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恐怖直播间 手机屏幕上的画面有嘈杂的雪花,画面看起来黯淡模糊,像是在播放一盘时间久远的旧磁带。 西装革履的男人在雨夜飙车,轰鸣的引擎声盖过重物倒地的声响,车轮颠簸了一下,男人放声狂笑,他非但没有停车还兴奋地碾过去。 车轮压碎骨头,暗红色的鲜血飞溅在车身上,很快又被瓢泼的大雨冲洗干净,只剩下一滩暗红色的血肉在雨夜里模糊不清。 下一秒画面一转,男人在马路上狂奔,身上的西装又旧又脏,头发乱糟糟地搭在脸上,神经质地提防着四周,眼底布满血丝,满脸的惊恐和狼狈。 引擎的轰鸣声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地追着,男人恐惧地牙齿打颤,他回头看去,身后一片漆黑中,有一滩东西在地上朝着他蠕动。 男人瞪直了双眼,他拼命的奔逃,可是不管他躲到那儿,引擎声和那滩东西都如影随形,如蛆附骨。 大雨滂沱,男人跪地求饶,换来的却是熟悉的轰鸣声在耳边炸响,一辆飞驰的豪车从他身上碾过。 屏幕上的画面并没有因为男人的死就停止。 短暂的黑暗后,在一条狭窄的幽暗小巷中,一个男人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 他抱着酒瓶子打着酒嗝,走的东倒西歪,他在小巷的尽头停下脚步,滚倒在台阶上,拍打着房门。 那声音震耳欲聋,在寂静的夜色里听的人胆战心惊。 房门纹丝不动,男人大怒,他站起身,猛地一脚踹出。老式的木门不堪重负,发出一阵让人牙酸的声响,摇摇欲坠。 男人又踹了一脚,木门不堪重负,砸落在地。 昏暗的房间内,瘦弱的小男孩蜷缩在墙角,从臂弯里抬起眼睛,看着男人瑟瑟发抖。 男人摇摇晃晃地走上去,嘴里骂骂咧咧,抓住小男孩的头狠狠地砸在墙上,一下又一下,鲜血染红了墙面,小男孩挣扎挥舞的手臂逐渐垂下去。 画面一转,男人的一只脚被拴在铁柱上,在他旁边有一把砍刀,而男人的头顶悬挂着一个巨大的透明容器,有飞蛾不小心落入液体中,眨眼间便化为血水。 是硫酸!男人咽了口唾沫,容器不断倾斜,他拼命地挣扎起来。可是铁链很牢靠,无论如何他都爬不出容器的范围,除非…… 男人的目光转向身边的刀,他额上冒出冷汗,不断地吞咽着口水,一番挣扎后颤巍巍地拿起刀朝着自己的腿砍下。 刀刃很钝,卡在骨头里拔不出来,男人痛苦地惨叫,他的声音加速了容器的倾斜,哐当…… 屏幕骤然一暗,下一秒再次亮起。 这一次出现的是一双白皙纤细的手,在键盘上敲出一段一段的评论,全是恶毒又令人作呕的文字。 ——你也不照照镜子,就你这样也好意思出门?丑到我的眼睛了,你怎么不去死啊? ——整天看两个大男人cpy,恶不恶心? ——要我看他就是活该!活着浪费资源,怎么不去死?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血色的文字浮现,带着诡异和恐怖。 【欢迎各位玩家进入副本《恐怖直播间》。】 【欠了债的总是要还的。】 【一旦欠了债那么便会被恐怖直播选中,万千观众见证你的死亡。】 【任务:存活七天或找出恐怖直播间的主人。】 【友情提醒:每人只有一次指认机会,一旦指认错误,将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哦~】 …… 在某个看不见的光幕上,画面与刚刚手机上播放的第三个片段一模一样,只是这一次画面不再是黯淡的,看起来就宛如是正常的直播。 看着屏幕的观众看到这里开始激动了,屏幕上开始闪过文字。 【这次是键盘侠?】 【自己人生不如意就在网上肆意伤害别人,宛如臭水沟里的老鼠,确实该死。】 【这次是什么死法呢?我猜是被老鼠啃食殆尽,多符合他身份啊。】 这句话似乎引爆了弹幕,直播间弹幕上开始疯狂刷着死法,那一串串文字看起来冰冷又无情。 【我觉得还是被分尸好,那画面多美丽啊。】 【我觉得还是让砍掉他打字的双手,让他自己眼睁睁看着流血而亡比较好。】 弹幕都在讨论评论的主人的死法,没有一人觉得太过残忍,仿佛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令人不寒而栗。 …… 阮清坐在电脑桌前低着头,任由过长的头发挡住了自己的神色,他看着手机上关于副本的提示信息没有说话。 他从来没有见过比他还倒霉的人了,好好的被恐怖游戏选中不说,还成了必须扮演NPC的特殊玩家。 不是什么关键NPC,也不是boss级别的反派NPC,而是开局就被打上死亡标记,只等着死亡给其他玩家警示和线索的NPC。 别的玩家可能还能靠苟寻找生路,而他则是一上来就被boss盯上的倒霉蛋。 稍有不慎就可能活不过第一天。 就比如现在。 这才是他参与的第一个副本,结果刚进来就已经被恐怖直播间选中了。 成为了那个已经被恐怖直播间选中为下一个目标的键盘侠NPC的扮演者玩家。 也就是说下一个死的就是他。 如果他找不出生路的话,他的副本才开始,就会立马结束。 这也就算了,更惨的是这个副本读取的是自己身体的数据。 而阮清原本的身体因为常年生病,体质早已变的病弱不堪,就算是跑十分钟都会喘不上气来的那种。 这要是遇到像第一个视频那种追杀型死法,他第一秒就会被撞死。 阮清在脑海中询问刚刚告诉他一切的游戏系统,他的声音没有因为这地狱级的开局而有丝毫慌乱,反而清冷淡然,【我在副本中死了会如何?】 游戏系统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仿佛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智能,【失去记忆成为副本中真正的NPC,永远被困在副本中。】 阮清沉默不语。 失去记忆么…… 人一旦失去记忆,还能算是之前的人么? 在阮清看来,是不能的。 那就好。 阮清收起腿蜷缩在椅子上,双手抱住膝盖低下头,缓缓闭上了眼睛。 椅子上的少年与这破烂的房间有些格格不入,少年的头发过长,看起来十分阴郁,他的身体有些纤细,这样一蜷缩反而让人莫名其妙升起几分怜惜,让人忍不住将视线放在他身上。 但无论这画面看起来有多养眼,这都明显是一副等死的姿态。 系统:…… 系统提醒道,【在游戏中一切皆有可能,只要你通关的副本够多,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 椅子上的少年没有动,仿佛并没有听到一般。 明显一副拒绝合作,只想安静等死的模样。 系统沉默了几秒,再次开口,【虽然被抹去了记忆,但偶尔也会记起来。】 已经准备等死的阮清:“……” 阮清不怕死,也不怕失去记忆。 他就怕失去了记忆后又想起来一切。 那简直就是灾难。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体质。 阮清的体质十分诡异,不管在哪里都会吸引一些变态狂和偏执狂的注意。 他就怕没有记忆招惹了一堆变态,想不起来也就算了,毕竟没有记忆的他也不再是他了,被怎么样对待都无所谓。 但这要是让他想起来…… 阮清想想那画面,就已经开始头皮发麻了。 绝对不能死。 起码不能死在副本中。 可是现在几乎是必死的情况。 被恐怖直播间选中的他绝不可能活过七天,而指认恐怖直播间的主人更是需要时间。 阮清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迎来他的死亡。 阮清忽略胃部传来的不适感,他并没有轻率的抬起头,只是用余光扫了一眼四周。 这房间有些破旧,大概只有十几平方米,屋内并没有摆什么家具,只有他旁边一张床和放着电脑的桌椅。 床是木板随便搭建的,桌子也是那种木制组装的,力气大点就能推散。 要是有人破门而入,根本没有任何东西能为他争取一点儿时间。 厕所阮清就更不可能考虑了,厕所没有任何窗和出口,一旦进入厕所就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性,只能等死。 “砰砰砰!!!”巨大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平静。 阮清受惊般抬起头,露出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睛和昳丽到让世界都仿佛瞬间黯淡的脸,他猛的回头看向身后不远处的门。 被敲的,是他房间的门。 阮清咬了咬下唇,苍白的唇被他咬的染上了点点红晕,宛如水墨色的画卷中注入了开的荼靡艳丽的桃花。 来的这么快么…… 而刚刚还在刷着阮清各种死法的直播间在美人抬头那一瞬间仿佛直接卡住了,刚刚那些残忍无情的话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诡异的沉默。 两三秒后才闪过零星几条。 【我觉得他罪不至死,不就是骂个人吗?又没少块肉,这么小题大做干什么?(小声)】 【同感,我觉得他不太像坏人。(小声附和)】 这两句话让弹幕瞬间再次疯狂。 【???】 【???什么玩意?】 【你们怎么回事?他不就长的好看一点吗!?没听说过人不可貌相吗?长的好看和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什么关系吗?】 【……抛开事实不谈,前面的你们真的觉得这只是好看一点吗?】 【键盘侠就应该去死!长的再好看心烂了也是丑陋的!】 弹幕直接吵了起来,大部分观众依旧在刷着阮清去死,而那少部分被颜值蛊惑的观众因为数量太少,逐渐沉寂了。 而这一切都与阮清无关,敲门声再一次响起。 而且似乎因为没人开门,变的有些急促,仿佛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入了一般。 弹幕被敲门声拉回了注意力,观众再一次开始刷着各种死法,甚至有观众开了赌局。 直播间内所有的观众都看着屏幕,兴奋的期待着接下来的发展。 第 2 章 恐怖直播间 屏幕中的少年反应很慢,看起来有些呆呆的。 他在敲门声响起两次后才迟疑的从椅子上缓缓下来,动作看起来有些无力。 少年大概十六七岁的模样,身上穿的是一件皱巴巴的黄色T恤,因为少年过于纤细,所以显得有些宽大了,而他的下,身穿着一条宽松的灰色睡裤,看起来更加纤细瘦小。 就仿佛一只手都能轻易举起他一般。 而此时的少年因为偏头看向身后的门,额头微长的头发微微散开,这才让观众看清楚了他整个长相。 少年长相精致绝美,凤眼尾微微翘起,眉目如上天精心描绘出来的一般,本是清冷如仙的长相却因为左眼角的泪痣多了几分艳丽和荼蘼,看起来漂亮异常。 就宛如开在死亡之路的曼珠沙华,引人心甘情愿的堕入深渊。 少年站起身后便急切的想往门口走去,似乎是想去开门。 然而他才刚抬脚,就因为看着门的方向,没注意到眼前,直接撞在了椅子边缘上。 椅子并非是柔软的沙发,而是那种木制的,棱角有些尖锐。 少年这一撞上去后直接闷哼了一声,好看的眸子里瞬间氤氲着雾水,眼角微微泛红,捂着膝盖缓缓蹲下了。 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偏偏少年还强忍住眼泪,固执的不让眼泪流下来,更加让人心疼他。 ……也让某些存在生起一些不可告人的隐秘心思,想要让少年哭的更惨一些。 阮清强忍住身体上莫名其妙的生理反应,冷冷的在脑海里开口,【怎么回事?】 他身体确实是弱,但他可不记得自己有这么娇气,随便一撞眼泪就止不住的想流。 系统回答的十分简洁,【人物设定。】 阮清这才想起他还需要扮演NPC,而这个副本的NPC就是一个阴沉又娇气的人。 娇气到甚至不能受一丝委屈,更别提是撞到膝盖这种事情了。 阮清抿紧淡粉色的薄唇,缓缓卷起宽大的裤腿。 白皙如玉的小腿有些纤细,在光线下显得十分精致,圆润的膝盖上微微泛起红色,撞的并不重,甚至都没有破皮。 但那红色在白皙到有些透明的皮肤上显得十分可怕,估计过一会儿就会转变成青紫了。 阮清长长睫毛微微颤动,泛红的双眼再次续满泪水。 该死,疼痛的刺激让他的眼泪更加控制不住了。 阮清咬了咬下唇,半响颤颤巍巍的吹了吹膝盖,边吹边小声的开口,软软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和委屈。 “不疼,不疼。” 就仿佛是因为没有人在意他,受伤了也只是自己安慰自己一般。 事实上阮清不是在安慰自己,他只是在安慰这具破身体。 这位NPC设定就是委屈了自己安慰自己,否则眼泪会止不住的流,阮清这么一安慰,确实感觉要好很多。 起码眼泪没那么想流了。 一个大男人就该流血不流泪。 要不是实力暂时不足以搞垮这个莫名其妙的游戏,阮清是真想玉石俱焚。 而直播间内看到这一幕的观众,弹幕再一次一滞。 【怎么办?我感觉我顶不住了,他真的好可爱,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 【我也……我甚至觉得他骂人丑是应该的,因为和他一比,可不就是丑吗?】 【再可爱也不能随便骂人啊!被他骂的人得多痛苦啊,所以他要去道歉我才原谅他!】 【你们冷静一点!你们有什么资格替受害人原谅,仔细想想如果他骂的是你,你们还会觉得他可爱吗?】 【对,仔细想想他要是踩着我胸口骂我丑,嗯?嗯嗯?嗯嗯嗯???就他那个T恤似乎有点儿大了啊,要是踩着我,我是不是能看见什么啊?】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对不起,先硬为敬。】 【……前面的别他妈乱脑补了,再可爱也没用,他马上就没了。】 【呜呜呜,不要啊!】 似乎是因为得不到回应,拍门声更加大了几分,甚至伴随着踹门声。 不过好在房间内部虽然很破旧,但门却是那种防盗的安全铁门,并不会轻易被人踢开。 门外的人暂时是进不来的。 但也只是暂时而已。 一个铁门要是就能拦住凶手,这个游戏副本未免也太过简单了。 这个NPC的设定是具有社交恐惧症的,基本上不会出门,门基本上都是反锁着的。 但因为今天是楼下阿姨送馒头来的日子,门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反锁。 在被恐怖直播间选中还不反锁门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 阮清站起身,缓慢的靠近门边,不是他不想快,是他浑身都没有力气。 就在他准备反锁门时,门锁咔哒一声,门把手忽然被转动。 这变故让阮清微微瞪大了眼睛。 门外的人有他房间的钥匙! 来不及反锁了! 阮清意识到这一点后,立马想要远离退开。 然而门外的人动作更快,在转动门把手后直接一脚踹在了门上。 这一次门被踹开了,而站在门后的阮清被门的力道狠狠往后一推,直接摔在了地上。 “唔……”比刚刚撞到椅子疼痛强烈好几倍的痛感传入阮清的大脑,眼泪不受控制的直接流了出来。 这具身体果然就是拖后腿的存在。 不是阮清反应不够快,而是这具娇弱的身体似乎很久没有运动了,而且还处于长期饥饿状态,根本做不到瞬间躲开。 门被踹开后终于露出敲门的人。 是一个穿着黑色休闲装的俊美男人。 男人将手中的东西粗鲁的扔到倒在地上的人身边,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人,“死了吗?还没死?真是令人作呕,我当初就不应该把房子租给你,整天宛如臭水沟的……” 男人嘲讽的话才说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 地上的少年身体微微颤抖,本就有些宽大的T恤因为摔倒在地翻起了一部分,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和不盈一握的纤腰。 男人看着这画面一滞,嘲讽的话瞬间堵在了嗓子里,愣愣的站在原地。 男人的视力一如既往的好,虽然两人的距离算不上近,但他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少年因为剧烈的疼痛泛起红色的眼角,少年的眸子被眼泪湿润,长长的睫毛沾着泪珠如羽翼般颤动。 在少年雾蒙蒙的眼眸扫过来时,宛如能勾人一般。 男人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少年泛着红晕的眼尾上,此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真漂亮啊…… 阮清顾不上其他,他摔在地上后直接被疼痛刺激的眼里氤氲着泪水,大脑几乎停止思考。 他蜷缩在地上,无意识的轻哼了几声才从疼痛中缓过来,这才想起他现在的处境。 他连忙抬起头朝门口看去,结果便对上了门口男人有些晦暗不明的眼神。 第 3 章 恐怖直播间 站在门口的那男人虽然穿着有些随意,但容貌俊美,棱角分明,周身气质斐然,带着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傲慢。 此时男人正低头看向阮清,深邃的眸子幽暗不见底。 明明男人没什么表情,却无端让人从心底升起一丝不安。 阮清看清楚男人的眼神后在心底暗自叫遭。 他微微低下头避开男人的视线,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然后不顾疼痛的站起来扶着门,手上一用力,想要将门给关上。 原主本身就害怕见到人,所以阮清这一举动并没有什么不对。 而门外俊美的男人似乎是还沉浸在刚刚的画面中,没有反应过来,见门关上就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挡,根本没有考虑这样做的后果。 阮清浑身发软,力气并不大,但是门顺着关上的力道也绝对不算小。 然而眼前的男人就算手被门夹,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根本没有感觉到疼痛一般,依旧呆愣的看着眼前美丽的少年。 阮清见门被一只指节分明的大手挡住,泛着水光的眸子骤然瞪大,手中下意识更加用力了几分,想要强行将门关上。 此时男人也反应过来了,他并没有收回手,反而一反手用力扳着门,阻止了少年将门关上。 阮清力道太小了,根本无法与男人对抗,门不但没有关上,甚至还被男人强硬的推开了几分。 再继续下去门绝对会被推开的,阮清无助的咬了咬下唇,身体控制不住的微颤,他死死盯着眼前男人,“你……干什么?” 虽然少年努力做出一副凶狠的样子,但因为眸子湿漉漉的,看起来就仿佛是在撒娇的小奶猫。 而且少年的声音软软的,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害怕,带着一丝颤抖,像羽毛一般撩向人的心底。 男人这次终于回过神来了,他他看着眼前异常美丽的少年张了张口,一时间竟没有说出话来。 他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刚刚下意识就伸手了。 不过男人意识到了自己似乎是吓到少年了,他沉默了几秒后,最终吐出一句话,“……该交房租了。” 阮清闻言微愣,似乎是没想到男人是来收租的,他有些为难的再次咬了咬下唇,声音带着紧张,“……晚点儿我会打您卡上。” 说完便想关上门。 然而男人并没有给他机会,扳着门的手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请等一下。” 男人丝毫不见一开始又踹门又嘲讽的姿态,他看着眼前美丽的少年下意识放缓了语气,“刚刚我有些失礼了,你……没事吧?” 男人虽然一副歉意的模样,但是视线却带着强烈的侵略性,落在阮清脸上似乎让他更加不安了。 “没事。”阮清小声说完后就伸出手,快速将男人的手推了出去。 然后将门给关上了。 甚至还反锁了门,仿佛男人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被关在门外的男人一顿,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低头看着自己刚刚被少年触碰的手,深邃的眸子更加幽深了几分。 好软…… …… 在里面反锁了门的情况下,就算是有钥匙,从外面也是打不开的。 若不是阮清一开始等死耽搁了时间,绝不可能出现这种没反锁门的纰漏。 刚刚的动作已经耗费了阮清大量力气,男人的视线被门隔绝后他身体一软,已经顾不上门外的人有没有走了,顺着门就滑落在了地上,微微平息委屈又想哭的情绪。 那男人阮清是有印象的,在进入副本后系统会导入关于NPC的一些信息,让他能更好的扮演NPC。 那个男人是这房子的房东,应该说是这栋楼的房东。 说是收租也没什么问题。 毕竟原主这个月的房租已经拖延了十几天了。 不过男人就算是房东,阮清也没有放下心来。 原主并不了解房东,只在当初租房签合同时见过一次,所以并不能排除男人不是恐怖直播间的杀手。 就算他不是,阮清也必须要警惕他。 因为男人刚刚态度的转变,和看他的眼神让他再熟悉不过了。 那眼神就和以前那些变态狂一开始看他的眼神一样。 阮清打破了心底的最后一丝侥幸,果然就算在这个破游戏中他的体质也依旧诡异。 阮清跌坐在地上差不多一分钟,才平复好了情绪,他垂眸看向男人刚刚扔进来的东西。 是六个馒头。 阮清记得今天是楼下卖馒头的阿姨给他送馒头的日子,所以才没有反锁门。 看来是阿姨拜托房东替她送上来的。 装着馒头的塑料袋没有系紧,因为房东扔的粗鲁,已经有一个馒头滚出来了,雪白的馒头落在灰色地板上十分的碍眼。 这个房间虽然看起来有些破旧,却被主人收拾的十分干净,所以地上也不是很脏。 但阮清是有洁癖的,所以他十分的嫌弃的看着馒头。 然而阮清现在没得选,腹部的不适感明显就是已经饿了太久的症状。 原主因为社恐,从不出门,没有工作,所以也没什么收入。 只靠着在网上接单游戏陪玩勉强活着。 但最近他作为键盘侠那些评论被人扒出,爆出他就是个浑身散发着恶臭的猥琐男,导致他在游戏中被其他玩家针对。 基本上已经没人找他陪玩了。 没人找他也就意味着没有任何收入。 所以房租才拖欠了差不多半个月。 这六个馒头还是他仅剩的三块钱买下的。 而且这具身体起码饿了两天以上,再不进食估计都不需要恐怖直播间的杀手动手了。 阮清强忍着疼痛和厌恶,动作缓慢的捡起地上的馒头。 大概是对于现状太过委屈,又不小心牵扯到摔伤的地方,阮清眼眶里的眼泪再次摇摇欲坠。 阮清实在是无法在短时间内控制这具爱哭的身体,他忍住心底的烦躁,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压下情绪和眼泪,眼眶泛红的再次小声的安慰自己,“不哭,不哭。” 狭窄破旧的房间内少年蹲在地上,如琉璃宝石般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水雾,眼底浮现出些许委屈,笨拙的安慰着自己,浑身散发着可怜又无助的气息。 就仿佛被欺负的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般,十分惹人怜爱,恨不得抱怀中好好哄着,不让他受一丝委屈。 屏幕上的弹幕这一次直接一边倒了。 【呜呜呜,他真的好可怜,我好想抱抱他。】 【那个煞笔有病吧!没事踹什么门!好好开门不会?】 【他就不懂礼貌两个字怎么写吗!?就算小可爱该死也不能这么粗鲁吧!?】 【大家顶住啊!再想日他也绝不可能活过三天啊!】 就在弹幕一片骂声中,屏幕中的少年坐回到椅子上,拿出一个馒头小口的啃着。 少年吃东西的速度很慢,也很文雅,宛如抱着松果的小松鼠一般,引得人不由自主的将视线落在他身上。 阮清边啃馒头边摆弄着手里的手机,若有所思。 馒头只有六个,一天一个足够六天的量了,熬七天也不是不可能。 但阮清腹部的不适感并没有因为啃完一个馒头就消失。 馒头算不上多大,对于一个饿了差不多两天的人来说,一个根本就不够。 阮清抿唇,看着桌上剩下的五个馒头有些犹豫不决。 他迟疑了一下后,最终还是拿起了一个馒头。 在已经被选中的情况下,他要是没有足够的体力,根本活不到第七天。 而且只有在身体状态完好的情况下,他的大脑才能够快速的运转。 随着馒头下肚,阮清终于觉得好受了很多,脑子也更加清晰了些。 这个副本名为恐怖直播间,明显是什么直播。 那么观众是谁? 杀人狂,还是普通人? 在不确定的情况下,阮清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那就是他的一举一动都极有可能在杀人狂的视线下。 阮清吃完馒头后倚在椅背上微微仰头,闭上了眼睛,半天都没有动作。 就好像是睡着了一般。 时间不紧不慢的过去了四个小时,椅子上的少年终于动了。 阮清缓缓睁开眼睛,眸子里丝毫没有刚睡醒的迷离,他拿出手机看了看。 凌晨一点二十三分。 阮清拿起床上的衣服直接套在了T恤和睡裤的外面,带上了口罩。 接着在房间角落拿起一个有些破旧的斜挎包,利落的将剩下的馒头系紧放进去,顺带抓起了一把小刀放兜里,然后背起包就轻声往门边走。 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原主也经常在半夜出门,因为那时基本上遇不到什么人。 但阮清并不打算再回来。 第一是他没钱交房租,他也没有时间把精力放在赚钱上。 第二是这个房间在五楼,如果有人破门而入,根本没有任何逃跑的机会。 所以阮清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在这房间呆七天。 阮清走到门边并没有直接开门,他侧身透过猫眼先观察了一下门外的情况。 确定门外没有什么人,阮清才轻轻扭动门把手,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房间。 走廊的灯光十分昏暗,照不亮远处以及某些阴暗的角落。 这一层楼住了七八家用户,所以走廊很长,看起来有些像那种酒店似的。 走廊的尽头就是电梯,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些看不清楚,在黑暗的遮掩下就仿佛是张着大口的怪物一般。 阮清抓着斜挎包背带的手紧了紧,毫不犹豫的轻声走向电梯。 就在他快要到达电梯时,一道低沉浑厚富有磁性的男声在他身后不远处响起。 “这么晚了,你去哪?” 还不等阮清反应,那声音便接着用似笑非笑的语气道,“不会是因为交不起房租,准备跑路吧?” 第 4 章 恐怖直播间 在安静的有些过分的凌晨,一点点声音都会显得尤为的大。 男人的声音出现的十分突兀,没有任何脚步声或者关门声,就仿佛是凭空出现的。 而且虽然男人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但阮清的身体却下意识一僵,瞬间汗毛直立,浑身细胞都在叫嚣着快跑。 阮清想也不想就遵从了自己的内心,他死死握紧斜挎包的背带,本就没有停顿的脚步直接加速跑了起来。 电梯已经近在咫尺了,而那个声音听起来离他起码有差不多十米以上的距离。 半夜没什么人用电梯,阮清清楚的看到电梯就停在这一层。 来得及。 阮清用尽了浑身力气冲到了电梯旁边,头也不会的按开电梯。 电梯门果然很快就打开了。 阮清进入电梯按下一楼后,一手死死抓着斜挎包背带,一手疯狂按下电梯的关闭按钮,一边神色紧张的看着不远处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的男人。 电梯门缓缓合拢,逐渐隔绝门外的视线。 然而阮清低估了男人。 阮清透过逐渐合拢的电梯门缝间瞪大了双眼。 走廊上的男人正是白天见过的那个房东,他反应过来后快步朝电梯走来,姿态从容优雅,可是明明是十多米的距离,眨眼间就仿佛近了一大截。 好快。 阮清见状更加疯狂的按着电梯的关门键。 快点儿! 再快一点儿! 电梯门逐渐只剩下一条狭窄的缝。 而男人虽然速度比寻常人快一些,但离门起码还有两米左右。 阮清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电梯门合上的最后一瞬间,一只手强势的卡在了电梯门的中间。 电梯是自动感应的,当感应到门间有东西时,自动打开了。 高大的身影瞬间出现在电梯内,投下的阴影将阮清笼罩,带着一股令人不可忽视的压迫感。 阮清抬头看着眼前人,清澈灵动的眸子带着一丝震惊和不敢置信,整张小脸血色全无。 男人很高,差不多有一米八七左右,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双眼微眯,透露出几分危险,“你不会……真打算跑路吧?” 男人的语气让阮清有些头皮发麻,身体缩了缩,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直到背靠着电梯,退无可退。 男人在阮清退的同时上前了几步,将阮清困在了电梯角落,身上的压迫感丝毫没有收敛半分,在这狭窄的电梯,让阮清无路可逃。 阮清白着小脸低下头避开男人充满侵略性的视线,身体微微颤抖,小声的开口,“没,没有。” 男人挑眉,看起来有几分邪肆,“那你跑什么?” 阮清不安的拽着斜挎包的带子,一副要哭出来的可怜模样,“晚上,我……害怕。” 这个理由男人勉强算是接受了,毕竟少年一身轻巧,身上只挎着一个包,确实不太像要跑路的样子。 而且他刚刚回去就详细的查过了眼前少年的资料。 具有深度社交恐惧症的猥琐男,几乎无法正常与人交流,只会躲在阴暗狭窄的房间里,在网络上肆意伤害别人。 就宛如活在臭水沟里的老鼠。 网上被扒出来的信息是这么描述的。 只不过……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幽光,他低头看着眼前纤细的漂亮少年,觉得谣言果然是不可信的。 解开误会后男人收起浑身的气势,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绅士温柔些。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我送你吧,毕竟晚上一个人出门不太安全。” 男人视线在阮清身上扫了一圈,“特别是,你这种漂亮的小男孩。” 阮清小幅度的摇了摇头表示拒绝,甚至怕男人没看见还小声的开口,“不,不用了。”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是一楼。 阮清见状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想要越过男人走出去,然而却被男人拽了回来。 男人接着按下了电梯的关门按钮,以及负一楼的按钮,以一副不容拒绝的姿态,微笑着开口。 “现在太晚了,还是我开车送你吧。” 一切都是那么理直气壮,好似真的是为了少年着想一般。 然而他刚刚拽住少年的手腕拉他进来后,却没有丝毫松手的意思。 就仿佛是忘了。 少年的外套很宽大,手腕是被衣袖挡住了的,男人的手并没有直接接触到他的皮肤。 但阮清还是感到了强烈的不适感,他宛如被惊吓到了一般微微挣扎,想要逃离男人的掌控。 男人仿佛这才想起自己忘记放手了,他立马松开,笑眯眯的道歉,“抱歉。” 阮清低着头没有说话。 电梯到达负一楼后,男人率先走出了电梯,“走吧。” 男人走出几步远,见少年似乎没有跟上来,便停在原地等待少年。 阮清抿唇,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不是他想跟,而是男人霸道到根本就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房东名叫江肆年,具体职业未知,具体住所未知,具体社会关系未知。 但阮清知道一点,那就是他性格恶劣且变态。 如果不顺着他,那么他将会强硬的用手段让人顺着他。 如果阮清不跟上去,他相信江肆年会强硬的拽着他跟,或者是强硬的送他回去。 与其被他拽着走,还不如自己走。 江肆年的车就停在负一楼,他走到自己车旁边后很贴心的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阮清没得选,只能乖巧的坐进去。 江肆年慢条斯理的开着车,看了一眼驾驶座的少年,“去哪?” 阮清小心翼翼的看了江肆年一眼,小声的开口,“桃源街,风雅,麻烦您了。” 江肆年有些诧异,他侧目看了一眼少年,“酒吧?” 阮清微微点了点头。 男人食指敲打了几下方向盘,漫不经心的开口,“你经常去?” 阮清迟疑了一下,再次点了点头。 江肆年见少年点头内心有些不悦,眸子暗沉了几分,他想到了某些可能,声音也冷了几分,“去干什么?” 阮清似乎是察觉到男人的不悦,更加紧张了,“借,借钱,交房租。” 桃源路风雅酒吧离的不远,十分钟就到了。 这个地址阮清不是瞎说的,原主之前半夜出门,在这边不小心被酒吧的工作人员撞倒了。 那人给他买了药,两人还加了联系方式。 这都不是什么重点。 重点是酒吧鱼龙混杂,想要浑水摸鱼的话绝对是最佳场所。 江肆年将车停在了风雅酒吧的大门口,阮清直接开门下了车。 就在他准备进入酒吧时,江肆年拉住了他,“酒吧太乱了,你不如打电话让人出来。” 阮清看了一眼江肆年,没有反驳他,乖顺的拿出手机,找到那人的联系方式,发了消息过去。 [您好,我在风雅门口,可以借我五十万吗?] 第 5 章 恐怖直播间 江肆年并没有看到阮清发了什么,直播间的观众却清清楚楚看到了。 因为直播间镜头给了阮清手机上的聊天记录一个特写。 【不是,这人谁啊?和卿卿什么关系啊!?居然能让卿卿借五十万?如果只是一般的关系不可能开口就是五十万吧?】 【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根本配不上我家卿卿!我不同意这门亲事!】 【我也不同意!】 【只有我讨厌那个煞笔男的吗?他刚刚居然拽着卿卿的手不放!】 【这才多久啊,卿卿都喊上了,你们能不能争气一点!不像我,我直接嗨!老婆!】 桃源路,风雅酒吧内。 灯光快速闪烁,忽明忽暗,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舞池里晃动着疯狂的人影,音乐声大到震耳欲聋。 在角落的吧台坐着一个身穿西装裤和白衬衣的男人。 西装裤衬得男人的腿格外的修长笔直,他白衬衣扣到了最上面,看起来十分的禁欲,让人想解开他的衣扣,将他的白衬衣染脏,他容貌十分俊美,但却与江肆年的邪肆不同,而是给人一种温和儒雅的感觉。 与这酒吧有些格格不入。 男人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支并没有点燃的烟,兴致缺缺的看着舞池中央扭动的人群。 他的四周只有他一个人,似乎其他人都会下意识绕开他所在的区域。 忽然男人手下传来一阵震动感。 他抬起压在手机上的手。 是他手机,有人给他发了信息。 男人拿起手机点开信息。 [小羔羊:您好,我在风雅门口,可以借我五十万吗?] 男人看到五十万并没有像普通人一般嘲讽,而是嘴角微勾,意味不明的“呵”了一声,将烟别在耳边后,开始打字回复。 [顾照西:你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你不要急,我会帮你的,我现在就在风雅,我让人接你进来详细说说吧。] 如果不是男人看起来有几分漫不经心,发出去的文字倒是宛如贴心大哥哥关心邻家弟弟一般。 [小羔羊:不用麻烦了,我进来找你吧。] 阮清回复完后,将手机界面面向了江肆年,不知道是意外还是故意的,阮清的大拇指很巧合的正好挡住了那个‘万’字。 就仿佛是借的五百元,而不是五十万。 阮清小心翼翼的看了江肆年一眼,小声的开口,“我,我先进去一下,朋友在等我。” 江肆年自然没注意到阮清借的是多少钱,因为他的关注点在那句回复上,那关心的语气让他有些不悦,但他也知道他要是太过火肯定会吓坏少年。 “我陪你一起进去吧。” 阮清没有拒绝,两人进入了酒吧。 酒吧实在是太喧闹了,阮清似乎是完全不适合这种场景,落在他身上的视线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有些紧张和不安。 而且人实在是太多了,在这种环境下很难找到人。 少年和男人忽然进入酒吧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少年一身有些宽大的衣服显得有些娇小,虽然戴着口罩看不清楚脸,但从露出来的那双漂亮的眼睛来看绝对不丑。 而且少年眼里透露出干净纯粹,浑身青涩的气息更是要命,让有些人忍不住蠢蠢欲动。 要知道能来酒吧的人,大部分心思都不怎么单纯。 “您好,请问是叶清先生吗?顾先生请您过去。”一个长相有些粗矿的男人出现在两人面前,男人十分礼貌的看向阮清。 酒吧其他人听见‘顾先生’三个字时,有些恋恋不舍的收回了视线,只有极少数人的视线还在少年身上徘徊。 叶清正是阮清现在这身体的名字。 阮清对于陌生人的视线有些不适应,下意识往江肆年的方向缩了缩,反应过来后才微微朝男人点了点头。 “请跟我来吧。” 阮清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跟在了男人身后。 江肆年也跟了上去。 高大的男人领着两人走到吧台还有一段距离的位置就停下了,“叶先生,顾先生就在那儿等您。” 阮清顺着男人指的方向看了看吧台前坐着的男人,小声的朝着带路的男人说了声谢谢后就向吧台的方向走了过去。 江肆年也想过去,却被高大的男人拦住了。 高大的男人歉意又强势的对江肆年笑了笑,“先生,顾先生不喜欢陌生人靠近他。” 这个位置可以清晰的看到吧台的位置,江肆年倒也没有强硬的非要过去。 当然这主要是刚刚少年下意识的靠近取悦了他。 阮清缓缓走到男人身边,有些紧张和不安的打了声招呼,“顾,顾先生,您,您好。” 大概是太久没有主动和人说话,声音又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了,仿佛被人欺负的小奶猫一般。 顾照西听到声音眼底有几分惊异,随后看向少年温柔的开口,“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坐下慢慢说吧。” 顾照西的嗓音有些缓慢,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听起来让人觉得十分舒服,带着些许温柔淡然,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阮清拘束的坐在了顾照西的对面,紧张的手乖乖的放在腿上,一副乖得不得了的样子。 顾照西拿起旁边的空酒杯给阮清倒了一杯酒推过去,顺便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你最近是遇到什么事了吗?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做一个倾听者。” 阮清视线放在了男人推过来的酒上,转瞬便移开的视线,没有伸手去拿,开始结结巴巴的说明情况。 大概是不擅长与人交流,而且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说这么多话,紧张的脸通红一片,连眼尾都带上了些许桃红。 阮清长话短说,说的都是原主这段时间的经历,没有任何参假。 顾照西听完大拇指摩擦着酒杯,温柔的笑了,“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做慈善的。” 阮清抬头看向顾照西,似乎是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照西食指敲了敲手中的玻璃酒杯,“五十万可不是小数目,你用什么还呢?” “我,我不知道。”阮清无助咬了咬下唇,放在膝盖上的手不安的死死捏紧,本就白皙的皮肤被他捏的更加泛白了,“我一定会还您的。” 顾照西不置可否,而是将自己手中的酒杯递到了阮清面前,温柔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容拒绝,“喝了。” 阮清看着眼前的酒小脸一白,“顾先生,我,我不会喝酒。” 顾照西轻笑,“找人借钱总得拿出些诚意,你说是不是?不然我也很难办啊。” 