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嚣张小鬼 朱雀大街是京城最为热闹繁华的地段,贩夫走卒,民间巧匠在这里比比皆是。大到奇珍异宝小到绣花针都能在这里找到。而最热闹的地方要数朱雀大街的红尘巷。巷内一个小偏门缺藏着风国最大的赌场千金楼,取其一掷千金的含义。有人一夜暴富,有人输的倾家荡产所谓销金窟就是这里了。而添香楼里这是最大的风月场所。这里的姑娘虽流落风尘,却琴棋书画不输名门贵女。添香,更是取其红袖添香之意,这里,令所有男人心驰神往。今天,更是热闹了。花魁娘子将在今夜选出,整个风国,慕名而来的公子蜂蛹进京城,客栈家家爆满。而这朱雀大街也变得分外热闹。 小屁孩,赢了钱就想走,哪来的好事!一个络腮胡大叔堵住了君琉璃,眼中带着光看向君琉璃刚赢的钱。 小爷很久都没有遇到你们这种有眼不识泰山的人了。你知道我是谁吗?君琉璃狡黠说到 我管你是谁,今天你就是天王老子也得把钱啊留下,不然,休想离开这千金楼。络腮胡蛮横的说到 呦,那你可以试试呀,君琉璃眨眨眼:你也不想想,我赢了钱,千金楼为什么放我走,还乐呵呵的把钱奉上,我可跟你说,我爹是丞相。小小的脸上充满着得意,摇头晃脑的样子十分的嚣张。 哈哈哈哈,他说啥,他爹是丞相,我爹还是皇上呢哈哈哈哈哈。就算你爹再厉害今天也得把钱啊留下。大胡子笑完目光狰狞道。 我劝你还是放我走,小爷着急看花魁呢,这本是想出手教训一下你的,但是今天有花魁看小爷今天兴致高不跟你一般计较,你们快点散开吧。小小的人奶声奶气道。 这话说完,又引发了一阵轰笑,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居然还去看花魁娘子.截住君琉璃的大汉笑得乐不可支,突然出了一丝逗弄君琉璃的兴味。 小孩,你去看花魁娘子还打算拍下他吗,拍下他哄你睡觉给你讲故事呀? 有何不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小孩,有趣,有趣。可是哥哥我今天还是得打劫,既然都开始了,就要坚持到底。快把钱拿出来吧,也免得受皮肉之苦。大汉啧啧称奇道。 要钱要的这么清新脱俗的君琉璃也是第一次见。 于是,他对着赌场里的一个伙计说,叫你们掌柜的来一下。 伙计立刻向里面跑去,一看这小孩通身的气派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公子,这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一个伙计可不好交代。 不一会一个面相憨厚的掌柜,挪了步子出来,笑容可掬道:公子,你有什么事吗。 他要打劫我,京城的治安什么时候这么不好了,打劫我是小,千金楼的名声事大。若是谁都能在千金楼门口公然打劫,想必对千金楼对您的声誉都不太好。再说啦,我和你们家公子可是同学。他不认识我你不会不知道我爹是丞相吧。君琉璃口齿伶俐思路清晰斜睨着掌柜,虽然小,但是话说的却好不客气。 谁人不知,丞相大人只有一子,虽十分纨绔,但架不住人家背景强大啊。丞相大人是文臣第一人,镇国侯是武将的第一人,镇国侯唯一的女儿嫁给了丞相大人生出这个混世魔王,虽然胡搅蛮缠却也从未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虽然不学无术,却也十分得皇上皇后娘娘宠爱,也算是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虽然不成规矩不成体统,但是每回犯错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最终总是不了了之。皇上都说他是真性情,不用改,要继续保持。但是书也不懂,武艺不佳,三百六十行,行行不行,却广泛交友,打架斗殴的时候声势浩大,和江湖人的粗野做派一样。 掌柜暗自猜测了一番,大概知道了来者何人。一张胖脸堆着笑问:不知公子打算去哪?我派人送你去? 不用,你看这个大叔半个时辰,别让他出这个门就行了,我去看花魁娘子了。小小的身影说着便越过大胡子,笑呵呵的十分欠扁的朗声:大叔,这回您可看不到花魁娘子啦!好不嚣张,十分得瑟。 第二章:花魁娘子 添香楼今日要选花魁娘子的消息半月前就已经传出,无数看官,达官贵人甚至各地的才子都纷纷入京,打算前来一观胜景。人潮攒动,车水马龙,从四面八方涌入这第一风流所。甚至在添香楼一楼大堂中设置了赌桌。 此次选才分琴棋书画四个方面进行筛选,选美从选才的佼佼者中选取肤若凝脂面若桃花者作为花魁娘子。无论是京城的世家小姐,还是添香楼里的各位佳人都无不攒足了劲,想要在这一天大放光彩,一举扬名,使得谋个才女亦或是以后谋得更好的一门亲事。没有什么比在群英荟萃的今天一展风采更快的捷径了。 添香楼每三年发起一次选美选才,在于选出风流人物,而被选出的风流人物无论是相貌才情或者是智谋都方为女子之中佼佼者。被评的四位佳才往往就会出现一家有女百家求的盛况。 今天的添香楼里,颇为热闹。多为一睹媚娘风采。 媚娘,连续两届的花魁娘子。传闻善歌能舞,一笑倾人城,却无人知晓她的来历。 声音若黄莺。第一次仅仅展示了一只歌,传闻当时她坐在秋千上一边荡一边抚琴而歌,闻者着迷,那首看似随意弹唱的歌也备受传唱,甚至被当时的人评为此曲只应天上有。 舞姿似妖,第二次仅凭借一舞轰动天下。见者无不为之震惊。一舞之内换了两套衣服。初为一袭白裙,像误入人间的仙子。随着身段的变动,换为一袭黑袍,在场内耍起了剑舞,猎猎风声,英姿飒爽。而后又换做红绸加身。随着舞蹈的结束,她躺在了花瓣雨之中。有人称之舞魔。 可无人知道她是谁,模样如何,只从她露出的双眸和清冷却业明媚的通身气派知道她非池中之物。 两次夺魁,使得人们不断的期待这一次她的表现。大堂之内数她呼声最高。而添香楼因为这一如传奇般的女子声噪四方,成为最受欢迎的风流场所。有人一掷千金想知道媚娘是何长相,有人遍寻珍宝只愿博佳人一笑,可只收到了媚娘带着花香的承蒙喜欢,不胜感激,礼物尽数退还。哪怕是寻机阁这天下第一秘密搜集处都不曾知道媚娘的来历。故而,媚娘在世人的眼里愈发神秘,愈发向往。 这边,君琉璃从千金楼中出来,凭着娇小的身段一路横钻,挤过汹涌的人潮,历经千难万险,终于到了添香楼的门口。 我去,挤死小爷了,下次还是得带几个府中的大块头,帮忙清清路。说罢,连忙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眼睛笑成月牙,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进花楼,喝花酒咯。 小孩,你多大了,这么小就来喝花酒了?你来找姑娘陪你捉迷藏吗? 门口的晴娘揶揄道,是看得出这位小孩子通身的衣物上好,但是这是离家出走了?还背了个布包?晴娘漂亮的眼睛里有几分好笑有几分疑惑。 我不小了,我已经六岁了。有什么貌美的姑娘作陪吗,小爷我有的是钱。君琉璃说着还对晴娘眨了眨眼睛。这位姐姐一看就是美人骨象,要不然,姐姐作陪,想来也是一桩美事。 噗~晴娘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个小鬼一本正经的夸她的样子还真的挺可爱的。 你是谁家的小孩,是和大人走散了?你这包里的银子可要看好,走来这一路有不少人在盯着你了,要是真想进去,你贿赂贿赂姐姐我,我就给你找个角落的安全的位置,可别乱跑了。 晴娘俯下身子,没忍住的捏了捏君琉璃白嫩的小脸。见惯了太多油腻的人,这种干干净净的眼睛倒是可贵。再加上这小孩穿的是凌云锦,她也只是见过一次的上品锦缎。帮他一下也是好处多多。谁不喜欢一个嘴甜的孩子呢。 第三章冷面男人 随着晴娘君琉璃进入了大堂,颇为气派的景象映入了君琉璃的眼眸。从上到下无一不精致典雅。 姐姐,我想要个小包间,我不怎么习惯和别的人一起,你看看这些银子够不?说着便把一直背着的鼓鼓囊囊的包打开了。不够我再去千金楼赢一些。 晴娘猜到了君琉璃的包里有银子,但没想到居然都是银子。纵然见惯了大场面也没见过谁把银子这么草率而大刺刺的丢出来。还是被君琉璃这个举动晃了一下眼睛,愣了愣。 不够吗,那我还有点银票,本来是想出来买个小院子玩的。既然行情这么好,那我就先不买了。说着从怀里拿出好几张一千两的银票,这些总该够了吧。 不知道为啥,晴娘总有一种幻灭之感,庆幸自己未与君琉璃交恶,心里有暗自吐槽哪来这么个怪胎。但总归是见过世面的,只一瞬的错愕,便恢复了刚刚的笑模样。 还不够吗?君琉璃疑惑试探的声音传来。 不不不,够了够了,想不到你这个小孩原来是个财神爷呀。那你跟我走吧,银子我就收下了,银票你就留着吧,不过财不外露,一会走的时候小心点别被人偷走了。晴娘目光示意下人取走君琉璃的银子。婀娜着带着君琉璃往里间走。 这边,添香楼的后院的一个屋子里,一个女子一身是伤的昏迷着。如果有人在,一定能认出来,他就是被天下人趋之若鹜的媚娘。单薄的身子此时不见了昔日的风采。像一个小兽,茫然又无助。脆弱的样子让人见之心痛。 她在评选之时能清醒过来吗?一道冷冽淡漠的声音响起。美人的可怜情形未让他动哪怕一丝恻隐之心。 能。医官伏地,战战兢兢道。这个男子的气势过于强大,过于冷漠让医官十分畏惧。他聪明的没有多说。 那就好。不咸不淡的声音不怒自威,却又好像并没有多在意床上之人的死活,好像在谈论天气如何。可医官却怕的异常。这个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他生死的男人刚刚又淡淡的说了句:那就杀了吧。 不不不,不要,我一定会保守秘密的,我今天哪也没去我一直在家里呆着来着,我什么都不知道。医官诚惶诚恐急促道。 可是等待他的,只有无尽的安静还有屠刀的下落。 男子拿出一方帕子,皱了皱眉头,走出了房间。几个奴仆快速地清理现场点上熏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屋子里阳光从窗口倾泻,一片岁月静好的模样。 她醒来就为她梳妆。告诉她,无论她做什么,都要夺得今天的魁首。男子淡淡的声音慢慢随风消逝了。手下的人听了指示行礼后快速退下,院子里,似乎男子一直站在这里看着院子里的花发呆,似乎刚刚的一切他都不知情。是午后了,阳光落在他如玉般的面庞,勾勒出他高大的身姿。光影细碎,他薄唇微抿。 还有两个时辰,夺魁之赛就开始了。 第四章:夺魁会 夜色慢慢笼罩,夺魁会即将开始了。夺魁会历时三天,从今日傍晚开始,分为四部琴棋书画同时进行抽签比拼。两两对决,第一轮筛选去掉一半,第二轮抽签再去掉一半,最后每个部分保留两人进行对决,新的花魁候选人在与往年的花魁进行比拼,角出新的花魁。 按理说,人们应该最后一个晚上来看决赛才对,可每年刚开始的时候都有所有参赛选手的共同展示,并且听说媚娘这花魁也会在今晚作出表演。所以,在宣布夺魁会开始的时候,人群都沸腾了起来。 首先是琴部的参赛者集体演奏的祁顺曲。祝愿风国风调雨顺,百姓和乐,感念先人的砥砺奋进。一曲终了,每个在座的会客都心潮澎湃,风国人个个都觉得骄傲自豪。 接着是棋部的飞棋舞。舞衣翻飞,黑白之间,似乎也能清晰的感受到博弈之美,无穷的智慧结晶。 然后是书部画部的笔走龙蛇。众人共同画出来了今日盛况,进行了题诗,一副巨大的画作,每一处都是不同的笔法巧思,却是同一种美感。颇有一种和而不同的感觉。 终于,要轮到媚娘了。众人皆屏住呼吸,等待着媚娘的惊艳演出。 可等了好久,也不见佳人出来。男子眉头紧蹙,起身往外走,刚走到门口,惊慌的小厮便跑来;不不不好了,媚娘不见了,侍奉的婢女晕倒了什么都不知道。男子怒极,侍从跪了一地。 查,是谁带走了她,我的女人也敢招惹。 蓝姬说了声是,然后暗自退下。莲步轻移,上台解释道,各位看官,媚娘今日身子不适,等最后比拼之时会上来让大家一睹风采。各位今日的酒水算我蓝姬的,并且决赛的时候媚娘会为大家表演两次。 众人虽然失望于不能看见媚娘的惊艳,但是却也相信蓝姬的话。蓝姬,这个添香楼的主管说一不二,人尽皆知。所以,也都识趣的留下一句关心慢慢退场。 人潮慢慢褪去,众人还在谈论刚刚众女献艺的场面。各家大小姐还有添香楼的各位姑娘抽过比赛的场次之后也都回家各自准备了。 添香楼,后院的暖香阁中一个男子黑着脸,站在屋内,不发一言。 殿下,我们也不知道,出了何事。武功高强者纷纷中招被迷晕了,其它侍奉者并未察觉出有何不对。今日人太杂,奴家也实在不知道是何方出手。 废物!男子挥手摔了桌子上的茶盏。在本王的地盘上,带走了本王的女人,本王的人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负责的人全部处死,周边的人下去领罚。追云,你给本王彻查查清楚,给本王把人找回来! 是。追云前来领命。快速地退下了。 很快,侍从统统都退下了,只留着男子阴沉的站在房间里。空气安静的令人畏惧。 第五章:媚主 江湖上有一组织叫做媚阁,历史悠久,传闻每隔三十年一换媚主。 据说,第一位媚主是位用毒奇才。她自小服用圣药,洗经伐髓,净化身体,血液。将自己炼成了世上最毒的毒药,也是最好的解药。并且由于一身媚术,引得江湖无数人为她疯狂。后来她遇见了当时想要成为武林盟主的郭靖宇,一见倾心,倾其所有。可郭靖宇并未真正爱上他,哪怕她倾尽所有,只是想利用她而已。 后来一代绝代美人被逼跳崖。有的人说他死了,有人说是死遁,媚主生下了个女婴,有人说她是生下女婴之后死的,有人说她还活着。坊间传闻众多,媚阁也渐渐退出大众的视野。那种玄而又玄的故事就成为了传说。 有人说,新的媚主在媚阁内部推选,有的说,初代媚主的血脉留存下来了,靠血液继承。传说的事总是十分神秘的。而媚阁之所以还在江湖上存有姓名无非是媚阁的毒药十分厉害,杀人于无形;媚术了得,勾人心魄。 其实,这些故事,君琉璃本来不信的,直到她看间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手持铃铛,莲步轻移间便放倒了院中的高手,他闻到了魅香的独特清幽。虽然极淡,但是他闻到了。 魅香寻媚主,江湖传言,似乎也有几分真。所以,谁是媚主呢?媚主也来看花魁? 君琉璃不敢跟的太近,却也跟着兜兜转转来到了后院,然而一刻钟之后,面纱女子单膝跪地行礼后快速的走了。 费这么大劲就是为了行礼?君琉璃不解。 在确定面纱女子走了之后,她慢慢地从角落走出来,凑近,看到一个极美的女子,似乎是受了很严重的伤,但是面容似皎月,却又有娇媚。她紧蹙眉头,似乎是极为痛苦。救,救我。 临风,把她带走,秘密送到千机阁,记得,每隔两个时辰给她服一粒药。君琉璃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交给了临风。 是。临风接过药瓶,扛起姑娘快速离开了。 添香楼,百密一疏,我好像很快就能知道它的秘密了。 君琉璃快步回到自己的小包间,端着两盘蜜饯,颇像去找好吃的的小馋猫。孩子心性,笑容可掬,出手大方的君琉璃并没有让人感觉有任何异常。姐姐长姐姐短,讨喜极了。回到包间不一会又叫了几个姑娘带来些瓜果,帮忙拨好。谁会想到,一个六岁的孩子会是千机阁的人谁会想到嘴上姐姐长姐姐短的萌包子会是一个心思深沉的老狐狸。 姐姐我好喜欢你,你什么时候大婚了可要请我,我要去观礼给你带些好东西。 君琉璃躺在一个女孩子的怀里,吃着刚剥的橘子,眼睛笑成月牙。 姐姐,我看那名门贵女没有你半分好,在璃儿的心里呀你才是今夜的花魁娘子呢 明明是恭维话,明明很油腻,但在一个眼神清澈的孩子嘴里说出来莫名的让人相信了不少。 呀,花魁娘子今天不表演了,那我回去了,瓜果还有银子你们自己分分吧,我明天还来,要想我呀。 蓝姬说明今日没有表演的时候,君琉璃对那女人的身份就猜测了起来。却面上丝毫不显笑的乐呵呵的跟周围的姐姐告别。 至于在某位冷面王爷大发雷霆的时候大摇大摆的从正门离开了。 第六章:燕惊澜 当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新的一天开始了。朱雀大街依然人声鼎沸,可君琉璃却没有再去。慵懒惬意的午后,君琉璃躺在树上,叼着叶子,翘着二郎腿,欣赏隔壁家的美男。阳光细碎的从树叶的缝隙中落下,在君琉璃的衣服上斑驳着。 是个好天气,是个好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燕世子在自己院落里沏茶。一袭白衣,目光融融,阳光里,更显出公子温润。 燕惊澜,难得的翩翩公子,君琉璃的邻居。今年七岁了。一副好皮囊。什么时候都端得一副波澜不惊,从容不迫。君琉璃喜欢这一副处变不惊,尽在掌握的性子。偶尔爬墙头溜过来跟人家攀谈几分。偶尔坐在树上偷窥人家:啧啧啧,这惊澜哥哥可比添香楼的小哥长得俊俏多了。若是他以后长大了估计也能是个头牌。君琉璃一边出神一边用手抚唇。你看那个红唇,好像就是萍儿说的性感。看看这个手,白白嫩嫩的,一看就知道触感会很好,改天找个机会去牵一牵。君琉璃痴痴地看着院落里的燕惊澜,炽热的目光让燕惊澜想忽略都无法做到。 既然来了,不如尝尝我新泡的香茗。燕惊澜抬头,勾起唇边的一抹笑,真诚相邀。 君琉璃猛地回神,随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问道:燕哥哥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璃儿也没有想藏呀,不是故意吸引我注意力的吗。快下来吧,小心一会又要挨骂。 君琉璃缩了缩脖子,快速地从树上爬下来,坐到了燕惊澜的面前。拿起茶杯就往嘴里倒。 燕惊澜不禁觉得好笑。璃儿,喝茶是要细品的,不能如此牛饮。再说,你不烫么? 还好还好,在家我偷喝爹爹的酒喝惯了,改天也给你偷出点。要不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一起去? 