想,徐挽宁却迎上他的视线,说道: “我不会……” “既然不会,那就跟我走。” 陆砚北撤开身子,正准备离开,衣服就被她攥住了,小姑娘哽着声音说:“但是我可以学。” 大抵是被酒水浸泡过的缘故,她的声音柔软娇憨,透着股撒娇的味道。 像是带了钩子,勾得人喉尖都觉得微痒干涩。 陆砚北喉结轻轻滑动了一下,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调整呼吸,语气也比方才轻慢几分,说道,“那你跟我走。” 酒吧光线很暗,徐挽宁整个人又喝得晕乎乎,居然鬼使神差的跟着他走了。 她压根看不清那人长什么样子,只知道那个声音…… 勾人的好听。 —— 车内 陆鸣不知道他家二爷用了什么手段,去了趟酒吧,居然拐了个小姑娘回来。 他脑海中天人交战,思量自己该不该“助纣为孽”。 陆砚北可没上帝视角,也没精力猜想自己属下的人,已经把他想成诱拐醉酒姑娘的恶人,他打量着坐在自己身侧的徐挽宁,小姑娘双腿并拢,乖巧安静。 他一直以为自家二爷清心寡欲。 没想到…… 是好这口。 徐挽宁生得很漂亮,温柔含怯,诱人于无形。 陆鸣咳嗽着:“二爷,去哪儿啊?” “到我下榻的酒店。” “这……不太合适吧。”陆鸣说话磕绊。 “哪里不合适?”陆砚北神色冷清。 “您说这大晚上的,您把一个喝醉了酒的小姑娘往酒店带,怎么看都不合适啊,不道德,犯法啊。” “……” “二爷,老爷子把我安排在您身边,除了让我照顾你的生活起居,也是为了在您犯错的时候,能够及时提醒您,免得您误入歧途。” 陆砚北脸色越发沉冽。 “你觉得我像是会对她做什么事的那种人?” 陆鸣仗着有陆家老爷子撑腰,说道: “可您看她的眼神,像是要把她一口吃掉。” 陆砚北开始头疼了。 爷爷究竟从哪儿找了这么个玩意儿跟着他。 陆砚北冷眼看他,陆鸣随即乖乖闭上嘴。 他一边开车朝下榻的驶去,心里一边犯嘀咕: 老爷子,我劝了,可是二爷不停啊。 我真的尽力了! 陆砚北初到江城,临时下榻在一家酒店,当他将徐挽宁放置在主卧床上时,挨着床沿坐下,盯着她白皙的小脸,眼底沉寂,意味不明。 当他离开主卧时,陆鸣正守在门口,见他出来,还有些诧异: “二爷,您这么快?” 陆砚北的脸色越发冷凝。 陆鸣皱眉,这才进去多久啊。 而且里面都没什么动静! 清心寡欲这么多年,难不成他家二爷…… 不行? 陆砚北深吸一口气,眸子暗沉:“我在想一件事。” “什么?” “如何把你变成哑巴。” 说话间,卧室内徐挽宁的手机响了,陆砚北走过去拿起手机,来电备注: 【小宝贝】 他本不想接这通电话,只是这位小宝贝电话不断,陆鸣抿了抿嘴,“二爷,要不接一下电话吧。” 陆砚北只能按下接听键,还没等他开口,听筒那端就响起一个声音: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奶声奶气。 是个孩子! 陆砚北看了眼床上熟睡的人,难不成…… 她还有个孩子? 第3章 晟世老总 电话那端的奶娃娃根本没察觉到任何异样,还在抱怨着徐挽宁,“……你居然不接我电话,我告诉你,我很生气,真的!特别生气!” “……这么晚还不回家,我是真的生气了。” 陆砚北没出声,对面的奶娃娃,一张小嘴就好似机关枪一般,叭叭叭说个不停,直至察觉对面没回应,才冷哼着说,“你别以为你不出声,我就不生气了。” “你知道的,我生气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依旧没回应。 “你怎么不说话?”小家伙皱着眉,“喂?” 陆砚北终于开口,“你好。” 这次换成对面的小家伙懵逼了。 男人, 还是个陌生男人! 沉默数秒后,小家伙爆发了:“你是谁啊?我姐姐呢?” 姐姐? 小家伙十分警觉,“我告诉你,你不要对我姐动手动脚,我会报警抓你的!” 陆砚北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小的孩子警告,觉得稀奇,闷声一笑,“我是你姐的朋友,她没事,只是喝多睡着了,要不你告诉我,你家的地址,我送她回去。” 小家伙沉默了很久,说道,“我家地址?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坏人。” “那你要我怎么证明?” “姓名,电话。” 陆砚北嘴角轻翘,就连平素冷硬的眉眼都柔和几分,看得陆鸣眉头直皱,跟了他家二爷这么久,还没见他对谁有这样的耐心。 今晚这是中了什么邪。 带个小姑娘回酒店,又耐心陪一个奶娃娃。 “陆砚北,电话是186……” 小家伙沉默片刻。 敢如此直接说出自己的姓名和电话的,一定不是什么坏人。 “……你还想知道什么?”陆砚北继续应付电话那端的小家伙。 “没有问题了。” “那你现在能告诉我,你家的地址吗?” 徐家在江城也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想查徐挽宁的家庭住址不是难事,陆砚北只是觉得对面的小家伙好玩,存了逗弄他的念头。 结果小家伙思忖片刻,说道:“我姐就交给你了。” “……” 陆砚北没想到这小家伙如此轻易就相信了他,又垂头看着床上熟睡的人,这姐弟俩是傻白甜吗?都这么好骗好哄? “那、那个……”小家伙支吾着,“你别欺负她。” 陆砚北轻笑,“你不怕我是坏人?” “你是坏人吗?” “不是。” “我相信你。” 酒店房间内很安静,两人的对话,断断续续也传到了陆鸣耳中,他抿了抿嘴,皱起了眉。 他家二爷不是坏人? 但也绝不是什么好人啊! 小朋友!你家大人没有教过你,不要轻易相信陌生人吗? 陆砚北挂了电话后,将手机放在床头,又看了眼徐挽宁,转身离开房间。 陆鸣诧异得问:“二爷,您今晚不留在这里?” 陆砚北瞥了他一眼,陆鸣随即闭上了嘴巴,乖乖跟着他,心里却暗自得意,他家二爷虽然面冷心黑,却还是个正人君子,好歹不会趁人醉酒就对小姑娘行不轨之事。 只是后来, 陆鸣才知道自己错得多离谱! 因为陆砚北在徐挽宁面前…… 从来都不是正人君子! —— 离开房间,陆砚北才嘱咐陆鸣,“帮我查个人。” “谁啊?” “徐挽宁。” 陆鸣觉得这名字有点熟悉,当他查到徐挽宁的资料时就懵逼了。 这不是他家二爷今晚带回来的姑娘?居然是陈柏安的未婚妻,难怪会觉得名字熟悉?那小子按辈分还得喊他家二爷一声叔叔呢? 他家二爷该不会是看上…… 卧槽! 挖侄子墙角? 他原本还担心会出现今晚的事会演变成法制节目。 结果—— 变成家庭伦理剧了?! —— 入夜,雨渐大。 陆砚北正在翻看徐挽宁的资料。 十九岁那年,她的母亲生下弟弟徐念深,不久就过世了,资料显示是产后抑郁。 她也是这时候和陈柏安订了婚,与其说是订婚,倒不如说是徐家拿了一笔钱,将她给卖了。 所以陈柏安瞧不上她,才会无所顾忌的让她跪下舔酒。 两年后,她的父亲便领着继母和继姐回家。 家中遭逢剧变,未婚夫又风流花心,这些年,她既要完成学业,还得照顾弟弟,只怕继母和继姐也不是什么善茬,也难怪她不愿回家。 ** 翌日,徐挽宁是被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宿醉感袭来,头疼得要命,她酒量差,喝了酒还容易断片,看着陌生的酒店环境,根本想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在确定自己衣着整齐,没有发生不好的事之后,她还有些后怕,自己不该喝酒的。 徐挽宁拿过手机,揉了揉眉心,看到来电显示皱了皱眉,接起电话,“喂,爸。” 打电话的,正是徐挽宁的生父——徐振宏。 “你昨晚没回家?” “嗯,有点事。” “柏安来家里了,你赶紧回来!” 没有任何嘘寒问暖,没有问她消失一夜发生了什么,是否出了事,若非陈柏安到了家中,只怕他这个父亲根本不会打这通电话,更不会关心她。 母亲过世这几年,父亲真的变了太多。 他如今在乎的,只有钱。 徐挽宁根本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酒店,不过对方似乎没什么恶意,总统套房,一夜并不便宜。 床头还放置着一杯已经凉透的醒酒茶。 似乎…… 连一个陌生人,都比自己的亲生父亲更关心自己。 徐挽宁留了张字条搁在床头,简单抄水洗了把脸,离开酒店,招手拦下一辆出租,快速报了地址:“去玉龙湾,谢谢。” —— 当陆砚北得知徐挽宁离开后,回到房间,拿起床头的字条。 【昨晚谢谢您,这是我的电话号码,请联系我,有机会我会好好感谢您的!】 陆砚北轻哂。 感谢? 会有机会的。 只是, 你要拿什么感谢我? 陆鸣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二爷拿着字条,嘴角的笑容逐渐……变态! “陆鸣,帮我在江城找个房子。” 陆鸣一愣,他们到江城是出差,难不成他家二爷准备常住。 第4章 胆子这么小,还敢勾引我 徐挽宁坐车回家的路上,先是给医院的科室主任打了电话,她初高中跳级,保送去了江城医学院,本硕连读,如今在江城人民医院工作。 她很少请假,主任答应的也爽快。 挂了电话,她皱眉想着,陈柏安平时很少到徐家。 今天是怎么回事? 因为昨晚自己没给他面子,来兴师问罪? —— 玉龙湾别墅,徐家 “蓁蓁,你别愣着,没看到柏安的茶都凉了吗?赶紧给他换杯热茶。”说话的是王蕙茹,也就是徐挽宁的继母。 她穿了身暗红色的长裙,虽已快五十,保养得宜,倒也风韵犹存。 “好。” 回应她的女孩,二十五六的模样,是王蕙茹与前夫的女儿,目前在徐家公司担任部门主管。 王蕙茹嫁给徐振宏后,她也改姓徐,叫徐蓁蓁。 母女俩模样气质都很像,妩媚娇弱。 徐蓁蓁端茶过来时,摇曳着一截杨柳腰,尽是风情,将热茶递到陈柏安面前,“陈少,喝茶。” 声线甜美,听得陈柏安不自觉多看了她两眼,“谢谢。” 陈柏安伸手接茶打得时候,感觉到她的指尖从自己手背滑过,挑逗意味明显,眼神对视的瞬间,他嘴角轻翘,徐蓁蓁则红着脸,又乖乖坐到了母亲身边。 成年人的世界,有些事不需要说得太明白,只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能知晓对方的意图。 徐蓁蓁长得确实漂亮。 陈柏安本就不是柳下惠,心下便动了些念想。 两人时不时眉来眼去。 王蕙茹看在眼里,只会心一笑。 直至徐挽宁到家。 “宁宁,你怎么才回来,柏安都等你很久了。”王蕙茹笑着迎上去,就像个慈祥和顺的继母。 “路上堵车。”徐挽宁解释。 “你说你,昨晚怎么能不回家住,你一个小姑娘,还有婚约,在外面过夜,若是被人知道,可能会背后嚼舌根的,说我们徐家家风不严。” 这番话,是真的关心她? 还是生怕陈柏安不知道,她在外过夜? 徐挽宁轻笑:“我在外过夜,也就你们知道,只要你们不说,谁会在背后嚼舌根?” 言外之意: 只要你闭上嘴,就没那么多事! 若是外人知道这件事,就是家中出了内贼。 王蕙茹被一噎,讪笑着坐到了徐振宏身侧,心下却气得咬牙。 要不是她和陈柏安有婚约,他们还需依仗着陈家,她早就把这死丫头跟她那拖油瓶弟弟赶出去了! “你找我有事?”徐挽宁看向陈柏安。 陈柏安也诧异徐挽宁彻夜不归,也没多问,只说道,“我爸妈说,让你过几天,来我们家吃饭。” “好。” 陈柏安虽然渣,但是陈家父母对她不错,在她母亲过世后,曾帮助过她。 若是陈家父母邀请,她自然不会拒绝。 “时间我再通知你。” 陈柏安说完就走了,徐挽宁无语,一大早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他大可以直接打个电话,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 徐挽宁不知道的是,昨晚包厢发生的事,不知怎么传到了陈家父母耳中,听说两人闹矛盾,还被陆砚北撞见了。 陈家父母雷霆大怒,把陈柏安叫回家训斥一番,又让他一大早来赔礼道歉。 并且邀请她到家中吃饭。 只是陈柏安好面子,让他低头和徐挽宁道歉是不可能的,这才扔下话就走了。 他花心风流,觉得和谁结婚都一样,不过是娶个妻子回家当摆设,倒不如找个父母喜欢的。 徐挽宁是父母选的,他没意见。 只是想起徐挽宁昨晚的举动,他还是心下不爽。 因为, 他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 就算是娶回去当摆设,那也要是个听话的摆设。 —— 此时的徐挽宁也正打算回房,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你想做什么?”徐挽宁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徐蓁蓁,一袭粉色束腰长裙,妆容精致,靠得近时,还能闻到她身上浓郁的香水味。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跟你有关系?” “我只是好奇,你从来不会夜不归宿,身上还有点酒味……”徐蓁蓁盯着她,似乎想从她身上看到些什么,“你该不会是和什么野男人在一起吧。” 徐挽宁挑眉看她,“徐蓁蓁,其实你在想什么,我很清楚。” “你能知道什么。”徐蓁蓁轻笑。 徐挽宁上前一步,靠近她,声音压低,说了个名字。 “陈柏安——” 徐蓁蓁身子僵住。 “你不要以为自己姓了徐,别人喊你一声大小姐,你就真的变成千金小姐了。” “我压根不喜欢陈柏安,也不想嫁他,谁让他父母喜欢我呢,你是一心想取代我嫁入陈家吧。” 心里的想法被揭穿,徐蓁蓁有些恼怒。 徐挽宁声音很轻,很软,甚至带了几分笑意,可她接下来的几个字,却宛若尖刀般,狠狠扎进了徐蓁蓁的心里,因为她说: “可惜啊,即便陈家看上的不是我……” “也瞧不上你!” 徐蓁蓁毕竟是继女,许多有权势的人家根本瞧不上眼。 所以徐挽宁这话简直是戳心刺骨。 “徐挽宁,你别太过分!”徐蓁蓁手指握紧成拳。 “只要你不惹我,同一屋檐下,咱们可以和从前一样,井水不犯河水,你若惹我,就别怪我不客气。” 徐蓁蓁浑身僵直,气得咬牙。 她随母亲到徐家已有三年,平时没少给徐挽宁使绊子,或是挑衅她,她都没什么反应,若不然她怎么敢和陈柏安眉来眼去。 如今看来,她平时那人畜无害的模样,只怕是装的! 表面软绵绵的,其实绵里藏了针,针上…… 淬了毒。 一字一句,专挑人的痛处戳! “你这是在威胁我?”徐蓁蓁难以置信得说道。 “让开,你挡路了。” “……” 徐挽宁到房间后,醉酒的后遗症袭来,昨晚的事对她刺激太大,面对徐蓁蓁的寻衅,她也懒得和以前一样虚与委蛇。 这次算是撕破了她的脸,只怕依着徐蓁蓁的性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 傍晚,星星幼儿园门口 随着悠扬的儿歌响起,徐挽宁很快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深深!”她挥手示意。 徐念深穿着白色短袖,搭配黑色短裤,背着印有卡通图案的小书包,戴着一顶小黄帽,一路小跑,待他靠近时,徐挽宁弯腰伸手,将他抱起,“今天上学乖不乖啊?” “嗯。” 小家伙认真点头,软乎乎的小手圈住徐挽宁的脖子,在她脸上吧唧亲了口。 “那我们回家。” 徐挽宁开了车,刚将小家伙放在安全座椅上,就听他说,“姐姐,你昨晚没有被人欺负吧?” “谁会欺负我啊。” 徐挽宁笑着帮他系好安全带。 “陆砚北啊,你们昨晚不是在一起吗?” 徐念深晃着小短腿,笑得天真无邪。 徐挽宁却身子僵硬,如遭雷劈。 第5章 她的名声不好 肯德基店内 徐挽宁点了份儿童餐,徐念深小朋友嘴里嚼着薯条,双手正在摆弄套餐赠送的可达鸭,这是六一儿童节的限定套餐,小家伙已经有了三四只可达鸭,却还是玩得不亦乐乎。 他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对徐挽宁造成的冲击有多大。 陆砚北? 昨晚自己是和他在一起? 她昨天喝多,断片了,有没有耍酒疯、说什么话,或者对他做什么出格越轨的事,自己完全不记得。 徐挽宁只觉得头都要炸了。 她双手抱胸,看着面前的小家伙,“徐念深。” “嗯?”徐念深仰着婴儿肥的小脸看她。 “我们谈谈。” “谈你昨晚发生的事?” “对。” “我还是个孩子,你的事,是我一个未成年可以听的吗?”小家伙说着,伸手拧动面前的可达鸭。 “……” 徐念深面前的可达鸭,伴随着魔性的音乐,双手正上下摆动,对于现在的徐挽宁来说,这只鸭子和她弟弟一样,有那么点欠揍。 徐挽宁拿起桌上的可乐,喝了口并清了清嗓子,“你怎么知道我和他在一起?” “你昨晚不回家,我打电话找你,他说你喝多了。” “就这样?” “他还说要把你送回家,问我家庭住址。” “你告诉他了?” “没有啊,你不是跟我说,不要告诉陌生人家里的信息吗?不过我问了他姓名和电话。” 徐念深说着,还把记下的陆砚北手机号码告诉她,那小表情仿佛在说: 看吧,我是不是很聪明,快夸我! 徐挽宁咬着牙,“所以呢?你就没管我?” “他说自己不是坏人。” “你信他?” “难道他欺负你了?”徐念深打量着自家姐姐。 “没有。”徐挽宁咬牙。 “看来他真的不是坏人。” 徐挽宁一时竟不知该说点什么,只能叮嘱自家弟弟,“这件事你回家后,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谁问都不许说。” “放心,拿了你的可达鸭,我就不会出卖你的。”小家伙拍着胸脯保证。 他手中的可达鸭继续魔性的扭着身子,徐挽宁却开始心烦意乱。 昨晚的事告诉她,这婚约得趁早解除了。 当年订婚,徐家拿了陈家一大笔钱,如果她提出解除婚约,陈家要求归还钱款,家里根本拿不出。 父亲还指望着陈家帮衬,更不会同意退婚。 徐挽宁垂头揉捏着眉心。 此时, 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头发。 徐挽宁抬头,就看到自家弟弟抬着小手,装作大人模样安慰着她,“姐姐,你是不是因为昨晚的事不开心啊?那我下次不会把你丢给他了。” 徐挽宁鼻尖一酸,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姐姐不是因为这件事不开心。” “那是为什么?” “工作上有些不顺利。”徐挽宁随意找了个借口。 徐念深小朋友点头,显然是信了她的话。 原来不是怪自己将她丢给别人照顾啊。 这也导致,再发生类似事件的时候,某个小家伙…… 还是扔下了她! 这就是后话了。 ** 玉龙湾别墅 当徐挽宁带着徐念深到家时,徐振宏看到儿子手里拿着可达鸭,眉头拧紧,“你又带他去吃垃圾食品!” 徐振宏坐在沙发上,虽然已过知命之年,眉目却仍旧俊朗,深眉紧锁,眼底尽是怒意。 “偶尔吃一次而已。”徐挽宁解释。 “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带他出去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振宏,你别生气,小孩子嘛,都爱吃那些炸鸡汉堡,又不是天天吃。”王蕙茹出来打圆场,又走到徐念深身边,“深深,今天在幼儿园怎么样?和小朋友们相处得好吗?” 徐念深点头。 当她伸手过来时,也被他躲开了,王蕙茹瞬间觉得尴尬不已。 “姐姐,我身上好臭啊,想洗澡。”徐念深扯了扯徐挽宁的衣服。 “爸,蕙姨,那我先带深深回房洗澡。” 徐振宏点头,“去吧。” 待姐弟俩离开,王蕙茹才深深叹了口气,一副沮丧无奈的模样。 “怎么了?”徐振宏关心的问道。 “你说,我进门时,深深也才两岁,根本不记事,我以为只要对他好,他就能把我当亲生母亲看待,没想到孩子越大,跟我越不亲近。” “没有的事,你想多了。”徐振宏起身把她搂在怀里安慰。 “那你说,他为什么跟我不亲,是我对他不好吗?还是……谁跟他说了什么,才让他对我这么疏远。” 潜台词就是: 是有人从中作梗,说她坏话了。 她虽未明说此人是谁,但与徐念深感情最好的就是徐挽宁。 “陈家那边似乎有意将宁宁和柏安的婚礼提上日程,她在家待不了几天了,你和深深有大把的时间培养感情,不要太着急。” “陈家这么快就想结婚?” 王蕙茹心下一紧。 那她们家蓁蓁怎么办? “不算快,两人订婚都五年了。” 徐振宏想倚仗陈家,自然巴不得徐挽宁早些嫁过去。 “其实我每次看到深深,都有个想法……”王蕙茹趴在徐振宏怀中,低声说,“我也想给你生个儿子,我前几天听说了一个偏方,据说很灵验。” 王蕙茹知道徐振宏重男轻女,想要个儿子继承家业,但徐念深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 而徐挽宁本就不待见自己,若是嫁到陈家,妻凭夫贵,姐弟俩会更难对付,自己和女儿日后就没好日子了。 这对姐弟…… 是留不得了! 徐挽宁哪里知道王蕙茹心里所想,给弟弟洗完澡,又陪着小家伙玩了会儿积木,这才得空查看手机。 一则未读消息,来自陈柏安: 【后天晚上六点半,我来接你去我家吃饭。】 徐挽宁回了个【好】字,就搁了手机。 ** 另一边,酒店内 陆砚北也接到了来自陈家的邀约。 陆鸣咋舌,“二爷,咱们和这个陈家,根本就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有必要搭理他们吗?” “有必要。”陆砚北哂笑一声。 陆鸣皱了皱眉,他家二爷不太喜欢搞人情世故这套,就是在京城,若非谈公事,也就处得好的几位爷才请得动他。 想请他,陈家怕是没这么大的面子。 就怕他家二爷冲着的,就不是陈家,而是…… 那位徐小姐。 难不成他这年纪,还玩一见钟情? 陆鸣素来直接,“二爷,那位徐小姐可是有婚约的。” “怎么了?” 陆砚北睨了他一眼,觉得他最近话特别多。 陆鸣被他这记冷眼惊得心里发慌,握拳说道,“没什么,我就是想说,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二爷加油!” 陆砚北沉声道,“你给我滚!” 陆鸣立马麻溜得滚了出去。 第6章 求人的态度 很快就到了徐挽宁受邀去陈家吃饭的日子。 前一天,便有专人送来各种衣服首饰让徐挽宁挑选,徐振宏还找了造型化妆老师,亲自上门服务。 “不就是吃顿饭吗?爸至于这么大费周章?” 徐蓁蓁看着那么多漂亮的衣服和首饰,羡慕得红了眼。 王蕙茹无奈笑道,“你也知道你爸特别在乎和陈家的这门婚事,听说陈家准备把婚礼提上日程了,可能今晚请她去吃饭,就是专门聊这件事的,你爸能不重视吗?” “妈,您说什么!” 徐蓁蓁心下大骇,就连声音都不自觉提高几分, “她要是和陈柏安结婚了,我怎么办啊?” “我是不是没机会了?” 王蕙茹一看女儿这般不淡定,叹了口气,“你能不能冷静点。” “你告诉我,该怎么冷静?” “他们不是还没结婚吗?再说,就算结婚也能离。”王蕙茹轻哼着,“只要陈柏安不喜欢她,你就有机会。” “难怪她上次敢威胁我,原来是真要嫁到陈家,觉得有靠山有底气了。” “你说什么?那臭丫头敢威胁你?” 王蕙茹一听这话,也是气得咬牙。 “妈,徐挽宁彻夜未归那天,很反常,回家后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身上还有酒气,我怀疑她是跟哪个野男人在外面过夜了。”徐蓁蓁说得振振有词,“陈柏安就算不在乎她在外过夜,怕也不想被戴绿帽子吧。” 徐念深年纪小,姐弟俩感情又好,若非特殊情况,徐挽宁几乎不会夜不归宿。 “有证据吗?”王蕙茹追问。 “我去找,肯定有!” “如果真的有证据能证明她和其他男人在外过夜,就把这事儿坐实了,让那臭丫头永远都翻不了身,只要她完了,她那弟弟……”王蕙茹冷笑,“还不是任我们拿捏?” “如果我能给你爸生个儿子,这对姐弟俩就算彻底完了!” 母女俩相视一笑。 ** 六月的江城,即便是傍晚,阳光依旧热烈。 徐挽宁看着镜中的自己。 母亲过世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打扮过自己了。 被精心修剪过的细眉下,一双秋水杏眼,清澈黑亮,楚楚含情,化妆师拿着阴影刷在她鼻梁上比划着,“徐小姐,您天生底子好,就算是素颜也漂亮。” “我保证今晚陈少见了您,肯定会喜欢得挪不开眼。” 徐挽宁轻笑。 母亲曾说,女生打扮,先要取悦自己。 而她现在却是为了取悦另一个男人而打扮。 陈柏安说得没错,她和外面那些女人相比,大抵就是…… 贵一点而已! 伴随着轻促的敲门声,佣人在外催着:“小姐,好了吗?陈少快到了。” “好了。”徐挽宁淡声开口。 当她沿着楼梯旋转而下时,鞋跟踩着台阶,响声清脆,瞬间就吸引了客厅众人的目光。 黑色长裙,红唇乌发。 三庭五眼,细看之下无一处不精致。 “姐姐,你好漂亮啊。”徐念深正坐在客厅摆弄玩具,见着徐挽宁抱过去就拽住她的手,“你今晚去吃饭,能不能带上我啊?” 徐振宏对女儿今日的打扮十分满意,优雅又不失庄重,看向儿子,沉声道,“深深,姐姐去吃饭,是有正事要做,你乖乖待在家。” “可是……” 小家伙瘪瘪嘴,一脸不高兴。 姐弟俩感情好,徐挽宁对他来说,亦姐似母,他恨不能时时刻刻黏着她。 “爸,让他跟我去吧。”徐挽宁伸手揉了揉弟弟的头发,“伯父伯母本来就喜欢他,他去了,他们会更高兴的。” 徐振宏听到这话,也觉得在理,便点头同意了。 “深深,你去换身衣服,跟姐姐去吃饭,但是务必记住,要听话,别惹事。”徐振宏笑道。 “好!” 徐念深往房间跑,保姆急忙跟上。 徐振宏说着又看向徐挽宁,“宁宁啊,你等一下,我准备了点礼物,你帮我带过去。” “我跟你一起去拿。”王蕙茹说着,随徐振宏一道进了二楼的书房。 徐家的佣人也都各自忙碌着,客厅里就只剩徐挽宁和徐蓁蓁两个人。 “妹妹今天可真漂亮。” 徐蓁蓁打量着她身上价值不菲的裙子,眼底是藏不住的羡慕。 徐挽宁没理会她,手机震动,陈柏安的信息: 【我五分钟后到。】 她转身准备去弟弟房间,看他衣服换好没。 只是徐挽宁刚转身,徐蓁蓁就忽然上前几步,挡在她的面前,拦住她的去路,惹得徐挽宁细眉微蹙,“徐蓁蓁,你又想做什么?” “徐挽宁,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一定能嫁到陈家?” “我早就跟你说过,即便不是我,嫁到陈家的人……也不会是你!” “是吗?” 徐蓁蓁扬着嘴角,拿出手机,找出一段视频,按下播放键后,将手机屏幕面向徐挽宁。 这是段酒店走廊监控。 画面中一共三人,徐挽宁走在两个男人中间。 身子虚晃,脚步趔趄得进入房间,随着门被关上,视频到此也戛然而止。 徐挽宁虽早已从弟弟口中知道那晚的人是陆砚北,可看到画面中自己醉醺醺的模样,还是觉得丢人。 为什么自己狼狈的时候,总能被他遇到。 不忍直视醉酒的自己,徐挽宁稍稍移开眼,这番举动落在徐蓁蓁眼里,就是明显的做贼心虚。 “怎么不敢看?”徐蓁蓁轻笑,“心虚?” 她觉得自己拿捏住了徐挽宁的痛处,笑得越发放肆。 “你说,这个视频如果被陈柏安看到,或是被陈家知道你彻夜不归,是跟其他男人在一块过夜,你觉得陈家还会要你吗?” 徐挽宁哂笑,轻轻摩挲着手里的手机。 虽然猜到了徐蓁蓁会对付自己,却没想到她动作这么快。 见徐挽宁不说话,徐蓁蓁就更得意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徐挽宁盯着她。 徐蓁蓁轻笑,“我想告诉你,现在的情况是,只要我想,就能让你名誉扫地,到时候……别说陈家,只怕整个江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都看不上你!” 此时外面响起车声。 徐蓁蓁猜想,定是陈柏安到了。 她忽然一把抓住徐挽宁的手,高声疾呼:“妹妹,你要干嘛!你别这样……” 徐挽宁一脸懵逼。 然后, 看着徐蓁蓁“啊——”一声。 在她面前表演了一出平地摔。 而此时,陈柏安恰好进门,她只能感慨: 这时间点, 掐得真好! 第7章 让她留下 陈柏安尚未进门,就听到徐蓁蓁一声惨叫。 待他进屋时,人已经跌坐在地上。 她今日穿了条白色裙子,手捂着左脸,眼眶瞬间红透,委屈凄苦的模样,像极了被秋风吹得瑟瑟发颤的小白花,看着徐挽宁,“妹妹,你……你怎么能打我?” 徐挽宁:“……” 陈柏安皱眉打量徐挽宁,她今日那一身黑裙,与徐蓁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冷绝,孤傲。 与她平时软绵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倒是让陈柏安眼底滑过一丝惊艳之色。 尤其是她看着徐蓁蓁的眼神,就好像是: 在看活体智障! 这种碰瓷的事,徐挽宁只在电视里见过。 没想到现实中也能遇到这般傻逼不要脸的人。 此时,徐振宏和王蕙茹也闻声赶来,就连换好衣服的徐念深都从房间跑到徐挽宁身边,仰着小脸问,“姐姐,你没事吧?” 徐蓁蓁错愕,“她能有什么事?是她打我!” “我姐是天底下第一善良的姐姐,她怎么可能打你。” 小孩子护犊子,都是凭本能。 “你是她亲弟弟,肯定护着她。” 徐蓁蓁委屈极了,眼泪也开始大颗大颗往下掉,“算了,就当做是我活该吧。” “蓁蓁,你怎么了?快点起来。”王蕙茹疾走过去,忙扶起女儿。 “我没事。”徐蓁蓁苦笑着。 “人都摔在地上了,还说没事?”徐振宏眉头紧锁,瞪着徐挽宁,“你说,是怎么回事?” “爸,我真的没事。”徐蓁蓁揉着脸,“妹妹还要去陈家吃饭,不要因为我的这点小事耽误她。” “这是小事?”徐振宏反问。 陈柏安还在这里,家里出了事,徐振宏肯定不能装糊涂。 “宁宁,你姐究竟是怎么摔倒的?”徐振宏质问道。 那副表情,显然是把她当成是罪魁祸首了。 徐挽宁嘴角轻翘,“如果我说,是她自己摔倒的,你信吗?” “道歉!”徐振宏直言。 “我说了,是她自己摔倒的,与我无关!” 看徐挽宁如此嘴硬,徐振宏也是十分窝火。 只要她道歉,他就能以姐妹间闹小矛盾为由,把事情糊弄过去,可他给了台阶,徐挽宁却不领情,这让他如何不愤懑。 “徐挽宁,给你姐姐道歉。”徐振宏提高声量呵斥。 徐挽宁平素看着娇弱,这时候后背却绷得笔直,目不斜视,直接说: “我没做错,凭什么跟她道歉!” 倔强,又倨傲。 王蕙茹见状,倒也委屈起来,“自从到了这个家,我们母女一直谨小慎微,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们,平时也就算了……” “现在动手打了人,还不肯道歉。” “可能在你心里,我们母女根本不配让你低头吧。” “妈,您别这样。”徐蓁蓁见到母亲也红了眼,委屈地看向徐挽宁,“妹妹,我都说了会帮你保守秘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 “什么秘密?”徐振宏抓到了关键点。 徐蓁蓁吸了吸微红的鼻子,“本来只是家丑,不应该外扬,但是她也太欺负人了!” “我知道你肯定是恼羞成怒才动了手,但泥人也有三分血性啊,凭什么我就要被你平白无故打一巴掌,还要连累我妈也跟着受委屈。” “妹妹,你也别怪我!” 徐蓁蓁说着,拿出手机,打开视频后,递给了徐振宏。 陈柏安不明所以,只在边上观望着,看着徐振宏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由白转青,继而充血爆红,额头青筋更是突突暴起。 在看完视频后,看向徐挽宁的眼神骤变。 愤怒,浑身颤抖。 “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徐振宏指着手机。 徐挽宁看着他,“您觉得这是什么……” “你个不知廉耻的混账东西,我们徐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徐振宏气急败坏,“你个败坏家风的东西!” “爸,我本来也不想说的,妹妹上次彻夜不归,其实是和其他男人厮混去了。”徐蓁蓁委屈极了。 陈柏安瞳孔微颤。 我特么…… 这是被绿了?! 某些男人就很双标,允许自己在外面花心风流,一旦女人和他做了同样的事,就会觉得遭受背叛,羞愤难当。 陈柏安,就是这类人! 一瞬间,众人看向徐挽宁的眼神都变得愤怒而诡异。 这让她觉得十分可笑,原来…… 自己竟这般不值得信任。 她苦笑着,只是这个笑容落在徐振宏眼里,那就是不知悔改,自轻自贱。 “败坏家风的东西,你知不知道自己是订过婚的,还敢跟两个野男人出去鬼混过夜,你还有脸笑,看我不打死你!” “爸,你不能打姐姐——” 徐念深立马挡在了徐挽宁身前。 却又被她瞬间护在了身后。 徐振宏却已扬起巴掌就冲到了徐挽宁跟前。 只是这巴掌尚未落下,就被人打断了…… “外面的人都说徐氏集团的徐总,儒雅随和,如今一见,竟不是这么回事,张口抬手就要打死人,真厉害啊!” 男人声音粗沉喑哑。 似深海暗流,沉寂,凉薄。 徐挽宁呼吸停滞,怎么都没想到陆砚北会到自己家里来。 徐家人都没见过陆砚北,自然要对进门的人打量一番。 穿着简单的白衣黑裤,纵是简单的款式,也不妨碍他周身所散发的慑人气场,他就好像在炎炎盛夏,裹着一股寒意袭来。 年纪不算大,却透着一股同龄人不会有成熟内敛。 宽肩窄臀,个儿高腿长。 冷漠傲视,八面来风。 “你、你是谁啊?”徐振宏畏于他周身散发的强大气场,抬起的手终是没落下,“这是徐家,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是跟我一起来的。”陈柏安解释。 “这位先生,我在处理家事,您怕是不便插手。”徐振宏一听是陈柏安带来的人,说话也客气几分。 只是陆砚北却仍是一副冷脸。 “你的家事,我本来也不该插手,但是作为当事人,我觉得有必要说一下。” “徐先生,您方才口中所说的野男人,其中一个可能……” “就是我!” 陆砚北语气很轻很淡,就连眼神都轻飘飘的。 只是低眉抬眼刹那,却又好似汇聚着千斤重量,瞬时砸得在场所有人都懵逼了。 尤其是陈柏安,此时满脑子都是: 小叔=野男人? 第8章 这才是接吻 陆砚北一句话,砸得所有人都晕头转向。 徐蓁蓁怎么都没想到,视频中出现的男人,会从天而降。 不仅和陈柏安认识,还长得那么帅,一看就是贵气多金,这徐挽宁走了什么狗屎运,总是能遇到这样的男人。 “这位先生,您……您说什么?” 徐振宏怀疑自己耳朵有问题,出现了幻听。 “您不是看过视频?能认出画面中的人是你女儿,怎么就认不出我?”陆砚北反问。 陆砚北个高腿长,模样太过优越。 但凡见过的,就不会忘。 “振宏,这就是和宁宁在一起过夜的男人?”王蕙茹又开始添油加醋,“真没想到,居然还找上门,还亲口承认了!” “当真是不要脸!” 陆砚北哂笑一声:“厚颜无耻的人我见多了,但是这般会颠倒黑白,恬不知耻的,倒是第一次见。” “污蔑别人也该有个度,光凭一段视频能说明什么?” 徐挽宁没想到陆砚北会来,还再次帮了她。 一时间,内心百感交集。 世人总以为,有血缘关系的人,彼此间才该最信任,最亲近。 殊不知,被最亲的人,才伤你最深。 一刀扎过来—— 见血封喉。 徐蓁蓁咬牙,“这视频还不够说明问题!” “方便给我看一下吗?”陆砚北说完,徐振宏就把手机递了过去。 陈柏安也凑过去看了眼,看向陆砚北,心下又慌又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还能是怎么回事?你这朋友和徐挽宁混到了一起,不三不四,不清不楚,还去酒店开房,一块儿把你给绿了!” 徐蓁蓁直接把事情给定了性。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最先跳脚反驳的不是徐挽宁或这位凭空冒出来的男人。 而是, 陈柏安! “徐蓁蓁,你特么胡说什么,你给我闭嘴!” 徐蓁蓁直接懵了。 她甚至怀疑,陈柏安是不是被“好友”和未婚妻的双重背叛而刺激傻了,“陈少,这件事刚才你朋友都承认了啊,他说自己是野男人。” “什么朋友,这是我陆家小叔!” “小……小叔?”徐蓁蓁懵逼了。 他看起来也就二十七八的模样,怎么就变成叔叔辈了。 而徐振宏的反应最快,随即就明白来人的身份,毕竟陈家没少在江城炫耀自己有这门亲戚,陈家在陆家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他脸色大变,讨好道:“您是……陆家二爷?” 陆砚北脸上没有表情,可说出的话,却让徐振宏心惊肉跳: “也是您口中的野男人。” 一直站在门口的陆鸣随即举手,“我是野男人二号。” 徐挽宁皱眉看向他。 这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人? “这……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徐振宏哪儿惹得起京城陆家,急忙赔上笑脸。 王蕙茹母女齐齐傻眼。 这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陆砚北却云淡风轻地说道,“这件事自然是误会。” “那天柏安相邀,我和徐小姐曾在聚会上见过一面,后来碰见她独自喝多了酒。” “我想着,自己毕竟是长辈,总不能丢下她一个人。” “我也知道独处一室不合适,所以把她带到了自己下榻的酒店房间,安顿好之后,便离开了,如果徐先生不信,可以再去查监控,看我是否留下过夜了。” 陆砚北轻描淡写地将事情澄清了一番。 有理有据。 最关键的是,他确实没有在酒店过夜,这事儿若要查,徐蓁蓁的那些污蔑瞬间就不攻自破。 陆鸣站在门口,差点就给自家二爷鼓掌了。 多特么不要脸啊! 把人拐回酒店,还调查她,难道只是出于长辈关心? 能在商场上混出些名堂的,就没几个善茬,尤其是他家二爷这种…… 冷面,心还脏。 陆砚北说完这些话,又看向满脸难以置信的徐蓁蓁,“况且,从始至终,我身边还有一个人在场,如果这能被扭曲为徐小姐和两位男士共同过夜,足见造谣之人心有多脏!” “这的思想多么龌龊卑劣之人,才能凭借一截录像,就编造出这种谎言?” “其心之毒,可见一斑。” 