第 6 章 恐怖直播间 阮清看着眼前的酒杯咬了咬下唇,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单薄纤细的身影看起来有些无助。 最终他还是颤颤巍巍的伸手接过了酒杯。 喝酒自然是不能戴着口罩喝的。 阮清拿着酒杯半天没动,似乎是犹豫,又似乎是在下定决心一般。 最终他还是取下了口罩,闭上眼睛,咬牙想要一饮而尽。 然而这可是酒,还是比较浓烈的酒,这样一饮而尽除了经常饮酒的酒鬼,一般人都受不了。 第一口酒在入喉的一瞬间,辛辣苦涩的味道直接让阮清呛到了,剩下的酒直接没能入喉,顺着他白皙如玉的颈子,最终没入衣服中。 阮清顾不上那么多了,酒精刺激的他极其难受,拼命的咳嗽,清绝的脸上直接涨红一片,宛如涂抹了玫瑰色彩般的胭脂一般。 本来还有些漫不经心的顾照西看着眼前眸子氤氲着雾气,被难受折磨的眼角泛红的少年愣住了。 他甚至还能回想起刚刚少年仰头想要一饮而尽的画面。 少年被咬的红润的薄唇微张,露出雪白的皓齿,隐约间还能看见粉红的舌头,轻轻含住酒杯边缘。 顾照西明明滴酒未沾,在那一瞬间却仿佛闻到了浓烈的酒香味。 上等的好酒被浪费,顾照西却没有如往常般生气,反而下意识看向少年的衣领。 酒将少年的领口完全浸湿了,初秋的天气算不上冷,少年穿的也并不算厚,衣服被酒这么润湿后便贴在皮肤上,衬的白皙如玉的皮肤无比艳丽。 这画面并不会让人怜惜少年,反而让人滋生出某些阴暗的心思,想要撕开少年的衣服看看是怎样的风景。 甚至想要更加过分的欺辱他。 少年大概是从未喝过酒,酒量并不好,似乎是有些醉了。 顾照西看着眼前眸子都有些迷离的少年,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 “干什么?”充满冷意和戾气的声音在顾照西身后响起,顾照西伸出的手被人扼住。 顾照西回头看了一眼手的主人,语气没什么变化,“放开。” 江肆年看着眼前仿佛是衣冠禽兽的男人双眼微眯,眼眸阴沉。 刚刚引路的高大男人跑了上来,鞠躬连连道歉,声音带上了几分害怕,“对不起,顾先生,我没能拦住他。” 此时却没人管高大男人的道歉。 虽然在喧闹的酒吧,这个角落的气氛却有些凝固,两个气势皆不弱的男人对峙着。 “那个,我好难受,我,我想去一下卫生间。”软软的声音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阮清声音不像平时那般紧张和不安,仿佛在向人撒娇一般,带着几分亲昵。 很明显就是醉了。 因为他从座位上起来时还踉跄了一下,差点就摔了。 两个男人都下意识去扶,结果两人的手却碰到了一起,江肆年神色阴翳的看向对方。 而顾照西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似乎并没有因为这点儿小插曲生气。 顾照西收回手,侧目看了旁边的高大男人一眼。 高大男人立马领会了顾照西的意思,朝阮清尊敬的开口,“叶先生,请跟我来。” 阮清双眼迷离,但似乎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乖乖跟着高大男人走了,只是走路似乎都有些不稳。 明显醉的不轻。 江肆年见状下意识就要跟上去。 顾照西轻笑了一声,微微挥手,一群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瞬间出现,挡在了江肆年面前。 顾照西拿起耳边别着的烟点燃,然后轻轻吸了一口,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面容,他漫不经心的开口道,“江先生可不要坏了风雅的规矩才好,不然我可是会生气的。” …… 阮清晃晃悠悠的跟着高大男人进入了洗手间。 酒吧鱼龙混杂,但洗手间这边还算安静。 阮清在洗手池清理了一下衣服和脸上残留的酒渍。 大概是那酒后劲太大,阮清仿佛站着都有些费力,撑着洗手台才勉强能够站稳。 他清理完后看向高大的男人,有些害羞的小声道,“那个,可不可以等我一下,我想去上个厕所。” 喝了酒的少年满脸通红,连耳根都红成了一片,这让高大的男人下意识的愣了眼。 阮清见男人没有回应,委屈巴巴的再次询问,“不可以吗?” 高大的男人这才回过神来,涨红脸,结结巴巴的开口,“可,可以,我陪您进去。” 男人的声音本是那种粗矿凶狠的声音,但在他说这句话时声音都放轻了些,仿佛生怕吓到少年。 阮清低下头,不好意思的开口,“不用的,我自己可以。” “那我在外面等您,我就在门口,有事您叫我。”高大的男人也没有强求,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且不说少年本就喝醉了,就是没喝醉,他这副弱小可怜的样子也不像能做出什么的样子。 阮清乖巧的点了点头后进入了厕所。 厕所里人很少,阮清打开了最里面那间厕所的门,然后坐在马桶上。 表情瞬间与刚刚的乖巧截然不同,他面无表情的拿出皮筋将有些遮眼睛的头发绑了起来。 是那种可爱的朝天小啾啾。 少年的长相艳丽,这一扎起头发来,显得有几分雌雄莫辨。 阮清绑好头发后脱掉外套反着穿,本是有些深色的衣服变的浅淡,在昏暗的灯光下根本看不出来是反着穿的。 接着他将裤子直接脱掉放进了背包里,露出一双白皙纤细的腿。 衣服是那种大衣,长度算不上短,直接到小腿的位置,就算不穿裤子也没什么。 看起来就像是穿的及膝连衣裙一般。 阮清做完这一切后狠狠咬破薄唇,他的唇颜色浅淡,但这么一咬,血色浸出来让整个人都多了几分血色。 阮清舔掉血迹,下一秒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 丝毫不见之前的模样,就仿佛真是个清纯靓丽的女高中生。 就算是认识他的人站在他面前,恐怕也很难一下子将他认出来。 弹幕直接就炸了,直接满屏的问号。 【我他妈就喝了口水?这就换人了?发生了什么?我那么大个老婆呢?没了???】 【我就眨了个眼睛而已,我也懵了。】 【虽然我全程都看着,但我也有些懵逼……】 第 7 章 恐怖直播间 阮清可不管别人如何震惊,他没有浪费时间,在听见外面没有什么声音时果断的打开厕所的门。 然后看向了厕所尽头的窗户,毫不犹豫的钻了出去。 厕所的窗户有点儿高,阮清翻的有些费力,此时他已经顾不上会受伤了。 因为一旦耽搁的时间太久,那个高大的男人一定会进来查看的。 他现在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那个江肆年和顾照西都不对劲。 虽然不确定两人是不是隶属于直播间的杀手,但阮清偏向于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肆年在电梯那时的速度太快了,快到有些诡异,那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做到的速度。 而且他的眼里没有丝毫对生命的敬畏,太过于符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了。 至于顾照西?呵!谁收到有人借五十万会是这种反应呢? 还是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 温柔不代表就是人傻钱多的冤大头,顾照西看起来可不是什么傻子,既然不是因为温柔,那必定是有所图谋。 而原主一个社恐宅男,有什么可图谋的。 无非就是两点,这张和他差不多一模一样的脸,以及刚被选中为直播间目标。 无论是哪一点儿,对于阮清来说说不是什么好事。 酒吧的厕所并不是在边缘,就算是翻窗出去也不意味着就离开了酒吧的范围。 酒吧厕所后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是酒吧的后台。 走廊上偶尔有穿着服务生制服的男男女女走过,阮清没有丝毫紧张,自然无比的走在走廊上,落落大方,丝毫没有心虚的模样。 只是偶尔有人好奇的看几眼阮清。 不过因为阮清带着口罩,倒也没有太引起别人的注意。 酒吧后台不少出口都有人把守,阮清在阴暗处观察了一下,若是有人想要出去便会遭到阻拦,让客人从大门处绕道离开。 这也正常,毕竟怕有人还没付款就直接走小门离开了。 不过也不是没人从小门离开,只是很少。 就在阮清想要摸清楚到底是什么人才能从小门离开时,本有些安静的后台喧闹声瞬间响起,同时传来大量的脚步声。 他跑路被发现了。 阮清立马闪到一扇门后面,站在了角落的阴影里,与黑暗融为一体。 因为他身体娇小,就算有人站在这门口的位置,也很难察觉他就站在门后。 “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一遍!” 有人拿出对讲机,对着另一边通知,“封锁风雅所有出口,严查负一楼,一楼,二楼,以及三楼!调取所有可调取的监控!务必要将人找到!” 对讲机另一头立马回复,“收到!” 出不去了。 阮清透过门的缝隙看着外面的人十分冷静。 虽然酒吧调动了大量的人在排查,但似乎并没有怎么惊动客人,这样排查自然就慢了下来。 风雅酒吧并非只是一家酒吧,而是一所娱乐场所,差不多有五层。 只有第一层才是酒吧,第二层是棋牌室一样玩牌的地方。 而第三层似乎是……风月场所? 阮清上了三楼后,才后知后觉的注意到这一点儿。 三楼的灯光带着暖意,而且显得有些阴暗,音乐也十分的舒缓暧昧。 在阴暗的角落若隐若现的显示着两个人影纠缠在一起,偶尔还传出几声暧昧的喘息声。 阮清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想要找机会混上四楼。 刚刚搜查的人说了,重点是负一楼和一二三楼,那么四楼和五楼必然不在这其中。 然而就在阮清转身准备走时,搜查的人已经搜查到这一层了。 来不及了。 阮清站在阴影里看着排查的人不断靠近,转身朝三楼深处走去。 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做什么都暴露在别人眼下,所以三楼除了那暧昧至极的大厅,更多的是一个一个的房间。 阮清一开始走的还十分自然,后面越走越快。 走廊拐弯处,一个男人缓缓走了过来。 阮清侧目看了一眼不远处排查的人,摘掉了口罩,快速拉住了迎面走来的男人,一个转身踢开旁边没有关门的空房间,将男人压在了床上。 阮清朝男人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微微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 然后扯乱自己的衣服,狠狠揉了揉眼睛和自己的脸,接着在男人错愕的视线下,单手捂住男人的嘴,倾身亲了上去。 中间隔了阮清的手,而阮清则亲在了自己的手上。 “笃笃笃。”虽然门没有关,但敲门声忽然响起。 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门外的人并没有因为房内在进行某种不和谐的事情而离开,而是带着歉意的开口。 “您好,虽然不太好,但可能需要打扰您一些时间,我们这边需要排查一下,稍微我们会奉上补偿。” 被忽然按倒的男人瞬间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很明显眼前这个女孩正是他们排查的目标。 风雅可不是一家简单的酒吧,而酒吧的主人顾照西更不是普通人能得罪的存在。 只要有点智商,一般人都不会为了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去得罪顾照西。 但男人看着身上的少女迟疑了。 少女眸子纯纯的看向他,容貌不似凡人,凤尾微微勾起,长长的睫毛如羽般颤动,看起来仿佛是林间偶遇的勾人心魄的妖精,又带着一股易碎感,垂眸间莫名有一种柔弱可怜的感觉。 此时正可怜兮兮的看向他,漂亮的眸子里写满了祈求。 阮清对于男人的沉默松了口气。 “干什么!?没看见正在办事吗?”房间内一道媚意勾人的女声响起,带着些许的不耐烦。 床上的女人直起身,回过头狠狠的瞪了一眼门口打扰她好事的人。 然而却因为如画的眼尾微红,脸上也带着丝丝红晕,身影纤细单薄,丝毫没有任何威慑力,反而给人一种勾人入魂的感觉。 说是女人,其实说是女孩更加准确,少女脸色潮红,眸子里氤氲着水汽,潋滟无比,呼吸好似也有些急促,仿佛刚刚正在经历过什么不可描述般。 在场的不少人都直接看直了眼。 男人也看呆了,但他反应很快,他扯起床上的被子将身上的人罩住,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带着几分冷意,“看什么看!还看?这就是风雅的待客之道吗!?” 门口的人终于回过神来了,领头的人脸涨红一片,歉意的鞠躬,“抱歉先生。” 说完门口的人便进入房间快速检查了起来,连床底下都没有放过。 床虽然很大,但床上的东西一目了然,只有男人和女孩,很明显不是他们要找的目标。 排查人排查完后再次道歉,然后火速退出了房间,十分贴心的将门给带上了。 听到关门声响起,阮清才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朝着眼前人笑了笑,“谢谢你。” 男人也微微一笑,“然后呢?” “嗯?”阮清有些不明所以的抬头看向男人。 男人挑眉,嗓音轻慢的开口,“你不会以为我就是为了声谢谢,就和顾照西那个疯子作对吧?” “我是个商人,亏本的买卖我可不会做。” “而且没人告诉你,和一个男人呆在一张床上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吗?” 第 8 章 恐怖直播间 阮清听清楚男人在说什么后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深呼吸一口气,一脸感激的开口,“先生,您说得对,我也很感激您帮了我,等我脱困了我一定会奉上重金感谢您今日之恩。” 阮清的声音依旧是女声,只是那股勾人的媚意消失了,带着丝丝清脆,并没有因为排查的人走了就暴露自己。 “你还是不懂。”靠着床坐着的男人轻笑着摇头,落在阮清身上的目光带着几分暧昧和放肆。 男人容貌俊朗,直挺的鼻梁,刀削般的轮廓,棱角分明,就算是在笑着也给人一种很冷的感觉,他见眼前的少女沉默,继续轻慢的开口,“顾照西可不是好惹的,他现在已经封锁了风雅吧?你以为就凭你自己能离开?” “只要你聪明一点儿,付出一些微不足道的报酬,说不定会有好心人带你离开。”男人的视线在阮清身上放肆游移,最终落在了阮清精致的脸上,意有所指的笑了笑,“你说是吗?” 如果是其他人这样的姿态和表情大概会显得十分猥琐下流,但是男人做起来却只是看起来像霸道总裁一般,让人想要顺着他的思路走下去。 仿佛他并不是在逼迫,只是在真诚的提供一下建议罢了。 阮清沉默不语,仿佛心底正在挣扎一般。 男人勾起嘴角,知道少女的心里正在挣扎,这种时候再加一把火候…… 男人直起身,两人的距离瞬间离的极近,近到男人能清晰的闻到少女身上的幽香。 像梨花香,又有些像兰花香,给人一种空谷幽兰般的感觉。 干净清澈,仿佛能荡涤人心底的一切污秽,却又能勾起人心底阴暗角落的欲念。 男人瞬间就没有那个耐心再继续劝说了,反正少女现在除了依赖他,别无选择。 那么他就是再过分一点儿又能如何? 男人伸手搂着少女不盈一握的腰,一个用力将人压在了身下。 少女明亮的双眸此时波光潋滟,长长的睫毛如羽般颤动,如绸缎般的头发柔顺的散在纯白的枕头上,白皙的脖子之下被有些凌乱的衣服包裹,他倒影在少女的眼中,仿佛他就是她的全世界。 男人目光幽深的看着眼前人,半响后大拇指摩擦眼前人红润的薄唇,微微靠近了几分,几乎与少女的呼吸交错,鼻翼相贴,显得暧昧不已。 阮清没想到男人会忽然动手,等他反应过来时男人已经压在他身上了。 这个距离太不妙了,阮清伸出手想要推开男人。 结果他才刚伸手,就被男人的另一只手狠狠攥住手腕压在了头顶,控制的他不能再动分毫。 男人捏住少女下巴的微微抬高,用一种接近命令的语气开口,“吻我。” 阮清有些慌乱,侧头摆脱男人的手,结结巴巴的开口,“那个,这种事情总得讲究循序渐进吧,我们才刚认识,而且我,我现在……” “纪言。”男人打断了少女的左顾右盼,伸手抚开少女散乱的头发,“你叫什么?” “肖雅。”阮清动了动手,男人禁锢的很紧,他有些委屈的开口,“你捏痛我了。” “现在认识了,不是吗?”纪言轻笑,松开了禁锢少女的手,但并没有起身,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吻我。” 阮清没有拒绝,只是伸手揉了揉刚刚被他禁锢的手腕,一脸的委屈巴巴的开口,“你先坐起来好不好?你太重了。” 少女的嗓音有些清脆,仿佛玉珠落玉盘般悦耳,带着丝丝撒娇的意味,让人根本不舍得拒绝她的任何请求。 纪言被说的心痒痒的,他缓缓直起身坐在了少女身边,好整以暇的看着少女,等待着少女的动作。 阮清坐起身,他的衣服早就在挣扎中缩了上去,露出白皙如玉的大腿,衣服只堪堪挡住了大腿根部,但这样却更令人忍不住遐想。 阮清直起身,跪坐在纪言身前,然后倾身朝纪言靠近。 看得出来少女很少做这种事情,脸上带着丝丝绯色,令人移不开眼睛。 大概是纪言的视线过于强烈,眼前的少女不好意思的瞪了他一眼,“你把眼睛闭上!” 纪言挑眉,乖乖的闭上了眼睛,一副宛如等待公主吻醒的王子模样。 直播间看着男人的样子直接炸了。 【吻你妈了个头!你算老几?这门婚事我绝不同意!】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普信男吗?】 【我气死了,他凭什么这么嚣张?就因为帮了卿卿一下?】 【艹!我受不了了!他算什么东西!?】 “砰!!!”的一声,弹幕安静了下来,整个世界也仿佛安静了下来。 因为王子没有等来公主的吻,反而等到了猎人的致命一击,在不甘心中晕了过去。 观众们目瞪口呆的看着直播间的画面,丝毫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发展。 刚刚阮清在让男人闭眼时,直接快速拿起男人身后床头柜上的花瓶,快准狠的朝男人后脑勺砸了下去。 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丝毫留情。 虽然观众们觉得砸的好,但是也隐隐感觉后脑勺一凉。 阮清拿着敲的已经破碎的花瓶,面无表情的看着男人倒下,与刚刚撒娇的模样恍若两人。 阮清手里的花瓶是床边用来装鲜花的。 因为敲的太用力,花瓶已经碎掉了。 但好在这是在床上,碎片掉在床上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 而且这里的房间隔音效果不差,这点儿声音并没有引起什么动静。 刚刚进入房间之前阮清就发现了,这是三楼最里面,窗户下面就已经是大马路了。 所以他才选着了这间房。 阮清没有浪费时间,一脚将碍事的男人踹下床,然后从包里掏出小刀将床单裁成一条一条的。 这里是三楼,直接跳下去的话不死也伤。 风雅酒吧地处繁华地带,大门口就是繁华的街道,但这三楼算是风雅的最深处,外面是一条阴暗的小巷子。 阮清将布条打结连成一条可以达到一楼的绳,接着一头绑在床脚,一头绑在腰上,然后缓缓从三楼窗户那里爬出去。 阮清的身体实在是太弱了,今天精神又一直高度集中状态,到达一楼时已经气喘吁吁了,甚至还出了不少的虚汗。 但是他根本没有任何休息的时间,他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小巷子的灯只有深处有一个,而且十分阴暗,根本不足以照亮整条小巷子。 四周静悄悄的,风雅的热闹宣化没有沾染半分,就仿佛是在两个世界一般。 往小巷子出口走是没有灯光的。 阮清迟疑了一下还是缓缓朝黑暗里走去。 夜色浓稠,四周漆黑一片,整个世界安静极了。 可乍一听又仿佛有什么声音一般。 窸窸窣窣,零零散散,仿佛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靠近,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可等阮清停下脚步仔细一听,那声音又听不见了。 阮清握紧斜挎包的背带,鼓起勇气回头看去,身后一片漆黑中,什么都没有。 明明什么都没有,可是阮清却觉得不对劲,甚至心底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阮清不安的加快了步伐,最后甚至不顾病弱的身体跑了起来。 第 9 章 恐怖直播间 阮清跑的速度并不是很快,甚至还不如一个正常的小孩的速度,但他却已经有些喘不上气来了。 但是阮清不敢停下来,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如影随形,浑身细胞都在叫嚣着快逃。 就仿佛他停下来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一般。 阮清可没有忘记他现在是恐怖直播间的目标人物。 一旦被选中,三天都活不下来,更别提七天了。 更何况他进入游戏之前就被选中了,也就是说他起码被选中了七个小时以上。 他不信是杀手还没找到他,也不信杀手会因为他可怜就放弃猎杀他。 小巷子并不是特别的长,但也不算短,再往前就是风雅酒吧大门口那条繁华的街道。 虽然现在是半夜,但因为这边是著名的不夜城,大街上依旧有不少作息颠倒的行人。 只要跑到大街上,就算是杀人狂也绝不会轻易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 阮清很久没有这样剧烈运动了,心脏传来微微的不适感,身体甚至开始冒着细汗,但他没有停下来。 小巷子漆黑一片,深处的灯光早已不足以照亮这一片了,但好在小巷子前面的街道上路灯很多,几乎照亮了整个街道。 阮清离小巷子出口已经不远了,因为他已经能看到街道上那耀眼的灯光了。 黑暗里再一次传来了什么声音,仿佛是脚步声,又仿佛是什么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那声音听起来很空旷,也仿佛离的很近,让人无端的头皮开始发麻。 因为被自己脚步声和呼吸声干扰,阮清不确定是不是听错了,可是他根本不敢停下来细听。 如果听错了那自然没什么问题,可若不是,停下来几乎无异于找死。 快了,再跑过这一段,前面就是街道,只要跑到街道上就好了。 只要再给他三分钟的时间就好。 小巷子这一截路没有灯光,只能靠远处的灯光依稀看清楚路。 可剧烈的运动让阮清呼吸开始困难,心脏也开始剧烈跳动,仿佛要负荷不过来一般,大概是因为缺氧,他的大脑也开始充血,视线都变得有些模糊。 这样一来阮清就更加看不清楚脚下的路了,只能凭借着感觉来跑。 “登。” “登。” “登。” 富有节奏感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而且那声音近了不少,仿佛近在咫尺,在空荡荡的小巷子显得有几分诡异。 这一次阮清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幻听了。 那是……脚步声! 阮清的心猛的一沉,他没有回头,甚至加快了速度往前跑去。 然而就算阮清想要加快速度,他那个破败不堪的身体也根本不支持,甚至因为他剧烈运动太久,心脏开始猛地抽痛。 阮清毫无防备,因为这抽痛直接脚下一滑,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一般,身体直接向前倾倒。 阮清瞳孔微缩,瞪大了眼睛,直直的摔在了地上,下一秒,手和膝盖的位置传来剧烈的疼痛。 估计是破皮了。 阮清的眼泪受到疼痛的刺激,瞬间就溢满了眼眶,看起来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但此时他没时间关注这些,他死死捂住心脏的位置,手指都因为用力开始泛白,但是却丝毫没能降低心脏的抽痛感。 这种抽痛感阮清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心脏病发前的预兆。 阮清急促的喘,息,在脑海中冷冷的开口询问系统,【我心脏病犯了,我会死吗?】 阮清是有心脏病的。 既然是心脏病患者,身上自然是会携带药物的。 可是这只是系统用他身体生成的数据,不是他真正的身体,原主也没有心脏病,自然不可能有治疗心脏病的药。 心脏病犯了却没有药,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系统声音无波无澜,【不会,这具身体只是按照你身体的各项数据生成的而已,但不会因为这一点导致你直接死亡,游戏给予每一个人公平的机会。】 阮清无声冷笑,不会导致直接死亡? 确实,心脏抽痛摔倒确实不会是直接死亡的原因,可却会成为他死亡的间接原因! 既然不会因为心脏病导致死亡,阮清强忍住身体传来的痛苦站起身,想要继续往前跑。 然而就在他跪坐在地上想要起来时,头后部传来一个冰冷又坚硬的触感。 圆形的。 阮清就是想认为那是铁棍都不行,因为下一秒响起了某种可以致命的机械按下击锤的声音。 在这种情况下,只需要再轻轻扣动那机械的扳机,他就会瞬间毙命。 阮清的表情瞬间凝固,身体僵硬的跪坐在原地,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身后的人似乎没有想要瞬间杀死阮清,在阮清乖乖不动后并没有立即扣动扳机。 阮清的小脸几乎血色全无,他死死抿紧唇,没有说话,也没有挣扎,就仿佛在等待最后的宣判一般。 这个位置离街道已经不足五米了,街道上的灯光已经足以微微照亮一些这个阴暗的小巷子了。 若是有人细心往里面看的话,依稀能看见一个男人拿着一把木仓对准了一个跌坐在地上的少女。 男人勾唇轻笑了一声,慢条斯理的开口,声音有几分华丽的感觉,“你看,这样乖多了。” 男人的声音很耳熟,阮清在男人开口的瞬间就想起了这人是谁。 是刚刚房间里被他用花瓶砸晕的那个男人纪言。 阮清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纪言对于少女的沉默并没有生气,他无情的一把抓起少女的头发,将人狠狠的按在了墙上,木仓抵在了少女的腰间。 虽然他动作毫不留情,但语气却没什么变化,仿佛在和阮清正常的聊天一般,“你知道上一个弄伤我的人,是什么结局吗?” 阮清侧目看了男人一眼,没有搭话。 初秋的夜晚算不上冷,一直被阴暗云层挡住的月亮此刻渐渐露了出来,撒下一地银光。 一直跟在少女身后的纪言也终于看到了少女的脸,发狠的表情顿时有些呆愣。 大概是因为刚刚跑的急的缘故,少女脸上泛着红晕,浑身汗水直冒,甚至浸湿了额头散落的头发。 但并没有像其他人一般看起来狼狈不堪,反而因为头发沾在精致的脸上显的又纯又欲,有几分艳丽荼蘼。 就仿佛开在通往地狱路上的曼珠沙华,散发着荼靡的气息,艳丽到了骨子里,引人心甘情愿堕落。 纪言本来还很生气刚刚被砸的事情,但这一刻诡异的好像也没那么气了。 但眼前的人似乎总是学不乖。 先是招惹了顾照西跑了,现在招惹了他也想跑。 他可不是会给人机会逃跑的人。 纪言笑了,笑的令人有些不安。 他将木仓放回了口袋,换成了一把短刀,然后将人翻转的正对着他。 不管是木仓还是刀,阮清都没有信心能从人手上逃脱,所以没有任何挣扎,只是僵硬的站着。 纪言用刀挑开了阮清沾在脸颊上的头发。 不知道是因为刀太锋利,还是因为沾的力道大了,有几丝头发被切断了。 阮清侧目看了一眼脸边的刀,好看的眸子里带着不安和害怕,下意识的想要后退。 可是他身后就是墙,根本无路可退。 纪言的刀顺着阮清的脸缓缓往下滑,刀那冰冷的温度让阮清眸子里的害怕更深了几分,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宛如珍珠一般,但是他却僵直了身体,不敢动弹半分。 因为他只要一动,刀肯定就会划破他的皮肤。 阮清的容貌精致的宛如画里走出来的妖精一般,他一哭就仿佛全世界都错了,让人忍不住想要哄他,但看到阮清眼泪的纪言并没有心生怜惜,反而让他兴奋了起来。 他的刀继续顺着往下走,带着某种不可描述的意味,直接挑开了阮清外套上的第一颗纽扣。 接着是第二颗。 第三颗。 第四颗。 第 10 章 恐怖直播间 阮清身上的外套纽扣被全部割断,散散的披在身上,露出了他一开始穿的那件黄色T恤。 借着不远处的灯光和月光,纪言可以清晰的看到少女眉目精致如画,长长的睫毛如羽般颤动,阴影打在眼下十分的好看。 看起来异常乖巧,也让人忍不住心痒痒的。 纪言轻笑了一声,“别乱动哦,我的刀可是很锋利的,要是伤到了你我可是会心疼的。” 阮清大抵是太过害怕,就算男人不警告他身体僵直的站着,一动也不敢动,看起来好不可怜。 然而却丝毫没有引起纪言的怜惜,反而让他更加放肆的用刀挑开碍事的外套,开始缓缓划破T恤。 刀异常锋利,就算不怎么用力也能轻轻划开T恤。 也不知道男人是不是故意的,刀身在划开阮清T恤的同时不小心碰到他的肌肤。 倒也不至于划伤皮肤,只是那冰冷的触感刺激的阮清微微颤抖,却也不敢挣扎反抗,生怕男人划破他的皮肤,割断他的喉咙。 只能白着一张脸,死死攥紧手指,不敢言也不敢怒,只能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纪言对于少女这副弱小无助的姿态很是喜欢,就好似对方乖巧的任由他为所欲为一样,仿佛他的一切都由他来掌控。 纪言的速度看似很慢,实际上眨眼间阮清的T恤就被划破大半了。 纪言并没有直接划到底,在划到差不多一半时便停手了,接着用刀轻轻挑开T恤。 随着衣服被刀尖缓缓挑开,白皙光滑的肌肤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如玉般白皙的颈项,锁骨精致诱人。 大概是由于太过紧张和羞耻,以及刚刚运动过度,胸前随着呼吸起伏,白皙的肌肤也染上红晕,衬得人艳丽无比。 只露出几分肌肤纪言呼吸就一滞,拿着刀的手也一顿,半响才回过神来,继续轻轻挑开他的衣服。 白皙如玉的肌肤上点缀着粉红色,艳丽无比,白皙的肌肤甚至因为暴露在空气中泛起了好看的红晕。 纪言愣愣的看着眼前的风景,愣愣的开口,“真平啊……” 阮清:“……” 就在纪言准备放下刀,准备伸手更加过分时。 “咔嚓!”身后小巷子的入口处忽然传来了其他声音,以及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小巷子显得无比刺耳。 纪言听到声音后,眼疾手快的搂住少女的腰往怀里一带,接着搂着人腰的手微微收紧,两人几乎紧紧帖在了一起。 阮清的身影几乎完全被他高大的身影遮挡,除了脑袋,几乎不露分毫。 纪言才冷冷的侧过头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眼底带着冰冷的杀意。 几个人站在小巷子的入口方向有些愣神,似乎是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场景。 他们一跑入小巷子就发现一个男人压着一个少女在墙边,男人拿着刀似乎是要行什么不轨之事。 因为刚从灯光耀眼的街道跑进来,还没有太适应黑暗,倒也没看太清楚。 不过这种场景,众人就是猜也能猜到是什么情况。 “打扰了,我们立马就走。”其中一人一看情况就有些不妙,并不想节外生枝,便给了其他人一个眼神。 其他人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再看向那两人,也仿佛没有看见少女是被男人胁迫的一般,低头朝小巷子深处快速走去。 那速度和姿态,就仿佛身后有什么人在追他们一样。 纪言冷笑了一声,拿着刀的手狠狠一掷,刀瞬间脱手而出,朝着跑在最前面的那个人飞了出去。 在黑暗中几乎看不清楚。 “小心!”几人中有一位女性,她眼尖的看到了刀的反光,立马瞪大了眼睛,提醒最前面的人。 最前面那个人听到提醒,千钧一发之际下意识在地上一滚,避开了将会刺穿他后脑勺的刀刃。 刀打了个空,直直打入了他旁边的墙壁。 男人抬头看着刺入墙壁差不多快三分之一的刀,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 这力道要是打在他脑袋上,绝对能直接刺穿他大脑。 纪言搂着阮清,手中把玩着和刚刚一模一样的刀,态度轻慢的开口,“我让走了吗?” 没人看清楚纪言手中的刀是怎么出现的,包括被纪言搂着的阮清。 要不是扔出去那把刀还在墙上插着,估计还以为刚刚是幻觉。 那几人脸色十分难看,大概是没有想到就是走个小巷子都会有生命危险。 几人对视一眼,就在其中一人准备说什么时,纪言再次动了。 他将怀里的人外套好好拉上,甚至想扣上扣子。 不过可惜扣子已经被他用刀弄坏了,而他也就穿了一件衬衣,也就只能再次拉了拉阮清的外套。 在确保别人看不见什么后才放开了阮清,轻柔的摸了摸他的脸,“乖乖等着我,我要是发现你跑了,我可是会生气的。” 纪言的语气很轻,但其中的强势却不容忽视,让人知道他说的绝不是假的。 而惹他生气的后果绝对是阮清不想看到的。 纪言说完便拿着刀,慢条斯理的走向了那几人。 就仿佛这个世界根本没有法律的约束,想杀人就杀人,杀了人也不需要付出代价。 也许也确实如此,毕竟杀人都能开直播了。 毫无秩序可言,全凭随心所欲。 在原主的记忆力并不是这样的,这个世界是有法律的,可是所有人却仿佛根本不知道什么恐怖直播间。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人肆无忌惮的想杀人就杀人。 就仿佛有谁将这一切都给掩盖了,抹掉了一切不合法的存在。 那几人见状就是不想与纪言为敌也不行了,因为纪言根本没有给他们离开的机会。 几人只能相视一眼,合力朝纪言打了过去。 那几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打,能打的只有三四人,其他人皆只是勉强应敌。 其中有两人的身手确实可以,在一群人围攻下,暂时也没让纪言占到什么便宜。 不过这只是暂时的,阮清很清楚,随着时间的推移,纪言绝对能杀了这几人,因为那几人不过是在人数上暂时占据了一点儿优势。 而尽管如此也只是勉强与纪言看起来敌对而已。 纪言和那个江肆年一样,对生命漠视至极,是个纯粹的疯子,他的打法没有任何花里胡哨,招招致命,就仿佛本就是为了杀人而生。 围攻纪言的几人身上逐渐挂了彩,血迹染红了衣服,再继续下去绝对会死在这个阴暗的小巷子里。 之前出声提醒人的女人并没有加入战斗,旁边的同伴大概是因为她没有武器,拔下墙上的刀递给了她。 但是她似乎也没有勇气冲上去帮忙。 只是拿着刀放在身前,身体瑟瑟发抖,甚至连刀都有些拿不稳,只能一脸恐惧的看着战斗。 若是打的离她近了,她立马害怕的连连让开。 大概是没有看到自己让开的方向,一不小心就站到了阮清不远处。 阮清看了看快坚持不住的几人,又侧目看了看旁边胆小的女人,悄无声息的靠近了几分。 然后借着夜色握住女人颤抖的手,一个转身,就架在了自己白皙的脖子上。 女人本来全神贯注的看着战斗,丝毫没想到会有人碰到自己,直接下意识尖叫出声,挣扎着连连想要后退。 不过她身后就是墙,只退了一两步就被墙给挡住了。 阮清就知道女人肯定会受惊,但好在他反应也不慢,他握住女人的手没有放开,顺着女人的脚步也后退了两步。 所以刀虽然架在他脖子上,却并没有真的伤到他。 女人的尖叫声打破了局面,不管是那几人还是纪言皆看向了尖叫的方向。 第 11 章 恐怖直播间 阮清在众人看过来时就放下了握住女人的手,一副可怜兮兮被女人劫持的模样,他僵直着身体,脸上带着害怕和不安。 因为天太黑了,除了女人谁都没看见阮清刚刚的动作,就连直播间的观众也没看清,还以为真是女人挟持了阮清。 女人也不是傻子,这下也反应过来阮清在帮他们了,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死死握住自己颤抖的快要拿不住刀的手,“住手!否则我杀了她!” 纪言停下了手,双眼微眯,冷冷的看向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似乎在盘算着怎么杀了她。 女人本来就胆小,被纪言这么一看,身体一颤,声音也害怕到颤抖,“让我们走!否则,否则我就杀了他!” 纪言看了一眼架在少女脖子上那把原本属于他自己的刀轻笑,笑的令人毛骨悚然,他拿着刀缓缓走向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那姿态就仿佛根本不在乎阮清的死活一般。 但仔细看的话却能发现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阮清身前那把刀。 女人见纪言缓缓靠近,手抖的更厉害了,几乎快要拿不住手中的刀了,她色厉内荏的开口威胁,企图吓退纪言,“别在靠近!不然我真的会杀了她的!” 光是语言的威胁根本没用,毕竟女人在说狠话时颤抖的连刀都拿不住,纪言似乎是看穿了女人的胆小,知道她根本不敢杀人。 眼看纪言越来越近,阮清垂眸,借着外套和夜色的遮掩手狠狠撞击了一下身后的女人。 本就害怕到极点的女人受到疼痛后神色惊恐,拿着刀的手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刀与阮清的距离本就不远,这一缩直接划破了阮清白皙如玉的颈脖。 而且不止是破了点儿皮的轻伤,血迹瞬间就流出来了,顺着肌肤流下,缓缓没入衣服中,衬的白皙如玉的皮肤无比艳丽,也无比刺眼。 要是再用力些,大抵会直接划破阮清的喉管。 脖子上的疼痛刺激的阮清小脸血色全无,他死死咬住下唇,露出一个痛苦的表情,眼眶里再次盈满泪水,眸子里全是害怕,甚至害怕到身体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这次纪言终于停下来了,他脸色阴沉的盯着女人,杀意不带丝毫掩饰。 那一眼带着浓烈到几乎化为实质的杀意,让人心底忍不住发寒,甚至生不起一丝反抗的力气,女人身体下意识的发软,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人恐惧的东西。 女人被纪言看的脸直接一白,好在她的队友们反应过来了,快速接过她手里的刀挟持着阮清,另一人立马扶住因为恐惧的浑身发软的女人。 挟持住阮清的男人刀靠近了阮清脖子几分,语气充满了威胁,“放我们走!” 女人和现在的男人不同,刚刚那个女人也许还不敢杀人,可这个男人绝不是在说笑话。 纪言阴沉的看了男人一眼,最终侧身让开了路。 几人赶紧拉上受伤的人,挟持着阮清往小巷子深处撤去。 似乎是怕纪言动手,还一直面向着纪言后退着走,等走到一定的距离才转身快速离开。 本来男人在确定纪言追不上来后就准备将阮清放了,但女人拉了拉他的衣服,小声的开口,“带上她吧。” 大概是女人觉得自己的请求有些过分,她结结巴巴的解释,“要是那个男人追上来了怎么办?带上她我们还能继续用她威胁。” 男人看了一眼一脸惨白的阮清,最终带上了她。 但是阮清速度实在是太慢了,男人直接不耐烦的将人抱起,随着大队伍往前跑。 没了阮清的拖累,速度终于快了不少。 阮清也知道自己的问题,他早在小巷子奔跑时就已经耗尽了他所有力气,所以也没有挣扎,乖乖的任由男人抱着。 小巷子尽头是另一条街道,虽然这边街道上空无一人,但几人跑到大街上后终于松了口气。 天际开始微微泛白,估计再过一会儿天就要亮了,几人进入了某个角落的小区,然后打开了一处房门进去了。 房间有些乱,但众人已经顾不上了,纷纷瘫倒在沙发上。 没受伤的人立马找出拿出药给受伤的人包扎。 毕竟纪言那个疯子下手一点儿没有手下留情,几人多多少少都受了些伤,到也不是很严重。 最严重的反而是阮清脖子上的伤。 女人叫苏小真,她赶紧拿出酒精纱布帮阮清包扎伤口。 苏小真看着灯光下精致面容的少女有些恍惚,下意识放轻声音安慰道,“那个,你忍着点儿,你这伤必须先消毒,消毒水可能有点儿痛。” 虽然少女有些狼狈,但丝毫不影响她的容貌,一张脸精致小巧,眼睛因为疼痛变得水汪汪,仿佛盛满千种风情,睫毛又长又翘,精致的像个娃娃。 她敢肯定少女还是素颜。 在见到少女之前,她还从来没见过有人能好看到这种程度,怪不得能引得之前那个男人对她做出那种事情。 阮清点了点头,朝苏小真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没事,我不怕痛。” 