燕惊澜但笑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君琉璃。 得,没劲,就知道你不是那种可以陪我作奸犯科的人物。这位君子,不要告发我呀,小的今日去酒窖给你偷两坛酒尝尝。 那种认真和洒脱的劲儿让燕惊澜觉得十分好笑。他们很早就认识了。丞相府和勤王府,燕惊澜的院子和君琉璃的院子只有一墙之隔。这位混世魔王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翻墙爬树,没事经常来串门。有的时候是给送吃的,有的时候是过来聊天,有的时候是夜里睡不着,有的时候就赖在他这了。久而久之,所有人都习惯了。其实燕惊澜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小男子汉可以这么粘着他,有的时候还总盯着他出神。不过是弟弟,也就都让着他。隔三差五的来访倒也习惯了。哪次长时间不来还有点不适应了。当他想这个小鬼的时候就去院子里坐一坐,摆上几盘糕点,某个小馋猫就会登门到访。 最近书看的怎么样?燕惊澜拿着帕子帮君琉璃擦擦嘴角的水渍,声音柔和的问道。 不喜欢。新来的老夫子讲的课太无聊,最近倒是读了不少趣闻杂记。我跟你说...... 不用想,燕惊澜就知道,新的先生估计又给这个小坏蛋气跑了。倒也眉眼温柔的接着听君琉璃讲她近日看到的听到的。其实,世人都说君家公子纨绔,不学无术,但是燕惊澜知道,君琉璃是个十分聪慧的孩子,也不知道是从那看的学的,总与常人有不同见解,总知晓天下事。世人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 世人皆知,燕世子才名,知其温润有广闻,丞相公子纨绔异常,大字不识一个,夫子都被其跋扈气走,难有大作为。可就是这样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交情深厚,经常同吃同住。不过两人都面容俊秀,在一起也颇为养眼。 嗯。燕惊澜清浅的声音不断传来,偶尔也被君琉璃逗得抿嘴笑。笑声在院子里飞扬。 锦竹在两人旁边候着,也觉得心里欢喜。只觉得两人相交甚好,时时为二人添茶,添果子。 第七章酒香不怕巷子深 是夜,君琉璃穿了一身夜行衣,在自己屋子里转悠,等待时机偷酒喝。 萍儿,你这手艺绝了,我上次穿这套衣服钻狗洞划了老大一个大口子,你这双巧手呦,居然这么快就修好了。该怎么夸你呢。哦萍儿,你就是我的大宝贝儿,来亲亲~ 萍儿脸颊一红,圆圆的脸上布满了羞涩。公子,你快别拿奴婢打趣了,这都是我该做的。 君琉璃看着萍儿红扑扑的脸觉得十分可爱,便也起了逗弄之心,捏了捏萍儿的脸。 公子,你再调戏我,我就不理你了,萍儿跺跺脚,跑了出去。 萍儿刚刚跑出去,一只信鸽便落在窗棂上,君琉璃拿起信鸽腿上系的纸条,独特的语言跃然纸上:媚娘已送到千机阁,一路上颇不太平,几日后临风将回到相府。 若是信鸽被拦截,也不必担心内容泄密。千机阁上下只使用费梵语,再加上具有密码本,只有内部人员才能看得懂。而千机阁虽然只是近年来刚刚在江湖上展露头角的一大帮派,却也不可小觑。消息网遍布,只要你肯出钱,哪怕是千里之外的一个人吃了什么馅的包子都可以知道。千机阁贩卖消息,门徒众多,隐于市井,可以是不起眼的一个掌柜的,也可能是城门口的乞丐。倒也无人敢惹。之前绿林帮的帮主于众人面扬言道不过是小人途径。于是,他家的各种桃色新闻一夜之间江湖之人尽知。再也没抬得起头。事无巨细的被沦为笑柄。于是,千机阁的威名大起,无人再敢胡言乱语。 君琉璃拿着纸条送到蜡烛边,薄薄得的纸条被火舌吞没,散成飞灰。 媚娘,原来你就是媚主。这下,倒是便宜了我千机阁。看来添香楼的秘密也离我不远啦。 少顷,君琉璃恢复了正常神色,将夜行衣理了理,狡黠的笑了笑。隐了身形。啊,美酒,我来了! 三步并作两步,君琉璃小小的身影宛若一只灵敏的狐狸,移动十分小心谨慎却又快速。再加上全程使用龟息大法,一般人绝不会发现君琉璃这个孩子的。 丞相府倒是戒备森严,丞相府内各处也有高手把守,但奈何君琉璃的龟息大法太厉害,敛了呼吸之后又行走似鬼魅,无人察觉。只除了一人:栗晨。 好呀,你自己出来偷酒喝又不叫我!你该不是心里没有我了吧。栗晨幽怨的控诉君琉璃。 没有没有,你小点声。君琉璃敷衍道。心下却颇不耐烦:出师不利,又被这个家伙发现了。拿出的酒又要分给他一半,这可哪里够喝呢。 小声点,你个冒失鬼,要是被发现了,我们俩都没酒喝。君琉璃看栗晨差点就要弄出响声连忙制止道。 不能不能,我心中有数。说着,便给君琉璃一颗黄豆大的药丸,示意他吃下去。看着君琉璃吃下去后一扬手,暗处的呼吸就变得绵长了起来。 好了,他们都进入幻觉了,你不用担心了。今天偷酒喝个痛快。栗晨扬了扬眉毛,得意道。 那是我家的侍卫,你这隔三差五迷一回,都得迷傻了。谁来保家护院了?你来么?就冲你这么不聪明的样子,今天的酒,我六你四!君琉璃佯装生气道。 你就直接说,要多贪点不就得了,还找这么蹩脚的借口。怎么了,又要分给隔壁小白脸几坛?我还不了解你吗...... 君琉璃无奈翻了个大白眼,没办法这个人就这样这么懂她,不过小白脸是什么鬼?一个眼神过去还没等开口问,栗晨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脸确实白呀 .......君琉璃气结。 老爷,公子好像又去酒窖了。那边的侍卫没有回报暗号。屋宇内,侍卫长听阈报告道。 什么,这个不孝子!一天天的吃喝嫖赌,隔三差五就去把酒窖洗劫一空,看我这次不打死他!丞相怒目圆瞪。 这时,一双芊芊素手递了件衣服上来。 第八章:风云令出 一双纤纤素手理了理丞相的的衣衫,用柔柔的声音说道,璃儿难得有喜欢的东西,随他去吧。 侍卫长抬头看了眼相爷,发现丞相现在闭着眼睛,于是悄悄的退下了。 你呀,就是惯他,你看看,都被你惯成什么样子了。我老了,他终归要独挡一面的。可他天天这跑那颠就是不干正经事。请来的夫子全给他气跑了。再这样下去,谁敢教他了。前两天还有人见他大摇大摆的从添香楼出来。他才六岁,就学别人去喝花酒了!丞相在侍卫长退下之后拉着自己的夫人手吹胡子瞪眼的。一看就知道被气的不行。偏偏你这个娘还老是心软。他这样怎么能有大出息。 明天我就拉下我的脸面进宫求皇上让我这不孝子进太学。再这样下去,这可是要废了。 这边,栗晨和君琉璃搬完酒回来,躺在房顶上你一壶我一壶对着一边喝一边聊天。 晨儿,你这动静搞得太大了,我爹肯定发现了。 发现就发现呗,你娘在,你肯定没事 唉,你不知道,我又把他给我请的夫子气走了,这会肯定又吹胡子瞪眼了。这小子,得修理了,人不修理哏啾啾,豆饼不压不出油!君琉璃学着丞相的语气缓慢的说道。话毕,还打了个酒嗝。 哈哈哈,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不是说知子莫如父吗,你父亲就不了解你。你根本不需要什么夫子教。你可比那些夫子聪明多了。 嘘嘘嘘,晨儿~低调低调点。这可是秘密。 哈哈哈哈,得令,秘密。栗晨立马配合道。只是这眼角眉梢的笑意就知道他未曾认真。 想出海了。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晨儿,咱俩要是躺在船上,喝着这好酒,晒月亮是不是还挺惬意的。君琉璃脸上红扑扑的,说道。 咱俩在这房顶上看星星就不惬意了?想出海不是很简单吗。就怕你舍不得你的小白脸邻居。 去死。君琉璃听着栗晨的打趣挥着小拳头,可此刻已是醉了,并没有多大力气,反倒软绵绵的了。 千金易得知己难求,你舍不得打死我的哈哈。栗晨朗声道。可再一回头却看到君琉璃已经沉沉睡去。 这样睡去倒也舒服。风轻轻的吹着,君琉璃的发丝随风轻舞。栗晨看着他睡着的容颜,笑了笑,再喝了口酒,笑骂:你倒是舒坦的睡着了,可怜我刚回来就又被你差遣。小没良心。说着还踢了下睡死的君琉璃的腿。 君琉璃吧唧吧唧嘴,睡得更死了。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还笑了笑。看的栗晨又好气又好笑。 睡吧睡吧,你这只猪。栗晨嘟囔了一句,转身离去。 漫天星辰,君琉璃悠哉的睡去,美梦来袭。 夜色深沉,栗晨苦逼的身影起起落落,融入了黑暗。 凤祥酒楼,一个身影坐在木椅上,手指轻轻敲打着节奏。银色的面具上刻有着精致的花纹。虽然看起来年岁不大,但却有着让屋子里的人畏惧的身份。屋子里的人只得把身子伏得更低些。若是百日里让别人见到,估计会是无比惊讶。 暗使大人,不知您有何吩咐。 我要知道风云令的下落。椅子上的人淡淡开口道。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君琉璃慢慢的醒了过来。昨日喝的倒是有些多,昏昏沉沉就睡着了。如今醒来头便有些痛。天哪,这不会是假酒吧,难不成是怕我喝,故意往里放了别的东西?君琉璃一脸无辜,手舞足蹈的跟萍儿说。 公子,不会吧,你可是他亲儿子。萍儿原是不信的,但是看自家公子这么痛苦的表情,这么难受懊恼的样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中了邪,竟开始信以为真,担忧起来。 哈哈哈,傻萍儿。君琉璃看着萍儿逐渐认真担心的脸,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又捏了捏萍儿的圆脸。好萍儿,我竟不知道,你这么爱我呀。哈哈哈。 萍儿愣了一下,一瞬间发现自己又被耍了,红了红脸。只道:公子你等一下,萍儿给你打热水来擦擦脸。然后一溜烟跑出去了。 萍儿跑出去后,君琉璃鼓动唇舌,一只青色的鸟落到窗棂,君琉璃提笔写下纸条:查找风云令的下落。系在鸟足上,放飞了。 风云令出搅风云。江湖人为此趋之若鹜。传闻,风云令可以控制风云卫,风云卫只听持有风云令之人差遣,不顾身份,所向披靡。 第九章:进宫 刚刚收拾妥当,荣福就走进了君琉璃的院子。少爷,老爷叫您去一趟。夫人命我带您过去。荣福,丞相的亲信,几乎是陪着丞相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荣福来,君琉璃便也多了几分认真和尊敬,试探的问道:荣伯,娘有说是什么事么? 看着君琉璃紧张可爱的小模样,荣福心里喜欢的紧,笑着说道:我以为小少爷该是知道的。毕竟昨天偷酒吃可是很胆大。和栗晨公子一起做的案吧。 荣伯~君琉璃抱着荣福的胳膊摇晃撒娇的拉着长音。 是给小公子找老师,带你去宫里找老师的事。公子乖巧些,一会嘴甜些,昨天老爷的气被夫人顺下去了。老爷主要也是希望公子有大出息才这般严厉的。终是耐不住君琉璃的可爱攻击,荣福哄着说明了来意。 嗯,荣伯最好了最疼琉璃了,说着亲了下荣福的脸颊,笑意盈盈,可爱异常。 走吧,君琉璃牵着荣福的手示意可以走了。 萍儿见君琉璃还不曾用饭,忙用帕子包了几块糕点装好,带在身上,追了出去。 这都几时了,居然还不曾吃饭。君博源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儿子。既然不在用饭的时辰吃饭,那就不必吃了。随为父进宫吧。饿你一顿也好长长记性。总不能一直骄纵你。你是个大孩子了也。丞相板着脸阔步朝前走。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厉声回头道:都不许告诉夫人,不然,重罚。 正跟着丞相低头走的君琉璃没想到父亲会突然停下来,撞了父亲的肚子一下。刚抬头,就听见丞相的这句话,想笑却又看见自己的父亲一脸黑的看向他。只得忍者笑,故作严肃状,但表情十分不自然,只能攥紧拳头:我要控制我自己,不能笑,不能笑。 君琉璃是抗拒皇宫的。巍巍皇宫,金砖碧瓦,可君琉璃知道这是个吃人的牢笼。 也不知道为什么,君琉璃从出生就异于常人。从呱呱坠地他就有一个成熟的灵魂。他就能懂事,会思考,知善恶。好像在一个小小的躯壳里放了一个过于沧桑的灵魂。但却也记不起来之前有过什么经历。他只知道,从丞相夫人怀他的时候,他便有了意识。那时候他还很小,在母亲的肚子里快活的跳舞,听母亲的呢喃。后来他在母亲的肚子里长大,住了一年后便能认清所有的事物。 以前君琉璃觉得会有前世之类的存在,可他脑子里没有丝毫的记忆,但遇到新的东西他却总有熟悉之感。他没对任何人说过,也许说出来会被当作怪物烧死吧。 当他出生的时候,母亲看了他,突然哭了起来。后来才知道,父亲和母亲是相爱的,但是由于将军府和丞相府联姻惹得皇室忌惮,若此胎为女,便将公主下嫁。那么便不能相知相守一生一世一双人了。从来温柔的母亲变得凌厉起来,宣布,丞相有后了。而丞相因为十分激动还有心疼自己爱的女人倒也没关注君琉璃太多。从此君琉璃就变成了男儿身,直到现在。 然而,讨厌皇宫的理由却不止是皇帝猜忌,硬要拆散父母,把自己逼成男孩。还有太多理由...... 进宫2 金銮殿上,君琉璃和君博源双双跪在殿前。 “陛下,臣请求陛下肯准让犬子君琉璃入太学。” 坐在龙椅的帝王盯着自己的这位臣子良久,这位臣子本是寒门出身极具才学,又与当朝大将军联姻,原本是应及其忌惮的对象。偏生的近些年来,其独子极其不成器。纨绔的很。前两天和户部尚书的儿子发生口角竟然当街扭打在一起,昨天更是去添香楼大摇大摆的喝花酒。才六岁就十分嚣张跋扈,气走了无数老师,刚被气走的老师更是在相府门口扬言:“若是君琉璃哪日有大才,我就从此封笔,永不再读书。” 随即,皇帝扬了扬眉疑惑状问道:“哦?可是请的先生不尽人意?” “启禀陛下,臣为犬子请了不少先生,可这不孝子不听管束,将先生通通气走了。臣看长此下去,这个不孝子就要废掉了。所以臣恳请陛下垂青,恩准臣这不孝子进太学。” 话音刚落,君琉璃就从地上爬起来上前两步争辩道:“圣上,并非如此..... “你放肆!陛下面前你居然还像在家一样随意。天子面前,岂容你胡搅蛮缠,规矩都白学了吗!”君博源看君琉璃爬起来的时候下了一跳,赶忙制止,拽了君琉璃跪下,冷汗尽出。 “爱卿,”风帝打断了丞相的怒火,“他还是个孩子。” 君博源连忙正色答是。 “你说。”风帝示意君琉璃“直言不讳,起来吧。” 君琉璃看风帝示意自己可以说了,便起身直言道:“夫子教的实在是太索然无味了,像是个出家的和尚,总是说些我不懂的大义。既没有摇色子惊心动魄,也没有添香楼的姐姐漂亮,更没有打架的快乐。净是些之乎者也,听的我想要睡觉。我也没有同伴一同学习。我有只蝈蝈作伴,当好朋友,可他却说我不学无术,不让我和蝈蝈一起玩乐。可是黄将军,就是我那蝈蝈很厉害,唱的曲子我特别喜,喜欢。” 君琉璃一开始还说的理直气壮津津有味,可不经意间瞥见自家父亲越发黑沉的脸,突然一阵心慌,开始结巴了。 哈哈哈哈~君琉璃的举动逗笑了风帝。大殿上,响起朗朗笑声。 “不如,进太学怎么样,有很多小伙伴,和你一起玩,无聊了也可以找朕一起玩。”风帝笑着问道。 ----------------------------------------------------分割线------------------------------------------------------------ 一路上,媚娘昏昏沉沉,每当感觉要醒来之时,都有一个人喂给自己一颗药。媚娘本想抗拒,却无力抵抗,只得一路昏沉。 阳光散漫的透过窗棂,落进屋子,暖洋洋的泛着温柔的光。媚娘缓缓睁开双眸,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之上。缓缓的起身,却发现只着里衣。床边是一件新的裙子,身上的伤口也都处理好了。慢慢地给自己穿衣,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在一间竹屋之内,安静的很,偶尔还能听见几声鸟叫。刚要推开门,一袭黑色端着药推门进来了。媚娘顿时怔住了。 “过来喝药”,临风把药放在桌子上,然后木着声音说“不用担心,是医女给你换的药,疗的伤。但,有个事要跟你说一下,医女说,你刚流产却没有好好将养,以后有孩子的几率不是很大。”临风斟酌着用词,尽量想让这种令人绝望的消息听起来没那么冰冷。 媚娘本来就一身伤,听到这消息,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 临风赶紧上前扶她。慢慢地将她扶到床上,劝道:“本想着先瞒着你的,但是后来觉得你该知情。” 媚娘双目失神,呆坐在床上,久久不语。 好一会儿,媚娘慢慢的缓过神,“所以,是你们劫我出来的?我要回去!”从一开始的心痛,难过到释然到坚定。媚娘的神情不断变换。 第十一章:媚娘 “什么?媚娘流产了?”君琉璃听到临风回禀的时候一脸震惊。一开始只是以为她受了伤,却万万没想到竟是被鞭打致流产。 “那么他应该不知道自己是媚主吧。”君琉璃接着问道。 “是的,主子。” “那么封锁消息,设置此消息为甲级机密,任何知情人不得泄露。保护媚主,抹去线索防止媚主被找到。好处要吃两头的。” “主子,她想见你,并且,她想回到添香楼。” “添香楼是给他下了什么蛊什么毒,为何还要回去?”顿了顿,君琉璃对临风说道,“那你悄悄给她带回来,送到庄子上先安置着。我今夜去见她。小心些,京城眼线多,我被老皇帝盯住了,明日起我就要去太学了。真烦” 说道要去太学,君琉璃一千万个心不甘情不愿。烦闷在脸上难以消逝。 ----------------------------------分割线------------------------------------------------------------------- 有很多情,不知所起,便一往而深。有很多人遇见了便注定要纠缠一生。完美的爱情千篇一律,不幸的却各有不同。 她,曾经深爱他,只要他需要,只要她有。如果痴情也分等级,她媚娘大概也是难得的痴情种了。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怎么也没想清楚,为何深爱他会落到如此地步。