徐蓁蓁没想到矛头瞬间就全部指向了自己,心下大骇。 脸上血色尽褪,抓着王蕙茹的胳膊,向母亲求助,仍是副柔弱造作的可怜模样,眼泪哗哗往下掉。 “哭哭啼啼地做什么?被你污蔑的人都没哭,你倒是委屈上了。”陆鸣皱眉,“这世上总有一种人,以为抹点眼泪儿,就能当做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 “拿出给人泼脏水时的气势来啊。” “现在装什么柔弱。” “爸——”徐蓁蓁看向徐振宏,一脸哀求。 徐振宏轻咳一声,看向陆砚北,“那、那什么……是场误会就好,实在对不起,还误会了您。感谢二爷那天晚上对我女儿的照顾,改天,我一定带宁宁登门致谢。” “感谢就不必了,道歉的话,也不该对我说。” 陆砚北这话,显然就是说: 你们该给徐挽宁赔不是。 “方才在外面就听到有人说,到这个家里,一直被欺负,今天是我来得巧,若不然,还不知道是谁欺负了谁。”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王蕙茹母女俩更是刷刷白了脸。 本就是家丑,徐振宏气急,急忙给徐蓁蓁使眼色,“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给你妹妹道歉!” “我……” 徐蓁蓁自是不愿的。 她好不容易找到监控,以为能扳倒徐挽宁,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只是此时的形势所迫,她也只能低头认错。 徐蓁蓁不甘心地挪着步子,走到徐挽宁面前,“妹妹,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宁宁啊,误会一场,你就别跟蓁蓁计较了,都是一家人嘛。”王蕙茹此时又站出来打圆场。 徐挽宁轻笑着,“蓁蓁姐,其实你有句话,我很赞同。” “你说,泥人也有三分血性,不能平白受委屈,你污蔑我与其他男人在外过夜,又说我打你,我若是就这么原谅你,我也难受。” “那你说,要我怎么样?” 徐蓁蓁觉得,这么多人在场,徐挽宁也不会对她如何。 “宁宁,时间不早了,要不你先和柏安回家吃饭……”王蕙茹劝道,“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责罚她的。” 徐挽宁却勾唇一笑,“我觉得,既然都被污蔑打了人,倒不如坐实了这个罪名,还能让我心里痛快些。”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徐蓁蓁皱眉。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徐挽宁忽然冲她一笑,在她想张口说话时。 “啪——”一声。 一巴掌抽过去,徐蓁蓁猝不及防,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这次,是真的被打了。 陆砚北嘴角隐有笑意: 这小姑娘行事倒是出人意料, 娇柔, 却不软弱! 第9章 被叔叔卖了 徐挽宁这一巴掌,落在徐蓁蓁脸上,打得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瞠目结舌。 尤其是今日那一身黑衣红唇。 居高而临,瞬间气场逼近两米八。 陈柏安印象里的徐挽宁,总是软绵绵的,前几日灌酒被拒,他以为她是性子烈。 如今看来,这哪里是烈,分明是…… 桀骜不驯! 徐振宏更是错愕得不知该说什么,直至徐蓁蓁捂脸哭诉,他才恍然回神,“……你,你居然真的敢打我?” “不是你自己说,被我打了一巴掌吗?你都这样说了,我若做不到,岂不是辜负了你辛苦演的这一出戏?” 徐挽宁冷笑着,“又是假摔,还要抹眼泪,演员都不如你专业。” “我……”徐蓁蓁支吾着说不出话。 谎言被戳破,本就恼恨,又被打了一巴掌,小脸瞬间红肿,血痕瞬时清晰可见,看得王蕙茹心疼不已,偏生今天的事是自己女儿做得不对,她也不敢多言,只把她扶起来,心疼地搂在怀里。 “徐挽宁,你疯了,居然在家里动手?”还是当着外人的面,这让徐振宏大为恼怒,觉得自己大家长的权威受到挑衅,“那是你姐!” 徐挽宁深吸一口气,“其实,她们母女还有一句话说得很对……” “从她们进门开始,我就不喜欢她们!” “以前不喜欢,将来也不会喜欢,而且……” “我只有个弟弟,我妈从没有给我生过什么姐姐!” 徐振宏气得浑身发颤,怒声呵斥: “徐挽宁!” “你究竟想怎么样?你妈已经过世了,难道我就不能再娶?蓁蓁已经给你道歉了,你也把她打了,你还想怎么样?” “难不成,你真想把这个家拆散?” “非要闹得天翻地覆不可?” 徐挽宁没想到,事情发展到一步,父亲居然觉得是她想把这个家毁了。 委屈,愤懑。 让她眼眶泛起细微的湿意。 但她不能哭,就算哭,也不能在他们面前。 “徐先生,”陆砚北早已看不下去。 “污蔑造谣,赔礼道歉本就是她应该做的,她既然选择这么做,挨一巴掌对她来说都是轻的。” “这事儿传出去,被人以假当真,我无所谓,但徐小姐的名誉受损,对一个姑娘来说,那可不是一巴掌就能揭过去的事了。” “再者……” “我还想知道,她是如何弄到这段监控视频的。” “她究竟有什么资格调取关于我的监控?这件事我会让律师和酒店方面联系,你们是一家人,私下想如何解决这件事我无所谓,但我保留对她追究责任的权利!” 追责? 徐蓁蓁一听这话,哪里还顾得上掉眼泪,已经被吓懵逼了。 她不停拽着母亲的胳膊,“妈,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 陆鸣忽然补刀: “就是又蠢又坏!” 徐蓁蓁被一噎,又开始掉眼泪。 陆砚北则瞥了眼陆鸣,示意他闭上嘴。 “宁宁……” 王蕙茹看向徐挽宁。 她却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只是伸手抚了下裙子,牵起弟弟的手,看向陈柏安,“你不是来接我去吃饭的吗?时候不早了,我们走了!” “啊?”陈柏安还没回过神,讪笑道,“走、走吧。” —— 徐家别墅外,只停着一辆车。 陈柏安坐到驾驶位,陆鸣很自觉地坐到了副驾位置,这就导致徐挽宁只能带着弟弟,与陆砚北一起坐在后排。 “我没想到那晚的事,会对你造成这么大的困扰,抱歉。”陆砚北开口。 “不是你的错,是我该谢谢你。”徐挽宁深吸口气。 自从父亲领着这对母女进门,她就敏锐察觉到父亲的变化。 她只是没想到,真的出了事,父亲不信她,对她怒目而视,却对徐蓁蓁这个罪魁祸首连半句苛责都没有。 偏心到这种程度,她还能说什么? 不知道的,还以为徐蓁蓁才是他亲生女儿。 如果没有和陈家的这纸婚约,她甚至不敢想,自己现在会在何处…… 徐挽宁偏头看着窗外,此时夕阳已西沉,华灯初上霓虹闪烁,万家灯火照亮了夜色,她忽然不知自己的家究竟在哪里了。 直至感觉一只小手握住自己,才偏头看过去。 “姐姐,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徐念深奶气的声音,却触到了徐挽宁心里最脆弱的那根神经。 心下微酸,眼眶一热。 说真的,母亲过世这些年,若非还有这个弟弟在,徐挽宁怕是早已离开这个家了,她压着性子,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如姐如母般的存在。 可她也是个人啊,也会脆弱,会受伤啊。 陆砚北余光一直在她身上。 手机忽然震动,摸出看了眼,居然是陆鸣发来的。 他就坐在副驾,有什么话不能直说,还要给他发信息。 一鸣惊人:【二爷,徐小姐也太可怜了。】 【我只恨今天没多长两张嘴,那对母女也太恶心,太气人了,还有她那父亲,是亲爹吗?说的都是些什么混账话!】 【二爷,陈柏安这人我觉得挺一般的。】 【情敌很弱,下手要快。】 陆砚北:【你今天的话已经够多了!】 一鸣惊人:【我觉得自己还没发挥好。】 【……】 陆砚北偏头,准备看一眼徐挽宁,却跟两人中间的小萝卜头撞了个对眼。 徐念深生得格外好看,留着偏韩式的微分碎发,眼睛黑而亮,肉乎奶萌的小脸,紧盯着他,忽得冲他咯咯一笑。 陆砚北不自觉的清了下嗓子。 他素来觉得小孩子麻烦,也没有和小孩子接触的经验,倒是有些不知该如何自处。 “陆叔叔,谢谢您照顾我姐姐。”徐念深说话的语气,像个小大人。 “不客气。” “叔叔,我给您看个好东西。” “嗯?” 小家伙伸手捂着自己的小手表,递到陆砚北面前,神秘兮兮笑着,“不要眨眼——” 然后,他把手从手表上挪开,手表瞬间发出五彩的光。 “您看,它发光了,厉不厉害!” 陆砚北:“……” “它不仅会发光,还会变色哦。” 陆鸣快笑疯了。 徐挽宁揉了揉眉心,她家弟弟是有那么点……自来熟的。 第10章 把酒舔干净 陈家 徐挽宁一行人抵达陈家时,比预计时间推迟了半个小时,陈柏安以堵车为由搪塞过去了,陈建军夫妻俩也没多问,除了招呼徐挽宁姐弟,注意力全都在陆砚北身上。 “您能过来,真是让我们夫妻俩觉得蓬荜生辉。”陈建军笑着招呼陆砚北。 “您客气了。” 陆砚北看似冷傲,却客气守礼。 行为举止,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李素英打量陆砚北,再看向自己儿子,两人年龄相差不多,怎么差距这么大。 陆砚北早已独当一面,在京城同辈人中,更是翘楚,偏生自己儿子不争气,整日在外面花天酒地,还交了群不三不四的朋友。 如果不是徐家当年出事,自己这儿子根本配不上徐挽宁。 人长得漂亮,聪明懂事,又是医生,简直是父母心里完美的儿媳人选,所以当初徐家落难,他们才愿意花一大笔钱,也要把这门亲事给定下来。 “宁宁,最近工作怎么样?医院忙吗?”李素英笑着询问。 “还行。” “我听说你昨晚和柏安闹了点小矛盾,你别生气,我已经帮你教训过这小子了。” 跪下舔酒,在她眼里只是小矛盾? 陈家夫妻俩对她再好,终究还是向着自己儿子的。 “上桌吃饭吧,都八点多了,咱们深深肯定也饿了。”李素英笑着捏了捏徐念深的小脸。 众人上桌,陈建军还拿出了珍藏的酒。 陈家父子喝了不少酒,陆砚北也小酌了几杯。 席间的对话,徐挽宁倒是听出了些端倪。 徐振宏以为今晚陈家宴请,是聊她与陈柏安的婚事,这才大张旗鼓,又是给自己买衣服,又是请化妆造型老师,估计王蕙茹母女俩也是这么想的,这才急不可耐地对自己出手。 其实…… 陈家今晚要请的人,是陆砚北! 无非是前几天聚会自己和陈柏安闹得不愉快,被他瞧见了,他表现得不高兴。 陈家夫妻俩还想巴结讨好陆家,自然要给儿子消除影响,扭转形象,这才有了今天的这顿晚饭。 找徐挽宁来,就是演戏。 既然是陈家邀约,自然要亲自去接人,才显得有诚意,所以他才会和陈柏安一起出现。 不过今晚的陈柏安也是奇怪,不停给她夹菜,嘘寒问暖。 “尝尝这个,味道不错。”陈柏安夹了一块鲫鱼肉搁在她面前的餐碟内。 “谢谢。” 李素英见状,倒是一笑,“瞧这两个孩子,在一起这么久,都是要结婚的人了,居然还这么客气。” 站在不远处的陆鸣打量了一眼自家二爷,摸了摸鼻子: 二爷还真是淡定! ** 一餐饭结束,众人又坐到客厅沙发上叙话。 陆砚北接了个电话就离开了,气氛瞬间松弛许多。 “刚才没吃饱吗?你怎么还有肚子吃西瓜。”徐挽宁看着正在吃西瓜的弟弟。 “没事,让他吃吧。”李素英笑道。 “我是担心他晚上吃太多不舒服。” “我吃完啦。”徐念深将西瓜皮扔到垃圾桶,冲着徐挽宁咧嘴一笑,手上、嘴上,甚至是脸上都沾了点西瓜汁。 西瓜汁甜腻,仅用纸巾擦不干净,徐挽宁便冲着陈家三人说道,“我带深深去洗一下。” “去吧去吧。” 李素英打量着姐弟俩消失的背影,又瞪了眼儿子,“宁宁这孩子是真不错,她母亲过世这些年,带着弟弟过得也不容易,你要是真不喜欢她,也别耽误她。” “谁说我不喜欢了。”陈柏安反驳。 这话惹得陈建军夫妻俩齐齐看了他一眼。 今天让他出门去接徐挽宁时,还一脸不情愿,怎么忽然又说喜欢了? 陈柏安习惯被人捧着,喜欢听话的女人,所以那天徐挽宁挑战了他的权威,他自然不爽。 但今天见到她霸气打人,怒斥继姐的模样,心下忽然又生出另一番滋味。 其实…… 女人也不是非要乖巧听话的。 像徐挽宁那样,平时软绵绵,骨子里却烈如酒的,才更容易激发起男人征服的欲望。 所以说, 有些男人,就是天生下贱! —— 另一边, 徐挽宁带着弟弟到洗手间,帮他清洗后,小家伙自顾自的就跑出去玩了,“深深,你慢点,别摔着。” “我知道。” “你认识路吗?出去后一直往右走。” “我又不是第一次来。” 陈家夫妻俩常让徐挽宁来吃饭,徐念深对陈家自然也熟悉,说完,就小跑着离开了洗手间。 当她从洗手间出来时,需要穿过一条走廊才能抵达客厅。 只是刚走两步,就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走廊光线偏暗,两人间,隔着盆长势良好的龟背竹,枝叶影影绰绰,阻挡着些许视线,他微垂着头,咬着烟,一手还拿着打火机,许是听到动静,才抬眼看过去。 白衣黑裤,斯文雅痞。 指尖夹着烟,烟雾缭绕,让他的眉眼显得越发深远幽邃。 只有眼神,看着她,笔直且坦荡。 徐挽宁要回客厅,这里是必经之路,冲他客气地点了下头。 走得近了,烟草味逐渐浓郁。 “前几天的事,还有今晚……谢谢您。”徐挽宁迎上他的视线,淡笑着。 冷静,且礼貌。 仔细算起来,他已经帮了自己三次。 “不客气。”他的声音如常冷淡。 “我没想到那晚的事会牵累到你,实在不好意思,也多亏你帮忙澄清,若不然你怕是也要被惹上一身腥,那我就真的过意不去了。” 他嘴角轻掀,直起腰,往前一步,两人的距离瞬间被拉近,他低哑着嗓子,“别人怎么看我,我一向是不在意的……” 靠得近,徐挽宁似乎隐约能感觉从他呼吸散出的热意,混杂着烟草味,轻轻拂过了她的脸。 他的呼吸,很热。 烧脸! 陆砚北继续说道: “我只是……” “见不得小姑娘被人欺负。” 徐挽宁心头一震,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下。 胸腔震动,颤得厉害。 他嘴里咬着烟,盯着她,“你今晚做得不错,不像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嗯?”徐挽宁一愣。 “被欺负了要还手,不要白白受气。” 目光相遇,陆砚北已经后撤一步,继续抽着烟,只是嘴角那抹火星落在徐挽宁眼底,气氛好似一下子淬了火。 好似在她心里烧出了一个洞。 第11章 被看光了 徐挽宁因为陆砚北的话瞬间晃神,又笑了笑,“二爷,您在江城要待多久?” “嗯?”陆砚北挑眉看她。 “您帮了我这么多次,若您有空,我想找机会请您吃顿饭。” 不光是为了感谢他的仗义相助,徐挽宁也有私心。 陈家那么想巴结讨好他,若是自己能和他处好关系,得到他的帮忙,以后退婚或许能少些阻力。 陆砚北没说话,徐挽宁只清了下嗓子,“我没想到那天晚上带我回酒店的人,居然是您,还挺巧的。” “不算巧。” “什么?”徐挽宁一愣。 “虽然是偶遇,却是你主动让我带你走的。” “……” 陆砚北将烟蒂按灭,转身就走,留下徐挽宁一脸懵逼。 她知道自己喝多了酒会断片,但不知道自己还能干出这种蠢事,也太丢人了,再回到客厅时,她再也没敢看陆砚北。 陆鸣皱着眉: 他家二爷对徐小姐来说,难道没有吸引力? —— 从陈家离开时,天空淅沥下起了小雨,暑热和雨水交织,梅雨季闷热得令人窒息。 当徐挽宁带着弟弟到家时,小家伙趴在她肩头,早已睡着。 客厅内灯火通明,徐振宏和王蕙茹母女俩都还没睡,徐蓁蓁哭红的眼睛,肿得像个核桃。 “宁宁,回来啦。”王蕙茹脸上堆着笑,“外面下雨了,没淋着吧。” “没有。” “我已经教训过蓁蓁了,今晚的事,你千万别放在心上。”王蕙茹说着又将徐蓁蓁扯到了她面前,“快,给你妹妹道歉。” 徐蓁蓁极不情愿地说了声,“对不起。” 徐挽宁正眼都没看她,抱着熟睡的弟弟就准备回房,刚踏上楼梯时,就被徐振宏呵斥住了。 “你给我站住!” “蓁蓁跟你道歉,你这是什么态度!” 徐念深趴在徐挽宁肩头,嘟囔着扭着身子,她伸手轻抚着弟弟的后背,扭头看向客厅三人。 “她跟我道歉,不代表我就要原谅她。” 徐振宏气得咬牙,今天徐挽宁当着外人的面,已经挑战过他的家庭权威,“她已经被你打了一巴掌,又被我跟她母亲训斥了这么久,还不够?” 徐挽宁轻哂一声,“那不是她活该嘛!” “你……” 徐振宏气得脸色铁青,只能咬牙忍着,徐挽宁已抱着弟弟回房。 ** 翌日一早,天空仍是雾霾色,徐挽宁送弟弟去幼儿园之后,就到了医院。 “徐医生,早啊。”同事跟她打招呼。 “早。” 徐挽宁换上白大褂,准备去开早会,有人敲开了她办公室的门,一个同城快递员,“请问哪位是徐挽宁小姐。” “是我。” “有您的花,请签收。” 一大束玫瑰,徐挽宁皱了皱眉,有同事凑上来,看到花中的卡片,促狭道,“原来是陈少送的,都订婚这么久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 徐挽宁看着花,笑而不语。 接下来几天,她每天都能收到玫瑰,不仅是医院,花还送到了徐家,徐蓁蓁早已嫉妒红了眼。 徐挽宁却在心里暗忖: 陈柏安这傻逼,又想干嘛? 她打定了主意要退婚,自然懒得搭理他。 想起退婚,她又想到了陆砚北,快下班时拿出弟弟给她的手机号,拨通后,接电话的却不是他,“这不是陆砚北的号码?” “您找我们二爷?”接电话的是陆鸣,“您是徐小姐?有事吗?” “二爷之前帮过我,想请他吃顿饭,如果他没空也没关系。” 陆家二爷,哪儿是那么容易就请得到的,徐挽宁早已做好被拒绝的准备。 “不是,二爷他不太舒服。”陆鸣解释。 “不舒服?看医生了?” “没有,老毛病,阴雨天就会这样,我记得您是医生,如果您有空的话,能不能麻烦您……” 陆鸣话已至此,陆砚北又帮了她那么多次,徐挽宁说道,“你把地址发来,我下班后就过去。” 阴雨天犯病? 他有风湿? —— 徐挽宁本以为陆砚北住在哪家酒店,没想到在紫御庄园,江城最好的别墅区之一。 “徐小姐,您可算来了。”陆鸣热情地邀请她进屋,“我叫陆鸣,在二爷身边,帮他处理事情,下雨天还劳烦您跑一趟,真不好意思。” “没事。” “您要不要喝点水?” “谢谢,不用。” 陆鸣这人,徐挽宁有印象,留着短寸,瘦瘦高高,帮她怼过徐蓁蓁。 在陈家吃饭时,他站在角落,那张脸,好像在说: 老子不好惹。 对她如此热情,反倒让徐挽宁有种小红帽被骗进狼窝的错觉。 别墅共三层,陆鸣领着徐挽宁到二楼主卧。 外面阴雨连绵,挂在玻璃上,形成道道雨帘,陆砚北平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条夏凉薄被,侧脸线条利落冷厉,双目紧闭,唇线抿直。 即便是睡着了,也能让人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徐挽宁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伸手去试他的额温,想看他体温是否偏高。 只是手触碰到他额头的瞬间, 猝不及防, 被人反手扣住! 徐挽宁只觉得手腕上被股大力拉扯。 毫无防备间,整个人就跌撞到他胸口。 她呼吸一沉,下意识抬头,目光相遇的瞬间,他的眼神幽邃深沉,有些红血丝,慵懒又凌厉,像是能吃人,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雪松味,冷淡却温柔。 这一撞,让她呼吸都瞬间失了序,心跳剧烈。 徐挽宁此时半趴在他身上,手腕被钳制,无法挣脱。 “怎么是你?”他的声音浓沉嘶哑。 “我来给你看病。” “嗯?” 陆砚北起身,余光扫了眼站在不远处的陆鸣,他随即点头,如小鸡啄米般,他随即松开钳制徐挽宁的手腕。 她这才慌忙从他身上爬起来,“我是想看看您有没有发烧。” “没发烧。”陆砚北面冷,说话也冷,“我这是当兵时留下的旧伤,很难根除。” 徐挽宁想起陆家二爷是军旅出身,退役后才下海经商。 她既然来了,总不能就这么离开。 “那我方便看一下吗?就算不能根除,也能缓解您的疼痛。” 陆砚北瞥了眼陆鸣,某人开始低头装死。 若是在京城,除了非去医院不可的情况,陆砚北旧伤复发,或是小病小痛,有专门的家庭医生,病情属于个人隐私,更何况他这般身份,更不可能把身体健康交给不熟的人。 陆鸣为他找过医生,都被轰了出去。 正当他心下打鼓,担心他家二爷把徐挽宁撵出去时,却听陆砚北说了句: “需要脱衣服吗?” 陆鸣心里,瞬间有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 这操作…… 简直骚断腿! 第12章 嘴硬身子软 徐挽宁也因为他这话愣住,“脱衣服?” “你不是要看我的伤口?不脱衣服怎么看?”陆砚北反问。 这话说得很对,没法反驳。 徐挽宁点头,就看到陆砚北已经掀开被子下床。 他穿着套烟灰色的短袖家居服,自下而上,伸手解纽扣的时候,陆鸣快速拉上窗帘,扔下一句,“你们忙。”就飞奔离开卧室。 徐挽宁皱眉: 忙什么?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不对味啊。 窗帘拉上,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陆砚北已经脱掉上衣,别说脱了上衣的男人,就是全身光着的男人,徐挽宁也见了不少,但她不得不承认,陆砚北的和其他人不同。 精瘦而紧实的肌肉,深浅不一的伤口,劲瘦的窄腰,人鱼线和腹肌一览无遗。 难怪网上有传言: 【千难万险终不悔,但求一睡陆砚北】 徐挽宁以前觉得,这些网友简直丧心病狂,思想龌龊。 现在看来,也并非是网友的错,任是谁看了这样的男人,都很难,不想犯罪吧。 “徐小姐,”陆砚北靠近她,压低嗓音,“你准备怎么看?” “你哪里疼?” “腰背。” 陆砚北转过身时,除了一些陈年旧伤,徐挽宁看到他腰背处有一道狰狞的缝合伤,伸手轻轻按压,“是这里?” “嗯。” “我带了点药膏,帮你涂抹下,应该会有效果。” 陆砚北没说话,徐挽宁将药膏挤在手心,搓热后,将手掌覆盖在他腰上,轻轻按摩使其吸收。 她的手很软,而他的身体却很硬朗。 房间内静得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直至一阵手机铃声打破沉寂,是陆砚北的手机响了。 “喂?”他接起电话。 “二哥,你还要在江城待多久?” 卧室太过安静,以至于徐挽宁都能清晰听到那是个男人的声音。 “你找我有事?” “没什么事,有点事想找你帮忙。” “不帮!” 拒绝得果断彻底。 徐挽宁心里咯噔一下,这人喊他二哥,足见关系匪浅,找他帮忙都被拒,那自己退婚的事,若是麻烦他,岂不是更没指望。 心下想着事,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觉重了些。 “唔——”陆砚北闷哼一声。 “二哥,怎么了?”对方关切地问道。 “对不起,我弄疼你了?”徐挽宁一脸抱歉,欲哭无泪。 陆砚北回身看她,短发微乱,低呼了一口气,“没事,你继续。” “二哥,你忙,你继续,哈哈哈……” 对面的人慌慌张张挂了电话,难怪二哥语气不好,原来是自己打扰了他的好事,天都没黑就那什么。 他咋舌想: 二哥看着清心寡欲,原来私下都玩出花了。 徐挽宁帮他上好药后,又叮嘱了一番,“你阴雨天旧伤发作的时候,最好不要抽烟喝酒,可以涂点药膏,或者热敷一下,注意休息。” 陆砚北正在穿衣服,没说话。 “如果疼得难受,还是要去医院,身体方面的事,不能掉以轻心。” “知道了。”陆砚北冷声冷语,让人捉摸不透。 “那我先出去了。” —— 徐挽宁离开卧室,才算松了口气,陆砚北这样的人,果然是让人难招架。 “徐小姐,怎么样?”陆鸣一直守在外面。 “上了药,应该好多了。” “辛苦您了。” “不用客气,他也帮过我。” “我家二爷没有为难您吧?”陆鸣擅自做主把徐挽宁叫来,也担心他家二爷给人家脸色看,那徐挽宁多委屈啊。 “没有,就是……”徐挽宁声音顿了下,“有点难搞。” 陆鸣干笑两声。 他家二爷,的确难搞! 徐挽宁准备离开时,陆砚北已穿好衣服下楼,大概是翻看了手机通话记录,说道,“你给我打电话?有事?” “之前说想请您吃顿饭,今天正好有空,没想到你身体不舒服,那就以后再说吧。” “我后天有空。” 陆砚北冷不防丢下一句,让徐挽宁错愕,他走近两步,看着她呆愣的小脸,“怎么?你没时间?” “有时间。”徐挽宁干笑两声,“那我就先回去了,您好好休息,外面下着雨,您不用送我。” 陆砚北点头,却在靠近她时,突然说了句: “其实,我不难搞。” “……” 徐挽宁瞬间尬住。 自己和陆鸣在房门口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他不难搞? 这话跟我说干嘛? 我又不想搞你! 再说了,这天底下,有谁敢搞你啊。 ** 玉龙湾,徐家 徐挽宁到家时,正赶上晚饭时间,徐振宏见到她,瞬间和颜悦色,“宁宁啊,你看,今天柏安给你送了什么?” 他指着放置在茶几上的购物袋,奢侈品包和价值不菲的珠宝。 徐挽宁浑不在意。 徐蓁蓁却早已气得指甲都掐进肉里: 臭丫头,陈柏安不断给你送东西,你心里肯定开心死了,还特么装模作样,迟早,我要撕了你这贱丫头的皮,看你还敢打我。 陈柏安最近也很烦躁。 他这人好面子,那天让徐挽宁下跪舔酒,也知道自己做得过火,却不愿低头主动联系她,所以不断给她送东西,想着她收了礼物,肯定会主动联系自己。 结果这么多天过去了,别说电话,就连一通电话都没有! 他何曾在女人身上花费过这么多心思。 但凡他看上的,送点东西,勾勾手指,哪个女人不是主动对他投怀送抱,也就徐挽宁,假清高! 越想越窝火! —— 而紫御庄园这边,在徐挽宁离开后,陆鸣才笑嘻嘻走过去,“二爷,您身体感觉怎么样?” 陆砚北斜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二爷,徐小姐是真不错,配陈柏安那傻逼真是可惜了。” “挖墙脚嘛,靠的是耐心。名花虽有主,也能松松土,只是徐小姐和陈柏安的婚约不解除……” 陆鸣摩挲着下巴,思考着,“二爷,您不就是个男小三?” 陆砚北一记冷眼射过去,陆鸣瞬时被吓得屁滚尿流。 陆鸣嘴贱。 明知老虎屁股摸不得,还非要去摸一把再跑。 第13章 可真够下贱的 到了和陆砚北约定的日子,徐挽宁提前和家里打了招呼,徐振宏以为她是和陈柏安出去吃饭,并没多问。 下班时,徐挽宁脱掉白大褂,给陆砚北发信息: 【二爷,我下班了,您什么时候有空出来吃饭?】 【我在你的医院门口。】 徐挽宁小跑出去时,隔着一段距离,就看到有辆车降下了车窗,陆鸣冲她热情招手,“徐小姐,这里。” 上车后,徐挽宁看向陆砚北,温声道,“二爷,您什么时候来的?也不提前跟我打声招呼,等很久了吧。” “刚到不久,正好路过。” 某人正襟危坐,端得一副高冷的架子。 陆鸣却忍不住在心底吐槽: 您在徐小姐面前,敢不敢说句实话! 今天出门时,时间尚早,他还抱怨了一句:“二爷,现在出门,会不会太早?” “我不想让她等我。” 然后, 他们就在医院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 神特么刚到不久。 还路过? 狗男人,我信你个鬼! 您倒是会睁眼说瞎话。 “您有什么不爱吃,或者忌口的吗?”徐挽宁询问。 今天她请客,自然要把这位爷伺候好了,她还指望抱上他的大腿,顺利把婚约解除。 “我都可以。” “那就去这家私房菜馆。”徐挽宁告诉陆鸣地址,让他开车前往,又扭头看了眼陆砚北,“二爷,您的腰怎么样?” “噗——咳咳。”陆鸣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什么玩意儿? 问他家二爷的腰好不好? 这是一个小姑娘该关心的?就算你是医生,也太直接了吧。 再说了, 腰这东西,好不好,得试过才知道! 陆砚北咬了咬腮帮,说道,“我的腰,很好!” “江城的梅雨季很长,你平时还是要多注意。”徐挽宁觉得自己是医生,有必要叮嘱患者保重身体。 “知道了,谢谢。” 陆鸣开着车,快笑疯了。 他家二爷毕竟是军旅出身,身体底子好,没想到也有被人关心腰不好的一天? 后来, 陆砚北用实际行动证明,他的腰……是真的很好! —— 私房菜馆位于江城郊区,私密性很强,菜品价位也不便宜,陆砚北这样的身份,她也不敢随意找个餐馆就打发他。 到门口时,陆砚北率先下车,当徐挽宁下车时,他就站在车边,伸手,遮了下车顶位置,防止她的头被碰到。 “谢谢。” “不客气。”陆砚北的声音,依旧冷漠。 在徐挽宁的认知里,陆砚北这样的人,应该是冷面薄情,眼高于顶的,但是几次接触下来,却发现并非那么回事。 他不像某些人,仗着家中有点小钱,就恨不能用鼻孔看人。 真正的贵族,根本不屑用金银堆砌自己,更不会靠欺负他人衬托自己多牛逼。 一个举动,便能雅人深致。 陆鸣刚想下车,就被陆砚北阻止了,“你在车里等。” 陆鸣:“……” 行吧,知道你想和徐小姐独处,我就不去当电灯泡了。 徐挽宁定了个包厢,点的都是清淡的菜肴,当热气腾腾的鱼汤端上来时,奶白色的鱼汤里浮着层嫩豆腐,点缀着一点细葱段,看着就可口开胃。 她先帮陆砚北盛了碗,“他家的鱼汤很不错,您尝尝。” ** 另一边 陈柏安正郁闷徐挽宁为什么还不联系自己,就接到个电话,“陈少,你猜我看到谁了?” “谁特么管你看到谁?” “徐挽宁!” “什么?” “想不到吧,她正跟一个男人单独在包厢吃饭,看着还挺亲密,徐大小姐对他态度可不一般啊。” “你在哪里?” 挂了电话,陈柏安气得脸都青了。 妈的! 徐挽宁,你牛逼! 我对你这么好,给你送了那么多东西,别说电话了,你连一个短信都没有,现在跑去和别的男人吃饭! 跟心思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在老子面前装清高? 我今天就要让你知道,谁才是你的男人! 整个江城,谁不知道徐挽宁是他未婚妻,他倒要看看,是哪个狗男人敢给他戴绿帽子的。 陈柏安开车,怒气冲冲杀到了私房菜馆,给他打电话的朋友早已在门口等候,一群人浩浩荡荡朝着包厢杀去。 陆鸣蹲在车里,见到这情形,还愣了愣。 这憨批又想干嘛? 看这架势…… 怎么像去捉奸的! 徐挽宁和陆砚北正吃着饭,包厢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陈柏安都没看清里面坐着谁,就吼了一句:“徐挽宁,我给你送了那么多东西,你对我爱答不理,居然跑出来,跟其他狗男人吃……” 跟着他的几个人,更是气势汹汹。 一个【饭】字还没说出口,陈柏安已然看清屋内的人,到了嗓子眼的话,又被生生咽了回去。 面色蜡白,舌头打结,“小、小叔,怎么是你啊。” “嗯,你刚才说到狗男人了,继续。” 陆砚北拿着白瓷勺,慢条斯理的喝着鱼汤。 “这完全是场误会,我不知道和宁宁吃饭的是你。” “徐小姐为了感谢我,请我吃顿饭,有什么问题?” “没、没问题。” 陈柏安刚才还像只能吃人的虎,现在却像一条只会点头哈腰的狗。 “出去。”陆砚北冷声道。 “小叔,我……” 陆砚北斜睨了他一眼。 那瞬间散发的威压,让陈柏安猛地打了个冷战,只能退到了包厢外面,并乖乖把门关上,心下腹诽: 陆砚北平时根本请不动,怎么会和徐挽宁一起吃饭? 这已经是小叔第几次跟她在一起了? 他们家一直想讨好陆砚北,却不得其法,没想到徐挽宁却能如此轻易邀请到他。 也许, 讨好陆砚北,可以从她入手。 这让他更加坚定了要娶徐挽宁过门的念头。 —— 而此时的包厢里,徐挽宁被这突如其来的闹剧搞得哭笑不得。 陈柏安这智障,出门是没带脑子吗? 跑来捉他小叔的奸? 不过陆砚北对他,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看他那怂样,还真解气。 仗着家里有钱,陈柏安素来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没想到,他也有给别人做狗的一天。 “你不是陈柏安的小叔?就这么把他赶出去了?”徐挽宁吃着东西,状似无意得问道。 陆砚北沉声道: “看着他,影响食欲。” 徐挽宁会心一笑。 这陆家二爷,虽然面冷嘴毒,不过…… 她喜欢! 第14章 看病脱衣 吃完饭,徐挽宁和陆砚北离开包厢时,陈柏安还在门口守着,腆着脸讨好,“小叔,要不要送你?” “不用。”看得出来,陆砚北根本瞧不上陈柏安这类人。 “那我送宁宁回家。” 他们是有婚约的未婚夫妻,由他送徐挽宁回去,名正言顺。 陆砚北上车后,透过车窗看着两人上车,眸色越发深沉。 陆鸣看了他一眼,“二爷,陈柏安怎么突然出现?他来干嘛?” “捉奸。” 陆鸣早就想到了这个可能,咳嗽两声,“二爷,当小三,真的有风险。” “那你知不知道,话太多,也有风险?” “……” 陆鸣随即转移话题,“那我们回家?” “跟上他的车,别被发现。” 陆鸣生平第一次,干起了跟踪的勾当! ** 另一边,车内 一路无话,气氛尴尬得令人脚趾抠地,直至车子到了徐家门口,陈柏安才开口,“宁宁,我不知道你今晚是和小叔一起吃饭,误会了你,对不起。” “这些天,我一直给你送东西,你也不理我。” “我一听说你和其他男人出去吃饭,就被冲昏了头脑。” 徐挽宁觉得可笑,扭头看他,“陈柏安,你到底想干嘛?订婚的时候,你自己跟我约法三章,互不干涉,你现在这样是做什么?” “我想跟你结婚!” 徐挽宁嗤笑一声,“结婚?” “你放心,只要我们结了婚,我保证对你一心一意。”陈柏安说得笃定。 “你舍得外面的花花世界?” 怎么好端端地和她提起结婚? 若非他一直抗拒,不想结婚,他们也不会订婚五年却一直没结婚。 他现在,又是犯的哪门子病! 陈柏安一脸笃定的看着她,“为了你,我可以!” 徐挽宁轻笑着,那双温柔的杏眼,看着他,娇媚含情,有种别样的味道,倒是看得陈柏安心里一痒,只是她接下来的话,却宛若一盆凉水淋下来,将他那点心猿意马瞬间浇灭。 “陈柏安,你去菜场买菜,是挑好的白菜,还是烂地白菜?” 陈柏安一愣,不明白她怎么忽然问这个,“肯定是选好的。” “那你听过这样一句话吗?” “什么?” “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 徐挽宁声音温温软软的,就像小猫一样,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尤若猫爪锋利,瞬时让陈柏安笑容僵在嘴角。 “自己都嫌弃烂白菜,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会要?” 陈柏安一听这话,瞬间怒了: “徐挽宁!你什么意思?” 说他是烂白菜? “我都这么低声下气,给你送花送礼物,也给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你别不识好歹!” 徐挽宁低笑出声,“你给的面子,我要不起。” “你到底想怎么样?别以为跟小叔吃了一顿饭,他就能给你撑腰。你也不去京城打听打听,他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吗?谁不知道他冷血,你以为自己是谁啊,能让他另眼相看?” 陈柏安压抑了好些天,措辞越发尖酸刻薄。 徐挽宁却不为所动,只淡淡说了句: “我要退婚。” 陈柏安愣了数秒,忽然爆发: “退婚?徐挽宁,你特么做梦!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面对他的暴怒,徐挽宁却并不理会,打开车门,就准备回家,陈柏安也跟着跳下车,一把扯住她的手腕,“我的话还没说完,你就想走?” “放开我!”徐挽宁皱眉。 “我若不放呢?” “我最后问你一句,放不放?” “你们家收了钱,平时碰都不让碰,你特么装什么?”陈柏安怒火被点燃,“现在拍拍屁股就想走,怎么着,你是想白嫖?” “就算是退婚,那也只能是我不要你!” “走,跟我上车!” 他素来觉得,男女之间的事,没什么是不能在床上解决的! 就算要退婚,徐挽宁…… 他也上定了! 不远处的车内,陆鸣皱着眉,“二爷,那傻逼该不会想对徐小姐用强吧,您英雄救美的时候到了,上啊!” 陆砚北被他吵得脑仁儿疼,刚准备下车, 让他没想到的是,素来温驯如猫的徐挽宁忽然抬腿,屈膝,冲着陈柏安的裆部就猛踹一下。 瞬时, 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划破长空。 陈柏安瞬间松开牵住徐挽宁的手,双手捂着裆部,疼得整个人恨不能蜷缩在地上。 妈的,这女人是疯了吗? 这力道,是想让我断子绝孙? 他疼得面部扭曲,恶狠狠盯着徐挽宁,只见她靠近,笑道: “陈柏安,我既然打定主意要退婚,就不会像之前那般任由你作贱也不吭声。” “你刚才说白嫖?” “难不成,你是把自己当鸭子?是出来让人嫖的?” “你……”陈柏安脸色煞白,疼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被她这话气得更是脸色铁青。 他从不知,素来温顺的徐挽宁,还有如此牙尖嘴利的一面! 而听到惨叫声从屋内跑出来的徐振宏看到这一幕,早已吓得目瞪口呆,急忙扶住他,“柏安,你这是怎么回事?” “哎呦,这是出什么事啦!”王蕙茹和徐蓁蓁也跑了出来,“别愣着啊,赶紧送医院。” 三人手忙脚乱送陈柏安去医院,也没功夫关心徐挽宁,她就转身进了屋。 “姐姐,外面怎么了?”徐念深刚从屋里出来,还一脸懵。 “没事。” “我好像听到了有人惨叫。” “那是狗叫。” “……”徐念深皱眉,“姐姐,你是把我当傻子吗?那明明是人在叫,是人是狗我还是分得清的。” “你知道吗?这世上有种人,活着还不如狗。” 徐念深抿了抿小嘴,冲她一笑,“姐姐,你说什么都对!” “真乖!”