苏小真被阮清的笑容恍的直接愣了神,回过神来后脸通红的拿出棉签开始给阮清的伤口消毒。 阮清极力忍耐着疼痛,就算是痛的狠了,也只是微微轻颤。 明明不是伤在苏小真身上,但是苏小真却仿佛感受到了疼痛一般,每次阮清轻颤她都瞬间表情扭曲,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仿佛痛的是她。 就因为如此,上药上的极慢,大半天都过去了,还停留在消毒的阶段。 旁边的男人看不过去了,不就是上个药吗?这么矫情! 他拿过苏小真手中的棉签,“让开。” 工具被抢,苏小真也没敢抢回来,有些不舍的让开了位置。 男人就不如苏小真温柔了,他直接干脆利落的给阮清的伤口消了毒,也不管阮清会不会痛。 酒精瞬间接触到伤口,甚至有部分渗入了伤口,刺激的阮清泪水再次流了下来。 不是他想哭,是这具身体经受不住疼痛的刺激。 但就算如此阮清也没有出声,只是咬着下唇强忍住疼痛,倔强的令人心疼。 滑落的泪水滴在男人手上,男人动作一顿,他看着阮清的脸,半响吐了两个字,“娇气。” 苏小真在旁边急死了,她见阮清痛的哭了出来,一把抢过工具把男人挤开了,“我来,我来,还是我来吧。” 男人脸一黑,正准备问苏小真什么意思,结果便看见了阮清有些滑开的衣服。 因为没有纽扣,T恤也破破烂烂的,非常容易滑开。 之前都是阮清一直用手拉着,可是因为上药的疼痛,刺激的他手死死抓着身下的沙发,所以也就没注意到衣服滑开了。 如果是平视可能还看不见什么,但阮清是坐着的,而男人是站着的,底下的风景一览无遗。 白皙的肌肤,锁骨分明到清晰可见,甚至还能隐约看见那粉红色。 男人猛的移开了视线,耳根猝不及防的红了,接着默默转过了身。 苏小真本来还怕男人说她,见他转过身才松了口气,开始专心的给阮清上药。 消毒已经消过了,上药就简单多了。 苏小真很快就帮阮清包扎好了,还顺带帮他包扎了一下手臂和膝盖上的擦伤。 现在时间还早,经过一晚上的运动,所有人都有些累了,纷纷找了个位置闭目养神。 阮清也累的不行,盖着一张薄毯蜷缩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叮!】阮清的手机响了。 阮清拿出手机看了看,界面还是游戏的界面,只是在任务那一栏多了些文字。 【任务:存活七天或找出恐怖直播间的主人。】 【支线任务已刷新。】 【任务一:在网上恶意评论伤害别人。】 【任务二:努力挣钱交房租。】 阮清瞬间瞪大了眼睛,心底有了一个不太好的预感,他在脑海中询问系统。 【这两个任务,需要在出租屋完成吗?】 虽然任务上面没有写这个限制,仿佛在哪儿完成都一样,但是阮清在看到这两个任务时就觉得绝不可能这么简单。 事实也正如阮清所猜测那般,系统毫无感情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 系统:【嗯,你是特殊玩家,需要扮演NPC。】 换而言之,NPC是不会知道自己被恐怖直播间选中的,每一天生活轨迹和习惯都是固定的,绝不可能忽然就离开出租屋不回去。 阮清咬牙切齿的开口,【你为什么不早说!?】 那他这一晚废这么大劲到底是为了什么? 就是为了给自己树敌吗!? 他甚至都不敢想象在得罪了人后再次相遇后是什么后果。 更别提还是他自动送上门去。 系统:【之前任务没有刷新,我也不知道会是什么任务,而且你从进入游戏就没有崩过人设,无论是出门还是逃跑,都很符合原主会做出来的举动,所以我也没想到你出来了就没打算回去。】 阮清:“……” 第 12 章 恐怖直播间 阮清但凡提前知道还得回去,他绝对不会把人得罪的那么狠。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所有的事情已经成为定局了。 好在他之前也没有太明目张胆的做什么。 只要把锅甩给别人,也不是完全糊弄不过去。 现在更重要的问题在于他无法长时间离开出租房,也就意味着危险将大大提升。 因为他基本上就是困死在出租屋的一个状态,恐怖直播间的杀手只需要在出租屋蹲守就可以了。 阮清若有所思的咬了咬大拇指指甲,最终抓着薄毯,蜷缩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现在的他实在是太累了,回到出租屋绝对无法安稳休息,在这里起码安全的多。 因为阮清早就看出来了这几人和他一样,都是这个游戏副本的玩家,因为他们的反应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唯一不同的是他已经被选中了,而他们大概率还没有被选中。 不过估计也快了。 那个纪言的身手和态度很明显就不是普通人,比任何人都像恐怖直播间的杀手。 而今晚他们算是将纪言得罪的死死的,绝对会增大他们被选中的风险。 阮清本可以不用管他们,但如果不救下他们,他就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摆脱纪言那个疯子。 救下他们,也相当于救下自己。 大概是房间内人数不少,而且还有人守着,阮清困意加深,逐渐沉沉睡去。 初秋的天气算不上凉,白天的太阳依旧很大,中午十二点的时候甚至跟炎热的夏天没什么两样,也就只有早晚才有些凉意。 阮清就是被热醒的,也是被痛醒的。 他本来就穿了两件衣服,身上又盖了一个毯子,再加上中午的温度高,身上热的出了些细汗,沾在伤口上隐隐作痛。 阮清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有些迷糊的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伸手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其他人早就清醒了,甚至是基本上无人陷入沉睡,包括胆小的苏小真。 本来这个副本就够难了,再加上经历了昨晚的事情,所有人更加恐惧这个副本了,就算是有人守着,他们也不敢让自己睡到完全失去意识。 毕竟谁也不知道危险什么时候来临,他们必须保持好最佳状态。 也就只有沙发上的少女才能睡的那么死。 几人只是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后,就开始讨论关于副本的情况了。 当然,所有人在讨论的时候都下意识压低了声音,倒不是怕吵醒沙发上的人,而是关于游戏的任何信息都是禁止向游戏里的NPC泄露的。 好在少女睡的很死,倒也不需要有太大的顾忌。 在听到少女这边有动静后所有人都停下了讨论,看向了沙发是坐起来的少女。 昨晚因为太暗了,又忙着逃跑,不少人都没有注意到少女,这下才终于看清楚少女的模样了。 少女乖乖的坐在沙发上,大概是因为犯困,眼里还泛起了泪水,仿佛婉转着流光潋滟,睡眼惺忪带着些许困倦,整个人像被欺负的小奶猫,有些委屈巴巴的感觉。 少女头顶的扎起的啾啾,显得她人有些呆萌乖巧,此时她大概是太热了,双眼映浸着雾气,如玉颈脖上的汗滴似不舍般顺着胸前缓缓滑下,没入腹部,最终被她身上的毯子遮掩。 但也足够引人遐想了。 嗯? 嗯!!!? 众人看着少女滑开到几乎失去遮掩作用的衣服瞳孔微缩,瞪大了眼睛。 “啊!!!”还是苏小真反应最快,她尖叫了一声后立马扑了过来一把将阮清按倒在沙发上,然后把毯子捂上。 还没反应过来的阮清:“???”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了,满脸通红却故作镇定的赶紧移开视线,纷纷找了借口离开。 “啊,忽然口渴了,我去厨房倒杯水。” “我也有些饿了。” “我有些内急。” 除了被按着的阮清和苏小真之外,客厅瞬间一空。 等人都走光了苏小真才松开了手,满脸通红,扭扭捏捏的开口,“那个,我去给你找一身衣服。” 说完就进入了卧室。 本来还是一头雾水的阮清顿时就明白为什么了,他无语的拉了拉自己散开的衣服。 卧室里的衣柜是有衣服的,但苏小真并没有找到女士的衣服,她只能拿一身男士休闲装凑合一下。 虽然阮清并不觉得一个男人裸露上半身有什么问题,但破烂的衣服穿在身上确实不太舒服,所以他接过衣服就进入了卧室。 衣服穿在阮清身上除了有些大了,其他毫无违和感。 阮清也没有取下头顶的小啾啾,别人误会就让他们误会好了,还能省下他不少麻烦。 阮清换好出来时客厅那几人已经回到客厅了,见他出来纷纷默契十足的移开了视线,接着小声的继续讨论着什么。 只有苏小真跑到阮清身边,十分不好意思的开口,“昨晚谢谢你了。” 没想到他们没有救她,她却反过来救了他们。 阮清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苏小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瞬间通红,她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她们后,鼓起勇气靠近阮清,压低声音小声开口,“那个,多吃木瓜牛奶就可以变大了。” 阮清:“???”什么东西? 什么可以变大? 等阮清看到苏小真有些怜悯的扫过他胸前,才反应过来她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阮清面无表情的扯了扯嘴角,“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苏小真没听出阮清的语气,红着脸摇了摇头,害羞的跑开了。 阮清换好衣服后就离开了,也没人拦他。 毕竟作为玩家,他们自身都难保,又怎么可能有精力去管一个都谈不上认识的陌生人。 中午正是人流量大的时候。 阮清避开人群,专挑无人或者人少的小巷子走,所以用了不少的时间才回到了出租屋那栋楼。 为了不撞上别人,阮清没有坐电梯,而是选择了走角落里的楼梯。 这个楼梯几乎没有人会走,所以阮清顺利的到达了出租屋所在的五楼。 阮清在拐角处看了看走廊,等没人后才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拿出钥匙。 就在他扭动门把手,准备打开门进入房间时,他的身后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回来了?” 第 13 章 恐怖直播间 男人的语气虽然十分平静,却无端听起来有几分危险,让人莫名其妙从心底升起一股害怕。 而阮清听到那声音直接头皮发麻,僵硬的站在原地。 上天真的是从来都不眷顾他一瞬间,最不想遇见什么就偏偏来什么。 好在阮清走楼梯时他就取下了头顶的小啾啾,人也变成了原主那副阴郁的模样。 胆小,又极度害怕与人交流。 “说话。”江肆年声音加大了几分,而这一次的语气泄露了几分主人的戾气。 阮清垂眸看了看握着的门把手,思考快速开门进去,又快速关门的可行性。 就……没有可行性。 而他因为这个举动惹怒江肆年被杀的可能性也许很小,但绝不可能是零。 大概是阮清沉默太久,江肆年不耐烦的直接抓着阮清的手臂,将人转过来面向他压在了门上。 “呵!怎么?出去一趟就聋了?我的话你听不……” 江肆年嘲讽的语气戛然而止,他看着少年被纱布包裹的脖子,眸子直接阴沉了下来。 而且不止如此,少年此时的状态也算不上好,脸色惨白如纸,薄唇依稀可见被咬伤过,那个角度明显是自己咬伤的。 大概是因为他刚刚的粗鲁扯到了少年脖子上的伤口,流出来的血渗透了纱布,晕染开来一片红色。 很明显,这伤口绝对不小。 少年似乎是被吓到了,看着眼前人瞪大了眼睛,一动不敢动。 江肆年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这和顾照西跟他说的情况完全不同,少年明显不是他所说的逃跑了,而是遇上危险了。 江肆年深呼吸一口气压下被欺骗的怒火,动作轻柔的拆开少年的纱布。 随着纱布被拆开,露出了少年的脖子,狰狞的伤口横跨在少年纤细的脖子上,少年的肌肤大概是常年不见光,细腻白皙到有一种病态的美感,对比起来那伤口红猩至极,看起来十分的恐怖。 而此时伤口再一次流出血迹,顺着脖子流下,宛如盛开的死亡之花,红艳艳的颜色几乎能将人眼睛灼伤。 江肆年十分清楚,少年脖子上的伤要是再用力一分…… “谁干的?”江肆年松开了少年,语气再一次变的平静。 但这一次的平静和刚刚有些不同,刚刚是仿佛在忍耐怒气,而这一次却宛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阮清垂着头,身体微微颤抖,似乎是被江肆年吓到了,声音都有几分颤抖,“我,我不知道,天太黑了,有人拿着刀,很高,他穿着衬衣,还有,有木仓。” 直播间的人一开始还没觉得什么,结果越听越不对劲。 【???】 【我听着卿卿这话怎么感觉有点儿不对劲?怎么听起来好像是那个不要脸的男的弄伤的他?】 【诉我直言,我也觉得不太对劲,要不是我昨晚也看着直播,我也以为就是那个猥琐男干的。】 【他不会是……故意的吧?】 【你们可别乱说,卿卿难道说的不对吗!?他说的话都是真话好不好!卿卿只是被吓到了!】 江肆年看了一眼害怕到颤抖的少年,没有再问,而是直接拉着少年的手往电梯走,“我送你去医院。” 江肆年这一次的动作温柔多了,似乎是顾忌着阮清脖子上的伤口。 阮清没有挣扎,顺从的跟着江肆年走了。 一路上江肆年的脸色晦暗不明,仿佛压抑着某种情绪,带着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 阮清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着头,乖巧的坐在副驾驶座上。 车畅行无阻的来到了医院。 在下车之前,江肆年从车上拿了一个口罩递给了阮清,“戴上。” 阮清乖乖戴上了。 江肆年似乎和医院的人认识,并没有挂号排队什么的,而是直接带着阮清去了三楼一间办公室。 办公室装修的十分豪华,这会儿并没有其他人在。 江肆年让阮清坐在沙发上后,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响了几声后对面才接通了电话。 江肆年语气算不上好,“你人呢?”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江肆年不耐烦的开口,“我在你办公室,赶紧过来。” 说完江肆年就挂掉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来的很快,一身白大褂,大概是跑过来的,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脖子上还挂着听诊器。 明显是个医生。 还是个年纪轻轻,长相清秀俊逸的医生。 医生走到江肆年旁边,声音温柔,“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江肆年抬起下巴,指了指阮清,“给他脖子看看。” 因为阮清坐在里面,被江肆年给挡住了,他这么一指,医生这才注意到江肆年旁边还有人。 他走到阮清身前蹲下,专注的看了看阮清的脖子,大概是做医生的早已习以为常,并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 医生仔细看了两眼后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检查一下。 阮清向来不喜欢别人碰他,所以下意识的往后避了避。 医生倒是没有生气,他温柔的笑了笑,语气带着安抚,“你别害怕,我需要检查一下有没有伤到喉管。” 医生的温柔和顾照西的温柔完全不同。 顾照西的温柔带着几分强势,而医生的温柔却是那种纯粹的温柔,听起来让人觉得亲近。 而且他也没有不顾人的意愿强硬的去检查,医生笑着看向阮清,仿佛是在等阮清的同意。 阮清迟疑了一下,微微仰起了头,看起来异常乖巧。 医生这才再次伸手检查阮清的脖子。 医生的手有些冰凉,碰到皮肤有些令人不舒服,但阮清没有动。 他脖子上的伤口确实需要处理一下。 医生检查了十几秒后,表情有些凝重,他轻轻在伤口下面不远处按了按,温柔的声音带着几分担忧,“这样按会不舒服吗?” 阮清微微摇了摇头,弧度很小,但足够表明他的意思。 “这里呢?”医生再往下了几分又按了按,已经到达锁骨下面的位置了。 阮清再次摇了摇头。 医生准备再次往下,结果被江肆年一把抓住了手。 江肆年脸色不太好看,他冷笑了一声,“只是看脖子,不需要这么往下吧?” 当他是傻子吗? 医生丝毫没有心虚的样子,他只是皱了皱眉,“不是,他好像有心脏病。” 江肆年一愣,没想到会是因为这个,他看向脸色惨白的阮清,松开了医生的手。 医生似乎是觉得自己在病人面前说的这么直白不太好,他朝阮清安抚的笑了笑,“你别害怕,我只是怀疑,不一定真的是心脏病。” 医生的笑容干净纯粹,丝毫不带有攻击性,就像那种冬日里的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温柔了整个世界。 在这个满是疯狂的世界里,仿佛是唯一的温暖,让人忍不住心生向往,也让人感到亲近。 阮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只看一眼就能看出来他身体有问题,足以证明这个医生的水平有多高了。 但是他只是身体加载了自己原本身体的数据,就是治好了也没任何作用,没必要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江肆年瞥了一眼阮清,压根不理会他的摇头,直接对医生强势的开口,“给他做个详细的检查。” 医生似乎有些为难,但是最终还是不忍心看到一条生命的逝去,选择性的忽视了阮清刚刚的摇头。 虽然阮清和江肆年不熟,但是他也知道他向来不喜欢人反驳他的决定,所以也就乖乖的没有拒绝了。 医生带着阮清去了二楼,二楼有专业的检查设备。 本来江肆年也想跟进去,但是被医生拒绝了,医院很多仪器的使用都不能有闲杂人在场。 江肆年大概是和医生认识很久了,比较信任他,被拒绝后便守在了门口。 阮清以前作为医院的常客,大部分仪器他都是认识的,他隐晦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实是关于心脏病的仪器,没什么异常。 医生走到旁边的桌子前,拿起了纸笔,专心的写下了一些东西后朝阮清笑了笑,然后指了指旁边的一张病床,“你先把衣服脱了,然后躺到床上去。” 阮清对于流程算是熟悉的,检查心脏病确实需要脱衣服,医生的话确实没什么问题。 但阮清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但是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对。 阮清低着头走到病床旁边,边思考边缓缓脱下衣服。 他努力回想到达医院后的一切,没什么问题,似乎一切都很正常。 医生的反应和表情都没什么问题,而且医生看起来也不像是偏执变态的人。 最重要的是医生的眼里,没有像江肆年他们看他的那种眼神。 可是为什么总有一股违和感? 阮清因为脱衣服动作太大,不小心扯到了脖子上的伤口,疼痛感让他的动作一顿。 他下意识轻轻摸了摸脖子,湿润的触感传来,他看了看自己的指尖。 白皙到晶莹剔透的指尖染上红色的血迹,宛如枝头盛开的正艳丽的雪梅。 阮清终于知道哪里有问题了。 如果真的是热心善良的医生,那为什么不先帮他包扎一下脖子呢? 第 14 章 恐怖直播间 阮清垂眸掩下眼底的神色,他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医生看他的眼神确实没问题,但那只代表着医生对他这个人没有想法,可是不代表对他的命没有想法。 如果医生就是恐怖直播间的杀手…… 医院的不少仪器都是有辐射的,所以检查室的密封做的非常的好,四面都是特殊材料做成的墙,没有任何窗户,就连隔音效果也是顶好的。 也就是说,阮清不止跑不了,甚至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因为门口的江肆年绝对听不见。 他现在能靠的只有自己。 尽管察觉到了不对劲,阮清的脸上也没有露出丝毫异样,依旧是那个阴沉又害怕与人交流的叶清。 阮清脱好衣服后,将衣服叠起来放在了病床的床头边,然后将一直挎着的斜挎包压在了上面,接着才慢吞吞的躺在了病床上。 阮清并没有躺在病床的正中间,而是躺在了离自己的衣服和斜挎包比较近的那一边。 医用的器材基本上都十分昂贵,价格动不动就上百万,而大部分医用器材都是不能高温保存的,所以室内是一直开着空调的,而且温度调的有些偏低。 虽然病床上有一层洁白的床单,但依旧十分冰凉,阮清刚躺上去就被刺激的哆嗦了一下。 委屈的情绪不由自主的涌上来,阮清赶紧压制住情绪,努力让身体平静下来。 医生见阮清躺下了,拿着一个医药箱过来了,他坐到了床边打开医药箱,是包扎外伤用的工具和药物。 医生拿着棉球看向阮清,“我先帮你把脖子包扎一下,可能会有些疼。” 阮清一顿,看了一眼眼前的医生,刚刚是他多疑了吗? 刚刚的办公室明显是医院高层的那种办公室,似乎确实没什么工具和药物。 看来他最近是有些太累了,接连的逃命和使用大脑让他有些神经敏感了。 躺着的姿势不太好上药,阮清坐起身,用手撑起身体微微前倾了些,方便医生上药。 医生就算坐着也比阮清高些,而阮清伤的是脖子,所以医生为了上药方便,微微弯腰靠近了几分,然后动作温柔的先用棉球将阮清脖子间的血迹清理了。 整个过程十分专注,并没有其他什么奇怪的举动,眼神也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医生清理的很认真,之前血顺着肌肤流下的痕迹也被他清理了一遍。 医生清理干净后便消毒上药,动作也十分专业,叫人挑不出什么错误来。 药上完后医生拿起纱布,轻轻绕过阮清的脖子,在他脖子上缠绕了三圈,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在纱布间翻转,姿态十分优雅。 一时间无人说话,让人感觉有些安静。 这姿势离的有几分近,近到阮清都能闻清楚医生身上传来的药味,他有些不自在的看向了旁边。 医生比苏小真的手法好多了,药冰冰凉凉的,从头到尾都没怎么弄疼阮清。 “你先躺下吧。”医生包扎好了阮清的脖子后将工具和药收起来,然后放回了原处。 阮清摸了摸被包扎的完好的脖子,乖乖躺下了,双手放在身体两边。 这具身体是按阮清自己的身体数据生成的,连体型和外貌也没什么两样,他常年生病,身体比较纤细,白皙的肌肤带着一种病态的美感,给人一种冰肌玉骨的不真实感。 此时的恐怖直播间与以往的情况完全不同。 以往在选中目标时,弹幕基本上都在刷着目标的死法和血腥恐怖的话语,几乎没人有觉得目标可怜,或者觉得他们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不对。 残忍又无情。 可是现在直播间的弹幕再也找不到一条残忍无情的话,仿佛直播间换了一个般,甚至逐渐开始变的不可描述起来。 【卧槽!卧槽!卧槽!卿卿怎么能在别的男人面前随便脱衣服呢!?还直接躺下了!这也太没警惕性了吧!?万一这个医生是个衣冠禽兽呢!?】 【头顶日常一绿。】 【只有我一个人关注卿卿的身体吗?卿卿也太漂亮了,我觉得我恋爱了,想太阳!】 【卿卿也太好看了吧,而且他真的好乖啊,想亲亲抱抱举高高,咳咳,也想太阳。[截图][截图][截图]】 【我以前最不喜欢这种废物美人了,干啥啥不行,添乱第一名,而现在的我只想说一句,老婆你不需要会什么,因为我啥都会干!而且特别能“干”。】 【呜呜呜我沦陷了,老婆真好看,我好想口口口口,也想口口口。】 不得不说造物主从来就不是公平的,少年的美是美的不可方物,美的极近精致完美,宛如从画里走出来的妖精。 就仿佛是上帝倾注了所有,精心雕琢出来的艺术品,他只需要站在那里,就理所当然的应该得到所有人的喜欢和偏爱。 就算是带着口罩遮挡了大半的脸,也能依稀从如画的眉眼和身体窥见几分少年的绝色。 若是一般人大概会忍不住好奇少年的长相,然而医生只是坐到阮清的旁边,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拿起医用仪器。 仿佛阮清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一位普通的病人。 而病人在医生的眼里,只不过是一堆器官的组合而已。 医生先是用听诊器放在少年的胸前,专注的听着少年的心跳,试图从这里先入手检查。 室内温度太低了,呆的越久越冷,听诊器又十分的冰凉,接触到肌肤后阮清微微战栗了一下,倒也没有挣扎。 大概听了一分多钟,医生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是情况不太好的样子。 阮清见状抿唇,心底微沉。 情况怕是真的不太好。 虽然系统告诉他,他不会因为心脏病的原因导致直接死亡,但从昨天晚上心脏病发开始,他的心脏都隐隐有些不舒服。 就算是休息了一下,也没有得到多少缓解。 医生放下手中的听诊器,神色有几分严肃,他伸出手,拿起旁边的无菌手套戴上,然后轻轻按压了几下阮清心脏的位置。 按的时候还十分恪守礼貌,微微避开了敏感部位,不会让人感觉不舒服。 “现在按这里会有难受的感觉吗?会抽痛吗?” 医生的手似乎比刚刚在办公室更加冰凉了,就在阮清准备摇头时,医生温柔的笑了笑,十分体贴的开口,“你脖子刚包扎好,最好不要说话也不要摇头,如果难受的话你就眨两下眼睛就好,不难受就眨一下。” 医生想了想,补充道,“如果是非常难受的话,就眨三下。” 阮清头发散乱在枕头上,有几分凌乱的美感,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眨了两下眼睛。 虽然他不会因为心脏病致死,但如果能治疗那自然是选择治疗的。 毕竟他可不希望下一次在关键时刻忽然犯病。 就是不知道心脏病的药物,对他现在这具身体起不起作用了。 少年躺在病床上似乎毫无防备,只是乖乖的听从医生的一切指示,丝毫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姿势有多危险。 少年身体的曲线精致到完美,纤细漂亮,白皙的胸前因为按下泛起好看的粉色,看起来艳丽又暧昧。 偏偏他毫无察觉,漂亮的眸子里干净纯粹,异常的乖巧。 然而这副毫无防备的姿态却更能勾起人内心的凌虐感,想要在少年身体上留下痕迹,想要将少年染上颜色,想要为他打造一座城堡,将他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窥见。 医生见少年乖乖的眨眼后微微敛下眼睑,再次把注意力放在少年心脏的位置,往旁边几分按了按,声音依旧温柔,“这里也疼吗?” 阮清觉得还是会有轻微的疼痛,但是不太严重,他眨了两下眼睛。 医生很专业,问的也很认真详细,他边问边在纸上记录。 “会有呼吸不上来的感觉吗?” 少年眨了两下眼睛,十分配合。 “现在会有心悸感吗?” 少年眨了一下眼睛。 “会有头晕乏力的感觉吗?” 少年眨了一下眼睛。 “会感到腹胀或者想呕吐吗?” 少年眨了一下眼睛。 “你困了吗?” 少年灵动的眸子微滞,明明上一秒还十分清明的眸子变的有几分恍惚,大脑瞬间被困倦席卷,变的一片空白。 少年呆愣的张了张口,“困……了……” 医生勾唇轻笑,笑的一如既往的干净,让人依旧挑不出任何错处。 他脱下手套,伸手摸了摸少年精致的眉眼,然后取下了少年的口罩,露出了少年原本的模样。 宛如在夜晚盛开的昙花,美的无法形容。 医生目光幽深的看着眼前的绝美少年,伸手摸了摸少年的脸,带着几分温柔和缱绻,用手描绘着少年的模样,最终大拇指停在了少年的唇边,微微摩擦着少年的薄唇,直到浅淡的粉色变的红润。 半响后医生弯下腰朝少年靠近了几分,几乎与少年呼吸交错,鼻翼相贴,显得暧昧不已。 几秒后他微微低头,凑到了少年的耳边,吐气如兰,声音依旧温柔,但却仿佛恶魔的低语般,带着丝丝蛊惑的开口。 “你喜欢我,喜欢到无可自拔,喜欢到愿意为我去死。” 阮清眸子里浮现出一丝挣扎,然而还没持|续|一秒便眼神涣散,目光呆滞的重复男人的话,“我……喜……欢……你……” “喜欢到……无可自拔……” “喜欢到……愿意为你……去死……” 第 15 章 恐怖直播间 恐怖直播间直接炸开了,纷纷开骂,就连平日里优雅刻入骨子里不喜欢血腥暴力的观众也不淡定了,弹幕以从未有过的速度开始闪过。 弹幕密密麻麻的,完全遮挡了屏幕上医生那张清秀俊美的脸。 【贱人!贱人!贱人!!!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没想到他居然玩阴的!!!】 【喜欢你!?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配吗!?】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你这副龌蹉的模样,也想得到我卿卿的喜欢,做梦去吧!!!】 【艹!住手!你要是敢动卿卿我跟你没完!!!】 【……就我一个人觉得卿卿这副姿态太让人想欺负他吗!?硬了。】 少年目光涣散,仿佛被摄取了魂魄,漂亮的眸子空洞无神,就好似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精致娃娃。 就仿佛可以随意任由人为所欲为,摆出自己喜欢的姿态。 就算不是不能动弹的精致娃娃,实际上区别也不大,少年一向平静乖巧,就算是被是欺负的狠了大概也只是红着眼尾,委屈巴巴的敢怒不敢言,只能暗自生气。 大概连生气的样子都漂亮的惊人,只想让人更加过分的欺负他。 医生再次摸了摸少年精致的眉眼,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白皙如玉的脸往下,最终指尖停在了少年红润的唇边。 少年的唇很淡薄,唇形却很漂亮,因为刚刚的摩擦,此时正似日暮的晚霞染红了天边般艳丽,而他唇上被咬破的痕迹更是给他添了几分昳丽,仿佛熟透了的樱桃,让人想要浅尝辄止。 医生眼底全是惊艳和赞叹,“真美。” 他捏起少年白皙如玉的下巴,抬高了几分,靠近唇边的大拇指用力,少年的唇微微张开,露出洁白的皓齿,隐约能看见里面的粉红色。 那姿态就仿佛是在向人索吻一般。 医生目光幽深的盯着少年的薄唇,半响后再次弯腰低下头,缓缓靠近。 就在快要医生靠的极近,呼吸交缠,快要碰到阮清时,身后的方向传来“砰砰”的两声巨响。 有人在不耐烦的踹门,除了门口的江肆年不作他想。 声音打断了医生的动作,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但最终还是直起身松开了少年。 医生敛起眼底的神色,将口罩给少年戴了回去,然后打了一个响指。 声音有些清脆,仿佛极具穿透力,好似要刺入灵魂般。 躺在床上的少年在听到声音后,空洞的眸子瞬间清明,再一次灵动了起来,就仿佛从睡梦中被唤醒了一般。 但少年的记忆却似乎停在了说“困了”的前一秒,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劲,看向医生的眸子依旧纯净无暇。 被他认真注视着,就仿佛能倒映出人心最黑暗的一面,让人自惭形秽。 医生拿着纸笔,在纸上写的很认真,明显是在记录阮清刚刚所说的一切。 大概是阮清看的太认真,医生似乎是察觉到了,他抬起头,朝阮清露出一个纯粹的笑容,笑容中带着温暖,仿佛能融化一切阴暗,声音带着安抚,“你别害怕,现在只是个检查而已,结果不一定是最糟糕的。” 阮清看到医生那温柔的笑容,忽然一股陌生的酥麻的感觉从心底升起,心跳也莫名其妙的加快了几分。 他看着眼前的医生,觉得他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就仿佛比之前顺眼很多,比之前更加想要让人亲近他。 大概是医生眼里从来没有像其他人看他的那些神色,温柔总是会让人沉溺其中。 阮清脸微红,有些不自在的垂眸,害羞般的避开了医生的视线。 医生似乎是没发现阮清的反应,他拿起纸笔站起了身,准备转身离开。 忽然衣角传来的拉扯感阻止了他的脚步,医生回过头看向床上已经坐起来了的少年,脸上带着些许疑惑,“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阮清的脸更红了,还好有口罩的遮挡,看不出来。 他似乎是有些紧张和不安,视线有几分慌乱的看向旁边,害羞的张了张口,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听不见。 医生没听清,他看向阮清,十分耐心的转身面向少年,一副倾听的模样,“怎么了?” 阮清仿佛刚刚说了那句就用尽了所有的勇气,被医生盯着脸微红,张了几次口都没能说出话来,他咬了咬下唇,半响才再次鼓起勇气,“……医生你有喜欢的人吗?” 声音依旧很小,但比之前大了几分,起码医生听清楚了。 阮清说完后感觉异常羞耻,羞的他脸不受控制的红了,连眼尾都红成一片,口罩都遮不住。 若是一个开朗的人,这句话大概毫无顾忌就问出去了,但是这对于一个具有深度社交恐惧症的人来说,大概是费尽了全身的力气。 大概是由于太过羞耻,白皙的肌肤也染上红晕,衬得人艳丽无比。 医生垂眼,神色晦暗不明,他没有说话,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少年好看的眼尾染色丝丝红晕,衬的整个人无比艳丽,如绸缎般的头发乖顺的散在额边,让人莫名其妙想要欺负他。 而且对方乖巧的坐在洁白的病床上,好似任谁欺负他都不会反抗一般。 白皙如玉的肌肤上点缀着粉红色,艳丽无比,白皙的肌肤甚至在医生的视线下泛起了好看的红晕。 医生的视线过于强烈,少年就是想忽视都忽视不了,被他盯着的肌肤仿佛要烧起来一般,有几分灼热。 随着医生的沉默,阮清心底逐渐升起不安,他咬了咬下唇。 是他太冒犯了吗? 就在少年头垂的很低,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时。 医生忽的笑了,笑的十分温柔,好似刚刚的沉默是一场幻觉一般,“没有哦,不过医院是禁止医生和患者谈恋爱的,想要追求我的话必须要等你好了才可以哦。” 医生的话带着俏皮,满是轻松调侃的语气,并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或者是被冒犯。 大概是经常遇到这种被患者表白的事情,已经能非常熟练的处理了。 阮清在听完医生的话脸更红了,他结结巴巴的开口,“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只是觉得医生这么优秀,肯定有喜欢的……” 然而少年还没说完,医生就弯腰,伸出食指放在了少年唇边,“嘘,别说话了,你脖子才刚包扎好,不可以说太久哦。” 医生的手指并没有碰到阮清,但离的也十分的近了,近到能感受到阮清呼吸的热气。 阮清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这次连耳根都红成了一片。 “砰砰——!!!”门再一次被踢响,这一次比刚刚声音更大了,足以看得出门口人的耐心几乎全无。 医生没有太在意,他笑容不变的收回了手,体贴的开口,“好了,室内温度低,你先把衣服穿上吧,别感冒了。” 医生说完便走向了门边,回头确定少年已经把衣服穿好后,才打开了门。 门外的江肆年满脸不耐烦,“还没检查完吗?” 医生大概是习惯江肆年那恶劣的态度了,他手插在衣兜里摇了摇头,“检查哪有那么快,还差几项没查。” 江肆年看向室内乖巧站着的少年,语气非常不友好,“那你赶紧查。” 大概是医生怕江肆年又闹什么幺蛾子,让他也进去了。 江肆年不懂医学方面的知识,站到了旁边。 医生再一次公事公办的检查了起来,检查的非常认真,对患者十分负责。 江肆年在旁边,看着乖巧的少年按医生的话进行检查,内心有几分烦躁。 少年还从来没有这么听他的话过! 每次都是一副害怕他的样子,他难道很可怕吗? 他明明也是一个温柔的人好不好! 江肆年越想越不爽,死死的盯着正在检查的少年。 他看着看着,越看越感觉有些不对劲。 少年看向医生的眼神带着亲近和欢喜,眼底流光潋滟,仿佛有万千星辰,全然没有了对陌生人的排斥。 就好像是在……看喜欢的人。 江肆年觉得荒缪,少年才和医生认识多久,而且少年是那样阴沉孤僻的人,又怎么会这么快为一个人心动。 但他想到了医生在这医院的受欢迎的程度,以及医生的性格,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就在他浑身阴沉,准备走过去将少年带走时,医生看向了江肆年,“检查完了,你先带他回我办公室等一下,我去拿检查报告。” 江肆年一顿,最终还是压制住火气带着少年回了办公室。 一般检查结果差不多需要大半天才能出来,不过医生在这医院的身份不低,肯定不需要那么久。 阮清安静的坐在沙发上,视线扫过办公室,在不远处的饮水机上停了下来。 本来江肆年准备和少年聊聊医生,见他看向饮水机,“渴了?” 阮清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他从昨天到今天,滴水未沾,身体已经在叫嚣着需要补充水分了。 江肆年站起身,给阮清倒了一杯水,递到了阮清手上。 江肆年倒的是热水,有些烫,并不能一饮而尽。 阮清取下口罩,小口小口的喝着水。 医生回来的速度很快,阮清一杯水都还没喝完,他就拿着检查报告走了进来。 他看见没戴口罩的阮清先是一愣,仿佛是第一次见到长相如此出众的人。 不过他仿佛不是太在意外表的人,所以回过神来很快,他将报告递给了阮清,温柔的笑了笑,“是我判断错了,你并没有心脏病,不过得注意一下饮食和运动了。” 阮清将水杯放在旁边的桌上,接过报告看了看。 在确定报告上确实写着没有心脏病时,阮清抬头看向医生,怯生生的露出了一个微笑,“谢谢医生。” 那笑容干净纯粹,宛如冰雪融化后百花齐放般,艳丽的整个世界都仿佛都暗淡了几分,让人忍不住惊艳失神。 少年向来不爱笑,平日里总是一副害怕不安的表情,这大概是他这一阵子唯一露出的一个笑容。 可是却不是对着他笑的。 江肆年的眸子彻底阴沉了下来,里面仿佛蕴含了暴风雨般的危险气息。 第 16 章 恐怖直播间 医生对于阮清的道谢只是温柔的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也没做什么,再说了,这些可都是要收钱的。” 医生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因为少年的表情在听到收钱的一瞬间就凝固了。 要收钱…… 阮清紧张的张了张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没有说出话来。 他哪来的钱,他连房租都交不起。 如果没记错的话,刚刚那一套检查是比较完整的,费用差不多在五千元以上。 而医院肯定是不会允许患者拖欠医药费的。 阮清咬了咬下唇,握紧了斜挎包带子,然后下意识看向了旁边的江肆年。 少年的动作取悦了江肆年,他阴沉的表情瞬间消失,轻笑着挑眉道,“既然我是你的房东,自然要对你负责的。” 负责两个字被江肆年咬的有几分暧昧不明,他说着说着拿起阮清垂在身侧的手,大拇指微微摩擦,话音一转,“不过也没有房东就要替租客白交医药费的道理,我总是需要得到些什么的才会开心,你说对吗?” 江肆年的话带着几分轻佻和引诱,像极了想哄骗白雪公主吃下毒苹果的皇后。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已经把目的明晃晃的摆在了脸上,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任谁都能想到他想要得到什么。 似乎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掩饰自己的目的,不论是看少年的眼神,还是对少年的特殊照顾。 医生居高临下的看着江肆年握住少年的纤细的手,表情和之前没什么变化,但向来温柔的眸子却微不可查的一暗。 阮清不习惯与人接触,他不安的抽了抽自己的手,完全抽不出来。 