曾经的媚娘想不通,放不下,如今却彻底死了心。 风锦墨,我如此爱你,却落得如此结局。我爱你胜过自己,甘愿做了多年的花魁,甘愿为你网络情报,甘愿做你的解药,为你谋划数年,却抵不过那个女人一句,却落得断魂鞭鞭打的下场。若有来世,若能回头,我断然不会再爱你。不甘的闭上眼前她似乎回到了那场血与火中的杀戮,好像看见了风锦墨的身影,好像回到了曾经母亲的怀抱,好像回到了故事的最开头。她觉得好累好累,只管沉沉睡去。 许是上天垂怜,当再次睁开眼时,她已经不在添香楼了。本以为前缘尽断,迎接她的会是孟婆的那一碗汤,是无尽的曼珠沙华,可却在竹楼里,被一个陌生的男人告知最难以接受的消息。太多的冲击让她头晕目眩,让她脚下一软。 “所以,是你们把我劫走的?我要见你的主子,我要回去。”许久的安静中,媚娘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对临风说道。 待临风走后,媚娘缓缓地坐在窗前,看着阳光一点点升起,一点点落下。到暮色四合,到月明星稀,就只是呆呆的坐着,未发一言。 第十二章:媚娘2 是夜,夏天的风温柔的撩动着媚娘的发丝。许久,安静而昏暗的屋子里传来一个人淡淡的声音:“听说你找我。” 呆坐的媚娘眼里逐渐恢复了焦距。却也不回头,接着看这一片片的竹子,清浅而好听的声音答道“是,不知阁下将我带来可是有何需要我效劳的么。不如早说,媚娘也好看看是否能帮的上忙,尽些薄力。”媚娘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却也不达眼底。 “哦?你倒是特别。难道就没些揣测?”房间里的影子对媚娘的举动也是颇为惊讶。 “我没得选。湘妃落泪的时候许是不悔的吧。”说着,便也敛下心神。缓缓转过身来。 君琉璃只觉得,在月光下的媚娘凄婉动人。如此貌美却又如此凄凉;如此傲骨却又浑身是伤,让人忍不住怜惜。 “可我知道你恨。若你愿意,我可助你一臂之力。” 看到君琉璃小小的身影,还是忍不住愣了下,但很快就敛下了愕然,又恢复了平静。 “终究是利用罢了。我这颗废棋如今已没有别的用处了。” “其实不然,几番之举不过是为了救姐姐于苦海,助姐姐一场只是欣赏之举,愿与姐姐交为朋友。无论如何,此番你可以信任的不得不信任的也唯有我。”君琉璃说着说着便缓缓上前。言辞逐渐恳切道。 噗~媚娘笑了起来。想昙花一现般极美。媚娘本就生的极好,因气质卓绝,面若桃李,可妖艳可端庄著称。此番素衣月华下,虽是颇为憔悴,但却独有美感,一笑,晃了君琉璃的眼。 一笑倾人城,大概都不足以形容媚娘的精致美艳。 “我是千机阁的,阁主坐下。我叫离歌,相必媚娘应该有所耳闻。我也知晓了你本不叫媚娘,你本唤为轻舞对吗。我还知道,你小时经历了一场大火,可奇怪的是只有你幸存。你记得,路过的二皇子为你杀光了所有的蒙面人,从此你就为他卖命。他中了毒拿你当解药,因为一个女人一句话用断魂鞭差点打死你。” “对于千机阁来说,知道这些并不难。” “那我们来聊聊那些不为人知的事吧。你是月明山庄的大小姐。十年前,月明山庄被屠杀,一夜消失在江湖之上。江湖第一山庄一夜荡然无存你知道因为什么吗,或者你知道是谁做的么?是二皇子。” 媚娘顿时愣在原地,好像再也受不住这么大的打击。 可君琉璃并没有在此刻怜惜她,而是接着说道:“然而本该斩草除根的二皇子因为一些原因,将你留了下来,在你面前杀掉了所有他自己派去的黑衣人,得了一柄利器,从此多了一个花魁帮他处理琐事。替他刺探消息,让他运筹帷幄......还要我再说下去吗?” 媚娘慢慢的蹲下身子,蜷缩的抱住自己,狼狈,迷茫,像一个无助的小兽,心如刀绞,好似多年以来的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消息的真实性你不信可以自己去验证,想清楚了再告诉我。”君琉璃硬着心肠,慢慢隐了身形,离开了这座竹屋。 竹屋内的媚娘突然笑了,绝望而力竭的笑声似乎笑自己的看不清,笑自己可悲的人生,笑自己荒唐的爱。 听着媚娘的绝望,临风终究不忍道:“主子,对她是否太过残忍了些。” 君琉璃顿了顿脚步,慢慢的叹了口气,回道:“终究她是要知道的,这些痛虽然太苦了些,却只能他一个人尝。你留下好好照顾她吧。等她想通了会再找我的。” “那她.....” “她不会想不开的,有一些人的骄傲不允许他自己懦弱的死去,她会想明白的。” 夏夜难得夜里有几分的凉爽,可对于媚娘来说,大概是寒风刺骨。 第十三章:饮酒 从媚娘那回来,君琉璃也觉得有几分烦闷。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君琉璃只觉得二皇子太不是个东西了。回到院子里拎了两坛酒就去找隔壁的燕惊澜,刚坐上墙头,还未曾爬下来,就听到熟悉的声音打趣道:“这么晚不睡,爬上我家墙头,是做甚?晒月亮吗?” “没有,遇到点伤心事,想你了。”见到燕惊澜,君琉璃突然一阵没来由的委屈,坐在墙头上,竟也有点想哭的冲动。 燕惊澜也没见过如此的君琉璃,十分讶然,但却也面色不显,只是盈盈笑意,伸出手对君琉璃说道:“你放心跳下来,我接着你。” “我这有两坛酒呢。”君琉璃摇摇头。 “明天你要上太学呢。”燕惊澜一脸无奈却也耐着性子说道。 “我知道啊,你不也去,有你在怕什么。”燕惊澜听到这句话莫名的就开心起来,漾起了一抹笑。 “又是萍儿给你扶的梯子对吧,有门不走非要爬墙,你慢慢的顺着梯子下来,我给你扶着。”燕惊澜温柔的说着。 锦竹在看见君琉璃趴在墙头的时候就自觉的去拿梯子了,没办法,习惯了。 若是栗晨此刻在的话,一定要说君琉璃和燕惊澜虚伪。君琉璃轻功不错,这个高度根本不在话下,还装模作样的搬梯子装作怕高的样子唬人。燕惊澜那种心思通透死精死精的人,明明早就看出来君琉璃会武,偏偏整个梯子惯着和他一起演戏。啧啧啧,真是会玩。 “萍儿,你回去睡吧。不用等我了。”君琉璃先把酒坛递给燕惊澜然后在慢慢的下了梯子。一转身,便落入了燕惊澜的怀抱,香香的,温暖的怀抱。 “惊澜哥哥,许诺你的酒,明天就要去太学了,要罩着我呀。” 燕惊澜只是轻轻地嗯了声,示意锦竹收下酒。锦竹便收下了一坛酒,回身去拿酒杯了。 “微醺胜买醉”,燕惊澜温柔的声线哄着君琉璃。 若是世间的人都能像惊澜哥哥一样美好干净就好了,君琉璃暗自想道,便也乖巧的点点头。 “今日,是在故意等我吧。连时间也算的这样刚刚好。”君琉璃指着刚泡好的茶笑道。 “是呀,在等你的好酒。”燕惊澜回道。 “这都几日了,本王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何用!连个人都不到!”一向冷静自持的二皇子此刻也失去了淡定和从容。 众人皆知,二皇子从容睿智,最不喜和人争抢,有时甚至是冷漠。话少却句句有用,颇有见识胆量,年纪轻轻就被封为贤王。可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那不过是表象。 此刻,屋子里,跪着的人冷汗直流,生怕下一秒就要被拖走。 “如果夺魁会结束我还没有看到媚娘,你们知道下场是什么。”轻飘飘一句话,却让太多人心里打颤。“滚下去!” 是夜,院落里满是佳酿的香气。君琉璃脸上红扑扑的躺在室内睡得香甜,十分可爱。 “锦竹,看来我不能传我家的香火了,我可能出了问题。明天是时候劝劝父王和母妃再生个弟弟陪我了。”燕惊澜一本正经的和锦竹商量,锦竹收拾的手顿住了,一脸扭曲的看自家少爷,相劝的话在嘴边转了又转,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看样子,他得保护少爷了。 第十四章:逃学 第二天,君琉璃借着酒醉趁机告假,一大早让买通的医官前来把脉,断出来个偶感风寒,怕是会传染给宫里的贵人,仗着母亲的宠爱没去上太学。毕竟,今天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璃儿,怎就病了?”丞相夫人端着药碗一脸担忧道。 “无事,母亲,只是想到去上太学,心中苦闷。”君琉璃白着脸,凄凄惨惨的说道。 “那今日便就先不去了,我去跟你父亲说,若不是我当初太自私,你也该不用经受这些。”丞相夫人喂着君琉璃喝药,终究是不忍心她这般模样,深深地自责起来。 “母亲,没事的,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呀。”君琉璃宽慰道,“母亲万不要为此介怀了”说罢,又乖巧的吃下母亲喂得蜜饯。 丞相夫人又拉着君琉璃的手说了好一会话,才离去。 可君琉璃看着母亲渐渐出了院子,眼神却突然亮了起来,还哪有之前的半分病模样。 “萍儿,我今日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守好了院子,谁都不可以放进来。”听到这儿,萍儿便知道君琉璃今日又有行动了。乖巧的点点头“是,谁都不会放进来的,哪怕是拼了萍儿这条性命!” 噗~君琉璃笑了,刮了刮萍儿的鼻子“傻丫头,回来给你带你最喜欢的冰糖葫芦。” 听到冰糖葫芦,萍儿的眼睛里亮了亮,好像有星辰在里面。她最爱的就是冰糖葫芦了。每次小姐,哦不,是公子出去,都会给他带。公子说是要做些凶险之事,带着萍儿不放心。虽然萍儿时常担心,但君琉璃却每次安然无恙的回来,萍儿便也不多问,就安安静静的做好公子嘱咐的事,在院子里等公子回来,等着她的冰糖葫芦。 萍儿仍旧拽了拽公子的袖子,小声道:“小心些。”眼睛里满是恳切很担心。 “哟,这是谁家的小媳妇儿呀,这么可爱,哦,原来是我家的呀。”君琉璃不习惯这个小丫头宛若生离死别的眼神,忍不住出言逗逗他。 萍儿红了红脸,但那种忧心也不那么浓烈了。自家公子虽然比别家公子小了些但是还是十分聪敏的,应是吃不了什么亏。带着对君琉璃的秘制自信,萍儿放宽了心。 “那我替公子打盆水来,擦擦脸上的脂粉吧,总是看着憔悴的让萍儿有点害怕。”萍儿说着也不给君琉璃说话的机会便跑了去打水了。 君琉璃无奈的笑了笑,却一闪身带上面具离开了。 “小璃儿,装病也不去上太学吗,不知是什么大事。”静室里,男子的声音低到近乎呢喃。 第十五章:千机阁 “店家,可有什么新酒?” “有的有的,新来了桂花酒,桃花酒,糯米酒。” “不要那些,陈酿才更香甜些。” “哦?不知小公子想要的是哪一份陈酿?” “是用露水酿的花妖,传闻中花谢花飞飞满天的那一种。” “这等好酒本店确实有些存货,不知您要多少?” “要八斤八两分八坛装。银子不是事,但须得先验验货。” “好的,这位客官跟我来,佳酿在后堂。”说着,便带着君琉璃转到后堂。 转了又转,在后堂的一盏其貌不扬的灯,一间暗室便映入眼帘。 顺着狭长的通道走下去,入目的便越发宽广了。一盏茶的功夫,便进入了千机阁京城分舵。大厅里高高的书架,都是千机阁搜罗的各条信息的卷宗。几个小童爬着梯子分门别类,将卷宗分门别类摆好。 另一边将各方消息转录成卷宗。 “已召集各位阁老,到摘星等您了。”花影见君琉璃前来示意店家可以先行离去,近身对君琉璃说道。 君琉璃微微点头示意。“栗晨回来了么?” “并未。夜使那边似乎遇到了不少麻烦。风云令毕竟不是好取回的。”花影回复道,语气里颇有几分担心。 “那么,下千机阁主令,千机阁上下,全力配合夜使夺令。”君琉璃语气坚定道。 花影单膝跪地,“是。”语气是油然的喜悦,“那属下将您送到,我就前去下令。” 君琉璃停住身形,挑眉笑道,“我知晓你担心他,现在就去吧。”并把自己的阁主印交给了花影。 幸福似乎来得太突然了。花影愣了一下,接过阁主印,“谢过阁主”一礼后便跑去下阁主令了。 看花影高兴的一溜烟跑出去了,君琉璃无奈的摇了摇头。 “阁主。”见君琉璃进来,一屋子的人便俯首下拜。君琉璃的手微微虚抬,“不必多礼。” “今日叫各位阁老前来是有重事商议。一是,栗晨去夺风云令之事。此事极为凶险,故而稍后我会发阁主令,全力配合支持栗晨。二则,现已查明添香楼和媚娘的相关情报,设置为甲级,权限仅限为在座的各位知道。并且,暗部,接下来将与二皇子相关的消息尽数查明。三则,影部,最近时局动荡,挑选些无父无母的孩子加以培训,吸收新鲜力量;四则,要扩大在别国的情报网及其产业,要安插人手,抓紧时间布置。”君琉璃认真的说道。 “是。”众人俯身领命。 栗晨1 有人说,在生死之际会想起一生经历过的碎影。所有珍视或者后悔的一切都会重现于眼前。此刻,栗晨便是这般。 听师傅说,那是一个雨天。江南总多情,江南雨丝总绵延。青石板,油纸伞,画桥,烟波。婴儿微弱的啼哭声。师傅说,那时的他像个受伤的小兽蜷缩在襁褓里。 后来,便是入了山门,从小学艺。剑法,便是他有记忆以来的所有事。 “栗晨,你为何学剑?” “为了,为了更强大些,让别人都畏惧?” 当时的栗晨不懂,为何师傅的不语。但后来他知道了,他错了。 年满十二的修行之人可下山门,前往历练。那一年,栗晨十二,独自下山门,依然是雨天。雨丝细绵,像斩不断的迷茫,席卷着栗晨。回望山门良久,少年隐在风雨之中。 后来,他遇到一个面容似朝阳的人,那人一袭红衣,喜欢软软的叫他晨晨,爱好打抱不平,喜欢行侠四方。他突然就觉得,从未见过如此明媚之人。红尘中,有她的地方他就会觉得温暖许多。他突然就庆幸自己习得一身好武艺,可以在他身边保护她伴他左右。 可天公不作美,命运的安排吧。那天依然下着雨,他回来还带着给她的糖葫芦。可她死在了血泊之中。 他浑身是血的回了师门,许久不发一言,只管练剑。 师傅问他,“栗晨,你为何学剑?” 他答:“为保护心中挚爱。” 苦练剑术三年,栗晨的剑术已寻常人难敌,甩出同时入山门的人好久。终于,再下山门。 在山门潜心修炼之人哪懂江湖险恶,可能是巧合吧,突然的晴天突然下起了薄薄一场雨。烟雨入江南,山水如墨染。湖上画舫传来阵阵乐声,栗晨撑扁舟戴斗笠穿蓑衣,遇一女子,善琵琶歌舞,愿与栗晨倾心相交。 江湖人,义薄云天,栗晨也才初入江湖,便以为是真的倾心与他。帮她解决了她口中各种爱慕者的骚扰,攒钱想为他赎身,浪迹江湖,醉卧扁舟,行通天大道,逍遥快活了此一生。 事与愿违,那女人沉迷于富贵生活,选择了当地一位富商,做了第十三房小妾。为划清界限极尽折辱。栗晨死心,回归山门,又开始练剑。并开始苦读山门的书籍。 师傅问他:“栗晨,为何学剑?” “为识忠奸,明大义,卫我心中道义。” 后来,有一日,师傅外出带回一个小女孩,不大,喜红色,嫉恶如仇,却十分聪明。 后来...... 第十七章:栗晨2 “你好,师兄,我是君琉璃。”栗晨并没有听清君琉璃说了什么,只是被那灿烂的笑容晃花了眼。一袭红衣,纯净的眸子带笑,莫名的让栗晨想到了雪后暖阳下开得正好的梅花,想到了曾经的女孩。 长青门主很少收徒,只有栗晨和君琉璃罢了。也许是孩子心性,但也可能是君琉璃心思细腻,感知到了什么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事,她总是求栗晨带她一起出山。于是,栗晨便经常带着一个红衣的小童出山。起先栗晨有些抗拒,甚至心灰意冷来着。但架不住软软糯糯的一声声师兄~还有一天,和师傅的对话。 “栗晨,你为何学剑?” “护我珍视的。” “若未放下过往执念,或可换一角度,做一过客,且见人生如戏。历尽红尘也是修行一场。” 栗晨叩过,从此便带着君琉璃下山去了。 “师兄,我也想尝尝酒的味道。”一日,夜里,栗晨坐在房顶上饮酒的时候,君琉璃凑过去抱着胳膊说道。 栗晨淡淡的看了看她,但也将酒壶递给了他。“少喝些,你还小。” “你的事,我都打听清楚了。既然要经历红尘,不如我办个江湖帮派,千机阁这名字怎么样,为师兄寻遍天下人的故事。小到街坊邻里,大到王公贵族。不过,我要做阁主。” 栗晨的眸光从深深的到染了层笑意,慢慢的笑意漾了起来“胡闹。” “我懂你,你会和我一起胡闹的。所谓大人,也不过是小孩子的里子。就像放坏了的桂花糕。”说罢,嚣张的抢过栗晨的酒壶。“我喜欢你潇洒恣意的曾经,我们都是小孩子,都一样。” 愣了一会,栗晨突然笑了起来,“有的时候我也奇怪,你该不会是个小怪物吧,我听闻江湖上有那种侏儒或是秘术来着。要不,为何最懂我的竟是个五岁的小屁孩。” “栗晨,其实我也时常觉得奇怪,我从不敢把我的秘密告诉别人,怕被当成怪物烧死。我从在母亲肚子里就有五感了。可以听到娘亲周围的人的话,一岁不到的时候就懂事了。有时候我也质疑是不是有前世今生,可偏偏,我丝毫不记得前世发生过什么。大概是像果心糖一样。我是个老果子,放到了刚做好的糖衣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我也不知道是何缘故。”君琉璃怕栗晨跟她抢,大口灌了好几口酒,抱着酒坛说道。 若是别人,栗晨或者是觉得无稽之谈,但对于君琉璃说的,虽然荒诞,但他莫名其妙就是相信了。小小的人儿,平时张扬肆意,却不知道为何此时有落寞之感。 揽过君琉璃的肩,用轻松调笑的语气说道:“阁主大人小时竟是天降奇才呀~明个咱去招兵买马呀!” 夜色深沉,星河下,两人把酒言欢。 “海内存知己。” “天涯若比邻。” “干!” “哈哈哈,你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一样。” “有你这么说阁主的吗,治你大不敬之罪。” “呦喝,真是厉害了。我给你唱首歌吧,当给阁主赔罪了。” “不要,那你唱歌难听死了。” “这不是你师兄师兄叫的求我下山的时候了。” “哈哈哈,小晨晨,让你发现我的真面目了。” “诶,屋顶上内两个醉鬼,还睡不睡了,扰民了知道不。”这时,一个被不堪其扰的书生走出来。 “真烦。”栗晨隔空打中了书生的睡穴,只听砰地一声,书生倒地。 “给。”君琉璃往栗晨和自己嘴里喂了颗药丸,“不用这么麻烦,看我的。”说罢一扬袖子。“好了,周围所有能听到我们俩瞎嚷嚷的都中了我的特效蒙汗药,一觉睡到大天亮。来来来,接着唠。” “还是你小子有一手。”此时栗晨也算是彻底敞开心扉,放飞自我了。“对酒当歌” “人生几何” “咱俩玩游戏吧......” 记忆里,一切都那么美好,但此刻,栗晨感觉好困好困,好像下一秒就要陷入永远的沉睡之中了。 