徐挽宁摸了摸弟弟的小脑袋。 她知道,和陈柏安摊牌,等着她的,怕是只有血雨腥风了。 —— 话说陆砚北这边,看到徐挽宁非但没被欺负,反而脚踹了陈柏安,也是有些惊讶。 知道她不是个软弱的人,也没想到性子这么刚烈。 “真没想到徐小姐下手这么狠,刚才陈柏安的惨叫声,堪比尖叫鸡!”陆鸣此时回想,还不断咋舌。 “那是他活该。”陆砚北对他没有半分同情。 “二爷。” “嗯?” “您看到刚才的一幕,会不会隐隐觉得有些蛋疼。”反正他是觉得菊花一紧。 “……” 第15章 睡他的床,喊别人的名字 陈柏安在去医院的途中,身体下方的疼痛已不像之前那般剧烈,他是打死都不想去医院的,毕竟医生问起,被未婚妻踹了裆部,他说不出口。 “你不去医院,真的没问题吗?”徐振宏身为男人,看他脸色蜡白,感同身受。 “没事,谢谢伯父。” “那送你回家?”王蕙茹一脸关切。 “帮我找个酒店吧。”陈柏安还疼得厉害,回家父母问起,他也没法解释前因后果。 “行吧。”徐振宏点头。 徐家三人将他送到了附近一家五星级酒店,开了豪华套房。 “柏安,你放心,等我回去以后,肯定好好教训宁宁。”徐振宏气得直咬牙,面对陈柏安还得强压着怒火,从嘴角挤出微笑,“要不,我找个人来照顾你吧。” 把他一个人丢在酒店,徐振宏心里不踏实。 “振宏,”王蕙茹将他拽到一边,“这件事怎么好让外人知道,传出去,多丢人啊。” “那你说怎么办?” “要不……”王蕙茹故作难色,“让蓁蓁留下吧,好歹是自家人,若是别人,少不得要去外面胡说八道。” “这、不合适吧。” 孤男寡女的。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柏安都那样了,能出什么事啊。再说了,蓁蓁之前做错了事,趁这个机会,让她好好弥补一下。” 徐振宏禁不住王蕙茹的耳旁风,点头同意。 王蕙茹给女儿使了个眼色: 机会给你了,你可要把握住! 徐蓁蓁一脸娇色,连声点头表示会把陈柏安照顾好。 ** 玉龙湾,徐家 徐挽宁洗完澡,正在看论文,即便是当了医生,还得写论文评职称,所以下了班也不能松懈,听到开门声,她深吸一口气,起身下楼,准备面对疾风暴雨。 徐振宏看到她,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疯了?你敢打他?” “我为什么不能打他?” “冥顽不灵!” 徐振宏冲过去,抡起手臂,就要抽她,王蕙茹佯装阻拦。 “振宏,你冷静点,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之前在家,当着我的面打蓁蓁,现在又去踹柏安,我看她是要反了天了!” 徐振宏甩开王蕙茹,一脸怒意的冲到徐挽宁面前,“我今天定要好好教训她!” 徐挽宁并没躲,反而是往前一步,凑了上去。 徐振宏一愣,动作也随之停顿。 “你有本事就打死我!打死了我,我看你怎么和陈家交代。” “你……”徐振宏气结恼怒,“你搞这么多事,到底想干吗?” “我要退婚。” 徐振宏瞳孔地震,“你做梦!” “这婚,我是一定要退的。”徐挽宁毫不示弱。 “宁宁啊,你和柏安都订婚5年了,难免会有矛盾,有些小摩擦也很正常,别动不动就提退婚。”王蕙茹心里乐开了花,但表面功夫还得做足。 “现在蓁蓁在照顾他,过几天,你们见个面,把误会解开就行。” “我看她是不知好歹,和陈家退婚?”徐振宏冷笑,“她还能找到比陈家条件更好的?” 徐挽宁轻嘲,“你眼里除了条件,除了钱,还有什么?” “爸,我和陈柏安订婚这些年,他在外面如何花天酒地,跟多少女人勾勾搭搭,你不是不知道,你觉得我嫁给他,会幸福吗?” 徐振宏皱眉,“男人嘛,有点交际应酬很正常!” “和别的女人在床上应酬?” “他只是,犯了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 “……” 徐挽宁听到这话,只觉得可笑。 这是一个当父亲的人,该对女儿说的? 她对徐振宏仅有的那点父女亲情,因为他这句话,瞬间被消弭殆尽。 “总之,我不会和陈柏安结婚。” 徐挽宁说完,转身就往楼上走。 徐振宏气得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朝她猛地砸去,只是没扔准,撞到了墙面,玻璃碴碎了一地。 “徐挽宁,你敢退婚,就永远别想再见到深深。” 徐挽宁脚步顿住。 心脏好似从万里高空被狠狠砸下,双手握紧,眼眶微微泛红。 拿弟弟威胁她。 不得不承认,父亲的确抓住了她的软肋。 她可以放弃徐家大小姐的身份,放弃工作,放弃一切,唯独…… 割舍不下弟弟。 她深吸一口气,抬脚朝楼上走,后背绷得笔直。 “我给你几天好好想想。”徐振宏怒声威胁,“你就是死,也得给我死在陈家!” —— 徐挽宁上楼后,直接到了徐念深的卧室,她轻着手脚,挨着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他软乎乎的小脸。 “深深……” 她低头,在她脸上轻轻蹭了下。 “你放心,姐姐一定会保护你的。” 楼下争执,砸摔东西的声音太大,徐念深并没睡着,父亲与姐姐的争吵声,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现在,他能清晰感觉到,姐姐吻着他的脸,把头埋在了他的颈侧,有一抹滚烫的触感落在他的脖子上。 姐姐,哭了。 “父亲,终究是不爱我们的,这个世上……姐姐只有你了。” 徐挽宁压抑着,不敢让自己哭出声,不知过了多久,待她心情平复才抬起头,深深看了他一眼,帮他掖好被子才离开。 随着门被关上,徐念深睁开了眼。 他伸手摸了摸被眼泪烫到的脖子,皱了皱眉。 爸爸用自己威胁姐姐,逼她嫁给不喜欢的人。 这么些年,在这个家中,一直都是他和姐姐相依为命,姐姐为了照顾他,硕士毕业后甚至放弃了继续读博的机会,他不能一直拖累姐姐。 徐念深握着小拳头: 看样子,我必须做点什么了。 ** 翌日一早 虽是周末,但徐挽宁要去医院值班,离开的很早,徐振宏去了公司,王蕙茹则精心准备好早餐,去酒店探望陈柏安。 徐念深起床后,有保姆带着,在别墅区内玩耍。 他本就懂事,从不会乱跑,别墅区安保也好,保姆并没有时时刻刻盯着他,待她发现孩子失踪时,已经晚了。 保姆也是吓疯了,没敢通知徐振宏,先给徐挽宁打了电话,“小姐,小少爷失踪了。” “你说什么?” “到处都找了,没找到啊。” 徐挽宁让同事临时接替一下自己的工作,脱下白大褂,准备回家,却在自己口袋找到一张字条,歪七扭八写着: 【姐姐,我xx出zou了,别找我,勿nian。】 落款:深深。 这是…… 离家出走? 臭小子,这种时候给我添乱。 等我找到你,我非打断你的小狗腿! 第16章 骂渣男傻逼? 得知弟弟离家出走,徐挽宁急疯了。 离开医院,吩咐保姆再到处找找,让小区物业调取监控。 “小姐,我看到监控了,小少爷确实偷偷跑出去了。”保姆急得团团转,生怕他出事,那自己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你别急,我先去派出所……” 徐挽宁在安慰她,同时也在告诉自己要冷静。 ** 话说徐念深这边 小家伙打定主意离家出走,揣上自己的压岁钱,趁着保姆不注意,偷偷溜出了别墅区,拦了一辆出租车。 “小朋友,你去哪儿啊?”司机师傅笑道。 他本来不打算载这孩子,只是看到他独自在路边,想问问他是不是需要帮助。 结果刚停车,小家伙跳了上来。 “叔叔,麻烦您开车,把我送到很远的地方,一个谁都找不到我的地方。” “什么?”司机皱眉,意识到情况不对,“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我送你回家吧。” “我不回家,你放心,我有钱的!” “你该不会是离家出走了吧,和家里人闹矛盾了?” “没有!”徐念深童鞋矢口否认。 但是司机可不敢载他,又不能把他赶下车。 毕竟,一个孩子独自在外面,太危险了。 心一横,牙一咬—— 当徐念深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司机载去了派出所。 小家伙瞬间懵逼了! 什么情况!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得离家出走,只是从家里到派出所。 “小朋友,记得家里人电话吗?”警察询问。 “我……” 徐念深瘪瘪小嘴,他不敢联系家里,更不敢找姐姐,否则,他肯定会被打死的。 而他现在唯一记得的,只有…… 犹豫很久,他才说出个电话号码。 —— 陆砚北原本正和人谈生意,手机震动,看到是陌生号码,他并未第一时间接听,直至第二遍他才按下接听键,这是他的私人号码,知道的人不多,“喂?” “先生您好,我们这里是城西派出所,您的孩子在我们这里。” 他当时心里的第一个念头是: 诈骗电话! 他哪里来的孩子。 “不好意思,您找错人了。”陆砚北正打算挂了电话,对面的警方却阻止了他,“您不是徐念深的家长?” 徐念深? 那不是…… 他怎么会在派出所? “我是。”陆砚北虽不知原因,还是先应下了。 “您是怎么做家长的,自家孩子失踪,居然都不知道,您赶紧过来一趟,把孩子接回去。” “好,我马上过去。” 陆砚北去派出所的路上,给徐挽宁打了个电话,得知弟弟平安,她才长舒了一口气,“二爷,这次真的谢谢您,我马上就去城西派出所。” “你别急,我离得近,很快就到,先过去帮你去看看。” “那就太感谢您了。”徐挽宁并没拒绝他的好意。 ** 派出所内 当陆砚北和陆鸣抵达一间办公室时,隔着一段距离,就看到某个小家伙坐在椅子上,晃着肉呼呼的小腿,正在喝旺仔。 目光相遇的瞬间,他放下旺仔,朝他飞扑而来! 抱住他的大腿,可怜兮兮地说道: “爸,你终于来了!” 陆砚北:“……” 陆鸣站在边上,一脸懵逼。 这小子什么情况? 怎么乱认爹。 他能明显感觉到,他家二爷整个人都僵了。 笑死! 都说陆家二爷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居然被个孩子的一声【爸】给直接干懵逼了。 这也不能怪他,陆砚北以前当兵,没空处对象,退役下海后,也是忙得晕头转向,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莫名其妙喜当爹,他怎么可能不懵。 “爸,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小家伙抱着他的腿,还不停扯着他的裤子,给他打暗号,“爸爸,我错了,我不该偷偷跑出来的。” 陆砚北深吸一口气,伸手,僵硬地拍了拍他的脑袋,“没事,爸、爸不怪你。” “呜呜,爸爸——” 徐念深戏精上身,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吸着鼻子喊爸爸,抱着陆砚北不撒手。 陆砚北嘴角狠狠一抽。 这小子…… 该不会把眼泪鼻涕都蹭在他裤子上了吧。 “孩子离家出走都不知道,父母是怎么当的。”警察皱眉,“也不太负责了。” “养孩子,不是给他们吃好喝好就行,也要关注他们的心理变化,看你这样子,也不像那种不负责的人……” “同志,这边聊两句。”陆鸣笑道,由他出面和警方交涉。 —— 当徐挽宁赶到时,人已经被陆砚北带出来,在派出所附近的小公园里玩滑梯,看到她的瞬间,小家伙顿时慌了神。 跳到陆砚北身后,拽住他的衣服,寻求庇护。 “徐念深!”知道他离家出走,自己扔下工作,这臭小子倒是玩得不亦乐乎,“你给我过来!” “我不。” 小家伙紧紧揪住陆砚北的衣服。 “过来!”徐挽宁深吸口气,强摁着怒意,恨不能打断这臭小子的一双小狗腿。 “我就不,除非你答应,不打我。” “你先过来。” 徐挽宁耐着性子。 徐念深知道,自己迟早要挨顿毒打,吸了吸鼻子,还是从陆砚北身后走了出来,双脚好似有千斤重,挪了很久,在走到徐挽宁面前,“姐姐,我错了。” “错哪儿了?” “我不该离家出走。” 小家伙低垂着头,心虚地不敢看她。 鬼知道徐挽宁刚才得知弟弟失踪被吓成什么样了,心急如焚,紧咬着牙,还是决定给他点教训,扯住他的胳膊,就准备朝他的屁股打两下。 “明知是错的,你还敢离家出走?” “我只是,不想看到姐姐因为我嫁给不喜欢的人。” 徐念深说完,徐挽宁手上的动作停了。 陆砚北带他离开派出所时,也曾问过他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他愣是不说。 他还以为这小东西是跟家里闹矛盾了,没想到…… 竟是因为这个。 “昨晚你们在楼下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如果你不嫁给他,你就见不到我了,我不想你因为我这样……” 徐念深说着就红了眼,“姐姐,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啊。” “我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但是……” “我也想保护你啊。” 徐挽宁被他这番话说得红了眼,深吸一口气,哽着声音,“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不打你了,你知不知道自己离家出走,我有多担心!” 徐念深撇撇嘴,忽然扭头,冲着陆砚北喊了句: “爸爸,救我!” 陆砚北和徐挽宁齐齐傻了眼。 第17章 来我们的婚房 夏日,风燥蝉鸣,徐念深这声爸,又把徐挽宁干懵逼了。 只见他冲到陆砚北面前,拽着他的手,可怜兮兮道,“救救我,你忍心见死不救吗?” 陆砚北直言,“忍心。” “……”徐念深一愣,“我还以为你是好人,没想到你冷酷,你残忍,你不近人情。” 陆鸣站在一侧,都快笑疯了。 这小子绝壁是来克他家二爷的。 “二爷,今天真是给你添麻烦了,谢谢。”徐挽宁上前和陆砚北道歉,“我弟弟说的话,您别放在心上。” “嗯,童言无忌。” “我医院那里还有点事,改天我请您……” 徐挽宁的话没说完,就听到有歌声传来。 徐念深正蹲在地上,拿着个小树枝,一边在地上画圈圈,一边唱道。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三两岁呀,没了娘呀。” “跟着爹爹,好好过呀,就怕爹爹娶后娘呀。” “娶了后娘,三年半呀,爹爹不疼姐姐不爱呀——” 徐挽宁嘴角狠狠抽搐。 这臭小子,从哪儿学的这些玩意儿,就好像他是一颗长在地里,无人疼无人爱的蔫巴小白菜。 陆鸣低垂着头,强忍着笑意。 “徐念深!”徐挽宁皱眉,“跟我去医院。” “我……”徐念深又向陆砚北投去求救的目光。 这次,陆砚北并没无视他,“徐小姐,要不你先回去工作,我负责照顾他。” “这不太合适,也太麻烦您了。” “你在医院,怕也不能时时刻刻盯着他,就不怕他再跑了?” “姐姐,你快去工作吧,我保证会听话的。”徐念深脑子转得快,扔掉小树枝,跑到陆砚北身边,笑得天真无邪。 徐念深人小鬼大,若是把他送回家,他存了心想跑,保姆怕也盯不住他,犹豫再三,徐挽宁只能再次麻烦陆砚北。 “二爷,那就辛苦您了,如果他不听话,您尽管打电话给我。” “我会的。”陆砚北点头。 徐挽宁让同事临时代班,也不能在外面滞留太久,对弟弟叮嘱再三,方才离开。 徐念深见姐姐走了,终于舒了口气,看向陆砚北,“陆爸爸,谢谢。” “我不是你爸。”陆砚北直言。 “您没听过这句话吗?一日为父,终生为父。” “可我不想当你爸。” “那当我干爹?” “我拒绝。” 小家伙被接二连三拒绝,一脸怨念。 为什么要拒绝他,难道是他不够可爱? 徐念深第一次见陆砚北,他就帮着姐姐怼了后妈和继姐,加上陈柏安对他那狗腿的态度,他那时就觉得: 这一条很粗的大腿。 抱紧大腿,他和姐姐以后就算不能吃肉,也能跟他喝汤。 陆鸣都快笑抽了。 神特么爸爸、干爹,他家二爷是想当你姐夫,你却把他当爹? 抱大腿计划失败,徐念深还是乖乖喊了他一声陆叔叔。 —— 紫御庄园 徐念深坐在沙发上,到了陌生的环境,他也有些拘谨。 “来,吃葡萄。”陆鸣将洗好的水果端到他面前,“你别紧张害怕,我们都不是什么坏人,就当做是在自己家里,随意点。” “谢谢哥哥。”徐念深冲他一笑。 陆砚北挑眉。 哥哥? 陆鸣也就比他小了两岁,怎么轮到他,这小家伙就只会喊叔叔? “对了,刚才你和你姐姐说,你离家出走,是因为不想让她嫁给不喜欢的人?”陆鸣性格开朗外向,长得也比陆砚北更平易近人,很容易和小孩子打成一片。 “是啊。”小包子吃着葡萄。 “不想嫁给陈柏安?” 徐念深认真点头。 “你姐姐不喜欢他?” “一直都不喜欢,是我爸喜欢,我姐姐是想退婚的,我爸不肯,还威胁她,说她不嫁人,以后就再也见不到我了,所以我才……” 徐念深想到这件事,也没心思吃葡萄,小脸瞬间垮掉,眼眶也红了。 “你别哭啊。” 陆鸣也不擅长哄孩子。 “我就是觉得姐姐好可怜,她说自己只有我了,可我帮不了她,还只会给她拖后腿。” “那是因为你年纪小,等你长大就能保护她了。你帮不了他,不是还有我们吗?” “你?” “不是我,是我们家二爷。” “真的吗?” 徐念深看向陆砚北,那小眼神,亮晶晶,充满期待。 陆砚北:“……” 陆鸣笑着扭头看向陆砚北,冲他各种挤眉弄眼,那眼神,就好似在说: 二爷,上啊。 你的机会来了! 陆鸣觉得,自己这个当属下的,实在不易,不仅要帮他处理工作、生活琐事,就连追媳妇儿,他也要出一份力。 ** 当徐挽宁下班到紫御庄园时,徐念深早已和陆鸣打成一片。 见着她,急忙把她扯到一边,神秘兮兮靠在她耳边,“姐姐,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我告诉你,什么消息都没用,今天这顿毒打,你逃不掉!”徐挽宁可没准备放过他,定要让他知道教训,再也不敢离家出走。 “你不是想退婚吗?陆叔叔说,他会帮你。” “什么?” 徐挽宁本来也想找陆砚北帮忙,只是彼此不熟,他和陈家还有层亲戚关系,她不知如何开口,也不敢贸然向他寻求帮助。 “真的,我没骗你。”徐念深拍着胸脯保证。 徐挽宁见到陆砚北时,他正在书房处理工作,“谢谢您帮我照顾深深。” “不客气。” “那个……”徐挽宁低咳一声,清了下嗓子,“深深跟我说,我和陈柏安的婚事,您能帮我处理?” “如果你需要我的话。” 徐挽宁生怕他反悔,脱口而出,“我需要你!” 陆砚北嘴角忽得轻翘,眼尾自然往上勾起一抹弧度,不同于以往的冷傲,反而掺了些雅痞的邪肆,冲她一笑,勾人得紧。 徐挽宁只觉得呼吸扎紧,稍稍移开了眼。 难怪那么多人想睡他, 这男人,真有当男狐狸精的本事。 平时不言苟笑,一笑起来,简直要人命。 “二爷,您能不能先帮我盯着陈柏安,如果他有什么异常,还请您及时告诉我。” “好。”陆砚北点头。 ** 酒店套房内 陈柏安休息一天后,身体的痛感逐渐消失,他也担心被徐挽宁那一踹,对自己那方面的功能会有影响,越想越憋闷。 贱人! 想退婚?门都没有。 就算要退婚,那也只有我不要你的份! “陈少,喝点汤。” 徐蓁蓁捧着一碗汤走到床边。 她穿了条包臀紧身的连衣裙,掐着嗓子,扭着腰,弯腰的时候,裙底春光乍现。 “谢谢你照顾我。”陈柏安从她手中接过汤碗,两人手指触碰的瞬间,他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惹得徐蓁蓁大惊失色,“陈、陈少,你要做什么?你放开。” 一脸娇色,欲拒还迎。 “我若不放呢?”陈柏安不傻,之前在徐家,两人就曾眉来眼去。 “我是宁宁的姐姐。” “我就喜欢姐姐——” 陈柏安手腕用力,将她拽上床。 汤碗落地,衬衫、连衣裙落了一地,紧紧纠缠在一起。 第18章 掰断她的傲骨 玉龙湾,徐家 徐挽宁带着弟弟回家时,并没告诉其他人徐念深离家出走,只说带他去了医院,保姆怕担责任,也不敢说真相。 “想好了吗?”徐振宏担忧和陈家的婚事,也没心思想太多,只盯着徐挽宁。 “没有。” “我能给你时间不多,你别一再挑战我的耐心。” “我知道。” 徐挽宁话音刚落,徐蓁蓁就回来了,打扮精致,路过她身边时,还高傲地仰着头,洋洋得意。 “蓁蓁回来了,柏安怎么样?”徐振宏询问。 “已经没有大碍了。” “那就好。”徐振宏松了口气,再度看向徐挽宁,“昨晚出事后,多亏了蓁蓁照顾柏安,这件事要是传出去,陈家怪罪下来,你要怎么交代?还不跟你姐姐道谢。” 徐挽宁轻笑,牵着弟弟,头也不回地上楼。 “那你去跟柏安道歉!” 徐挽宁好似根本没听到他说的话,又把徐振宏气得不轻,“死丫头,把她养这么大,就是为了气我?” “爸,气大伤身,妹妹还小,可以慢慢教。” “她还小?你就是太懂事,太贴心了。” “我是姐姐嘛,就该比弟弟妹妹们懂事,为他们做个表率。” 徐蓁蓁假意安抚,满脸得意。 臭丫头,等你被陈家踹了,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想起今日和陈柏安发生的种种,徐蓁蓁又不自觉羞红了脸。 ** 那之后几天,陈柏安并没主动找麻烦,徐挽宁过了几天安生日子,直至接到陆砚北的电话,让她过去一趟。 紫御庄园 徐挽宁今天临时有个手术,她还不够主刀的资格,只在边上帮忙,却也忙到八点多才离开医院,见到陆砚北时,已是晚上九点。 “二爷,抱歉,医院有点忙。”徐挽宁笑道。 “你让我帮忙盯着陈柏安,他那边有动静了,有段视频,你要不要看一下。” “好啊。” 徐挽宁跟着他进入书房,坐到了电脑前。 她坐在椅子上,陆砚北走近,单手撑桌,一手操控鼠标,动作自然,只是这样的姿势,让两人的距离瞬间被拉近。 近的她能清晰闻到陆砚北身上淡淡的雪松味,而她整个人都好似被他圈在身体与桌子中间。 没有任何身体接触,她却好似能感觉到他的体温。 他的呼吸…… 忽轻忽重,浮浮沉沉。 落在她耳朵上, 有点烫人。 无孔不入般,惹人心颤。 “看视频之前,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陆砚北压着嗓子,偏头看她。 “嗯。”徐挽宁应声点头。 “我说了会帮你,就肯定会帮你,你别害怕。” 他有一把好嗓子,低沉而有磁性,尤其是离得近,靠在耳边砸在心上,直教人心尖发麻,心跳阵阵。 “我没害怕。”徐挽宁努力让自己忽略陆砚北。 他好心帮自己,自己怎么能在这种时候yy他? 徐挽宁,你太堕落了! “可是我觉得,你很紧张。”陆砚北勾唇一笑,“放松点,有我在。” 有他在? 简单几个字,又搞得徐挽宁心跳阵阵。 男女之间,这样的话,太容易让人浮想连篇了。 随着视频被点开,陆砚北握在鼠标上的手撤开,很自然地搭在了徐挽宁后侧的椅背上,动作自然熟稔。 只是徐挽宁专心看着视频,倒没注意,她看着电脑,而陆砚北…… 一直在看她。 徐挽宁本以为会是陈柏安和其他女人吃喝玩乐的视频。 却没想到,视频中的女主角,居然是她的继姐—— 徐蓁蓁! 这是一段电梯监控,只有他们两个人。 陈柏安将她压在电梯壁上,两人紧紧相拥,双唇贴着。 “柏安,别——”徐蓁蓁声音娇媚,欲拒还迎,“会被人看到的。” “不会有人来。” 陈柏安甚至急不可耐地将手伸进了徐蓁蓁的裙底。 尺度之大,令人咋舌! 两人丝毫不避讳,徐蓁蓁非但不觉得羞耻,反而在迎合陈柏安。 电梯里,这两个人居然就…… 徐挽宁觉得恶心,只是两人痴缠在一起,如此劲爆的画面,还让她臊得脸红滴血,就在她想要关掉视频时,眼前忽然一黑,一只温热的手遮住了她的眼。 “还想继续看?” 视线被遮挡,身体的其他感官好似被无限放大,尤其是耳边的声音。 好近, 近得好似贴着她的耳廓,压着她的心脏。 “我没想继续看。” 刚看了那样劲爆的画面,难免让她呼吸热切,心跳加速,睫毛轻颤着,轻扫着陆砚北的手心,有种酥麻的痒感。 “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就是一男一女,我是医生,在我眼里,男女没分别,这种事更是……” 徐挽宁故作镇定,想装老司机。 结果却听耳边传来一句: “这还没什么?”他的气息似乎又逼近一些。 “徐小姐,” “你一个小姑娘家,还看过比这更劲爆的?” 他的声音染着笑意,轻促揶揄,随着他的气息,一点点把她耳朵烧得通红,有种莫名的窒息感。 徐挽宁模样羞中带怯,气质温柔。 很容易让人心生旖念,尤其是此时,红着脸,人比花娇,陆砚北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 他想…… 摧花! 想,欺负她。 随着视频被关掉,原本覆盖在徐挽宁眼睛上的手也被撤开,只是她还心如擂鼓。 不是因为视频,而是因为: 陆砚北! “看完了,有什么想法?”陆砚北早已站直身体,端着一副冷峻孤傲的模样,就好像刚才贴在她耳边说话的人,并不是他。 徐挽宁定了定神,思考着对策。 她早就知道徐蓁蓁想代替自己嫁到陈家,只是没想到这对狗男女居然这么快就狼狈为奸,厮混到了一起。 “二爷,您到底为什么要帮我?就因为深深的一句话?”徐挽宁忽然问他。 “渣男人人得而诛之。” “你和陈家毕竟是亲戚,您也不在意?” “我喜欢大义灭亲。” “……” 徐挽宁觉得这位陆家二爷,做事好任性,之前帮她,是见不得小姑娘被欺负,现在是惩治渣男,丝毫不在乎会得罪陈家,谁让人家有资本,有底气呢。 “那你呢?想好该怎么办没?”陆砚北看着她。 “想好了。” 徐挽宁冲她一笑,杏眼微眯,慧黠得像只小狐狸。 “怎么办?”陆砚北询问。 “我要,和陈柏安结婚!” 陆砚北眸子蓦地一沉。 第19章 不过是个玩物 “你说,要和陈柏安结婚?” 陆砚北挑眉,脸上波澜不惊,内心却波涛暗涌。 “是啊。”徐挽宁冲他笑着,“想和陈家彻底解除婚约并不容易,如果真的要做,就必须让这件事彻底没有回旋的余地。到时候……” “只怕许家、陈家,可能整个江城的天都会塌了。” “你只管去做。”陆砚北看着她,“我既然说了会帮你,就会帮到底。” “即便是天塌了……” “有我帮你撑着,也不会砸到你。” 他说得随意,语气纵容。 却听得徐挽宁心脏狠狠跳了下。 自从母亲过世后,第一次有人跟她说这样的话,好似有股热流涌遍全身。 心, 一下子就暖了。 “谢谢,我以后肯定报答您的,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任何事,只要您开口,我都答应。” “任何事?” 陆砚北把玩着这几个字。 徐挽宁肯定地点头。 陆砚北沉声道,“我会记住你的话。” ** 徐挽宁从紫御庄园到家时,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 “你还知道回来?”客厅亮着灯,徐振宏正端坐在沙发上,他喝了点酒,浑身散着酒气,紧盯着她。 “医院有手术。”徐挽宁说道。 “你过来!” 徐振宏命令她。 徐挽宁应声走到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王蕙茹则端了醒酒茶出来,“振宏,喝点茶。” “我今晚和你陈伯父一起吃饭,聊到了你和柏安的婚事。”徐振宏喝了口茶,“陈家的意思是,希望你们尽快结婚。” 陈家的想法也很简单。 儿子既然向他们表明对徐挽宁有意,那就趁热打铁,赶紧结婚。 兴许结了婚,有徐挽宁约束,陈柏安就能收心,不再出去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鬼混。 “陈家喜欢你,这些年,对你也很好,至于你那晚踹柏安的事,他一直帮你遮掩,都没告诉家里人,也没怪你,这样好的婆家,你要去哪里找?” 徐振宏说着还打了个酒嗝。 “宁宁,听爸爸一句劝。” “嫁到陈家,你不会吃亏。” 徐振宏说得语重心长。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是个慈祥和善的父亲,在规劝女儿迷途知返。 “宁宁,你爸是真的为你好,因为你的事,他这几天吃不好饭,睡不好觉。”王蕙茹也跟着苦口婆心规劝,“江城不知多少人想嫁到陈家,你现在还小,不知道你爸的用心良苦。” “就算你不喜欢柏安,但感情嘛,都是可以培养的。” 王蕙茹知道徐挽宁不想嫁。 故意煽风点火,想再挑起父女间的矛盾。 不曾想,徐挽宁却说道: “好,我嫁!” 徐振宏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你、你说什么?” “我说,听您的,我嫁!” “这……”徐振宏喜出望外,激动地直拍大腿,“我就知道你是好孩子,从小就听话。” 王蕙茹则傻了眼。 什么情况? 前几天还一副宁愿死都不嫁的样子,怎么忽然转性了? 这贱丫头! 耍她呢? 徐挽宁注意到她神色有异,还故意说:“蕙姨,我怎么觉得你不开心啊。” “怎、怎么可能,我很开心,替你高兴!” 王蕙茹脸上笑嘻嘻,心里却恨不能把徐挽宁给千刀万剐了。 “那……那我明天就找陈家商量你和柏安的婚事。”徐振宏高兴得不能自已。 “爸,我同意结婚,不过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徐挽宁话锋一转。 “你说,别说两个条件,就是三个、四个,爸爸都答应你。” “第一,我希望婚期越快越好。” 徐振宏听到这话,还觉得难以置信,“你这丫头,前段时间还说不想嫁,现在开始恨嫁了?你放心,我会和陈家说的。” 他一心想讨好陈家,也担心夜长梦多,巴不得明天徐挽宁就能结婚,嫁到陈家。 徐挽宁的条件,刚和合了他的心意,自然立马就同意了。 “第二个条件,”徐挽宁声音顿了下,“我……” “想要你变更深深的监护权和抚养权。” 徐振宏一听这话,脸色微变,“你说什么?” “我嫁到陈家,就没办法时时刻刻看到深深,我也担心他过得不好……” “深深是我唯一的儿子,难不成,你还担心我会虐待他?” 徐振宏就这么一个独子,自然不愿意交出权利。 “我如果带着弟弟出嫁,您不愿意,陈家肯定也不乐意。”徐挽宁低垂着头,那模样,好似万般难受,千般伤心。 “我只是觉得,有他的监护权和抚养权,我即便到了陈家,心里也会踏实些。” “难道……” “连这点要求,父亲都不能满足我吗?” 徐挽宁这番话,倒是有些道理。 尤其是她此时微红着眼,楚楚可怜的模样,就算是草木见了也要动情。 陈家不可能允许她带个拖油瓶出嫁。 徐挽宁之前一直抗拒结婚,好不容易点头答应,徐振宏心底想着,倒不如先同意她的要求,稳住她,让她安心出嫁。 至于其他事,以后再说。 “好吧,我同意。”徐振宏点头,“不过……等到结婚当天,我才会把监护权和抚养权给你。” 徐振宏也担心她拿了监护权和抚养权,就带着徐念深逃婚。 故意留了一手。 “好。”徐挽宁同意,“那我先回房休息了。” “去吧去吧。”徐振宏冲着她,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对了,你有什么需要就尽管说,想买什么尽管买,别怕花钱。” “谢谢爸。” 徐挽宁上楼后,王蕙茹倒是嘀咕了一句,“振宏,你觉不觉得宁宁变化太快了,有些不正常啊。” “哪里不正常?你别想太多!” 徐振宏本就喝了点酒,听不得这些不中听的言语,还把王蕙茹给训斥了一顿。 “你就安心给宁宁准备婚礼,不许再说这些话!” 王蕙茹脸上堆着笑,心里却气得怄火。 —— 徐蓁蓁是第二天才从母亲口中得知了这件事,脸都气白了,当天晚上就约了陈柏安去酒店。 大床上,男女纠缠,令人面红心跳。 事毕, 徐蓁蓁趴在陈柏安怀里,声音娇媚,“柏安,听说你和宁宁要结婚了?” “嗯。” 陈柏安也没想到徐挽宁还会突然同意结婚。 “那我怎么办?” “你?”陈柏安搂着她的肩,“你还是你啊。” 陈柏安又不傻,像徐蓁蓁这样,上赶着要爬他床的女人,他瞧不上,更不会娶她。 要娶妻子,还得是徐挽宁这种乖巧干净的。 “可是……”徐蓁蓁咬唇。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 徐蓁蓁瞬间噤声。 回到家后,和母亲提起此事,瞬间红了眼,“我没想到陈柏安根本不想负责,妈,这可怎么办啊?” “你急什么?结了婚还能离婚,你爸和陈家,都想娶她,我们这时候挑破你俩的关系,肯定会得罪他们。” “那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啊?” “等多久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抓住陈柏安的心,这样的话,就算他娶了徐挽宁,只要心在你这里,陈家少夫人的位置,也迟早是你的。” “那我岂不是要做他的情人?我不想!” “忍不了一时,岂能成大事!” “可是……” 徐蓁蓁咬了咬唇,终是点了点头。 徐挽宁,你给我等着! 第20章 你算什么东西 徐挽宁答应结婚后,不消数日,整座江城都知道陈徐两家即将举行婚礼,日期就定在下个月的6号。 时间仓促,少不得被人议论。 【订婚5年,终于结婚了。】 【我有个亲戚,说他们几天前才定了婚期,该不会是徐挽宁怀孕,所以才着急忙慌要结婚吧?】 【没想到徐挽宁终究还是嫁给了陈柏安,可惜了,简直是被他糟蹋了。】 …… 拍摄婚纱照那天,光是妆发、换纱就花了快三个小时。 巨大的落地镜前,白纱曳地,长长的裙摆上手工缝制的蕾丝与珍珠,奢华典雅,挽起的长发戴着一顶镶钻细冠,一出场就惊艳众人。 只是准新郎, 却没出现。 “宁宁啊,要不你先休息一下,我马上打电话,让他滚过来。” 今日陪同的,是陈柏安的母亲李素英。 “没关系,我知道他工作忙。” 徐挽宁的贴心懂事让李素英更加恼怒。 尤其是电话接通,那端居然还有女人的声音,“陈柏安,你知不知道今天要拍婚纱照,你居然和别的女人在……你像话吗?” “我马上就到。”陈柏安说着挂了电话。 “你要走?”徐蓁蓁靠在陈柏安怀里,声音娇嗔,手指在他胸口轻抚撩拨,“再多留一会儿吧。” “乖——” “柏安,等会再走嘛。”徐蓁蓁搂着他的腰,不愿撒手。 这些天,两个人有空就腻在一起。 “我妈也在那里,忙完再陪你。” 陈柏安亲了亲她的脸,提起裤子,头也不回。 在他关门离开的瞬间,徐蓁蓁脸上笑容消失,瞬时变得阴沉可怖。 —— 待陈柏安赶到婚纱店,徐挽宁正站在一个巨大的黑色幕布前,一袭白纱,清新绝美的好似浩渺星空中流泻的月光,让人不忍亵渎。 “混小子,赶紧换衣服拍照!”李素英怒其不争。 拍摄婚纱照,肯定要双方配合,做出些亲密的动作,当陈柏安伸手要搂她的时候,被徐挽宁躲开了。 “嗯?”陈柏安皱眉。 “别碰我。” 陈柏安靠近她,用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量说,“都要结婚了,你还在清高什么?” “想碰我,可以,把你身上其他女人留下的味道洗干净再说。” 徐挽宁瞥了他一眼。 “你不觉得恶心,但是……” “我嫌脏!” 陈柏安脸色微僵。 碍于母亲就在不远处,强摁着脾气,没发作。 反正都要结婚了,他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 他压着声音道:“徐挽宁,那晚的一脚我还记得,等结了婚,我会让你……” “死在我身下。” 徐挽宁挑眉看着他,戏谑又挑衅,“那我等着。” 陈柏安气得咬牙切齿。 明明是未婚夫妻,却好似陌生人一般,拍完了几组婚纱照,全程无沟通,看得李素英直摇头,只希望结了婚,儿子能真正长大,负起责任。 陈柏安身上有其他女人的味道,徐挽宁闻得到,婚纱店的工作人员自然也不会忽略。 那股子香水味,简直能熏死人! 很快, 就有流言传出: 【拍摄婚纱照当天,陈少还和其他异性保持亲密关系。】 有陈家压着消息,虽未大规模扩散,但还是私下流传开了,所有人都替徐挽宁不值。 只能说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 婚礼日期确定,喜帖印好后,就开始通知亲朋好友,徐振宏近来春风得意,不少人都羡慕他能和陈家结亲。 整个徐家都沉浸在一派喜色中。 王蕙茹忙前忙后张罗着,表现得像个疼爱继女的后妈。 徐挽宁那晚给弟弟读睡前故事,小家伙心事重重,似乎有话想说。 “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徐挽宁看向弟弟。 “姐姐,你喜欢陈柏安?” 徐念深不喜欢他,私下都直呼其名。 “不喜欢。” “其实……”小家伙迟疑着,“姐姐,我从小到大,攒了不少压岁钱,还是有点积蓄的。” “嗯?”徐挽宁不知他要表达什么,难不成这小子是想让她拿了钱跑路? “要不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检查什么?” “检查身体啊。”徐念深一脸认真,“你如果不是生病糊涂了,为什么会突然想要嫁给他?” 徐挽宁愕然。 徐念深晃着她的胳膊,“姐,你不是一直告诉我,有病要早治,不能拖吗?” “……” 徐挽宁本来没病,却因为自家弟弟这话,头疼不已。 当她哄了徐念深睡着,回房的途中,遇到了刚回家的徐蓁蓁,扭着细腰,路过徐挽宁身边时,还故意撞了她一下,“妹妹,对不起啊。” “没关系。” “快结婚了,紧张吗?” “紧张什么?”徐挽宁反问。 “要去陌生的环境里生活,你就一点都不紧张,不会害怕?” “我是陈家名正言顺娶的儿媳,又不是去偷,去抢,只有那些偷偷摸摸,见不得光的女人,才会害怕。” 徐蓁蓁脸上的笑容僵住。 她和陈柏安的确是偷偷摸摸的,难不成,她知道了? 不可能! 徐挽宁如果真的知道,又怎么肯心甘情愿嫁给他? 徐蓁蓁稳定心神,看着徐挽宁转身回房,才暗自咬牙:你拍婚纱照时,你的未婚夫还躺在我的床上,你什么都不知道,究竟在得意什么? 等你被陈家一脚踹开,我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 紫御庄园 “二爷,这是陈家送来的喜帖。”陆鸣将喜帖递到陆砚北的面前。 徐挽宁和陆砚北谈话那天,他并不在场,不知道他们具体聊了什么,怎么就突然要结婚了? “知道了。” “那我们参加吗?” 