江肆年用的力气不大,但是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既不会弄伤少年,却也禁锢的少年抽不回手。 阮清只能放弃,他低着头,脸上浮现出些许为难,最终小声的开口,“……我会还您的,和房租一起。” 就在江肆年还想说什么时,医生微笑着开口了,“时间也不早了,肆年你跟我去缴费吧。” 江肆年没有异议,他松开少年的手,“在办公室等我回来。” 说完便和医生一起出去了,顺手带上了门。 办公室转眼就只剩下阮清一个人了,他拿起刚刚放在桌上的水杯慢吞吞的喝水。 晾了一会儿的水温正适合,所以他直接一饮而尽了。 大概是喝了一杯还不够解渴,阮清又倒了两杯凉水喝光了,这才终于缓解了缺水的状态。 可能是水喝的有些多了,阮清坐了几分钟就感觉有些内急,他看了看办公室的内部,并没有附带卫生间。 而去缴费的医生和江肆年都还没回来。 阮清坐了几分钟后,最终还是忍耐不住站了起来,戴上口罩后,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医院不止这一栋楼,这栋楼似乎是特别的存在,医生和病人都特别的少,看起来很不像医院。 但大楼的构造却和医院没什么区别,到处都是像手术室门诊室一样的房间,不过大部分都是关着门的。 走廊上静悄悄的,阮清迟疑的选了一边走了过去,走的时候还带上了门。 这栋楼和其他楼不一样的大概就是,房间上没有写是什么,也没有指示牌指引洗手间出口等方向。 因为三楼这会儿看不到其他人,也没办法问路,阮清只能自己慢慢去找。 这栋楼似乎是和其他大楼联通的,阮清弯弯绕绕的走到了其他部分,才找到了厕所。 然后他从洗手间出来就发现了一件事,他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而且他也没有医生和江肆年的联系方式。 阮清只能凭着记忆去走。 然而医院实在是太大了,而且其他部分就和正常的医院一样,患者和医生人如潮流,路过的人总是会下意识将视线停留在阮清的身上。 这让阮清很不适应,也有些排斥。 走了很久都没找到后,阮清最终鼓起勇气问了医院那种专门提供询问的护士,“请,请问医生的办公室在哪里?” 被问的护士正在纸上写记录,她听到这个问题有些无语的抬头,结果就看见一个纤细的少年有些紧张的看着她,护士下意识就放缓了语气,“您要找哪个医生?” 阮清闻言一顿,有些懊恼和沮丧。 他好像还不知道那位温柔的医生的名字。 护士看到少年皱眉就知道他可能不知道医生叫什么,她柔声的开口,“那您还记得那位医生的特征吗?” 阮清脸微红,不好意思的小声开口,“……很帅,很温柔,也很温暖。” 护士一顿,温柔的笑了笑,“您是要找温礼医生吧?你顺着这边走到尽头,然后左拐看到三号急诊室,再右拐看到心脏放射科后再右拐到内科那,接着上四楼直走,右拐后再下到三楼就可以了。” 阮清:“……好的。” 护士说的很复杂,少年似乎并没有记住。 少年一开始走的还是按护士说的在走,可走到后面就开始有些摸不清楚方向了。 急得恐怖直播间的观众疯狂给少年指路,然而少年并不能看见直播间的弹幕,依旧一头雾水的乱找一通。 少年找了很久,终于才找到了之前那栋楼,但他却上错了楼层,而且少年自己似乎并没有意识到。 因为大楼并没有标牌子,也没有标楼层,所以少年去的并不是三楼,而是四楼。 所有房间都是没有门牌号的,阮清也不知道之前的房间到底在哪,他只能一间一间的找。 早知道当初就不关门了,这样起码还有一个参照物。 四楼的门基本上都是推不开的,就在阮清准备放弃往下走时,忽然门被他推开了一条缝。 阮清迟疑了一下,用力将门推开了,房间内有些阴暗,并没有开灯,也没有窗户。 所以就算是白天也有些黯淡无光,看不太清楚里面。 阮清缓缓走了进去。 适应了黑暗后,阮清发现这似乎是一间实验室,实验室很简单,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看起来并不像是医院,因为看不见什么医学研究器材。 实验室正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玻璃罩,而玻璃罩里有一个巨大的黑球在浮动。 黑球四周依稀可见有黑色的东西宛如轻纱般在空中飘动,带着令人恐惧的危险气息。 但那东西被玻璃罩给挡住了,并没有漂浮出来。 就在阮清想要移开视线时,那巨大的黑球瞬间宛如被剥壳一般上下黑色褪去,眨眼间露出中间巨大的眼球和漆黑的瞳孔。 就宛如是眼睛睁开了一般。 不,不是宛如,那就是眼睛! 阮清被那巨大的眼球盯着,头皮发麻,浑身汗毛直立,冷汗瞬间就出来了。 那是一种不可名状,也难以名状的恐惧。 还不给阮清反应的时间,玻璃罩在下一秒瞬间破碎,没了玻璃罩的遮挡,黑雾蔓逐渐开始向四周蔓延蠕动,给人无尽的危险和压抑。 那眼睛很大,几乎比篮球还要大,眼白占据了大半眼睛,中间的眼球漆黑的看不见一丝光芒,好似将光吞噬了一般,站在眼球面前,却像是在面对整个天地般那么无力渺小。 就仿佛依稀看见了面前是什么骇人的庞然大物,让所有的存在那么无力,甚至是提不起一丝反抗的心,就好像就算反抗也宛如蜉蝣撼树般,没有丝毫作用。 黑雾在继续蔓延,眼看就要到达阮清面前了。 不用想也知道,一旦沾上这黑雾一定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阮清感觉呼吸有些困难,浑身细胞都在叫嚣着快跑。 可是他动不了,被那眼球盯着,他仿佛浑身的力气都消失了一般,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 此时恐怖直播间的屏幕上一片空白,并没有什么黑雾,也没有什么巨大的眼球。 屏幕上只能看到少年进入房间后就呆呆的站在原地,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丝毫没有发现少年的状态有什么不对。 “哒!哒!哒!”就在黑雾快要将阮清吞噬时,走廊上熟悉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正在蔓延的黑雾一滞,眨眼间便消失不见,整个实验室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就好似玻璃罩从来没有碎过,那黑球也从来没有睁开过。 仿佛刚刚就是阮清的一场幻觉。 是幻觉,也如同真实。 阮清在黑雾消失的瞬间便浑身一软,跌坐在了地上,努力平息自己的呼吸。 如果不是脚步声打断了眼睛,他也许会死在这里也说不定。 然而阮清并没有太多的时间调整自己的状态,因为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已经快要到达门口了。 实验室的门并没有关上,来人很快就出现在了门口,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门口的光,让整个实验室变的更黯淡了,也将阮清纤细的身影笼罩了起来。 医生站在门口,满是淡漠的垂下眼,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蹲在地上的少年,嗓音轻慢,“你在这里干什么?” 医生的声音与之前大不相同,明明是轻柔的语气却无端透露着一股冷漠和危险,让人遍体生寒。 第 17 章 恐怖直播间 阴暗的实验室内,纤细的少年跪坐在地上,背对着门,不知道在干什么。 而且他十分专注,直到身后的人出声才反应过来有人来了。 少年听见声音有些慌乱的回头,大概是被声音吓到了,眼里氤氲着雾气,看起来有些许的不安,像是被吓到了的小猫咪。 “温医生!”见身后的人是医生,阮清水汪汪的眼睛一亮的转过身,眸子里浮现出欣喜,仿佛有万千星辰般。 然而下一秒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慌乱的将自己的手藏了起来,眼睛也看向了旁边。 一副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 医生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在少年面前站定,手插在衣兜里,他先是看了一眼玻璃罩里的黑球后才看向少年,居高临下的开口,“你看到了什么?” 医生的语气轻柔到令人毛骨悚然,看向少年的眸子无波无澜,宛如在看一个死人,但少年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察觉到。 少年微愣的抬起头,似乎是有些不明白医生的话是什么意思。 医生看向少年藏起来的手,“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阮清脖子一缩,精致的小脸微红,他狠狠摇了摇头,害羞的小声道,“没,没什么。” 虽然少年说是没什么,却一副做了什么坏事,十分心虚的样子。 很明显少年是不擅长说谎的。 医生见少年摇头眼神冰冷,几秒后他笑了,笑的一如既往的温柔,细看却无端让人升起一股恐惧感,就连空气中的温度都好似下降了几分。 可偏偏少年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也因为害羞没仔细的看向医生。 如果他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医生的衣袖和衣兜都带着点点血迹,就算室内光线阴暗也能看出来,因为红色在纯白的衣服上实在是太明显了。 而且医生的衣服也有些皱巴巴的,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打斗。 医生的衣兜里,似乎放着什么尖锐的东西,将衣兜撑大了些。 看那形状有些像手术刀。 就算是一个医生,随身携带手术刀也明显不对劲。 可少年此时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有发现医生的异样。 恐怖直播间的观众倒是发现了,但是他们又不在现场,都快急死了,弹幕密密麻麻的滑过。 【卿卿你快跑啊!!!他想杀了你!!!】 【卿卿你别害羞了,你抬头看看他啊!他衣服上都是血迹!!!】 【医生身上的血哪里来的啊?总不能他带着人去交费的途中还做了个手术吧?】 【大胆猜测,会不会是江肆年的?刚刚就是江肆年跟他出去的,江肆年不会已经被他干掉了吧?】 【呜呜呜我老婆要没了,我单知道他可能没办法活七天,但这才是第二天啊!来个人救救我老婆吧!】 可惜不管直播间怎么急都无法影响到屏幕上的画面。 医生嘴角含笑,就在他身影微动,准备上前一步更加靠近少年时,眼前忽然递过来一张纸阻止了他的脚步。 医生垂眸看向少年手中拿着的纸,这纸似乎正是刚刚少年试图藏起来的东西。 不过医生的视线却不在纸上,而是在少年拿着纸的手上。 少年的手很漂亮,白皙修长,细润光滑,指节分明,仿佛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医生的视线往上移了几分,落在了少年绝美的脸上。 少年的脸很红,大概是花了很大的勇气才将纸递出来了。 医生稳住身影,从衣兜里伸出手,接过纸,慢条斯理的打开了。 纸就是普通的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很明显不是他桌上的笔记本。 纸上上面写着一窜数字,还在旁边写了一句什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被划掉了,而且是划掉了两处。 一处是四个文字,一处是图案。 不过大概是拿笔的人划掉的比较仓促,依稀可见被划掉的是‘我喜欢你’这四个字,以及一颗小爱心的图案。 很容易让人猜出来,是写的人是想要表白,但是又似乎在顾忌着什么,所以才纠结的划掉那四个字和图案,只保留了联系方式。 “这,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少年见医生接过纸后松开了拉着医生的手,害羞的别开头,不去看医生的表情和反应。 在少年这句话落下后,空气似乎回暖了些,那股莫名的压抑也消失了。 医生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温柔,他看着纸眨了眨眼睛,轻笑了一声,弯腰凑到少年面前,指着被划掉的地方,好似有些好奇的开口,“这里,你把什么划掉了?” 本来递出纸就已经用尽了阮清所有的勇气,被医生这一靠近他脸红成一片,张了几次口都没能说出话来,结果越说不出话来就越急,半响才如蚊子般大小的声音才响起,“那个……我……我……” “我……我……”,少年结结巴巴说了半天没说出来话。 医生也没催促少年,而是蹲在少年面前,耐心十足的等着对方开口,温柔的眼神似乎充满了鼓励。 阮清结巴了的说了半天,精致的小脸都憋的通红,嘴唇都被咬了好几次,被咬的红润光泽,让人十分想尝尝味道,“我……喜……喜……喜欢……你。” 少年终于说出口了,他说完抿紧唇,又期待又害怕的看向医生。 医生看着眼前的少年,少年长长的睫毛微颤,阴影打在眼下十分的好看,如绸缎般顺柔的短发搭拢在脸上,颜色浅淡的薄唇微微抿着,带着水雾的大眼睛依赖的看着他,像好似一只软绵绵的小白兔。 还是一只无法分辨危险的小白兔幼崽,大概大灰狼在眼前也不知道要逃跑。 而且不管看多少次,少年都美的让人心惊。 医生眼底微不可查的一暗,真想让那双漂亮干净的眼睛染上其他的颜色。 医生伸手撩开少年额边散落的头发,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不可以哦。” 少年大概是想过被拒绝,但也带着一丝奢望,所以在医生说完不行后希望彻底被打破,眼眶迅速泛红,眼底开始氤氲着水雾,嘴角抿紧,有些倔强又有些委屈。 整个人焉哒哒,一向灵动的大眼都没有了神采。 医生没有如以往那般第一次时间安慰人,而是用食指擦了擦少年的泪水,然后轻轻舔了舔,“咸的。” 动作轻佻又暧昧,丝毫不像是刚把人拒绝了的模样。 但医生做的非常理所当然,就仿佛这是十分正常的一件事。 阮清微微张嘴,瞪大了眼睛,似乎是很不理解医生的举动。 医生笑了笑,“我们医院有规定,患者和医生不可以谈恋爱的。” 医生说着顺着头发摸了摸阮清漂亮的脸,动作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色气,“而且,我们才认识不到一个小时,你就说喜欢我,我不太相信,当然不行了。” 阮清见医生不信都顾及不上脸被医生摸了,他急切的想要解释,急的脸都红了,“我,我是真的喜欢……” 医生歪了歪头,打断了阮清的话,“那你要怎么证明呢?怎么证明你喜欢我?不然我是不会相信的,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逗我玩?” “毕竟哪有人认识不到一个小时,就说喜欢的。” 第 18 章 恐怖直播间 怎么证明喜欢?少年眉头一皱,有些苦恼的样子,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证明。 毕竟他似乎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短的时间他就这么喜欢医生,喜欢到看到他心生欢喜。 少年思考了好几秒,最终深呼吸一口气,有些害羞的抬眸看向眼前的医生。 医生依旧温柔的看着他,似乎是在鼓励他大胆去证明一般。 少年大概是被医生的笑容蛊惑了,他鼓起勇气直起身,朝医生缓缓靠近了几分,脸红成一片,眸底泛起一层水光,带着青涩诱人的气息。 医生嘴角含笑,并没有躲开,就那样好整以暇的看着少年,等待着少年的动作。 也期待着少年的动作。 少年离的越来越近了,近到能闻到少年身上淡淡的幽香,连他脖子上浓烈的药味都没能盖过那股清淡的幽香。 就好像黑暗的深渊中摇曳的空谷幽兰,能点燃人心底所有的渴望和欲,念。 医生看向眼前异常乖巧的人,眼神不由自主的停在了他轻抿的薄唇上,他食指轻轻摩擦了几下大拇指指腹,好似那柔软温热的触感依旧停留在指腹。 很软,让人有几分心痒痒的。 就在医生目光幽深,以为少年会亲上来时。 少年忽然握住医生的手,然后按在了自己心脏的位置。 似乎是让手的主人感受自己的心跳声。 不是似乎,就是让他感受他的心跳声。 这大概就是少年想了那么久,想到的证明了。 医生:“……” 手下心脏跳动的触感传来,医生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 虽然隔着衣服,甚至隔着少年斜挎包的背带,但少年心跳的频率依旧能清晰的感知到。 少年此时的心脏跳动很快,比平时更快了几分。 那是剧烈运动,或者受到惊吓,或者是遇到喜欢的人才会有的跳动速度。 确实没有什么比这个证明更好了。 少年的脸更红了,害羞的低着头,捏紧自己的衣袖,仿佛是第一次主动与人这么亲近,红润的脸恍若滴血一般,潋滟无比。 医生的表情向来温柔,这大概是他第一次有些一言难尽。 但他却没有生气,因为少年青涩的反应让他更加愉悦了。 医生也没再为难少年,他温柔的轻笑了一声,收回了手揉了揉少年的头,“好了,我相信你了,不过还是得养好身体之后才可以追求我哦。” 阮清闻言眸子一亮,开心的顾不上害羞了,朝医生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大大的点了点头,“嗯!” 少年的开心毫不掩饰,眼底眉梢全是笑意,十分耀眼夺目,就连阴暗的房间都无法遮掩他的美丽。 然而少年的内心和他开心的表情截然不同,阮清在脑海里冷静的开口,声音淡漠,【系统,江肆年死了吗?如果他死了的话,我交房租的支线任务算失败吗?】 他第一眼就发现了医生身上的血迹了,那极有可能就是江肆年的。 系统对于阮清的清醒有几分惊讶,但也不是很意外,毕竟一开始扫描少年的数据时,少年的智力就比普通人高出很多。 他弱的只是那副残破不堪的身体而已。 【系统不能提供玩家关于副本的信息和帮助,请玩家自行探索。】 阮清意味不明的轻笑了一声,【谢谢。】 系统:“……” 从进入副本后来看,系统是提供无关紧要的提醒的,但不提供关于副本的信息和帮助。 这也就变相的提醒了阮清,他问的问题关系到了副本的信息。 系统没有接下阮清的谢谢,语气依旧冰冷的开口,【你为什么没有被催眠?】 阮清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忍不住轻笑,【你在说什么,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当然被催眠了啊。】 阮清看向医生,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眼底的喜欢干净纯粹,毫不掩饰。 【我现在可是喜欢医生喜欢的不得了。】 与他外表不同,阮清的语调平平淡淡,基本上没什么起伏,丝毫听不出来他的喜欢,就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 系统:“……”那还真是看不出来。 事实上阮清说的确实是实话,那样超越科学的催眠术,他又怎么可能抵抗得了。 催眠只不过是一种神不知鬼不觉在人脑海中植入想法的手段,而且必须是在对方不会排斥的情况下,而且基本上只是一种对精神的变相引导,短时间内并不会影响人的智力和记忆。 如果是原主,大概就真的以为自己来个医院就遇到了自己的真爱,喜欢医生喜欢到无法自拔,甚至都不会有丝毫怀疑。 但他不是,他阮清向来就不会在短时间内爱上一个人,也不会随意放下警惕,所以当医生在催眠他时,他就意识到了。 但他只能放任自己被催眠。 因为他显然打不过医生,而门外的江肆年也不一定来得及救他,所以他除了放任,别无选择。 不过好在医生催眠的内容,正好是他最排斥的内容。 所以当阮清清醒过来后,脑海中那喜欢来的猝不及防时,他第一时间就知道自己被催眠了。 不过让阮清没想到的是,医生的催眠有很大问题,与他之前遇到的催眠都不一样。 医生的催眠厉害的有些离谱了,就算阮清的理智告诉他,他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就爱上一个人,但他的心脏,他的情绪却真的爱医生爱的不可自拔。 甚至有时候在试图压过他的理智,瓦解他的意志。 这很不妙,也很荒缪,这已经不单纯是催眠的范畴了。 阮清尝试想压过那股强烈的情绪,但压制五分钟左右就已经是极限了,强硬的压制反而会让那股情绪更加汹涌澎湃,更加不受控制。 既然无法压制,那就放任好了。 多一个‘喜欢的人’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他‘喜欢的人’,可从来都是一个比较高危的职业呢。 不过医生的催眠绝不是普通手段能做到的催眠,医生极有可能采用了特殊手段对他进行催眠。 无外乎两种可能,要么下药了,要么借助了外力。 阮清更倾向于后者,因为从见面到被催眠,医生都应该没机会对他下药,所以只可能是借助了外力。 而那所谓的外力,极有可能就是那巨大的眼睛。 巨大的眼睛就在阮清身后,但阮清却不敢回头,也不敢去确认那眼睛到底是什么。 虽然自从医生进来后幻象就消失了,但那股强烈的被注视的感觉却并没有消失,就仿佛那巨大的眼睛一直在看着他一般。 让人感觉毛骨悚然,也让阮清的心跳迟迟不能平静下来,脑子里疯狂在叫嚣着逃离这里。 但是阮清不能,甚至还得假装不知道。 医生并不知道阮清在想什么,他慢条斯理脱掉了白大褂放到了旁边的桌子,露出了洁白的衬衣,不染一尘,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温柔和高雅。 不太像是一个医生,反而像是一位艺术家。 医生放好衣服后看向阮清,“肆年他有事先离开了,你接下来想去哪?回家吗?我可以送你。” 阮清一脸惊喜的抬头看向医生,眸子里流光潋滟着散开,“真的可以吗?” “嗯。”医生笑着点了点头,意有所指的开口,“正好也快中午了,我早饭还没吃呢。” 若是一般人,自己喜欢的人这样说,大概就顺口接下请人吃饭的话了。 但阮清没有,因为他没有钱,连馒头都不剩几个了,又怎么可能请得起人吃饭。 所以他只是张了张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仿佛有些自卑的抓紧了斜挎包。 阮清没有回答医生也没有在意,带着阮清离开了实验室,走时还锁上了门。 离开了那间实验室,被窥视的感觉终于消失了,阮清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 虽然是白天,但底下停车场也比较昏暗,不过并不影响视线。 医生开的车和江肆年的车都是豪车,可以看出来两人都不怎么缺钱。 阮清见到车的一瞬间,自卑的情绪更加严重了,心底升起一股患得患失的感觉,压都压不下去。 毕竟他连饭都吃不起,喜欢的人却十分有钱,这差距不可谓不大,会产生自卑的情绪也正常。 说起来还挺新奇,这还是阮清第一次尝试到这种情绪,感觉也不是太坏。 阮清本来想坐后排,但是医生先他一步,十分绅士的将驾驶座的门打开了。 阮清也只好朝医生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说了声‘谢谢’后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医生坐上车后系好了安全带,但他并没有启动车,而是看向了阮清。 然后微微倾身,朝阮清这边靠近,他看的十分专注,视线温柔似水,瞳孔倒影着少年的身影,仿佛在看什么非常重要的存在。 医生离的越来越近,近到阮清似乎抬头就能碰到他。 就仿佛是要吻他一般。 阮清瞪大了眼睛,一时间心跳加速,心脏跳动的声音大的他自己都能听见,甚至紧张的忘记了呼吸。 他僵硬的坐着,一动不敢动。 但他长长的睫毛紧张的颤动,清绝的脸上染上丝丝红晕,眸子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激动和欣喜。 结果在少年万分期待的视线下,医生只是拉过了少年旁边的安全带,十分贴心的帮少年系好了,“好了。” “谢,谢谢。”阮清的脸瞬间涨红,十分的尴尬和不好意思,同时眼底也浮现出一丝失望。 医生笑眯眯的开口,“不用谢。” 阮清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然后淡定的在脑海里点评道,【他还挺会训狗的。】 系统:“……” 车启动后,阮清报了自己住的地方的地址。 不过医生并没有直接开到出租屋那里去,而是开到了一家餐厅的地下停车场。 医生停好车后看向阮清,“一会儿你还有别的事吗?不介意陪我一起吃顿饭吧?” 阮清迟疑的点了点头表示有事,就在他准备开口拒绝,医生一脸开心的开口,“那真是太好了,做医生实在是太忙了,平时我都是一个人吃外卖,今天还是第一次有人陪我。” 阮清拒绝的话瞬间说不出来了,最终还戴上口罩,乖巧的跟着医生去了餐厅。 餐厅是五星级的,装修看起来就十分奢华,是普通人都去不起的地方。 来来往往的人也都是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 医生并没有报什么名字,旁边的服务员就直接礼貌的像医生开口,“温先生,请跟我来。” 阮清看了一眼那服务员,跟着医生准备上二楼。 然而他们才刚走到楼梯口,阮清就看到了楼梯的拐角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 纪言。 他正双手插着裤兜,不知道在想什么,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最重要的是,他在下楼! 如果他们上楼的话必定会撞上。 阮清的心微沉了几分,虽然他现在穿着男装,戴着口罩,看起来并不像昨晚的少女。 但楼梯说窄不窄,说宽也不宽,擦身而过的距离绝对十分危险。 第 19 章 恐怖直播间 就算再怎么伪装,身高体型也没办法改变,更何况阮清也没有伪装。 而且他脖子上还包扎着伤口,这标志实在是太显眼了,一个照面就可能被认出来。 最好的办法就是错开,不要撞到一起,阮清垂眸掩下眼底的神色。 “啊。”少年似乎是并不习惯人多的场合,所以紧张到在踏上楼梯的第一步就不小心勾到台阶上了。 医生反应很快,在阮清摔下去的瞬间搂住了他的腰,用力往怀里带了带,没让他摔在地上。 少年的身体微微颤抖,一脸后怕的埋在医生怀里,似乎是被吓到了。 医生一只手搂着少年不盈一握的纤腰,一只手温柔的拍了拍少年的背,安抚怀里的人,“没事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少年埋头的角度正好将脖子上的伤口完全隐藏了起来,从后面看完全就是一个纤细的少年。 所以纪言漫不经心的走下楼时,连眼神都没分给楼梯口的三人一眼,就径直走远了。 倒是温礼微微侧目,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 阮清听到越来越远的脚步声,才不好意思的从医生怀里退出来,眸子里带着一丝后怕,“抱,抱歉,我没注意到脚下,谢谢您,医生。” 阮清退开后,温礼绅士的收回手,笑了笑,“都已经出来了,就别喊我医生了,我叫温礼,应该比你大了几岁,你叫我温礼哥哥就好。” 温礼说完并没有给阮清拒绝的机会,便立马问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阮清怯生生的开口,“叶清。” 医生笑了笑,“叶清,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很适合你。” 阮清被夸的有些害羞,也有些开心,他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小声的开口,“医生的名字也很好听的。” 温礼很大方的接受了。“谢谢夸奖。” 他说完一顿,接着继续道,“我很开心你这样说。” 温礼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压低了几分声音,低沉沙哑的嗓音带着一种莫名的性感,甚至带着明显的笑意,仿佛要苏到人心底,让人忍不住下意识的沉溺其中。 就宛如雄孔雀开屏一般,带着几分引诱。 少年听到声音时有一瞬间的恍惚,脸再一次泛起好看的红晕,好在戴着口罩,不至于被人看出来。 而直播间的观众直接被气的半死。 【真他妈够不要脸的,一边拒绝我老婆的表白,一直勾引我老婆!】 【当了婊,子还非要立贞节牌坊!卿卿为什么喜欢你你心里没数?】 【催眠得来的喜欢也叫喜欢!?不过是自欺欺人!】 这一次再没出什么意外了,两人顺利到达了二楼,进入了包房。 房间隔音效果蛮好的,基本上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服务员上菜很快,几乎两人一坐下就开始上菜了,甚至都没有点菜环节。 像是提前就预订好了的样子。 菜上了很多,几乎摆满了餐桌,温礼给先是给阮清夹了些菜放到他面前的盘子里,“这家的味道还是挺不错的,你试试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阮清的洁癖算不上轻,在有选择的情况下他都不喜欢脏东西,以及别人碰过的东西。 比如别人给他夹菜。 但阮清还是低头,夹起温礼给他夹在碟子里的菜咬了一口,然后眼神一亮,“很好吃。” “喜欢就多吃一点儿。”温礼再次给阮清夹了些菜,“对了,感觉叫叶清有些太生疏了,我可以叫你阿清吗?” 阮清红着脸点了点头,“可,可以的。” 温礼笑了笑,再次给阮清夹了些菜,自己并没有吃。 两人一个人夹一个人吃,倒是十分和谐,关系似乎也拉近了不少。 温礼剥着虾,递到阮清面前,似乎是想要喂他的样子,“阿清,你尝尝这个,这个也很好吃的。” 阮清看着眼前的虾顿了一下,不好意的的看向温礼,“温礼哥哥,你别管我了,你也吃。” “你先尝尝看。”温礼笑了笑,再递过去了一点儿,几乎递到了阮清的唇边。 阮清看着眼前的虾,眸光潋滟,红着脸,微微张嘴将虾咬住。 温礼看着眼前人乖巧的张嘴将虾咬进嘴里,在他张口时甚至能看见洁白的皓齿,以及那粉红色的舌头。 少年的吃相十分文雅,口罩在进入包厢就已经取下了,露出一张精致绝美的脸,长长的睫毛衬着一双大眼睛,灵动的仿佛会说话般。 虾有些大,全部咬进去脸都鼓了起来,顿时又像一只仓鼠一般,可爱到让人把持不住。 温礼盯着少年的唇,眼神一暗,他微微倾身凑了过去。 他伸手勾起少年的下巴,微微用力让人面向自己。 阮清忽然被扭过头,茫然的看向动手的人,“怎么了?” “你脸上沾东西了。”温礼笑着伸手,在少年唇边轻轻擦了擦。 阮清瞪大了眼睛,赶紧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脸,红着脸低声说了声,“谢谢温礼哥哥。” 两人明明才认识不到一早上,之间的气氛却暧昧不已,根本不像是普通关系,更像是刚确定关系的情侣。 实际上从阮清吃东西开始,温礼的眼神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甚至充满了一丝侵略性,落在少年领口的视线就仿佛是想将眼前人衣服扒光一般。 但在少年抬头看过来时,又恢复了温柔的模样,不露分毫。 包厢的门并没有关上,是那种屏风型的门,就在温礼的视线越来越放肆时,门外忽然走进来一个人。 男人走进来看着气氛和谐的两人,嗓音轻慢的开口,“看来我来的不巧了。” 阮清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一滞,转瞬恢复了正常,并没有抬起头,继续吃着东西。 进来的男人是顾照西,阮清并不是很慌,毕竟他目前还没有太得罪他。 虽然说是借钱,但他从头到尾没有留下银行卡或者转账方式,自然也没有借成功。 他与顾照西严格来说并没有什么关系。 而且就算他是恐怖直播间的杀手,有温礼在,他也不可能上来就动手。 所以阮清直接将来人无视了,继续吃着东西。 温礼也没有抬头,继续给阮清夹着菜,不过他倒是回应了顾照西的话,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确实是不巧了。” 顾照西姿态高雅的拉过阮清旁边的椅子,将手上的衣服放到了椅子上,接着坐了下去,然后抬头看向阮清另一边的温礼,“温医生不介意我也一起吧?” 顾照西虽然话是个疑问句,但实际上也只是通知了一声,根本就没有等温礼同意的意思。 这对话显然两人是认识的,阮清侧目看了一眼温礼,真是太巧了。 江肆年认识他,顾照西也认识他。 温礼笑着摇了摇头,“当然不介意。” 顾照西在温礼说完后,就看向低着头的少年,“钱,还要吗?” 吃东西的阮清一顿,先是飞快的抬头偷偷的看了一眼温礼,见他没露出什么不好的表情,才不好意思的朝顾照西摇了摇头,有些尴尬的小声道,“不用了,谢谢。” 在喜欢的人面前被人问借钱的事情,确实会十分尴尬。 但是顾照西就仿佛看不懂少年的尴尬一般,十分关心的开口,“那你还有钱吗?你可千万不要逞强,需要钱的话,随时都可以跟我说。” 阮清更窘迫了,眸子里氤氲着雾气,捏着筷子的手都有些泛白,“不需要。” 顾照西似乎是察觉不到气氛,想了想继续开口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理网上的事情?” 少年这次不止是手泛白,刚刚还因为害羞红了的脸也白了几分,看起来十分的可怜。 确实也可怜,要是在喜欢的面前露出不堪阴暗的面目,喜欢的人肯定会一脸厌恶的看向他。 别说追求了,大概连现在的温柔都得不到了。 大概少年也清楚这一点儿,顿时脸更白了几分,连手中的筷子都拿不稳了。 温礼见少年停下筷子,挑眉道,“网上什么事情?” 阮清放下筷子低着头,咬了咬下唇,但大概是感觉到有些难堪,声音都带着几分哭腔,“没,没什么。” 顾照西正准备开口,忽然感觉自己衣角被扯了一下。 是少年桌下的手,此时正扯着顾照西的衣角不放。 顾照西侧目看着红着眼眶看向他的少年,被咬的微红的薄唇微微抿着,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了委屈和祈求。 他在祈求他不要再说了。 顾照西挑眉,没有再开口了。 但他却借着桌布的遮挡抓住了少年纤细的手。 手被人抓住,阮清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想要缩回去。 少年的手并不大,但纤细修长,温润白皙,而且明明是指节分明,应该很骨感才对,但是摸起来却软软的,让人有几分舍不得放开。 所以在少年挣扎想要缩回去时,顾照西并没有如他所愿,甚至更加过分了几分,大拇指摩擦着少年的手背,带着几分暧昧不明。 少年挣扎的更用力了,努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顾照西轻笑,看向温礼慢条斯理的开口,“温医生不知道吗?最近网上……” 少年听到顾照西说的内容瞪大了眼睛,顿时不敢在挣扎了,僵硬的坐在椅子上。 察觉到少年的僵硬,顾照西若有若无的轻笑了一声,接着继续说道,“网上最近有位明星失德,闹得挺大的,正好是叶清喜欢的明星,所以我就随便问问。” 温礼看向阮清,“是这样吗?” “是,是的。”少年似乎并不擅长说谎,心虚的低着头,不敢去看温礼。 也不敢再挣扎了,生怕旁边的人再说什么。 顾照西细细把玩着少年的手,从手心到圆润的指尖,再到柔软的指腹。 少年似乎没干过什么重活,指腹细腻柔软,微微用力就陷下去了些,摸起来十分的舒服。 因为桌布的缘故,不止是温礼看不见顾照西的动作,就连直播间也看不见他的动作。 所以除了当事人,再无第三个人人察觉到顾照西的动作,只是感觉气氛有些怪异。 温礼对于顾照西说的明星并没有深究,似乎是对这些不感兴趣,他看向阮清,温柔的开口,“阿清不吃了吗?” 阮清微微抿唇,小声的开口,“饱了,温礼哥哥你吃。” 阮清吃的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了,说是饱了也没什么问题。 温礼全程都在投喂阮清,自己并没有怎么吃东西,所以他在阮清说饱了之后,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一时间安静了下来,气氛有些诡异。 顾照西忽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抬头看向温礼,笑意盈盈的开口,“温医生下午应该还有事吧?” 温礼一顿,总觉得顾照西的笑容有几分碍眼,他礼貌的笑了笑,“还好,不是很忙,怎么了?” “没有,我想着温医生要是忙的话,一会儿就由我送清清回家吧。”顾照西说完看向阮清,“正好我有点儿事找他。” “那倒不用麻烦你了,这点儿时间我还是有的,而且我之前就答应了阿清要送他回家。”温礼笑了笑,温柔的看向了阮清,“是吧,阿清?” 就在阮清害羞的准备点头时,手被握住的人微微用力捏了捏,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阮清瞪大了眼睛,有些慌乱的抬头看向顾照西。 顾照西见阮清看过来,朝他偏了偏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但就算那笑容再灿烂,也无法掩饰其中带着的威胁和警告。 就好似阮清不顺着他的话说,他就会当着温礼的面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一样。 阮清顿时眼尾微红,长长的睫毛如羽般颤动,委屈和难过几乎要压的他哭出来。 但是此时他不得不低下头,顺着顾照西的意思小声的开口,“我还是不麻烦温礼哥哥了,我,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这里离你住的地方那么远。”顾照西有些不赞同,“还是我送你吧,你知道我都是晚上工作的,白天也没什么事。” 顾照西一副都是为了少年着想的模样,看起来十分体贴,但桌下的手继续把玩着少年的手指,与他表现出来的绅士完全不同。 阮清眼眶里续满了泪水,大概是怕被人发现,头低的更低了,“谢谢顾先生。” 温礼的笑容淡了,他放下了筷子,拿起纸巾擦了擦嘴,“送阿清回去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况且顾先生工作特殊,我可不敢把阿清交到你手上,还是我送阿清回去吧。” 顾照西笑容也淡了,“温医生说笑了,这话说的我好像是个坏人一样。” 温礼笑了笑,“去酒吧的不一定都是坏孩子,但好孩子一般不会去酒吧。” “更何况顾先生的酒吧还不是一般的酒吧,要是阿清跟你学了些什么不好的风气和习惯,那可就不好了。” 顾照西淡淡的看了一眼温礼,慢条斯理的开口,“酒吧不过是一个娱乐场所而已,温医生可不要带着偏见啊,再说了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能带坏清清什么?” 两人虽然都是笑意盈盈的模样,但是气氛却有些紧张,总有一种两人在针锋相对的感觉,让阮清有些如坐针毯。 “顾先生不会真的觉得酒吧是正规的娱乐场所吧?”温礼忍不住笑了,那笑容仿佛带着淡淡的讥讽,但再仔细一看却依旧温柔。 顾照西一脸的无辜,“难道不是吗?酒吧确实就是正规娱乐场所啊,我还有营业执照呢。” 温礼笑容不变,“一般酒吧可不会有一个不请自来,还厚着脸皮要送人回家的老板,顾先生还是和阿清保持距离的好,毕竟阿清与顾先生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这样只会给阿清带来困扰。” 顾照西扯起嘴角,露出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微笑,“温医生不也和清清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的人吗?不也一样相处的很好。” 温礼笑着摇了摇头,“我和你不同,我有一份正规的职业,也不会去一些不干不净的地方。” 