第十八章:顾卿歌 “啊!”玥儿猛地看见浑身是血迹的人躺在草丛里,吓了一跳,惊叫了一声。却又猛地捂住了嘴巴,止住了声音。 凑上前试探了下这个人的鼻息,最终是舒了一口气,还有救。看这人一身穿戴就知道是位公子,长得还算俊俏。重活一世,自是要为自己的以后作以考虑。认识这等人物,可能对自己的将来有所裨益,主要是看看这眉眼,还是挺让自己觉得顺眼的。 于是,较为瘦弱的身子扛起昏迷不醒的男子,一步步往回走。 当栗晨醒来之事,眼眸里有的便是一个及其破旧的屋子,一个煎药的小姑娘守着破旧的药罐子,衣服破旧但还算干净。试图坐起身来,却被胸口的伤势累着,未能如愿。 “公子,您醒了?我家小姐去山上采药了,等会才能回来。您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告诉星儿,星儿帮您。” 看样子,他是被人救了。便也从善如流的勾起一抹笑答道“谢谢。” 少顷,一位女子身着麻布衣衫推门进来。放下手中的药篓,快步向栗晨走来,上前把脉。 “看这脉象,公子已经好了不少。但公子体内有道剧毒未解,我暂时出手压制了,至于解毒,则要看公子认为自己的命值多少了。”声音清冷。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在红尘中沉浮多年的栗晨也算是久经沙场,不知对方深浅之前用调笑的语气漫不经心道。 顾卿歌望着栗晨带着笑意的桃花眼并未像其他姑娘般沉溺其中,声线依旧是冷冷的“那么,我要一千两银子,一千两银子换你一条命并不可惜。” “原来,我在你眼里居然只值一千两银子。”栗晨眯着眸子,一副备受打击的样子。“一言为定。可立字据,先凭着这块玉佩为证,交予姑娘。但不知道,这位大夫怎么称呼?” “顾卿歌。”顾卿歌示意星儿收下,并接过星儿递来的药碗。 “那如此,有劳了。”栗晨正色道,不似刚刚般轻佻。 话音刚落,便听远远的吵闹声。 “走,我们今天就抓这个奸夫**个着,这个死丫头居然带了个野男人回来。” “还是什么千金小姐呢,怪不得来咱们庄子上,呸,不要脸。” “她还哪是个千金小姐了?本家都不不要他了,他也不是个主子命,来了庄子和下人一样使。” “李大娘,你这样说可不好。” “怕他做什么,不过是个贱骨头,怎地也回不去了。” 喧闹声越来越近,可栗晨见顾卿歌依然面色从容,十分冷静。不禁心底多了几分赞赏。 “药煎好了,放在这了,公子记得喝,我去处理一些小事,烦请公子在房中等待。” 栗晨心中明白,这是不想让他露面,插手此事的意思。也好,正好看看这姑娘的手段。 -------------------------------分界线--------------------------------------- 这边,当君琉璃拎着一坛桃花醉从酒庄出来,重新回到朱雀大街的繁华时,临风缓缓跟上,凑近君琉璃小声说道:“主子,媚娘同意为主子所驱使。” “那么,将查到的所有消息尽数告知,包括那些现在寻他的人也助她联系上。带个话给她,打铁还需本身硬。” “是。”临风听了君琉璃的话,慢慢隐入人群,前去办事。 当媚主归来,倒是有一番好戏可以看了。 君琉璃没有立刻回府,倒是在朱雀大街上逛了逛,买了不少东西才回去。 “啊!”玥儿猛地看见浑身是血迹的人躺在草丛里,吓了一跳,惊叫了一声。却又猛地捂住了嘴巴,止住了声音。 凑上前试探了下这个人的鼻息,最终是舒了一口气,还有救。看这人一身穿戴就知道是位公子,长得还算俊俏。重活一世,自是要为自己的以后作以考虑。认识这等人物,可能对自己的将来有所裨益,主要是看看这眉眼,还是挺让自己觉得顺眼的。 于是,较为瘦弱的身子扛起昏迷不醒的男子,一步步往回走。 当栗晨醒来之事,眼眸里有的便是一个及其破旧的屋子,一个煎药的小姑娘守着破旧的药罐子,衣服破旧但还算干净。试图坐起身来,却被胸口的伤势累着,未能如愿。 “公子,您醒了?我家小姐去山上采药了,等会才能回来。您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告诉星儿,星儿帮您。” 看样子,他是被人救了。便也从善如流的勾起一抹笑答道“谢谢。” 少顷,一位女子身着麻布衣衫推门进来。放下手中的药篓,快步向栗晨走来,上前把脉。 “看这脉象,公子已经好了不少。但公子体内有道剧毒未解,我暂时出手压制了,至于解毒,则要看公子认为自己的命值多少了。”声音清冷。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在红尘中沉浮多年的栗晨也算是久经沙场,不知对方深浅之前用调笑的语气漫不经心道。 顾卿歌望着栗晨带着笑意的桃花眼并未像其他姑娘般沉溺其中,声线依旧是冷冷的“那么,我要一千两银子,一千两银子换你一条命并不可惜。” “原来,我在你眼里居然只值一千两银子。”栗晨眯着眸子,一副备受打击的样子。“一言为定。可立字据,先凭着这块玉佩为证,交予姑娘。但不知道,这位大夫怎么称呼?” “顾卿歌。”顾卿歌示意星儿收下,并接过星儿递来的药碗。 “那如此,有劳了。”栗晨正色道,不似刚刚般轻佻。 话音刚落,便听远远的吵闹声。 “走,我们今天就抓这个奸夫**个着,这个死丫头居然带了个野男人回来。” “还是什么千金小姐呢,怪不得来咱们庄子上,呸,不要脸。” “她还哪是个千金小姐了?本家都不不要他了,他也不是个主子命,来了庄子和下人一样使。” “李大娘,你这样说可不好。” “怕他做什么,不过是个贱骨头,怎地也回不去了。” 喧闹声越来越近,可栗晨见顾卿歌依然面色从容,十分冷静。不禁心底多了几分赞赏。 “药煎好了,放在这了,公子记得喝,我去处理一些小事,烦请公子在房中等待。” 栗晨心中明白,这是不想让他露面,插手此事的意思。也好,正好看看这姑娘的手段。 -------------------------------分界线--------------------------------------- 这边,当君琉璃拎着一坛桃花醉从酒庄出来,重新回到朱雀大街的繁华时,临风缓缓跟上,凑近君琉璃小声说道:“主子,媚娘同意为主子所驱使。” “那么,将查到的所有消息尽数告知,包括那些现在寻他的人也助她联系上。带个话给她,打铁还需本身硬。” “是。”临风听了君琉璃的话,慢慢隐入人群,前去办事。 当媚主归来,倒是有一番好戏可以看了。 君琉璃没有立刻回府,倒是在朱雀大街上逛了逛,买了不少东西才回去。 第十九章:顾卿歌2 顾卿歌,原本是一名军医。为医者,有仁心。故而,自愿报名前去维和。 在前线,炮火纷飞,生命,似乎变得十分的轻易脆弱。一颗炮弹像是一颗流星般坠落,死伤无数。原本顾卿歌也是温柔的个性。可惜看多了生死和无力回天,渐渐就变得麻木了许多。她记得尸山人海,记得血流成河,记得生命戛然而止。一开始是迷茫痛苦感慨质疑,后来的她,在战场上一路狂奔,手上快速处理患者的伤口,处理妥当好一位患者后奔向下一个。 战火纷飞,她在死神手里抢人。 以前,她认为,医者,救苍生于水火,现在他明白能救一个算一个。 她见过太多烧焦的面容,炸断的四肢,哭喊的母亲,孩子黯淡的目光,对生的盼望,对明天的迷茫,若不是心中有信念,在那样压抑的环境下,估计会先倒下。 愿意来前线的人总归是少的。但顾卿歌记得那句“若有战,召必回。”于是她来了。 其实,她是不幸的,她也是幸运的。无父无母,便有着在福利院的童年。福利院的孩子总是将自己表现的活泼开朗,期待有个家。带走她的,是一位牧师。教堂里有许多像她一样的女孩子。牧师在教堂里教她唱圣歌,晚祷,耶稣的灵与肉,红酒和面包。唱诗班和钢琴,便是她的日常生活。 后来高考,成为一名军医。若无人可靠,便靠自己。顾卿歌尽量不跟患者建立感情,在这里,生命易逝,所以总是冷着一张脸。 至于顾卿歌怎么来到这间小院子,成为这所谓的小姐,却住在一间破败的房子里,营养不良,原因简单,可能是阎王可怜她,在一颗炮弹落下后,她便重生在此。 而当记忆与这里的顾卿歌重合时,他发现,顾卿歌还不如无父无母。母亲去世,后母不慈,父亲偏心冷漠,更是在一场算计之中诬陷自己,将自己打发到这个庄子上。 作为一个21世纪的军医,并不想跟一群无知妇孺一般见识,不想惹事但并不怕事。 于是说道:“这是我的院子,不相干的人,还是速速离开吧。”顾卿歌冷冷的看向着一群前来找事的大婶。 “钱总管将你交付给我照顾,这位小姐有人见到你带了一个男人回来。” 话还没说完,顾卿歌便冷冷的打断,“你也说了,我是小姐,作为一个下人,你无权管我的事。” 冷冽的目光将王大姐震了一震。她到是从来没见过昔日以来唯唯诺诺的这位二小姐这般气势。但想了想又觉得一夜之间变化太不现实,但到底是说话软了几分。 “我想着,藏男人在屋子里多少对于您的闺名不好。”又看看自己带来的婆子,又多了几分底气:“想来二小姐应该将他交出来。”语气蛮横了些。 “若我不呢?”顾卿歌挑眉看着王大姐道。 “那就别怪老奴不客气了。” -----------------------分隔线----------------------------- 室内,栗晨听着外面的声音,问着身旁焦急紧张地小姑娘:“你叫啥名字” “星玥,玥儿星儿都行。”但在听到王大娘说自己要不客气的时候,猛地要冲出去,却被一只手拉住了。“相信你家小姐,别去添乱。” “可,小姐......” “若是不敌,我会出手。”栗晨看着玥儿的眼睛。 看着玥儿或者说星儿的一脸焦急,哟,这小姑娘竟然也是个忠仆。 “我和小姐一起上山采药,小姐仁心才救得你,你可不能害他。” “自是不能,你放心吧。” ------------------------分隔线------------------------------------ 室外,顾卿歌快准狠地收拾完了这三个婆子。“谁是主谁是仆,自己心里要有些计较。” 顾卿歌拍拍粘了泥土的手,从容地回屋。 “小姐,你没事吧。”见到顾卿歌,星玥一脸紧张地冲过去。 “没事,没个五天八天他们没法来找我们麻烦了。”顾卿歌摸了摸星玥的头,安慰道。 第二十章:诱拐 “什么?!栗晨失踪了?!”君琉璃一脸震惊。“立即派影部加派人手暗中寻访。派魅影去接着寻访风云令的下落。” 这一边,栗晨倒是潇洒快活多了。怕被他人找上门来便也不敢随意发出信号留下记号,此时正惬意一靠,喝着药。要倒是苦了些,但是难得安逸。 “你这人倒是个心大的,倒也不担心。”顾卿歌挑眉道。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顾小姐尽力医治便是。若是仍为不治只得说命数罢了”栗晨作出难过忧伤的模样。 在这住了一天之后,倒是发现这位顾卿歌有不少秘密。年纪不大,但却有一身好医术。拿出的东西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但的确都是好东西。一个京城首富的放弃的二小姐可断然没这种能耐。只有一种原因,她不是二小姐。虽然心中有数,但栗晨聪明的不发一言。 顾卿歌也通过几日的照看,觉得栗晨不似常人,本就应该出于富贵人家,但是心性却是异于常人的坚韧。拔胸口的残剑之时会有要命的疼痛,可他却神色从容。若不是豆大的汗珠不断的滴下,她当真要以为他没有痛觉。 并且,他身上中的毒甚是不凡。若不是她,估计这条命早就被阎王带走了。 近日,在采药的时候发现有不少陌生人出现,虽然巧妙地躲开了,但是顾卿歌就是知道这些人应该是冲着这个男人来的。 再者,他看上去对自己的伤势漫不经心,实则似乎笃定了自己有法子,无条件的信任自己,在曾经的那个时代,医患关系处的如此好的倒也少见。 对着那双桃花眼还有嘴角噙着的笑意,顾卿歌颇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 可,不该如此的呀。 “你到底是谁?”顾卿歌凑近栗晨,盯住他的眼睛慢慢的问道。 “姑娘本不该困在这里,不如随我一起离开吧。”栗晨经过相处之后发现顾卿歌似乎对笑容没什么抵抗力,于是眼中璀璨,笑容灿烂的对着顾卿歌说道。 “哦?你是说?”似乎被栗晨的笑容晃了神,顾卿歌状似迷糊问着。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栗晨见顾卿歌似乎懂了他的意思,肯定道。 “可我为何要听你的。”顾卿歌一瞬间收回自己所有的表情,恢复清冷道。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我并无恶意,你医术高超,不如先替我压制毒素,等离开了到了我那,我将重金交付与你,你再替我诊治。”栗晨面色不改,认真诚恳道。 顾卿歌一瞬间就十分迷惑。她好像也是第一次遇见这般全然信任自己的人。在利益为上的世界里,他似乎和别人完全不一样,居然莫名相信自己这个陌生人。就算自己有一身医术,他如此做,也确实十分反常。而事有反常即为妖。 “我们不妨直来直往的说清楚。你图谋何物。” “图一好友而已呀~人生之中总要有些事什么都不图,只图自己开心。所以,要不要和我交个朋友呢?”栗晨再一次扬起他的招牌式微笑,真诚道。 是夜,庄子上顾小姐的屋子着起了大火,草屋着火,火舌很快就将草屋吞没了,等待火势被扑灭之后,只留了一片焦黑。 第二十一张:回归 当栗晨带了一位姑娘出现在花影面前,花影愣了愣。 “这位是花影,我属下,这位是顾小姐,我的医生。” 听闻栗晨禀明顾卿歌身份之后,花影立刻单膝跪地:“花影谢过顾小姐。” “不必,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说着便去扶花影。 “哦,花影,明日去取两千两银子来交给姑娘。另,取来掌事腰牌给顾小姐,阁内人员尽力满足顾小姐的需求,拨两个人来供顾小姐差遣。”栗晨正色道。 顾卿歌看着栗晨一项项的安排,倒是将从前的诺言一一都兑现了。也算是正人君子。 “既如此,那么......” “那么姑娘可尽数放心。最近的饮食起居由花影安排。”栗晨截下顾卿歌要为他不日解毒的话,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顾卿歌见栗晨如此作态,便明白了大概栗晨有所顾及,不便在此说出,便不再说话了。 “那属下这就去安排。”花影行了一礼之后迅速退下。 “为何瞒着她?”顾卿歌看着花影眼底厚重的青紫就知道几夜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疑惑道。 “想必为了寻我,已是大费周章,经不起如此消息了。”栗晨看出来顾卿歌的不解,解释道。 “你倒是体恤。”听了栗晨的解释心底暗觉还算是有情有义。便也露出一抹笑。 “先别打趣小爷了。夜里晚些休息,有人要见。”栗晨见着顾卿歌的笑容神秘道。 见着栗晨微摆的衣角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星玥迷惑道;“小姐,今晚要见谁?” “你不用陪着我了,早些睡。”顾卿歌看着星玥说道 “可是小姐......”星玥的脸上布满了担忧。“听话。”最终是不发一言。 ------------------------------分隔线------------------------------------------------------------ 午后的阳光颇为松软,阳光零零碎碎的倾洒着,说尽了温柔。君琉璃就这样躺在了竹椅上小憩,竹椅一摇一摇,微风轻轻拂过,好不惬意,翘着个腿,脸上隔路的盖着个大叶子。也算是颇为有趣。 萍儿眼尖,看见了长廊上的栗晨,刚要叫君琉璃,就看见栗晨做了噤声的手势,便笑了笑,不再动作。 绕到君琉璃身后,猛地出声“我给你带回来一位医学高手。打算怎么谢我?”,并且正要使劲摇摇椅。手便被擒住了。 “从你走进这院子我便知道你来了,别忘了,我学的是龟息。”君琉璃猛地拽了栗晨一下,抱住了栗晨。 栗晨轻轻拍了拍君琉璃的背,默默安抚着。 “你吓死我了,我们找了你好久好久。”君琉璃狠狠地打了下栗晨。却不小心牵动了栗晨的伤口。 “咳咳~”栗晨突然开始咳起来。这吓坏了君琉璃。一顿手忙脚乱之后,终于弄清楚了经过。 “幸不辱命,风云令现世之地我已查清。” 见都如此情况栗晨还在说风云令之事,君琉璃忽的心中一涩,但终究是压住了。 “那毒?” “璃儿不必担心,顾卿歌顾姑娘会为我医治的。”抬手擦去君琉璃脸上的泪,笑着对君琉璃说道。 “临风,师兄这边有任何需要的,尽全力提供,另外,告诉那位顾姑娘,她想要何物做何事我们千机阁这边都答应......” “璃儿,不必如此,交给我处理便好。你若不放心,今夜可随我一起见她。” 番外:风锦墨1 人人都说,当今二皇子冷静自持,睿智过人,从不居功,可自家下人知道,都是表面。实则暴虐冷冽。但,这一切也是有缘由的。世上本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善与恶。 当风锦墨还是个糯米团子的时候,他是个极其爱笑的孩子,会甜甜的叫父皇母妃。那时的他,不懂得那些皇室里的肮脏事。只知道有哥哥陪着一起打弹弓,有姐姐一起陪着闲谈下棋。那时候的风锦墨就是一张白纸,每天都很快乐,也可以说的上是无忧无虑了吧。 那时候,母亲是贵妃娘娘,平日里也对皇后娘娘尊敬有加,大哥哥是皇后所出,平日里嬉笑打闹,十分快乐。在那时的记忆里,连风也如此温柔。 但,天公不作美,明天和意外之间,意外,先来了。 那日,他还似往日和兄弟之间追逐打闹,他跑的太快,突然被路上的石子绊了一下,下一瞬间,哥哥大皇子不知怎的便落入了御花园的湖水中。他快速的跑上前,却被赶来的禁军层层围住了。 “竟是你要害你大哥,这可是你的手足兄弟呀,小小年纪却有如此祸心!” 那天,他苦苦争辩他没有,但皇阿玛这样的一句话将他盖棺定论,从此禁足坤德宫。 那天,母妃为他跪在殿前求情,父王却再没了昔日的疼惜。 后来,听说那日母妃跪了一日夜受了寒,母妃病了。铃铛和红豆说小厨房新做了母妃爱吃的糕点,要不要偷偷送给母妃尝一尝。 他偷偷跑了出去,母亲见到他十分惊讶,母妃憔悴了许多。