就算是在京城,邀请陆砚北出席各种晚会、婚宴的喜帖也从未断过,若非关系亲密,他很少出席。 陆砚北拿着喜帖,在指尖摩挲着,“参加!” 陆鸣眼睛瞬时一亮,“那我要不要通知陆康!” “叫陆康干嘛?” 陆鸣和陆康一样,都是跟着陆砚北的下属,此番到江城,他并没跟着一起来,而是留在京城,帮他处理公司的事。 在来这里之前,连陆砚北自己都不知道,他会在江城滞留这么久。 “肯定是让陆康多带点人来啊。”陆鸣直言。 “带人来?”陆砚北挑眉。 “二爷,您不是要去抢婚?人多有气势。” “……” 陆鸣摩拳擦掌,好像要去大干一场。 第21章 我的事,轮得到你插手? 6号,婚礼当天 梅雨季的江城,潮湿闷热得让人觉得烦躁。 一大早,江城的各个网站论坛就被几组照片刷屏了,数辆豪车组成的车队首尾相连,整齐有序地在主干道上通行。 论坛讨论帖已接近数万条。 【陈家这次真是大手笔,迎亲车队一眼都望不到头,每辆车都价值不菲,据说他家还包下了江城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可见陈家对徐挽宁是真的很重视。】 【江城的两个豪门,阵仗大些也正常。】 【这有什么用,陈柏安是花花公子,这徐挽宁嫁过去也是守活寡,能有什么幸福可言。】 【咱们这些每个月拿几千块工资的,就别操心人家幸不幸福了吧。】 …… 酒店化妆间 几个化妆服装老师,正在帮徐挽宁梳妆打扮。 一阵短促的敲门声,徐振宏推门进来,示意屋内其他人都出去。 他今日西装革履,皮鞋都擦得光可鉴人,将手中的一份文件递给她,“宁宁,你要的东西。” 徐挽宁伸手接过,这是一份《监护权和抚养权转让协议书》。 “爸,”徐挽宁捏着文件,“要不还是算了吧。” 对于徐挽宁提出的这个要求,徐振宏本就不爽,也是犹豫不决。 如今忽然听她说这样的话,还有些诧异。 “怎么了?” 徐振宏看她低垂着头,一副要哭的模样。 “自从母亲过世后,您娶了蕙姨,还带着一个姐姐回来,我就觉得自己和弟弟要被抛弃了。” “现在我要嫁人,我只是害怕再也见不到弟弟,才会对您提出这样的要求。” “其实……” “我只是太害怕您不要我们。” 这毕竟是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自有感情在。 如今她也要嫁人了,徐振宏心里也是百感交集,尤其是听她提到前妻,也觉得这些年太对不起她。 说到底,她还是个孩子。 无非就是想让自己多关注她,这也无可厚非。 徐振宏原本还不太签下这份协议书,听到这话反而安心,心也软了,“好孩子,都是一家人,你既然想要深深的监护权和抚养权,没问题,我都答应你。” “真的吗?”徐挽宁看着父亲。 “真的,快把协议书签了吧,安心化妆,准备婚礼。” “谢谢爸。” “要是你母亲看到你嫁人,也会高兴的。” 徐挽宁微微颔首点头。 心下却轻嘲: 您还有脸跟我提母亲? 当徐振宏签了协议后,徐挽宁才舒了口气。 她终于…… 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 酒店礼堂内 白色玫瑰与铃兰点缀成花海,巨大的水晶吊灯与香槟塔交相辉映,江城的各界名流,富商巨贾悉数到场,宾客满座。 现场还有几家当地媒体负责跟踪报道这场婚礼的盛况。 陈柏安一身黑色定制西装,模样俊美,惹得在场不少姑娘侧目。 尤其是徐蓁蓁。 她今天特意穿了件削肩束腰纱裙,妆容精致,娇媚动人,路过陈柏安身边时,手指轻滑过他的西装领口,“妹夫,你的衣领乱了。” “别闹。”陈柏安警告她。 他虽然爱玩,但今天这样的场合,他还不敢造次。 “我没闹,就是有点吃醋。”徐蓁蓁压着声音,“嫉妒妹妹能嫁给你,不像我,只能……” “你乖一点。”陈柏安压着声音。 “妹夫,你的胸花好像不见了。” “嗯?” “走,我带你去找找。” “……” 陈柏安本就是个玩咖,明知道徐蓁蓁引他到后台没好事,还是跟着去了。 到了一处僻静无人的角落,徐蓁蓁忽然伸手勾住他的领带,将他整个人拽过去,踮着脚凑过去亲他。 陈柏安皱眉,本能伸手要把她推开,“徐蓁蓁,你知道今天是什么场合吗?你要干嘛?” “时间还早,你急什么?”徐蓁蓁笑着,像只水蛇缠着他,“难道……” “你不觉得这样很刺激?” 陈柏安呼吸一沉。 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大概都是因为偷来的才更刺激。 两人亲昵很久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 婚礼即将开始,陆砚北才到场。 一身黑色衬衣搭配黑色西装裤,随意休闲的打扮,不算正式,也没打算抢新人的风头,只是那股生人勿进、八面来风的气场,即便他坐在角落,也是最惹眼的存在。 “小叔,早知道您要来,我就亲自去接您了。”陈柏安笑得讨好。 “你今天是新郎,肯定比较忙,不用在意我。” “嗯。” “新婚快乐。” 陆砚北的语气,像极了嘘寒问暖、关心后辈的长辈。 陆鸣站在他身侧,还在心里叹息。 今天,真的不是来抢亲的? 他家二爷好不容易对一个姑娘产生兴趣,铁树刚开花,姑娘就要嫁人了,难不成,他家二爷这辈子就是注孤生的命? 而徐振宏早就想结识陆砚北了,找到徐蓁蓁,强行拽着她来打招呼,“二爷,又见面了。” 那模样,好似和陆砚北很熟一般。 “这是小女蓁蓁,之前有些误会,我特意带她来给您赔个不是。” “小叔,我……”徐蓁蓁立马露出一副娇弱可怜的模样。 余光打量陆砚北,面红耳热,和他相比,陈柏安根本不够看,谁又不想往高处爬? “小叔?”陆砚北语气微沉,面上波澜不惊。 “我看妹夫是这么称呼你的,所以,您该不会生气了吧?”徐蓁蓁故作柔弱。 “你妹妹见着我,都是恭敬地称呼一声二爷,你却这么急着攀关系,喊我小叔?”陆砚北冷声一笑,“我不是生气,就是觉得……” “你不配!” “怕也没这个资格。” 声线凉薄,刀刀杀人! 徐蓁蓁没想到在这样的场合陆砚北如此不给面子,紧咬着唇,一脸委屈,甚至可怜巴巴地看向陈柏安求助,却被他一眼给瞪了回去。 “陆叔叔!”徐念深不知从哪儿跑出来,他今天穿了身小燕尾服。 “深深。” 这两人关系好,倒是出乎所有人意料。 只是婚礼即将开始,众人忙碌,徐振宏就把徐念深托付给了陆砚北,还想着仪式结束,和他好好攀关系。 ** 随着宾客入席,婚礼即将开始。 厅内,灯光寂灭,伴随着悠扬的婚礼进行曲,徐挽宁身披白纱,挽着徐振宏的胳膊,在众人的祝福和艳羡声中缓缓入场。 “二爷。”陆鸣附在陆砚北耳边。 “嗯?” “现在抢婚还来得及。” “……” 当徐振宏把她交给陈柏安时,俊男美女,惹人艳羡。 此时,后侧屏幕亮起,开始播放刚剪辑好的迎亲视频和部分婚纱照,不少人还拿出手机拍照摄像留念,只是画面忽然一转—— 电梯内,男女相拥,干柴烈火。 男人把手伸进女人裙摆,女人扭着身体,欲拒还迎,画面劲爆,缠绵之声不绝于耳,令人面红耳赤。 尺度之大,让人咋舌。 “卧槽,这是陈柏安!” “这女人……” “是徐蓁蓁!” 这段视频宛若一颗炸弹,瞬间引爆了整个婚礼现场! 第22章 究竟是谁不要脸 一段视频,引燃现场。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懵逼了。 只有陆砚北很冷静,在视频播出的第一时间,就将徐念深搂进怀里,捂住了他的耳朵。 这种辣眼睛、少儿不宜的脏东西,不能污了孩子的眼。 陆鸣瞳孔地震,瞠目结舌: “卧了个槽,这特么……也太刺激了。” 台下,更是一片哗然! “这是谁放的,关掉,赶紧给我关了!”陈柏安大惊失色。 陈家夫妻俩知道儿子爱玩,却没想到,他会把手伸到徐蓁蓁身上,她和徐挽宁虽不是亲姐妹,但也不能干出这种娶妹妹,还跟姐姐勾勾搭搭的事啊。 简直是伤风败俗! 徐振宏更是脸都青了。 王蕙茹则吓得瞠目结舌,愣在原地。 至于视频里的女主角…… 徐蓁蓁脸上血色刷得一下尽数褪尽,面白若鬼,身子像筛糠一样抖得厉害。 关掉! 谁快把视频关掉! 她在心里呐喊着,嘴上却好似被人封住,一点声音都喊不出来。 “这是谁弄的,快点关掉。”陈建军也跟着着急,冲着舞台控制中心喊道。 屏幕瞬间黯淡,在场宾客都被震惊得不知该说什么。 全场悄寂,好似死一般安静。 “假的,这都是假的,大家不要在意。”陈柏安急忙解释,“这都是误会,调节气氛用的。” 不曾想,屏幕再度亮起。 一则全新的视频。 走廊角落,穿着西装的陈柏安和一袭纱裙的徐蓁蓁肢体交缠,这明显就是今天刚发生的事。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场合吗?你要干嘛?” “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很刺激!” 徐蓁蓁的话,强烈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 陆鸣咋舌: 刺激? 这特么都要刺激死了! 刚才陈柏安还辩解,说视频是假的,如今再次被打脸。 简直是公开处刑,二次社死! “我去,这不就是酒店的走廊吗?两人的衣服都一样,这还能有假?所以……这是刚刚发生的事?”宾客间,已开始议论纷纷。 “徐挽宁也太惨了,结婚当天,被未婚夫和姐姐双重背叛。” “真不要脸,世上的男人是死绝了吗?非要抢妹妹的未婚夫。” “这徐蓁蓁看起来娇娇弱弱,没想到私下这么浪荡。” “勾引别人的男人,真贱!” …… 但凡有些三观的人,对于这种行为,都是不耻厌恶的。 议论声不绝于耳。 徐振宏更是看向徐蓁蓁,怒瞪着她,厉声质问,“蓁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蓁蓁好似被一股大力拖入泥沼中,众人的议论、鄙夷和不屑,好似数万枝藤蔓从四面八方袭来,缠在她身上,要将她拽入泥潭,淹死溺毙。 那种窒息感,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而随着视频结束,厅内所有的灯光都亮了起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台上的一对新人身上。 徐挽宁身披白纱。 就好似这浑浊世间的一株淡雅青莲,出淤泥而不染,孤傲高洁。 她伸手,轻轻掀开遮面的头纱,直面陈柏安,杏眼微红,明明受了极大的委屈,却还要强壮镇定的模样,太惹人心疼。 “柏安,你能跟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吗?” 徐挽宁哽着嗓子,就好似被急雨打过蔷薇,娇而不屈,倔强地让所有人都心生怜惜。 “宁宁,这个……” 陈柏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懵逼了。 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究竟是谁特么要搞他! 画面里的女人,若是其他人也就罢了,偏偏是徐挽宁的姐姐,又是在这样的场合。 这件事, 无论如何,都无法轻易揭过去。 “宁宁。”徐蓁蓁似乎忽然回过神,趔趄地往台上走,一把扯住了徐挽宁的衣服,“你听我解释,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一定是有人陷害我们。” “我和他是清白的,你要相信我们!” 徐挽宁猛地抬起胳膊,甩开她的手,偏头看她,“我是在问陈柏安,不是问你!” “宁宁……” “现在是我和他在解决事情,你算个什么东西,他自己有嘴,还轮不到你替他说话。” 一句话,霸气侧漏! 徐蓁蓁刚想开口,王蕙茹已经冲过去,拉住了她。 此时,徐振宏以及陈建军夫妻俩都已到了台上。 “宁宁啊,今天是你和柏安大喜的日子,要不……”李素英也是硬着头皮劝她,压着声音说,“先举行仪式,等婚礼结束,你要杀要剐,我都支持你,行不行?” “是啊宁宁,这么多人,我们两家丢不起这个人。”徐振宏也跟着劝。 “听你爸爸的话,等婚礼结束,我肯定把这臭丫头打死!”王蕙茹早知女儿与陈柏安偷情一事。 她是打算隐忍蛰伏,徐徐图之,可从未想过在这样的场合被所有人都知道。 “宁宁,算伯父求你了。”陈建军也跟着劝道。 徐挽宁看了眼众人,心如死灰。 事实摆在眼前, 他们却只在乎自己的面子。 终究, 是没人心疼她! 那她就不客气了! 既然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徐挽宁深吸一口气,紧盯着陈柏安,“陈柏安,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这些视频是怎么回事?” 她的那双杏眼,看着他,委屈又不甘,让陈柏安心里都酸酸的,觉得很对不起她,紧张地搓了搓手指。 今日,整个江城的权贵人物都来了,就连陆砚北都在。 他丢不起这个人! 只能,打死不承认。 “宁宁,如果我告诉你,视、视频不是真的,你相不相信……” 陈柏安这话说出口时,底下就嘘声一片。 简直是睁眼说瞎话! 只是他的话音未落,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徐挽宁忽然手臂,直接挥了过去。 “啪——”一声。 掌掴声,清脆彻骨。 这巴掌打在陈柏安脸上,却把在场所有人都震惊得倒吸口凉气。 徐挽宁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道,手腕都被震得微微发麻,咬牙紧盯着他,“陈柏安,视频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说了,这是假……” 陈柏安刚开口说了几个字,徐挽宁一个反手! 又是一巴掌。 “徐挽宁,你特么是不是疯了!” 陈柏安哪里被人当众这么打过,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力道之重,让他嘴角隐隐开裂,嘴里俱是血腥味儿。 “证据都摆在面前了,你还撒谎!”徐挽宁轻笑。 “这些年,你在外面如何乱搞,我都忍了,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姐姐,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可以让位置,成全你们。” “但你不该一边跟我结婚,又和她苟且在一起,如此不负责。” “出事后,你矢口否认,不敢承认你们的关系,又没担当。” “你还算什么男人!” 花心风流,不负责,没担当。 几顶帽子扣下来。 坐实了陈柏安渣男的身份! 而徐挽宁还在继续输出: “你这种渣男,我不仅要打,我还要告诉你,我要退婚!这个婚……” “我不结了!” 徐挽宁的言论,再度引爆会场。 “徐挽宁,你敢!” 陈柏安呼吸急促,气急败坏。 “我为什么不敢?”徐挽宁靠近他,说道,“陈柏安,现在的你,没资格跟我说这种话!” 第23章 下跪舔酒,名声尽毁 婚礼现场 台下众人就是看个热闹,听到徐挽宁说不结婚,都觉得心下畅快。 而陆砚北则轻轻勾起了嘴角。 陆鸣感慨:“徐小姐同意结婚,该不会就是在等这一刻吧,这种公开处刑,堪比凌迟,太狠了。” 陆砚北挑眉,“狠?” “难道被欺负了,还不能还手?” “人敬我一寸,我敬人一丈,人若犯我,打死了又如何?”陆砚北说得轻松。 他素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不主动惹事,但若有人敢惹他,他自有千百种手段将他搞死,若是没死透,他还会上去补两刀,踹两脚。 正是这种彪悍的作风,让他在京城无人敢惹。 谁见了都得称呼一声“爷”! 徐念深趴在他怀里,只恨自己人小言轻,无法帮姐姐,只能握紧小拳头,暗暗帮姐姐加油。 —— 徐挽宁虽然私下拒过一次婚,但当众退婚,这就几乎没有回旋的余地了,陈家夫妻愣了,徐振宏更是大惊失色。 到嘴的肥女婿,居然要飞了。 王蕙茹伸手抵了抵徐蓁蓁的腰,不断给她使眼色。 她们必须点做点什么。 如果任由事情发展下去,那徐蓁蓁以后在江城,就没法做人了。 徐蓁蓁伸手,狠狠掐了下大腿,眼眶一热,蓄满泪水,飞扑到徐挽宁面前,“妹妹,都是我的错,那天我们喝多了酒,才会做出这种事,你要怪就怪我。” “柏安是喜欢你的,我们不该喝酒。” “宁宁,你原谅姐姐。” 徐蓁蓁哭得梨花带雨,试图把责任都揽到自己头上。 只要保住了陈柏安,就算她沦为众矢之的,也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倒不如都说是自己的错。 说着,哭着,她甚至“噗通——”一声,跪在了徐挽宁面前,“妹妹,都说你是最善良的人,你就原谅我们吧,我保证,以后离他远远的。” “如果你不想见到我,等你结了婚,我就离开江城。” “你要是不相信我,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若是电梯里两人缠绵是醉了酒,那婚礼当天寻求刺激又该如何解释? 众人看破不说破,只觉得这徐蓁蓁惺惺作态。 还以死相逼,实在令人作呕。 “宁宁,蓁蓁知道错了,你看……”王蕙茹也红着眼。 “算我求你了,你就原谅她吧,你和柏安订婚5年,好不容易结婚,你千万别因为一时意气冲动毁了自己的幸福,有什么事,结了婚再说。” “这件事,是蓁蓁的错,你想怎么处置她,我都支持你。” 徐挽宁不说话。 王蕙茹咬了咬牙,环顾四周,忽然冲到舞台边缘,拿起布置婚宴用的一根木条就朝着徐蓁蓁抽过去。 “死丫头,就算喝多了酒,你也不能干出这样的糊涂事啊!” 王蕙茹这话,试图把整件事定性为酒后乱性。 拿着棍子,就朝着徐蓁蓁后背猛抽一下。 徐蓁蓁毫无准备。 “啪——”一声闷响。 徐蓁蓁闷哼一声,脸色煞白,身子虚晃,险些趴跪在徐挽宁面前。 “妈?”徐蓁蓁没想到母亲会下死手,后背火辣辣,疼得她头皮发麻,就连说话都没力气。 “你还敢叫我妈?我没有你这样不要脸的女儿!” 王蕙茹想当众演一出苦肉计,逼徐挽宁主动劝她住手,自然要下狠手。 一棍下去, 徐蓁蓁冷汗直流。 再一棍, 她已面若菜色,娇弱的身子摇摇欲坠。 又是一棍, 徐蓁蓁后背疼得几乎失去知觉,身子抽搐得直打颤。 亲生女儿,王蕙茹自然心疼,看了眼徐挽宁,“宁宁,你消气了吗?” 按理说,到了这个份上,徐挽宁也该松口了,可惜啊…… 她想错了。 徐挽宁只是耸了下肩,说道:“蕙姨,您继续!” 众人咋舌: 好狠! 可是…… 看着真特么爽! 勾引别人未婚夫的小三,就该这么收拾! 徐蓁蓁已被打得脸色惨白,眼泪如断了线的水珠,装着一副凄楚可怜的模样,“妹妹,如果只有我死了你才能舒服,那就让我妈把我打死吧。” 徐挽宁轻笑,“好可笑,是我让她打你的吗?” “这……” “她没教育好你,让你出去偷人,教育你不是应该的?凭什么她打你,还非要逼着我原谅?就算她把你打死,那也是你活该,干嘛要问我?”徐挽宁反问。 王蕙茹本想打了女儿,博得同情,却不曾想被徐挽宁反将一军。 计划失败,顿时又气又恼。 这臭丫头,简直是油盐不进! 而紧接着,徐挽宁话锋一转,倒是率先扮上了一副娇弱可怜的样子,看着徐蓁蓁说道: “姐姐,自从你进了我们家,我一直把你当亲姐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对你真的太失望了。” “我知道,你一直嫉妒我能嫁到陈家,但是……” “我也没想到你能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宁愿当小三也要插足我们的感情。” “这么不要脸,自甘堕落!” 徐挽宁刚才还硬刚陈柏安,甩了他两巴掌,忽然就娇弱得宛若林妹妹,细眉频蹙,可怜得让人心疼。 “姐姐,爸爸让给你了,现在外面都说你才是真正的徐家大小姐,我什么都给你了,你却连我的未婚夫都要抢走,我究竟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对我?” 徐蓁蓁被打了几棍,身上本就疼得要命,又被徐挽宁这般刺激,更是浑身发颤。 她居然装可怜? 陆砚北嘴角轻翘,倒是一脸宠溺。 陆鸣在台下,都快给她鼓掌了! 卧槽! 这叫什么? 以牙还牙啊! 之前在徐家,徐蓁蓁也曾装可怜,污蔑她彻夜不归是和其他男人在一起。 不曾想,风水轮流转。 论装可怜扮无辜,徐挽宁也会! 还说她自甘堕落,当众打徐蓁蓁的脸,她还不能还手。 徐挽宁弯下腰,白色的婚纱裙摆包围着她,她一脸哀戚,就好似一朵即将枯萎凋谢的花。 当她视线和徐蓁蓁齐平时,目光相遇的瞬间,徐蓁蓁从她的眼底看到了…… 杀机! 她伸手抓住徐蓁蓁的胳膊,“姐姐,你先起来吧。” 徐蓁蓁被她的眼神震慑住了,颤抖着身子,任由她将自己拉起来。 在两人起身的时候,徐挽宁靠近她,用仅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 “徐蓁蓁,装娇弱,扮可怜,你会,我也会!” “通过今天的事,我想告诉你,别在我面前搞这些小把戏,我以前不搭理你,并不是怕你,只是不屑。” “只要我想……” “就能掰断你所有的爪子,让你万劫不复。” 她声音压得极低。 轻飘飘的,似乎还带着笑意。 威胁人的话,从她口中说出,就好似在跟你谈论天气一般。 “陈柏安这种渣男,你想要,我就送给你,反正……” “我嫌他脏!” 徐蓁蓁瞳孔放大,惊骇地看着她,好似见到了十殿阎罗,五方恶鬼,吓得她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原来这么多年,她一直在隐忍蛰伏,她一直在装。 现在的她,才是…… 真正的徐挽宁! 第24章 被扔鸡蛋 徐蓁蓁被吓得腿软,若非王蕙茹及时上前搀扶,她怕是早已瘫软在地。 徐挽宁的话,轻飘飘的,却句句好似利刃,一寸寸扎在她心上,她成功爬上了陈柏安的床,还暗自得意。 不曾想,陈柏安在她心里…… 就是垃圾! 她根本不想要。 自己却还沾沾自喜,如今看来,她就像个跳梁小丑。 “蓁蓁?”王蕙茹不明所以,只看到女儿神情恍惚,还以为她被刺激傻了,“你别吓妈妈啊,我先带你下去休息一下。” 趁此机会,王蕙茹急忙带徐蓁蓁离场。 徐振宏又羞又怒,出了这样的丑闻,他在江城的脸算是丢尽了。 —— 而此时的舞台上,气氛尴尬得令人窒息,司仪站在一侧,恨不能把头埋进地里,干这一行十几年,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 “宁宁,你放心,今天这件事,我们家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李素英上前,握住她的手,同样是压着声音。 “好孩子,这些年伯母对你怎么样,你也清楚,出了这样的事,我知道柏安跟我们陈家对不住你,但是……” “好歹把这个婚礼圆下去。” 徐挽宁伸手,按住她紧握自己的手,“伯母。” “可以吗?伯母求求你了。” “您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吗?”徐挽宁看着她。 “因为什么?” “因为你和伯父太纵容他了,你们早就知道陈柏安是什么德性,这么多年,他没少干出格的事,每次你们都是高高举起,轻轻揭过去,还不忘帮他擦屁股。有个道理你们应该清楚,惯子如杀子!” 徐挽宁的话,让陈家夫妻俩齐齐愣住,羞愧难当。 “你们觉得,只要他结了婚,一切都会好起来。” “但我不是圣母,没那么宽宏大量,我感谢这些年你们对我的照顾,但我不想压上自己的一辈子,去赌一个浪子能否回头,所以……” “我要退婚!” 徐挽宁说得笃定。 宾客中,不少人已经为她竖起了大拇指。 这才是吾辈楷模! 去特么的商业联姻,一个臭男人,就算家财万贯,富可敌国,我们也不稀罕。 李素英从她的眼神可以看出,这件事已无回旋的余地。 若是以前,徐挽宁要悔婚,他们尚且可以说徐家曾拿了他们家一大笔钱,以此要挟,可现在是自家儿子做错在先,搞谁不好,偏和徐蓁蓁鬼混,任是谁都会觉得膈应恶心。 陈家,已没资格阻止她! 她张张嘴,想做最后的努力,却没想到,台下有人说话了。 “强扭的瓜不甜,都这么难堪了,这场婚礼,还有必要继续吗?”男人坐在台下,表情甚为温和从容。 总是穿着简单的款式,随意往那儿一坐,也丝毫不妨碍他浑身散发的慑人气场。 陆砚北亲自开口,李素英笑容苦涩,只能退到一边。 此时的陈家夫妻俩,恨不能把自家儿子当场打死。 他们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伤风败俗、丢人现眼的东西! —— 徐挽宁看了眼不远处的司仪,示意他将话筒递过来。 司仪犹豫着,还是将话筒递了过去。 “宁宁?”徐振宏懊恼不已,他若现在阻止,只会让自己形象更加不堪。 届时,江城所有人都会知道,他卖女求荣! 他只能急得干跺脚! “大家好,我是徐挽宁。” 通过话筒,徐挽宁温软甜美的声音瞬间传遍了礼堂的每个角落。 “首先,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来观礼,让大家有了不好的体验,在此,我深感抱歉。” “我和陈柏安订婚5年,我很感谢这5年里,陈家对我的照顾。”她说着,还冲着陈家夫妻俩深深鞠了一躬。 “在此期间,我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的事,但陈柏安做了些什么,大家有目共睹,不需要我多说。” “有些事能忍,但也不能欺人太甚……” 陈柏安站在边上,刚才的两巴掌,打得他脸疼。 现在的他,不仅是脸疼。 心也疼。 徐挽宁此举,简直是把他的尊严按在地上摩擦猛踹。 偏偏,他还不能还手! 被她打过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徐挽宁继续说道:“所以今天,我想让大家帮我做个见证:” “我和陈柏安的婚约就此取消!” “从此,我与陈家一刀两断,自此再无瓜葛。” “是陈柏安对不起我,不是他不要我……” “是我不要他!” 一字一句,清晰得宛如珠玉落盘,掷地有声! “好!” 宾客里,不知是谁吼了一句,惹得台下骚动不已。 纷纷给徐挽宁鼓掌,为了她的勇气,也为了她的这份不屈的傲骨。 “干得漂亮,徐小姐加油,你以后肯定会找到比他更好的人。”人群中有人起哄。 “你值得更好的!” “谢谢。”徐挽宁弯腰,给大家鞠了一躬。 从始至终,说话行事,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徐念深早已跑到台上,一把抱住姐姐,“姐姐,我们不要他,你别怕,你还有我!” 徐挽宁笑着点头。 她就端端站在那里,一身白纱,水晶灯下,像个女王。 那般耀眼,高不可攀。 显然, 失去徐挽宁,是陈柏安的损失。 陆鸣笑着靠近陆砚北,低声说:“二爷,徐小姐现在恢复单身,您的机会来了。” “我还以为徐小姐真要嫁给陈柏安,没想到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一招干得漂亮,无论是陈家还是徐家,都没人敢再逼她,退婚一事就板上钉钉了。” “只是将他们都得罪了,这徐小姐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陆砚北眸色昏沉,只低低说了句: “有我在,谁敢?” 陆鸣嘿嘿笑着,“也是,她的福气在后头呢!二爷,视频都是您找的吧?你肯定早就知道徐小姐的计划,难怪听说她结婚,您还能如此淡定。” 陆砚北撩着眉眼瞥了他一眼,“陆鸣,你迟早会死于话多。” “……” “你去帮我办件事。” “您说。” 陈家、徐家自然不想婚礼上的事传出去,这是丑闻,所以和在场的媒体记者都打了招呼,也恳请在场宾客帮忙保密。 这两家在江城颇有地位,大家也不想得罪他们,都答应帮忙保密,还能在两家面前挣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结果…… 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 【陈柏安出轨徐蓁蓁,婚礼劲爆视频流出,徐挽宁掌掴渣男,黯然神伤,决定退婚。】 消息不胫而走,伴随着梅雨季的最后一场雨,落满了整座江城,陈家和徐家再想挽回补救,已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二爷,咱们和陈家好歹是亲戚,您这么做,是不是太狠了?”陆鸣咋舌。 居然让他把消息弄得人尽皆知。 “就因为是亲戚,我还是长辈,更加有义务让他多受点教训,让他明白,玩弄别人的下场。”陆砚北说得理所当然。 陆鸣只能咋舌: 他家二爷素来面冷心黑,陈柏安栽到他手上,也是倒霉。 ** 这场江城万众瞩目的盛世婚礼,却以这样的结尾潦草收场,让大家始料未及。 而宾客散尽,徐挽宁换下婚纱后回家,在门外就能听到徐振宏在大发雷霆,徐念深有些害怕地看了姐姐一眼,徐挽宁笑着安抚他。 “蓁蓁,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你跟谁不好,非要和陈柏安,你怎么能这么下贱!” 徐振宏气得面色铁青,若非徐蓁蓁已被刚才的几棍子打得后背皮开肉绽,面色蜡白,他非得再扇她几巴掌。 “爸,都是妹妹害我,视频是她搞的,她要毁了我,毁了柏安,都是她!” 因为徐挽宁之前的话,徐蓁蓁笃定这一切都是她搞的鬼。 “她本来就不想结婚,这都是她的阴谋,爸,你要相信我!” 就在此时, 徐挽宁牵着徐念深推门进入。 “贱人,你说,视频是不是你故意放出去的!”徐蓁蓁怒瞪着她。 徐挽宁面色沉静,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否认时,她却轻飘飘扔下一句: “是我,那又如何?” 第25章 退婚,践踏她的尊严 婚礼上的视频居然是徐挽宁放出去的! 徐振宏身体剧震,满脸的难以置信,紧盯着她。 “宁宁,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爸,您还没听清吗?这小贱人她承认了!视频就是她放出去的,她要毁了我!”徐蓁蓁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朝着她就飞扑过去,“我要杀了你!” “我不许你碰我姐姐!” 徐念深双臂张开,挡在了徐挽宁面前,却在下一秒,被她扯到身后。 徐蓁蓁激动的面部狰狞扭曲,抬起手臂要打她,可在手指即将碰到徐挽宁脸的一瞬间,被她攥住了手腕! “你……”徐蓁蓁大惊失色,竭力挣扎,“放开,你放开我!” 她今天被打了几棍子,本就使不上劲。 手腕被擒住,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无法挣脱,这让她又急又恼。 “徐挽宁,你个贱人,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对付我,你还是人吗?” 话音刚落,徐挽宁手腕忽地用力,徐蓁蓁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拉扯,朝着徐挽宁那边跌撞过去。 瞬时, 两人的距离被拉近。 徐蓁蓁被吓得呼吸一沉,徐挽宁低声轻哂,“你再骂我一句试试?信不信我拧断你的胳膊。” “你敢!”徐蓁蓁心里害怕,却仍嘴硬。 这里是徐家,可不是婚礼现场。 徐挽宁虽没学过什么武术,但身为医生,自然清楚人体的各个部位,手腕轻轻用力,一个巧劲儿,徐蓁蓁的手被反拧,她瞬时疼得面部扭曲。 “徐挽宁,贱……啊——” 一个脏字刚说出口, 徐挽宁再度用力,她已经疼得说不出话。 “宁、宁宁?”王蕙茹站在边上,又心疼又害怕,“有话好好说,你快松开!” 徐挽宁闻声松了松手,却又忽地用力将徐蓁蓁往外一推。 徐蓁蓁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后背伤口磕到茶几边角,疼得冷汗直流。 而徐挽宁则居高临下看着她,眼底寒意尽显:“你刚才说,是我毁了你?那我倒想问问你。” “是我让你和陈柏安上床的?” “是我逼你在婚礼当天,还跟他寻求刺激的?” “是我拿枪指着你的脑袋,让你当小三的?” 接连几个问题,直接把徐蓁蓁问得脸色惨白,一言不发。 “如果不是你勾引他,我能毁得了你?” “自甘下贱,脱光了衣服往男人床上爬,不是我毁了你,是你自己毁了自己!” “你说我用下三烂的手段?那你之前调查我,说我和其他男人开房,手段就不下作?做人别太双标,我只是以牙还牙罢了!” 徐挽宁言辞激烈,一番连消带打,根本不给徐蓁蓁辩解的机会,她只能不停抹眼泪,“我是酒后乱性,一时糊涂。” 说着说着,又扭头看向徐振宏。 摸爬着过去,一把拽住他的裤管。 “爸,我真是被冲昏了脑袋,才干出这样的事,我知道自己错了,但是妹妹也太过分了。” “这原本是我们家内部的私事,就算她发现了,也该私下解决啊,而不是大庭广众的公开,让我们和陈家都难堪。” “我知道自己没资格说这种话,但妹妹只顾自己一时爽快,根本不照顾爸和徐家的面子,你也太自私了!” 徐挽宁可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个份上,徐蓁蓁还能狡辩。 果然是应了那句话: 人至贱,则无敌! “我自私?”徐挽宁冷笑着,“你和陈柏安在床上时,你就没想过事情败露会怎么样?你就不自私?” “我是一时糊涂,你是早有预谋!”徐蓁蓁狡辩。 “行了,都给我闭嘴!” 徐振宏早已被气得浑身颤抖,厉声怒斥两人。 他原本还以为,是两家的竞争对手故意抹黑搞臭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幕后之人,居然是自己女儿。 徐挽宁素来乖巧温驯,怎么会变成这样。 第一次, 徐振宏觉得自己不认识她了。 “宁宁,你老实说,视频是不是你弄的。”他走到徐挽宁面前,认真看她。 “是我!”徐挽宁不否认。 “你是知道了蓁蓁和柏安的事,才答应结婚的?” 徐振宏稍事冷静,就把整件事串联起来,才惊觉徐挽宁之前的突然转变,也是有原因的。 “对!”徐挽宁点头。 “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非要把事情闹这么大!”徐振宏质问她。 “因为你说,婚礼当天,才会把深深的监护权和抚养权给我!” “混账东西!” 居然算计他! 徐振宏气急败坏,抡起手臂就要打她。 “你是坏爸爸,我不许你打我姐姐!” 徐念深忽然冲出来,用尽全力,一把将徐振宏推开。 毫无准备, 徐振宏脚步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臭小子,你敢推我,你给我过来!”今日发生的种种,早已让徐振宏怒火中烧,被女儿背后捅了一刀,现在连儿子都背叛自己,气得他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我不!”徐念深紧紧抱住姐姐。 徐振宏看着紧紧相偎的姐弟俩,更是怒火中烧: “你、你们……给我滚!” “振宏,”王蕙茹此时才跳出来,“就算宁宁做错了事,她也还是个孩子啊,可以慢慢教,你让她滚,她能去哪儿啊。” “只顾自己,完全不顾徐家的面子,她不是要毁了蓁蓁,也想毁了我!”徐振宏气得咬牙,“我只恨,当初她出生时,没直接掐死她!” 徐挽宁轻嘲着,“有个卖女求荣的父亲,这个家我早就不想待了。” “你……” 卖女求荣四个字,戳中了徐振宏的死穴,把他气得脸都青了。 徐挽宁牵着弟弟,回了一趟房间。 因为婚后要搬去陈家,她的行李早已收拾好,简单拿了些东西,带上母亲的遗物,拎着两个行李箱,就准备离开。 “宁宁,你爸说的是气话,不是真要赶你走的。”王蕙茹佯装上去阻拦。 “别拦着她,让她走!” 徐振宏正在气头上。 “我们徐家没这样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你有本事走,就别回来!我倒要看看,你能在外面生活多久,你哪样东西不是我给的,没了徐家,你什么都不是!你最好别哭着回来求我。” 徐挽宁看了他一眼。 “离开徐家,我可能真的什么都不是,但是我不必再受人摆布,我终于……” “可以做回自己了。” 说完,又看了眼徐蓁蓁,“其实,你和陈柏安挺配的。” 徐蓁蓁一愣。 “贱女配狗,祝你们天长地久!” 撂下这句话,带着弟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 徐家大门关上的瞬间,里面传来徐振宏的怒斥和咆哮,徐蓁蓁的哭泣,以及打砸东西的声音。 ** 徐挽宁拖着行李箱,还带着徐念深,打算先找个宾馆休息一夜,再租房子落脚。 只是没走两步,一辆车停在了两人面前。 后侧车窗徐徐降下。 “陆叔叔好!”徐念深率先喊他。 陆砚北笑着点头回应。 一身黑,气质矜贵凛然,眼神依旧淡漠得有些不近人情,内敛着锋芒,目光沉沉地看着徐挽宁,“和家里闹掰了?” “嗯。”在徐挽宁点头。 当她决定做这一切时,已经预料到了结局。 “今晚住哪儿?” “先找个宾馆休息一下。” “跟我走吗?” 他的声线凉薄,目光却灼灼烫人。 第26章 他的吻,能止疼 跟他走? 在她退婚,被家里驱逐,无依无靠的时候,有人伸出援助之手,若说心里一点都不动容,那是假的。 只是,在退婚一事上,陆砚北已经帮了她许多,她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他。 “二爷,谢谢您的好意,我还是……” 徐挽宁刚想拒绝,身旁的小家伙却率先开口,“陆叔叔,我们今晚真能住在你家里吗?” “当然可以。”陆砚北直言。 “好耶!”