顾照西笑了笑,意有所指的开口,“有正规的职业又不代表什么,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看起来干净,实际上内里肮脏不已。” “那就不需要顾先生关心了,熟悉我的人都了解我是怎样的一个人。” “医生这个职业繁忙,一般人怕是没什么机会了解,能了解的都是你的患者,没病的人还是不要去打扰比较好。” “不忙,再说和阿清相处怎会是打扰?我们毕竟是朋友。” “不过才认识半天,哪里算得上是朋友?” 两人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大堆,到最后两人脸上的笑容都假的不行。 而阮清在旁边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连头都不敢抬。 “是不是朋友又不是以时间长短来决定的,只要阿清觉得是朋友就好。”温礼动作高雅的倒了一杯茶,递到了阮清面前,“阿清,你说是吧?” 阮清:“……是,是的。” 阮清说完这句话,手又被人用力的捏了一下,似乎是在不满他的回答一般。 阮清紧张又不安的缩了缩,没敢再说什么。 顾照西看了一眼旁边可怜兮兮的少年,笑容淡淡,“朋友而已,又不是什么特殊关系。” 温礼笑了,笑的十分温柔,“倒也不止是朋友关系,毕竟阿清之前还和我表白过。” 温礼的语气没什么变化,但听在人耳里却让人觉得他是在炫耀一般。 顾照西似笑非笑,“温医生怕是误会了,清清还小,分不清什么是喜欢的。” “你说是吧?清清?” 少年忽然瞪大了双眼,一动不敢动的僵硬的坐着。 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角度,一个尖锐物品抵在了少年的腰侧。 似乎是刀,顾照西面前不知什么时候少了一把用餐用的小刀。 顾照西见阮清看过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阮清张了张嘴,因为恐惧和害怕,冷汗直流,他神色浮现出一丝挣扎,最终咬牙颤抖着开口,“……不是的。” 少年的声音太小了,顾照西没听清,“什么?” 阮清红着眼眶,就算是害怕到颤动,也固执的开口,声音比刚刚大了几分,“不是的……” 温礼听到少年的反驳笑了笑,“阿清确实小,但也不是顾先生认为的傻子。” 而顾照西的眼神则冷了下来,转瞬又恢复了正常,甚至还松开了抓住少年的手。 阮清赶紧将手抽了回去。 就在他微微松了口气时,他的大腿忽然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他下意识往旁边一歪,避开了。 可紧接着那东西又摸了上来。 是……手。 阮清瞪大了眼睛,瞳孔微缩,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顾照西。 顾照西神色淡淡的和温礼你来我往的继续交谈,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三人坐的都不算远,动作要是太大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所以阮清只能低着头,任由某人肆意动作。 可某人却丝毫不知道收敛,就在某人更加过分的往上时,阮清猝不及防的站了起来。 旁边两人都看向了阮清。 阮清脸微微泛白,他慌乱的张了张嘴,“我,我去一下洗手间。” 包厢内是有洗手间的,但是少年像是不知道一般,说完就直接冲出了包厢。 阮清冲出房间后将口罩戴好,才在服务员的指引下去了公共卫生间。 因为包厢有卫生间,所以公共卫生间基本上没什么人在。 阮清站在小便池前,动作缓慢,有些心不在焉的。 他刚刚其实不想反驳顾照西的,但是顺着顾照西的话往下说,就意味着在否定喜欢医生。 这违背了催眠的内容,他根本没办法反抗那股催眠的力量,所以大脑先他理智一步反驳了。 这就是喜欢到愿意去死? 阮清垂眸,看来就算是死亡也不能违背催眠内容,哪怕是他有理智。 因为阮清的走神,旁边来了一个人也没注意,或者说是不在意。 毕竟这是男厕所,一起上厕所也不会太尴尬。 但沉浸在自己想法里的阮清,忽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视线。 阮清用余光淡淡的扫了一眼旁边的人,然后身体瞬间僵硬,浑身汗毛直立。 是纪言!他怎么在这!? 更可怕的是,纪言也在用余光看他,但看的不是他的脸,而是看的他准备拉开裤子的……手的位置。 似乎正在等着他动作。 第 20 章 恐怖直播间 男厕所里此时并没有别人,只有阮清和纪言两人。 阮清的手在看到是纪言那一刻就顿住了,僵硬的站在原地,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就连时间也仿佛停滞了。 纪言也没催促,甚至都没转头正面看向阮清,只是面无表情的用余光看着。 就仿佛根本没有认出阮清,只是上厕所好奇的想看看旁边人的一般。 阮清脑子里疯狂想着解决办法,然而都无法找到最优解。 死不承认可行度基本没有,毕竟他脖子上的伤太显眼了,还就是在纪言眼皮子底下受的伤。 而纪言的位置更靠近厕所的门边,就算他想冲出去,也必须先越过他。 他并不认为自己这破身体的速度能比纪言更快,毕竟他连普通人都不如。 一时间阮清有些呆滞的站在原地,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纪言用余光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少年的头发看起来十分柔顺,脸被口罩挡住了看不见,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好看的阴影,显得十分静谧,眼角眉梢都透露着乖巧,美的雌雄莫辨。 像,实在是太像了。 也许不是像,而就是。 这完全就是昨晚那个大胆到将他按倒在床上的少女。 嗯…… 也许是……少男……? 纪言的视线下移,再次停在了少年的手上,目光灼灼的盯着少年的动作,眼底带着一丝探究和不易察觉的期待。 就仿佛不看到什么‘东西’就不死心一样。 阮清:“……”要命。 明明只是个简单的上厕所,却仿佛是在踩刀尖一般。 阮清甚至有一丝后悔离开包厢了。 不对,最大的后悔就是昨晚出门!要是昨晚不出门就不会招惹出这么多是与非了。 大概是阮清太久没有动作,纪言好整以暇的开口,“怎么不继续了?” 阮清:“……” 纪言明显已经认出他来了,但只要他死不承认,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纪言说不定顾忌着不会对他怎样。 阮清深呼吸一口气,停下了动作看向纪言,小声的开口,“这位先生,这样盯着陌生人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 少年的声音干净清脆,似乎还没有经历过变声期一般,十分悦耳动听,听起来确实是属于少年的声音。 与昨晚那个少女的声音完全不同。 “陌生人?”纪言似笑非笑的重复了这三个字,眼底带着戏谑,“躺一张床上的陌生人?” “看过身体的陌生人?” “你是不是还想说你有个双胞胎妹妹?或者是远方表妹?” 阮清头皮发麻,不去看眼前的人,他努力故作镇定的小声开口,“这位先生,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阮清说完便想越过纪言离开男厕所,身影带着几分急切。 然而纪言却没有如少年的意,拽住少年的手腕狠狠用力,顺着力道一个转身,将人按在了男厕所入口处旁边的墙上,充满了强势。 “装傻?嗯?” 眼前的少年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但手被他禁锢着,避无可避,只能可怜兮兮的垂着头,不敢看他。 可惜纪言并不买账,伸手扯掉了少年的口罩,露出了那张熟悉又精致的脸。 虽然那张脸美的模糊了性别,但是头发散落下来却还是能一眼认出他是个少年。 而非少女。 也怪不得那么……平。 纪言并不喜欢男人,起码在今天之前不喜欢,昨晚也是他这二十几年来第一次心动。 结果没想到心动对象却是个男人,还是个爱说谎的骗子。 阮清心虚的低着头,下意识避开纪言的视线。 纪言看着眼前人轻笑了一声,一字一顿的讥讽出声,“肖雅?小雅?风雅酒吧的雅?” 如果是少年,叫这个名字的可能性太低了,名字大概也是少年随口说出来骗他的。 也许不止是名字骗了他。 纪言很少判断失误,昨晚那个懦弱的女人应该不敢杀人才对,可是那女人却动手伤了少年。 仔细想想少年的位置也不对,根本不是之前站的位置。 ……就仿佛是少年自动过去被女人挟持的。 脸都露出来了,再否认也是于事无补,因为男人一看就不会善罢甘休,阮清硬着头皮小声开口,“……小,小名。” “是吗?”纪言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少年,然后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捏住阮清的下巴,强制的将他的头微微抬高,对上他漂亮的眸子。 “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毕竟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对我说谎了。” 纪言不在乎性别,但眼前的人实在是太不乖了,时刻想着逃离他。 而且在楼梯上居然为了避开他去抱别的男人。 不乖,实在是太不乖了。 第 21 章 恐怖直播间 纪言声音一点不带狠意,宛如平常的呢喃,但其中的威胁却让人不容忽视。 阮清听完一抖,身体缩了缩,下意识扭头想要逃脱男人的禁锢。 但是纪言捏着他下巴的力道有些大,他根本没办法逃脱,甚至因为他想扭头还加重了几分力道。 下巴传来的疼痛感让阮清眸子里氤氲着雾气,眼眶微微变红,看起来十分的惹人怜惜。 然而纪言丝毫没有心软,毕竟小骗子最擅长骗人了。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双眼微眯,透露出几分危险,“说话。” 虽然是大白天,但是高大的身影笼罩着阮清,带着一股骇人的压迫感,让人胆战心惊。 阮清白着小脸,因为下巴被人捏住,想要低下头避开男人的视线都做不到,他身体微微颤抖,带着一丝委屈和害怕的小声开口,“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也不是故意要砸伤你的。” “我当时只是……只是太害怕了……” 少年说着说着,声音都带上了一丝哭腔,看起来好不可怜。 然而纪言却知道少年根本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柔弱,毕竟当初砸他的时候下手狠厉无情,可不是一个柔弱的人能做出来的。 而且少年的样子虽然看似可怜,但他的解释却含含糊糊,根本没有说到任何重点,只不过是在装可怜罢了。 “所以这就是你骗我的理由?”纪言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少年,“而且你不会觉得骗了我,不需要付出代价吧?” 少年身体再次一抖,有些害怕的垂眸,一副要哭出来的可怜模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希望您能原谅我……” 纪言视线落在少年被眼泪湿润的眸子上,少年长长的睫毛挂着泪珠,如羽翼般颤动,让人更加想要欺负他,让他哭的更加厉害。 纪言勾唇轻笑,“原谅你?可以啊。” 他微微倾身,靠近了几分少年,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莫名的性感磁性,“取悦我,我就原谅你。” 少年一顿,脸上带着几分茫然,似乎是不太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纪言对于少年的青涩十分愉悦,他轻笑了一声,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少年绝美的脸。 修长的手指先是轻轻擦了擦少年眼角的泪水,然后大拇指停留在了少年颜色浅淡的薄唇上,意味不明的微微摩擦了几下,接着轻轻的用力按了按。 少年的唇十分柔软,可能是因为刚刚咬过,带着几分温热湿润,那触感就像有一根羽毛挠进心底。 纪言眼底暗了几分,声音带着一丝哄骗的意味,“乖,把嘴张开。” 少年也不是傻子,终于后知后觉了明白了男人的取悦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抬头看着眼前人,水汪汪的眸子瞬间瞪大,带着一丝震惊和害怕,整张小脸血色全无,结结巴巴的开口,“可是,可是我是男的……” 纪言轻笑,“我知道,然后呢?” 少年眸子里浮现出一丝慌乱和不敢置信,但是纪言的表情丝毫没有在开玩笑的意思,他咬了咬下唇,垂下眼眸,似乎内心在挣扎一般。 最终少年咬牙,小声的开口,“对,对不起,我……我有喜欢的人了。” 纪言笑容淡了,眼底彻底阴沉了下来,就在他浑身散发着戾气,准备拽住少年的手时,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强人所难可不是君子所为。” 熟悉的声音让两人都看向了厕所门口。 有两道人影站在门口,正是顾照西和温礼,而刚刚开口的正是温礼。 “温礼哥哥!”阮清的眸子一亮,脸上浮现出激动和惊喜,仿佛他的救世主出现了一般。 大概是喜欢的人给了少年底气,少年直接扭头避开纪言的手,弯腰从纪言手臂下钻了过去,跑到了温礼身边。 而纪言也没有阻拦,只是神色晦暗不明的看向温礼。 也许是因为得救了,也许是喜欢的人就在眼前,少年精致的脸上染上了红晕,看向温礼的眼底流光潋滟,仿佛有万千星辰一般。 温礼安抚性的揉了揉阮清的头发,“没事了,不用害怕,有我在。” 被喜欢的人温柔的揉了揉头,少年的脸更红了,害羞的朝温礼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 少年不笑时看起来还有几分阴沉怯懦的模样,但他笑起来却宛如百花盛开般绝美艳丽,一张脸精致绝美,眼尾微微翘起,勾出一个又纯真又妖媚的弧度,眸子里是干净到毫无杂质的开心。 任谁都能看出来少年对医生的喜欢。 真诚又纯粹。 真是令人嫉妒。 嫉妒到心底升起一股欲/望,想要毁掉一切的欲/望。 一时间在场的几人心思各异。 温礼安抚好少年后看向脸色冰冷的纪言,温柔又强势的的开口,“这位先生,希望你能明白,强迫别人是犯法的行为。” 纪言嗤笑了一声,“犯法?和自己的老婆亲热也犯法吗?” 这话刚落下,几人的视线便落在了阮清身上。 阮清急切的摇了摇头,生怕温礼误会,“不是的,我不认识他。” “不认识?这话可真让人伤心。”纪言漫不经心的理了理衣袖,然后看向阮清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你昨晚在我床上可不是这样说的。” 阮清脸色一白,眼眶再一次红了,他慌乱的看向温礼,“不是,不是这样的,温礼哥哥你相信我,我和他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纪言对于少年的解释不置可否,他伸出食指点了点头,状似想了想,“哦对了,我记得我老婆,胸口下面还有一个像花一样的痣呢,你们要是不信的话可以问问他。” 少年的脸更白了。 因为纪言说的是对的,他胸口下面确实有痣,但那明明是他强迫他。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不善言辞的少年眼眶里续满泪水,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般,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带着祈求的看向温礼,祈求他相信他。 第 22 章 恐怖直播间 温礼在纪言说到痣时眼底就一暗,因为他也知道少年身上确实有这样的痣。 说是痣,但更像是一个花纹。 温礼看着少年眼中的脆弱和祈求,脸上笑容依旧温柔,伸手擦掉了少年眼角快要滑落的泪水,“我相信阿清不是这种人的。” 他轻声安抚着少年,“再说了,阿清可是男孩子,不/穿上衣也是可以的,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少年的不安和害怕似乎都被温柔安抚了,他害羞的抿着唇,依赖的站在温礼旁边,眼底全是欣喜和爱恋。 少年的爱真诚又炙热,明明在场的有三人,但他眸子里却似乎只能看到温礼一人,就仿佛温礼就是他的全世界。 而温礼也温柔的揉了揉少年的头,画面温馨又美好。 美好到让人想要毁掉。 纪言眼底闪过一丝戾气,转瞬便消失不见,看向阮清状似难过的开口,“老婆,你真的要这样对我吗?” “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你。”阮清狠狠的瞪了一眼纪言。 然而却因为如画的眼尾微红,脸上也带着丝丝红晕,身影纤细单薄,丝毫没有任何威慑力,反而给人一种勾人入魂的感觉。 而且少年瞪完后见纪言看着他,转瞬就有些害怕的往温礼身后挪了挪,手还轻轻拉着温礼的衣角,似乎这样更让他有安全感一些,一时间气势全无。 “不认识?”纪言挑眉,双手插兜,带着几分压迫感的缓缓走近三人,最终在三人面前站定,“那要不要去查查昨晚的监控?看看到底认不认识?” 说完纪言歪头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顾照西,“可以查的吧?顾老板?” “当然可以。”顾照西笑了笑,笑的温文尔雅,“顾客就是上帝,贵客的要求我们风雅又怎么会拒绝呢。” 阮清闻言表情有些慌乱,抓着温礼衣角的手微微收紧,指节分明的手指都被他握的有些泛白,温礼的衣服也被他握的皱了起来,看起来有些凌乱。 明显就是一副心虚的模样。 温礼侧目看着紧张的少年,眼底幽深不见底,下一秒他看向纪言温柔的笑了笑,疏离又礼貌的开口,“那又如何?就算证明了你和阿清认识又如何?也许那只不过是阿清年少不懂事而已,你已经被甩了,又何苦自甘下/贱的苦苦纠缠?” 温礼向来温柔,就连说话也温柔无比,但此时语气却有几分锐利。 “爱情并不是一个人一厢情愿就可以的,既然你和阿清已经分开了,何不干脆的放手,给彼此留一点儿情面。” 纪言的表情一滞,接着满脸阴翳的看着温礼,语气充满了讥讽,“怎么?做小三儿做习惯了,还做出优越感来了?已经开始理直气壮的劝正主放手了?” 温礼:“???”什么小三儿? 谁? 他?? 小三儿??? 顾照西在旁边饶有兴致的看着,并不插入三人之间的争斗,视线偶尔从某位争端源头的少年身上扫过。 此时少年有些呆呆的,似乎也没有反应过来,看起来又傻又可爱。 纪言冷笑了一声,继续开口,“论自甘下/贱我可比不过你,穿的人模人样的,却勾搭有夫之夫,你这么缺德,就不怕遭雷劈吗?” 温礼笑容淡了,“这位先生,首先我并不是小三儿,请注意你的措辞,其次,自己被抛弃请多找找自己的原因,别像个怨妇一样将错全推到别人身上。” 温礼视线淡淡的看着纪言,语气少有的带着几分高高在上和轻蔑,“毕竟我要是阿清,我也不会选择你。” 纪言听完温礼的话直接气笑了,他也懒得再说什么,直接握拳一拳朝温礼的脸打了上去。 阮清瞪大了眼睛,慌乱的想要拉开温礼。 不过他似乎低估了温礼,温礼虽然一副温柔的模样,但反应十分的快,见纪言一拳打过了,他侧过身拉着阮清避开了。 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十分干脆利落,很明显身手不错。 纪言见没打中,再次挥拳打了上去。 温礼大概也是生气了,不再躲闪,两人打了起来。 温礼的身手确实不错,并没有落下风。 阮清十分焦急的看着两人打斗,甚至想要冲上去分开两人,但是两人打的实在是太凶了,根本找不到机会。 这个厕所在角落的拐角处,平时没什么人过来,所以根本没人发现这边有人打起来了。 顾照西对打架并不感兴趣,他优雅从容的走到了阮清面前,“你在担心温医生?” 阮清并没有理他,甚至还小小的往旁边挪了挪,离他远了几分,十分不待见他的样子,然后继续担忧的看着温礼和纪言。 顾照西对于少年的态度并不在意,毕竟他刚刚在包厢里那样过分的对他,他要是待见他才有鬼了。 顾照西扫了一眼战斗,善意的提醒道,“温医生要输了。” 阮清专注的看着战斗,依旧没有理会顾照西,因为他并没有发现温礼有落下风。 顾照西忽然从少年背后揽住了少年的肩,姿态亲密,仿佛从背后将少年拥入了怀中一般。 还不等少年挣扎,顾照西伸手抬起了少年白皙如玉的下巴,“仔细看纪先生的指间,有刀片哦,他想杀了你的温礼哥哥。” 两人打架并不像一般人那样看起来幼稚又笨拙,两人的身手都好的像个职业选手,速度也非常的快,没办法完全看清楚两人的动作,但在光线下,却依稀能看见纪言的指间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阮清瞪大了眼睛,瞳孔微缩,就在他焦急的想喊出声时,顾照西捂住了阮清的嘴,“别喊哦,要是温医生分心了,他只会死的更快。” 阮清眸子里浮现出急切和焦急,想要挣脱顾照西的手,冲上去阻止纪言。 “你帮不了温医生的,你上去只会添乱。”顾照西没有松开少年的意思,依旧捂着少年的嘴,甚至还伸出手搂住了少年纤细的腰,带着几分暧昧不明的开口,“不过,你要是愿意付出一点儿让我满意的报酬的话,我可以帮你救温医生。” 第 23 章 恐怖直播间 阮清听完顾照西的话浑身一僵,他看着打的狠厉无比的两人,红着眼眶,眼底带着焦急,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可是他却没有再挣扎着想要冲上去。 因为确实如顾照西说的那样,他上去不能阻止纪言不说,说不定还会拖温礼哥哥的后退。 顾照西见少年冷静下来,松开了捂住他嘴的手。 少年长长的睫毛微颤,在眼睑下至投下一片阴影,似乎内心在天人交战,最终他还是妥协了,可怜兮兮的小声问道,“……你想要多少钱?” 顾照西对于少年天真的话忍不住笑了,“钱?我可不是你,我最不缺的就是钱。” 阮清咬了咬下唇,“……那你想要什么?” 顾照西搂着少年腰的手微微收紧了几分,一副强势的姿态将少年禁锢在怀里。 他身高比少年高不少,他用大拇指和食指抬高少年的下巴,居高临下的对上少年的视线,“把你自己给我如何?” 顾照西低沉的声音带着莫名的磁性和性感,虽然是询问的话语,但实际上并没有商量的余地。 只是在单纯的告诉少年而已。 阮清瞪大了眼睛,想到某种可能后,带着几分震惊和不敢置信的仰视着顾照西,结结巴巴的开口,“是……是去酒吧的三楼……工作吗?” 说是工作,实际上去过风雅酒吧的三楼的人都知道那工作到底是什么意思,毕竟风雅的三楼正是风花雪月的场所。 “当然不是,我怎么舍得。”顾照西轻笑了一声,低沉雄厚的声音悦耳迷人,“我要你只属于我。” 如果是之前,少年可能还以为男人的意思是单纯作为员工,但经过这两天发生的一切,他已经逐渐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少年精致的小脸一白,下意识抿紧淡粉色的薄唇,侧过头躲开了顾照西的手,白皙如玉的脸上浮现出些许脆弱和无助,迟迟没有开口答复顾照西。 顾照西对于少年的挣扎并没有感到很意外,他垂眸看向怀里的少年。 少年十分纤细漂亮,漂亮的仿佛不似真人一般,他眼角的泪痣让他看起来有几分艳丽,但他脸上的脆弱和无助又让他看起来带着一股易碎感,垂眸间莫名有一种柔弱可怜的感觉。 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他,想要为他造一座豪华的城堡,将全世界都献给他,不让他受到丝毫委屈。 又或者是……更狠的欺负他,将他关在城堡里,只能看见他一人,让他哭泣,让他流泪,让他在身下无力的挣扎。 顾照西视线在少年红着的眼尾停留了几秒后,轻飘飘的扫了一眼打的专注的两人,十分好心的提醒道,“快一点儿决定哦,你的温礼哥哥要坚持不住了。” 阮清这才如梦初醒般,焦急的看向两人。 温礼似乎早就发现了纪言手中的刀,现在都没有再跟纪言正面对打,而是连连避开纪言的攻击。 不过就算是温礼动作再快,身上也被刀伤到了几处。 不过都是皮外伤,倒也没什么大碍,但因为纪言有刀,温礼明显是落了下风。 阮清急了,下一秒他见纪言手中银光微闪,下意识大喊,“温礼哥哥!小心!!!” 少年的声音让温礼动作顿了一下,好在他反应够快,立马侧过脸躲开纪言的攻击。 不过因为他刚刚顿了一下,躲的有些晚了,脸瞬间被纪言手中的刀片划伤了皮肤,倒也不是很严重。 但是纪言丝毫没有给温礼喘/息的机会,出手狠厉无比。 阮清眼底的焦急更深了,挣扎着想要冲上去阻止纪言。 可惜顾照西没有松开他的意思,似乎在等着他的回答,不过就算他挣脱顾照西的束缚,大概也根本没办法阻止纪言。 纪言就像个没有道德伦理的疯子,他根本不敢赌他不会杀了他。 阮清只能红着眼眶,可怜兮兮的看向顾照西,眼里带着祈求,妥协的咬牙小声道,“……求求你,你快救救温礼哥哥。” “可以。”顾照西勾唇,眸子里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幽光,脸上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记得支付报酬。” 顾照西松开了少年,漫不经心的走向两人,加入了打斗,帮着温礼一起对付纪言。 局势瞬间就变了。 虽然纪言拿着刀,但顾照西身手也不差,再加上温礼,一时间也没能讨什么好,直接落了下风。 三人动作都很快,打的十分混乱,都看不太清楚三人的动作。 不过按情况来看,是纪言被压着打的。 阮清终于微微松了口气,这才想起来拿出手机报警,报完警后,焦急的等待警察的到来。 然而在所有人看不见的角度,顾照西轻飘飘的侧目看了纪言一眼,而纪言动作微滞,也表情不变的看了顾照西一眼,两人隐晦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似乎是达成了某种合作。 三人打的十分专注,并没有人看向阮清这边。 也没有注意到角落一道人影接近了毫无防备的少年。 恐怖直播间的观众倒是发现了,弹幕疯狂闪过。 【傻逼们!别打了!再打下去老婆就要没了!快救救老婆啊!!!】 【求求你们别打了!你们倒是看一眼卿卿啊喂!他要被人抓走了!】 【别喊了,他们现在只想杀了医生那个狗东西,根本看不见。】 全弹幕都在喊,然而打的专注的人并看不见,只有温礼似有所感的往少年那边看了一眼,但紧接着就被纪言的攻击逼的躲开,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少年那边的情况。 “唔唔唔……!”看的正专注的少年并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猝不及防的被人死死捂住了嘴。 少年瞪大了眼睛,拼命挣扎想要呼救,但是他力气太小了,根本无法摆脱身后人的禁锢,只能红着眼尾,眼角含泪的被人拖入了角落黑暗的阴影中。 第 24 章 恐怖直播间 未知总是最令人恐惧的。 看不见身后的人,也不知道身后人的目的,这让阮清更加不安,他拼命的挣扎,想要挣开束缚。 “唔唔唔……” 然而他的身体实在是太弱了,就算是用尽全力也撼动不了丝毫身后的人,连扭头想看看身后人是谁都做不到。 只能任人拖到阴暗的楼梯下面。 捂着少年嘴的手有些偏大,是男人才会有的骨架,而且身后人的身影高大,是个男人无疑。 男人的力道也有些大,将少年的脸都捂红了几分,衬得他皮肤更加白皙。 因为少年挣扎的太厉害,头发散乱在额头,干净漂亮的眸子里满是惊慌和害怕,昳丽到仿佛是从水墨画卷中走出来的艳鬼,让人移不开眼睛。 就算是五星级饭店,也不是每个角落都有灯,偏远角落无人会经过的楼梯角落就没有。 甚至因为站在楼梯下面的阴影里,附近窗户的光都没办法照亮此处。 但就算如此,也依稀可见楼梯下有两个人影晃动。 纤细的少年被高大的男人按在了墙上,接着漂亮的眼睛被人用什么东西蒙上,视线彻底陷入了黑暗中。 黑暗中看不见任何东西,会让人更加害怕和不安,也会让所有感官都放大几分,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都变的更加敏感了。 特别是听力和感知能力。 这个楼梯角落似乎离之前的位置并不是很远,挣扎中的少年甚至能依稀听到不远处那三人还在打架,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少年被人给绑走了。 下一秒阮清就没精力去注意远处的声音了,因为他清晰察觉到有手微微掀起了他的衣角。 “唔唔唔……”阮清瞪大了眼睛,挣扎的更厉害了,本来想扯掉眼睛上蒙着的东西的手立马改变了方向,立马去阻止男人的手。 然而因为被男人压在墙上,根本不好动作,轻易就被男人从后面抓住了他的手腕。 就在男人想要更加过分时,不远处的打架声终于停下了,取而代之的是喧闹声,连这个角落也能清楚听见。 终于有人发现少年失踪了。 阮清也听到外面的声音,他用尽全力挣扎,想要引起外面的人的注意。 可惜男人的力道很大,根本不是他能反抗得了的。 大概是少年挣扎的厉害,身后人有些不耐烦了,直接一手刀劈在了少年脖子上。 阮清眼前一黑,顿时身体一软,倒在了男人的怀中,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第 25 章 恐怖直播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阮清的睫毛微不可查颤动了两下,握着斜挎包带子的手也微微紧了几分,恢复了意识,但他并没有立马睁开眼睛。 四周静悄悄的,听不见什么声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霉味。 他身下的床很硬,似乎就是那种随意搭建起来的木板。 很明显他已经不在之前的饭店了。 似乎是在……原主的出租屋? 阮清还未睁眼就确定了这一点儿。 他嗅觉和感知向来灵敏,只有原主的出租屋带着一股廉价空气清新剂和发霉的味道,很容易分辨出来。 此时他躺在床上,而他的旁边也躺了一个人,因为旁边有一道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淡淡的血腥味就是从旁边的人身上传来的。 阮清不用睁眼确定就知道旁边的人是谁。 原主的房东,江肆年。 阮清也早就知道绑他的人是江肆年了。 他在挣扎时就发现了江肆年腰上有伤,还是致命伤。 只要他假意挣扎再狠狠伤他的腰一次,未必不能挣脱。 但阮清没有。 因为纪言,也因为温礼。 纪言这个人和其他人都不同,其他人还会假装绅士和礼貌,给人虚与委蛇的机会,但纪言却完全不会,他做事仿佛全凭心而为,而且他很聪明。 当一个人有脑子又有武力值的时候,是最可怕的,阮清很难在他手上保全自己。 他从来就不想落在任何人手上,成为别人的笼中金丝雀。 失去了自由不说,还得时刻担心主人不够强而被迫易主。 至于温礼,催眠的效果会影响他的大脑运转,而且是随着时间递增的,和他呆在一起也绝不是什么明智的行为。 所以阮清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跟江肆年走,毕竟江肆年身上有致命伤,想做什么也做不了,有问题他也有机会逃脱。 这短短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让阮清连一丝喘/息的机会都没有,身心都有些疲惫。 最主要的是,还没一件事是在计划之中的,关于副本的调查进度也少的可怜。 目前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江肆年,纪言,温礼这三个人与直播间都脱不了干系。 江肆年身份很好确定,应该就是恐怖直播间的杀手之一,基本可以排除他是直播间主人的可能性。 阮清当初找顾照西借五十万并不是瞎扯的,主要目的有三个。 第一他想进入酒吧,趁着混乱逃跑,如果借少了他怕顾照西直接就转账了。 第二他想试探一下顾照西有没有问题,如果是普通人被人借五十万估计理都不理,可顾照西却十分积极,很明显有问题。 第三他就是想确定一下江肆年能不能看见直播间,所以他故意遮掩了那个‘万’字,结果很明显,他看不见。 一个看不见直播间,且脑子不大聪明的人,是直播间主人的可能性就非常低了。 至于纪言和温礼,阮清更偏向于温礼。 实际上阮清在知道自己被催眠后,想的就是怎么不动声色的解决掉医生。 本来他以为很简单,只要他笑的够多,医生就死的够快。 原本他是这样以为的,可是江肆年失败了,甚至差点儿被反杀。 他也差点儿因为判断失误死在医生手里。 当时他就是判断医生极有可能死在江肆年手上,才借着迷路的借口,探索处处透露着古怪的医院大楼。 结果没想到江肆年竟然失败了不说,还让医生那么快就回来了。 江肆年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是并不弱,那么就只能是医生太强了。 想必纪言和顾照西两个人联手,也应该成功不了。 温礼这个人太古怪了,不管是催眠,还是身手,都仿佛突破了人类的极限。 之前明明好几次纪言都差点儿刺中医生了,可医生却诡异的都躲开了,阮清为此还特意在最危险一击的时候出声干扰医生。 可是医生依旧躲开了,只伤了点儿皮外伤而已。 明明那一击根本不可能躲开才对,起码人类应该做不到,除非突破物理极限。 可人类又怎么可能突破物理极限,医生温礼真的是……人类吗? 最重要的是,他会是直播间的主人吗? 阮清不确定,但温礼绝对是最有嫌疑的一个。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怀疑医生能看见直播,不然很难解释他一上来就催眠他。 除非他打从一开始就见过他。 阮清记忆很好,几乎是过目不忘,只要见过一次他绝对不会没有印象。 他敢肯定他没有见过医生,但医生却似乎见过他。 那么极有可能是在直播里。 而且每一次都太巧合了,他才刚闯入实验室,医生就来了。 甚至他刚刚被江肆年绑走的时候,医生也抬头看过来了。 阮清在那一瞬间确定了,医生绝对能看见直播。 但能看见直播也并不能说明他就是直播间主人,提交答案的机会只有一次,一旦判断失误,后果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 这才是游戏的第二天,线索还是太少了。 问题在于他没有多少时间,因为游戏的危险程度,会随着时间推移变的更难,更别提还有一堆对他虎视眈眈的变态。 如果不快一点儿找出答案,说不定真的会被困在这个副本中。 就在阮清思考接下来的问题时,旁边的人忽然动了,直接伸手压在了阮清身上,甚至整个身体都压了过来。 动作带着强烈的侵略性和压迫感,仿佛被毒蛇死死缠住,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男人将脑袋埋在了他颈间,手还顺着衣角伸进了他衬衣里。 眼看着对方越来越过分,阮清心底一咯噔,明白自己不能再装睡了。 第 26 章 恐怖直播间 江肆年醒过来时,少年正躺在他身边,比平日里多了几分乖巧,头发凌乱的散开,透露出些许脆弱和易碎感。 少年就仿佛开的正艳丽的玫瑰,昳丽到让人着迷,勾起人心底最原始的欲/念,想要将他掠夺和占有。 江肆年眼底幽深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毫不客气的伸手,继续着之前在饭店被打断的事情。 就在他越来越过分时,少年的睫毛微微颤动。 很明显,少年快醒了。 江肆年见状双眼微眯,手上快速在少年某个地方用力捏了一下后,抽回了手,人也不再压着少年,而是侧身斜躺着。 大概是有些疼了,少年精致如画的眉眼微皱,缓缓睁开眼,眸子里还带着些许茫然,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左胸口。 “你醒了?是做什么噩梦了吗?”男人沙哑的声音在阮清耳边响起。 少年似乎是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在听到声音后看向旁边。 阮清在看清楚床上赤/裸的男人后,瞪大了眼睛,顾不上有些泛疼的胸口,眸子里带着惊慌和不安,他坐起身快速往后退了退。 然而他躺的是床的里面,他背后就是墙,根本无路可退,他只能贴着墙警惕的看向床上的人,仿佛江肆年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江肆年见状挑眉,“我好歹救了你,你这反应可真是太伤人心了。” “救,救了我?”少年一愣,有些不明白江肆年的话是什么意思。 江肆年撑起身体,倚靠在墙上,看向少年缓缓解释道,“我之前正好路过兴月饭店,见有人鬼鬼祟祟扛着个人,就出手救了下来,没想到正好是你。” “为了救你,我还被那歹徒捅了一刀呢。”江肆年说着,看向自己腰间的致命伤,大概是伤带来的痛苦,让他皱紧了眉头,他轻哼了一声,“结果没想到有些人还不识好人心。” 兴月饭店正是之前的五星级饭店。 江肆年这么一说,少年似乎也想起来之前被人劫持了的事情,这才将视线放在了江肆年身上。 江肆年赤/裸着上半身,腰间缠着厚厚的纱布,尽管如此,血还是渗了出来,染红了一大片。 看起来骇人无比。 少年这才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他脸上染上红晕,赶紧小声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阮清道完歉立马鞠了一躬,十分感激的开口,纯粹又真诚,“江先生,谢谢您救了我。” 少年的衣服少了两个扣子,这样一鞠躬,胸前的风景一览无余。 因为刚刚的用力,白皙如玉的皮肤泛起粉红色,漂亮的惊人。 不过随着少年直起身后,再一次被衬衣堪堪遮掩,带着几分若隐若现的感觉。 大概是江肆年的视线太过灼热,少年也意识到自己的衣服有些凌乱了,立马伸手拉好衣服。 江肆年收回了视线,落在了少年精致的脸上,理直气壮的开口,“我是为了救你才受的伤,这段时间你照顾一下我不过分吧。” “毕竟要不是为了救你,我也不会受伤。” 阮清闻言小小的摇了摇头,“不,不过分。” 江肆年丝毫没有客气,抬起下巴指了指旁边桌上的医疗箱,“那你现在帮我换一下药。” 阮清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越过江肆年爬下床,拿起了桌上的医药箱。 医药箱不是原主的,应该是江肆年带着少年进来时自带的。 江肆年腰间的纱布已经被血染湿了,可见出血量有多大。 江肆年往床的里面挪了挪,给少年腾出了些空间,明显是让少年上床的意思。 阮清看着离床有些距离的人,迟疑了一下,最终上床跪坐在了床边,然后小心翼翼的解开江肆年腰间的纱布。 他的动作轻缓,生怕弄疼了江肆年。 但江肆年伤的太重了,又因为一直渗血的原因,纱布和伤口都沾在了一起,再怎么轻都不行。 纱布完全解开,露出狰狞的伤口,那伤是致命的,似乎是被刀捅了进去还狠狠划开了一截,能活下来几乎是个奇迹。 虽然伤口不在阮清身上,但是阮清看着都感觉疼,眼底瞬间氤氲着雾气,可怜兮兮的看向江肆年,声音软软的,“痛……痛吗?” 本来江肆年视线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少年,没什么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少年这话一出,他立马一脸痛苦,甚至痛的闷哼了一声,“唔……很痛。” 少年抿唇,手上的动作更轻了一下,“那,那我再轻一点儿。” 江肆年盯着少年微颤的睫毛和泛红的眼角,不客气的指使道,“只是轻一点儿没用,你帮我吹吹。” 阮清似乎是有些迟疑,并没有立马帮江肆年吹。 江肆年扯起嘴角,略带嘲讽的开口,“怎么?我都为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了,你连帮我吹吹都不愿意?” “不是……”少年缩了缩,可怜兮兮的摇了摇头。 “那就帮我吹。”江肆年一锤定音,带着命令的语气,丝毫没有给少年反对的余地。 