虽是异常疼惜想念。却也担心他的安危,催促他快点回去。 他从怀中掏出带的糕点,那是母妃平日里最喜欢的。母妃吃了口他带的糕点,却在他面前开始大口大口的吐血。他慌了,豆大的泪,不安席卷了全身。 “快跑,墨儿,你从未来过母妃这。”这是他母妃留给他的最后的话。 他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似乎再也笑不起来了。这时,殿门打开,他的父王见了,御医来了,却是直接降了他的罪。可那时的他,似乎失了魂魄,连为自己辩解的力气都不再有了。 当他回到自己的宫殿里,铃铛告诉他,红豆死了,他突然就笑了。 笑着笑着哭了起来,抱着铃铛,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那一年,他才七岁而已。 宫里的人惯会见风使舵,落井下石,从前的日子里,他从不知道人心可以如此冷漠,那些曾经哄着他惯着他,叫他二殿下的人似乎突然面目全非,变成克扣他,伤害他,打他的人。 只有小顺子和铃铛还对他亲厚些,在雷雨的时候抱着他睡,为他偷吃的。可最后的结果是小顺子被暴打,铃铛在他面前被辱。他哭过喊过,记得那一个个让他痛恨的脸,抱住自己。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很快,风国战败,敌国要求送皇子为质子,这时候,这个被遗忘的儿子才被风帝想起来。很快地他知道了,如果之前的一切算是噩梦,那么地狱才刚刚来到而已。 番外:风锦墨2 也许人这一辈子就是大梦一场,那么他风锦墨的这辈子,这场梦,太苦了,该醒了。 似乎就像是被斩首的罪犯在上断头台之前,总要吃些好酒好菜般;似乎将死之人死之前总要有些回光返照吧。在去当质子之前,风帝许这个自己曾经疼爱的儿子了几日好日子。 经历了深宫的人心之后,在吃遍了人情冷暖之后,他只有铃铛和小顺子了。 似乎是一夜长大的风锦墨原本不想带着小铃铛和小顺子一起去吃苦,但左思右想又怕留下来会遭遇不测。于是小小的风锦墨带着二人前往了东瀛国。 宫内的人不能用,就从宫外找。奴隶市场,死囚,几日之内,外祖父终究还是担忧自家外孙,又找了五人作伴一起前往东瀛国。只求活着,保住身家性命。不知为何,皇上此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质子,总是不被待见,忍辱负重的。苟且偷生,对风锦墨已是家常便饭。 所幸,他等到了。 人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风锦墨不知道是否有后福,他只知道,他回来了,便一定要成为害过他的人的噩梦。 -----------------------分割线------------------------------- “都说找不到,那么她一个女人难不成是凭空消失了么?!”风锦墨将桌子掀翻,仍怒气满满。回来之后,成为王爷之后他很少有这种无力之感。这种无力之感让他嗅到了危机。 添香楼,是一个绝佳的情报收集处,这些年为自己收集了太多有用的信息。可此时,为顾全大局,不得不弃。 媚娘没有寻回来,他便找了飘香来替,虽说仍是花魁,但是却出了此人不是媚娘的言论。添香楼是自己的地盘却出了如此的事,只能说明添香楼很有可能暴露了。 “追云,筛选添香楼所有的人,通过筛选者转移到东瀛国,未通过筛选者,杀。” 薄唇轻启,明明是好看的人,却说出让人胆寒的话。 “是。”追云快速地领命退下。和旁人家的暗卫不大一样的是风锦墨的暗卫头领都叫追云,前一个不得力的追云死在了暗牢里,这一个追云是清楚的知道的。因为施刑者便是他。所以追云清楚地知道,办事不利地下场是何样。 添香楼,今夜的一场血洗所有的暗探怕是躲不过了。朱雀大街,仍是繁华景象;夜里的添香楼,仍是人来人往。但为人不知的是,几个曾有小动作的突发恶疾,死了。晴娘知道,添香楼的风变了。 ---------------------------------分隔线--------------------------------------- “什么?我们好不容易发展的暗线都死了?手段倒是狠厉。”君琉璃听着临风汇报,大惊道。 “安排下去,若是近日添香楼要是要换新东家,我们定要收入囊中。” “是。”临风领命退下了。 第22章:太学1 终于,告病在家无法去上太学的借口无法使君琉璃继续宅在家了。饶是再抗拒,君琉璃今日也不得不去皇宫上学。 一早,天刚蒙蒙亮,丞相就到了。看自家儿子懒散的在床上睡觉,拉开了君琉璃的床边的布幔,掀开了君琉璃裹着的被子,拽着迷迷糊糊的君琉璃的衣领子,给君琉璃拉到了地上。“一炷香的时间,给我穿戴整齐到饭厅来。” 一炷香后,君琉璃极不情愿的坐在凳子上,面对这残酷的现实。机械的像一个吃饭机器,张嘴拒绝。 圆桌上,丞相和丞相夫人和君琉璃一起吃着饭。丞相看着君琉璃这幅做派,心中恼怒恨不得把君琉璃丢出去。丞相夫人则是一脸心疼的表情看着自家孩子。还不断为君琉璃添些小菜。丞相和夫人之间意见不同之时,往往是夫人胜利。管家在一旁看着,总结心得,眼观鼻鼻观口着,却总是藏不好眼里的笑意。 “璃儿,燕惊澜那孩子也去上太学,我昨天打了招呼,他今天会等你和你一起去,也是个伴。” 听到自己母亲提到燕惊澜,君琉璃没精打采的样子立刻收了收,眼睛里亮晶晶的,“我吃好了。”就往外跑。心里暗想母亲真是太贴心了。 “璃儿,慢点跑。”丞相夫人看着君琉璃跑,不免有些担心。回头示意萍儿包些点心吃食跟上去。 刚出丞相府大门,就看到果真有一架马车停在相府门口等着。锦竹在马车旁等着。 还未等锦竹说话,君琉璃就先一步的掀开帘子,跳上马车,看到了燕惊澜那一张好看的脸。 今天的燕惊澜穿着一身藏蓝色的衣袍,半靠在马车上,手持一卷书。见到君琉璃如此举动却也未显出半分恼怒与惊讶,只是好笑的看着君琉璃,抿了抿唇,放下了手上的书。 推了推手边的点心,果盘过去说道:“怕你未来得及吃早饭,给你带了些糕点和果子。” 依然是和颜悦色,如山间清泉。 “等了多久了,怕你等急了。”君琉璃问道。 “刚到,你就来了。”说着,倒了杯水递给呼吸还不曾平稳的君琉璃,给她理了理鬓角的碎发“冒失鬼。” 锦竹在车外撇撇嘴,他们明明来了好一会了。自家公子还真是说谎话都不打草稿的。 “可还适应么?”燕惊澜笑意染了眉梢,问他。 “别提了,起的比鸡早。”君琉璃摊摊手,翻了个大白眼。 “那不妨在我这马车上小憩一会,等到了我叫你。”话音未落,就听到萍儿叫着“等等,等等我!”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二人相视一笑。 “公子,萍儿这有点心,是否要用一些?”隔着马车的门帘,萍儿问道。 “不用了,萍儿,我家公子的车上有。”锦竹拽了拽萍儿的衣角,小声道。 “你吃,萍儿。”君琉璃拉开车帘灿烂着笑容对萍儿道。 第二十三章:太学2 碧瓦红墙,巍巍宫殿,金碧辉煌。一如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故人。权力之下,无人见,多少豆蔻年华,多少红颜枯骨。 君琉璃自小就不喜欢这里。每当来这里的时候总是想到勾心斗角,冷心冷情有道是,最是无情帝王家,对于君琉璃这种恣意快活的人来说,这里不亚于牢笼,总给君琉璃一种压抑的感觉。 走在君琉璃身侧的燕惊澜敏锐的发现下了马车之后的君琉璃心情有些低落,便主动的伸出手握住了君琉璃。 “有我呢。”燕惊澜冲君琉璃扬起一抹笑。暖阳下,少年的一抹笑,突然就扫光了君琉璃的阴霾。她突然就觉得皇宫里的阴冷消散了太多。 总有那样的人,似乎就是美好本身,让你相信人间值得,温柔了时光,也惊艳了你。燕惊澜就属于这种人。 同是年少成名,君琉璃和燕惊澜似乎是两个极端。一个是混世魔王,打架斗殴吃喝嫖赌无一不专,纨绔之名人尽皆知;一个是才惊绝艳的翩翩公子,温润如玉,贤德之名为人称道。偏偏看起来不相干的二人感情极好。燕惊澜称君琉璃随性豁达,君琉璃叹燕惊澜只应天上有。众人只觉得怪异万分,难解万分。 今日的课是太傅上的,由于二人交情好,再加上燕惊澜的好学生身份,两人同桌。 君琉璃前半节课伏桌酣睡,燕惊澜认真记录,只叫太傅摇头。点君琉璃回答问题,明明回答的一塌糊涂,偏偏燕惊澜说,回答的极妙,一番解答下来,太傅后来也觉得有许多道理。 后半节课倒是不睡了,在书上随意涂抹,上课说话,折书本。偏偏那小子鬼精灵,抓到之后燕惊澜又一次为他辩解,轻易脱了罪。 “为何故意做丑态?”临近下课燕惊澜小着声音问道。 “为了生存。”君琉璃故作神秘,答道。 下课之后,太傅先行离去,同学们也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能在太学上课的孩子,不是年岁尚小的皇子皇孙就是达官贵人家的孩子,都心中有数,不愿与君琉璃一般,便也都尽量躲着些。 偏偏秦御史的孙儿也在太学学习。秦御史家教极严,又为人刚正不阿,教出来的孙儿秦清风也是如此,故而及其看不惯君琉璃此番纨绔行径。 “若是不想学习,便在自己家里找先生,何必要在这丢人现眼,影响我们正常学习,影响太傅大人正常授课,让你这一颗老鼠屎坏了我们这一锅汤。”秦清风比君琉璃大了几岁,作为兄长训诫道。 “你是想吃几个拳头么?这位圆滚滚?”君琉璃斜睨着这个有点胖的男孩,比了比拳头,挥了挥。心里暗想,正愁没办法让皇帝老儿放心,坚信自己只是个纨绔,这么好的机会自是要把握住。于是,纨绔的派头端了个十成十。并且暗自捏了下燕惊澜的手,示意他别管。 “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丞相大人就是如此教你的么?果真是好家教!”秦清风听到君琉璃如此无礼的言论,不由当真动了肝火,脸气的通红。 “我爹如何教我那不归你管,既然你说我不知天高地厚,那就不妨让你见识见识我拳头的厉害。”说着便作势一拳打在秦清风脸上。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燕惊澜也前去拉架,不过,却是憋着坏心眼。是暗搓搓的拉偏架。每当君琉璃动手打人之时他便留出空间来,每当秦清风想要还手之时便去拉住秦清风。故而几个回合之后君琉璃几乎没什么伤势,但是秦清风却有些惨不忍睹了。 于是,鉴于这等场面,有学生快速找回了太傅,小一些的皇子公主甚至被吓哭了,于是随从则飞奔去禀报了皇上。 第24章:圣裁 御书房,跪着的是君琉璃和秦清风。高坐之上,皇帝端坐。 听人来报消息之时,风帝原本是不相信的。再纨绔,进了宫内,按理说都不应当如此行径。但是又想到了平日里搜集到的种种消息,想到了丞相和将军府的势力,他便觉得君琉璃如此纨绔倒也是很合他的心意。 眼下,堂下两人,秦清风明显被胖揍了一顿,君琉璃只是有些小伤,可如今在堂下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是他君琉璃。 “启禀圣上,秦清风这小人欺负我。他打我还骂我,说草民烂泥扶不上墙等等污言秽语,我实在是不堪受辱。我记得亲爱的皇帝陛下曾经跟我说过,您最喜欢我了,断不能让别人随意欺负了去,这是奉陛下旨意的......”一阵哭诉,断断续续,逻辑不通,词不达意,尽是讨巧卖乖之言语,将恶人先告状诠释的十分准确。 “不,不是的,圣上,是君琉璃......” “圣上,您看他。”君琉璃似乎看出秦清风要辩解,于是抢先一步截断秦清风的话,开始哭的更加猛烈了些。 秦清风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从来没见过这样胡搅蛮缠,胡言乱语的无赖。 原本,风帝应该生气,还有人如此御前无状,但是看着君琉璃这一副模样,风帝却十分快意。原本担心丞相和将军相互联接,江山不保,可这联接就是这般不争气,不中用,不足为虑。 想到此,风帝展颜笑的十分和蔼打着太极道:“朕自是极喜欢璃儿的,但,作为同学要相互友善。谁欺负了璃儿,只管告诉朕,朕为你出气。可今日之事,你二人都有错处。朕罚你二人家中思过两日,抄写经文十遍。思过之后呈上来。现在都退下吧。” 秦清风怎么也没想到,此事会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皇上竟如此明目张胆的偏心君琉璃。 看着君琉璃得了便宜还卖乖一脸痛苦的表情,心中无比郁结。只得作罢,退下了。 君琉璃还想着,和皇上打个商量减些惩罚,刚要开口,就看见皇帝一副不愿在说的模样,心底里骂一句,老狐狸,面上却还是一副委委屈屈可怜虫的模样,退下去了。 出了殿门之后,两人似乎及其不对付,分道扬镳。 见二人退下之后,风帝心情大好,连午膳都多吃了半碗。 这边,君琉璃状似难过非常低着头走路,心中却安稳了不少。 没走多远,君琉璃就撞到阴影下的藏蓝色衣衫。只见燕惊澜拉过自己的手,并心疼的嘟囔了一句:“早知道就不放任你胡闹了,眼睛都肿了。” 一瞬间,君琉璃觉得人生圆满了。她以为燕惊澜早就走了,要自己一个人面对家里接下来的风雨了。却没想到,他竟一直在等着自己。 “走,回家。”不知道为什么,简单的一句话给了君琉璃莫大的安慰,触动了心底里最柔软的地方,好似,无论发生什么,她君琉璃都有人依靠了一般。 突然,心头一涩,这次,是真的想哭了。 于是跟着燕惊澜一步步的走,走出这层层宫墙,走掉所有的委屈,走出宫门,走上马车。 回府1 “逆子,圣上面前,你竟也敢如此放肆!来人,请家法!”丞相这次是是真的动了气。 从进了丞相府的大门,君琉璃就知道,今日恐怕躲不过一顿责罚了。 从踏进丞相府的一瞬间,管家就在门口候着,告诉了君琉璃老爷在祠堂等他。“少爷,你糊涂啊。老管家忍不住感叹道。“我派人去请了夫人,不过,夫人也十分生气的模样。” 说完又转向燕惊澜道:“燕公子,此事乃是相府家事,您不便停留,还是离去的好。” 听闻老管家如此说道,燕惊澜立刻识趣的作了一揖,“既是如此,那惊澜便回府去了。”话毕便带着锦竹离开了。可是转身之前看了君琉璃一眼,饱含着深深的担忧。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君琉璃倒是经历了一路上的心理建设,平静了不少。 他没办法跟他爹说满月之时,皇帝和贵妃曾给自下过毒,没办法说这几年他从各处知道了皇帝颇为忌惮他们家,没办法说自己尚在年幼之时便察觉了皇帝的心思并且安排了人在皇帝身边,日夜分析皇帝的喜好和心理,没办法说为何要扣下自己这个纨绔的帽子,为何要将这纨绔身份坐实。这一切,都无法解释,最合理的解释便是自己纨绔,本性如此。 哎,可怜他小小的年纪承受了和年纪不相匹配的成熟和睿智。还要每天装作懵懂无知的模样,苦了我了呀~想着想着竟也还摇了摇头。 “来人呀,给本相打,打的他知道天高地厚,三岁看到老,这逆子再不好好修理怕是要长歪了!”丞相怒目圆瞪。虽然打在君琉璃身上,也是不忍心的,但一想到今日君琉璃今日在殿前如此放肆,若是以后一个不小心也如今天般,但皇上没这么好的心情,顾及别说是君琉璃,就连丞相府将军府都有可能全部被斩。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呀! 原本在屋中觉得自家姑娘在太学里跟男孩子打架十分不妥当,也生着闷气的丞相夫人,一听到丞相气急了请了家法,丞相夫人所有的气都烟消云散了,她的姑娘因为自己因为相府的原因已经从小被自己逼迫做一个男儿了,没有别家千金小姐的娇惯,如今居然还要被打,思及此,丞相夫人便冲出门去。 刚到祠堂,便听到丞相带着怒气的说道:“当着我们君家列祖列宗的面,让他们看看你这不肖子孙!”看见两人拿着厚重的板子在打君琉璃。 当即,丞相夫人便扑了过去。拦住了正在施刑的二人:“要打就打我吧,我才是真正不孝的人,我可怜的孩儿啊”越想越觉得难过和委屈,便一边护着君琉璃一边哭了起来。“不是要打么,打死我吧。” 施刑之人见是丞相夫人便都停了手,本来打君琉璃便是不怎么敢,故而都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丞相夫人来了,二人都舒了一口气,立刻停手看着丞相。 丞相看见夫人来了,又哭了,梨花带雨,平日里对丞相夫人便是异常深爱,便心中无比不忍。尽此情景,君琉璃要哭未哭,丞相夫人眼泪汹涌,丞相突然就无话可说。“你这是糊涂啊!” “是,我就是糊涂,要打死我的孩子,先打死我好了。他不喜欢读书,就不要读了,偏偏你们都逼他,孩子能愿意学么,你这个老糊涂是想逼死我们!” 丞相见此情景,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拂袖而去。 快,将少爷抬回房里,好好上药。 ------------------------------------------------分隔线--------------------------------------- 这一场闹剧很快结束,以君琉璃和丞相夫人胜利做结,很快传到了风帝的耳朵里,便又是风帝心情大好,在纯贵妃那多吃了半碗饭。 回府2 当从君琉璃的裤子里看到了一团团的棉花,君琉璃的屁股上并未有什么伤,丞相夫人便放了心,知道这鬼精灵肯定早做了准备。 “是惊澜帮的你对吗。”语气里却是满满的肯定。“那倒是个好孩子,娘也喜欢他。” “都是娘不好,偏偏要你作男孩子,他可发现了?” “为何要做如此惊险的事,娘担心死你了。” “别怪你爹,他也是急昏了头。”,“若是不想去太学,咱们就不去了。” “既然面上挨了打,咱们就多在屋子里休息休息。”“哎,都是娘害了你” “是不是那个什么秦清风看你不顺眼,赶明儿我回将军府好好跟你外公说,不行打他一顿。” 丞相夫人心疼君琉璃异常,他好好的女儿啊。 君琉璃也察觉出来了丞相夫人的自责,便也握住母亲的手:“没事的娘亲,男子身份挺方便的,燕惊澜没有发现我是女儿身。我也不觉得委屈。至于那个秦清风,有惊澜护着我,他到是被打得挺惨。个中缘由我现在还不能告诉娘亲。”一句句的回答道。 