徐念深拽了拽徐挽宁的衣服,“姐姐,我们今晚就住陆叔叔家里吧?” “深深,这……” “不是你说的吗?陆叔叔又不是坏人!” 徐挽宁刚张了张嘴,陆鸣已经从驾驶位下来,拿过她的行李,就放到了后备箱,“徐小姐,天热,您赶紧上车,车里开着空调很凉快。” “姐姐,你快来!” 徐念深不知何时爬上了车,正冲她挥舞着肉呼呼的小手。 徐挽宁莫名其妙地就上了陆砚北的车。 她深吸一口气,心里想着: 要不就麻烦他一个晚上,明天自己就去找房子! ** 紫御庄园 徐挽宁和徐念深被安排在二楼卧房,将行李放置妥当后,两人下楼时,餐桌上已摆放好了饭菜。 虽然时间已晚,但婚礼闹成那样,宾客们都没吃饭就走了,何况是徐挽宁姐弟俩。 “吃点东西再睡。”陆砚北示意两人坐下。 “我正好饿了。” 徐念深只在婚礼开始前,吃了个杯子蛋糕,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只是姐姐在忙,他就一直强忍着。 “那你多吃点。”陆砚北说道。 “二爷,真是麻烦您了。” 徐挽宁心里敬重他,面对他时,难免有些拘谨。 “徐小姐,你今天可真是太帅了,痛快!”陆鸣忽然说道,“那种不要脸的渣男贱女,活该被人唾弃。” “咱们走自己的路,让那些人渣去死吧。” 徐挽宁只是一笑。 陆砚北却瞥了他一眼,话可真多! “那个……”陆鸣挠了挠头发,“徐小姐,要不要喝点酒庆祝一下。” “好啊。” 徐挽宁之前喝酒,被陆砚北带回酒店都不知道,原本她是打定主意不能乱喝酒的,只是今天实在高兴,卸下了多年的包袱,难得放松,就点头同意了。 “那我去拿酒。”陆鸣乐颠颠去酒柜取酒。 陆鸣拿了瓶荔枝酒递给她,酒水质地呈乳白色,开封瞬间一股浓郁荔枝香扑面而来,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敬陆砚北,“二爷,谢谢您的帮忙。” “明天不上班?能喝酒?”陆砚北询问。 “举行婚礼,请了婚假,近期都不用去上班,深深也放暑假了。” 若不然,徐挽宁哪儿敢这么放肆。 陆砚北点头,他前段时间旧伤复发,不能饮酒,端着茶和她碰杯。 荔枝酒一口入喉,略显辛辣苦涩,却有淡淡的回甘甜味。 自从母亲过世,徐挽宁承担太多,压抑太久,难得像今天这般畅快,喝得又急又快,很快脸上就有醉态。 “姐姐,你少喝点酒。”徐念深吃着东西,还不忘叮嘱她。 “我心里有数。” 徐挽宁嘴上这么说着,但双颊已经酡红,眼神迷离,显然是喝多了。 当她将最后一点荔枝酒倒入杯中,准备一饮而尽时,陆砚北及时出手,将酒杯从她手中夺下,“差不多了,别喝了。” “唔?” 徐挽宁歪着头看他,整个人就像没了骨头,醉眼迷离,“你?你是谁啊?” 徐念深紧盯着自家姐姐,“姐,这是陆叔叔啊!” 他姐也没喝几杯啊,怎么就醉得分不清人了? 酒量这么差,还要喝酒。 难道, 这就是传说中的人菜瘾大? “哦,是二爷啊。”徐挽宁伸手托腮看着他,歪了歪脑袋。 只是喝了酒,浑身无力,身子一歪,就沿着桌子要倒下,得亏陆砚北及时出手扶住了她。 将她拎起来,扶稳,“你站好了。” “好。”徐挽宁眨巴着湿漉漉的杏眼,笑着看他,“那你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她觉得眼前模模糊糊,像是有好多层重影在摇来晃去,晃得她头晕眼花,她本能伸手,一把捧住了他的脸,想要将其固定住,不让他乱晃。 “你……嗝,别乱晃!” 徐念深嘴里还咬着半截虾尾,惊得不知该怎么办。 而陆鸣在边上,也被吓着了。 这辈子,还没人敢蹂躏他家二爷的脸。 她喝了酒,就连手都是热的,摸着他的脸,热度烧人,“你怎么总是板着脸?” 陆砚北握住她放在自己脸上的手,“你喝多了。” “虽然你总是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但我知道,你是好人,而且……”徐挽宁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竟咯咯笑了两声。 “而且什么?” 陆砚北还抓着她的手,手中的触感,细腻柔软。 让人, 不想松开! “而且,”徐挽宁稍稍凑近他,她说话吐息之间,还带着荔枝酒的甜儿,气息还热烘烘,让他浑身都紧绷起来,喉尖逐渐干涩,“而且……” “你身材很好。” 徐念深瞠目结舌,嘴巴微微长大,虾尾从他嘴里掉出来。 姐姐? 您这是醉酒耍流氓啊。 陆鸣深吸一口气: 我滴乖乖—— 这徐小姐喝多了酒,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难不成,不是二爷扑倒她,而是徐小姐趁着醉酒,兽性大发,想对他家二爷霸王硬上弓? “对了,我偷偷告诉你。”徐挽宁靠近他,由于陆砚北个儿高,她稍稍踮着脚,附在他耳边。 她的气息灼热,一点一点,似乎要吻上他的耳朵。 陆砚北浑身僵硬,听她说道: “我跟你说,我不仅看过,我还摸过。” “……” 整个餐厅,瞬间静得针落可闻。 —— 陆鸣急忙走到徐念深身边,抱着他就跑。 卧槽! 不是吃饭吗? 怎么就发展成限制级画面了,还这么少儿不宜。 他好想留下来,但是这里还有个未成年,他只能咬牙先处理这个小家伙。 卧槽,真没想到徐小姐喝醉了酒,这么生猛! “陆鸣哥哥,我还没吃饱!” “你该睡觉了!”陆鸣抱着他,狂奔至二楼。 “我还不困。” “我觉得你困了。” “……” 而此时的楼下餐厅内,发展已经有些失控了。 第27章 养不熟的东西 餐厅内 “难怪网上那么多人,都说想睡他。”徐挽宁稍稍撤开身子,自顾自嘀咕着。 她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陆砚北注意到陆鸣已把徐念深抱走,低垂着头看她。 “你呢?你怎么想?” 声线低沉,极具蛊惑性。 “我啊……”徐挽宁咯咯一笑,“我就是个普通人。” “我觉得这样很不合适,他那么帮我,我居然馋他的身体,我不该这样的。”徐挽宁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点! 身子虚晃着,想要往后退,小腿抵到椅子,险些直接栽过去。 陆砚北及时扶稳她,徐挽宁顺势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服,整个人就趴到他的怀里…… 陆砚北眸子瞬间一沉,浑身僵硬。 怀中的人,身子绵软,却…… 又热又烫。 尤其是她的呼吸,蘸着酒气,忽轻忽重地落在他胸口,穿透衣服,火烧火燎般让人心悸发颤。 烫得他浑身不自在。 灼热的手,更是紧紧抓住他腰侧的衣服。 “其实,接近他,我是有私心的,我一直都想利用他,他却无私帮我,我觉得挺对不起他的。”徐挽宁微微仰着头看他。 陆砚北躬身弯腰,垂头看她。 经热的呼吸从她脸上一寸寸滑过,心悸得让人觉得浑身麻痹,视线齐平时,他才低声问:“你想利用我,我知道。” “你……”徐挽宁细眉蹙起,“知道?” “我是心甘情愿的。” 因为是她, 所以即便是利用,他也甘之如饴。 “还有,”陆砚北看着她,四目相对,呼吸交缠,“帮你,我也是有私心的。” 她的呼吸,带着荔枝酒的甜味儿。 甜得诱人。 让人忍不住…… 想亲。 —— 此时的楼梯拐角处 有两颗脑袋正探来探去,陆鸣伸手,将自己胸口的小脑袋按回去,压着声音,“快回去睡觉!” “你干嘛不去睡觉?” “你姐这么厉害,我担心我家二爷出事。”陆鸣已经控制不住体内的八卦之魂了。 徐念深握紧小拳头,“我也担心我姐胡来。” “……” 从他们的角度,只能看到陆砚北的背影。 两个人又不敢太明目张胆,只能干着急。 “私心?”徐挽宁听到这个词,还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不过,我现在终于自由了,我再也不是什么陈柏安的未婚妻,我……” 徐挽宁脚步趔趄着,在餐厅踱着步,举着手说道: “我现在,是徐挽宁,只是我自己!” “嗯,你只是你。”陆砚北无奈地看着她,一脸宠溺。 “我今天心情好,我给你唱首歌吧。” 徐挽宁忽然认真看向陆砚北。 “嗯?”陆砚北一愣。 不待他开口,就听她唱道,“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它去赶集,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 陆砚北:“……” 徐挽宁平时在他面前,总是恭恭敬敬,不敢越雷池一步。 没想喝多了酒,居然这么活泼可爱。 陆鸣和徐念深也是齐齐傻了眼。 徐念深童鞋更是低垂着头,觉得分外丢人。 “徐小姐,我送你回房休息吧。”陆砚北走过去,试图送她回房,只是徐挽宁走路踉踉跄跄,只怕上楼梯都跌跌撞撞会摔倒。 陆砚北略微弯腰,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背,另一只则从她膝弯下穿过去。 轻松用力,便将她打横抱起来。 标准的公主抱。 身子忽然失重腾空,徐挽宁倒是变得很安静,往他怀里拱了拱,光洁的额头贴在他胸口,寻了个舒服的位置。 陆鸣见他们上楼,拎起小包子的衣服后领,提起他就往卧室狂奔! ** 陆砚北抱着徐挽宁到卧室,腾不出手开灯,只有床头的感应灯忽得亮起,照亮卧室一隅。 借着光,他将徐挽宁慢慢放到床上。 帮她脱了鞋之后,陆砚北扯过被子,正准备把她的小手塞进被子里,徐挽宁却忽然睁开了眼,伸手,攥住了他胸口的衣服。 毫无准备—— 陆砚北整个身子被她往下一拽。 若非他及时伸手撑住身体,只怕整个人都要压到她身上。 借着这股力道,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 近到陆砚北可以清晰看到她浓密卷翘的睫毛,轻轻扑闪,湿漉的杏眼盯着他,更像是…… 无声的撩拨。 他的喉结轻轻滑动着,这种不受控的感觉,让他浑身不自在。 “徐挽宁,松开——” 陆砚北握住她攥着自己衣服的小手。 “唔?”徐挽宁顶着一张天真无害的小脸,声音娇嗔婉转,每一声都是诱惑。 感应灯熄灭,室内一片昏暗,只有月光透过窗户在室内流淌。 他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今晚借着月色…… 怕是要化身为狼了。 “乖,松开。” 陆砚北耐着性子,哄着他。 “你也不要我吗?”徐挽宁认真看着他。 “你说什么?”陆砚北以为自己听错了。 “原来,爸是真的不爱我,他不要我了,他说恨不能在我出生时就把我掐死……可能,他从来都没有爱过我。” 徐挽宁说着,眼底的光慢慢暗淡,攥着陆砚北衣服的手也逐渐松开。 “他在乎的只有徐家的面子,在乎我能给他带来多少利益。” “做错事的,明明是徐蓁蓁,可是……” “他却让我滚!” 徐挽宁低垂着眉眼,无声苦笑。 那笑容,落在陆砚北眼里,看得他心疼。 情绪得以宣泄,徐挽宁才挪了下身子,闭上双眼,似乎是酒劲儿袭来,沉沉睡去了。 陆砚北居高临下,伸手摸了下她的小脸。 接着,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重心再度压低。 屏着呼吸,生怕惊醒了她,温热的唇,轻轻印在她的额头,她的皮肤被酒精染了一层红,呼吸紊乱又急促,睡得极不安稳。 而他的吻…… 轻柔,又热切。 似安抚,不带任何欲念。 陆砚北嗓音低沉: “乖,以后我要你。” 今夜,月光温柔,他的声音笃定,像是对她许下了一辈子的承诺。 ** 这一夜,整个江城都处于舆论的风暴中。 而事情的制造者徐挽宁,却睡得格外深沉,绷了太久的神经忽然松弛,加上喝了点酒,直至翌日上午十点多,才幽幽醒来。 江城的梅雨季过去了,天朗气清,阳光明艳。 徐挽宁睁开眼,就对上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她愣了一下,没回过神,“深、深深?” “姐,你终于醒了。” “几点了?” 徐挽宁这才想起,这是在陆砚北家中,自己居然睡到日上三竿,实在不该。 “这不是重点。”徐念深爬上床,认真严肃地看着她,“姐,你知道自己昨晚干了什么吗?” “我干什么了?”徐挽宁喝多了酒就会断片,自然记不起来。 “你对着陆叔叔唱小毛驴。” “……” 唱歌而已,没做其他出格的事就行。 “这就罢了,你还说想睡他。”徐念深双手抱臂,装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姐,我都替你害臊。” 徐挽宁懵逼了,她把头埋进被子里当鸵鸟。 嗷嗷—— 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简直是大型社死现场。 第28章 亲人背叛,心如死灰 徐挽宁刚把头埋进被子里,徐念深就将她从被子里扒拉出来。 “姐,你好歹说点什么,别装死啊。” “你就当我死了,不行吗?” 她现在需要静静。 “姐,是你告诉我,遇到事情不能逃避,你昨晚明明那么勇猛。”徐念深咋舌,“而且,你还揉了陆叔叔的脸。” 勇猛? 这是什么魔鬼形容。 你如果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她原本以为自己只是嘴巴上说说,没想到,还动了手?揉他的脸。 那可是陆家二爷啊,京城出了名的杀神! 徐挽宁,是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 “他在家吗?”徐挽宁看着弟弟。 “在啊,我们还一起吃了早饭,他和陆鸣哥哥好像有工作要处理,我就到你房间来了。” “你去帮我看看,他现在在哪儿?” 徐挽宁还没想好如何面对他,自然想躲着点。 “姐姐,你要勇敢!陆叔叔是好人,又不会吃了你。” 徐念深说完就跳下床,快速离开了房间。 徐挽宁一愣,继而无奈地笑了笑。 卧室自带洗手间,已经放置好一次性洗漱用品,徐挽宁洗了个澡。 自己昨晚怕不是疯了? 居然说想睡陆砚北? 她对着镜子拍了拍脸,深吸一口气: 寄人篱下,也不可能一直躲着他,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倒不如坦然面对。 —— 换了身衣服,做足心理准备,徐挽宁才开门出去。 不曾想, 刚踏出房门,走了两步,就与陆砚北正面相遇。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徐挽宁想起弟弟的话,尬得恨不能脚趾抠出一幢别墅出来,只能硬着头皮,冲他微笑,“二爷,早啊。” “不早了,昨晚睡得好吗?” 陆砚北如常冷漠,从他脸上几乎窥探不出任何情绪。 “挺好的。”徐挽宁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尬聊,为了不冷场,她又反问了一句,“您昨晚睡得怎么样?” “你说呢?”陆砚北反问。 徐挽宁尬在原地,看着他抬腿阔步,朝自己走来,直至停在她面前,“昨晚喝了酒,头不疼?” “还行。”徐挽宁清了下嗓子,“那个……昨晚的事,我听深深说了,对不起,我喝多了。” “有人说,酒后吐真言。” 徐挽宁心下大骇,急忙摆手摇头,“不是,二爷,您别误会,我对您绝对没有那种非分之想,我昨晚是真的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如果说了冒犯您的话,您千万别在意。” “没有哪个意思?” 陆砚北忽然往前一步,逼近她。 徐挽宁心乱如麻,说话都有些磕绊,“无论我说了什么话,您都别多想。” “所以,你的意思是……” “你只想睡我,却不想负责?” 陆砚北此话说完,徐挽宁只觉得被人当头打了一棍子。 这话说的, 好像她就是个穿上裤子就不认账的渣女。 徐挽宁欲哭无泪,“二爷,我真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不想负责。” 谁让她昨晚轻薄了人家呢? 理亏啊! “那你准备怎么负责?”陆砚北反问。 徐挽宁小声嘀咕着,“你想我怎么负责?” “先住下,等我想好再说。” 住下? 陆砚北说完,转身进了二楼书房,门关上的一瞬间,冷硬的嘴角逐渐柔和,最终化为一抹笑意。 而徐挽宁却仍愣在原地。 她原本还打算跟他辞行,带着弟弟离开另找住处,事情怎么就莫名其妙发展成这样了。 只能暂时先住下。 ** 当徐挽宁到一楼时,陆鸣正陪着徐念深玩,见到她,客气笑着,“徐小姐,您醒了,饿不饿,要不我们中午早点叫外卖?” “外卖?你们不做饭?” 陆鸣挠了挠头发,那尴尬的表情,好像在说: 您觉得,我跟二爷,谁像会做饭的人? “家里有菜吗?” 徐挽宁本就该感谢陆砚北,如今又住在他家中,总要做点什么。 “有的,定期有阿姨来打扫卫生,她会把冰箱塞满,只是我和二爷都很忙,很少在家里做饭。”陆鸣解释。 “我去看看有什么食材。” 徐挽宁打开冰箱。 鸡鸭鱼肉,时蔬水果,一应俱全。 厨房灶具也齐全,全都是崭新的, 当陆砚北下楼时,就看到徐挽宁站在厨房流理台前,扎着马尾,简单的白t搭配浅色紧身牛仔,裹住笔直修长的腿,低头处理食材,厨房里飘着淡淡的米香味。 她的手细嫩修长,伴随着菜刀与砧板接触发出的清脆声响,薄厚相同的笋片一字排开。 徐念深正坐在客厅看动画片。 倒是陆鸣走近陆砚北,低声说: “二爷,没想到徐小姐还会做饭,陈柏安这傻逼迟早会后悔的,还是您有福气。” 陆砚北没说话。 陆鸣却开启了话痨模式: “徐小姐这人,真是一人千面。” “平时温驯乖巧,有礼貌懂分寸,但是在婚礼上,霸气侧漏,怒打渣男,手撕继姐,气场简直两米八,就是喝多了酒之后,唱小毛驴?有点儿……” “有点什么?”陆砚北挑眉看她。 “有点沙雕!” “难道不是可爱?” 陆鸣愣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对了,徐小姐要走了怎么办?”陆鸣皱眉。 “她暂时会住在这里。” “同居?”陆鸣忽然亢奋,“二爷,抓紧机会,冲啊——” “关于她的事,你别跟家里汇报,尤其是爷爷那里。” 陆鸣是老爷子派到他身边的,老爷子想了解他的情况,都会找他,“为什么啊?这是好事啊,干嘛瞒着老爷子。” 陆砚北不说话,陆鸣思考片刻,一拍脑袋:“我知道了!” “嗯?” “您是不是担心被老爷子知道,结果您又追不到人,会很丢人?还是您喜欢偷偷摸摸地搞地下恋情?这样比较刺激?”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送回京,将陆康调来。” 陆鸣瞬间闭上嘴,却在心里腹诽: 看不出来啊…… 他家二爷还是个骚包! 陆砚北若能窥见他心里所想,陆鸣怕是早已身首异处了。 —— 陆砚北进入厨房时,徐挽宁偏头看了他一眼,“我看冰箱里有很多食材,就做了点吃的。” “嗯,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可以。”徐挽宁话音刚落,装在流理台上的手机响了,她此时正在处理鱼肉,手上都是腥水,便向陆砚北投去求救的目光,“二爷,能帮我拿一下手机吗?” 陆砚北看了眼来电显示。 是个陌生号码。 徐挽宁是医生,经常会接到一些来自家属的陌生号码,“麻烦帮我接听,开免提。” 陆砚北按下免提扩音后,电话那端却是个熟悉的声音: “徐挽宁,我们需要聊聊。” 是陈柏安! 第29章 他,是黑暗中的光 陈柏安的电话号码早已被徐挽宁拉黑,不曾想,居然换了个手机号联系她。 “该说的,我在婚礼上都说过了。”徐挽宁语气冷漠。 “徐挽宁,你敢算计我!” 陈柏安一直认为,徐挽宁这辈子非他不嫁,婚礼上甩了他两巴掌,他又从徐家那里得知,昨天的一切都是她做的。 气急败坏,自然想找她问清楚。 “我不仅算计你,还打了你,那又怎么样?” “你……” 陈柏安没想到她居然不辩解,认得这么干脆,一时竟被噎得说不出话。 “你找我,就是说这个?”徐挽宁反问。 “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当初订婚,你们家可是拿了我家一千多万!” “钱又不是我拿的,也没花在我身上,谁拿了你的钱,你找谁去!” “傻逼!” 她说完,直接给陆砚北递了个眼神,“麻烦帮我挂一下电话,谢谢。” 电话瞬间被挂断。 陈柏安气得浑身发抖,帮她挂电话?她身边还有其他人?这肯定不是徐念深,姐弟俩说话不会这么客气。 难道,她有男人? 刚踹了自己,就跟别人在一起? 还真特么无缝衔接! 他气得在房间摔砸东西,陈家夫妻俩闻声连连叹息。 出了这档子事,又是在那么多亲朋好友面前,他们夫妻的脸算是丢尽了,不过他们也没想到徐挽宁会这么狠,怪自己儿子的同时,对她也有埋怨! —— 徐挽宁对陈柏安的容忍到了极限,若不然也不会爆粗,待她说完【傻逼】二字后,又看了看站在身侧的陆砚北,悻悻一笑,试图转移话题。 自己刚才,好像太粗鲁了。 恰好此时砂锅内炖煮的腌笃鲜好了,她急忙将手洗干净,打开砂锅盖,咸肉春笋排骨和百叶结,香味诱人。 她放了些调料进去,又拿着汤勺尝了口,“味道还不错,就是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要不您也尝尝看。” “好。” 徐挽宁刚准备给他重新拿个汤勺,陆砚北已经走了过来。 “我给您重新拿……” 话卡在嗓子眼,被徐挽宁硬生生咽了回去。 因为陆砚北就着她手中的汤勺,尝了口汤汁。 此时两人的距离太近,徐挽宁可以清晰看到他的薄唇、挺鼻,以及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 “嗯,味道不错。” 陆砚北品尝完,已经直起腰。 而徐挽宁拿着汤勺,砂锅内沸腾而出的热气扑在她脸上,将她小脸烧得又热又烫。 这算不算…… 间接接吻了? 徐挽宁脸一热,闭眼定了下神,干巴巴笑了两声,“您觉得不错就好。” 此时,陆砚北手机响了。 他接起电话,离开厨房,“喂,陆康。” “二爷,有个项目,出了点状况,情况有些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我想过去跟您汇报……” 陆砚北离开,徐挽宁才舒了口气,继续做饭。 陆康记下他家二爷交代的事情处理方案,刚想挂电话时,又听他说了一句:“再帮我办件事。” “您说。” —— 随后, 京城陆氏集团休息时,内部广播,开始循环播放《好日子》。 员工们有些无语: 大boss不在,康特助是放飞自我了? ** 而紫御庄园这里,当陆鸣看到满桌饭菜时,差点激动得哭了。 自从跟了陆砚北,他已经很久没吃到家里做的饭菜了,陈柏安这智障,长了颗脑袋怕是当摆设用的,这么好的未婚妻都能搞丢。 不过自此之后, 他家二爷可以名正言顺追求她了。 再也不是什么男小三! “我就根据冰箱里的食材,随便做了些,二爷,您多吃点。”徐挽宁笑道。 陆砚北点头。 这顿饭,几人都吃得分外满足,吃完,陆鸣主动承担起了洗碗的工作。 “吃太多了。” 徐念深小朋友靠在沙发上,揉着自己被撑得圆滚滚的小肚皮。 “别坐着,起来走走,消消食。”徐挽宁说道。 “我不想走,”徐念深撒着娇,“再说了,在屋里怎么走啊?” “那我带你去超市。” “超市?” 徐念深一听这话,瞬间来了兴致,兴奋地从沙发上跳起来。 徐挽宁从家里出来时,不可能把洗漱用品都带上,陆砚北这里都是一次性的,总要给自己添置点东西。 “我开车送你们过去。”陆砚北忽然开口。 “二爷,不能再麻烦您了。” “没关系,我正好也想出去走走,消消食。” “……” 当陆鸣哼着歌,洗完碗从厨房出来时,就发现这三人已经准备好出发去超市,把他一个人留下看家。 这…… 这算怎么回事啊! —— 超市内 徐挽宁在挑选日用品,陆砚北很自然地推着购物车,至于徐念深,买到最爱的小熊饼干,笑得合不拢嘴。 “姐姐,我累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徐念深问道。 “等我买完东西。”徐挽宁在挑选物品。 陆砚北垂眸看着小家伙,“累了?” “嗯!”徐念深点头如小鸡啄米。 “要抱?” “好啊!” 不待徐挽宁反应,自家这个自来熟的弟弟已经冲着陆砚北张开双臂,他一弯腰,单手托住他的小屁股,见他抱进怀里,另一只手还能推着车,简直男友力爆棚。 徐念深几乎没感受过什么父爱,乐呵呵地搂住陆砚北的脖子,“谢谢陆叔叔。” “不客气。” “我现在宣布,你是我第二喜欢的人。” 陆砚北面冷,自家弟弟又是个不太知道害臊为何物的人,徐挽宁总担心他会惹恼陆家二爷,有些提心吊胆。 不曾想,陆砚北却冲他一笑:“第二喜欢?” “因为第一是姐姐,你在我心里的位置已经很高了,开不开心?” 陆砚北嘴角轻翘:“排第二?我的荣幸。” 徐挽宁因为他的笑容愣了下。 陆砚北很少笑,此时眉间戾气散尽,温柔宠溺,极致撩人。 这个男人…… 真的有当男狐狸精的潜质。 那笑容,太鲨了! 正当徐挽宁被这个笑容蛊惑的时候,却听自家弟弟笑着说了句: “姐姐,你觉不觉得我们很像一家三口!” “你和陆叔叔是夫妻。” “我是你们的儿子。” 徐挽宁:“……” 臭弟弟,你可快点闭嘴吧! 我这年纪,可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儿子。 第30章 陆家二爷,是杀神 一家三口? 徐挽宁迟早会被自家弟弟给气死,故意装出凶狠的模样瞪他,“深深,你别乱说话。” “我就是打个比方。” “那也不合适。” “略略略——”徐念深冲她吐完舌头,一把搂住陆砚北的脖子,“叔叔,保护我。” 徐挽宁无语,这究竟是什么臭弟弟。 “走吧,再去买点别的。”陆砚北单手抱着徐念深,推着购物车,三人又朝着生鲜区出发。 那模样,倒是真像一家三口。 徐挽宁又买了点做饭的食材,拿了几瓶黄桃酸奶,三人才去收银台结算。 “我来付钱。”徐挽宁可不想一直欠陆砚北人情。 排队结账的时候,似乎有人认出了她。 徐挽宁不是什么明星,在江城并非人人都认识她,只是婚礼上的事闹得太大,陈家、徐家合力,都没把消息捂住,难免有现场照片流了出来。 那时的她,化着新娘妆,优雅高贵。 今日一身鸦青色棉麻裙,只在唇间涂了层淡淡的唇膏,清姝可人。 “那边的人,是不是徐挽宁啊?”不远处,有两人指指点点。 “眉眼很像,却又不太像。” “要不,走近点看看。” …… 昨日的婚礼,在江城引起了轩然大波,所有人茶余饭后都在讨论,若是遇到当事人,自然更加八卦。 “谢谢。”徐挽宁结完账,将物品装袋。 陆砚北此时已把徐念深放下来,拎起购物袋,靠近徐挽宁:“有人认出你了。” 徐挽宁心底一沉,余光瞥见有两个。 一边交头接耳,一边朝他们走来。 “深深,我们走!”徐挽宁牵着弟弟,大步朝着出口处走去! 两个人走近,越看越像,连购买的东西都不要了,居然直接跟上了他们。 徐挽宁倒不在意自己被拍,只是弟弟和陆砚北都在,她可不愿他们的照片被曝光在网上,拉着弟弟快步疾走,小家伙不明所以,却还是跟着她一路小跑。 “跑了?那肯定就是她!” 后面的两个人原本还不确定,此时,也跟着跑起来。 徐挽宁原本还想搭乘扶手电梯,手腕忽然被人拽住,整个身体,连带着牵着的弟弟,都被这股大力,拽到了另一边,三人直接躲进了一侧的安全通道内。 “嘘——”陆砚北松开手,示意两人噤声。 后面的两人追上来,发现把人跟丢了,一脸懊恼。 隔着安全通道的门,徐挽宁听到两人的对话: “人呢?总不会凭空消失了吧。” “刚才那个,真的是徐挽宁?她身边的男人和孩子是谁啊?” “难道,她结婚有小孩了?” “放屁,不可能!”另一人反驳,“难道,是我们认错了?” …… 两人的对话声,很快就听不见了,徐挽宁长舒了口气,稍稍打开安全通道的门,准备看一下两人是否走远。 只是门刚打开一条细缝,腰上忽然一紧。 一只手紧贴在她腰上,将她整个人往边上一扯,她跌撞着,整个人几乎趴在陆砚北怀里。 徐念深见状,张大了嘴巴:(⊙o⊙)… “二爷,你……”腰被紧紧搂着,无法动弹,徐挽宁本能挣扎。 “别动,人还没走。” 靠得太近,身子紧挨着, 亲密无间隙。 徐挽宁甚至能感觉到他腰间皮带上的金属扣正咯着自己,猝不及防这一下,她肺里的空气被挤出不少,脸甚至快贴到他的胸口。 单薄的夏衣并不能阻热,两人的体温似乎也在逐渐交融。 搂着她腰上的手,掌心炽热,像是能融化她的皮肤。 “二爷。”徐挽宁压着声音。 “嗯?” 他的声音低沉,又有磁性,紧贴着耳朵,好似能让人怀孕一般。 “你……松开点。” 陆砚北低着头,“我弄疼你了?” 热切的呼吸一点点落在她发顶,好似在她心上也掀起了一股热风,让她浑身都觉得燥哄哄的。 徐挽宁呼吸扎紧,这距离,真的太近了。 随着他说话,陆砚北也将放在她腰间的手撤出,“徐小姐,形势所迫,抱歉,唐突了。” “没、没事。”徐挽宁干笑两声。 “姐姐?”徐念深一直在观察他们。 “嗯?怎么了?”徐挽宁问他。 “你的脸好红啊,你是不是很热啊?” “……” 陆砚北无论是模样还是家世背景,都是一等一的,这样的男人,怕是没几个女人不会心动,况且刚才的情况之下,她有些正常的生理反应也正常啊。 “对,姐姐觉得有点热。”徐挽宁咬牙,恨不能把自家弟弟的嘴给堵起来。 她不仅热, 甚至热得都快不能呼吸了。 “他们好像走了,我们也回去吧。”陆砚北很自然地拎起购物袋。 那模样, 好似刚才有反应,动了邪念的,只有徐挽宁一个人。 鬼知道陆砚北喉结微动,攥紧手中的购物袋,修长的手上,青筋尽显,忍得难受。 “陆叔叔,您为什么要喊我姐姐徐小姐啊?我们都这么熟了。”徐念深小脸皱起,“你们为什么还这么客气啊。” “那你说,我该喊她什么?”陆砚北难得这般有耐心。 “让我好好想一下。” 徐念深做出沉思状。 “行了,你该回去睡午觉了。”徐挽宁无奈,平时这个点,他早该困了,今天倒是很有精神。 “陆叔叔,你要在江城住多久啊?”徐念深和陆砚北熟络起来后,简直变成了十万个为什么。 “不确定。” “那你不回家,家里人都不想你吗?” “可能会想吧。” “那你有没有女朋友啊?” “没有。” 徐挽宁无语,他一个小孩子,关心这个问题干嘛。 —— 紫御庄园 三人回去时,徐挽宁拎着购物袋准备回房,这里面装的,都是她自己的日用品,只是手指刚触碰到购物袋的一瞬间,陆砚北已快她一步,“我帮你。” “二爷,不用,我自己来吧。” “深深都说了,我们之间,不该这么客气。”陆砚北看向徐挽宁,忽然低低说了声,“你说呢?阿宁。” 阿…… 阿宁! 这声称呼,好似直接叫到了徐挽宁的心上,还从未有人这么称呼她。 他的声线,低沉又温柔。 一刹那, 她似乎听到了自己心跳声,宛若擂鼓般,剧烈而紊乱。 陆鸣听到开门声,才从房间出来,听到这声阿宁,也是一脸懵逼。 卧槽—— 进展这么快? 两人之间,这该死的暧昧氛围感是怎么回事? 快杀了我给你们助助兴! 第31章 为自己而活 陆砚北的这声阿宁,把徐挽宁叫得心烦意乱,本想午睡小憩,却怎么都睡不着,干脆起床打开电脑,浏览租房信息。 想要找个离医院、幼儿园都近的地方并不容易。 那之后几天,陆砚北似乎很忙,早出晚归,有时甚至不回来吃饭,一天也难见到他。徐挽宁难得清闲,除了浏览租房信息,就是做饭、遛弟弟,日子过得倒也舒服惬意。 直至接到单位电话。 “喂,主任。” “小徐啊,最近怎么样?” 徐挽宁结婚时,并未请单位同事,当时大家还说,她是富家千金,看不起他们这些平头百姓。 结果却出了这样的事,众人又纷纷同情她。 “挺好的,谢谢主任关心。” “医院这里一直很忙,你如果没什么事,就早点回来上班。” “好,我知道了。” 医疗资源一直紧张,医院人手也不够。 原本听说她的婚没结成,主任就想让她立刻回岗位,又担心她被未婚夫和继姐背叛,需要疗伤,让她此时回单位,太不近人情,她也无心工作,这才拖了几天才联系她。 当陆砚北回家时,徐挽宁就跟他说了想上班一事。 “你去吧,深深这边我负责。” “您最近不是挺忙的?” “陆鸣可以当他的保姆。” 忽然被cue的陆鸣一脸懵逼。 保姆? 我特么可是老爷子钦点的高级特助啊,您让我做一个奶娃娃的保姆?二爷,您干脆杀了我吧。 不过为了他家二爷的终身幸福,这点牺牲又算什么。 “你最近在找房子?”陆砚北看向徐挽宁。 “嗯。”徐挽宁笑着点头,“我弟弟这年纪的孩子,狗都嫌,也不能总麻烦您。” 徐念深小脸皱成一团。 这是亲姐吗? 心情好的时候,就抱着他,一口一个亲亲宝贝,现在说他狗都嫌。 小家伙双手抱臂,撅着小嘴,不开心了。 哼—— 哄不好那种! 陆砚北看着徐挽宁,只说了一句话: “我从没觉得,你和深深是麻烦,我这里,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徐挽宁心跳猝然加快。 陆砚北这人看似高冷,骨子里…… 简直温柔得要命! 谁能抗拒这样的男人啊。 —— 徐挽宁回房后,搜了会儿租房信息后,又搜了【陆砚北】。 网上几乎找不到他的照片,唯一一张还是背影。 雨天,黑西装,一把黑伞,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可认出是陆鸣,即便是背影,反派大佬的气息还是扑面而来,内敛又嚣张。 评论区更是热闹: 【二爷鲨我!】 【身为陆氏员工,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二爷的长相,放在娱乐圈也是天花板级别的。】 【有没有正面照啊,想看。】 …… 徐挽宁随意翻看着评论区,底下还有关于陆家的科普。 陆砚北在家排行老二,上面还有个哥哥,所以人称二爷。 关于陆家老大,网上没有任何消息,她倒是听陈家人聊起过,陈柏安称呼这位叔叔,所以叫陆砚北,才会叫小叔,据说也不是什么善茬,网上查不到姓名、职业,非常神秘。 一阵轻促的敲门声,“姐姐,我可不可以进来呀!” 是徐念深。 “进来吧!” 徐挽宁退出搜索界面时,还是鬼使神差地将陆砚北的背影照保存到了手机相册。 “姐姐——”徐念深跑到她身边,“我们真的要搬走吗?” “我们和陆叔叔无亲无故的,住这里,一直麻烦打扰他,也不合适啊?” “如果沾亲带故,就能一直住吗?” 徐挽宁被一噎。 这……是个好问题! “我本来想让陆叔叔做我干爹的,被他拒绝了,我是没办法了,要不……”徐念深笑嘻嘻看着她,“姐姐,你努力一点。” “我怎么努力?” “陆叔叔还没女朋友。” “徐念深,你这个想法很危险!我对他没那方面的意思。” 徐挽宁刚退了婚,还带着半大的弟弟,陆砚北那是山巅雪、云中月,她根本不敢奢想和他能有什么发展。 徐念深小手托着下巴,思考片刻: “你对陆叔叔没那个意思,可你又摸了他,还想睡他……” “姐姐,你好渣啊!” 徐挽宁差点被气得吐出一口老血。 ** 两天后 徐挽宁到医院时,不出意外,成了众人谈论的焦点。 “这就是徐家大小姐啊,真可怜。” “那种渣男贱女,根本不值得为他们伤心,我倒希望徐小姐早点找个比陈柏安更好的男人,狠狠打他的脸,气死那个渣男。” “在江城,还有比陈家更牛逼的?” “……” 议论声不绝于耳,徐挽宁却充耳不闻。 开完早会,就跟着主任去查房。 医院的同事对她格外照顾,并没戴有色眼镜看她,还有人偷偷给她买咖啡,塞便利贴,上面写着:【徐医生,加油,你是最好的!】 倒是让徐挽宁格外感动。 有人将她上班的照片发到了网上,徐蓁蓁见了,气得差点昏过去! 照片中的徐挽宁正和同事有说有笑。 看得出来,离开徐家后,她过得不错。 可她呢?因为伤了后背,在床上躺了很多天,家庭医生来看过,说很可能会留疤,这让她如何能忍! 陈柏安已经不回她信息了,就连父亲对她都没好脸色,更让她暂时别去公司上班。 徐蓁蓁趴在床上,眼神阴毒: 我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你也休想好过! —— 徐挽宁那天刚到医院,就有同事过来,“小徐,明天周末,晚上一起吃饭?” “我就不去了吧。” “刘副主任家的儿子今年高考上了211,现在不能大摆升学宴,他只请我们几个同事吃顿饭,他平时抠抠搜搜的,这次居然请我们去高档餐厅,咱们可一定要去宰他一顿。” 徐挽宁知道,同事们也是想让她出去调剂一下心情,就点头同意了。 去餐厅前,她给陆砚北打了电话,“晚上有主任请客吃饭,我可能要晚些回去。” “我知道了,深深那边有陆鸣照顾,你不用担心。” “好的。” “在哪里吃饭?我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回去。” “地址发我。” 陆砚北说完,直接挂了电话,搞得徐挽宁头疼不已,他有时真的很霸道,只是他的强势,却不会让人感觉不自在,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而徐挽宁和同事出现在餐厅后,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徐蓁蓁那里。 她随即打了个电话出去: “喂,刘晖,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 第32章 点烟,我洗干净了 话说刘晖,就是之前起哄、逼着徐挽宁下跪舔酒,却偷鸡不成蚀把米,被陆砚北狠狠打了脸的那位。 下跪舔酒这件事,虽没大范围传开,但圈内人几乎都知道,出尽洋相,以至于刘晖躲在家中,好多天都不敢出门,甚至陈柏安的婚礼也没参加。 他恨透了徐挽宁,甚至想把她碎尸万段! “徐蓁蓁?”刘晖蹙眉,“你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 刘晖轻哼,“有事说事,没事我就挂电话了。” “徐挽宁!” 听到这个名字,刘晖眼神都瞬间变得阴沉狠戾。 “我知道,你因为她被人嘲笑,在圈子里抬不起头,我也被她搞得臭名狼藉,你就甘心这么放过她?” “那你想怎么办?” “……” —— 另一边 陆砚北挂了电话后,又通知陆鸣照顾好徐念深,因为他今晚也有个应酬,不能按时回家。 “呦,二哥,刚才跟你打电话的小姑娘是谁啊?” 陆砚北身边,此时正坐着另一男子。 “跟你有关系?”陆砚北面色沉冽。 “听说你在江城买了房子,我今晚住你那儿。” “不行。” “为什么?” “你会干扰我追媳妇儿。” “?!” 那人指着陆砚北,错愕得瞠目结舌,结结巴巴半天,才从嘴里吐出几个字:“卧槽——哪个姑娘这么倒霉。” “嗯?” “从前我经常去你那里蹭吃蹭住,现在你嫌我多余了?你就是典型的有了媳妇儿忘了兄弟,你以前从不会这样对我的!咱们不是说好一起单身到永久吗?你居然背叛我。” 他越说越伤心,就好像被抛弃了一样。 陆砚北挑眉,“许久不见,你怎么像个怨妇。” “……” 而此时陆砚北手机震动,收到了徐挽宁发来的餐厅地址,嘴角轻翘,看得身侧的男人连连咋舌。 卧槽! 这千年老铁树一开花,笑起来都格外骚气! “二哥,今晚去接二嫂时,带上我呗。” “她还不是你嫂子,不要乱喊。” “为什么?” “还没追到。” 那人愣了下,忽然一拍大腿,笑得格外大声,“哈哈哈——二哥,你好菜啊,笑死我了,你平时不是特别牛逼嘛,还有你追不到的人?” 陆砚北的脸,瞬间黑沉。 ** 此时的餐厅内 徐挽宁正和同事吃饭,众人说说笑笑,她就安静听着,偶尔附和几句、帮同事倒倒水,身上自有股恬淡娴静的气质。 没人问她和陈柏安的事,这顿饭吃得倒是舒服自在。 不过有两三个单身男同事旁敲侧击地跟她示好,以前知道她订婚,没法追,现在她单身了,自然成了医院单身男士眼中的香饽饽。 用餐快结束时,徐挽宁收到了陆砚北的电话。 酒足饭饱,包厢内众人开始高谈阔论,有些嘈杂。 “我出去接个电话。” 徐挽宁拿着手机出去时,也是担心被人认出,就寻了个僻静的角落,“喂,二爷。” “还没结束?” “快了。” “喝酒了?” “没有。” 最近喝了两次酒,每一次都翻车,徐挽宁哪儿还敢再造次。 “吃完告诉我。” “好。”徐挽宁点头应着。 而此时陆砚北的车,早已停在了离餐厅不足百米远的地方,他身侧的男人已经等得有些焦急了,“我们人都到了,你怎么不让她出来?” “让她安心吃饭,不想给她压力。”陆砚北直言。 身侧的男人身子一僵: 自己这是…… 吃了狗粮吗? 此时,伴随着一阵引擎的轰鸣,两辆车疾驰而过,停在了餐厅门口,男人看着从车里下来的人,咋舌:“白瞎了这车,被改得不伦不类。” 陆砚北闻声,也偏头看了眼。 一行五六个人,其中有个人的身影,格外眼熟。 这好像是…… —— 徐挽宁挂了电话后,又给徐念深打了通电话,问他在家乖不乖。 “我很乖,我正在和陆鸣哥哥玩捉迷藏。” 陆鸣一听某个小家伙说自己很乖,差点没气得昏厥,给徐念深当“保姆”这些天,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徐挽宁会说: 【这年纪的孩子,狗都嫌。】 再这么下去,他真的会崩溃抑郁。 当她挂了电话,准备回包厢时,却意外撞见了两个男人。 伸手,就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们是谁?想干嘛?”徐挽宁皱眉,瞬间察觉到了危险。 “不想干嘛,就是咱们晖哥,想请徐大小姐去喝杯酒。”眼前的两个男人,生得魁梧健硕,一身腱子肉,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不好惹。 一人负责堵住她的去路,一人负责打电话,说已经找到人了。 “晖哥?你们是说刘晖?” 自从下跪舔酒那晚之后,徐挽宁就忙着计划退婚一事,压根忘了刘晖这号人。 “怎么?这才多久没见啊,徐大小姐就把我忘了。” 伴随着一阵急乱的脚步声,刘晖出现了,身后还跟了两个男人,加上之前的两个,一共五人。 “你想干什么?”徐挽宁攥紧手机,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 由于她找了个僻静处接电话,周围并无人经过。 刘晖把玩着手中的车钥匙,朝她走去,一脸促狭地打量她,“我能干什么?就是想请你喝杯酒而已。” “上次的事,我可没忘记!” 说话间,刘晖已经走到了她面前,伸手,试图挑起她的下巴。 “滚开!” 徐挽宁侧头,躲过他的触碰。 刘晖不以为然,低笑出声: “听说你被徐家赶出来了,和陈家也没关系了,我倒想看看,这次还有谁能护着你?要么你就乖乖跟我走,若是动了手,怕是不好看。” “是吗?”徐挽宁细眉轻蹙。 一双漂亮的杏眼,勾魂夺魄般,倒是看得刘晖心神激荡。 徐挽宁是出了名的漂亮,可以前她是陈柏安的未婚妻,没人敢碰她。 现在不同了,没有陈家、徐家在,她就是路边的野花…… 谁都可以采! “如果你把我哄好了,我也可能会饶过你。”刘晖打量着她,色气满满。 “是吗?” 徐挽宁忽然冲他勾唇一笑,刘晖正心神荡漾,她忽然抬脚,朝他膝盖猛踢一下,刘晖疼得本能弓起身子,她又抬起手中的手机,朝他脑袋上猛砸一下。 “嗷——”刘晖瞬时疼得眼冒金星。 其余四个大汉都懵了下。 而徐挽宁转身已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你们是死人吗?赶紧给我追!”刘晖伸手捂着头,“妈的!徐挽宁,今天搞不死你,老子就跟你姓!” 徐挽宁刚跑两步,一个拐弯,直接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第33章 彻底撕破脸 徐挽宁跑得太快,脚步刹不住,被狠狠撞了下,整个人竟又直直后仰,不过那人伸手圈住她的腰,将她紧紧搂住。 那股熟悉的冷冽雪松味扑面而来。 她抬头一看,“二、二爷?” 一瞬间, 好似方才的紧张忐忑,都已烟消云散。 “怎么了?” 陆砚北话音刚落,四个大汉已经冲了过来。 他们不认识陆砚北,还以为是哪个多管闲事的过路人,“喂,别给自己惹麻烦,赶紧滚——” “等会儿,你特么说什么?让我滚?” 一个男人从陆砚北身后走出来。 他穿着简单的白衣黑裤,微长的头发,稍稍遮了眉眼,皮肤很白,生得格外漂亮,几分懒散,几分颓,浑身带着一股子慵懒的傲娇劲儿。 眉宇间尽是未曾驯化过的野性。 “让你们滚,你听不懂人话吗?”几个大汉还在放狠话。 因为说话的人,男生女相,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所以他们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说话间,其中一个大汉已经冲过去,试图把徐挽宁强行拽走。 只是手指尚未触碰到她,陆砚北已经动作了。 一抬脚, 就朝着那人胸口狠踹一下。 只听一声惨叫,男人的身体就好似离弦之箭般,直直撞到了地上。 “唔——”他的双手捂着胸口,剧烈的绞痛,让他只能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哀嚎,胸口像是要被撕裂一般,疼得他面色惨白,冷汗直流。 这力道, 简直是要把他的骨头都给硬生生踹断。 徐挽宁没想到陆砚北会动手,而且一出手,就这么狠,一米八的健硕男人,此时蜷曲在地上,好似一滩烂泥。 她现在相信,为什么京城的人都说: 陆家二爷,是杀神! “艹,兄弟们,上!” 其余三人一看这阵仗,瞬间冲了上去。 “陆康,我们也上。”那个漂亮男人,招呼一声,徐挽宁才注意到,其实陆砚北身后,还有一个人。 这就是陆康? 徐挽宁在紫御庄园住了这么久,从陆鸣口中也知道,陆砚北最信任的两个下属,一个是他,另一个人就叫陆康。 陆康直言:“上什么?” “你说呢?干他们!” “谢公子,对付他们,您一个人足够,应该不需要我。”陆康站在边上,愣是没动。 “以一敌三,你觉得我可以?” “您没问题,我相信你。” “那你站在边上,给我加油鼓掌。” “没问题!”陆康一脸冷漠。 徐挽宁:“……” 那三个大汉一听这话,怎么能忍! 这不是摆明瞧不起人嘛,一窝蜂全上了。 那人生的漂亮,没想到…… 下手特狠! 一拳砸过去,其中一个大汉的鼻端,竟隐隐渗出血。 “你们特么找死,晖哥要的人也敢抢!”其中一人又开始放狠话。 “晖哥?你可吓死我了,就是在京城,也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一群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你们特么不要脸,我都替你们臊得慌,今天我就要替你行道,不打的你们叫爸爸,我就不叫谢放!” 谢放说着,又一脚踹过去。 那表情,就好像在说: 世界之大,小爷最狂! 谢放? 徐挽宁可算知道他是谁了。 京城谢家的独苗,全家都上赶着宠,出了名的不怕事。 那几人显然还没反应过来谢放是谁,仍往前冲,而谢放也没留情,下手一次比一次狠,直打得几人嗷嗷直叫。 “你怎么样?没事吧。”陆砚北垂头看着怀里的人。 “我没事。”徐挽宁摇了摇头。 —— 而此时, 刘晖刚才被徐挽宁的手机狠砸一下,脑袋都晕晕沉沉。 妈的! 臭女人,下手这么狠。 他刚回过神,一手扶着头,一手揉着被踢了一脚的膝盖,朝着徐挽宁离开的方向走去,他本以为叫了四个大汉,肯定能轻而易举制服她。 可是当他到现场时,就彻底懵逼了。 四个壮汉,全都双手抱头,贴墙蹲着。 一个漂亮男人,正伸手,挨个打他们脑袋。 “你们不是很牛逼,很能打吗?你们一起上啊,来啊。” “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姑娘,挺能耐啊。” “简直是男人中的垃圾、败类。” “这位先生,我们错了,我们也是受人之托。”其中一个大汉,看到刘晖,急忙指着他,“就是他,是他给钱,让我们来抓徐小姐的。” 谢放皱眉,“叫我什么?先生?叫爸爸!” 四人齐声: “爸爸——” 陆康在边上,面无表情,拍手鼓掌,仿佛是个无情的鼓掌机器。 徐挽宁差点笑出声。 而刘晖在看到这一幕时,本就傻了眼,又瞥见了陆砚北,顿时吓得脸都白了。 他膝盖刚才被踢了脚,急急往后退。 结果, 脚步不稳,竟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陆砚北已经看到了他,示意徐挽宁站着别动,自己则走了过去。 “二、二爷?” 刘晖彻底懵逼了。 这尊大神,怎么还在江城没走啊。 而且,自己怎么特么这么倒霉,次次都能遇到他,徐挽宁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这群人,是你叫来的?” 陆砚北朝他走去。 瞬间,气场全开,锋芒毕现,压迫感比寻常更甚。 吓得刘晖差点尿了。 “二爷,我错了,我就是想和徐小姐聊两句而已。”刘晖跌坐在地上,浑身的力气都好似被抽干,四肢虚软,竟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而陆砚北已经走到他面前,缓缓蹲下身子。 从容不迫,优雅得体。 “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陆砚北反问他。 “我,我就是……” 视线接近齐平时,陆砚北忽然靠近他,压着声音,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我的人,你也敢动?” 一字一顿,凉薄苍冷。 宛若寒刀利刃,让刘晖的身子瞬间僵直,一股冷汗陡然爬满全身,他就像个冷漠无情的刽子手,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字句皆是利器,能杀人。 他的人? 刘晖被吓得脸色惨白,各种情绪在胸腔激荡。 完了! 他死定了。 刘晖眼神惊恐,好似看到了无边地狱,他想挣脱,想从地狱爬出来,所以他脱口喊了句:“不关我的事,是徐蓁蓁让我这么干的!” 徐挽宁微皱着眉: 居然是她? 第34章 走了就再也别回来 “你说,是徐蓁蓁让你这么干的?”徐挽宁看向刘晖。 她原本只以为,整件事是刘晖寻衅报复,没想到还有主使同谋。 “是她,就是她打电话给我,告诉我你在这里吃饭,让我带人过来,给你点教训。全都是她的错,跟我无关,真的!” 刘晖看到陆砚北就吓疯了,将所有责任全都推到了徐蓁蓁身上。 “徐蓁蓁是谁?”谢放抬手掸了掸裤腿。 徐挽宁说道,“我姐。” “什么?”谢放一愣。 “继姐。” “哦——”谢放咋舌,“你们是争财产,还是抢男人?她要这么搞你。” “我在我的婚礼上,把她跟我未婚夫的激情视频放了出来。”徐挽宁语气轻松,就好似在跟他说家常一般。 谢放愣了两秒,继而瞠目结舌地看向陆砚北。 二哥! 你牛逼,果然,找的媳妇儿也厉害! 激情视频? 还有资源吗? “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陆砚北看向徐挽宁。 徐挽宁慧黠一笑,“我有个计划,不过需要刘晖的配合。” 刘晖一听这话,立刻点头,“你需要我配合什么,尽管说,反正整件事跟我没关系,我只是一时头脑发热,被她利用了而已。” 徐挽宁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 “你先这样……” 随着她说话,刘晖的眼神,逐渐由错愕转为震惊,继而是害怕。 他和陈柏安关系不错,因此和徐挽宁也常有接触,她平时总是逆来顺受,要不然那天他也不敢起哄让她舔酒。 可他现在,好似已经不认识她了。 这个徐挽宁,绝壁是个狠角色! ** 玉龙湾,徐家 徐蓁蓁正在家等消息,手机震动,是刘晖打来的,“喂,事情办得怎么样?” “徐蓁蓁,人我已经抓到了,你出来吧。” “你让我去干嘛?” “难道你就不想亲自给她点教训?”刘晖继续说道,“地址是你提供的,也是你怂恿我抓她,你就不想亲眼见证她是如何被我折磨,生不如死的?” “我不想让她知道是我!” 徐蓁蓁可不傻,她想搞徐挽宁,又不想弄脏自己的手,这才联系了跟她结过怨的刘晖。 “我可以把她眼睛蒙住,嘴巴堵住,就算她认出你的声音,也没证据。” 徐蓁蓁听到这话,心动了。 因为婚礼上的两段视频,她在江城名声尽毁,不敢出门,还被父亲嫌弃。 这个仇,她不能不报。 如果能亲自动手,她自然乐意。 要是可以拍下视频传到网上,也能让她尝尝名声尽毁是什么滋味! “来吧,我就在你家小区外面。”刘晖继续诱惑她。 “好,你等我!” 婚礼后,徐蓁蓁第一次出门,即便是晚上,也是帽子口罩,一样不少。 当她到别墅区外面时,一眼就看到了刘晖的车,环顾四周,做贼般拉开车门上去,“徐挽宁呢?” 车内,只有刘晖一个人。 “在安全的地方,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你确定那个地方安全?” 刘晖直言:“绝对安全,这世上再没有比那更安全的地方了。” 约莫十分钟后, 车子停在了派出所院内。 徐蓁蓁瞳孔震颤,难以置信地看向刘晖,“你、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找徐挽宁啊。” “这是派出所,你疯了!” “是啊,我来自首,你是主谋,这个黑锅,我一个人可背不动。” 徐蓁蓁一听这话,就知道上了套,打开车门,就准备溜走,有个男人悄无声息出现,伸手就拦住了她的去路。 男人个儿很高,一身黑衣,满脸冷肃,好似一尊雕像。 “你是谁,让开!”徐蓁蓁见他岿然不动,就准备从他身侧逃跑。 不曾想, 男人忽然伸手,一手抓住她的胳膊,“嘭——”一声,徐蓁蓁整个人被按在车身上,再想挣扎时,脑袋又被死死摁住,口罩下的小脸,被车身挤压得扭曲变形。 而男人却无半点怜香惜玉之色,确定她无力挣扎,直接拖着她,就进了派出所。 刘晖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又是一阵心惊肉跳。 卧槽, 这个人是叫陆康? 果然,能跟着陆家二爷混的,都是狠角色。 ** 派出所内 徐蓁蓁被带到一间办公室,里面除了几个值班民警,还有四个蹲在墙角的大汉,以及徐挽宁。 徐挽宁今天穿了件白色衬衣,浅色百褶裙,手中拿着一次性纸杯,眉眼温和,模样从容。 不待徐蓁蓁开口,刘晖就突然冲着民警说道: “警察同志,我来自首了。” “嗯?” 其实徐挽宁和这四个大汉也是刚到不久,民警都没来得及细问他们到派出所的原因,刘晖和徐蓁蓁就到了。 刘晖开口就说要自首,以至于民警们也是一脸懵。 “你要自首什么?”一位警察问道。 “徐蓁蓁指使怂恿我带人找徐挽宁麻烦,说要给她点颜色看看。”刘晖直言。 “刘晖,你特么放屁!”徐蓁蓁一听这话,瞬间急了,“谁怂恿你了,警察同志,他这是故意栽赃,他陷害我。” 徐挽宁和徐蓁蓁之间的事,早已传遍了江城。 民警们自然听说过,所以徐蓁蓁有这个动机,他们示意刘晖继续说下去。 刘晖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我一时鬼迷心窍,就雇了四个人去找徐挽宁麻烦。” “就是那四个?”民警指着蹲在角落的四个大汉。 “是。”刘晖点头,“不过我在中途,忽然就幡然悔悟,我深刻认识到,自己这是在犯罪,是犯法的,所以我主动带着他们来投案,并且把幕后主谋徐蓁蓁也带来了,警察同志,希望你们对我宽大处理!” 徐蓁蓁一听这话就懵逼了。 这傻逼,怎么把责任都推给她了? 徐挽宁坐在一侧,看向徐蓁蓁: “姐姐,我以为婚礼上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没想到你还记着仇,耿耿于怀,居然怂恿别人害我,你知道教唆他人寻衅滋事,情节严重,可以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吗?” 徐蓁蓁一听坐牢,慌了神,立马指着刘晖:“跟我没关系,都是他干的,他污蔑我!” —— 此时,派出所外的一辆车里 陆砚北和谢放都在,他们身份特殊些,徐挽宁没让两人出面,这让谢放连声叹息,“一出好戏,却看不到,可惜了。” “二哥,没想到啊,这徐小姐看着文文弱弱,居然会想到用刘晖钓出徐蓁蓁,再把他们一网打尽,厉害啊。” “等会儿……她刚才说,自己结过婚?” 陆砚北:“没结成。” “新郎是谁,错过了这么好的姑娘,他是智障吗?让你捡了个宝。” “他是我侄子。” 谢放瞬间觉得天雷滚滚。 陆砚北继续说道:“不过我确实捡了个宝。” 谢放无语: 哪有人自己这么说的。 陆老狗,你可要点脸吧! 第35章 骚话:把我当爸爸 派出所内 值班民警见过自首的,还没见过刘晖这样的,居然把同伙都抓来了,这是什么操作。 徐蓁蓁一听刘晖把责任全推给自己,瞬间急了。 “你简直是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指使你了!”徐蓁蓁帽子和口罩早已掉了,指着刘晖,试图撇清自己的罪责,“警察同志,他和徐挽宁早就有矛盾,是他想报复,跟我没关系。” “你和她就没仇?”刘晖反问。 陆家二爷都说了,徐挽宁是他的人,动不得! 刘晖现在肯定要使劲表现,咬死徐蓁蓁,绝不松口。 “就是因为有仇,所以我脑子一热,被你蛊惑,才做了错事,不过我迷途知返,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才来自首,不像你,自己的妹妹都算计,简直歹毒。” “你……” 狗咬狗,一嘴毛! 徐蓁蓁觉得自己不认识刘晖了。 之前还放言,今晚一定要让徐挽宁好看。 短短几个小时后,怎么就变成这个德性了。 这傻逼,是被徐挽宁洗脑了? “你别想把责任推给我,我最多是帮凶,还有戴罪立功表现。”刘晖轻哼着。 “刘晖,我打死你,你陷害我。” 徐蓁蓁气结,朝着刘晖就扑过去,却被民警一声怒斥给呵退了,“给我住手,干什么呢,这里是警局,不是你能随意动手打人,肆意撒野的地方!” 一声怒喝,徐蓁蓁动作停下,不敢再造次。 她的眼眶一红,眼泪就簌簌往下掉。 “警察同志,整件事真的与我无关,我一整天都在家里,根本没出门,刘晖就是在污蔑我,你们可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别哭了,我们需要先把事情搞清楚。”到了派出所,民警可不会因为你掉几颗眼泪,就觉得你无罪。 徐蓁蓁抽噎着,再度看到徐挽宁,在心里将整件事复盘了一遍。 余光瞥见刘晖看徐挽宁的眼神,卑微又讨好。 她暗自咬牙,伸手,指向徐挽宁:“警察同志,肯定是他们合伙污蔑我!” 徐挽宁喝了口纸杯内的温水,面对指责,神情丝毫没变。 “是他们合谋,把我骗出来,栽赃陷害我。徐挽宁从家里被赶出去,肯定怀恨在心,一心想报复我,才演了这出戏。” 徐蓁蓁直接把脏水泼到了徐挽宁身上。 “你说什么,我陷害你?”徐挽宁挑眉看她。 “不是你,还能是谁?”徐蓁蓁反问。 “说真的,没文化可以学,长得丑可以整,但是心眼坏是真的没法治。”徐挽宁轻哂,“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不承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徐蓁蓁指甲用力,狠狠掐进手心肉里,却仍嘴硬。 “怎么?让我名声尽毁还不够,你还想杀了我不成!” “机会我给你了,是你不珍惜。” 徐挽宁语气很轻,甚至带着笑。 “谁要你给我机会,我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你这小贱人,活该父亲不要你,陈柏安也不喜欢你!” 徐蓁蓁说话越发刻薄。 就连民警都听不下去,让她闭嘴。 徐挽宁却好似没听到一样,只笑了笑,“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我不介意,教你做人!” 她说着,给刘晖递了个眼色。 刘晖立刻掏出手机,播放了一段通话录音。 “徐蓁蓁,人我已经抓到了,你出来吧。” “你让我去干嘛?” “难道你就不想亲自打她,给她点教训?地址是你提供的,也是你怂恿我抓她,你就不想亲眼见证她是被我如何折磨的?” “我不想让她知道是我!” “……” 这是半个小时前徐蓁蓁和刘晖的对话,她没想到会被录音。 这里面涉及了两人谋划整件事的经过,徐蓁蓁提供了地址,怂恿刘晖,并且还想亲自动手折磨徐挽宁。 有了录音这样的铁证,徐蓁蓁无法辩驳。 刚才还张狂叫嚣,给徐挽宁泼脏水。 此时却面如菜色,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这明显就是徐挽宁给她下了套,故意让刘晖打电话,一边录音搜集证据,一边诱惑她出去。 徐挽宁,好狠啊! 事已至此,真相如何,已经明了。 徐挽宁搁下杯子,走到她面前,“你怂恿刘晖来搞我,想借刀杀人,这一招,我也会。” “我早就跟你说过,有些事,不是我不会,我只是不屑玩心机。” “若是真的玩起来,我害怕……” “你玩不起!” 她声音轻轻的,却字字如刀,听得徐蓁蓁心惊胆寒。 完美诠释了: 温柔刀,也能杀人! 如果说婚礼的事,徐挽宁是蓄谋许久,那今天的事,这么短的时候,她就想好对策,把她拽入深渊。 徐蓁蓁此时才真正意识到,她有多可怕。 “徐小姐,这边请,我们需要做个笔录。”民警走向徐挽宁,又看了眼徐蓁蓁,“也麻烦你配合我们调查。” 徐蓁蓁一想到徐挽宁曾说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瞬间腿软。 —— 徐挽宁需要配合警方做笔录,一时无法离开,又给陆鸣打了电话,让他照顾好徐念深。 “您放心吧,他都睡着了。”陆鸣好不容易将这个小家伙哄睡觉,当保姆这几天,他深刻体会到了,带娃比上班还累。 她此时才注意到,刚才用手机打刘晖,竟将手机一角的屏幕都磕裂了。 “徐小姐,处理好了,我们可以先走。”陆康走过来。 “麻烦你了,谢谢。” “不客气。” 当她和陆康准备离开时,碰见了匆匆赶来的徐振宏和王蕙茹,还带着律师,他们收到通知,对前因后果都有了一定了解。 本是一家人,再度相见,只剩沉默、尴尬与冷漠。 徐挽宁转身就走,徐振宏却叫住了她,“你站住。” “徐先生,您有事?” 一句徐先生,隔绝关系,斩断亲情。 徐振宏自己都愣住了,倒是王蕙茹走到她面前,一脸哀求,“宁宁啊,蓁蓁就是一时糊涂才做了错事,你就原谅她吧,好不好?” “她不是第一次做错事了。” “我知道,我保证,只要你原谅她,这次回去,我肯定狠狠惩罚她。” 徐挽宁看着她,嘴角勾着笑,笑容却并未深达眼底: “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我凭什么就要原谅她,委屈了自己?” 第36章 不能剧烈活动 徐挽宁的话,让王蕙茹愣住。 “宁宁,算阿姨求你了。” “别叫我宁宁,我们之间没这么熟。”徐挽宁说完就准备离开。 “徐挽宁!”徐振宏看着她。 她离开时,几乎没从家里带走任何值钱的东西,清高又倔强,所以他一直想着,总有一天,她得回来求自己。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她非但没回来,如今却连一声爸都不愿叫了。 “徐先生,您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是你爸!”徐振宏气得直咬牙,“我现在命令你,立刻撤案,不许追究蓁蓁的责任,都会一家人,你为什么每次都要把事情闹成这样!” 陆康一听这话,波澜不惊的脸上,都出现了一丝裂痕。 这父亲…… 好无耻! 徐挽宁嗤笑一声,看向徐振宏,“你说自己是我爸,那我想问你,有哪个父亲在女儿出事后,不是先关心她是否受伤,而是命令她释放嫌疑人的?” “自从母亲过世,你何曾关心过我跟弟弟?” “命令我放人?你没资格!” 徐振宏怒吼:“就凭我生了你,我就有这个资格!” “徐先生,麻烦您冷静点,这里是派出所。”民警们急忙上前劝阻,生怕事情再继续恶化下去。 “你现在就去跟警察说,你不追究责任,让他们放人。”因为婚礼的事,徐振宏最近一直被人指指点点,若是再出事,徐家的脸还往哪儿搁。 “警察同志,他这行为算不算妨碍司法公正?”徐挽宁看向民警。 “徐挽宁!”徐振宏气急败坏,“我生你养你,你就这么对我?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你啊,”徐挽宁冷笑,“不配为人父!” 徐挽宁说完,转身就走。 徐振宏再想追出去,民警出面,拦住了他。 “警察同志,那是我女儿,你们让我去找她!”徐振宏说道。 “徐先生,这个案子既然已经到了我们派出所这里,就不单单是你们的家事了,徐蓁蓁的确有教唆别人违法犯罪的行为,这已经是刑事案,就算徐小姐不追究,徐蓁蓁怕也走不了。” 王蕙茹一听这话,腿一软,若非有民警及时搀扶住她,怕是早已瘫坐在地上。 “不过你们也别担心,因为徐小姐没受伤,没酿成恶劣的后果,处罚不会太重。” 言下之意, 徐蓁蓁这次,很难全身而退。 即便不坐牢,怕是也要在拘留所待一段时间了。 王蕙茹哭红了眼,她早就叮嘱女儿,最近要安分,就算想报仇,也要等风声过去,这丫头倒好,背着她干出这样的事。 依着徐挽宁现在的态度,根本不可能轻易饶过她。 “振宏,你救救蓁蓁,救救她。”王蕙茹将希望寄托在徐振宏身上。 “警察都说了,这是刑事案,你让我怎么救她!” 徐振宏也是气得直上火。 他是生意人,徐蓁蓁若是一直做出些乱七八糟的事,让他擦屁股,他自然也不愿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 “蓁蓁是你女儿啊,难道你要见死不救?”王蕙茹拽着他的胳膊。 “她之前和陈柏安做出那样伤风败俗的事,现在又怂恿刘晖干出这样的勾当,你倒是告诉我,我能怎么办!” 徐振宏冷哼着甩开她的手。 “振宏……”王蕙茹哀求。 “回家,在这里只能丢人现眼。” “我不走,要走,你自己走。” “你现在也不听我的话?” 民警们看着争执的夫妻俩,纷纷摇头,这家人的关系,真是一团乱。 ** 徐挽宁离开派出所时,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 “不好意思,让你们等这么久。”徐挽宁上车,看向陆砚北和谢放,“今晚真是谢谢你们了,如果不是你们及时出现,今晚肯定要出事。” “你太客气了,你是二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谢放冲她一个劲儿地笑,热情的甚至让徐挽宁觉得有些不自在。 “嗳,你这声音有些耳熟啊。” “上次我和二哥打电话,就是你在他身边吧?” 上次,电话? 徐挽宁想起帮陆砚北按摩后背那次,笑着点头。 “原来真是你啊,看来我们还挺有缘分的,你是什么星座?”谢放坐在副驾,需要勾着头朝后,才能和徐挽宁说话。 “星座?”徐挽宁愣了下。 “我看看,我们星座合不合适?” “她跟你,不合!”陆砚北出声,打断某人的喋喋不休,又看了眼身侧的徐挽宁,声音都轻柔许多,“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再回家?” “我还行,你们饿吗?我请你们吃宵夜。”徐挽宁说道。 “我们都不饿。”陆砚北示意陆康,“回家吧。” 谢放坐在副驾,已经开始在群里发消息了 放放子:【兄弟们,重大消息,二哥有妹子了。】 无人理他。 【这不是假消息,是真的,你们都没见到二哥跟她说话的表情,那声音都温柔得能滴出水。不过这妹子也是个狠角色,今天这顿操作,简直闪瞎了我的眼,想知道的扣1。】 过了许久,群里才有人说道: 【@放放子,我爸认识个叔叔,在四院精神科,要不我先替你挂个号?】 放放子:【去你大爷!】 你们一个个的,都不信我,等二哥带妹子回去,闪瞎你们的狗眼。 只是还没闪瞎他们的眼,谢放就被陆砚北扔在了一家酒店门口。 “二哥?”他一脸懵逼。 “你今晚就住这里。” “你就这么把我扔在这里啊,人生地不熟的,你于心何忍?真的不带我回家住?你就不怕我出事?” “你是个成年人,要学会独立。” 陆砚北说完,就示意陆康开车,气得谢放恨不能骂娘。 徐挽宁透过车窗,还扭头看了几眼,“真没想到传说中的谢公子是这么可爱的人,他这长相,放在外面还真不安全,比小姑娘还漂亮。” “你喜欢他这样的?”陆砚北忽然问道。 “怎么可能。” 徐挽宁可不想找个比自己还好看的男朋友。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徐挽宁闻声本能转头看他,目光相遇的瞬间,心头忽地一跳,昏暗的车厢内,那双眼睛,内敛深沉,灼灼慑人。 第37章 二爷所谓的分寸 车子一路疾驰,道路两侧的路灯光线射进来,光影略略,将车厢照得忽明忽暗,徐挽宁被他看得呼吸一沉。 他的眼神,笔直热切,就这么紧盯着她。 让人无端心慌。 “我反正不喜欢谢放这样的。”徐挽宁坐直身子,“我觉得长相不重要,人品、三观、是否有责任心才是关键。” “阿宁。”陆砚北忽然喊她的名字。 他的声线低沉喑哑,很抓人。 “嗯?”徐挽宁本能答应了一声。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徐挽宁心头一震,就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刮了下,心跳瞬间剧烈,“噗通、噗通——”在胸腔猛烈撞击。 她强忍着心慌,说道,“您很好。” 陆砚北冲她勾了下嘴角,“能得到你的肯定,我很高兴。” 一把低音嗓,温柔勾人。 徐挽宁没说话,只觉得他的笑容,晃得人心颤。 负责开车的陆康,面无表情,内心却是: 我只是个无情的开车机器! 陆砚北手机震动,谢放的信息:【二哥,你真不够意思,把我一个人扔在宾馆,孤独、寂寞又无助。你赶紧帮我问问嫂子,她是什么星座。】 【她说不喜欢你这种类型。】 谢放一脸懵逼: 我只想知道她的星座而已。 什么叫不喜欢我这种类型?我又不想追她! 谢放躺在床上,气得直哼哼。 ** 翌日 徐挽宁刚起床做早饭,就听到门铃响了,透过猫眼,居然是谢放,“谢公子,早啊。” “早。”谢放拖着行李箱,一看就是要入住的,“二哥呢?” “你怎么来了?”说话间,陆砚北已经下楼。 “借住。” “你可以住酒店。” “我昨晚失眠,一夜没睡好,今早起来,掐指一算,我和那个酒店八字相克,风水不合,若是住在那里,不出三天,轻则破财,重则有血光之灾。”谢放说着已经拎着行李进屋,“所以我到你这里来避避难。” 徐挽宁一脸无语。 这简直是睁眼说瞎话。 “二哥,你放心,我可以交房租的,不白住。”谢放拍着胸脯。 他准备近距离观察陆砚北的追妻过程,就算厚着脸皮,也要住进来! “我不要你的房租,不过你要帮我个忙。” “尽管说,只要我办得到。” “帮我照顾深深。” “怎么着?你在江城又养狗了?”谢放直言,“小心你家狗子吃醋。” 陆砚北曾经捡到过一只萨摩耶。 他来江城出差,狗子就丢给了陆老爷子照顾,谢放闲来无事,也会去遛遛它,给它买点小零食。 徐挽宁深吸一口气:“深深不是狗,是我弟弟!” 谢放:“……” 半个小时后,餐桌上 谢放和徐念深小朋友,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陆砚北,你怎么还有个5岁多的小舅子? “深深,吃完饭,哥哥带你出去玩,你想去哪里?”谢放问他。 “去哪里都可以吗?”徐念深喝着豆浆。 “当然。” 徐挽宁知道谢放,因为谢家背景煊赫,为人又乖张跋扈,据说就是个纨绔,可接触两次,这位谢公子虽有点自来熟,却没有权贵子弟的骄横,看来,所有传闻都不可尽信。 “我想去游乐园。”徐念深说着,还看了眼徐挽宁,“可以吗?姐姐。” 谢放:“这有什么不行的。” 徐念深看谢放好说话,又提出了要求,“我还想骑大马!” “深深!”徐挽宁皱眉。 徐念深看徐挽宁有些不高兴,喝了口豆浆,有些委屈: “自从爸爸带着阿姨和另一个姐姐回来后,我每次想骑大马,他都拒绝我……”徐念深低垂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深深,姐姐不是这个意思。”徐挽宁知道弟弟缺乏父爱,只是这东西,她真的无法给他。 “弟弟,别难过,吃完饭,谢哥哥就带你出去玩,我们骑大马!”谢放吃着鸡蛋饼,还不忘夸徐挽宁厨艺好。 “真的吗?”徐念深眼睛瞬间一亮。 “我不骗人。”谢放冲他嘻嘻一笑,“你以后想骑大马,都可以找我,你也可以把我当成你爸爸。” 陆砚北:“……” 徐挽宁都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陆鸣站在边上,努力憋着笑。 谢公子可真不要脸,简直是变相占他家二爷的便宜啊。 —— 有谢放在,陆鸣成功卸任“保姆”一职,就与陆康一起,跟着陆砚北出去工作,谢放则带着徐念深出去玩了。 今天是周末,徐挽宁放假在家,开着电脑看医学论文。 陆砚北只出去了一个多小时,回来时,就叩开了徐挽宁卧室的门。 “二爷,您回来这么早,找我有事?” “给你的。”陆砚北说着,将一个盒子递给她,上面有某手机品牌的logo,这让徐挽宁心下一动,她的手机昨晚磕坏了一个角,屏幕有点碎裂,不影响使用,她就没急着换。 没想到……他居然给她买了新的。 “这个我不能收。” “客户送的,你不要也没人用。”陆砚北这人太正,根本不像会撒谎的人。 徐挽宁犹豫了数秒,才笑着双手接过,“那就谢谢二爷了。” 对陆砚北这样的人来说,一部手机,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 “不客气。”陆砚北见她收下,面部表情也柔和了些,“记得把手机数据备份到新手机上。” “怎么备份?”徐挽宁之前换手机时,是在手机店里,有店员帮忙,自己还从未搞过。 “我帮你?” “好啊。” “方便进去?” 陆砚北为人强势,可刻在骨子里的绅士教养,同住一个屋檐下,没得到允许,他根本不会随意进入徐挽宁的卧室,给了她足够的尊重。 这样的男人,谁见了不说好。 “您请进。”徐挽宁侧身,让他进屋,并把旧手机解锁递给了他,“其实我的手机,换个屏幕还是可以用的。” “反正是客户送的,你不用,也是闲置。” “我给您倒杯水。” 徐挽宁就是转身倒水的功夫,就看到陆砚北拿着旧手机皱眉,她以为自己的手机出了什么问题,急忙凑过去,结果屏幕上…… 赫然是之前自己保存的, 陆砚北的背影照! —— 此时的二楼角落,有两个人。 陆康皱眉:“二爷什么时候学会睁眼说瞎话了?” 陆鸣抿嘴:“大概是认识徐小姐以后。” 一大早带他俩出门,还以为要去处理什么急事,结果…… 直奔手机店。 第38章 留在他身边 卧室内 静得针落可闻,徐挽宁手指微微收紧,攥着水杯,尬得脚趾抠地,她怎么就忘了,自己手机里还有他的照片呢! “这个照片,有点眼熟。”陆砚北摩挲着手机屏幕。 “是你的照片。”徐挽宁直接承认,“我上网时,无意中看到的,觉得蛮好看的,就顺手保存了,你看这照片,无论是光线还是构图,都堪称一绝,还有这照片的氛围感,拍得特别好。” 陆砚北没说话,就这么安静看着她……尬吹! 徐挽宁快词穷了,她简直想哭。 “要不我把照片删了?”她试探着询问。 “你喜欢这张照片?”陆砚北撩着眉眼看她。 “嗯,喜欢。” 徐挽宁此时能怎么办,如果说不喜欢,那自己为什么要保存它。 “喜欢就留着吧。”陆砚北一边操作手机备份,嘴角微勾,“照片能得到你的青睐,我也觉得与有荣焉。” 徐挽宁当场愣住,心脏怦怦跳着。 有被撩到。 陆砚北帮她手机备份,徐挽宁就坐在边上,安静看着。 他的手很好看,劲瘦修长,指节分明,虎口处有茧子,有些糙。 原本只是看他的手,徐挽宁的目光却不自觉上移。 薄唇、挺鼻、手机屏幕的光线照进他的眼里,眼底缀着光,幽邃又勾人。冷峻的外表下,骨子里藏着野,偶尔流露出的雅痞性感,怕是没人能把持得住。 “弄好了,你看看。”陆砚北将新手机递过去。 “哦,好。”徐挽宁恍然回过神。 自己一定是疯了,居然看着陆砚北犯花痴,他可是陈柏安的小叔啊。 徐挽宁此时的脑海中,忽然滑过一个危险的想法: 如果自己和陆砚北在一起的话, 陈柏安可能会被活活气死吧。 “刘晖和徐蓁蓁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陆砚北看向她。 “交给警察吧。” “我可能没办法像昨晚那样,在你遇到危险时都能第一时间赶到,以后我让陆康跟着你,他身手好,如果有人找你麻烦,能避免类似事件发生。”陆砚北建议道。 “陆康是你的特助,让他跟着我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 “要不这样吧,您让他教我点防身术,这样的话,以后遇到危险,我也可以自保,也不能总麻烦别人。” 徐挽宁深知:任何时候,与其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让他教你?”陆砚北挑眉。 “你不是说他身手好吗?” “我的身手比他更好。” “……” 所以呢? 难不成您要亲自教我? 徐挽宁一脸天真地冲他眨了眨眼,“二爷,您最近不是挺忙的吗?” “忙完了,刚好有空,时间上你来安排,我随时都可以。” 完全不给徐挽宁拒绝的机会,陆砚北就这么把事情给定了。 —— 当陆砚北下楼时,谢放和徐念深已经回来了,小家伙拿着新买的汽车模型跟他显摆,谢放则瘫软在沙发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怎么了?”陆砚北坐到他身边。 “带孩子真累。”天气燥热,他出了一身汗。 陆砚北看到徐念深跑上楼,偏头看向谢放,“咨询你一件事。” “你说。” “阿宁保存了我的照片,你说她是不是对我有点意思。” 谢放气得想踹他。 你确定是找我咨询,不是来给我塞狗粮的? 老子给你带小舅子,腿都要累断了,你就这么对我? 陆老狗,你还是人吗? 人都没追到,你瞎显摆什么! “谢哥哥,这个怎么弄啊?”徐念深拿着模型咨询谢放。 谢放摆弄半天,却不得其法,陆砚北看不下去,从他手中拿过模型,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徐念深的问题。 当徐念深拿着模型找徐挽宁时,她还问了句:“跟谢哥哥出去,有没有听话?” “我很听话,你看,谢哥哥给我买的。”小家伙炫耀着模型。 “那你跟他说谢谢了吗?” “说了。” “那就好,你一定要有礼貌,知道吗?和谢哥哥好好相处。” “唔……”小家伙挠了挠头发,“谢哥哥长得比好多小姐姐都漂亮,就是有点笨笨的,不太聪明的样子,还是陆叔叔更厉害些。” 徐挽宁愕然,急忙捂住自家弟弟的嘴,阻止他胡说八道。 ** 吃午饭的时候,徐挽宁看向陆砚北,“二爷,您下午有空教我一点防身术吗?” “有空。” 陆鸣和陆康懵逼了,下午不是说好商讨即将到来的七夕活动? “那我需要准备什么?”徐挽宁追问。 “换件宽松点的衣服,做好热身就行。” “我也要学!”徐念深举起小手。 陆砚北直言:“好。” 可他接着话锋一转,又说道,“让谢哥哥教你,我一个人可能无法兼顾你们两个。” 谢放正低头吃饭,一听这话,差点被噎死,你特么去追嫂子,又让我给你照顾小舅子,陆砚北,你还是人吗? 你无法兼顾?你特么放屁! 陆砚北的教学时间,安排在了下午四点左右。 别墅内有空房间,当徐挽宁带着弟弟过去时,他早已到了,难得见他穿了身休闲装,坐在靠窗位置,卸下一身精英贵气,慵懒随意,阳光透过纱帘漫入室内,好似在他身上笼了层柔光,让人移不开眼。 “你先热身。”陆砚北说道。 徐念深皱眉,“谢哥哥呢?他怎么不在?” “不清楚,你可以去找他。” 陆砚北说完,徐念深就撒开小短腿,直扑谢放房间。 谢放昨晚住酒店,的确没睡好,又陪着小包子玩了一个上午,想趁着午睡补觉,结果徐念深不知怎么进了他的卧室,趴在他耳边喊了句,“谢哥哥,太阳晒屁股啦!” 谢放猛地惊醒,被吓得心有余悸: 卧槽! 吓死老子了。 当谢放打着哈气,牵着小包子进入空房间时,推门就看到徐挽宁刚摆好姿势,陆砚北站在她身侧指点,大概是她总是抓不住要点,一脸歉意,“二爷,我是不是太笨了?” “不是。” 陆砚北说着,绕到她身后,伸出双臂,手臂挨着,帮她调整动作。 只是那姿势,就好似将她拥入怀里。 谢放无语: 你俩特么是在教学,还是在调情? 第39章 越来越喜欢 徐挽宁只感觉他从后侧伸出双臂,两人手臂贴着,他的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帮她调整动作。 即便是和陈柏安订婚这么久,两人也没亲密行为,更别提这样了。 他的呼吸,从后侧袭来,忽轻忽重地落在她的耳廓、颈侧,室内明明开着空调,凉风徐徐,她却觉得浑身燥热,尤其是后颈,就好似有火在烧。 撩心又烧肺。 “正确的姿势是这样,记住了吗?”他的声音近在咫尺,低沉地鼓噪着她的耳膜,让她心跳都无端加快。 “记、记住了。”徐挽宁强忍着牙颤。 “很紧张?” 陆砚北的身体并未全部贴上来,两人的身体明明还有一点距离,她却觉得有热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正一点点侵蚀着自己。 “我没有。”和异性这般亲近,她如何不紧张,整个身体都僵了。 “可你的身体绷得太紧了。” 陆砚北低低笑了声,“阿宁,放松点。” 他的气息,伴随着他的笑声,好似吻到了她的后颈,吹得她耳朵发烫。 那股酥酥麻麻的心悸感,令人腿软。 屋外,夏蝉嘶鸣,声声入耳,更让人心乱。 陆砚北说完,已经撤身离开,徐挽宁这才舒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了。” 他偏头看了眼门外的一大一小,“你们两个站在门口干嘛?” 谢放其实很想说一句: 我是不是不该出现? 他笑着牵着徐念深进屋,先指挥小家伙做热身,目光却紧盯着不远处的两个人。 “如果有人从背后偷袭,用胳膊锁住你的肩胛位置,你可以这么做……”陆砚北说着,给徐挽宁做示范。 这种防身术教学,难免有肢体接触。 陆砚北表现得一本正经,丝毫不像那种故意占徐挽宁便宜的人。 看得谢放连连咋舌: 陆老狗,你装。 你继续装! 咱们认识这么久,我能不了解你? 学了两个小时左右,徐挽宁收获颇丰,只是出了一身汗,想先去洗个澡,“我带深深先去洗澡,待会儿再做晚饭。” 自从她住进来,但凡有空,一日三餐都是她做的。 待姐弟俩离开,陆鸣和陆康才走进来,“二爷,关于接下来的七夕活动策划,您要不要看一下?” 陆砚北点头,陆康便把一份文件递了过去,谢放在边上连连咋舌:“陆二,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么闷骚的一面,你老实说,刚才有没有故意占人家便宜。” “我在忙,你很吵!” “我……”谢放轻哼着,凑到他跟前,看了眼文件,“这一年到头,哪儿来的这么多节日要过。” “你七夕什么安排?” “没安排啊。” “还是一个人?” 谢放一听这话,瞬间怒了,“不是人,难道我会变成一条狗嘛!” ** 周末两天,徐挽宁几乎都是在学防身术,大概是运动有些过量,导致她腰酸腿软手臂疼。 刚到办公室就被同事调侃,“小徐,那天聚餐你提前离开,这周末又去干嘛了?把自己搞得半残。” “稍微运动了一下。”徐挽宁叹息,换了衣服去开早会。 “……12床的病人,今早吐了一次,要重点留意。”正开会时,门被叩开,一个护士看向徐挽宁,“徐医生,有人找。” “谁啊?”徐挽宁问道。 “你的那个……”护士支吾着,“阿姨。” “她说如果你不见她,就不走。” 徐挽宁愣了下,就想到定是王蕙茹。若不然护士也不会满脸难色,医院是公众场合,人流量大,若是任由王蕙茹待在这里,少不得会惹人非议,还可能干扰同事工作,给患者看病。 “去看看吧。”主任放话,她的情况毕竟特殊。 “谢谢主任。” 徐挽宁出去时,就看到了王蕙茹。 两日不见,清瘦许多,看到她笑着,“宁宁,我想和你聊一下,你放心,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出去说。”王蕙茹的出现,早已惹来不少人的注意,徐挽宁便带她去了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店,“你有什么话可以给我打电话发信息,请你以后不要来我的工作单位。” “你电话把我拉黑了,我联系不到你,所以才……”王蕙茹一脸局促,“我找你,还是想和你聊蓁蓁的事,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一家人,她也是你姐姐啊。” “抱歉,我妈只给我生了个弟弟,没给我生姐姐。” “她还年轻,要是留了案底可怎么办啊?”王蕙茹说着开始抹眼泪,惹得咖啡店内不少人侧目。 “那是徐挽宁吧?”有人开始注意她们这边的动静。 徐挽宁轻哂,“她那是活该,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就真这么心狠?” “比起你女儿的所作所为,我没落井下石,已经很仁慈了。” “你比你母亲还狠。” 我的母亲? 徐挽宁怔愣了一下,也就是在她愣神的几秒钟,王蕙茹忽然起身,“噗通——”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红着眼,眼泪开始大颗大颗往下掉。 “宁宁,算阿姨求你了,你就行行好,放过你姐姐吧。” “我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好歹在同一屋檐下也生活了三年多,就算蓁蓁做错了事,你也不能赶尽杀绝啊。” “求你了,放过她,我给你磕头了!” 王蕙茹说着,居然真的开始磕头。 惹得咖啡店的人几乎全围了过来,指指点点,“怎么回事啊?” 徐挽宁没想到王蕙茹会搞这出,这是准备道德绑架她,逼她就范?可惜,她不吃这套。 她直接起身,准备离开! “宁宁——”王蕙茹直接扑过去,一把抱住了她的腿。 徐挽宁最近锻炼过量,小腿本就疼,被她一把抱住,更是本能想把腿抽出来,结果自己还没用力,王蕙茹就好似秋风中的一片枯叶,身子一歪,趴在地上,捂着肚子喊疼。 “怎么回事啊?还踹人?” “我本来还很同情她的,没想到是这样的人,太过分了!” “她是长辈,都给她跪下了,怎么还对长辈动手。” 围观的人皱眉,纷纷指责徐挽宁。 一时间,她被千夫所指,沦为众矢之的! 而被围观群众送到医院的王蕙茹,却偷偷勾起了嘴角: 臭丫头,跟我斗? 你还嫩了点! 第40章 打渣男,我忍你很久了 【徐挽宁脚踹继母】的消息,一大早就横扫了江城所有网站论坛。 “二哥,您看到消息了吗?”谢放拿着手机去找陆砚北。 “看到了。” “这是怎么回事?嫂子肯定不是这种人,继姐刚搞完事,这后妈就迫不及待整事儿,谁都能看出,这里面有猫腻啊。”谢放是性情中人,已经被气得窝火。 “我知道。” “走,咱们去给嫂子撑腰。” “不急。” 陆砚北盯着手机上的新闻,眸色逐渐昏沉,眼底尽是阴沉之色。 ** 医院,病房内 徐振宏赶到医院时,王蕙茹躺在病床上,除了徐挽宁,还有医生护士,及派出所民警在。 “蕙茹,怎么回事啊?”他接到电话,匆匆赶来,满身风尘。 “我没事。”王蕙茹红着眼。 “那臭丫头踹你了?” “不是,你别听外面的人胡说,是我自己不小心。” “有人看到她抬脚踹你了,网上都传遍了,你还护着她!”徐振宏扭头看向徐挽宁,“徐挽宁,这件事你要怎么解释?” “解释什么?”她就安静站着,面无表情,脸上更没有一点害怕愧疚之色,“事实就是她说的那样,是她自己不小心!” “你……” 徐振宏被气得额头青筋乍起,冲过去就要打她。 只是派出所民警动作更快,拦住了他。 “徐先生,您冷静点。”一旁的医生也劝道,示意徐挽宁别再刺激他。 “你让我怎么冷静?” “病人怀孕了需要静养,这里又是医院,您还是要克制点。” 徐振宏动作停住,难以置信地看向王蕙茹,脸上又惊又喜,“蕙茹,你、你怀孕了?” 王蕙茹一脸娇羞地点头,“这几天,我一直吃不下饭,还觉得恶心想吐,我原本以为,是因为蓁蓁的事,加上天热,没有食欲,我也没想到……我居然怀孕了。” 徐挽宁冷笑。 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怀孕? 只怕是明知有孕,故意来碰瓷的! 不过王蕙茹这个年纪,忽然有孕,的确是她无法预判的。 “我要当爸爸了?”徐振宏喜出望外,“蕙茹,你好好休息,不要操心其他事,安心养胎。” “可是蓁蓁的事……” “交给我,我去处理!” 徐振宏说着,看了眼徐挽宁,“上次的事,的确是蓁蓁不对,但是这次,你也做得太过分了。” “振宏,别怪她,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 王蕙茹还在假惺惺地帮徐挽宁说话。 “你就是太善良,才会被这臭丫头欺负。”徐振宏轻哼着,“徐挽宁,警察都来了,要是我们追究,你也躲不掉,留了案底,只怕医院你也待不下去,要不我们做个交易。” “交易?”徐挽宁轻笑。 徐振宏接着说:“你放过蓁蓁,我们也不追究你的责任!” “你要是被抓,深深的监护权和抚养权,自然还会落到我手里,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 徐挽宁算是明白了。 王蕙茹这出戏,是摆明给她设套,就是为了保住徐蓁蓁。 有些事,她这个后妈说出口,难免落人以口实,但是徐振宏就不同了,这是她的亲爸! 由他出面,亲近的人,打她的脸,那真是又毒又狠! 目的达到了,王蕙茹却还劝着徐振宏: “算了,蓁蓁做错事,是她活该,我知道宁宁今天不是故意的,也怪我自己不小心,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就算孩子没了,那也是我自找的,跟她无瓜。” “宁宁,你放心,我不会追究你的责任。” 一听孩子,徐振宏那叫一个气急败坏,冲着徐挽宁威胁道: “要是你再不识好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大不了,鱼死网破,大家都别好过。” 即便早就和父亲闹掰,听到他这样的言论,徐挽宁还是觉得心脏好似被针狠狠刺痛,仍旧觉得疼。 自从王蕙茹和徐蓁蓁进门,她就知道父亲不爱她了,却没想到,他要跟自己鱼死网破。 她嘴角轻翘,努力从嘴角挤出一丝微笑。 “好啊,我放过她!” 徐振宏冷哼,“早这样不就好了,非要把事情闹成这样,赶紧收拾东西,带深深回家,以前的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回家?谁的家?”徐挽宁反问。 “你……”徐振宏气得咬牙,“你一个姑娘,带这个孩子独自在外面生活,你觉得合适吗?”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 “我告诉你,你蕙姨怀孕了,我可能不止深深一个儿子。你别以为带着深深,我就能被你拿捏到。” 徐振宏重男轻女,一直把深深这个独子视作接班人。 如果他再有儿子,以后会发生什么,就不好说了。 徐挽宁只是冷冷一笑,“那我提前祝你,再得一个儿子!” 说完,转身就离开了病房,倒是留下的警察和医生护士面面相觑,纷纷在心里摇头,不过没追究徐挽宁的责任,这事儿就算告一段落。 她离开病房时,居然在走廊偶遇了陈柏安。 婚礼之后,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见面,他似乎变得成熟许多,“宁宁,好久不见。” “别这么叫我,我们不熟。” 徐挽宁说完,准备离开,就在两人擦身而过时,陈柏安却忽然伸手拽住了她,惹得她眉头直皱,怒瞪着他,“你要做什么?” “你是不是早就有其他男人了!” “你有病吧。” “从徐家搬出来,你们同居了?” “跟你有关系吗?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徐挽宁甩开他的手,大步离开,陈柏安却气得脸色铁青。 ** 徐挽宁离开医院时,已接近中午,暑气熏人,地表温度接近40度,室外鲜少有人走动,这一上午,出了太多事,她的心脏,就好似被什么狠狠碾过,压抑难过的喘不上气儿。 她深吸一口气,刚走两步,一辆车停在了她面前。 那人撑着一把伞,走近她。 替她遮了阳光。 “这么热的天,也不怕晒?”陆砚北紧盯着伞下的人。 “你怎么来了?”徐挽宁反问。 “接你回家。” 简单四个字,让徐挽宁再也绷不住红了眼。 第41章 撞二爷枪口上 夏日的风,带着火,烧得人浑身难受。 徐挽宁自认为经历了这么多事,自己早已无坚不摧,却因为陆砚北的一句话,红了眼。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呼吸,“您是刚好忙完,路过医院?” “不是,”陆砚北垂眼看她,“我是专程来接你的。” 徐挽宁仰着小脸,冲他笑了笑:“平时都这么麻烦你了,我怎么好意思再……” 话音未落, 陆砚北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说完,忽然用力,徐挽宁毫无防备,整个人就跌进了他的怀里,她本能挣扎,腰上一紧,整个身体已被他牢牢锁住。 “二爷,您这……” “别动!” 声线如常冷漠,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 那股熟悉的雪松味扑面而来,熟悉得让人安心,一把伞,遮住了两个人,好似整个世界都只剩他们。 “阿宁,”他低沉着嗓子唤她,“别那么笑,太难看了,在我面前,你不用藏着掖着,只要做你自己就好。” 徐挽宁心头又是狠狠一跳,“我踹了怀孕的后妈。” “那你踹了吗?” “我没有。” “只要你说的,我就信。” 这种无条件的信任,让徐挽宁心神一荡,一个上午的委屈不甘,转瞬烟消云散。 当两人上车时,徐挽宁才注意到开车的是陆康,谢放也坐在副驾位置,徐挽宁笑着和他打招呼,“谢公子,原来您也在啊。” 谢放:“我一直都在,可惜啊,你眼里没有我。” 徐挽宁被一噎。 —— 医院十楼 陈柏安站在窗口,看到徐挽宁离开医院,一个男人接走了她,对方撑着伞,加之距离较远,他看不清车牌,更没看到那个男人的脸。 只是两人在伞下的动作,明显是抱到一起了! 他们解除婚约才多久,就勾搭上别人了。 难怪刚才对他爱答不理。 徐挽宁,你只能是我的! ** 徐挽宁脚踹继母这事儿,已经在网上发酵,甚至有人带节奏,说婚礼上的事,她是早有预谋。 甚至有人投诉到了医院那里。 【徐挽宁踹孕妇,没有医德,不配当医生,你们医院为什么要聘用这种人。有这样的医生在,我可不敢到你们医院看病。】 【开除无德无良医生。】 【强烈建议院方给她一个处分,不能就这么放过她。】 …… 原本大家都可怜她,现如今,她已经是个人人唾骂的歹毒恶女。 风向转变,就是这么快! 投诉的人太多,院领导不得不给她打电话,“小徐啊,要不你先在家休息一段时间。” 说是休息,就是停职。 “好。”徐挽宁也不想为难院方,点头同意。 午休之后,徐念深还顶着一张奶呼呼的脸,笑着看她,“姐姐,你下午不去上班吗?” “是啊,姐姐最近休息,就能有更多时间陪你玩。” “好耶!”小家伙一蹦三尺高,高兴得手舞足蹈,“那你就能跟我们一起去游乐园了吧。” 这是之前谢放答应他的。 “可以啊。”徐挽宁捏了捏弟弟的小脸,神色略显落寞,陆砚北看在眼里,手指轻叩着桌子,眼底晦暗不明。 倒是谢放瞧见陆砚北的神情,就知道: 有人要倒霉了! —— 徐挽宁回房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不断回想起今天王蕙茹说的话:【你比你母亲还狠。】 王蕙茹是在母亲过世两年后才进门的,按理说,她们应该是素不相识的,可是听她的口吻,和母亲似乎是认识的,不应该啊。 她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干脆起身,将母亲的遗物翻找出来。 母亲过世那年,徐挽宁已经上大学,虽说是在本地读书,但学医功课繁忙,很少有机会陪着母亲,自从生了弟弟,她就郁郁寡欢,没多久,就吞药自杀了。 父亲说不想睹物思人,将她的许多遗物都处理掉了。 徐挽宁离家时,也只带了母亲在怀弟弟时的一本孕期记录,和一本相册。 正当她翻看相册时,有人叩门,“哪位?” “是我。”陆砚北的声音。 徐挽宁起身开门,“二爷,有事?” “方便进去说?” 徐挽宁点头,迎他进屋,陆砚北看到她搁在桌上的相册,挑了下眉,“在看照片?” “都是以前的老照片,随便翻翻。” “我能看一下吗?” “行啊,您随便看。”徐挽宁说着将相册递了过去。 相册里有许多徐挽宁小时候的照片,身旁出镜最多的妇人,应该就是徐挽宁的生母。 温婉而有气质,看着绝不像小门小户能教养出来的人。 “您找我有什么事?”徐挽宁问道。 “关于今天发生的事,你是怎么想的,就这么算了?” 徐挽宁轻笑,“怎么可能,只不过当时的情形我也拿不出证据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只能忍下一口气,再做打算。” “这个是你吗?”陆砚北指着一张照片说道。 照片中,女孩五六岁的模样,扎着哪吒同款小揪揪,抱着一瓣西瓜,吃得满嘴都是西瓜汁儿,还冲着镜头咯咯傻笑,憨傻憨傻的。 徐挽宁心下一惊,她怎么就忘了,相册里有许多自己的黑历史。 甚至还有玩泥巴,爬树的照片! 她伸手,想去抢夺。 可陆砚北却瞬间将相册举起,让她扑了个空,“二爷,您别闹了,赶紧把照片给我。” “我想再看看。”陆砚北知道她心情不好,故意逗她。 这让徐挽宁又急又恼,不断伸手去抢相册,只是某人仗着身高优势,让她根本抓不到相册。 徐挽宁干脆跳起来去抓。 手指抓到了相册,心下一喜,可重心不稳,整个人竟直直往后栽去。 她伸手,本能想抓住一个支撑物,却没想到,扯住了陆砚北胸前的衣服,将他整个人用力拽向自己。 下一秒, 两个人就齐齐倒在了床上。 男上,女下。 徐挽宁的唇,轻轻从他鼻端擦过,目光相遇的时候,两人呼吸都略显急促,气息纠缠着,热切又磨人。 一瞬间, 身体紧贴,暧意疯生。 第42章 阿宁,乖一点 徐挽宁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只觉得压着自己的身体好重,他的呼吸,正如火燎原般在自己脸上游走,惹人心慌。 “二、二爷。”她连说话都小心翼翼。 “嗯。”陆砚北低低应了声,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整个人都囿于身下。 她的脸涨得很红,睫毛轻颤着,不敢看他。 而陆砚北只觉得嗓子眼又干又燥。 好想…… 亲她! “阿宁——”他声音低哑,极具诱惑性。 “嗯?” “没想到你小时候还有那样一面……”又提照片的事,徐挽宁皱眉,故作凶横地瞪着他,只是陆砚北却忽然冲她一笑,说道,“特别可爱。” 他靠得太近,近在咫尺的距离,他笑时,热意四溅。 尤其是那抹笑容,更是惹人心乱如麻。 徐挽宁慌乱地移开眼,不去看他: 他真的是个男狐狸精, 就连笑容都好似是一种勾引! 陆砚北看着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低笑一声,已经起身,徐挽宁这才慌乱地从床上爬起来。 只是两人这么折腾一下,相册掉了,有几张照片掉出。 陆砚北弯腰拾起相册,又将照片一张张拾起来,“若岚?是你母亲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徐挽宁从床上起来,伸手理了理稍显凌乱的衣服。 “照片后面有题字。” 陆砚北将其中一张照片递给她,徐挽宁心下诧异,这些照片一直放置在固定位置,平时也鲜少翻动,她根本不知道后面还有字。 她急忙将其他照片也从相册里抽取出来,有不少后面都有字迹。 基本都是拍照时的心情小记。 直至徐挽宁看到徐念深出生时的照片,后面写着: 【心伤安所念,但愿恩情深。】 “这是深深名字的出处。”陆砚北看了眼这行小字,“只是这两句诗,有些伤感。” “母亲生下深深后,得了产后抑郁,一直郁郁寡欢。”徐挽宁伸手轻抚着照片后的小字,只是当相册里的所有照片都被取出来时,她意外发现了一张照片下,藏着一页纸。 当她打开时,映入眼帘的几个字,让她瞳孔都不自觉放大。 【悔过书】 落款是:徐振宏。 而且, 这是一封……出轨悔过书! 看日期,是在母亲怀孕生产前。 徐挽宁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捏住,呼吸艰难。 那一瞬间,她明白了为何一向乐观的母亲会突然产后抑郁,吞药自杀,而王蕙茹的那番话,更像是一把利剑,扎进她的胸口。 我比我母亲狠? 只怕当初母亲就是太善良,才会被你们这对狗男女欺负。 人渣,败类! 徐挽宁捏紧手中的纸,气得浑身颤抖。 “阿宁。”陆砚北伸手,握住她的手。 “他们简直欺人太甚!”徐挽宁根本不敢想,当时母亲究竟都经历了什么,“我不会放过他们的,绝对不会!” “凭什么他们能这样心安理得,我母亲又做错了什么?” “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她的身子在颤抖,眼底尽是无边的寒意。 徐挽宁对徐振宏感情负责,即便再也不喊一声父亲,但二十多年的亲情还在,最多就是断绝关系,不再往来。 但这封【悔过书】的出现,让徐挽宁坚定了一个念头: 她绝不能让他们好过! “你先平复一下心情。”陆砚北看她情绪激动,只能先出声安抚,“你父亲在江城,也算有权有势,你想扳倒他,还得从长计议,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随时跟我说。” “我都已经麻烦您这么多了,总不能一直都给你添麻烦。” 徐挽宁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她很怕,怕自己忍不住,会冲到医院,直接杀死那对狗男女! “我早就说过,帮你,对我来说,不是麻烦。” 徐挽宁将【悔过书】折叠收好,看向陆砚北,“要不您看看,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帮你的。” “只要是我力所能及,可以做得到的,您都可以跟我说。” “反正……上次喝醉了酒,对您做出那样不好的事,我也欠了您的。” 徐挽宁仔细算来: 自己还真是欠了他不少人情。 陆砚北家世显赫,有钱有权,什么都不缺,自己要怎么做,才能把这些人情给还清了啊。 “你真的要帮我?” 陆砚北眼底掠过一丝暗光,腹黑又慧黠。 徐挽宁点头,“只要我能办到。” “有件事,对我来说,确实棘手,你也有能力帮我,只是怕你不愿意。” “你说说看。” “我缺个女朋友!” “……” 徐挽宁一听这话,直接愣在了原地。 陆砚北继续说道:“我上面还有个哥哥,他已经扬言终身不娶,家里就一直盯着我,让我赶紧找女朋友,给我安排各种相亲,我也是不胜其烦,为此经常和家里发生争执。” “你只需要假扮我的女朋友,帮我应付家里就行。” “这么多天相处,你对我也该有所了解,这件事,你好好考虑。” 又是交易! 只是和陈柏安的婚约不同,那时候,她是被父亲卖给陈家的,而现在,只要配合陆砚北演演戏,就能得到他的帮助和庇护,仔细算来,她还是占了便宜的。 “二爷,这样的话,你会很吃亏。”徐挽宁认真看着她,“你如果想找人假扮女友,人选有很多,不一定非要选择我。” “我只想要你!” 陆砚北紧盯着她,视线坦荡又热烈,倒是看得徐挽宁心头狂跳。 他这话说的…… 怎么跟告白一样。 “你想好再跟我说,我先出去,你好好休息。这不是交易,即便你不答应,我也会帮你的。” 陆砚北说着,准备离开她的卧室。 而徐挽宁在挣扎了数秒之后,咬了咬牙,“二爷,您能帮我到什么程度?” 陆砚北扭头看她, “你想让他生,我便让他生,你想让他死,我便让他死。你若想动手杀人,我就会成为你手里的刀!” 霸道又强势。 “我答应你!” 陆砚北离开徐挽宁房间,门被关上的一瞬间,唇角轻轻勾起: 阿宁, 既然你答应了, 我可没打算会放你走。 第43章 打脸,不过是外人 徐挽宁没想到会是他们,有些愣神。 陆芯羽则在看到陆砚北后,直接走进屋,指着徐挽宁,一脸愤懑,“小叔,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要脸的女人?” 陆砚北坐到沙发上,气定神闲,语气很轻,却威压十足。 “她本来就是。” “伸手指着别人骂,你爸妈就是这么教育你的?” “小叔。”陆芯羽撒着娇。 “这里是我家,我让谁来,是我的权力,别说是你了,就是你父亲,也没资格在我家里指指点点,教我做事。” 陆砚北端着长辈的架子,冷面冷声。 教训人时,威严十足。 陆芯羽似乎是怕极了他,不敢反驳,可是在徐挽宁面前丢了脸,又气又憋屈,急红了眼,委屈巴巴的模样,倒是我见犹怜,娇滴滴地喊着小叔。 什么撒娇卖乖,陆砚北显然是不吃这一套的,仍旧冷声冷语。 徐挽宁站在边上,一言不发。 还是陈柏安硬着头皮,上前打圆场,出声维护,“二爷,芯羽不是那个意思,她就是快言快语,您别生气。” “我在和芯羽说话。”陆砚北挑眉,“我们陆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插嘴了。” 他声音很轻,语气却极重。 一脸寒碜,神色颇为不悦。 简单一句话,就狠狠打了陈柏安的脸。 他何时被人如此下过面子,脸上一阵青白。 “小叔……”陆芯羽皱眉撒着娇,“我下次不这样了,我就是太惊讶,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那双眼睛,恨不能把徐挽宁身上盯出个窟窿。 “道歉。”陆砚北轻轻撂下两个字。 “你让我跟她道歉?” 陆芯羽难以置信,满脸不情愿。 “芯羽。”陈柏安低声提醒她。 不要和陆砚北硬刚,没好下场。 陆芯羽紧盯着徐挽宁,气得恨不能咬碎一口银牙。 这臭丫头,都被人扔鸡蛋了,居然还有本事勾搭上她小叔? 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冲着徐挽宁说了句:“对不起。” “没关系。”徐挽宁一脸乖巧的模样,“那我先去做饭,你们聊。” 她说着进了厨房,挽起袖子,顺手将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她浑身透着股安静恬淡的气质。 陈柏安余光紧盯着他,双手不自觉收紧。 他恍惚想起,在他家刚落难的时候,即便有徐振宏的支持,仍举步维艰,他经常在公司加班熬夜,徐挽宁就去给他送饭。 他工作,她就在旁边看书或写论文。 她会提醒他别太操劳;会在他睡着后,帮他盖一条薄毯;也会在他完成一个项目后,给他发信息说一声恭喜。 他觉得徐挽宁就是徐家捆绑他的枷锁,安在他身边的间谍,不愿碰她,对她也没付出过真心。 她以前做的那些事,在他眼里,就是矫揉造作,别有用心。 陈柏安内心不屑,发誓终有一天,要将徐家踩在脚下。 她现在洗手为别人做汤羹,他却开始浑身不自在。 这一切, 原本都是属于他的! “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 陆砚北的声音打断陈柏安的思绪。 “小叔,就是你之前看上了一块地,那地方是柏安先看中的,而且是他们公司未来几年的重点发展项目,为了拿下那块地,已经投入了不少人力物力,您又不在江城发展,要不您把那块地让给他吧。” 陆芯羽笑得讨好。 “让?”陆砚北挑眉,看向陈柏安,“你需要我让吗?” 男人的在自尊心作祟,陈柏安是不愿来求人的,尤其是徐挽宁面前。 目光对视,男人间的较量,谁都不愿先服软。 陆芯羽皱眉,用胳膊抵了抵陈柏安。 怎么回事? 愣着干嘛啊! 陈柏安手指握拳,硬着头皮说道,“不需要。” 陆芯羽瞳孔微缩,满脸诧异。 陆砚北倒是淡淡一笑,“陈总很有骨气,生意场上,本来就是靠实力说话,陈总想要那块地,尽管来拿。” 他虽是这么说,那表情却分明在暗示: 凭你? 也配跟我争? 有本事,你就来试试。 他即便是坐着,也自带一股君临天下,睥睨苍生的威严。 “你们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陆砚北撩着眉眼,语气始终透着股漫不经心。 “小叔……” 陆芯羽支吾着,有些气恼。 这陈柏安怎么回事? 关键时刻掉链子,逞什么能啊。 陆砚北垂眸看了眼腕表:“既然没有其他事,也快到午饭时间了,我这里也没准备你们的份。” 言外之意: 你们可以走了。 陈柏安今天这脸是被陆砚北给彻底打肿了,再也待不下去,从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二爷,那我们先走了。” 他率先离开,倒是陆芯羽走到陆砚北身边,嘀咕了几句才走。 徐挽宁正在厨房炒菜,没注意外面的动静,直至感觉有人靠近,被人从身后抱住,才轻声问,“他们走了?” “嗯。”陆砚北应着。 “你先出去吧,这里油烟重。” “你也给陈柏安做过饭?” 陆砚北这话,透着股酸味儿。 男人嘛,总是有占有欲的,即便知道徐挽宁第一次是给了自己,也还是会不自觉在意陈柏安。 尤其是他刚才看徐挽宁的眼神。 直觉告诉他: 陈柏安,喜欢她。 只是不自知。 “做过。”徐挽宁没否认。 她最狼狈的时候,陆砚北都看过,自己的一切他都清楚,也没必要遮遮掩掩。 “是吗?”陆砚北轻吻她的后颈。 “浪费我的感情,想想这么多年,我就是做饭喂条狗,它最起码还会冲我摇摇尾巴。” 潜台词就是: 陈柏安在她心里,如今还不如一条狗。 这话听得陆砚北心里格外舒服。 —— 而此时离开紫御庄园的两人,却在吵得不可开交。 陆芯羽没被这么数落过,还是在徐挽宁面前,觉得颜面尽失,看向陈柏安,“徐挽宁那贱人,她是怎么勾搭上小叔的?” “真是不要脸!” “还有你,刚才小叔问你,你为什么不服软,你装什么逼!” 她说着,抓着自己的包扔过去,砸中了陈柏安的脸,让他的脸瞬时变得铁青。 第44章 陆砚北的儿子 即便是陈家再落魄,陈柏安也没被人用东西砸过脸。 心里有火,却只能憋着。 谁让他必须跪舔陆家。 他只能强摁着火气,弯腰捡起包,将陆芯羽搂在怀里安抚:“我不是要装逼,我只是怕二爷看不起我,我不想被他们说,我要靠女人,我想凭自己的实力给你幸福。” “你真是这么想的?” 陆芯羽打量他,似乎不信。 “二爷本就看不上我,如果再去求他,他肯定更瞧不上我,我也不想让你为难。” 陆芯羽气闷道,“关键是徐挽宁那贱人为什么会在小叔那里?” “二爷想做什么,我们管不了。” “有别人可以管。” 陆芯羽眼神阴鸷,显然已有对策。 她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喂……” ** 紫御庄园 吃完饭后,陆砚北在处理工作,徐挽宁则上床午睡,感觉身后的床塌陷几分,她便翻了个身,靠在陆砚北怀里。 这种姿势,只要他低头,就能吻住她。 他动作温柔,温热的唇擦着她的唇边,不急不缓地碾磨。 不深入,像是故意逗弄她。 惹得人心痒。 他似乎是撒好了网,等着她掉进来,当徐挽宁主动吻他时,就被他逮了个正着,低头含住,动作温柔细腻,有种酥麻感,直直往她骨头里面钻。 卧室太安静了,耳边充斥着的声音,是那般暧昧。 徐挽宁被他压在身下,脚趾蜷缩着,想逃,却逃不掉。 “阿宁。”紧贴在耳边的声音,低哑温柔。 “嗯?” “你的眼睛很好看。” 徐挽宁生了双漂亮的杏眼,尤其是这种时候,杏眼微醺,十分勾人。 “以后如果我不在家,陆芯羽再过来,你就不要开门了?” “为什么?” “怕你吃亏。” “……” 徐挽宁心下一动,往他怀里又钻了钻。 陆砚北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她不想深究。 只觉得被人呵护的感觉,真好。 “今天被人指着鼻子骂,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让人羞辱,也不反驳?”陆砚北问道。 “你不是帮我出气了嘛,不过陆芯羽是你侄女,你今天说话,是不是太重了?” 陆芯羽在外趾高气昂,恨不能用鼻孔看人。 谁能想到,她在陆砚北面前,竟如此卑微讨好。 “那还不是为了你。”陆砚北低头看她,“你既然觉得我说话重,为什么没帮她说两句。” “想听实话?” “嗯。” “我巴不得你说得再重些。” 徐挽宁不想做圣母。 陆砚北低笑着,他觉得两人现在的状态很好,徐挽宁不再伪装,在他面前越来越真实。 看到渣男和小三被虐,徐挽宁心里舒服,又往陆砚北怀里拱了下,想寻个舒服的位置睡觉。 而陆砚北的眸色暗了暗。 扣在她腰间的手,悄无声息地挑开她衣服下摆。 内衣扣子被解开的瞬间,徐挽宁身子一缩,趴在他怀里,呼吸紊乱。 折腾半天后,徐挽宁问了句:“二爷,你的腰,行吗?” “……” 陆砚北觉得她是故意的,还是替她扣好了内衣搭扣。 侧了个身,将人搂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喃着: “我的腰行不行,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徐挽宁臊红了脸。 ** 徐挽宁早已想好,陆砚北回京时,就是两人分开的时候,她会直接去读博学校的附近租个房子,认真备考。 抱着这种想法,她也不会刻意讨好他。 两人经常是各忙各的。 徐挽宁加了不少考博群聊,认识了些人,也重新联系到了以前上学时的朋友,日子过得舒服惬意。 这期间,徐振宏给她打过几次电话,她没接。 而李淑英则发了不少短信。 无非是担心她一个姑娘,独自在外不安全,还说那里永远是她的家。 徐挽宁没理她,不过徐蓁蓁最近的朋友圈倒是更新了不少,都是她出去玩,跟一群朋友的美照。 看起来,徐家似乎度过了这次危机。 具体原因,她不得而知。 