少年睫毛再次颤了颤,张了张嘴,半响也没能将反对的话说出口,最终只能在男人带有侵略性的视线下俯下身,凑近了江肆年的伤口,轻轻吹了吹。 大概是少年离的不算近,江肆年根本没感觉到他吹了,有些不耐烦的开口,“近一点。” 少年闻言迟疑的凑近了一些,浓烈的血腥味几乎扑面而来,少年抿了抿唇,笨拙的再次吹了吹。 少年身上的气息十分好闻,宛如黑暗深林里的空谷幽兰,干净纯粹,令人着迷。 而且少年的呼吸轻缓的喷洒在腰间,就算是疼痛也盖不了那股痒意,江肆年的眼底更加幽深了。 但他却不动声色的再次出声,“再近一点。” 第 27 章 恐怖直播间 少年听到江肆年的话身体微颤,咬了咬下唇,半响都没有再靠近。 因为他已经离的很近了。 而且江肆年身上并没有盖被子,腰和某处也离得很近,很明显能看到某些不该看到的东西站了起来。 这意味着什么只要不傻都能明白,更何况少年只是单纯,又不是傻子。 但少年似乎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毕竟江肆年确实是因为他受伤的,他也不能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可是他也不能做这种事情,毕竟他有喜欢的人了。 少年顿时无措的抓着床单,整个人弱小又无助的僵在原地,浑身都充满了抗拒。 身前人的幽香使江肆年心底的阴暗加深,直接伸手扣住少年按在床上的手,狠狠往怀里一带,然后一个翻身,强势的将跪坐在床上的少年按倒在了床上。 那动作和姿态丝毫看不出来是受了致命伤的人。 少年此时正在为难该怎么拒绝,并没有太大防备,被人压在身下还有几分茫然。 江肆年看着眼前人乖巧的躺在他身下,对方虽然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但是干净的瞳孔倒影着他的身影,仿佛只能看到他一般。 一时间,苟活在身体阴暗角落里的欲/望,如杂草般开始肆虐疯长。 浑身都在兴奋的叫嚣着,侵犯他,占有他,让他在他身下哭泣。 被按倒的姿势实在是太近了,阮清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开始挣扎,想要推开江肆年。 江肆年却仿佛看穿了少年的意图,将他两只手都按在了头顶,拽着少年手腕的手微微收紧,禁锢了少年的动作。 江肆年的力气大的出奇,勒的阮清的手腕都有些生疼,丝毫看不出受伤了。 江肆年目光幽深的盯着少年,缓缓靠近了几分,居高临下的开口,带着几分强势,“为了你我差点死了,收点报酬不过分吧?” 江肆年这话似乎并不是在征求阮清的意见,在他说完后便俯身朝少年靠的更近了。 “……不要。”少年见状眸子里氤氲着泪水,眼眶红红的,显得格外可怜,他精致的脸上满是惊慌失措,挣扎的更激烈了。 然而少年的手被死死禁锢在了头顶,根本没办法挣扎,他只能下意识的蹬了瞪腿。 “唔……”不知道少年踢到了哪,江肆年瞬间闷哼出声,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的神色,下一秒直接倒在了少年身上。 少年并没有意识到不对劲,在江肆年倒下来的一瞬间,反应激烈的直接将人给推开了。 这一次江肆年并没有再动弹,少年推的顺利多了。 等阮清把人推开,远离的床,才知道刚刚自己踢到哪了,他不小心踢到了江肆年的伤口。 江肆年腰间的伤口撕裂,再次流出大量血迹,触目所及之处全是鲜红的血迹,染红了他腰间,也染红了床单。 看起来就宛如凶杀案现场一般,无比骇人。 少年瞳孔微缩,瞪大了眼睛,立马走了过去,看着浑身血迹脸色惨白的人,自己也脸色发白,浑身止不住的发软,差一点直接跪倒在地。 他伸出手,有些颤抖的摇了摇床上的人,但却并没有得到江肆年的回应。 少年红着眼眶,滑落的泪水模糊了眼睛,声音都带着颤抖和害怕,哽咽的小声开口,“……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醒醒,好不好?” 然而床上的人没有丝毫动静,仿佛已经失去了生命般。 要不是江肆年胸前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有呼吸,大概真会以为人已经死了。 见人还有呼吸,少年稍微冷静了一点点儿,这才想起来打求救电话,他慌乱的拿出手机,颤抖的拨打了医院的救护电话。 因为害怕的手抖,按错按几次,十几秒后才把电话打了出去。 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但声音依旧颤抖的不行,“桃,桃园路……” 然而他还没说完,手机便被人夺走了。 少年抬头一看,是江肆年,他不知什么时候醒了。 “别去医院。”江肆年的声音依旧强势,但却比平时多了几分虚弱感,他面无表情的按掉了电话后,再次晕了过去。 大概是江肆年醒过一次,阮清也没那么慌张了,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立马给人止血。 少年止完血后,颤颤巍巍的将伤口上药包扎。 而这期间江肆年没有再醒过来,但他胸前的起伏却证明他还活着。 …… 阮清搞完这一切差不多已经是晚上了,人也累的不行了。 早知道下脚就不那么重了。 不过下脚要是不重的话,还真不能保证把人给弄晕。 都伤成这样还不安分,在这个副本中他体质的问题似乎更严重了。 他这体质就像是黯淡无关的黑夜里,摇曳在风中的烛火,点亮了幽深的深林,引来无数的飞蛾扑向他。 若是他是巨大的火炬自然不惧,可他就是一小火苗,随便一只飞蛾扑过来都能弄息他。 当没有强大实力的情况下,美丽就是一种原罪。 要知道得到偏执狂和变态狂的爱从来就不是一件好事。 因为这群人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得不到就毁掉。 阮清坐到椅子上,在脑海中询问,【系统,我这个体质能改变吗?】 系统声音冰冷,【只要拥有足够的积分,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阮清垂眸,足够的积分么…… 阮清若有所思的坐了一会儿后感觉胃有些不舒服,他从斜挎包里拿出已经有些发硬了的馒头,小口小口的啃着。 接着打开了桌上的电脑。 支线任务一算不上难,随便找个人发点评论就好了,难的是支线任务二。 倒不是挣钱难,而是以原主的那种挣钱方式难。 毕竟原主是做游戏技术陪玩的,而他现在在网上的评论并不太好,应该很难接到单。 先一个一个来吧。 阮清打开原主平日里最常上的社交账号,直接忽略那一大堆私信骂他的话,随便点开了首页推送的一个大博主。 阮清在随意的看了几眼后,将馒头咬在嘴里,白皙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下了一句评论。 【就你这样的人也吃得起牛排?是打肿脸充胖子摆拍吧?装什么装!】 阮清敲完后,默默啃了一口冰冷又发硬的馒头,随手点开了博主之前发的饱满诱人的葡萄。 然后……又咬了一口馒头。 第 28 章 恐怖直播间 阮清啃馒头啃的非常的慢,因为馒头实在是太干了,而且他喉咙还有伤,咽口水都会有些疼,更别提咽馒头了。 他啃馒头时十并没有露出什么表情,敲下评论和看葡萄图片的时候都十分的平静。 没有渴望,没有羡慕,也没有嫉妒,但他安静的咬着发硬的馒头的样子,反而看起来格外的可怜。 最乖巧懂事的模样,反而最令人心疼。 少年似乎就应该住在精美的城堡里,宛如娇贵的小王子一般,理所当然的拥有想要的一切。 而不是坐在破旧不堪的出租屋,可怜巴巴的拿着昨天剩下的馒头,看着美食的图片,连想吃的葡萄都吃不起。 甚至连表达想吃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他根本没有任性的权利。 甚至他连仅剩的干硬的馒头都不多了。 直播间的观众狠狠的心疼了,但是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涌到刚刚阮清评论的那个大博主动态下面,疯狂的评论。 【卿卿连想吃的葡萄都吃不起,你居然还吃牛排,你还有人性吗!?】 【就是,你吃就算了,你还不吃完,浪费粮食可耻你知道吗!?你妈没教过你吗!?】 【国家倡导节俭廉洁看不见吗!?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连饭都吃不起吗!?你还顿顿吃的这么奢侈,有这个闲钱为什么不捐给山区!?】 【清清不哭,留一个银行卡账号,老公给你买吃的!想吃什么都买!咱有钱!没钱我就去借!】 【对对对,留个账号,想吃什么我们给你买!咱不缺他这点!一天天发些吃的,整的就跟他吃得起似的!乌鸡鲅鱼。】 能被推送到社交平台首页的博主,向来都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博主,基本上都是那种粉丝量超多的大博主。 大博主粉丝千万,一般发一条动态,评论一分钟大概就有几百上千条。 可今天却不一样,才发了不到几分钟,评论直接往几万条去了,甚至还在以一种疯狂的速度增长。 而且还都不是夸人的。 大博主的粉丝们直接就惊了。 这是什么情况? 粉丝们点开评论,然后就看着那一串是非不分,还宛如智障的发言直接震惊了。 不是,这个世界忽然被智障统治了还是咋地?怎么还能说出这种没有三观和道德的话? 而且还不是一两个! 【惊呆了老铁,这是什么表演!从来没见过,算是开了眼。】 【你们出门是忘记带脑子了还是咋地?别人吃什么关你们屁事啊!】 【哎呦我去,我第一次见这么脑残的发言,真是开了眼了。】 粉丝们也反应过来了,直接撸起袖子开始掐,然而对方战斗力惊人,就算他们粉丝人多都有些掐不过。 粉丝们气死了,开始去找这到底是哪家不懂事的疯狗粉丝。 评论中出现的最多的就是什么‘清清’,‘卿卿’,‘我老婆’之类的。 还有一条被无数人点赞和安慰的评论。 很明显,这应该就是那个什么‘清清’正主了。 粉丝们顺着评论摸了过去,有人认出来了,这人就是爆出来那个恶臭键盘侠。 粉丝们冷笑,看来是恶臭键盘侠的联盟了,当个键盘侠还当的这么理直气壮,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今天不管是什么联盟,他们都杠定了。 双方立马以阮清的社交账号为平台,对骂了起来,甚至骂的社交平台都开始卡顿了。 不过这些阮清并不知道。 他发完评论后打开了手机,在看到任务一显示已完成后,就换了另一个社交账号,打开了平时原主接单的账号,准备完成一下任务二。 账号上骂他的人依旧很多,只有少数几条是找他接单陪玩的。 但这少数几条也并非真的就是找他陪玩的,有些人不过就是为了耍他玩。 原主已经被耍很多次了,但是原主也没有任何办法。 阮清随便点开了那几个找他陪玩的人,随便挑了一个顺眼一点儿的回复。 【清叶:两百一局,玩就开。】 对方回复的很快,【可以,上号。】 阮清看到对面的回复后退出聊天框,直接把人删了。 然后再挑了另外一个,发出了同样的回复。 对方同样回复的很快。 【绝:?】 【绝:之前五十。】 【清叶:那就五十,上号吧。】 原主虽然是个键盘侠,但游戏技术确实没话说,在事情爆出之前,收入还是可以的。 对方上线很快,两人快速进入了游戏。 原主是个技术陪玩,向来不开语音,不哄老板,只努力赢得胜利就好。 既然是带飞,自然是会拿强势的位置,阮清直接选择了打野。 等游戏开始阮清就知道了这人也是耍他的了。 因为游戏才一开局,这人就开始抢野怪,丝毫不顾阮清。 不管是兵线还是野怪,他都照抢不误,而有人来了他就卖阮清。 甚至有时候还故意带人来劫杀他。 阮清的战绩瞬间十分的难看,经济也非常的低,但他从头到尾都没说什么,一个人孤零零的发育,自己努力自己的。 但直播间的观众直接气炸了,而且气炸了还没办法,因为游戏中的事情他们没办法插手。 就算是骂对方也没人能听见,所以一时间和那个博主的粉丝对骂时更激烈了些,全当是在泄愤。 那个博主的粉丝也气炸了,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粉丝中某位黑客被骂的气不过,直接黑了那什么‘清清’的电脑,将电脑另一边的画面直播到了网上。 “他妈的,一个猥琐键盘侠有什么好维护的,我今天就让大家看看他的真……面目……” 黑客:“!!!” 卧槽! 卧槽!! 卧槽卧槽卧槽!!! 第 29 章 恐怖直播间 黑客看着电脑上的画面直接瞪大了双眼,甚至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天! 美成这样是真人吗!? 假的吧! 肯定是假的!哪有人能美成这个样子! 只见屏幕上的少年长相精致到不似真人,如画的眉眼如上天精心描绘出来的一般,凤眼尾微微翘起,眼角还点缀着一颗泪痣,宛如初春时节,枝头开的正艳丽荼蘼的桃花,看起来漂亮异常。 而少年此时正蜷缩在椅子上,微微低着头玩着手机,玩的十分专注。 黑客理智告诉他这不可能是真人,他极有可能黑入了那种钓鱼网站。 黑客不舍的看了一眼屏幕上的绝美少年,再次敲击键盘准备破解。 然而黑了好几次依旧是同样的结果,丝毫找不到他失败的痕迹。 甚至黑客还把少年玩的游戏画面都黑出来了,这由不得黑客不信了。 嗯……这也许真的就是网上那个……浑身散发着恶臭的……键盘侠…… 黑客看了看屏幕上的绝美少年,又看了看少年被爆出来发的那些评论,直接沉默了。 理智告诉他少年做的不对,应该道德上谴责他。 但他的想法却和他的三观背道而驰,开始觉得少年没有错,都是别人太过分了。 黑客顿时就理解了为什么那群人那么不要脸了。 实际上和黑客有同样想法的不止他一个。 在黑客把画面直播到了网上时,网络直接就炸了。 【卧槽!这他妈谁啊!?】 【难道是什么虚拟建模游戏!?这水平怎么忽然就上去了!?】 【淦!美成这样,就是游戏烂成一坨屎我也愿意玩啊!】 【赶紧出!倾家荡产我都玩!】 【刚刚不是还在讨论怎么怼那群傻逼吗?这难不成是他们的战术?让我们转移注意力?】 【没人看标题吗?这就是你们维护的恶臭清清,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哈……哈哈……怎么可能呢?】 然而事实就是那样,因为那群傻逼再一次刷屏,喊的全是清清和老婆之类的。 粉丝们:“……”说好的恶臭键盘侠呢? 网上如何爆炸都和阮清无关,阮清正在游戏中继续努力发育。 他拿的打野英雄极其强势,只要发育起来未必不能一打五。 所以就算被人演,阮清也在夹缝中努力发育。 黑客见少年在游戏中被欺负,默默把游戏界面用分屏的方式也放到了直播间。 游戏玩到中后期,少年也发育的差不多了,此时队友全死了,只剩下他一人。 而对面还有四人在,眼看就是必败的局势了。 但少年似乎没有慌张,耐心的埋伏,趁人路过时直接带走了对面输出,然后极限操作,团灭了对方。 此时游戏中只剩下他还活着了,只要再推掉对面的家就胜利了。 阮清操控着人物快速走向对面的家,然而就是他推掉的前一秒。 队友……投降了。 少年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他愣愣的看着输掉的弹窗,精致的脸上带着些许茫然。 过了好几秒少年似乎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少年好看的眸子瞬间氤氲着雾水。 少年一脸委屈和脆弱,但他咬了咬下唇,努力忍住眼泪,不让眼泪流下来。 【叮咚!】手机系统提示忽然响起,【收到转账50元。】 少年顿了一下,点开余额,上面明晃晃的写着50.30。 少年眨了眨眼睛,眸子里仿佛有流光潋滟宛转散开,昳丽到让世界都仿佛瞬间黯淡了。 可以看得出,少年没那么委屈了。 然而少年没注意的是,查看余额的界面是能看到社交账号的,而此时他手机的界面也完全被直播了出去。 阮清垂眸看着余额,虽然现在钱还不够房租,但再过一会儿应该就没问题了。 起码食物是完全不需要担心了,阮清再次拿出一个馒头。 就在他准备啃时,忽然收到了一条信息,【绝:抱歉,刚刚不是我玩的,再来一局可以吗?】 就在阮清切回聊天界面时,大量聊天记录响起,甚至还有大量的好友申请。 瞬间就把手机给卡住了。 阮清按了好久才成功退出了聊天界面,然后将系统提示关闭了才好多了。 那个‘绝’的消息已经被刷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的求陪玩信息。 阮清边看手机边小口的啃着馒头。 然而大概是因为他没嚼太碎,也可能是馒头太干了,直接就噎住了。 如果是平时还没什么,可现在他脖子上有伤,瞬间就扯到了脖子上的伤口。 阮清瞬间痛的仰起了头,泪水也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他赶紧拿起桌上的水猛喝了几口,才好些了。 少年的电脑摄像头不太好,但也可以依稀看到少年因为剧烈的疼痛泛起红色的眼角,少年的眸子被眼泪湿润,长长的睫毛沾着泪珠如羽翼般颤动。 少年太脆弱了,就像是一朵被人精心呵护的玫瑰,只要脱离了主人的照顾就会凋零粉碎。 少年在仰头时,视线无意间扫过了电脑的摄像头。 看着直播的人直接就愣住了,明明隔着网络,但在少年看向镜头时,却宛如能勾人一般,让人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淦!怎么办?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觉得老大发牛排的图片是错的了。】 【……我也是。】 【……我也。】 【对不起了老大,你很好,但是我还是得昧着良心说你两句。】 而阮清在看着那微闪的红光时,心就直接一沉。 下一秒他快速将电脑屏幕给按了下去。 实在是太糟糕了。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恐怖直播间的杀手不止一人,而且每次都有对应的猎物和猎人。 这是一场狩猎游戏,不是猎物死亡,就是猎人失败。 而他是猎物。 他的猎人,还没出现。 阮清绝不会天真的以为猎人会为他心软,因为如果他是直播间的主人,他一定会设置一个猎人失败的惩罚,以此来杜绝因为猎人心软,而导致这场游戏不够精彩。 毕竟单方面虐杀向来就不够刺激。 狩猎游戏时限为七天,最好的动手时间是在第一天。 但这个副本不可能第一天就让玩家死亡,所以绝对有一个平衡机制。 比如猎人无法看见直播,或者是在前几天无法看见直播。 可现在,猎人能看见了。 第 30 章 恐怖直播间 在电脑被按下后,直播间里少年的身影消失了,粉丝们这才想起把自家老大给忘记了,默默切回博主的动态下面。 结果发现评论直接一边倒了。 而且不少人他们都很眼熟,因为在不久前他们还一起战斗过。 甚至连他们领头的铁粉都在其中。 粉丝们沉默了,这变脸速度也太快了吧。 他们立马撸起袖子,也……加入了进去。 评论区一瞬间从两方对骂变成了单方面谴责大博主了。 【对不起了老大,我知道你没错,但是我还是觉得你确实不应该整天发些吃的。】 【确实,虽然吃什么是你的选择,但是有些人还吃不起饭,只能啃馒头,你这确实有些残忍了。】 只是如往常般随手发了动态的博主:【???】 大部分人倒是都明白自己在无理取闹,评论也更趋向于调侃,倒也不会太令人反感。 不过评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这事儿在短短一小时内就闹上了热搜。 大部分路人看到这个热搜都觉得好笑,吃什么关别人屁事,这也能上热搜? 但等他们点进去看完粉丝们发网上的录屏后,瞬间又觉得没那么好笑了,纷纷把持不住的加入调侃大队,以及沉迷要录屏的资源。 有些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男人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少年的录屏。 他并没有像其他人一般看向少年的脸,而是盯着少年纤细白皙的手。 看了几秒后,他退出去看了看少年的社交账号。 男人忍不住笑了,笑的有几分令人头皮发麻。 他好像…… 提前找到他的‘猎物’了。 …… 阮清想离开出租屋,但是人设却让他走不了。 在昨天出门发生这一系列的事情后,按原主的性格,绝不可能今天晚上再出门。 可是呆在这出租屋内,基本上无异于坐以待毙。 阮清暗自深呼吸一口,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种时候不能急,一旦自己也开始慌了,那就真的必死无疑。 首先,他是被江肆年暗中‘绑架’走的,那三人绝对会找他。 现在他的地址已经暴露了,那三人就极有可能会找过来。 虽然他们不一定会为了他背叛直播间,但是也并非不可以利用。 阮清缓缓走到窗边,掀起窗帘一角看了看楼下和这栋楼的墙壁。 这栋楼的墙壁外是有很窄的平台的,还有那种为了放空调外置的大平台。 但是实在是太窄了,而且也太长了,如果想要爬过去到达下一个大平台,注意力和体力都缺一不可。 一旦掉下去,基本上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不到走投无路,阮清不想选这种办法。 现在就要看看先到的是谁了,他希望不会是猎人。 阮清的衣服本就少了两个扣子,而且刚刚噎住喝水时喝的有些快,洒了些在衣服上,濡湿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他侧目看了一眼床上还昏迷不醒的江肆年,在角落找了一件洗的发白的T恤换上。 晚上的温度比较低,而且今晚极有可能会去室外。 阮清想了想,再套了一个薄一点儿的外套。 就在他回到窗边观察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听声音似乎是往他这边来的,而且明显多于三人。 阮清没有管,继续盯着楼下大门入口处。 就在阮清以为人只是路过时,背后猝不及防的响起了敲门声。 找他的? 阮清一顿,回头看向了门。 如果是猎人,那应该是一个人才对,如果是纪言他们,最多也才三个人,可那脚步声明显很多人。 阮清悄无声息的走到了门边,通过猫眼侧目看了看。 是……之前遇到的那群玩家。 这倒是让阮清有些意外,没想到先找来的是他们。 不过他很能理解他们来找第一个被选中的人,因为如果是他,他也会选择去找第一个人。 但他现在没时间给他们线索。 他现在自身难保,而且还不能崩人设,也根本没办法提醒他们什么。 他们来找他只会被他连累,而且说不定还会给他添乱。 敲门声一直在响,但阮清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就仿佛不在房间内一样。 门外的人锲而不舍的敲着门,阮清直接不理,回到窗边观察着楼下的入口处。 这栋楼不止这一个入口,但这个入口是正大门,一般人都会选择从这里进入。 就在门外的敲门声停下,似乎是要放弃时,阮清看着楼下走近的人瞪大了眼睛。 先找来的是…… 纪言! 这群玩家如果下楼绝对会和纪言那个疯子正面遇上! 阮清可还没忘记昨晚纪言想要杀了这群玩家,这要是遇上,怕是就有些糟糕了。 阮清赶紧跑到门边,将门打开了一条缝隙。 “吱呀!”就在苏小真已经转身准备离开时,他们敲的门开了。 几人转身看了过去。 门缝里正有人在观察他们,就是之前他们以为是少女的……少年。 少年似乎有些紧张和不安,警惕的盯着他们,纤细的手指死死扳着门,似乎一有什么不对劲就会立马将门给关上。 苏小真赶紧跑了过去,有些怕吓到少年的小声开口,“你好,是我,苏小真,我们昨天晚上见过,你还记得吗?” 阮清没有回答苏小真的问题,他看了看电梯。 那跳动的数字在减少,电梯在往下走。 也就是楼下有人按了电梯。 他看向苏小真,有些不安的看了看四周,小声催促,“你们快走,走那边。” 阮清小小的指了指电梯另一个方向,那边有楼梯,是这栋楼的另一个出口。 几人并不明白少年这话是什么意思。 昨晚抱着阮清跑的男人的伸手,强势的一把压在门上,“你好,我们是来……” 然而少年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死死的盯着那开始缓缓增大的数字。 电梯开始上来了。 他慌乱收回视线,推了推男人,急的眼尾都红了,衬得整个人艳丽无比,“你们快走啊。” 少年的视线一直没怎么离开过电梯,几人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 然而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电梯……到五楼了。 第 31 章 恐怖直播间 这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前面是电梯,后面尽头拐角处有楼梯,距离有些远。 走廊上有很多出租屋,但是此时都是关着门的。 电梯已经到五楼了,就是想跑到尽头也来不及了。 而其他地方又没有什么可以隐藏的。 男人侧目看了一眼马上要停下来的电梯后,扳着门的手直接用力,强硬了推开了眼前的门。 阮清力气太小了,根本没办法阻止,也不能阻止。 因为要么就是不管他们,让他们正面遇上纪言,要么就只能进入他房间。 见门开后,几人拖拽着就进入了出租屋内,男人还贴心的轻轻关上了门,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前后花了不到三秒,电梯门都还没打开。 阮清看了看一脸无辜的几人,又看了看床上半死不活的江肆年,直觉要完。 纪言本来就开始怀疑他了,要是这群人被纪言发现,他肯定就知道当初是他自己去当人质的。 到时候别说这群人,就是他自己都得玩完。 但现在根本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因为脚步声已经在走廊响起来了。 “哒。” “哒。” “哒。”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几位玩家虽然不知道来的是谁,但听着渐接近的脚步声,以及少年那紧张不安的表情,也开始有些紧张了。 毕竟他们还没忘记少年是第一个被选中的人,说不定门外来的就是杀手。 阮清确定门是关好了的后,回头看向几人,无声的开口示意几人。 藏起来。 几人看懂了少年的意思,立马看了看四周,准备找个地方藏起来。 然而少年的房间实在是太简单了。 一张床,一个简易的小衣柜,以及一个厕所。 要是藏一两个人还行,但是他们有九个人。 就是站在这狭小的出租屋都有些挤,更别提藏起来了。 九人各自找地方开始藏,有人进入了厕所,有人进入了床底,有人进入了衣柜。 甚至床下那么狭窄的地方,还挤进去了四个。 阮清:“……” 阮清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冷静一点儿。 这群玩家还没有和直播间杀手相处过,低估了对方也很正常。 纪言的观察能力和感知能力明显都很强,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根本不可能瞒过他。 所以藏在他房间内明显就是找死。 阮清顾不上门外了,他悄无声息的快速走到床边,将人从床底扯了出来。 然后再指了指窗外,让人全部站到窗外的那个狭窄的平台上去。 阮清指完窗外,还指了指鼻息和心脏的位置,无声的再次张口提醒。 注意呼吸和心跳。 玩家们只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有些不了解情况,但在阮清指了指呼吸和心跳后就懂了,立马从房间角落跑出来,悄无声息的往窗外翻。 窗外的平台太窄了,半脚的宽度,站都只能侧着身脚才能站立,而且顶上的更窄,只有两个指节宽,连抓都不好抓。 但是现在没得选了。 身手好的那三四人先翻窗往旁边走,让出位置来给其他人,其他人见状立马往外翻。 但是其他人显然就不如身手好那几人,速度出奇的慢,而敲门声已经响起来了。 还没翻出去的四人听到敲门声,惊慌失措的看向门的方向。 阮清一只手按在门把手上,但他并没有开门,也没有回应,见四人还在那傻傻的站着,立马焦急的挥手催促那四人。 四人这才加快速度往外翻。 敲门声再一次响起,声音比刚刚大了几分。 阮清依旧没有开门。 因为还有两人没翻出去,两人越急越乱,半天都没能成功站到墙外。 敲门声响起第三次,这一次还伴随着男人的低沉强势雄厚的声音,“开门。” 然而房门依旧没有打开,就仿佛房间内没人一般,纪言漫不经心的再次开口,“我知道你在。” 这一次门内终于传来了动静,可是声音却不是阮清发出来的。 是最后一个苏小真翻窗时脚滑,撞到了窗户,还差点儿摔下去了。 顿时所有人瞬间紧张了起来,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苏小真快哭出来了,站在窗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阮清。 现在再翻窗已经来不及了,阮清冷静的指了指床底下,示意她先藏到床底去。 而且声音已经发出来了,阮清也没办法装死了。 他靠着门小声的开口,声音带着紧张和不安,“现在太晚了,我……我已经休息了,你有什么事的话,明天再来吧。” 纪言修长的手指再次在门上敲了敲,语气带着不容拒绝,“开门,我的耐心向来不太好,别让我说第三次。” 阮清回头见已经藏好了的苏小真,终于松了口气,将门打开了一条缝,漂亮的眸子带着警惕的盯着门外的纪言。 纪言见少年听话的打开了门,心情还算愉悦。 他直接强硬的推开了门,进入了少年的房间,然后下一秒愉悦就没了。 纪言看着床上赤/裸的男人,脸直接就黑了,一副宛如捉奸在床的妒夫,拽住阮清纤细的手腕,声音阴沉至极,“他是谁?” 阮清似乎是被吓到了,害怕的瑟缩了一下,眼里泛着水汽,“你……弄疼我了。” 少年的声音软软的,仿佛在撒娇一般,让人忍不住为他心软。 然而纪言满脸阴翳,再次开口,“他是谁?” 阮清见人一副要弄死江肆年的模样,立马小声解释,“之前在饭店我被人绑架了,是他救了我。” “是吗?”纪言面无表情的盯着床上的人,那表情看不出来到底信没信。 阮清点了点头,小声道,“他也是因为我才受伤的。” 就是纪言神情莫测的靠近床边时,敲门声再次响起,牵动了房间内和墙外所有人的神经。 阮清和纪言都看向了房门。 就在阮清想去看看是谁时,纪言动作比阮清更快。 他快速从猫眼看了一眼门外的人后,一个转身,利落的翻入了……床底…… 阮清:“!!!” 第 32 章 恐怖直播间 在被选中的情况下活够七天有多难,恐怖直播间的观众心里都很清楚。 基本上没人能在隶属于恐怖直播间的杀手手中活下来。 也就是被直播间选中的人,从来就没人成功活下来过。 因为恐怖直播间的杀手,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人。 要么有诡异的计谋,要么有诡异的身手,要么拥有诡异的能力。 甚至还拥有诡异的自愈能力。 就像江肆年和医生温礼那般,明明是致命伤,却根本就不会死亡。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反杀他们,无异于天方夜谭。 直播间的观众看了看门外的杀手,又看了看只有一门之隔的少年,整颗心不由的都揪起来了。 要知道,这不止是少年不开门就可以了的。 这安全门阻挡一下普通人可能还行,完全不可能阻挡住直播间的猎人。 就在所有人都忐忑不已时,少年的手机忽然响了。 是短信。 少年拿出手机,在看到手机上收到的短信后,他瞪大了眼睛,似乎是受到了惊吓。 因为短信上写的正是关于恐怖直播间,也写明了他被选中了的事情。 甚至还附上了视频。 少年看完视频后,急切的看了看发件人。 是未知联系人。 虽然不清楚这写的是不是真的,但少年似乎有些害怕,也有些焦躁不安。 任谁被宣判了死刑也不会无动于衷,哪怕这可能只是一个恶作剧。 偏偏此时门外外卖员的声音再次响起,“您好,请您开门取一下您的外卖。” 少年现在宛如惊弓之鸟,一点儿声响都让他更加害怕。 不过少年被吓到后似乎更加好看了,阴郁沉闷的感觉完全消失,就仿佛乖巧听话的瓷娃娃突然活了过来一般。 他受惊般抬起头,露出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睛,惊恐不安的回头看向门。 回眸那一瞬间,艳丽整个世界都沦为了背景。 少年咬了咬下唇,苍白的唇被他咬的染上了点点红晕,宛如水墨色的画卷中注入了开的荼靡艳丽的桃花。 一般外卖员会在敲了好几次还不开门后,还会这么有耐心么? 少年没有点过外卖,但是他知道送外卖是有时间限制的,如果超时是要被扣款的。 可门外的男人似乎十分有耐心,就仿佛一直在等待着他开门一般。 少年无助又充满恐惧的抿紧嘴唇,脸色血色全无,眸子里满是惊慌失措。 外卖员,会是那什么直播间的杀手吗? 还有纪言,也真的像短信里写的那样,也是直播间的杀手么…… 最终少年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他快速脱掉染上血迹的外套,背上了自己的斜挎包。 接着快速扯起床单撕碎绑成长条,将布条一端固定好后,然后拉着另一端往窗边走。 整个过程没超过一分钟。 少年走到窗边时,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打通了很久都没人接,但是少年不死心的继续拨打。 大概是对面被吵的有些烦了,终于接通了电话。 “什么事?”纪言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同时还伴随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碰撞声,以及破碎声。 听起来似乎是在打架。 站在窗边的少年微微垂眸,有些看不清楚神色,他开口道,“喂,您好,您的外卖到了,麻烦您开门取一下。” 少年发出来的声音与外卖男人的声音一模一样,几乎听不出什么区别。 就连停顿和气息都与刚刚男人的一模一样。 如果不看画面,只听声音,就仿佛回到了刚刚外卖男人敲门的那一刻。 直播间的观众直接就震惊了。 【卧槽!我老婆居然还会仿声啊!这声音完全听不出来区别啊!厉害了!】 【不,更让我震惊的是,我老婆居然不是傻子!他不是傻子!!!(超大声)】 【我也是!天知道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又娇又弱的笨蛋美人啊!没想到他居然不是傻子!】 【你们到底对清清有多少偏见啊!他本来就不傻好吗?不然你以为他能长成这样,还能一个人住在出租屋?】 【卧槽!这样想的话,思路顿时就清晰了不少。】 原主当然不是什么傻子,而阮清等的就是有人告诉他所谓的‘真相’,否则他只能被困在这出租屋。 也不枉费他在将苏小真的情况写给了那群人的时候,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原主性格多疑,只要有人告诉他真相,他就算不信,也不会完全不当回事。 按他的性格,肯定会选择提防短信上说的情况,毕竟不过才七天,就是错了也没什么损失。 也就是说,他可以离开出租屋了。 原主手机里的电话卡有两张,阮清用的是另一张非身份证办的,他打完后直接将电话卡拔/出来扔了。 他本可以不打这个电话,但他想给苏小真争取一个机会,就看她能不能抓住了。 …… 隔壁房间确实如阮清猜的那般在打架。 所以房间内的几人才没有听见有人敲门说话。 因为几人在进入房间后,就毫无顾忌的打起来了,出手狠厉到招招致命。 包括刚醒过来还不清楚情况的江肆年。 毕竟有一个莫名其妙要杀了他的纪言,不打就是等死。一时间场面极其混乱,谁和谁是队友也看不清楚,仿佛谁和谁都是,又仿佛谁和谁都不是。 毕竟上一秒可能还在结盟打同一个人,下一秒就反水了。 苏小真看着打着异常凶残的几人,可怜又无助的蜷缩在角落,生怕被波及到。 就在几人打的难分难舍,谁也杀不了谁时,不知道谁的电话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几人根本没管。 然而铃声锲而不舍的响起来,惹的本就杀不了对方的几人更加暴躁了。 离的最近的纪言不耐烦的捡起了电话,阴沉着脸开口,“什么事?” “喂,您好,您的外卖到了,麻烦您开门取一下。” 外卖? 谁点的? 因为纪言边打边接听,所以点的公放,其他几人也听见了。 其他几人明显也没点,而且他们也从不点外卖。 而这时敲门声再次响起,似乎是在敲隔壁少年的门。 几人一顿,不约而同的停了手,纷纷转身走向了门口。 外卖员等了好久都不见人开门,露出了一个疯狂又病态的笑容。 看来是露馅了呢…… 就在他准备直接破门而入时。 门‘碰’的一声,打开了。 不过却不是少年的门,而是少年……对面的门。 拿着外卖的男子听到动静回头,笑容微滞。 四个浑身都是血迹的男人站在门口,双手插在兜里,目光不善的看向他。 送外卖男人:“???” 外卖员看了好半天,才把满脸是血的其中一人认了出来。 “……纪……前辈?”他歪了歪头,带着几分病娇的感觉,不管是神态和声音与刚刚敲门时都完全不同了。 而且虽然叫着前辈,但实际上不管是态度,还是语气都没有任何尊敬的意思。 纪言双眼微眯,“你来干什么?” 还不等外卖男人回答,纪言看了一眼男人的装扮,又看了看男人身后的门,脸色变了,“他是你的……目标?” “当然。”外卖员再次病态的笑了起来,看起来有几分神经质的感觉。 房间内的苏小真看着站在门口的几人,又看了看窗户的位置。 她知道其他玩家绝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救她,毕竟她就是一个没什么用的新人玩家。 而留在这几个恶魔身边她只有死路一条。 她唯一的办法就是自救。 苏小真看着注意力还在门外的几人,悄无声息的往窗的方向挪了挪。 然后深呼吸一口气,快速站起身翻了出去。 她刚刚就发现了这边和少年那边的情况不同,这边窗户低下就是阳台一样的平台。 但只是在这个平台上并不安全,因为只要有人发现他不见了,立马就能想到这里。 苏小真忍着身体上的疼痛,踩着狭窄的平台往旁边缓缓挪过去。 然而实在是太窄了,就算是没有伤,她也不一定能挪过去,更别提她被那个恶魔般的男人又掐又踹。 而且现在还是晚上,光线也不够充足,苏小真坚持了半天,最终力气耗尽,手上一滑,身体直接往后一倒。 整个人从五楼直直的坠落。 她看着越来越远的平台瞪大了眼睛,时间在这一刻似乎都变慢了。 她……要死了吗? 就在苏小真以为自己没救了,绝望的闭上眼睛时,她的手猝不及防的被人给拉住了。 “唔……”阮清在抓住苏小真的一瞬间,疼痛的感觉自手骨节处传来,刺激的他眼泪直接流了出来。 甚至还滴落在了他手上。 一个人坠落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阮清差一点儿就没能把人抓住。 还好赶上了。 只不过他的手……可能是脱臼了。 果然这具破败的身体还是太勉强了。 手被人抓住,苏小真睁开眼睛,抬头看着头顶的人。 虽然是晚上,但隔壁和对面住户的灯光透露出来,隐隐能照亮一些黑暗,那明暗交替的光影照在少年的身上,宛如天使一般。 苏小真的心脏忽然就不受控制的狂跳,劫后余生让她泪水直流,止不住的想要说谢谢。 阮清双手抓住苏小真,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说话。 苏小真点了点头,只是这一刻所有的坚强都烟消云散了,也许是因为直面死亡,也许是有人救了她,她委屈的眼泪根本止不住。 阮清的力气太小了,不足以把苏小真拉上来,更别提他手脱臼了根本使不上力气。 他看了看苏小真下面就是其他租户的阳台,无声的朝苏小真示意了一下。 苏小真明白了少年的意思,她看了看脚底下靠里面的阳台。 不算太高,差不多三米左右,是可以摔过去的。 苏小真抬头,朝少年点了点头。 阮清用了几分力气,将人往里甩了甩,然后在最适合的角度放手了。 苏小真自己也往里面荡了荡,成功掉落在了三楼的阳台上。 这个地方不安全,从上往下看一眼就看见了。 阮清见人落阳台上后,立马从阳台再翻回到了房间内。房间内并没有开灯,也没什么人在。 他先是扯下了有些被泪水浸湿了的口罩,然后借着对面房间的灯光,伸手将宽大的衣袖卷了起来。 手肘处已经青紫了。 他的皮肤本身就白皙,衬的青紫看起来有些可怕。 