是夜,君琉璃依然翻墙到隔壁,“惊澜,不必担心,我未受伤。” -----------------------------------分隔线---------------------------------------------- 三载春秋,时光飞逝。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媚娘来说,这三年,很难熬。 向来情深,奈何缘浅。三年来,媚娘想忘却不敢忘,只得由得伤疤风干,下酒。 也许是喝酒喝的够多了,便开了一家酒馆,名叫无忧。 遍寻天下伤情人,伤心事。 有道是,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媚娘特地选择了交通便利的地角,荒谷口。这里是行走风国和栖乌国的必经之路,却地处荒漠,没有驿站,故而,媚娘的酒馆倒是生意红火。一路跋涉,最想喝点酒,暖暖身子。且在此间行走之人多为走南闯北之人,有些是商人,有些是江湖人,便也是故事的最佳搜罗处。 无忧酒馆不断发展,慢慢地壮大成无忧客栈。 江湖人都知道这家客栈的与众不同之处,管事的是一名极其貌美的女子,轻纱遮面,终日饮酒。也有好色之人惹是生非,但是都被重伤且丢出客栈了。 在这里,银钱倒是不那么重要了,若要想在这住上好房间,喝上好美酒,马儿吃上好饲料,故事是否动人清奇到成为了衡量标准。 不必担心故事重复或者是有人胡编乱造。有一小童,人人叫他判官,在此记录,当听完故事,记录也就都跃然于纸上了。一人一个故事,一天一个故事,说给所有客栈之人听。 于是,这无忧客栈倒也成为了江湖之中颇为有趣之地。 第二十九章:无忧客栈 是夜,媚娘房间里,单膝跪着一个男人,烛火跳动,媚娘站在窗口,看着男人送来的信件。 “告诉你家主子,我已知晓,会全力配合的。” 随即,男人默默隐入黑暗,消失在风里。 一袭红衣的媚娘将信件喂给火舌,堙没成灰烬,一只手却握紧了拳头,终于,要见面了。 极静,唯有房间里挂着的铜铃随着风的吹过,发出脆响。 那天,住进无忧客栈的人第一次听见了掌事的歌。 那天,一身红衣的媚娘先在大堂抱着酒坛痛饮了一番,然后借着酒意喝了声:“拿琴来。” 在无忧客栈的人都颇为吃惊。从前见过媚娘的人只觉得媚娘貌美却言行冷淡,甚至冷漠,却未曾想今日有这等兴味;第一次来的人听传闻中,媚娘虽然声似夜莺清啼,却只对故事好奇,神圣而不可侵犯,居然今日可以进一步了解这传闻中的江湖第一美人。 美人世间总是没有最美只有更美,但是由于媚娘气质非凡,武艺难测,身段窈窕,轻纱掩面却依然可见一斑的好容貌使得媚娘多了不少神秘,却无人可以窥探到。就连传说中无所不知的千机阁也不曾知道媚娘来自何方,姓甚名谁。 媚娘拿过琴,便飞身上房,坐在上面。奏琴,和而歌之。 “天涯的尽头是风沙 红尘的故事叫牵挂 封刀隐没在寻常人家东篱下 闲云野鹤古刹 快马在江湖里厮杀 无非是名跟利放不下 心中有江山的人岂能快意潇洒 我只求与你共华发 剑出鞘恩怨了谁笑 我只求今朝拥你入怀抱 红尘客栈风似刀骤雨落宿命敲 任武林谁领风骚 我却只为你折腰 过荒村野桥寻世外古道 远离人间尘嚣 柳絮飘执子之手逍遥” 歌声宛转悠扬,听者沉醉其中,似乎眼前是荡气回肠的爱恨情仇,一会又似乎是王侯将相,一会又似乎是快意江湖。当歌声戛然而止之时,客栈里的人还依然沉浸其中。 “各位,我在这听了三年的故事,有感而发,为大家献上这一曲,献丑了。”媚娘声音柔柔的漾开,唤醒了沉醉其中的听众。 后来,客栈之中的客人将今夜媚娘所唱的歌传扬出去,坐实了这江湖第一美人的名头。 --------------------------------分隔线--------------------- “王爷,探子来报,无忧客栈的掌事很像我们从三年前就开始在寻找的媚娘。听闻近日在客栈里唱了首歌,以下是歌词。”黑暗中,单膝跪地的身影小心地向自己的主子汇报道。 “哦?这倒是有趣,无妨,过几日我们便有机会和她碰碰面了。” 近些日子江湖上暗流汹涌,大概就在于风云令有了下落,据说在栖乌国,一时间各国之间表面宁静,实则各方势力都在慢慢地向栖乌国转移。而他们的绝大多数,都会选择在媚娘的无忧客栈稍加休息,整顿一下。 是夜,媚娘拿着酒壶一边喝酒一边看着星星。三年了,在这里听了三年别人的故事了,风锦墨,你也应该收到消息了,再重逢,该是怎样的一番光景呢? 第三十章: 著名庖厨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但士别三年,君琉璃仍旧纨绔作派甚至愈演愈烈。 “怎样,你对小爷说的话不服气吗?”醉仙居内,君琉璃拿着筷子指着兵部尚书儿子林思成道。 醉仙居,京城第一大酒楼,近日来了一位颇有名气的厨子。巧思颇多,推出的点心小食到酒水菜品无一不一售而空,却也未曾师从名家,好像是突然冒出来的这一号奇人,惹得全京城的老饕都为此疯狂。 人也不大。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出身乡野,之前也并未听说,听说只是近日才游走到京都。但却可以用萝卜雕出龙凤,做的饭菜好吃到吃过的都赞不绝口。 这手艺,吸引了众多食客,包括达官贵人。 这不,君琉璃便被此人吸引而来打算真心相交,一连几日都在醉仙居吃的。 美食难求,对于什么都吃过的达官贵人来说,这位厨师的新鲜玩意,菜品的极佳口感使得醉仙居极具吸引力。故而,醉仙居自从他来便是座无虚席。 可厨师只有这一人特别,醉仙居客人却不知凡几。这位厨师倒想出来了个好办法,每日限制制作多少多少份,先到者先得。但也有像林思成这般没有抢到心仪的菜品,蛮横要求再做一份的。 可惜,今天,他很不幸,遇到了君琉璃。 “我到不知,兵部尚书有什么了不起,可以不讲道理,欺压良民。当今圣上依然爱民如子,他兵部尚书是比皇上还大的官吗?”君琉璃斜睨着林思成,一脸不屑的说道“至于我呢,偏偏今日要维护这个在你眼里不识好歹的醉仙居,不爽我们出去打一架呀” 林思成虽然听说过君琉璃野蛮的名声,但却没想到他今日会出言招惹自己。按理说,林思成应该尽量避开这位纨绔,免得惹出一身腥,但是今天君琉璃挑衅的语气让这个自恃武功高强的林思成十分不爽。再加上,他已经答应了飘香姑娘,会为她带去最新出的甜点和茶饮。若是不能,怕是飘香姑娘不会再理会自己这个违约之人。 念及此,林思成便狠了声色,坚定了与醉仙居这位新晋的厨子好好谈谈,制止君琉璃的多管闲事的心。 “我愿意出三倍的价格,请你家的厨子再做一份近日限定的卷心酥还有凉茶,但我耐心有限,若是仍拒绝,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林思成并未直接与君琉璃发生摩擦,但是却对着店小二出言威胁。店小二不敢自己回复客人,只好叫来了掌柜,然而往日能解决太多事情的掌柜面对着林思成却苦了脸。 京城最不缺的便是有头有脸的人,好不容易想出了限定的主意,今日要是开了这个先例,那以后可如何是好,若是不答应,估计今日着林思成要是闹起来又无法平定。这短短的功夫,掌柜的的思绪已是百转千回。 “小爷刚刚说的话你这个什么兵部尚书的儿子莫不是没听见,我说,他家的厨师是小爷的朋友,你要是识趣的话就速速退去,不然你难为小爷的朋友就是难为小爷,难为了小爷,就别怪小爷失礼了。这时,君琉璃适时出言,打断了掌柜的的思绪万千,加剧了空气中的剑拔弩张。 有道是,君子远庖厨,这君琉璃倒是个与众不同的主,直接宣告深厚友情不说,先在看着架势还要管这档子事了。 第三十一张:魏远山 在小二告诉掌柜的兵部尚书之子和君琉璃为了新来的厨师起了争执的时候,掌柜的就派人去寻新来的厨师了。 新的厨师名叫魏远山,也不是醉仙居特意寻访而来的,到有点像一场偶遇,魏远山于前几日路过醉仙居,坐下点了几道招牌菜,品尝了之后便寻来掌柜的并且自告奋勇为掌柜的在小厨房状似随意的做出了惊为天人的佳肴,自此便留在了醉仙居。醉仙居也从他来了之后,生意红火,颇有成为京城第一酒楼的架势。 着新来的厨师年岁并不大,也就十四五岁,清秀的脸,偏瘦。一直干净的衣衫很难想象他是一个厨师,也似乎很难和他那种严肃庄重的名字联系在一起。却在制作吃食上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与巧思,简单的食材却总是在经他的手之后变得无比诱人,甚至香飘十里般引得不少老饕争相前来品尝。 不得不说,这孩子以后在厨师之路必定是前程似锦,造诣非凡。 至于出身,倒是似乎是乡野,他说过,之所以叫远山,是因为出门便能看到远远的青山。 不同于醉仙居里的剑拔弩张,魏远山此刻在采买食材,准备晚上的饭食。 当醉仙居的小二找到他时,他正在挑选猪五花,想着晚上的时候做些猪五花。 至于听闻君琉璃和兵部尚书的儿子为了他的一道菜打起来的时候,虽然惊讶,但也面上波澜不惊。 直到听到君琉璃自称是他的好友,为他伸张正义,守护他所立下的规矩,他才挑了挑眉:“哦?倒是有趣。” 但也并不火急火燎的往回走,端的一派从容模样。 其实魏远山心中倒也颇为迷惑。兵部尚书的儿子是谁,有何品行他到是不知,但君琉璃大名倒是如雷贯耳。 谁人不知,丞相有一子,颇为骄纵,以纨绔自夸,为人倒也是稀奇。骄奢淫逸,吃喝嫖赌但是不为害,广交友,多闯祸,却屹立不倒。这样一位传奇人物竟也自己说是自己的朋友?若说有所图,自己两袖清风,还未发迹,能给这位的实在是太少,难不成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魏远山思来想去,终究心有疑云,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了。看来今天的狮子头的品尝者非二人莫属,既然二人都得罪不起,就都不要开罪,都来交好吧。 当魏远山踏进醉仙居,便能感受到极强的火药味,似乎只差一丝火,君琉璃和林思成便要打起来了。 只见魏远山这厮施施然拎着菜篓,不惧二人可怕的气场和威压,从容地上前行礼,不卑不亢的说道:“二位客官,小人是醉仙居新来的厨子,唤作魏远山。承蒙厚爱,都喜欢远山的手艺,远山甚是喜悦。二位客官于远山而言都是难得贵客,所以愿将新菜狮子头的首次品鉴机会留与二位,希望二位化干戈为玉帛,不要因小人失了和气。” “可我想要今日的甜点和凉茶。”林思成见到魏远山十分上道,怒火也消散了大半,旋即道。 “这位客官,今日的甜点和凉茶已经售光,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为了这醉仙居的名声,小人自是不会再做。但承蒙不弃,小人想到了一些新的好吃的甜点和凉茶但还未推出并且进行销售,不知这位客官可愿意尝试?”魏远山还是端的一派自信从容。 听到魏远山如此说辞,林思成之前的不快一扫而光,反而脸上多了不少喜色,连声答好。 喜怒于形,便是林思成给予魏远山的第一印象。 掌柜听到魏远山如此说到,便也从中给予方便,毕竟,和气生财,谁也不愿意与兵部尚书的爱子交恶。直说,今天所有的开销算在醉仙居的账上。 站在一旁的君琉璃从魏远山进屋的那一瞬就开始不断的观察他,看到他如此解决问题,眼底隐隐留下欣赏,看来这一趟倒是没有白走。 “我是很愿意魏兄如此安排,但是就怕有人不愿意。”林思成刚刚受了一肚子气,看此时君琉璃不做声,不由得酸到。 “这怎么会呢,君兄也说了,我们是很要好的朋友,君兄不过替我出了个头,还请林兄不要介意。”魏远山为君琉璃圆话道。 君琉璃心底倒是为魏远山对自己的维护颇为惊喜,魏远山也不知怎的,看着君琉璃从他来了之后笑模样地看着他,心里一软,不自觉地便忘记了其混世魔王的身份,心不自觉的多偏向了小小的君琉璃。 “那二位稍等,等做好了菜,我们一同品鉴。”魏远山说着便退下进了厨房,留下了君琉璃和林思成二人。 “既是魏兄说了,那便请林兄到我包厢一起等待吧。”君琉璃学着魏远山刚刚的口吻乖巧说道,好像刚刚嚣张至极的人不是他一样,好像刚刚的剑拔弩张没有发生过一样。 是夜,一个身影站在床边似呢喃板说道:“告诉飘香,她做的很好,另,我要魏远山的全部资料。” 话毕,一个影子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好像,从来都不曾出现过一样。 第三十二章:晴天霹雳 官道上,一人策马奔腾,大概是太过急促,扬起了地上的沙土。 驿站处快速换马,又一人,接着带着竹筒,急匆匆的前行。 一路上,已经跑死了不少良驹。可谓是十万火急。 各处消息迅速传播,暗处又有一人,放飞了一只只信鸽。 可绕是这样,当君琉璃收到消息的时候,仍旧是半月后。 “什么?栖乌国可能爆发了时疫?”当地第一手消息传来的时候,君琉璃充满着不可置信,还有那么一丝丝希冀,希望消息有误,可是当消息不断传回的时候,消息不断确认,不断衍化加剧的时候,君琉璃的心沉到了谷底。怎么办,栗晨还在栖乌国,最新的消息显示,他离时疫爆发地很近,并且,为了探寻风云令的进一步下落,潜入消息源头地,好久都没消息传来了。 一时间,君琉璃不复之前嬉笑的模样,面上出现了少见的凝重。 这半个月,栗晨那边也不知道是多么凶险的局面...... “来人,立即派人去请顾卿歌,顾大夫!”言语中,出现了难得的焦急。 自从栗晨用尽心思将顾卿歌带到君琉璃面前之后,一夜密谈之后,顾卿歌似乎就和君琉璃好的好似一个人一般。虽然平时不会经常联系,但却如同一直身伴左右的至交好友一般。顾卿歌会将研制出来的新鲜玩意,高效的各种药给君琉璃备一份送来,而君琉璃则暗搓搓的将济世堂像种子一样播种在风国的大地上。 顾卿歌自认见惯生死凉薄,但是对于栗晨和君琉璃这两个倾心相交的人总是心中升起一抹温情来。在唯利是图的江湖,遇到两个一腔热忱,情商才华具在的朋友实属难得。 曾经的那一世,顾卿歌便是一个人做自己的独行侠,怀着宁缺毋滥的态度面对一切,故而遇到君琉璃和栗晨这两个豁达洒脱的朋友,顾卿歌心底是十分欢喜的。 所以,在看见君琉璃一脸失魂落魄时,内心里便多了几分担忧,这样的君琉璃她倒是第一次见。往日里无论何事君琉璃可都是痞痞的。 “卿歌,都是我不好,我求了栗晨去栖乌国办些事情,本就及其凶险,还新得了消息,他最后出没的区域里爆发了时疫,是我没用,送信的人最快的速度送来消息却也是半月之后的事了....”君琉璃哽咽的说着,眼中滚下了豆大的热泪。坐在地上蜷缩着,像一个迷茫的小兽。 听到这消息,顾卿歌心里也是一紧,想到那个眉眼总是带笑的少年,心情无比沉重。上前环抱住了君琉璃,温柔细语的说道:“我知道了,明日我就动身以最快的速度去寻他,会好起来的。”并轻抚上君琉璃的背,轻轻地一下下拍着。 是夜,君琉璃又一次翻过墙,到隔壁燕惊澜的院落里,带着一壶酒,边走边喝,踉踉跄跄。 还未进屋,便听见燕惊澜的琴声透过门窗的缝隙似山泉般流出。 推开房门,便看见燕惊澜在窗前,月下,抚琴的身影。就这么看着,岁月静好也不过如此。 三年来,燕惊澜的身体越发的修长,好看的手拨弄着琴弦,像是对琴互诉衷肠,长长的眼睫,像是迷路的蝴蝶轻颤翅膀,如玉公子。 但是,君琉璃却没空欣赏此时的美好景致,只是径直的走到燕惊澜面前,盘腿席地而坐,大口喝着酒,眯着眼睛侧耳听着燕惊澜弹琴。 从君琉璃进来的那一瞬间,燕惊澜就发觉君琉璃和平日的有些不一样,眼睛红肿,像是哭过,衣衫零乱。 若不是他知道丞相实力依旧,他都快以为相府发生什么大事了。若说是感情问题就更不大可能了,一是没人看上他了前去纠缠,二是,这三年来燕惊澜几乎一直伴随君琉璃身侧,未曾发现君琉璃钟情于谁。 于是,便也缓缓的停下了抚琴的动作,正要开口问,便听到靠在桌子一边的君琉璃说道。 “惊澜,我知道你有办法,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明日动身要去一趟栖乌国,归期未定太学,我父母,皇上那边需要你帮我圆过去。我君琉璃从未开口求过任何人,这一次,我求你......” 夜已深,烛火明明灭灭,内室,传来燕惊澜的声音:“好,要平安.....” 似乎是终于听见那个好字,正当燕惊澜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君琉璃已经伏案睡着了。 第三十三章:休整 第二日,当天刚刚蒙蒙亮,君琉璃,临风,顾卿歌便改头换面,乔装打扮,乘坐马车化作去庄子上为妇人看病的医生,离开了盛京。 燕惊澜处,在收到君琉璃已出城门的消息后燕惊澜抿了口茶,压下了一肚子的情绪,让锦竹为自己穿戴好,准备出门,开始着手为君琉璃收拾留下的烂摊子。 而君琉璃这边在出城之后,一行人立马换了快马,马不停蹄的飞奔向栖乌国的方向,终于在跑死了数匹骏马之后,于七天之后到达了无忧客栈。 “这倒是奇了,我还以为会是我的冤家先到我这里。”见到风尘仆仆的君琉璃这一行人媚娘打趣道。 “媚娘。”君琉璃认真的叫了媚娘一声,神色专注。 “好嘛,我说。据我不断派人调查还有听我这客栈的顾客说,栖乌国的疫情倒是颇为严重,封了好几个村子了,但是还是在扩大,好像在严重些就要放火烧村了,据说是鼠疫,危险的很。” 听到这个消息,君琉璃腾地站了起来,就要去牵马,然而被媚娘制止住了。“别说你们一路劳顿,马儿更是疲惫不堪,根本跑不了几里路,就你们这个状态,也是白白的搭了去。还是今夜好好调整再出发为好。”媚娘见君琉璃神色紧张,不由的劝道。 顾卿歌也走到君琉璃身侧,说道:“我们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在往前走,就离疫情区愈发的近了,所以,我们得做好充足的准备,才能去搭救栗晨,不然以我们现在的状态过去,一个不好折在里面,栗晨更呼救无门了。” “是呀,也好在我这配备一些物资再去拼命。毕竟是在别国国土上,总归不像在风国那么顺手,此次救援还是要慎之又慎。”媚娘赶忙搭腔道。 说实话,媚娘没想到君琉璃会亲自来搭救栗晨,毕竟,君琉璃设立形象的这些年的努力稍有不慎,便可能随着这件事付之一炬。但似乎又是那么的情理之中。她媚娘之所以愿意真心相交不也正是看中了他这一点嘛。