那天陆砚北离开时,靠在她耳边低声说:“我中午有应酬,晚上回来,就让你看看我究竟行不行?” 他说骚话时,总是面不改色,一本正经。 徐挽宁红着脸,帮他系好领带,送他出门。 约莫半个小时后,门铃响了。 陆砚北不在,陆鸣不该这时候来啊。 她走到猫眼前看了眼,空无一人。 正当她转身要走时,门铃又响了,可猫眼前还是看不到人影。 难道是…… 大白天活见鬼了? 徐挽宁觉得惊悚,可门铃还在不停响动,陈柏安或是陆芯羽不会干这样的事,难不成是哪个孩子恶作剧,或是门铃坏了? 她犹豫着,还是把门打开了。 门口的确有人。 一个五六岁的小家伙,还拖着个大眼小黄人的可爱行李箱。 留着可爱的发型,有些婴儿肥的小脸,肉乎乎的,右额贴了个创口贴,白色衬衫,黑色短裤,蹬着一双锃亮的小皮鞋,黑亮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徐挽宁立刻就猜到了他的身份,弯着腰,冲他笑道:“你好啊。” 小家伙冷哼一声,直接进屋,还命令道:“帮我把行李拎进来。” 他做这些,非但不会让人觉得反感,反而透着点搞笑。 徐挽宁可没惯着他,双手抱臂看着他: “自己的东西,自己拿。” 小家伙没想到她这么不给面子,气哼哼地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 “我告诉你,我叫陆云深,我粑粑是陆砚北,我们家的房子特别大,有好多车,还有很多佣人,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穿衣服都不重样,每天都有车子接送。” 那嘚瑟的小表情,仿佛在说: 看吧,我是不是很牛逼! 你还不赶紧来巴结我? 徐挽宁被逗笑了,“你说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小家伙小脸一垮。 “自己把行李拎进来。”徐挽宁说道。 目光对视,两人僵持着。 最终, 小家伙跺了下脚,还是自己出去,独自把行李箱拖了进来,然后撅着嘴看她,“你果然和芯羽姐姐说的一样,是个坏女人。” 掐着腰,奶凶奶凶的。 第45章 离开,多谢您的照顾 陆芯羽? 徐挽宁轻笑,自己都和陈柏安解除婚约了,她居然还不放过自己。 小家伙站在玄关处,徐挽宁看了他一眼,“进去吧。” “我需要拖鞋。” 徐挽宁低笑,年纪不大,讲究还挺多。 这里没有孩子的鞋,她只能将陆砚北的拖鞋递给他,“穿你爸爸的鞋,可以吗?” “他的鞋?那我勉强将就一下。” 小人穿大鞋,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笑。 “小朋友,你想喝什么?” “可乐,冰的。” “我这里只有牛奶,常温的。” “我不喝!”小家伙拒绝的异常果断。 徐挽宁耸肩,“那就只能喝水了。” 小家伙瘪瘪嘴,“我还是喝牛奶吧。” 徐挽宁觉得他太逗了,嘴角都不自觉上翘几分。 借着去拿牛奶的功夫,给陆砚北发了信息,通知他,他儿子到了,只是他似乎在忙,并没立刻回复,徐挽宁就只能独自应付小家伙。 陆云深小朋友喝着牛奶,看着她,“听说,你跟我爸爸住在一起?” “目前是。” “你想当我的后妈?”陆云深轻哼着,“我告诉你,想当我后妈的人多了去了,只要我不点头,我粑粑是不会娶你的。” “我不想当你后妈。” 徐挽宁说的是实话。 她心知肚明,和陆砚北是露水姻缘,她还真没想过,陆砚北会娶她。 小家伙被一噎,忽然涨红了脸,憋了半天才说:“我知道,你是口是心非,你一定想嫁给我粑粑。” “我真的不想。” “为什么?他很有钱的。”小家伙有些不理解。 “这世上有钱人很多,我不见得每个都想嫁啊。” “可别的有钱人,没他帅啊。” “……” 徐挽宁不知道这孩子的脑回路,只淡淡笑着,“就像你说的,你粑粑又帅又有钱,我配不上他。” 陆云深小脸皱成一团,紧盯着徐挽宁。 似乎是在探究她这话里有几分真假。 徐挽宁不擅长和小孩子交流,低头查看手机,陆砚北还没回复她,而坐在她对面的陆云深童鞋却低低说了句:“没出息。” 徐挽宁怔愣数秒,抬头看他,“你刚刚是说我没出息?” “是啊。”陆云深嘀咕着,“粑粑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所以徐挽宁不想嫁给陆砚北,自然就是没出息,不上进。 徐挽宁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一个奶娃娃堵得哑口无言。 他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自己不想当她后妈,他不是该高兴,怎么还露出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 两人不熟,彼此身份又尴尬,徐挽宁不知该说什么,直到陆砚北的电话来了,才算拯救了他,“喂,二爷。” “深深到了?” “对。” “我中午赶不回去,你帮我照顾他。” 徐挽宁硬着头皮答应。 “把电话给他。” 小家伙拿过电话,立刻眉眼俱笑,甜甜喊了声,“粑粑。” 父子俩说了什么,徐挽宁没听清,小家伙的表情看起来没那么开心。 “你爱吃什么?我中午给你做。”徐挽宁问道。 小家伙瘪瘪嘴,没理她。 和陆砚北生活了一段日子,徐挽宁对他的口味也有所了解,按照他的喜好准备午饭,陆云深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又在厨房外探头探脑。 时不时,背着手,像是老大爷遛弯一样在徐挽宁身边转悠。 很像领导视察。 年纪挺小,架子端得挺足。 到了餐桌上,陆云深看着满桌子的菜,还轻哼着:“都是我不爱吃的。” “那请您将就吃两口,可以吗?”徐挽宁哄着他。 “是你请我吃的!” “对!” 徐挽宁说完,他就心安理得地拿起筷子吃饭。 吃了大半碗米饭,还喝了一大碗汤,小肚子将衬衣撑得鼓鼓的,还擦着嘴说味道一般。 徐挽宁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家伙就是个口是心非,傲娇还臭屁的主儿。 当她刷了碗出来,小屁孩已经睡着了。 徐挽宁将他抱进卧室,盖好被子,才轻着手脚,关门出去。 ** 陆砚北回来时,已经是傍晚。 小家伙这个午觉睡得很沉,听到动静,才从床上跳起来。 父子相见,陆云深童鞋低低喊了声,“粑粑。” 陆砚北没吭声。 反倒是小家伙讨好地走过去,神情扭捏地扯了扯他的衣服,“粑粑,你别生气,我再也不打架了。” 陆砚北低头,摸了摸他头上贴着创口贴的位置,“疼不疼。” “特别疼。” 陆砚北弯腰,将他抱起来,小家伙趴在他肩上,许是看到了徐挽宁就站在一侧,竟还有些害羞。 徐挽宁第一次见到这么温柔的陆砚北。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底冰霜尽褪,浑身都透着股暖意。 嘴角上弯,眼里还缀着光。 “我不在家的时候,有没有听话?” “我一直很听话,你要奖励我。” “想要什么奖励。” “我要小汽车。” “好,给你买。” 父子两人在说话,徐挽宁就安静站在边上,沉默着。 此时的她,就像个外来者。 准确地说,她本来就是个外人。 这么疼爱儿子,陆砚北一定很爱他的母亲,想到这里,徐挽宁竟觉得心里酸酸的,似乎已经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她知道,自己和陆砚北之间,总有这么一天的。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我出去一下。”徐挽宁说道。 陆砚北一心扑在儿子身上,淡淡应了声,并没察觉她的异样。 直至他手机震动,收到来自徐挽宁的信息: 【这段时间,多谢您的照顾。】 有些话,不用说得太透,彼此便已心知肚明。 陆砚北呼吸一沉。 她过来时,只带了点积蓄,几张银行卡而已,离开时,自然也无牵无挂。 黄昏拂晓,晚风温柔。 徐挽宁漫无目的,竟不知该去哪里。 还是得先找个宾馆落脚。 她低头在手机上搜索附近的宾馆,一辆车停在了她的面前,车窗降下,露出徐蓁蓁那张趾高气昂的脸:“徐挽宁,居然真的是你,我还以为你已经离开江城了。” “当初离开我们家时,不是挺硬气的吗?” “现在怎么搞得像一条流浪狗?” 第46章 好像疯狗,只会乱咬人 徐蓁蓁的冷嘲热讽,徐挽宁并未放在心上。 转身要走时,有人拉住了她的手。 “宁宁,真的是你。”李淑英攥紧她的手腕,神情激动,“这么多天你去哪儿啦,我一直在找你,不接电话,不回信息,你知不知我多担心。” 经过酒店一事,徐挽宁可不会傻乎乎地被她几句话感动。 多年感情,无法无动于衷,她眼眶发涩,喉咙发紧,眼神却很淡。 “徐夫人,麻烦您松开。” “你叫我什么?”李淑英满脸震惊。 “妈,你管她干嘛,快点走吧。”徐蓁蓁坐在车里催促。 “你居然喊我徐夫人……”李淑英说着红了眼,“我知道你还怨恨之前的事,就算你不想认我这个婶婶,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请你吃顿饭?” “我觉得没必要。” 徐挽宁说完,试图甩开她的手离开,但李淑英却抓紧不撒手。 “就是吃顿饭,地点随你定。” 两人在路边拉扯,很快就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徐挽宁下跪舔酒一事,早已传得街知巷闻,免得被人指指点点。 徐挽宁没法子,只能点头,“就对面那家餐厅吧。” 街对面有家西餐店,定价颇高,顾客寥寥。 —— 餐厅内 徐挽宁没点餐,只要了杯冰美式。 徐蓁蓁要了份牛排,斜睨了眼徐挽宁,“今天我们请客,你就该点些贵的,毕竟……离开我们家,这么贵的餐厅,你这辈子怕是都消费不起了。” “蓁蓁,怎么说话的!”李淑英怒瞪了她一眼,自己帮徐挽宁点了些她爱吃的,“宁宁,你好像瘦了。” 徐蓁蓁轻哼,“妈,您是不是老花眼,她分明是胖了!” “……” 徐挽宁近来心情不错,气色自然好。 “离开我们家,人家过得舒服着呢。”徐蓁蓁轻哼着。 “宁宁,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李淑英看着她,满脸慈爱。 徐挽宁搅动着面前的咖啡,冷冷一笑,“你们又想把我卖给谁?” 李淑英神情一僵,“最近发生了很多事,陈柏安的公司出了点状况,原本投入的项目出了问题,他没空对付我们,刚好给了你叔叔喘息的机会,拉到投资,公司情况正在慢慢好转。” 难怪徐蓁蓁开始在朋友圈晒各种美照。 原来徐家度过了这次危机。 “之前的事,是我们一时糊涂,你叔叔也很后悔。” 徐挽宁喝了口咖啡,满嘴苦涩,淡声开口,“他说,让我走了就再也别回去。” “那是你叔叔说的气话,怎么能当真!”李淑英解释。 “过几天,我们要给蓁蓁举办晚宴,庆祝她回国,你也来参加。” “宁宁,回家吧。” 李淑英说得情真意切。 徐挽宁嘴里苦,心里更苦。 回国,还要为她办晚宴。 自己在徐家这么多年,就是过生日,都没给她庆祝过。 “我不去。”徐挽宁淡声道。 徐蓁蓁一听这话,冷哼出声,“徐挽宁,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妈都这样低声下气请你了,能参加我的晚宴,是给你脸,你别给脸不要。” “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徐挽宁冷笑。 “别人喊你一声二小姐,那是给我们徐家面子,离开了我们家,你什么也不是。”徐蓁蓁骄横跋扈。 “之前那件事,据我们所知,高总并没得逞,你还回家打了我一巴掌。” “你又没被怎么样?干嘛装得这么三贞五烈。” 徐挽宁不怒反笑,“徐蓁蓁,你知道自己和狗有什么区别吗?” “什么?”徐蓁蓁因为她这话一愣。 “和狗比,你只是长了一副人样,现在的狗出门都要栓绳,麻烦徐夫人下次出门时,记得把她栓紧了,别让她乱咬人。” 徐挽宁说完,转身就走。 徐蓁蓁却气得直接从位置上跳起来。 “徐挽宁,你这臭丫头,你说谁是狗!” “你给我站住!” 徐蓁蓁想追她,却被李淑英给抓住了,只能在她背后骂。 “我告诉你,陈柏安已经和陆芯羽在一起了,他从没喜欢过你。” “你就是个扫把星,就是因为收养了你,我们家这两年才诸事不顺。你走后,我们家立马就翻身了。” “活该你爸妈死得早,没人要!” 徐挽宁已经走到餐厅门口,听到最后这句话,停住了脚步。 转身看她。 目光对视的一瞬间,徐蓁蓁呼吸一紧。 她的眼神冰冷,好似瞬间结了层经年不化的寒霜。 目光凌厉,紧盯着她,看得徐蓁蓁不由得心慌。 她不想在徐挽宁面前露了怯,仍旧挺直了腰杆,迎上她的目光,嘴硬道,“我说错了吗?你爸妈也许就是被你克死的!” “蓁蓁!”李淑英恨不能捂住她的嘴,“你在胡说什么。” 徐挽宁已转身回头。 拿起桌上的一杯柠檬水,直接泼过去。 “啊——”徐蓁蓁毫无准备,被泼了一脸,尖叫出声,“徐挽宁,你疯了。” “清醒点了吗?”徐挽宁冷眼看她。 “你本就是个孤儿,你……” 她的话没说完,徐挽宁又抄起自己没喝完的那杯咖啡,朝她泼去。 “徐挽宁!” 徐蓁蓁气得浑身颤抖。 湿漉漉的头发上还挂着水。 “我告诉你,欠你们家的,我已经还清了,我再也不是那个寄人篱下,可以任你打骂都不还手的徐挽宁了。” “你要是再嘴贱,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徐挽宁忽然散发的巨大气场,惊得徐蓁蓁错愕,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 之前被打了一巴掌,她怀恨至今。 又被泼水,怒火交加,朝她扑过去。 “臭丫头,看我不打死你!” 徐挽宁本能急退两步,整个人忽然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眼看着徐蓁蓁的指甲就要抓到她的脸时,有人伸手,猛地替她挡开。 那人力气太大,徐蓁蓁竟直接被推倒在地,而他的另一只手却紧箍着徐挽宁的腰,低声问:“吓到没?” 徐挽宁偏头,看到了陆砚北。 “你……你怎么来了?” “你出来太久,不太放心,来接你回家。” 徐挽宁呼吸扎紧,心脏狠狠颤动。 第47章 陆家父子,很护短 徐挽宁心里说不出是何种滋味,熟悉温暖的怀抱,让她瞬间就踏实下来。 “你、你特么又是谁,多管闲事。”徐蓁蓁手臂被猛地挡开,整个人跌撞在地上,怒瞪着陆砚北,“你知道我爸是谁嘛!” “您父亲是哪位?”陆砚北淡声开口。 徐蓁蓁在看清他脸的瞬间,僵在了原地。 这不是之前在酒店遇到过的男人? 陆砚北模样太过优越,少有女人见了不会心动,徐蓁蓁后来找人打听过,酒店方守口如瓶,没人知道他是谁。 他怎么会和徐挽宁在一起。 搂着腰。 如此亲密! 李淑英也被突然出现的男人震惊到了。 她不是徐蓁蓁那种花痴,打量他一身穿着,虽然是最简单的衬衣搭配西装裤,却也能看出,价格不菲,他手上的腕表,更是价值千万的限定款,他的周身气度,也知道,绝非凡人。 “咦——”陆云深忽然窜出来,“粑粑,这阿姨好脏哦。” 粑……爸爸? 他有儿子? 徐蓁蓁回过神,眼眶忽然一红,看向徐挽宁,“妹妹,我好心接你回家,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徐挽宁一愣,嗤笑出声。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徐蓁蓁还有演戏方面的天赋。 “妹妹,你如果不想回家,我也不勉强你,你也不用拿咖啡泼我啊。”徐蓁蓁坐在地上,凄苦又可怜。 徐挽宁还没开口,就听陆云深说了句:“阿姨,您是什么牌子的塑料袋啊,这么能装!” “我跟粑粑刚才在门口都听到了,是你先骂人的。” “她都没打你,只是拿水泼你,已经很好了。” 徐蓁蓁一脸懵逼,徐挽宁却差点笑出声。 “蓁蓁,你先起来。”李淑英这才回过神,赶忙将女儿扶起,看向徐挽宁,“宁宁,蓁蓁从小到大就这脾气,你也清楚,别跟她计较。” “这位夫人,她应该成年了吧。”陆砚北直言 “她……” 李淑英想解释,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俗话说,惯子如杀子,如果您教育不好她,到了社会上,自然有人会帮您教育。” “不是谁都是她爸妈,有义务惯着她的坏脾气。” 陆砚北气场强,语气生冷,弄得徐家母女俩脸上一阵青白。 “今天她没事,如果因为你们,磕了碰了或伤了,这件事可不是就这么结束。” 徐蓁蓁气得脸都青了。 我被她骂成狗,被泼水,还跌倒在地,为什么要护着她? 徐挽宁却觉得心里暖暖的。 从小到大,她委屈惯了,每次徐蓁蓁欺负她,徐振宏夫妻俩都说要惩罚她,每次都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护着自己。 陆砚北垂头看着她,低声道,“走吧。” 徐挽宁点头。 刚转身走了两步,徐蓁蓁就在背后喊道:“这位先生,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嘛,你别被她的外表蒙骗了!” “她跟了陈柏安5年,还和老男人睡过。” 徐挽宁身子一僵。 陆砚北扭头看着徐蓁蓁,“阿宁有句话说错了。” “你乱吠的样子,还不如一条狗。” 徐蓁蓁脸色惨白。 陆砚北一手牵着徐挽宁,又牵着自己儿子,离开餐厅。 阿宁? 徐挽宁何德何能,在离开陈柏安之后,还能攀上这样的男人! “蓁蓁,你先擦擦脸。”李淑英拿着纸巾,试图帮她把脸上的咖啡渍擦掉,却被徐蓁蓁一把挥开,“都怪你们,为什么要养她,她就是个贱人!” ** 另一边 离开餐厅的徐挽宁,已经上了车,陆砚北开车,她和陆云深坐在后排。 小家伙似乎一直在偷偷看她。 然后,伸手戳了戳她的手背。 “嗯?”徐挽宁笑着看他。 “姐姐,你难过吗?” “还好。” “其实,我也没有麻麻,我懂你。”陆云深说话的语气,像个小大人。 徐挽宁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事,没那么脆弱了。 “要不我肩膀借你靠靠。” 陆云深说着,还一脸认真地拍了拍自己的胳膊。 逗得徐挽宁笑出声,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你好可爱啊。” 陆云深童鞋,不争气地红了脸。 陆砚北透过后视镜,看两人相处和谐,有些诧异。 自家儿子是什么德性,他很清楚。 从小没有母亲,家里对他格外偏疼,是个无法无天的主儿,有不少人试图从他下手,接近自己,他从没给过别人好脸色,甚至对那些异性都保持警惕,冷声恶语,像个刺猬。 他对徐挽宁,似乎有点特别,这不是件坏事。 陆砚北淡声问,“想吃什么?我们去吃饭。” “我想吃汉堡!”陆云深急忙举手。 “不行!”陆砚北随即否决。 “我也很久没吃,有点馋了,要不我们就去吃汉堡吧。”徐挽宁跟着附议。 “粑粑,姐姐也想吃。”陆云深一脸期待。 陆砚北瞥了眼徐挽您,轻笑:“你就惯着他吧。” 三人最终选了家炸鸡汉堡店,小家伙乐不可支,双手抱着汉堡,一口咬下去,嘴上沾满沙拉酱。 “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徐挽宁拿着纸巾,顺手帮他擦了下嘴。 “姐姐,这个真好吃,你尝一口。” 陆云深说着,就主动把汉堡递到了她面前,徐挽宁低头咬了一小口,“味道不错。” 小家伙又看了眼陆砚北,冲他吐了下舌头,“你想吃吗?我不给你吃。” 徐挽宁笑了,陆砚北却头疼得厉害。 陆云深胃小,吃了大半个汉堡,半盒薯条就饱了,跑去汉堡店内的儿童游乐设施处玩耍,徐挽宁看着他,嘴角轻翘。 “你以前在徐家,她也是这样欺负你的?”陆砚北忽然说道。 “她是独生女,可能觉得我的到来,会分走原本独属于她父母的关注和宠爱。” “以后,没人敢再欺负你。” 徐挽宁看着他,瓮声笑着,却又听陆砚北又补充了一句: “只有我能欺负你。” 这话有些别样的味道。 徐挽宁觉得有些脸热,借口去了趟洗手间。 陆云深玩了一身汗,跑过来喝了些冰可乐,看向陆砚北,“粑粑,姐姐呢?” “你喜欢她?” “喜欢。” “为什么?” “因为她说不想当我后妈,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第48章 喜不喜欢我? 陆砚北哑然。 这么多天的相处,他知道徐挽宁是个很有分寸感的人,不跃进,也不会对他提要求,她心里应该清楚,嫁到陆家,是妄想,所以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特别懂事,陆砚北也很满意。 只是从儿子口中知道,心里觉得怪怪的。 就比如她今天留下短信离开的举动。 那么洒脱,竟没半分留恋。 按理说,他们的关系彼此不动真情挺好的,免得分开时麻烦。 但他心里就是不舒服。 “深深,怎么不玩了?”徐挽宁已经从洗手间出来,看到陆云深一身汗,还叮嘱他,“这时候别喝凉的,对胃不好,容易拉肚子的。” “那我不喝了。”陆云深笑道。 “我看附近有个超市,我们去买点东西吧,深深还缺双拖鞋。”徐挽宁提议。 —— 超市内 徐挽宁在挑选日用品,陆砚北很自然地推着购物车,至于陆云深,买到最爱的小熊饼干,笑得合不拢嘴。 超市人多,徐挽宁怕陆云深走丢,牵着他的手。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不需要牵着手。”小家伙有点别扭,试图挣开。 “那你牵着我,别让我走丢行不行?” “也、也行吧。”陆云深轻哼着,撅着小嘴,“你们女人就是麻烦。” 徐挽宁笑出声,觉得他可爱极了。 余光打量陆砚北。 这对父子,不能说相似,长得几乎毫无关系,五官眉眼,没有一处相像。 徐挽宁自顾自地想着,也许他长得像母亲吧。 陆砚北看着两人相处的画面,嘴角轻勾。 眉间戾气散尽,温柔宠溺。 三人的背影看起来,就像和谐的一家三口。 回到紫御庄园,陆砚北带陆云深洗澡,徐挽宁则将客卧收拾出来,铺床单时,手机震动,是李淑英的电话。 徐家母女回去后,徐蓁蓁实在气不过,打电话给陈柏安,冷嘲热讽。 “陈柏安,你知不知道,徐挽宁已经跟了个带孩子的男人。” “她可真厉害,前脚跟你退婚,后脚就跟其他男人好了,简直是无缝衔接。她现在过得逍遥又快活。” “那男人看着不傻,怎么瞎了眼,会看上她?” 她本以为,陈柏安会被激怒。 让他对付徐挽宁。 结果却听他说:“徐蓁蓁,你是准备拿我当枪使?你以为我是傻逼吗?敢和陆二爷对着干。” 陆家二爷? 徐蓁蓁气得在家摔砸东西。 贱人! 她之前家里蒙难,还说跟陆砚北不熟,结果转头就跟他好上了。 攀上这样的高枝儿,难怪她离开时,底气十足! 徐振宏夫妻俩得知徐挽宁和陆砚北的关系,也大为震惊,自然希望把她接回家,迫不及待让李淑英给她打电话。 徐挽宁看着不断震动的电话,直接按断,将她号码拉黑。 “床铺好了?”陆砚北抱着陆云深进入客卧,小家伙只穿了条内裤,裹着浴巾,湿湿的头发上,还滴着水。 徐挽宁点头,拿了条干毛巾给陆云深擦头发,“我帮你把头发吹干。” 小家伙没拒绝,反而挺享受她的伺候。 当徐挽宁洗完澡出来时,陆砚北走到她的身后,“我也帮你吹头发。” 她愣了下,没拒绝。 吹风机在耳边鼓噪着,他的手指从她发间穿过,轻轻拨弄着她的发丝,动作算不上熟练,却很轻,伴随着吹风机的热风,他的手指偶尔从她耳边和侧脸撩过,有点痒。 “深深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你要辛苦些了。” “我很喜欢他,不辛苦。” 头发已吹得半干,陆砚北关掉吹风机,靠在她耳边,低声问:“你只喜欢他?” “阿宁……” “你喜不喜欢我?” 他的声线沉而不腻,呼吸吻在耳边,蛊惑撩人。 徐挽宁呼吸一窒,心如擂鼓,心脏砰砰乱跳,猛烈撞击着胸腔,好似要生生将她的肋骨都给撞断般,剧烈而紊乱。 她只觉得脸红耳热,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不懂,为什么陆砚北会问这种话。 自己喜不喜欢,很重要吗?反正……他们也很难走到最后。 就算喜欢,又能怎么样。 陆砚北没得到答案,眼底晦暗,偏头轻吻着她的耳朵,惹得徐挽宁低哼出声。 生怕隔壁的陆云深听到动静,只能忍着。 徐挽宁被他抱到了化妆台上,半边身子悬空,只能伸手搂着他的脖子。 身子软,眼神也软软的,忍得难受,眼尾憋得红了,透着抹湿意,让人看着,格外想欺负她。 “深深在隔壁。”徐挽宁低声说。 “我们小点声。” 他声音低哑,呼吸如火,显然是憋得难受了。 这话听着,挺不要脸的。 徐挽宁红着脸说道,“去床上。” “在这里,不舒服?” “……” 陆砚北因为旧伤,忍了这么多天,有些蛮横,只差临门一脚时,伴随着几声敲门声,传来陆云深的小奶音:“粑粑,你睡了吗?” 陆砚北浑身僵直,脸都青了。 他没说话,陆云深继续说道:“粑粑,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还没睡。” 徐挽宁还挂在他身上,只能把头埋在他颈窝处憋笑。 陆砚北轻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别笑。” 忽然被人打屁股,徐挽宁羞臊,脸更红了。 陆砚北伸手帮她整理衣服,开口应付门外的小家伙,“我还没睡,你有事?” “我想跟你一起睡。” “你先陪他。”陆砚北说完,闪身进了洗手间。 他要做什么,徐挽宁心里清楚,红着脸先把门打开,“你爸爸在洗澡,我先陪你好不好?” “你是跟我粑粑一起睡吗?” “这个……” 徐挽宁不知该怎么回答,陆云深则露出一副我什么都懂的表情。 “姐姐,你之前说,不想当我的后妈,可是你又跟我爸爸在一起,你们这是在耍流氓吗?” 徐挽宁哑口无言。 “哎,难怪大伯说,现在的年轻人,关系都太乱。” 陆云深说着,还沉沉叹了口气。 “要不,我先给你读故事书?” 徐挽宁知道他的行李箱里有几本儿童读物,借机转移话题。 陆砚北从洗手间出去时,就看到自己儿子正靠在徐挽宁怀里听故事。 小家伙颇不正经地翘着二郎腿,霸占着他的床,活脱脱一个小恶霸的模样,冲他说道:“粑粑,今晚你去隔壁睡。” 第49章 总有玩腻的一天 自从徐挽宁搬进来后,陆砚北第一次独自睡觉,平时她靠在自己怀里,像只小猫儿一样蹭来蹭去,撩起他一身火意,如今她不在,他竟觉得睡不着了。 习惯这东西,真害人。 半夜睡不着,他轻着手脚推开了主卧的门。 徐挽宁平躺着,自己儿子则成大字型,一条腿撘在她肚子上。 帮两人盖好被子后,陆砚北盯着徐挽宁看了很久。 —— 翌日,徐挽宁起床做早餐,陆砚北从身后抱住她,“昨晚睡得怎么样?” “挺好的。” 陆云深许是累极了,并没闹腾。 陆砚北偏头,吻着她的耳根,呼吸热热的,让人浑身发麻,惹得徐挽宁忍不住缩了下脖子,“可是我昨晚没睡好。” 徐挽宁小脸红红的,低头不语。 “我今天要出去,晚上回来,深深就交给你照顾了,别惯着他。” “知道了。” “想好去哪个学校读博了吗?”陆砚北已经松开她,给自己倒了杯咖啡。 “没有。” “想好去哪里告诉我,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提前引荐。如果想去国外进修,也可以。”陆砚北喝着咖啡,神色寡淡。 徐挽宁正在做饭的手顿了下,瓮声应着。 从两人发生关系,他留下的那张百万支票及避孕药就能看出,他很大方,却又怕麻烦,自己和他的关系,终有一天就走到尽头。 自己没提出任何要求,他已经在想如何补偿自己了。 陆砚北已经帮了她太多次,徐挽宁没那么死皮赖脸、不知好歹。 说话间,有人敲门,陆鸣来了。 吃早饭时,陆鸣站在一侧,汇报今天的行程安排,说完后,又把一张请帖递到他面前。 “是什么?”陆砚北挑眉。 “徐家的晚宴邀请。” 徐挽宁沉默着看向陆砚北。 陆鸣则继续说道,“据说是徐家为了庆祝女儿学成归国,特意举办的,请了不少人,估计也想借此机会告诉所有人,徐家还没倒。” 陆砚北没作声,倒是陆云深喝着豆浆,一脸兴奋,“粑粑,晚宴上是不是有很多好吃的?我想去。” “你作业写完了吗?” 陆云深小脸一垮。 “老师布置的珠心算习题,都做好了?” 陆云深简直要哭了,仰着小脸看他,“粑粑,你是魔鬼吗?” “你说什么?”陆砚北神色一凛。 “你就知道吓唬我,我太可怜了!” 小家伙说着,喝完最后一口豆浆,吃完鸡蛋饼后,才坐到沙发上,嘴里还哼哼着: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三两岁呀,没了娘呀。” “跟着爹爹,好好过呀,就怕爹爹娶后娘呀。” 陆砚北脸都青了,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徐挽宁却没忍住笑出声,转身去哄他,“深深,如果你今天把作业写完,姐姐就给你买好吃的,好不好?” “真的?”小家伙人小鬼大,搂着徐挽宁的脖子,对准她的脸就吧唧一口,还冲着陆砚北吐舌头做鬼脸,耀武扬威,“还是姐姐好,粑粑是坏人,就知道欺负我。” “别喊她姐姐,叫阿姨。”陆砚北早就想纠正他的称呼。 “为什么不能叫姐姐。” “乱了辈分。” 陆砚北说得一本正经,倒是惹得徐挽宁脸上热热的。 ** 陆砚北离开后,徐挽宁就开始辅导陆云深做功课。 她读大学后,就没找徐振宏夫妻俩要过一分钱,做过家教,加上学校的奖学金,除了生活开销,每月还要富余,这才给自己攒了点积蓄。 给小家伙辅导作业时,意外收到了好友的信息。 【宁宁,我是思佳啊,我回江城了,什么时候有空,出来吃饭?】 这是她上大学时的好友,她毕业后就少有联系。 徐挽宁立刻回复:【好。】 当她将小家伙完成的一份珠心算作业发给陆砚北时,倒是让他有点诧异。 小孩子玩心重,为了让小家伙安心写作业,全家用尽了办法,都很少能让他如此高效率地写完功课。 “二爷,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陆鸣透过后视镜,看到坐在后排的陆砚北嘴角轻翘,似乎心情不错。 “她能搞定深深。” “……” 陆鸣诧异,陆云深是个混世小魔头,这位徐小姐,还挺有本事。 有个瞬间,陆砚北在想: 把她一直留在身边,也不错。 徐挽宁刚辅导完陆云深的功课,他的儿童电话手表就响了,“喂?” “深深,你到江城了吗?”是陆芯羽。 “到了。” “那姐姐带你出来玩,好不好?” “好啊。” 陆芯羽来接陆云深时,小家伙去拿自己的小水壶,她则冲着徐挽宁轻哼一声,满脸的鄙夷。 “居然还没走,挺有本事啊。” 徐挽宁不愿和她多纠缠,只说道,“你带深深出去,记得跟二爷说一声。” “这是我们陆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插嘴,小叔把你留在这里,就是玩玩而已,总有腻的一天,你该不会真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女主人吧。” “我有自知之明。” 陆芯羽冷笑,在看到陆云深出来时,随即换上笑脸,路过徐挽宁身边时,还故意撞了她一下。 ** 陆芯羽带着陆云深出来,自然是他想吃什么,都迁就他。 小家伙喝着冰可乐,吃着炸鸡,一脸餍足。 “深深,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有多坏,她本来是有未婚夫的,还跟小叔勾勾搭搭,特别不要脸。” 陆云深啃着鸡翅,没说话。 “你别被她给蒙骗了,她就是个坏女人。” “她对你好,就是想当你的后妈,故意讨好你,要是真的嫁给小叔,肯定会欺负你的。” “……” 陆芯羽知道陆云深在小叔及整个陆家人心里的分量。 也是她特意打电话,告诉他陆砚北跟徐挽宁在一起,小家伙才特意过来的。 陆云深吃完鸡翅,拿着纸巾擦了擦手和嘴,认真看着陆芯羽,“芯羽姐姐,你刚才出门时,为什么要撞阿姨?” 陆芯羽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下。 “阿姨从来没说要当我的后妈,也没在我面前说过你半句坏话。” “但是你一直在背后说别人,还撞她,我觉得……” “你好没有礼貌。” 陆芯羽小脸一垮,觉得难堪。 第50章 陆砚北的冷漠 陆云深喝着可乐,继续说道:“我觉得阿姨跟你说的完全不一样。” “你如果再说她的坏话,或者故意欺负她,我会生气的。” 陆芯羽气得指甲都险些掐进肉里,却还只能笑着说,“深深,你年纪小,不知道人心险恶,你可别被她的外表蒙骗了。”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陆云深轻哼着。 “……” 你一个五岁的孩子,和三岁有什么区别! 陆芯羽被一噎,竟不知该说什么。 “芯羽姐姐,我想再要几个鸡腿和鸡翅。”陆云深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小脸,冲她笑得天真无邪。 “还没吃饱?” “不是,我怕阿姨没吃饭,给她打包一点。” 陆芯羽的脸更黑了。 徐挽宁, 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能让陆云深都喜欢你? 真有心机。 陆芯羽眼神阴鸷,她很少在一个人身上接连栽跟头,恨不能把徐挽宁撕碎。 ** 中午只有徐挽宁一个人在,简单煮了点面条,当陆云深回来时,看到她那一碗青菜水煮面,皱着眉,“你午饭就吃这个?” “是啊。” “这个……给你!”小家伙将炸鸡往桌上一丢。 “特意给我买的?”徐挽宁觉得诧异。 “这是我没吃完,剩下的。” 徐挽宁知道他傲娇嘴硬,笑着亲了下他的小脸,“谢谢深深。” “你、你……”陆云深小脸涨得通红,一副被人轻薄的模样,捂着脸钻进了卧室。 徐挽宁看着还热乎地炸鸡,觉得暖暖的。 —— 陆云深睡午觉,徐挽宁才得空给好友打电话。 “徐挽宁!”孙思佳笑道,“你可真不够意思,我不联系你,你就不找我?” “我怕你忙。” 硕士毕业,她出来工作,孙思佳则考进了京城医学院,继续读博,学医本来就忙,分隔两地,联系自然就少了。 “确实很忙,读博太苦了,我的发际线快保不住了,以后见面,请叫我秃头少女。” 徐挽宁笑出声。 “今晚一起吃饭?” “好,不过要晚一点。” “没关系,我等你电话。” 徐挽宁坐在床边,看着医学相关的书籍,守着陆云深,等待陆砚北回来。 约莫下午四点,陆云深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地抱着肚子喊疼。 “深深,怎么了?”徐挽宁皱眉。 “阿姨,肚子疼,好疼。” 小家伙脸疼得通红,整张小脸皱成一团,满床打滚,徐挽宁伸手按压他的腹部,直至按到胃部,他又疼得嗷嗷直叫。 只怕是急性肠胃炎。 徐挽宁不敢耽搁,抱着陆云深,抄着车钥匙往楼下跑。 中途还险些摔了一跤。 “阿姨,我好疼啊,我是不是要死了。”陆云深搂着她的脖子,呼吸孱弱。 “怎么可能啊,阿姨是医生,不会让你有事的。” “真的吗?” “我跟你保证。” 去医院的路上,小家伙疼得只能哼哼了,徐挽宁则立马给陆砚北打去电话,很快就被接通,“喂?” “二爷,深深肚子疼,可能是急性肠胃炎,我现在送他去医院。” “哪家医院?” “二院。” “我马上到。” 到了医院,徐挽宁一路抱着陆云深直奔急诊,盛夏时节,出了一身热汗,护士给他输液时,他还红着眼哭闹。 “没事的,别怕,有阿姨在。” 徐挽宁低声哄着他。 小家伙揪紧她的衣服,低声喊着,“妈妈——” 徐挽宁身子一僵,知道他现在疼得糊涂了,拍着他的后背哄着他,“妈妈在呢。” 陆砚北赶到医院,已经是黄昏时分。 落日的余晖透过玻璃窗,将整个病房照出一片火色,陆砚北推门进来,面色寒沉,视线落在徐挽宁身上时,让人浑身都觉得冷。 他走到床边,陆云深早已睡着,只是小脸微白,眼眶也泛着红。 “他刚睡着。”徐挽宁说道。 “你是怎么照顾他的。” 陆砚北转头看她。 那双深邃的眼里藏着晦暗不明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害怕。 他的眉骨冷硬,脸上线条也凌厉。 是质问,也是埋怨,光是脸上的情绪,就透着拒人千里的冷漠。 “对不起。”徐挽宁低声说。 陆砚北没再看她,坐在床边,伸手帮陆云深掖着被子,动作温柔,淡声说道,“你先回去吧。” 那一瞬, 像是有人拿针在她胸口反复戳刺。 不知怎的,她竟觉得眼睛酸酸涩涩,离开病房时,陆鸣就站在门口,低声说,“徐小姐,小少爷就是二爷的命根子,您别难过。” “确实是我没照顾好他。” “我送您回去?” “不用,谢谢。” 徐挽宁觉得很难受,心里堵堵的,说不出是种什么滋味儿。 明知道她和陆砚北不可能。 但他的眼神,冷漠仍旧让她心里酸涩。 她没回紫御庄园,而是打电话给孙思佳,两人约在了上学时常去的一家小馆子里见面。 “宁宁!”孙思佳看到她,飞扑过来,将她抱住,“有没有想我?” “有。” 徐挽宁喜静,孙思佳爱闹,成为好友,也是机缘巧合。 “走,请你下馆子。” 徐挽宁看到许久不见的好友,自然是高兴的,只是想起陆砚北的那个眼神,心里仍觉得不是滋味儿,难掩落寞。 她近来发生的事,孙思佳略有耳闻,尤其是下跪舔酒的照片,早就传遍江城,她以为徐挽宁还在为陈柏安的退婚难受,拍了下她的肩膀,“宁宁,陈柏安那渣男本来就配不上你。” “听说他退婚后,转头就跟陆芯羽搞在一起了,真特么渣。” “你要是还觉得难受,我马上抡起锄头就去找他干架。” 孙思佳说着,还捋起了袖管。 那架势: 活像要去刨了陈柏安的祖坟。 徐挽宁被她逗笑,“不是因为他。” 孙思佳不信,徐挽宁喜欢了他5年,她都是亲眼见证的。 “宁宁,你知道忘记一个人最好的方式是什么吗?”孙思佳搂着她的肩。 “什么?” “你别管,吃完饭,姐姐带你去个地方,保证让你快乐到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