阮清忍着痛,仔细摸了摸青紫的地方。 只是脱臼了,并没有断裂。 但是现在不管的话,接下来手基本上就是废了。 可是现在他的手还不能废掉。 阮清深呼吸了一口气,扯起胸前的衣服,一口咬住,然后手上用尽全身力气,直接将错开的骨头扭了回去。 那一瞬间的疼痛让阮清双眼微微眯起,身体绷紧了,疼痛的刺激再次让眼泪从眼角滑落,额头上也全是细汗。 明明是痛苦的神色,却因为他精致的脸,反而看起来就仿佛在经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一般。 直播间的观众直接就看呆了。 少年咬着衣服那隐忍的模样,简直荼蘼到骨子里了,就仿佛是花开的正艳丽的曼珠沙华。 花开的漂亮就应该绽放在枝头,可是当花太过艳丽夺人,就只想让人将花占为己有。 少年就算什么都不做,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就拥有让所有人都疯狂的本事。 直播间观众痴迷的看着屏幕中的少年,连弹幕都忘记发了,等少年再次戴上口罩才有人反应过来。 【哎?等等!清清不是不会医理吗!?刚刚还给那个狗男人上错药了来着。】 【对哦,他刚刚那接骨熟练的程度,可不太像一点儿不会啊……】 【会不会是会点儿中医的东西,不太认识西药啊?毕竟这俩都不是一个体系的。】 【扯淡,那就是外伤的常用药啊,有什么不认识的,而且老婆那动作,看起来可不只是会一点儿的程度啊。】 【总感觉有点儿细思极恐啊……而且老婆会的东西有点儿出乎意料的多哦……】 阮清知道他接骨肯定会引起怀疑,但是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接好后轻轻甩了甩手,还有些隐隐作痛,但不是特别的痛,不影响使用。 这间屋子并没有租出去,阮清进来时是用铁丝开的门,所以才能到的那么快。 阮清轻轻将门关好后,快速的往三楼苏小真的位置走。 三楼就有租客在了,阮清不方便进去,所以就等在了门口不远处的阴暗拐角处。 好在苏小真成功将屋主糊弄住,很快就出来了。 阮清确定四周没人后,才朝苏小真招了招手,苏小真立马跑了过去。 两人一刻也不耽搁的从楼梯那边,往楼下跑去。 跑了好远才稍微减慢了速度。 主要是阮清先坚持不住了。 两人找了一个稍微隐蔽一点儿的地方停了下来,稍微休息一下。 阮清看了一眼状态比他好多了的苏小真,直接就沉默了。 他竟然连受伤了的苏小真都不如…… 阮清努力平息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也顺带平息一下自己的情绪。 苏小真看向眼前气喘吁吁的少年,小声的问道,“那个,我们现在去哪儿?” 阮清想了想,开口道,“你试试看还能联系上你的队友吗?” 苏小真闻言立马拿出手机,拨打了其中一个同伴的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都没人接,再打一次也是同样的结果。 苏小真换了一个同伴的电话,依旧没人接,她只能再换。 直到她把存了电话的都打完也没人接。 苏小真红着眼眶,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可能是我太没用了……” 进入游戏她就一直在拖后腿,被同伴抛弃也是正常的,毕竟在这恐怖游戏里,人命是最不值钱的。 阮清倒不觉得。 几位玩家之间的关系虽然算不上亲密,但第一次见面时,还有人递给了苏小真一把刀,可见也不是完全不管她。 而且玩家们还不确定恐怖直播间的规则,肯定不会随便抛弃同伴的。 而现在联系不上,怕是遇到了什么情况。 比如……被直播间的杀手找上。 毕竟加上他,一共有十位玩家,可这场游戏副本时间只有七天。 明摆着不可能是一个玩家死了再选中另一个。 极大可能是他还没进来就被选中了,而其他人是进来后被选中的。 所以他们只可能他晚一天或者晚两天被选中而已。 阮清想了想,抬头看向眼前的苏小真,“我们先去……” “小心!!!”阮清瞳孔微缩,瞪大了眼睛,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推开了面前的苏小真。 苏小真直接被阮清推的跌坐在了地上,一把没有启动的电锯在她眼前划过,直直插在了她面前的地上,将水泥石板也切割开了。 如果阮清不推开她,那电锯也许会直接将她的身体划成两半,从头到脚。 哪怕那电锯根本就没有启动。 因为就算是水泥板,那电锯也插/入了其中五厘米到十厘米深,以人类的身躯根本不足以抵挡。 阮清因为用尽全身力气去推苏小真,自己也狼狈的跌坐在了地上,自然也看见了那插/入地上的电锯。 “哎呀呀,好可惜,竟然没砍中。”男人的声音带着遗憾和笑意,自苏小真身后的墙上响起。 在这寂静的夜晚,男人的声音由为的大,听起来有几分毛骨悚然的感觉。 两人抬头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 微弱的月光下,一个穿着外卖员衣服的高大人影悠闲的坐在高高的墙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狼狈的两人。 脸上挂着宛如恶魔般残忍的微笑。 第 33 章 恐怖直播间 黑暗浓稠至极,滋生了无数的阴暗面,仿佛看不见边际一般,给人无尽的危险和压抑。 苏小真看着墙上坐着的男人,瞳孔微缩,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嘴唇也在颤抖。 她张了张嘴想说话,却仿佛失去了声音,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因为那是来自于被死神盯上了的恐惧,让人遍体生寒,甚至生不起一丝反抗之力。 她……会死。 看着男人那宛如看蝼蚁的眼神,苏小真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了这一点。 虽然阮清也还是个新玩家,但他对于这种濒死的危险算是已经比较熟悉了,所以并没有完全被吓到。 他看了一眼那泛着寒意的电锯。 那电锯很大,而且插的有些深,以他的力气不太可能瞬间就拔起来。 在判断出不能抢夺后,阮清赶紧站了起来,拉起还没回过神的苏小真,转身就往巷子里跑去。 一秒钟都没有多耽搁。 好在苏小真在阮清拉她那一刻也回过神来了,不需要阮清带着也疯狂往前跑。 生怕被男人追上。 因为一旦被追上,就意味着死亡。 猎物跑了,穿着外卖服的男人似乎并不着急,坐在墙头欢快的哼起了歌。 脸上挂着灿烂的微笑,看起来十分的愉悦。 只是他哼的曲子曲调有些诡异,在这夜晚听起来有几分毛骨悚然的感觉。 在一首曲子不紧不慢的哼完后,他才姿态优雅的跳了下来,轻松的拔起了地上的电锯。 …… 明明先跑了差不多三四分钟,可是男人却仿佛一直在身后跟着。 电锯已经被启动了,发出了刺耳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头皮发麻。 而且声音一直在两人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响起,如影随形。 不管两人跑的有多快,都无法摆脱那声音,就如蛆附骨一般。 阮清体力实在是太差了,跑一段就开始喘不上气来了,也只是勉强能跟上苏小真而已。 而且跑了很久都没能跑到有人的大街上。 也没能将男人甩掉。 男人一直不紧不慢的在后面跟着,就仿佛是猫捉老鼠一般,残忍的戏耍着他们。 给了他们希望,又让他们绝望。 这样下去根本不行,再跑下去他得先出事。 而且追逐战本来也不是他的擅长,必须要找一个地方藏起来才行。 阮清看向苏小真,边喘气边断断续续的开口,“分开……分开跑。” 那个男人应该是他的猎人,苏小真只要不跟着他,估计会安全很多。 而且苏小真跟他在一起,他们只会彼此连累彼此,说不定反而死的更快。 苏小真有些犹豫不决,没有立马答应,“可是……” 阮清没时间听苏小真的可是了,他余光看了一眼身后拐角处出现的男人的身影,有些喘不过气的提醒道,“不要……去医院。” 他说完也不管苏小真有没有听到,直接从岔路右边的小巷子跑了进去,没有再和苏小真往前跑。 苏小真见状瞪大了眼睛,但是她已经来不及去跟着少年一起了,因为身后的恶魔已经拿着电锯追上来了。 苏小真只能含着泪,咬牙继续往前跑。 阮清选择的小巷子是更加偏僻的小道,路上没有任何路灯。 熟悉的电锯声在身后响起。 阮清没有任何意外,果然他才是目标。 阮清边跑边努力平复自己急促的呼吸和心跳。 之前回出租屋时,阮清就在附近摸索了一遍,他的记性很好,附近的地图几乎都在他脑子里成型了。 这边离大街已经不远了,只需要再转三次就可以,但是他肯定不可能有机会跑到大街上去。 因为猎人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只能先试试看能不能甩掉男人了…… 阮清深呼吸了一口气,拽紧斜挎包的带子,缓缓降低了些速度。 就算是电锯声越来越近,阮清也没有任何慌张,依旧缓慢的降低速度,直到最终脚步声完全消失不见。 整个巷子漆黑一片,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电锯声呲呲的响起。 除了男人的脚步声和电锯声,再也听不见第二个人存在的声音。 不过接着电锯声也停了下来,只余下男人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小巷子黯淡无光,就算是适应了黑暗,也很难看清楚四周的一切。而且这条小巷子并非只有这一条路,而是四通八达,到处都是分岔路。 男人拖着电锯,漫不经心的看了看四周,仿佛在询问别人,又仿佛在喃喃自语一般,“藏在哪里了呢?” 阮清早就没有再跑了,他悄无声息的隐藏在了拐角处,观察着男人的动静。 小巷子依旧很黑,基本上看不见人,但这不妨碍阮清精准的定位到男人的位置。 阮清的感知能力也很强,完全的黑暗并不能妨碍他的判断。 因为他靠的不是视线,而是听力。 不过他的感知能力和纪言他们完全不同。 纪言他们的感知能力强,是因为他们本身就足够强,而他的感知能力强,却恰好相反,是因为他足够弱。 就是因为他足够弱,他必须要强才能从这群变态手中逃脱。 小巷子里的男人边找人,边缓缓朝阮清的位置走近。 男人搜查的很仔细,就仿佛在找心爱的玩具,带着一丝期待和无法掩饰的开心。 男人的身影越来越……近了。 “在这里吗?” 男人看着阴暗的拐角处歪了歪头,“哎?不在呢。” “去哪里了呢?” 男人看了看四周,语调带着欢快和哄骗,“出来呀,别藏了,我已经看到你了。” 小巷子里并不是什么都没有,附近就是居民大楼,所以巷子里堆了不少杂物。 阮清早在男人走过来时就离开了那个位置,而是瑟缩在了角落,几乎屏住了呼吸。 任男人怎么说也没有动弹分毫。 男人漫不经心的踢了踢堆积的杂物,踢的乱成一团,也没找到少年的身影。 而且男人似乎找的不耐烦了,有些生气了,他拿起电锯直接对着墙壁砍了一刀。 似乎是在泄愤一般。 明明是厚厚的墙壁,此时去仿佛是薄纸一般,被男人砍塌了,碎块直接散落在了墙角,扬起一阵灰尘。 就在男人想继续砍时,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仔细一听还有急促的呼吸声和脚步声。 男人轻松的拖着厚重的电锯,转身朝发出声音的地方飞奔而去,那速度是人类很难达到的速度。 等完全听不到男人的声音了,阮清才悄无声息的从散落了不少碎块的角落爬出来。 他边爬边揉了揉被碎块砸红了的额头和脑袋,以此来还缓解几分疼痛。 这场惊心动魄的追逐不止是阮清一个人精神紧绷着,直播间的观众也紧张的快忘记呼吸了。 好在少年足够聪明,也足够冷静,少年就像一块瑰宝,永远给带给人意想不到的惊喜。 恐怖直播间从不会因为黑暗无法播放出画面,也不会因为黑暗影响直播间的画质。 直播间的观众可以清晰的看见屏幕中的少年边爬出墙角,边用手揉着泛红的额头,少年红着眼尾,委屈的瞪着一双大眼睛。 因为疼痛的缘故,纯净的眼眸泛起水雾,就像一只被欺负狠了的小奶猫。 【呜呜呜,心疼我老婆,又被吓又被砸,给老婆吹吹,呼~呼~】 【吓死我了,我今天的小心脏就没平静过,短短两天时间,清清已经浑身是伤了,心疼。】 【要知道他磕到一下膝盖都会疼的快哭出来,结果现在却浑身是伤,我也狠狠心疼了。】 【狗男人居然吓清清!好气!给爷爬!!!】 阮清没有时间休息,因为男人很快就会回来的。 他揉完额头后快速站起身,熟练的在小巷子内拐了几下,接着踩着杂物艰难的翻过了墙。 仿佛黑暗一点儿都没有对他造成影响。 墙这边有杂物堆积可以踩,但是墙那边并没有,好在并不算高,阮清直接闭着眼睛跳了下去。 阮清跳下去后顾不上疼痛,立马爬起来进入了眼前的居民大楼,然后快速上了三楼拐角处。 拐角处的窗户正好能看见刚刚那弯弯绕绕的小巷子。 阮清身影完全藏在墙后,用余光透过窗户观察着小巷子的情况。 男人果然回来的很快,手上还拿着一个手机。 那是阮清的。 早在他逃跑时,他就趁机录下了脚步声和呼吸声,然后将音频设置成了闹钟铃声。 男人拿着手机打开了手电筒,在确定四周早已没有人时,直接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笑容十分灿烂,却也让人寒毛直立,就仿佛被剧毒无比的毒蛇盯上了一般。 男人将手机放在兜里,最终拖着电锯缓缓走远。 阮清见把人甩掉松了口气,浑身有些发软的靠在了墙上。 关于恐怖游戏的一切都会被屏蔽,阮清倒是不怕男人能看见关于什么任务之类的东西。 不过敌我悬殊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他没有任何优势。像刚刚那种小聪明基本上不可能成功第二次,毕竟在强大的武力面前,智谋就显得格外的苍白无力了。 照这样下去,他绝对活不过七天。 要么找出直播间的主人,要么……反杀猎人。 反杀? 阮清想想都觉得有些可笑。 之前他怀疑温礼不是人,现在他怀疑他们全都不是人。 起码不是完完全全的人类。 因为不管是江肆年,还是温礼,受了那么重的致命伤,居然都不会死亡。 甚至在他故意上过错药的情况下,也依旧不会死亡。 这种情况下想要反杀? 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阮清边平复发软的身体边在脑海中询问,【系统,这个副本玩家的存活率是不是很低?】 大概是不涉及到副本具体内容,系统回答的很快,【是的,只有百分之十五左右。】 百分之十五啊…… 不低了。 阮清以为存活比例会更低才对。 首先,第二个通关方法应该没人答对过。 阮清记得系统说过,成为正式玩家后是可以开启直播的,只要没进入副本的玩家都可以看到。 所以如果有人找出直播间的主人,那么差不多就意味着所有玩家都知道了。 那这个副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所以那百分之十五的玩家通关方式必然是走的通关方法一。 通关方法一就很耐人寻味了。 因为方法一实际上包含了两种方法。 第一种,苟过七天,只要在猎人的手中活过七天就通关了。 而第二种,那就是……反杀猎人。 阮清之所以觉得百分之十五太高了,是基于不能反杀猎人的情况下。 要知道想从一个不死不休的强大猎人手中成功苟活七天,那可不太容易。 可若是猎人并非是没有弱点的话,那这个存活率就正常了。 弱点啊…… 阮清若有所思的垂眸。 楼梯上忽然响起脚步声,打断了阮清的沉思。 阮清警惕的从楼梯处向下看了看,应该是有住户回来了。 阮清直接离开了拐角处,避开了其他人,绕到了居民大楼的前门。 主要是他没有力气再翻一次墙了。 现在的他狼狈无比,浑身脏兮兮的,没什么力气不说,还浑身疼痛。 还能走就已经不错了。 居民大楼的前门是一条从大街上分流出来马路,就是为了方便居民开车出入。 马路对面有些昏黄色的路灯照亮了马路上的黑暗,路灯后面似乎就是小区的公园了。 马路对面和公园的交界处种了不少大树,大树将光给遮住了,远处的公园还是漆黑一片,在黑暗的遮掩下,就仿佛随时会有怪物从里面冲出来,残忍的将人撕碎一般。 而且大概是太晚了,就算是大门口也没有任何人进出。 阮清站在阴影处仔细观察了一下,在确定没人后才缓缓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夜色浓稠,四周漆黑一片,只有路灯照亮了大门前的马路,整个世界安静极了。 阮清走着走着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劲,握紧斜挎包的背带手微微收紧。 心底逐渐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就仿佛此刻他正被人注视着。 而且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注视感越来越强烈。 阮清缓缓停下了脚步,侧身回头看去。 不知何时,马路旁边的树干上倚靠着一个男人。 是……那个穿着外卖衣服的男人! 阮清在看清楚男人是谁时,瞳孔微缩,瞪大了眼睛,表情瞬间凝固了,身体僵硬的站在了原地,精致的小脸几乎血色全无。 他抿紧嘴唇,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见少年看向他,歪了歪头,朝少年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然后拖着没有启动的电锯朝少年一步一步走近,电锯在地上划出一道残忍的线。 看着缓缓靠近的男人,阮清惨白着脸,一步一步往后退去。 第 34 章 恐怖直播间 夜太深了,就算是居民大楼也很少有住户还亮着灯光,大部分住户应该都休息了。 大楼前门基本上无人进出,路上也没有什么行人。 昏黄的路灯下只有少年和男人两人。 而此时少年和男人,一个正一个大步往前走,一个害怕的退步往后走。 男人的步伐比少年要大些,正在一步一步逼近纤细弱小的少年。 两人之间的距离在不断缩短。 阮清瞪大了眼睛,看着越来越近的男人,退了好几步后才反应过来,顿时惊慌失措的转身想要逃跑。 然而这一次男人没有再给他机会,他的速度极快,几乎是眨眼间就出现在了少年的身后,巨大的电锯横在了他脖子前。 阮清差一点儿就直接撞上去了,好在他反应够快,在撞上去之前停住了脚步。 甚至为了平衡冲击力下意识仰头,身体猛地向后一倾,那倾倒的力道足以让他稳不住身体摔在地上。 不过阮清并没有因为用力太大倒在地上,而是撞入了身后男人的怀里。 后背撞到了结实的东西,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阮清瞪大了眼睛,心脏几乎骤停,接着便挣扎着想要逃离。 然而男人手中的电锯逼近了几分,逼的阮清再次跌了回去,甚至逼的他下意识的仰起了脖子,浑身僵硬的靠在男人的胸前,不敢再动弹一分。 巨大的电锯在路灯下泛着凛凛寒光,看起来冰冷幽深,那尖锐的齿轮骇人无比,仿佛只要轻轻一动就能割下少年的头颅。 那么在这场狩猎游戏中,猎人将不费吹灰之力就赢得了胜利。 而少年将被永远埋葬在这一晚,甚至极有可能死无全尸。 阮清浑身绷紧了,被迫仰着头,露出绑着绷带的纤细的颈脖,此时的他已经顾不上仰着头会牵扯到脖子上的伤口了,因为电锯实在是逼的太近了。 近到就仿佛他只要稍微放松一分,都能碰到电锯的齿尖。 而那齿尖锋利无比,就算是之前砍了墙壁也没有折损半分,绝对能轻而易举的刺穿他的肌肤。 死亡带来的威胁和恐惧让阮清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喉结随着上下微动了一下,眼尾微红,冷汗也从额头是沁出,顺着白皙细腻的皮肤滑下。 无端透露着一股凌乱的美感和破碎感,就仿佛是那种易碎的漂亮瓷器,美中带着脆弱。 实际上阮清此时的状态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说是狼狈不已,他微长的头发散乱开来,有几丝发丝被汗水沾湿在了脸颊,看起来有几分凌乱,身上的衣服也是脏兮兮的。 但尽管如此,也丝毫不影响他的昳丽,虽然脸被口罩遮住,但他灿若星辰的眸子在昏黄的路灯下格外的明亮。 干净,又纯粹。 宛若世界上最漂亮的琉璃宝石,能透出最令人心动的色彩。 特别是少年红着眼眶,清澈的眸子里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时,就像是给琉璃宝石加了一层绝美的滤镜。 宛如在傍晚时分,隔着水雾窥视云端若隐若现的晚霞。 美的令人窒息。 男人很高,起码比少年高了快大半个头,他从身后捏住捏住少年的下巴狠狠抬起,居高临下的看着少年的眸子,宛如一个变态一般,脸上带着深深的痴迷,眼底满是惊叹的赞叹道,“真漂亮啊。” 比任何他收集的宝石都要漂亮。 男人伸出手,在阮清的双眼边缘轻轻的抚摸。 大概是男人体温偏低,也可能是一直拿着冰冷的电锯的原因,他的手指十分的冰冷,触碰在脸上令人十分不适。 甚至带着一股寒意,令人有几分毛骨悚然。 那冰冷的触感刺/激的阮清微微颤抖,却也不敢挣扎反抗,甚至动都不敢动一分。 因为男人刚刚的夸赞充满了真心实意,但却令人有些心底发寒,让人忍不住发抖。 而且男人抚摸他眼睛的姿态轻柔,就仿佛下一秒就会直接挖出他的眼睛一般。 那绝不是什么赞美,那是随时想要将喜欢的东西占为己有。 果然下一秒男人继续开口,语气充满了愉悦和兴奋,但话语却残忍至极,“你的眼睛好漂亮呀,可以送给我吗?” 眼睛长在人身上,怎么可能送人?而且要怎么才能送人? 答案不言而喻。 少年闻言瞪大了眼睛,并没有回答,但恐惧和害怕让泪水迅速溢满眼眶,接着便宛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一颗一颗零碎的滑落,湿润了脸颊。 “哇……”男人见状眼神一亮,瞳孔都仿佛放大了几分,脸上的痴迷更深了,就宛如一个变态痴汉一般。 少年的眉眼十分的漂亮,因为他刚刚的抚摸,此时正似日暮的晚霞染红了天边般艳丽,看起来就仿佛是樱桃熟透了一般。 而他哭起来就更加漂亮了,湿漉漉的眸子被路灯照的仿佛里面有点点流光宛转散开,宛若夏天夜晚漫天闪耀的星光。 看起来漂亮惊人。 男人抚摸的力道下意识的加重了些,时而轻轻摩擦眼眶,时而用力按了按眼尾,将阮清的眼尾弄的更红了,也弄得更湿了。 甚至连眼角的泪痣都没能幸免。 阮清被弄的有些疼,但他却只能惨白着一张脸,眼含泪水,默默任男人为所欲为。只是握着衣角的手指死死攥紧,甚至都开始有些泛白了。 那是恐惧的,也是害怕的。 泪水也因为刺激,止不住的流下来。 男人的手越来越放肆,甚至快要不把眼睛当成脆弱的部分。 就宛如找到了心爱的玩具的小朋友,对新玩具爱不释手一般。 可小朋友的耐心和钟爱向来是比较短暂的,也许玩腻了就会变的不那么爱惜玩具。 最终让玩具变的支离破碎。 而男人就仿佛是如此。 阮清并不想坐以待毙,也不想去赌男人的喜欢能有多久。 他拽紧衣角的手微不可查的松开,动作缓慢的伸入了斜挎包中。 斜挎包外层是没有拉链的,很容易就伸进去了。 阮清握紧了东西后也没有莽撞的动手。 因为横在他脖子上的电锯足以在他动手的瞬间,让他脑袋和身体分离开来。 更别提他本身的速度就不如男人快。 阮清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控制住因为受到刺激后止不住的眼泪。 大概是身体开始适应,眼眶里的眼泪逐渐减少了,最终消失不见,只余长长的睫毛处还有些湿润。 身后的男人似乎是有些不开心了,用力的按了按阮清的眼尾,结果也没见少年的眼泪流出来。 虽然少年的眸子依旧好看,但是在夜晚若是没有眼泪,光照进去也要折损几分美丽。 男人再次捏住少年的下巴抬高了几分,让少年对上他的视线,有些疑惑的开口,“哭啊,你怎么不哭了?” 之前阮清都没怎么认真看过男人,这一次才终于看清楚了男人的长相。 男人容貌清秀帅气,但实际上看起来并不大,大概才十七八岁的模样,虽然长的很高,但是容貌还有些少年的稚嫩感,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 甚至是带着些许小孩子的纯粹天真。 阮清看清楚男人后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但双眼却微不可查的眯了一瞬间,转瞬就恢复了正常,连一直看着他的男人也没有发现。 少年沉默太久了,男人有些不满,“你为什么不说话?” 阮清有些可怜又无助的看着男人,声音都是断断续续的,“我……我……太害怕了,哭不出来……” 少年软软的声音有几分沙哑,同时还带着颤抖和哭腔,明显是害怕极了,甚至害怕到连身体都有些轻颤。 仿佛就要晕过去了一般。 人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会浑身发软,也会哭不出来。 甚至是会缺氧导致昏迷和死亡。 男人歪头沉思了一下,接受了这个理由。 毕竟他以前的猎物确实好像有直接被吓死的,吓晕的就更不用说了。 可是这个猎物的眼睛真的太好看了,要是晕倒了的话,就看不到了呢…… 男人放开捏住少年下巴的手,有些苦恼的绕了绕额边的头发。 “那个……”就在男人苦恼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少年软软的声音响起。 男人看向少年。 少年在男人看过来时似乎被吓到了,有些不安的垂眸,过了好几秒才带着迟疑,小声的开口,“我可以……叫你哥哥吗?” 男人愣了,绕着头发的手一顿,“哥……哥?” 少年小小的点了点头,咬了咬下唇,最终鼓起勇气仰起头看向男人,小声的解释道,“因为你,很像我的哥哥……” 本来直播间观众还在提心吊胆,生怕少年直接被干掉,结果少年那句哥哥一出,弹幕瞬间跑偏了些。 【家人们,我老婆有哥哥吗?之前我没仔细看他资料,有没有哪位提醒一下?】 【资料上说老婆是独生子,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意外死了,他没有什么亲人,也没有什么哥哥。】 【而且叫哥哥也不合适啊,拿着电锯的这个逼今年十八,老婆今年二十二了,只是看起来小而已,不过我也好想被卿卿叫哥哥。】 【我也想被老婆叫哥哥!】 男人没有直接回答少年的问题,而是先想了想,看着少年十分认真的问道,“当你的哥哥能看你哭吗?” “可以的。”阮清眨了眨眼睛,“只要是哥哥想要的,我都会努力帮哥哥实现的。” 阮清说完也不等男人回答,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电锯,怯生生的小声开口。 “哥哥,这个电锯我……好害怕,你可不可以……拿下来?” 第 35 章 恐怖直播间 男人倒是没有什么犹豫就放下了电锯。 毕竟像少年这样的,他一只手就能随便弄死,有没有电锯都一样。 阮清侧目看了一眼移开的电锯,松开了手中的东西,将手从斜挎包里拿了出来,他不动声色的开口,“谢谢哥哥,我叫叶清,哥哥叫什么呀?” 这个问题似乎把男人难到了,男人再次绕了绕额边的头发,有些不确定的开口,“......许......泽?” “许泽?”阮清抬头看向男人,语气带着小心翼翼和几分亲近,软软的开口,“那我可以叫你阿泽哥哥吗?” 少年的声音大概是还没有经历变声期,听起来又干净又软软的,明明是正常的说话却给人一种在撒娇般的勾人。 让人很难拒绝他的请求。 许泽看向眼前的便宜弟弟,少年的眸子眼里满是干净纯粹,带着纯粹的开心和亲近,就仿佛刚刚的恐惧和害怕是一场幻影。 少年就像是一个笨蛋。 明明刚刚还被他用电锯威胁着,却因为他长得像自己的哥哥就放下了警惕,甚至开始小心翼翼的亲近他。 就仿佛是与恶狼交朋友的小兔子,弱小又天真,蠢到不知死活。 不过......有一个笨蛋弟弟似乎也不错? 而且眼睛要是挖出来的话,似乎是会失去光泽的。 许泽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可以啊。” 许泽说完便立马伸手戳了戳少年的泪痣,“那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哭了?” 阮清被戳的有些疼,刺/激的眼泪想要流出来,但他极力控制住了。 他有些可怜兮兮的看向许泽,“我有点儿渴了,哭......哭不出来......” 许泽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十分不开心的开口,“不是说当你哥哥就能看你哭吗?” 许泽的语气听起来有几分危险,似乎是在重新掂量这份‘兄弟’关系,仿佛若是得不到他想要的,就会立马反悔一般。 阮清并没有慌张,他神色委屈的小声开口,“可是.......我刚刚跑了很久,很累,而且也哭了好久,身体好像缺水了......在身体缺水的状态下,会哭不出来的......” 少年的声音越来越小,而且也越来越委屈,最后好像都快要哭出来了,但似乎是因为眼睛太干涩,迟迟没有眼泪流下来。 少年最终扯着许泽的衣角,带着不知无措和几分卑微的祈求道,“对不起阿泽哥哥,你别生气……好不好?” 见许泽没有说话,少年似乎是有些害怕,声音都带着颤抖和哭腔,“阿清会乖乖听话的,你别不要我......” 少年说完就伸手用力的揉眼睛,那力道有些大,似乎是想要逼迫自己哭出来。 少年此时看起来可怜极了,脸上也是可怜又无助的表情,生怕许泽不要他了。 然而就算眼睛都被他揉的红到恍若滴血,也没有眼泪流出来。 很明显少年说的不像是假话,他似乎确实是因为缺水哭不出来了。 少年又乖巧又听话,让他哭就努力去揉眼睛,乖到恨不得让人想抱在怀里哄哄他,不让他受到半点儿委屈。 然而许泽却只觉得这个便宜弟弟真是麻烦。 这大半夜他去哪给他弄水?这里离他住的地方又不近。 阮清似乎是看出了许泽的为难,放下揉眼睛的手,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开口,“阿泽哥哥,我......我哭不出来,我可不可以......先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一瓶水喝?” 这边因为是一个小区,是有二十四小时的深夜便利店的。 这一次许泽倒是没有拒绝,干脆的转身,“走吧。” 阮清乖巧的跟在许泽身后,朝便利店的方向走去。 便利店离的并不远,两人很快就到了。 但许泽在距离便利店差不多五十米的地方就缓缓停下了脚步。 而阮清并没有停下,准备走向便利店。 然而他却被许泽从身后一把拉住了斜挎包的背带,像扯小猫崽后颈一般,直接把人扯了回去。 “我去给你买,你站在这里别动。”许泽说完便将电锯塞到了少年手中,转身准备走向便利店。 然而他才刚转身,身后就传来一声痛呼声,以及金属重物掉在地上的声音。 许泽转过身,就看到少年被电锯重量带的直接摔在了地上,甚至拿着电锯把手的小手都被电锯压的泛红了。 整个人可怜兮兮的努力想要抽出被电锯压着的手,但是却因为手一抽就疼,根本抽不出来。 许泽:“……”他弟弟真的好弱。 又笨又弱。 虽然他的电锯是特制的,比一般电锯要重很多,但也不至于直接被带的摔地上才对。 许泽将电锯捡了起来,也不让少年拿了,就那样直直的插在了地上,然后转身走向了不远处的便利店。 阮清在许泽转身的一瞬间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下来了。 那电锯比他想的要重太多了,差不多有三四十斤的重量,一瞬间压在他手上,疼痛刺/激的他的眼泪差点就没能忍住。 还好许泽走的快。 阮清擦掉眼泪,揉了揉被压的泛红的手,努力压制住泪水,同时侧目隐晦的看了看四周。 许泽的心性就像个小孩子,他的喜欢绝对不可能长久,更别提他的任务就是杀了他。 呆在他身边的结局只有一个,在他玩腻后就走向死亡。 而这个玩腻的期限,也许不超过五天,毕竟他的任务期限应该就只剩下五天了。 但是买水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最多不超过五分钟,绝对不足以让他逃跑。而且许泽的速度太快了,就算让他先跑五分钟也依旧会被追上。 想要许泽不追,除非…… 阮清隐晦的看了一圈四周后,最终将视线落在了左边不远处漆黑一片的丛林身上。 便利店这个位置比较特殊,算是在小区靠中间的位置,也靠近了公园广场右边。 公园广场中央偏右的位置是一片人工湖,四周就是精心栽种的树丛花丛。 阮清现在的位置就在花丛与人工湖中间的马路上,这边没什么灯光,只有便利店的灯光依稀照亮着这一片。 但他现在这个位置离的差不多有五十米,便利店的光已经不足以照亮这边了。 阮清垂眸,深呼吸了一口气,几秒后抬头。 “啊!!!” “有蛇!!!” 少年一声惊恐的尖叫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吸引了所有的注意。 少年害怕的看着漆黑的丛林,接着便像是被吓坏了般,惊慌失措的往远离丛林的地方逃跑,明显是怕极了蛇这种生物。 然而少年身后就是人工湖。 而他似乎是因为天太黑了,又太害怕了,一时间并没有注意到身后就是湖,直接脚下一空,整个人跌入了湖中。 挣扎了两下后便沉入了消失在了水面上,只余下被搅乱的湖水一层层的荡漾开来。 许泽正在货架上拿着矿泉水,在听到尖叫声后,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但都没能及时拉住少年。 他看着荡漾的湖水稍微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将外套脱下,然后跳下了湖。 企图将刚认下的便宜弟弟给捞上来。 毕竟弟弟虽然又笨又蠢,但是那双眸子却比他搜集的所有宝石都要漂亮。 便利店老板自然不是什么聋子,也听到了尖叫声,但他速度不如许泽快,等他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时,湖面上已经看不见什么人影了。 他叫了两声都没有得到回应后,立马哆嗦着拿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在他刚报完警,幽深漆黑的湖面终于有了动静。 许泽有些狼狈的爬上了岸,只有他一人。 夜晚那微弱的光完全不足以照亮湖底,根本很难在湖底将人找到,而且他已经找了十几分钟了,脆弱的人类要是不会水,根本不足以在湖里活下来。 他弟弟那么弱,肯定已经没了。 “你没事吧?”便利店老板赶紧走上去,“你别担心,我已经报警了。” 许泽有些难过,仿佛失去了最新爱的玩具,根本没有理会便利店老板,失落的走到阴影处,拖着自己的电锯缓缓走向了黑暗。 …… 而阮清早已从湖的另一端爬出来了,然后气喘呼呼的躺在草地上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果然还是有点儿太高估自己的身体了。 这具身体连游个十分钟都仿佛是要了命一般,此时阮清已经完全提不起一丝力气了。 要是猎人在这时候出现,他必死无疑。 好在湖水能完美的掩盖呼吸声和心跳声,许泽并没有发现他。 直播间观众在看到少年落水那一刻心都揪起来了,要不是目标死亡,直播间才会暗下来,他们怕是真以为少年溺水而亡了。 还好少年爬上来了。 少年浑身都湿透了,薄薄的T恤湿湿的粘在肌肤上,纤细的身影一览无余,甚至胸前的风景都隐约可见。 而此时屏幕中的少年正躺在地上轻声喘/息,低低软软的声音勾人无比,少年脸上带着丝丝红晕和水汽,湿湿的头发似乎有些长了,沾在精致的脸上显的又纯又欲,有几分艳丽荼靡,宛如从画里走出来的妖精。 也宛如夜晚爬上岸,想要用漂亮的脸蛋和声音蛊惑人做他替死鬼的水鬼。 本来还是心疼安慰的弹幕瞬间就变了。 【对不起,我知道此时应该心疼老婆,但是我的(晋江不允许出现的器官)不听使唤了。】 【这谁顶得住啊!老婆就那样毫无防备的躺在那里!羞耻心在哪里!?道德在哪里!?地址在哪里!?】 【呜呜呜,想和清清贴贴,想把清清压在身下为所欲为。】 这个角落比较隐蔽,阮清休息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力气。 他缓缓坐起身,微微拧了拧衣服和裤子上的水,直到不怎么滴水才从斜跨包里拿出了手机。 手机已经被水完全浸湿了,本来阮清没有报任何希望,结果手机却可以开机,甚至可以继续使用。 大概是察觉到了阮清的疑惑,系统冰冷的开口,【游戏过程中,玩家的手机不会遭到任何的损坏。】 阮清淡淡的‘哦’了一声后,点开了副本的任务界面。 【任务:存活七天或找出恐怖直播间的主人。】 【支线任务一:在网上恶意评论伤害别人,已完成。】 【支线任务二:努力挣钱交房租,未完成。】 阮清看完后,接着点开了个人的账户余额。 余额已经不再是之前的五十了,而是已经变成了一个令人吃惊的数字。 看来‘好心人''真不少。 阮清将该交的房租转入了以往原主交房租的账号后,再次点开了任务。支线任务二的状态已经变了,变成了‘已完成’。 直播间的观众本来还在沉迷于一脑子的黄色废料,结果在阮清拿出手机那一刻就有点懵了。 【家人们,是我看漏什么了吗?清清的手机不是被拿电锯那家伙捡走了吗?】 【我也不知道啊……难道这两个手机不是同一个?】 【我一直看着的,我确信老婆的手机只有一个,我也确信这个手机应该在那个拿电锯的逼手上。】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老婆有两个手机呢,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直播间的观众都懵了,好在有不少人录屏了的,纷纷去看录屏回放了。 然而也依旧没有找到答案,就仿佛手机是阮清凭空变出来的一般。 观众不死心,放慢速度去查找蛛丝马迹,企图找到问题的关键所在。 手机本来应该在许泽手里,最后却在奇怪的少年手里,那么必然是两个地方不对劲。 第一个是许泽捡到手机的时候,第二个就是两人相处的时候。 所以直播间观众重点来来回回看了这两个时间段,然而依旧没有找到为什么,只能认为是少年本身就有两部手机。 毕竟他们虽然看着少年在斜挎包里装了什么,但不代表着一开始斜挎包里没有装东西。 说不定一开始少年斜挎包中就装着一个手机。 只有极个别人觉得少年在被许泽挟持的时候有些不对劲。 一开始少年的手伸入了斜挎包,似乎是想拿什么,后来又抽出来了,然后好像是拽住了自己的衣服。 少年太纤细了,身影几乎被许泽挡了大半,又是夜晚背着光,根本看不清楚少年的手到底干了什么。 但如果是他拿回了手机,被挟持的这个姿势应该是最容易拿到的。 可是怎么可能呢? 架在脖子上的可是电锯,随时都能割碎他的脑袋,别说是娇娇弱弱的少年了,就是一般人也不可能冷静得下来。 少年又怎么可能在此时还能去拿回手机? 这个答案还不如是少年有两部手机来的靠谱,所以也就没人说出来了。 阮清看到任务完成后就将手机放回了包里,然后在确定四周没有任何人后,缓缓离开了人工湖的位置。 毕竟这边也不安全。 现在猎人只是暂时以为他死了,要是他知道他还活着,肯定还会再回来。 阮清猜测,猎人在猎杀目标时,应该是不允许在普通人面前动手的。 所以许泽才连便利店都不让他过去。 那么只要走到人群中,大概会安全很多。 阮清决定先去大街上再说。 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因为接下来可能会有一场硬仗需要打。 希望那群玩家有人能看懂他写在纸上的暗示。 因为如果他们看不懂,那么他就必须自己去动手了。 现在局势还不算糟糕,阮清猜测他的暗示是有玩家看懂了的,毕竟他被追杀至此温礼医生都没有来。 要知道温礼是能看见直播的,他没来就意味着他被人拖住了。 而能拖住温礼的事情,十有八九是那群玩家有人按照他的暗示去了医院。 阮清缓缓朝大街上走去,就在他快走到大街上时,忽然收到了一条信息。 “你快跑,杀手有两个,我可能是活不了,之前谢谢你救了我。” 阮清看了看,是苏小真发来的。 之前他们跑出出租屋时交换了联系方式。 阮清看到短信后直接转身,没有犹豫的转身再次进入了小巷子。 小巷子错综复杂,对不熟悉的人来说,就宛如一个小型迷宫。 但就算是阮清很熟悉小巷子的构造,也很难一下子找到苏小真的位置。 但好在苏小真的位置不好找,可猎人的位置却是最好找的。 晚上比较安静,一点点动静都会被放大,阮清直接踢了一脚垃圾桶,发出了不小的声音。 然后他立马转身,闪入了另一条小巷子。 