那个人,就不似他这般,估计同等情形下,会明智的弃车保帅吧。 “是的,琉璃,我还需准备些药物,这位姑娘,就要麻烦你了。”顾卿歌没见过媚娘,但看着她的言谈还有对君琉璃的在乎劲儿,就知道了来者为友。于是顺着说道。 就这样,在媚娘和顾卿歌的一唱一和之间,君琉璃只得下令,休息一夜,明日早晨在前进。 于是,顾卿歌和媚娘便扎进屋子里配备药丸,二人配合默契倒也惺惺相惜。临风则去准备武器,喂马儿粮草,解决物资问题,风风火火的忙前忙后。而君琉璃则拿着栖乌国的地图,各种研究起来了。 不得不说,这次休整,很成功,使得君琉璃的思路慢慢的清晰了不少。 这边,风国,燕惊澜终于收到了栖乌国爆发疫情的消息。修长的身影在窗前不禁疑惑:究竟是多重要的人和事,值得你如此以身犯险呢?值得你牺牲多年谋划呢? 第三十四章:夜潜 生活中,我们似乎总是会对亲近的人多一些坏脾气,多很多很多莽撞,其背后的原因大概可能是因为仗着对方会因为爱而妥协,从而更宠爱自己一些,或许,也并没有任何道理,就只是在他面前愿意做一个小孩子,在他面前天真烂漫,无所顾忌,横冲直撞...... 当时只道是寻常,但是知道突然有一天面临失去这份偏爱,留下的往往是不知所措。此时的君琉璃便是这般。 在找了好几个村子依然没有丝毫栗晨的下落之后,在一步步的靠近疫区之时,他突然觉得无比的无力。老天如今要收去栗晨带给我的所有快乐欢喜伤心痛苦了吗...... 往事一幕幕的浮现,有栗晨为了保护他承担罪责,挨师傅罚的模样,有那个身影在房上陪自己看星星的模样,有说起曾经深情的沉默,有平日里的笑模样...... 若是,从前,对他在好些就好了;若是...... 可人生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更没有如果下的美好假设。在生命面前,似乎一切都太过于渺小,那些往事,那些曾经,在生命面前似乎都如过眼烟云。 身旁的顾卿歌似乎看出了君琉璃的低落,眼底划过一丝了然,同时也为栗晨有这么一位挚友而感到高兴。也许,自己愿意和君琉璃倾心相交大概就是因为这种在王侯将相身上罕见的劲儿吧。 “璃儿,别担心,没有消息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栗晨行走江湖也很久了,再加上有一身武艺傍身,我们很快就会找到他的。”顾卿歌安慰道。 君琉璃点了点头,眼里却有着化不开的忧愁。 随着离疫区越来越近,君琉璃的心中就越发的沉重。直到,他们遇到官兵。 “停下,前方是疫区,不想死的就赶紧离开这。”官兵穿着一身制服,巡逻时看见君琉璃一行人,立刻出言警告道。 “周围我们是都排查到了吧。”君琉璃问临风道。 “是的,毫无遗漏。”临风回答道。 “那么,我们进去吧。”君琉璃带着沉痛的心情,缓缓的说道。 于是,临风上前回执勤的官兵说道:“官爷,我们有至亲可能在附近的村子里,我们必须要进去,不知道可否行个方便,这位是大夫,这是我弟弟。”临风递给执勤多的官兵一袋厚厚的银子。 可执勤的官差却没有放行,而是忠厚老实的说道:“这钱我不能收,爱惜生命,是大事,俺不能看着你去送死,回去吧。” 是夜,君琉璃一行人趁着夜色,绕开了守卫,潜入了村庄。 第三十五章:入村 夜色深沉,黑暗似乎填补不上老虎村村民内心的恐惧。山风阵阵,吹的只叫人心里发冷。 村子里,人人自危,却又都束手无策。 “村长,这可怎么办?官府派人围了村子,我们没办法出去,更别提去山上采草药来了。可嘎子他们病情似乎加重了。照顾他们的人最近看着也有点咳嗽,难道我们只能坐着干等着么?”耿老汉在村长家问道。 耿老汉今年已经七十三岁了,实属福泽深厚的。另,平时为人老实敦厚,亲切善良,十里八村名声极好,受人尊敬。 耿老汉在这七十多年里也见过不少风风雨雨,经历了太多变数,但这次也是有点急了。嘎子他们看着样子怎么看怎么有点像是疫情,可一旦是疫情,整个村子也就都完了。 “要不村长,我拼了这一身性命跑出去,去请郎中来,或者或者上山去采药呢?俺婆娘前些日子去镇子上赶集卖些蔬果,回来之后就生了病,一直也不见好。”虎子急着梗着脖子,红着眼睛冲村长说道。 这官兵都围村了,八成就是疫情了。村长心头十分沉重,却一时也说不出话。 “不如请巫女来做一场法事?”李大娘又提议道。 “那都没有用,三里屯那边也请过了巫女,可是却并没见好,倒是每况愈下。”大勇否决了李大娘的提议。 “莫不是晋安城受到了什么诅咒?为何从那回来的人,都生了病?”李大娘接着说道。 “好了,都安静会!”村长终于忍不住出声制止道。 “这儿有大夫!”杏子娘的声音传来。 众人皆是一愣,纷纷看过来。便看到君琉璃,顾卿歌还有临风这三个人的身影。 “你们是如何从官兵的包围中进来的?”村长谨慎的问道。 未等他人反映,君琉璃看着村长的眼睛,三分真七分演的抢着说道;“我同官兵下了军令状,誓与你们共存亡,我们是同济堂的人,这位是顾大夫,这位是保护我们安全的临风大哥,我嘛我只是个小药童,这不言而喻嘛。” “这是我们同济堂的委派文书,这是我们的行走许可和通关文书。”说着,临风将各种调令和相关文书递给了村长,众人信以为真,甚至有人眼里带泪。 原来,我们这些人还未被抛弃,原来还没有真的到放任我们自生自灭的程度。 “当然了,这次义诊本来遭到一致反对的,官府那帮人,真是,不过,我们同济堂的人没有坐视不理。”君琉璃小小的脑袋摇摇晃晃,一开始似是愤慨,而后又变的极为自豪,活脱脱一位天真随性的小药童模样,既掩盖了真实目的,又为同济堂拉了一波好感,得了一份人心。 “好了。”顾卿歌又在此时恰到好处的打断了君琉璃,好似,君琉璃刚刚真的只是无心之语,两人配合默契,一唱一和。 “既如此,我们听大夫的便是。”村长思虑再三,不由开口说道。 第三十六章:医治 将发热咳嗽的人已经隔离开来了,顾卿歌穿着防护服喂给每一个患者抗生素。 不得不说,顾卿歌是幸运的,作为穿越前顶尖的军医,军方将实验阶段的空间储存芯片和顾卿歌的意识相嵌入,竟然跟随着顾卿歌一同重生了。 不得不说,饶是科技水平如此先进的21世纪,仍旧有太多的无法解释的问题。比如,为何自己会来到这,为何自己可以带着这个可以储存空间重生。 在执行任务之前,所幸,顾卿歌新为了这个储存空间补给过了,医疗物资还很充裕。 当然,这是顾卿歌最大的秘密和底牌自是要遮掩一番的,所以,顾卿歌找人打造了一个巨大的木箱,穿着有着宽大袖口的衣服。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他们感染上了鼠疫,导致的高烧,我已经喂过他们抗生素了,若是体质好的,对药物吸收快的,便会慢慢地好起来,若是病人骨髓,依然还没有退烧的,那大概就是回天乏术了。必须一直将染病的和未染病的亲属隔离开来,若真的紧张,又能将生死置之度外的选择三到五人,每日来送饭,回去之后要用艾草和这药消毒。”顾卿歌对村长说道。 “我已经对所有村民都一一排查过了,大家可以放心。”顾卿歌又转过身来,对着村民说道。 心里疑惑的,惴惴不安的,听到顾卿歌的话都纷纷的放下了心来,心里更是生出了几分感激。 站在顾卿歌身侧的君琉璃则是更加担忧了起来,眼底尽是复杂:派了不少人如他们般走过了不少村子,医治了太多人,收到了太多人的感激,找过了太多的面孔,可就偏偏没有那个心心念念的人。栗晨,你在哪呢?我好担心你。 村民近些日子也见识了顾卿歌的医术,纷纷离开了,更有人赞了句医者仁心。 顾卿歌心里虽有救助了不少人的喜悦,但是却也如君琉璃般对栗晨无比担心,却在见到君琉璃眼底的担忧和复杂之后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会找到的,他不会有事的。” 虽是如此说,却也渐渐没了太多笃定。 疫情汹涌,在疾病面前没有人可以保证全身而退,更何况是如今的栗晨。 晋安城,原本是栖乌国腹地最为繁华之地,因其沟通南北,交通发达便利,无论是商贾还是百姓,流动性都很大。更因其美丽的风景和悠久的历史成为栖乌一大胜地。 栖乌国百年历史,无数文人骚客赞叹过她的美丽,留下过足迹,有着难以忘怀的记忆。 来往络绎不绝,却没曾想到,如今却是这般模样。一月前,只不过是看似渺小的一人发热很快蔓延开来,城内,再无昔日盛景,哀声阵阵。 好像是岁月更替里的一场沧桑巨变,被蹂躏的不成样子。 第三十七章:又闻风云令 正当君琉璃这边对栗晨的行踪进行着地毯式搜索的时候,正当君琉璃这边向晋安城会和的时候栗晨这边的光景却大不一样。 若是君琉璃在,肯定也要大吃一惊。 事情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一个月前,栗晨收到了君琉璃的传信,信上寥寥数语,大概是风云令即将出世,地点在栖乌国,请速速前去,占得先机。 收到信的栗晨便从无忧客栈出发,停止了每日听故事的闲适生活,作别了媚娘,只身前往了栖乌国。 事关重大,所以也没有多说,匆匆作别。 风云令,乃江湖传说之首,神龙见首不见尾,传闻是萧峰为了佑护心爱之人杨云所设立了风云卫。风云卫各有所长,三千精兵却可抵千军万马,众人趋之若鹜,却可惜年代久远,信息知之甚少,传闻,风云令只传有缘人,风云令只认令牌不认人。 近年来,总有消息传闻风云令重出于世,择机缘易主,故而无论名门正派或者邪魔歪道,自诩有常人未有之能者都极尽全力在搜集风云令的消息。颇有风云令在手,天下我有的感觉。 当栗晨来到这晋安城,第一步便是在当地人潮最密集处的泰安茶馆里打探消息。大概是在媚娘那里学到的,人潮汹涌处,贩夫走卒口中的奇闻异事,生活琐碎里的蹊跷往往就是很多事情的关键所在,甚至是重要的信息来源之一。 千机阁也会不定时的派密探去街头巷尾探寻消息,甚至,很多千机阁重大的消息都是隐藏在生活里的贩夫走卒般的小人物提供的。更是调动了太多群众的力量。 千机阁消息的可怕之处便是在此。动用一切力量,大隐隐隐于市。 栗晨在去晋安城的路上便拿着甲级使者令牌调出了晋安城的近三年的全部信息,所有看起来反常的点都重新由千机阁中人一一分析,最后列出陈报给了栗晨。 一路上,马车中的栗晨便钻研研读,进一步分析情况。 栗晨也算是和君琉璃一起创建的千机阁,所以反追踪术也很厉害,未让旁人见到任何端倪,便轻易的了解了太多的信息。再加上晋安城由于其繁华,人潮人往,栗晨的打扮又刻意的低调谨慎。故而没有太多破绽。 就这样,晋安城里,变装为商贾的栗晨就在街头巷尾,小店客栈走走晃晃,时而悠闲惬意的从各个摊位采买一些上品,钻进酒楼,红楼,租赁画舫游湖,好似一个富贵公子前来一游,到处体味晋安城的风土人情;或者改变容貌的后的栗晨化身为一个个小人物,知府家丁船上纤夫等等,用了整整十日,彻底融入了晋安城。 只要栗晨愿意,他可以化身为晋安城内的任何身份。 红尘帐,万众风情,都是修行;众生相,万众心情,都是机缘。 第三十八章:须弥山 一番调查之后,晋安城中的所有可疑之处便都被栗晨一一挑选出来了。并且找出了最有可能的几条,一一探查后,只剩下晋安城城外数十里的大山--须弥山还未前往去看且与众不同,诱人探寻。 兹事体大,故而栗晨没有迟疑,反而准备了些行头匆匆骑马出城去了。却没留意到,暗处的城楼上一袭黑衣的人得逞般的扬起了嘴角。 城外,须弥山。 须弥山是栖乌国有名的大山,以山的高入云端,险峻的岩石著称。 每到春暖花开的时候,有不少人前来踏青爬山。年轻的公子们往往将能爬到山顶当作一种坚持和勇气的象征。栖乌人为人大多热情开朗,活泼好动,善武。女子虽然有着女防等诸多约束,但是也比一般女子体魄强健些,贵族女子大多会一些拳脚功夫或者简单的骑射。在须弥山附近也有较低的小山,也十分适合女子游玩踏青。也有男子在夏日炎炎之时,来爬山在山顶上,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领略万丈的豪情。 但纵然晋安城及周边的人们常年来须弥山,但是仍窥见的只是冰山一角。 有传言说,须弥山主山的上的雪终年在下,但是人站在雪地上,雪永远只有一尺厚,没有多那么一分,也没有少那么一分;有人说,须弥山中有雪女,是守山的神,凡是扰了她的,都将在风雪之中,迷失,留下性命;也有传言说,须弥山深处,有着无数珍宝,贪心者却会死,有缘者则会一生福泽深厚。 由于人们一直只得在边界处活动,一直未曾见的山系的全貌,故而在多年的,长辈的,老者的口中,须弥山,平添了几分神秘,几分传奇色彩。 须弥山,倒是挺像是一个有内容的,可能有所发现的地方。 来到山前,想到搜集而来的有关于须弥山的消息,栗晨仍还是不免为之震撼。 噫嘘兮,危乎高哉。 于是,栗晨便走进了山林。 如果要是知道接下来的事情,栗晨是绝对不会如此草率的进入须弥山;如果他知道的话,也许故事便会改写。 第三十九章:入山 “主子,如您所料,千机阁阁主栗晨进入了须弥山,须弥山十分凶险,估计此次他怕是凶多吉少了。”一人半跪着向坐在椅子上的人汇报道. “嗯,好,不可松懈,派人守在出山口,一旦他命大出来了,杀!”淡薄的声音却说着残忍的话。 “是。”来人依言退下。 栗晨,我们之间的账可要好好算算了,你最好活着,不然岂不是太无聊了。坐着的身影心里暗暗想道。 ----------------------------------分隔线-------------------------------------------- 由于这次闯荡不知要多久,易容又太过麻烦和需要经营,栗晨并未掩盖他的好容貌,栗晨进入了须弥山的山系之中后,在路过前来游玩的官家小姐和公子等经常驻足休息观赏之地运了身上的功法,依着山林的帮助,隐秘了身形,快速通过。意料之中的顺利。 走到无人处,栗晨也不必再隐藏自己的功法,于是便也运起自己的内力,飞跃这快速地掠过,经过一番探查,找到了主峰的位置,以及最近的路线后,加快了赶路的速度。 哪怕是阔叶林的端庄持重,针叶林的常绿常青,草地的细密柔软都未曾让他停留片刻。直到他看到了在雪线处的一个小小的艰难的攀岩的身影。 是个少年,背着一个药篓,艰难地向上爬着,似乎突然看到什么眼前一亮伸手去够时却变故骤生,在抓住草药时,脚下一滑,失了平衡,向山下坠落。这么陡峭的危险之地,能爬上来已经十分难得,这么一落,估计是十死九伤。 可惜了,今日忙,大概无法搭把手了。栗晨心里想道。 少年快速的向下坠,闭了眼睛,心里是不甘。却在下一秒落入一个怀抱中,渐渐的稳住了身形,减缓了下落的速度。 唉,算了,没办法,栗晨终究是在看到少年快速坠落的身影时,心里划过一丝不忍,转过身来,快速地向少年飞掠过去,接住了少年的身形。 本来少年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却不曾想还有转机,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呀。 不由的面色一喜,抬眼看去,竟还是个俊俏的儿郎,便亮了眼眸。 等栗晨将少年放下之时,少年已经红了脸庞。 可是,栗晨却不曾关注这些,将人放了下来后盯着少年的眼眸说道:“其实本不该救你,但是人命关天,故而动了恻隐之心,如今只求一件事,希望这位小姐,可以念在我今日救了你一次的份上,不要向任何人透露见过我的事。” 说罢,便运功离开了,快速地消失在少年面前,好似从来不曾出现过。 少年愣了愣,便也旋即释怀的笑了笑,拿着药篓,离开了。 她还有人在等着她,等着她救。 第四十章:迷魂 于是,栗晨接着运功向前,但是又到了雪线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内力似乎被锁住一般无法调用。难怪刚刚的女孩掉落下去,原来是这里有古怪。 攀上山崖,便是一个大平台,有雪花在下着,但是哪怕已经走了很久了却依然只在脚踝处那么深,走了这么久,这个大平台似乎就没有尽头一般。 栗晨锁了眉头,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内力无法调用,自己除了五感比别人略好,反应能力好上一点,没有任何优势。 再加上自从上了大平台后就都是一直在落雪,但是雪地却不见深,这十分古怪;长时间看到大面积白色会造成视觉骤失的。 现在,好消息就是自己顺利的找到了主峰,找到了正确的位置,坏消息就是,自己好像被困在这里了,情况不容乐观。三个半时辰了,沿着一个方向前进了太远,却好像还是在原地。风声猎猎,寒冷不断侵袭着身体,食物不断被消耗,热量不断被消耗...... 终于,栗晨似乎察觉出来,自己似乎走入了一个阵法之中。但自己在山门中看到的那么多奇门遁甲之书却无一对这个阵法有记载。危险的感觉让栗晨的血液里有几分兴奋躁动,也有几分对未知的不安。 于是,索性,栗晨关闭了视觉,留在原地。 “呦喝,倒是有几分本事,但是,你错了,我这个不是阵法。”一个一身雪白的小女孩光着脚,站在雪地里,小声中带着惊奇自言自语道。 一盏茶之后,栗晨恢复了视觉但是仍是刚刚的景色,丝毫未变,反而雪花比刚刚下的更大,风力更大,呼呼的风声在栗晨的耳边叫嚣着,雪渐渐的加深,直到膝盖处后,便慢慢的不再变化了。周围的场景更加古怪了。 于是栗晨便知道了,此时是万万不可以在胡乱的乱走了。 可按照阵法,这明明就该如此破阵,难道,是我忽略了什么东西?栗晨暗暗在心里问自己。 突然,栗晨发现身边的场景一变,赫然回到了记忆里中的曾经场景。 那个一袭红衣的女孩又回来了,笑盈盈的搭手到栗晨的肩膀上:“行呀,这位兄台,没想到你还是个正义之士。我叫郭清,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笑容明媚,一如曾经。 他们一起劫富济贫,郭清潜入,他放哨,狡黠的得逞的样子,依然是那么的鲜活;“晨晨,走吧。”之后,他们就拿着银子买了好多东西去了乌衣巷。 推开门,便是一群孩子快乐玩耍的景象“陈哥哥,陈哥哥。你又来了!”小胖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和激动。“啊,郭姐姐,这些都是给我们的么?” “当然了,都是你们的!”郭清语气温和道。“啊!太好了!”院子里,全是欢声笑语。 小孩子的快乐总是很简单,感觉到被珍视就会轻易的感觉到幸福。 那时候,栗晨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了,守着这群孩子,还有做如此有意义的事。 他见过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满脸带笑的吃着自己买的饼和糕点的样子,见过郭清在阳光下给孩子们一一擦拭脸的样子,见过快乐的玩耍的样子...... 直到那天,当他推开们,一地的鲜血红的刺伤了他的眼。 小珠子,灵儿,珠花,小胖,郭清.....那些明艳欢乐的人,只留下了一个个冷却了的身体,和满地的鲜血。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他们只是想要活下去.....买回来的糖葫芦掉落在地,栗晨突然好恨,那股恨意毁天灭地,哪怕是三年的潜心练剑都未曾淡忘..... 哪怕是过了这么久,栗晨依然清晰的感受到了满腔的怒火,不平,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第四十一章:破迷魂 画面一转,又到了游船之上。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画舫里,飘出女子温柔的歌声。 本是打算浪迹江湖,仗剑走天下,做个江湖潇洒客,醉卧扁舟,行通天大道,管天下不平事,但却陷入这温柔乡里,身陷囹圄,却甘之如饴。 “这位公子,我家小姐说,既是遇到便是有缘,不知可愿画舫一见?” “如此,却之不恭。” 这就是栗晨和晚霜故事的开始。 “这是我新作的曲子,不如便为公子弹奏一曲。”琴声优美,声线轻盈,不骄不躁,从容有度,便是晚霜给栗晨的第一印象。 曲子完毕,晚霜拉开薄帘,展露出姣好的面容还有细长的脖颈,嘴角一抹温柔的笑,便是晚霜给了栗晨一个难忘的印象。 从此,这个清冷温和,大方端庄却又有才华的姑娘便入了栗晨的眼。 于是,他们便经常偶遇,栗晨带些新鲜玩意,佳人为栗晨歌之舞之。 他们说好要海角天涯,要有一个小屋小家,种些蔬菜瓜果,说好了太多太多...... 直到晚霜凤冠霞帔,一身红妆,他想着天气转凉了,霜儿怕冷,特地为他猎了白狐,为她做了身衣服,刚刚去取了衣服,便听说她嫁了别人。 他不信,去了喜堂,看着她的姑娘另嫁他人,他质问,只有一句冷漠的“你还是算了吧”之后就是木然的被丢出去,吃了闭门羹。 雪白的狐皮落在地上,就好像他的心。 那眼中的决绝和冷然像刀子,刮着栗晨的心,终于,第二口血猛地吐出来。 看着栗晨的少女托腮,再有一口血吐出来,他就离死不远了,真无趣。自言自语的说道:“人呀,就是心思多,魔障也多。” 画面又一转,回到了初遇君琉璃的时候。大概,他与红色有难解之缘吧,君琉璃也是穿了一身红衣出现在他面前。笑容很像郭清,阳光开朗,却又十分狡黠,皮皮的故意把师兄拖得很长很长的音..... 等等,琉璃?栗晨的眼里突然就恢复了清明,眼前的幻象瞬间就化成了飞落的雪花,消散了。 光着脚的女孩见栗晨的神情恢复了清明,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居然这一关他就这样过了? 要知道,没有谁是可以历经自己的心魔还仍然向他这般的。 当幻像慢慢消散之后,栗晨便突然明白了,原来这不是阵法,是幻境。 于是,栗晨突然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旋即封闭了五感,随着心意行走着,少顷,再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吓了一跳,差一点,他就要跌下山崖了,并且,他也看到了那个赤着脚的女孩。 这边,君琉璃找不到栗晨,急得吃不下饭,于是,在知道栗晨调了卷宗之后全部重新查探,将自己想象成栗晨,加以寻找。本来就不胖的君琉璃,在急切与着急的催使下愈发憔悴。 终于,在临风又一次的告诉顾卿歌又是什么都没吃,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翻卷宗找资料,假演已经第三天了,顾卿歌看不下去了,一剂药,放倒了眼睛里满是血丝,凌乱着头发,嘴唇干白,几日都不曾好好吃饭的君琉璃。 “就算你恼我也罢,栗晨已经下落不明了,你可得给我好好的,今天你就给我好好睡一觉,天大的事醒了之后再说。”顾卿歌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第四十二章:雪女 见栗晨看到自己,赤着脚的女孩并没有情绪上的波动,反而是背着手,笑盈盈的说道:“喂,识相的呢,现在退离开,我就当没见过你,不然,就别和怪我,无、情、了。” 女孩一开始语调温柔,但是说着说着便放慢了语速,显露出几丝狠厉。 栗晨从见到这个女孩开始,就知道自己破解了幻境,也知道,始作俑者是面前的这个小女孩。 哦,不,他可能不是个女孩。一袭白衣,一头白发,蓝色的眼睛,她大概就是山林里的守护者,雪女了。 栗晨倒也不恼,反而接着扬起了灿烂的笑容,席地而坐,托腮笑道:“嗨,小可爱,你是谁家的小宝贝儿呀。我很喜欢你,我叫栗晨,来这儿看你来了,还给你带了礼物。” 栗晨看着雪女的眼睛,凭借着自己多年闯荡江湖的经验,油嘴滑舌道。还生怕对面的人不信,从包裹里掏出了样子小巧可爱的糕点,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还有几个红彤彤的果子。 饶是雪女在冰雪世界里这么多年颇有威望和声名,想象了他万种回答,雪女仍然没想到栗晨会如此回答自己的威胁。 “给我的礼物?”雪女疑惑道。 “是呀,我在山下就听过了你的故事,雪中精灵,不喜打扰,但是我想着,冰雪之中也没有什么好的吃食,总不能让你一直这样吃这些难吃的东西吧。所以我此次前来就是给你送些好吃的然后呢想和你打听个事。”栗晨笑着说道,打算用送礼的幌子平息一些雪女的怒气。 “果然是有所图谋。我听说一句话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果然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雪女本来听着栗晨说是专门给自己送礼物十分狐疑,然后看着栗晨灿烂的笑容似妖似魅,晃了下眼睛,真像那个人呀。然后又听说是要打听事情便突然有一种我就知道会如此的心情。倒是有点好气好笑了。 栗晨一听就知道雪女可能对于男人有什么误会,于是倒也放软了性子,以更加温和的语气说道:“是是是,男人就我一个好东西。我这次前来也没别的事,就是来看看你,顺便想看看你认不认识这个。” 于是,栗晨又从怀里拿出了三年费尽心力找到的与风云令有关的所谓的图。 可雪女见到这张图之后便突然变了脸色,面上满是狠厉与气愤。“她才去了多久,你们就要这样觊觎她的东西!你们怎么敢!” 于是,栗晨便很快的分析到了雪女知道这其中的机缘,但是他也很快的看到了刚刚还一脸明媚的雪**沉着脸,诡异的冷冽轻蔑一笑,随即风雪交加,向着栗晨排山倒海而去。 栗晨只觉得自己身处在漩涡之中,经受着暴风雪的席卷,随即跌落高高的山崖,本想运功稳住身形,却在暴风雪笼罩的牢笼里,提不起哪怕一点内力。 并且突然,他听到了雪女在唱歌,风雪之间,却唱进了栗晨的脑海里,不断的重复着,歌声清冷幽然,激起了放大了栗晨的心魔。于是,在栗晨眼前,又是血红色和嫁衣的那些一幕幕。最终,一口热血上涌到喉咙但是也并未吐出来,便陷入了昏迷。 梦境里,他似乎看到了雪女笑容诡异的脸,然后慢慢变成他珍视的那些人...... 栗晨不知到的是,他在飞速的下坠,不知道的是,他在山顶平台的时间不是他所想的几个时辰,他不知道的是,他将会受重伤,他不知道的是,君琉璃会在他不见的日子里拼了命的找他。此时的栗晨,对这一切的一切,什么都不知道...... 第四十三章:获救 当栗晨醒过来的时候,他睁开眼看到的第一眼便是木质的房顶,浑身的疼痛似乎能让他死过去一般,脑海里一片空白。想挣扎着起身,但是却没有半分力气。他这是......怎么了? “你醒了?”当木槿把汤药端进屋子中时,惊讶地发现栗晨已经醒来了,半个月了,沉睡了十二天的栗晨终于醒了过来。 “别说话,你伤的很重,族老说,差一点就药石无医了。”说着,便用汤匙喂了苦苦的药汁到栗晨嘴边。 “我,我.....”药汁浸润了栗晨干紧的唇,但是似乎是有什么事让他十分着急的用干哑而撕裂的声线,挣扎着发出一些音。 栗晨无法向木槿言明,现在自己的处境与不安。他此时脑袋里混混沌沌却又一无所知。 他是谁,叫什么,这是哪,自己和这姑娘什么关系,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他想问,却发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受了伤,先别急了,我们先把药喝了,养好身子其他的再说也都不迟。”木槿似乎看出了栗晨眼里的焦急和不安,出言安抚道,并轻轻的抬起他的头,使他喝药的时候不至于被呛到,语气温柔。 似乎也是无可奈何吧,又或许是听进去了木槿的话,栗晨也不再挣扎,乖巧的张开了嘴,喝了苦涩的药,而后轻轻皱了皱眉头。 看来,他似乎不喜欢苦的药,看来他好像不记得自己了。 那天,木槿和栗晨分道扬镳之后,木槿快速的拿了草药回去救人。虽然栗晨的搭救或许只是举手之劳,但是那天分别太过匆匆,木槿事后回想的时候,总觉得连句谢谢都没和救命恩人说,终归是不怎么好。于是,便在那次分别的地点等了几日,想着是否能再遇见。 一连等了数日,从一开始几天的期待到后来五六天之后的慢慢失落:可能他早就已经离开了吧,以他的身手也不会在山里遇到些什么危险。 可在第八天的时候,本来木槿已经慢慢释怀忘记了这件事,只想着,来日再说,在报恩,却不曾想到,报恩来得这么快。 第八天,是个清晨,天色刚刚亮,木槿又一次的背上了竹篓去寻些草药,以便去山下换些钱财,贴补家用,却看到了山崖下的深受重伤的栗晨。 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伤的如此厉害,发了三天的高烧。木槿去求了族老爷爷来看,费了好大的功夫,才退了烧,闯过了鬼门关。可就是不醒,前几天是好像是梦魇了一般说着什么却又令人听不起的话。这几天若不是还有呼吸的话,便真如死去了一般。 谢天谢地,终于,在昏睡了这么久之后,他终于睁开了眼睛,不然,她估计以为,他是真的要死了。 之前救他之时凶险,分别时匆匆,故而也就未敢细细打量,这些日子,照看他的时候倒是发现他长得及其俊美,虽然憔悴了不少,但是委实让人心动。要是可以一直留在她身边就好了......木槿如此想到。 很快,在木槿的细心照料下,栗晨的身体慢慢好转,后而逐渐变得爽利了些。今天,栗晨便可以下床行走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栗晨也渐渐的没有了困惑,自己叫做小八,这里是擎苍村,在须弥山中,他们这里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庄,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偶尔族老会派几个使者下山采买村子里缺少的东西,但是绝大多数时间可以自给自足。这个面若桃花的女孩是族中的圣女,自己是圣女的一直的忠仆。 在擎苍村,全族以族老圣女为尊,族长也是村中之长。族长内定继承人,继承医术以及地位,而圣女加以辅佐。是下一任族长的妻子。在这个村子里,或者说,这个家族里,由于相信圣女的手会使得药有奇效,故而,采药的活都是圣女以及圣女钦定的使女的。 而自己本想着为圣女分忧采药,却因违了族规天神惩罚,导致了对自己降罪,故而深受重伤,幸得圣女救助,才捡了条命。 故而每当栗晨看向木槿的时候,总是心存感激...... “槿儿,为何要如此骗他?”族老不解但是慈爱的问道。 “爷爷......因为,我怕他再遇危险.......”木槿吞吐道。 “该是看着他模样俊俏吧。”族老突然明白了其中的缘由,笑道。 “爷爷......”木槿红着脸,拖着音说道。 第四十四章:惊醒 栗晨不明所以倒是十分快乐的在擎苍村帮着木槿栽花种草,去山林里找寻草药;那边,对于君琉璃一行人来说却是浓郁的忧愁。 在顾卿歌用药放倒君琉璃之后,君琉璃睡了大半个月来惟一一次安稳觉。 其实顾卿歌也心里十分焦急,为了找寻栗晨,她走遍了所有的有疫情的村子,见过了所有的村民,无一是栗晨。甚至在晋安城开了义诊,接待病患期待着栗晨的消息。 而她也知道千机阁的所有探子都在打探栗晨的消息,可就像石沉大海般,一无所获。 晋安城的情况不容乐观 村子中,由于君琉璃弄来了官府的文书,还多半愿意配合,改隔离隔离,已经在努力的治疗,情况没有变得更糟,可是也有那些蛮横的村子,人心惶惶又不信任官府,晋安城人人自危,也没有妥善的进行安排,隔离的力度太小了,疫情扩散得很厉害,没有及时的控制住。就连同济堂的大夫也有开始发烧的了,同济堂的大夫此时也人心涣散了许多。 哪怕是21世纪的军医,手上有不少药品,但是也不能一直按照这个速度消耗抗生素,药品的数量有限,异国也不像在风国那般好施展拳脚...... 看着君琉璃明明睡熟了,却仍紧锁着的眉头,顾卿歌不免有些心疼,这要是在她以前那个时代,琉璃这么大的还只是个孩子,被父母捧在掌心里疼爱的孩子呀。 “值得么?”安静的房间里,顾卿歌轻轻地问着,叹了口气。算了,自己不该说那些丧气话。 若是最坏的打算,栗晨......估计是已经...... 顾卿歌揉了揉太阳穴,走出房门,对守在门外的临风说:“好好照顾他,估计至少三五个时辰才能醒来。他醒了记得来找我。” “顾大夫,您也休息会吧,好些天......您都没休息了。”临风见到顾卿歌眼底的乌青也知道是好久都没好好休息了的缘故,最终实在是没有忍住说道。 顾卿歌闻言顿了顿,但也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便又走回前堂看诊。 她也没什么能做的,最多也就是在琉璃休息的时候为他站这最后一班岗。栗晨离京去无忧客栈前嘱咐过她,要照顾好小璃儿的。 是梦么?突然,君琉璃看见了一袭青衣的栗晨,像无数个在山门中的日子那样在门口的空地上舞剑,那一招一式在风中猎猎作响。他又向从前一样舞完剑,擦汗的时候看到了自己,扬起了一抹笑。“小璃儿,又有什么鬼主意了?”音容笑貌,犹若往昔。 “可是这次不行,我要走了。”梦里的栗晨转过身来,说完这句话便快速的向后掠去。 “不要走!”君琉璃猛然坐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怎么了主子!”门口的临风听到屋内的声响,紧张地夺门而入,在看到君琉璃安然无恙之后便放下了心。 还好,还好刚刚只是梦而已。 第四十五章:进山 “卿歌,我想了想,可能关心则乱,或许我们一开始的方向就弄错了。我最近听说须弥山是栖乌国的第一大山,却没人能对它有完全的了解,我觉得凭栗晨的性格,肯定会前去查探一番。所以我打算去看看。”醒后的君琉璃找到了顾卿歌说道。 “可须弥山此行怕是会十分凶险。”顾卿歌想着如何措辞,缓慢地答道。 “卿歌,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大可以给我配些药,我定能全身而退前来见你,并且我知道你一直以来在担心什么,想说什么,若是此次依旧不成,我就随你回风国。”君琉璃看着顾卿歌的眼睛认真的说道,说到最后眼里的光还是不免的暗了暗。 见君琉璃如此情态,顾卿歌也不再多言,只是点了点头,答应了。 于是,两个时辰后,君琉璃便出发了。 君琉璃想着栗晨的脾性,想着从前一起偷酒抓鸟打鱼时自己和栗晨的紧密配合一如栗晨般快速的穿过了,只听得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不曾找到君琉璃的一丝痕迹。 快速催动内力掠过山崖,笔直向前,终于到了雪线之时,也发现了这里的古怪。掠过雪线之后,是一块大平台,雪花一直在飘,地上雪的深浅却不曾有过丝毫变动,并且,提不上丝毫内力。幸亏是君琉璃眼疾手快,才能平稳落地,不然非要高空中坠落下去不可。 “真讨厌,又有人找死,闯上我的地盘。”刚刚还在睡梦中的雪妖睁开了血红色魅惑的眼睛,不耐的嘀咕道。便也不管来者是谁,直接徒手做结,下了九重幻境,阖了眼睛,心想这,肯定此人命丧黄泉又安稳的睡去了。 ------------------------分隔线------------------------------------------------------------- 是夜,无忧客栈。此时,媚娘的房里,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燕惊澜?想不到我这小店到来了尊大佛。”媚娘刚推开门便感到了两道陌生的气息,顿时杀气外露,但看清来着何人,便又重新露出了笑模样。进屋关了房门,笑着调侃道。 “正是在下。”雪白的衣衫,仍是儒雅模样。 媚娘的眼里透露出欣赏,哪怕是一路风尘,却仍气度不减。“所以,不知有何贵干?”媚娘仍是笑盈盈的问道。 “交换一个消息。风锦墨大概明日晚间会到您这个无忧客栈,而我想知道君琉璃在栖乌国的落脚处。”燕惊澜依旧是从容有度,先说出了自己这边的消息,眼睛温和的看着媚娘。 媚娘的笑容一敛,便又旋即绽开,挑眉问道:“为何要告诉你?” “媚主应当是个聪明人,与我为善没有什么坏处,并且,我是向着琉璃的。”燕惊澜从容的道出媚娘的身份,仍旧是一派云淡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