接着再踢了一脚旁边的垃圾桶,然后再次进入了另一条小巷子。 在他重复了差不多三次后,终于能听见有人靠近的声音了。 在这寂静的夜晚,除了他和苏小真,就只剩下猎人了。 阮清没有再踢垃圾桶了,而是快速左拐右拐,换了无数条路,在这期间也偶尔发出一丝动静,引着猎人跟着他的步调走。 他现在浑身没力气,追逐战必死无疑,也只能用这种方法争取机会了。 阮清也不是漫无目的的在引着猎人,而是在将猎人往大街上引。 只要到达大街上,猎人也就无法再动手了。 然而上天向来就没有眷顾过阮清。 阮清再转了几次后正准备发出声音时,就发现了一个人影藏在了角落。但这藏的还不如不藏,因为地上满是血迹,指引着藏身的方向。 那人影不用说也知道,就是苏小真。 苏小真此时的状态算不上好,腿似乎是被利器砍伤了,明显是走不了。 苏小真此时也看见了阮清,她焦急无比的朝少年挥手,无声的在说着什么。 快走! 猎人已经被阮清引向这个方向了,他要是留下苏小真不管,苏小真就危险了。 阮清看了看身后,接着快速走到苏小真面前,扶起了她。 阮清此时的状态扶着一个人走太勉强了,更别提苏小真还是腿受伤了。 苏小真也知道自己就是个累赘,眼含泪水的压低声音,“你别管我了,你快走吧,不然我们两个人都走不了的。” 阮清自然是不可能扶着苏小真走多远,他只是给苏小真换了一个藏身的地方。 换到了看不见血迹的阴暗巷子里。 他将人放下后蹲下,用只有苏小真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开口,“沿着这条巷子直走,走到第二个岔路口,右拐后继续直走,在第三个岔路口再次右拐就能到达大街上。” “到了大街上后,任何人要带走你都别理,如果对方强硬的要带走你,你就砸东西,什么东西贵就砸什么,除非是警察的人来带你,否则任何人带你都别跟对方走。” 阮清说完便站起身,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他要走时,有人拉住了他的裤脚。 苏小真听完阮清的话早已泪流满脸,她无声的拉住了少年,在少年回头看过来时,伸手递给了少年一样东西,“这是……时表,能让人不能动,但是作用只有三秒。” 阮清接过东西什么也没问就快速离开了。 因为猎人的声音已经在这附近了。 系统看着再次发出声音引走猎人的阮清,忍不住在少年脑海里出声,【你……喜欢她?】 阮清回答的十分干脆,【我不喜欢任何人。】 系统一顿,【那你可真善良。】 用命去救别人,已经不是善良的范畴了,在这副本里,这种人就是蠢。 阮清忍不住笑了,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脑海里开口,【我一直都很善良啊。】 他怎么能让苏小真对他失望呢?毕竟人家都特意给他发信息了。 而且不来这一趟又怎么能得到游戏出品的东西,要知道他可没有积分兑换这些。 哪怕只是鸡肋的三秒钟。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苏小真这个人。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群玩家中最强的不是那三个能与纪言对打的玩家,而是这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苏小真小姐。 虽然苏小真的演技足够好,但是可惜遇到的是他。 在他看来她浑身都是破绽。 比如明明被纪言踹了两脚,却跑的比他还快。 要知道纪言的力道没比拿电锯的许泽轻多少,那一脚下去,普通人骨头大概都有断裂的风险。 然而苏小真被掐被踹后,只是脸白了一点儿,哭的惨了一点儿。 阮清可不认为是纪言脚下留情了。 那必然只能是苏小真这个人有古怪。 仔细想想,从一开始纪言动手要杀了那群玩家开始,她就在故意朝他移动。 就连摔下五楼,也是看到他来了故意的吧。 既然对方都努力演的这么真了,他当然要配合一下了。 因为刚刚的耽搁,猎人离的越来越近,就算阮清没有发出声音也锁定了他的位置。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阮清最后已经顾不上不发出声音了,而是快速的跑了起来。 因为猎人就在身后了。 那猎人肯定不是许泽,所以也不会因为他的眼睛而暂时不杀他。 被抓到说不定真的会死。 身后的声音离的越来越近了,而且速度非常的快。 好在阮清的位置离大街上已经不远了。 五米。 四米。 …… 一米。 阮清在身后的人已经近在咫尺时,用尽全身力气往前一扑,整个人离开了小巷子,摔在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阮清翻过身看着小巷子里站在阴影里的人影松了口气。 阴影里的人影似乎是放弃了,就那样站在原地看着阮清。 阮清爬起来拍了拍衣服,正准备随便选一个方向走,结果他一抬头就看见了前面人群里有一个高大的男人,正拿着刚烤好的烤串看着他。 是刚刚才见过的……许泽。 阮清:“……” 第 36 章 恐怖直播间 这边的大街是个不夜城,路上人来人往的人并没有因为是深夜就减少,路边也有很多卖小吃的摊位。 而此时许泽并没有带上他那巨大的电锯,正在炸串的摊位面前拿着炸串,目不转睛的看着阮清。 清秀俊美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疑惑。 人群中拿着烤串的许泽与劫杀阮清时的模样完全不同。 劫杀时的他宛如一个纯粹的变态,可现在的他就仿佛是天真单纯的学生,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阮清甚至都不用想也知道他在疑惑什么。 大概就是死去的弟弟怎么忽然复活了。 再进一步大概就会想明白不是死去的弟弟复活了,而是刚认的便宜弟弟一直在耍他。 阮清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小巷子里那个人影并没有离开,正站在阴影里直勾勾的盯着他。 这种情况下退回去是不可能的了,只能留下面对这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情况。 这边是繁华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路人并不少,许泽绝不可能在这里动手。 起码他现在是安全的。 而且他死遁时找的理由并不算糟糕,现在最需要解释的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阮清的口罩早在水下就扯掉了,不过他虽然看见许泽后心底一沉,但他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异样。 阮清的反应很快,他瞪大了眼睛,仿佛刚看远处的男人是谁,眼里满是惊喜,下一秒直接朝许泽跑了过去,语气也充满了开心,“阿泽哥哥!” 这边街道的灯光非常的亮,宛若白昼,光芒折射在少年漂亮的眸子里,明亮潋滟的灿若繁星,丝毫不比少年哭起来时的程度差。 许泽瞳孔放大了几分,一下子就呆住了。 不止是许泽,就连附近的行人也下意识顿住了,眼底满是惊艳的看向少年。 少年开心的跑了过来,仿佛是要一把抱住许泽一般。 许泽虽然痴迷于少年的漂亮眸子,但是他在少年近在咫尺时下意识举高双手,护住了手中的烤串。 不过似乎是他想多了,少年并没有要抱他的意思。 阮清停在许泽面前,异常委屈的抬头看向眼前的人,“阿泽哥哥你刚刚去哪里了?我怎么也找不到你……” 许泽看了看少年委屈的眸子,又看了看手里的烤串,陷入了沉思。 他该怎么告诉弟弟他以为他死了,所以先来吃个宵夜。 等会儿。 他弟弟不是落水死了吗? 他因此还提前下班了来着。 阮清见许泽看过来乖巧又委屈的开口述说他刚刚的遭遇,“我当时因为看见蛇太害怕了,还好我抓住了湖边的草,爬上来了,可是我到处找阿泽哥哥都没找到,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还好现在找到了。” 阮清在简要的解释了一下后,便不给人继续思考的机会,抬头看向许泽开口问道,“阿泽哥哥,你给我买的水呢?” 许泽视线没有从少年漂亮的眸子上移开过,“喝完了。” 虽然水喝完了,但是许泽说的非常理直气壮,丝毫没有心虚的模样。 “这样啊。”阮清看向许泽,直接转移了话题开口道,“阿泽哥哥,这是你买的烤串吗?我可以吃吗?” 许泽这次终于移开了视线,他看了一眼手里的烤串,回答的十分干脆,“不行。” 阮清为了让许泽不再想起他落水的事情,微微抬了抬下巴看向不远处,软软的声音充满了委屈巴巴,“可是别人家的哥哥都给弟弟吃……” 少年精致的脸上写满了可怜兮兮,就仿佛是没能得到自己喜欢的玩具一般,充满了失落,连明亮的眸子都仿佛黯淡了几分。 让人恨不得立马买给他。 许泽顺着少年的视线看了过去。 不远处有一个男人正在给女人买小吃,男人看起来比女人要大一些,应该是她的哥哥。 妹妹拿到小吃后,还开心的在哥哥的脸上亲了一口。 然后哥哥便揉了揉妹妹的小脑袋,反亲了回去,两人看起来都十分的开心。 至于男人和女人旁边,那个抱着还不到三岁小弟弟的男高中生直接就被许泽给忽视了。 许泽有些迟疑了,弟弟和妹妹应该是一样的吧? 他看了看自家便宜弟弟,又看了看便宜弟弟的漂亮眸子。 最终忍痛割爱般给了少年一串自己不是特别特别喜欢的。 那表情就仿佛是被父母逼着将他将喜欢的玩具送给亲戚家小孩一样。 阮清:“……” ……看来许泽的心理年龄和智力比他猜的还要小一点儿。 说不定也就小学三年级的水平。 阮清不动声色的接过了烤串咬了一口,然后看向许泽眨了眨明亮的眼睛,一脸开心的开口,“谢谢阿泽哥哥。” 许泽看着少年漂亮到宛如宝石的眸子,好像把喜欢的东西分享给弟弟也不是太难受。 不过许泽在看着直接把烤串吃完了的弟弟就有些后悔了,他一脸的不开心的开口,“给你吃你就吃啊?” 许泽大概是觉得出尔反尔有些不好,开始生硬的找事情,“而且你为什么不亲我?是不是没把我当成真的哥哥?别人家的不都要亲亲哥哥的吗?” 阮清一顿,看向了心疼自己烤串的许泽沉默了。 ……小学三年级可能都有点儿高估他了。 阮清微微抬起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敷衍,朝许泽的脸颊亲了过去。然而让阮清没想到的是,在他亲上去的一瞬间,许泽侧过了头看向他,“还我……” 阮清根本没想到他会侧过头,直接就……亲在了许泽的嘴角上。 阮清瞳孔微缩,瞪大了眼睛,整个人直接僵住了,时间都仿佛凝固了。 过了差不多两三秒他才反应过来,立马往后退了几步,下意识用手背擦了擦唇角,第一次没能控制住情绪。 好在下一秒他反应过来了,立马掩下了眼底的神色。 许泽并没有发现,因为他也愣住了,他下意识摸了摸刚刚被少年碰到的嘴角,把‘还我烤串’几个字给咽了下去。 好……好软…… 就仿佛是带着温热的布丁一样,温软中又带着几分香甜的感觉。 没有人能拒绝。 许泽看向眼前眉眼低垂,异常乖巧的弟弟,眼神不由自主的停在了他轻抿的薄唇上,喉咙上下动了动,下意识咽了一口口水。 少年的薄唇因为他用力的擦拭,泛着丝丝红晕,看起来潋滟无比,就仿佛是熟透了的红樱桃,莫名想让人咬一口。 似乎比漂亮的宝石还要好看。 许泽眨了眨眼睛,大拇指摩擦了几下唇角。 刚刚虽然很快就分开了,但那柔软温热的触感依旧仿佛停留在嘴角,让他有几分莫名其妙的心痒痒。 很奇怪,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陌生的感觉,有点儿麻麻的,又有点儿兴奋。 他也不知道他在兴奋什么,就是莫名的安静不下来。 就连心脏似乎都有些麻麻的,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一般。 那是比收集到最好的宝石还要开心愉悦的感觉。 怪不得刚刚那个哥哥愿意分享给妹妹吃的,原来给弟弟分享喜欢的东西真的很舒服。 许泽想了想,再次递给了少年一串烤串,这一次大方无比,也不管是不是自己最爱吃的了。 他看着少年接过烤串,视线灼热的盯着少年的唇,眼里带着十分明显的欣喜和期待。 然而十秒钟过去了。 三十秒钟过去了。 …… 一分钟过去了…… 少年依旧没动,拿着烤串也没有再吃。 许泽忍了忍,然而他并不是一个能忍的人,最终他忍不住的开口问道,“弟弟你怎么不吃了?” 那语气亲昵的仿佛真是亲兄弟。 “……不饿。”阮清直接忽视许泽那灼热的视线,把烤串还了回去。 “烤串不饿也可以吃,很好吃的。”许泽没接,甚至再次推了过来。 和刚刚扣扣搜搜连一串烤串都舍不得的模样完全不同,这次仿佛真是一个大方的好哥哥。 如果不是他的视线完全算不上清白单纯的话。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那显而易见的目的,毕竟他的视线赤/裸裸的盯着阮清的唇看,眼底满是兴奋和跃跃欲试。 不过好在他似乎明白想要得到什么,就需要拿什么去交换,而不是打从一开始就蛮横的占有和掠夺。 大概身为猎人,在捕捉猎物时都格外的有耐心的。 阮清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再次递了过去,“阿泽哥哥你吃吧,我不喜欢吃烤串。” “……哦。”许泽脸上明显带着几分失望,不过接着再次开口,“那你喜欢吃什么?哥哥去给你买。” 阮清再次乖巧的笑了笑,再一次拒绝,“阿泽哥哥不用了,我不饿的。” “那我去给你买水吧,之前你不是渴了吗?”许泽将烤串塞到了阮清手中,还不等阮清回答,就跑到另一个摊位上买水去了。 阮清拒绝的话都没办法说出口,只能低头看着手中的烤串,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许泽的心智就是个小孩子,小孩子的注意力应该很容易就能转移。 而且大街上来往的人很多,就算许泽感知能力出众,也应该比较容易找机会离开。 阮清想到这里,隐晦的看了看四周,阴暗角落里的人影似乎已经离开了。 但四周打量他的路人已经不少了,再这样下去肯定会惹出更多麻烦。 可偏偏他所有的口罩都因为落水湿透了。 必须得先买个帽子或者口罩了。 夜市街什么都有卖的,阮清看了看正在买水的许泽。 附近都是卖小吃的,卖水的摊位离的不算近,中间还隔着无数的行人。 也不是不可能甩开他。 就在阮清准备找机会离开时,一个男人走到阮清面前,满脸关心的开口,“小弟弟,你怎么了?是走丢了吗?” 阮清听到声音后垂眸,瑟缩了一下,没有说话,最终只是可怜兮兮的摇了摇头。 男人看着眼前的少年皱了皱眉。 少年容貌精致的不似真人,可是现在十分狼狈,衣服半干不干的穿在身上,皱成了一团,身上也脏兮兮的,确实很像是走丢了。 男人努力露出一个笑容,让自己看起来温柔一点,“小弟弟你别害怕,我不是什么坏人,我只是想帮助你。” 阮清抬头看了一眼男人,又用余光看了看远处还在拿水的许泽。男人是不是好人不好说,但是肯定比恐怖直播间的猎人好摆脱。 而且许泽与他的中间隔了不少人挡住了视线,未必不能借着这个机会离开。 阮清低着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可怜兮兮的。 男人见少年不说话继续开口道,“你要是有什么困难的话可以跟哥哥说,哥哥可以帮你的。” 阮清咬了咬下唇,最终迟疑的开口,“我……” “哥哥?”然而许泽不知何时已经拿着水回来了,正站在男人身后,神色不悦的重复了一遍男人的自称。 阮清默默把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一脸无辜的站在旁边。 许泽似乎是越想越不开心,朝男人毫不留情的一脚直接踹了过去,男人直接被他踹倒在地,捂着腿痛苦的呻/吟。 许泽拿着水,居高临下的开口,“你也配当我弟弟的哥哥?” 男人痛的面容扭曲,他抬起头想要大骂一顿踹他的人。 然而当他对上许泽的眼神时,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人恐惧的东西,男人瞳孔微缩,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嘴唇颤抖,想说话却仿佛失去了声音,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男人被踹到在地,不少人都看见了,但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男人说话。 毕竟男人上去找人家弟弟不怀好意的搭话,大家都看见了。 换成是他们,他们也踹。 因为把弟弟弄丢过一次,许泽这次就算去买水也时刻回头看向他那又蠢又笨的弟弟,生怕再把他弄丢了。 所以男人过来他就看到了,正好听到了男人那句‘哥哥可以帮你的’。 哥哥? 他弟弟是他的,他只有一个弟弟,他弟弟也只能有他一个哥哥。 男人看着许泽的眼睛,浑身冒着冷汗,恐惧在他心底滋生,仿佛下一秒他就会死去一般。 男人不顾身上的疼痛,惊慌恐惧的爬起来就要离开,就算是腿被踹的无法行走,也拖着腿艰难的快速离开。 许泽见那不知死活的男人离开了不开心的冷哼了一声,转身看向了阮清,一副大人模样的叮嘱道,“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他们都是坏人,就喜欢把你这种又蠢又笨的弟弟抓去卖了。” 阮清顿了一下后,乖巧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许泽见弟弟乖巧听话的答应了,将水递到阮清的面前,“喝吧。” 阮清两只手都拿着烤串,并没有接,就在他准备开口拒绝时。 许泽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接着善解人意的收回了水,先是拧开了瓶盖,然后才递到了阮清的嘴边。 阮清:“……” 大概是阮清半天没动,许泽皱了皱眉,将水递的更近了一些,“你怎么不喝啊?不是渴了吗?” 阮清可以说自己不饿,但是没办法说自己不渴,毕竟他之前找的借口就是口渴了。 而且眼前这个男人可不是什么真的善良好哥哥,一旦让他察觉到不对,大概他就完了。 阮清将烤串递给了许泽,然后伸手接过了水喝了几口。 许泽见弟弟把水喝了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微微倾身把脑袋凑了过去。 明显一副要让人亲吻的姿态。 阮清为了维持这虚假的好哥哥好弟弟关系,只能微微抬起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触之即离。 “不对。”许泽有些不满,点了点自己的薄唇,“是亲这里才对。” 亲脸虽然也很舒服,但是没有麻麻的感觉。 阮清低下头避开许泽的视线,“阿泽哥哥,兄弟间是不能……亲那里的。” 许泽歪了歪头,眼底满是疑惑,“为什么?” 阮清小声的解释,“因为只有相爱的两个人才能做这种事情。” 许泽理直气壮的开口,语气充满了霸道,“那你爱我呀。” “而且你是我弟弟,你必须爱我。” 阮清一噎,微微摇了摇头,“阿泽哥哥不是的,不是这个爱,兄弟之间是亲情的爱,那种事情是情侣之间的爱才可以做的。” 许泽想了想,“那我们现在就是情侣了。” 许泽的执着程度超乎了阮清的预估。 小孩子很好骗才对,明明之前都很顺利。 阮清垂眸,有些为难的开口,“……阿泽哥哥,两个男的是不能成为情侣的,只有一男一女才可以。” 许泽皱了皱眉,连清秀俊美的脸都皱成了一团,看起来异常的苦恼和纠结。 他想了半天,终于眼睛一亮,语气充满了愉悦和兴奋,仿佛在为自己找到解决办法而开心。 “那弟弟你当女孩子就好了呀。” 阮清再次摇了摇头,小声的开口,“我当不了的,我就是个男……” 许泽压根没听阮清说话,继续兴奋的开口,“我之前听纪前辈说过,只要切掉男孩子的下面,就可以把男孩子变成女孩子了。” “这样我们就可以成为情侣啦!” 许泽越说越兴奋,说着说着视线还落在了阮清某处,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仿佛下一秒就要动手一般。 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话有多令人震惊和残忍,也丝毫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 阮清表情罕见的一滞,他看着视线落在他某处的许泽咽了一口口水,默默往后退了一步,瞬间改口,语气带着几分勉强,“……其实两个男的……也不是不可以成为情侣……” 第 37 章 恐怖直播间 许泽歪了歪头,眼神天真又残忍,“真的吗?” 阮清咬了咬下唇,在许泽的视线下点了点头。 因为他现在除了点头,别无选择,他可不会认为许泽在跟他开玩笑。 许泽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你现在可以亲我了吗?” 阮清迟疑了一下,再次点了点头。 许泽见笨蛋的弟弟点头,再次开心的把脑袋凑了过去,然后直勾勾的盯着笨蛋弟弟的唇。 阮清看着近在咫尺的放大的清秀俊脸,以及某人那充满侵略性的视线,微微抿唇,露出一个有些害羞的表情,“阿泽哥哥,你可以……先闭上眼睛吗?” “我……我害羞……” 许泽眨了眨眼睛,听话的闭上了眼睛,清秀俊美的脸上写满了期待。 阮清将手伸入了斜挎包,不过在余光看见某道熟悉的身影时,他改变了注意。 他缓缓朝许泽的脸靠近,仿佛真的要亲上去一般。 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 近到许泽都能感觉到他那蠢笨弟弟的呼吸。 他莫名就有些紧张了起来,甚至都屏住了呼吸,内心升起一股隐秘的兴奋感,以及期待感。 他努力克制住兴奋,静静的等待蠢笨弟弟的亲吻。 然而就在阮清亲上去的前一秒,他被人从身后搂住脖子,然后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中。 那人还搂着阮清一个转身,狠狠的踢向了许泽。 事情发生的太快,许泽又因为闭着眼睛,所以被踢了个正着。 整个人被踢飞了出去,撞在了不远处的墙上,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声响。 许泽摔在地上,闷哼了一声,“唔……” 纪言搂着阮清,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爬起来的人,眼底的杀意宛如化为实质,语气也带着彻骨的寒意,“你倒是翅膀硬了,连你小妈都敢动。” 许泽爬了起来,听到熟悉的声音,他坐在地上看向纪言,歪了歪头,“小……妈?” 许泽看向被搂着的阮清,这才反应过来纪言说的小妈是谁,他立马不开心的大声反驳道,“他不是小妈,他是我弟弟。” 纪言冷笑了一声,说话毫不客气,“弟弟?你妈早死了,你哪来的弟弟?” 许泽冷冷的看向纪言搂着少年的手,眼底也带上了杀意,一字一顿的开口,“他是我弟弟。” 他是他的目标,他也是他的弟弟。 他是他的,谁也不能抢走。 纪言气笑了,居高临下的抬头,语气充满了轻蔑,“就凭你?你也配?” 许泽像是想到了什么,绕了绕额边的头发,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纪前辈,你不会是在嫉妒我吧?” 纪言:“……我嫉妒你什么?” “嫉妒我年轻,嫉妒我还长的像弟弟的哥哥。”许泽说的十分理所当然,语气还充满了骄傲,“你已经是个老东西了,才配不上我弟弟。” 纪言‘呵’了一声,充满了嘲讽,“你不会以为他只叫你一个人哥哥吧?” 阮清在旁边安静如鸡,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两人都看向了他。 阮清:“……” 阮清看着地上的许泽,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含含糊糊的开口,“……阿泽哥哥是真的长的……像我小时候邻居家的小哥哥。” 谁还记得小时候邻居家小孩长什么样子,更别提阮清还是个外来玩家。 但谁还没有个邻居呢,只要这么说,绝对不存在什么问题,至于剩下的就交给别人去脑补好了。 纪言的脸色完全沉了下来,看着许泽那灿烂的笑容觉得无比的碍眼,偏偏许泽还在火上浇油,“纪前辈,你放心,以后你就是弟弟的小爸了,我和弟弟会给你养老的。” 纪言扯了扯嘴角,冷冷的的开口,“不过是长的像,又不是,说到底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替身,也就你这种没脑子的蠢货才会沾沾自喜。” 不知道是许泽不喜欢被人说是替身,还是不喜欢被人叫做蠢货,他脸色阴沉了下来,接着快速朝纪言攻击了过来。 纪言放开了阮清,两人瞬间打了起来。 不过两人似乎是清楚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都没有打的太过离谱,也没有拿什么利器。 四周不少人都注意到了打起来的两人,大概是因为两人伸手都不错,仿佛是习武人之间的切磋,也没什么人报警,纷纷在旁边围观。 当然也有人打着围观打架的幌子,偷偷的打量着精致的少年。 阮清忽视了那些视线,站在旁边默默看着两人打架。 忽然他包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阮清看了一眼正在打斗的两人,隐晦的拿出手机看了看。是短信。 【已布置完毕,但我们这边最多只能坚持到十二点,等你到。】 发件人依旧是之前那个告诉他情况的未知联系人。 十二点…… 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 这边离温礼的医院并不远,半小时赶过去绰绰有余。 可问题在于他现在根本脱不开身。 那两人打斗中也没忘记关注他。 大概是之前都弄丢过他,导致现在不管做什么都会格外的注意他。 阮清隐晦的看了看四周,想要找机会,不过他的视线在扫过某处时忽然一顿。 苏……小真? 苏小真此时正在不远处的角落,见少年朝她看过来,隐晦的朝他挥了挥手,然后指了指不远处的车,对着少年打了一个手势。 阮清看了看大街道,又看了一眼还在打的两人,点了点头。 接着微不可查的朝大马路的人群外围移动了几分,然后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看着两人打架。 很快,一辆出租车出现在了大街,从街左边缓缓开了过来。 出租车在经过人群时,忽然减速了,就仿佛也被围在一起的人群吸引了一般。 在车慢到一定的速度时,从车的后座上下来了一个人,然后快速的拽着围观的少年就上了车。 接着快速关上了车门,一脚油门加速到最大,瞬间绝尘而去。 那绑架的速度明显就是冲着少年来的。 纪言和许泽想拦都来不及,两人相视了一眼,朝着快要看不见的车的方向追了上去。 不过人终究是不可能跑过车的,最终还是失去了车的踪迹。 阮清上车后回头,看了看已经被甩掉的两人,终于松了口气。 “你没事吧?”苏小真也坐在后排,她看向阮清的神情充满了担忧,紧张的伸手,想要检查一下少年有没有受伤。 阮清伸手挡住了她的手,微微摇了摇头,“我没事,谢谢了。” 苏小真摇了摇头,语气充满了感激,“应该是我谢你才对,要不是你,我都死三次了。” 阮清已经很久没休息了,他有些疲惫的仰头靠在座位上,眸子半阖,“这没什么,换成其他人也会救你的。” 苏小真本来还想说什么,但她看着似乎有些困倦的人有些心疼,“你先休息一下吧,到了医院我叫你。” “嗯,谢谢。”阮清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这具身体实际上早就支撑不住了,长时间的运动,以及长时间的精神紧绷,浑身的细胞都仿佛要罢工,就连大脑都在隐隐作痛。 苏小真看着眉目如画的少年,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生怕把少年吵着。 出租车内并没有开灯,路边的灯光偶尔因为角度问题照了进来,打在了少年精致的脸上。 明暗交错,似梦似幻。 少年闭着眼睛,因为眼睛带来的媚意褪去,看起来多了几分清冷和温柔,给人一种恍若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让人忍不住心生向往。 就仿佛温柔了整个世界。 岁月静好,也不过如此。 苏小真在这一刻仿佛着了魔一般,她伸出了手,似乎是想要触碰少年的脸。 但她似乎又怕吵到了少年,最终将伸到一半的手收了回去,就那样默默的看着少年。 偶尔有光影透过窗户照进出租车内,依稀照亮了她眼底病态的痴迷。 车很快就到医院了。 阮清在车开始减速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 然后侧目看向了医院大楼。 医院就算是晚上也是有人在的,所以所有大楼的灯都是开着的,但却没有给人明亮的感觉,反而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就仿佛处处透露着危险和不详。 阮清看向苏小真,善意的提醒,“你找个地方躲起来吧,躲过今晚就好。” 苏小真摇了摇头,坚定的开口,“我和你一起去。” 阮清也没有再劝她,打开车门就下了车。 现在时间紧迫,阮清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耽搁了,他直接大步进入了医院大楼,而苏小真也紧随其后。 第 38 章 恐怖直播间 医院几栋大楼之间四通八达,有些楼层与楼层之间是不共通的,而有些楼层之间却可以,设计的有些复杂。 若是不熟悉医院的话大概是真的会迷路。 不过阮清在上一次走时就记下了大楼的大概构造,所以对他来说倒是没什么阻碍。 那群玩家们和温礼他们应该就在医院大楼里,但具体在哪个位置就很难说了。 阮清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四十七,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三分钟。 十三分钟,实在是太少了…… 阮清深呼吸一口气,先找到那群玩家再说吧。 医院大楼听起来就几分安静,应该是没打起来,那玩家就一定藏在医院的某个角落里。 他想先找到玩家,那首先得保证不会遇到温礼和那群猎人。 可温礼看得见直播间,他肯定知道他已经到医院了。 阮清的手伸入斜挎包中,借着斜挎包的遮掩,看都没看就打下了几个字,然后发了出去。 【拖住医生,我来找你们。】 …… 另一边藏在楼梯角落的某人手机一亮,他借着衣服的遮掩,看了看信息。 拖住医生? 让他们拖住那个怪物? 这他妈可真看得起他们,要知道那个医生比其他猎人都要强。 那人见其他三人看过来,将内容隐晦的用手势传递给了他们,然后压低声音问道,“怎么办?” 另一个人苦笑了一下,“还能怎么办?你有那个能力反杀猎人吗?” 在抽到这个副本时他们就知道完了,他们必死无疑。 恐怖游戏里副本非常的多,大部分玩家都很难抽到自己知道信息的副本,不过恐怖直播间这个副本还算有名,不少玩家都知道关于这个副本的资料。 这个副本一般进来第二天就会被选中成为猎人的目标,猎人在最后两天才能看见直播。 想要通关副本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只要你实力比猎杀你的猎人强,那么就可以轻易通关了。 可难就难在实力比猎人强这一点上,猎人基本上是不死的状态,除非找到他的弱点。 可就算是知道了猎人的弱点,也不一定有那个实力去杀死对方。 而且每位玩家对应的猎人还是随机的,不少猎人的弱点根本没人知道。 因为知道的大部分已经死了。 这个副本存活率看似还挺高,实际上这个副本是个不折不扣的中级晋升副本,也就是说这个副本快要升为高级副本了。 像这种副本极为罕见,难度在中级和高级之间,进入的玩家大部分也都是中级玩家,初级玩家和新人玩家几乎没有。 中级玩家经历了起码不下五场游戏,本身实力暂且不说,身上的道具肯定不少。 可在这种情况下,存活率也只有百分之十五。 然而他们还只是一群初级玩家而已。 明明按他们的等级应该不会抽到这种难度的副本才对,可偏偏就抽到了。 他们没有中级玩家那么多道具,也没有中级玩家那强硬的实力,想要活着离开这个副本,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他们除了按信息上说的那样拼一下,别无他法。 起码因为那个少年,他们第一次知道了医院是这个副本的关键。 本来他们拿到少年的纸也没多想,以为他真的是在好心提醒他们关于苏小真的情况。 却在无意间发现其中暗藏的惊人信息。 信息上指明了医院是副本的关键,让他们找机会将医院四楼炸掉。 他们本来也不信,毕竟就是个NPC说的话,可当他们尝试着到医院,想要死马当做活马医炸掉医院四楼时。 猎人们……来了。 甚至不再遵从只杀自己的猎物,看到他们不管是谁的猎物都直接击杀。 显然是不可能让他们炸掉医院,也就侧面证明了医院确实就是这个副本的关键所在。 在这群猎人的劫杀下,他们损失惨重,不到一个小时,就从八人被杀到只剩下他们四人。 与这群猎人正面交手根本不可能活下来,他们也就只能利用医院的地形隐藏了起来。 炸药已经埋好了。 医院有好几栋大楼,他们并不知道少年指是哪一栋大楼的四楼,还是所有大楼的四楼。 而且猎人一直在追杀他们,他们也没办法顺利安装炸弹。 所以他们在所有靠近四楼或者四楼能装的地方,都隐晦的安装了炸药。 不过他们自己也被困死在了大楼,一旦引炸,他们也可能死无全尸。 而且谁也不能保证炸掉医院就能通关,谁也不敢冒这个险。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和少年见一面,看能不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因为他们猜测那少年……极有可能也是玩家。 一开始进入副本他们还在疑惑,明明应该是十位玩家,可为什么只有九人。 现在看来,那少年应该就是第十位了。 都走到这一步了,四位玩家咬牙,最终决定按照少年说的去做。 一个人拖肯定是拖不住的,因为医生那边不止他一人,还有好几位猎人,他们决定三人一起想办法去拖住这群人。 只留下一人去和少年接头。 但速度必须要快一点儿,否则不是去拖人的,而是去送死的。…… 阮清也知道让玩家拖住温礼有点儿强人所难了,但是他一旦被温礼带走,怕是就很难和玩家们联系上了。 温礼也许不会杀了他,但他却不想成为被主人禁锢的玩偶,任主人摆出他喜欢的姿态。 就算是能苟活到通关游戏,在他看来也并没有比死亡好到哪里去。 他不喜欢任何人,他也不属于任何人。 他只属于他自己。 不过他的身体和精神都负载过度,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是成是败就在今晚了。 那就竭尽所能,大闹一场吧。 阮清直接朝刚收到的短信里提到的位置赶了过去。 然而他才走几步,整栋大楼的灯光轰然熄灭,瞬间陷入了黑暗中。 阮清没有慌乱,这应该是玩家做的,估计就是为了拖住温礼。 必须要快一点儿找到玩家了,因为不管是谁去拖,估计都很难在温礼手中坚持太久。 五分钟大概就已经是极限了。 然而阮清才迈出第一步,手就被人给拉住了,他回头看向拉住他手的苏小真。 苏小真咬了咬下唇,眼角含泪,有些懊恼沮丧的小声开口,“我……我有些看不见了,你可不可以牵着我走?” 大概是苏小真也知道自己拖后腿了,立马放开了阮清的手,“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要不我……我还是在这里等你吧……” 如果说一开始苏小真不进入医院大楼,那大概安全性要高很多,可现在已经进来了,留她一个人在这里,若是遇到猎人,必死无疑。 阮清没有说什么,直接拉起了苏小真的手,在黑暗里快速向前走去。 医院大楼白天病人很多,但是晚上却一片死寂,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医生,也没有任何护士或者病人。 就仿佛是一栋废弃的医用大楼一般,可偏偏没有任何人察觉到不对。 一如这个世界,诡异又充满了病态。 病态到就连直播杀人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本来阮清还以为直播间的观众并非是什么普通人,或者说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然而在之前完成支线任务时,他就知道他错了。 不管是直播间被选中的猎物,还是直播间的观众,都是这个世界的人类,可他们却仿佛意识不到直播杀人是一件多么惊世骇俗的事情,甚至沉迷其中。 欠了债确实是需要还债的,可这也应该由法律来裁决,而不是以某个人的意愿,私下直接将人定为死罪。 没有人拥有随意剥夺别人性命的权利。 若是随意打着正义的旗号肆意践踏生命,那终将演变成最大的罪恶。 这个世界早就被扭曲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源头,十有八九就是那颗诡异的巨大眼睛。 那颗眼睛会释放出黑雾,而黑雾似乎能污染整个世界,或者说是催眠整个世界。 就宛如温礼催眠他那样,让人无法抵抗。 阮清之所以这样认为主要有两个原因。 他因为体质的原因,对于摄像头镜头这些东西一直十分的敏感,这个副本叫恐怖直播间,那必然是会涉及到拍摄的。 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察觉到有摄像头,就仿佛根本没有任何拍摄一般。 但在副本一开始播放的那两个片段中,视频明显是跟随拍摄的,而且是各个角度。 所以拍摄手段极有可能并非是科学的手段,而是超自然的力量。 无视任何躲藏,无视任何干扰的拍摄手段,阮清想象不到,也无法想象。 但是阮清在看到那巨大的眼睛那一刻,却觉得它太符合了。 当初他闯入实验室时,那眼睛就算是闭着的,阮清也能感知到被强烈的注视感,就仿佛巨大的眼睛能看穿这世界上的一切,任何东西都在它面前无所遁形一般。 当然,就因为这一点就判定它是恐怖直播间的关键过于轻率,让阮清认定它是的原因实际上是因为那黑雾。 那黑雾不止在巨大的眼睛那里出现过。 在第一个视频一开头也有,在江肆年伤口处也有,甚至是在温礼医生的身上……也有。 阮清猜测,他们受了重伤却不死的原因,就是那黑雾。 更或者说,他们拥有那样诡异的力量,本身就可能是来源于那黑雾。 所以他才判定那巨大的眼睛就是这个副本的关键。 也许只要毁掉那眼睛,就能毁掉这个副本,让这病态的世界恢复正常。 所以他才隐晦的提示玩家炸毁四楼,为的就是毁掉那巨大的眼睛。 黑暗并不影响阮清的速度,他拉着苏小真快速在医院里向目的地靠近。 阮清的速度算不上很快,毕竟他还需要堤防温礼和那群猎人。 不过好在一路上畅行无阻,也没遇到什么人。 然而等阮清找到信息里说的那个位置时,那里已经没人在了。 也许是已经被人逼走了。 阮清的心微沉,这医院大楼很大,如果没有具体的位置,想要找人怕是有些困难。 而且最糟糕的是…… “你是在找他吗?”温柔的声音在阮清的头顶楼梯上响起,在这漆黑的角落显得十分突兀。 阮清听到声音后浑身一僵,他缓缓抬起了头。 这里是楼梯的阴暗角落,算是一个藏身的绝佳地方。 而不知何时医生温礼站在了楼梯上,手上抓着一个人的头发,正笑意吟吟的看向他,表情依旧温柔。 然而他手里的男人浑身是血,右手臂已经断了,被温礼抓着头发拖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配上温礼那温柔的笑容,令人毛骨悚然。 第 39 章 恐怖直播间 当温礼看向他时,阮清的大脑叫嚣着快跑,然而他的身体却僵硬在原地。 甚至还想要更加靠近温礼,述说他的担心和想念。 催眠的效果对他影响越来越深了。 好在一向迟钝的苏小真这次反应很快,拉着阮清转身就跑。 苏小真明明伤到了腿,而且还拉着阮清,但她的速度却不慢,几秒就将距离拉开了。 阮清回头看向温礼,温礼依旧站在楼梯上,平静的注视着他,见他看过来,还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阮清一顿,最终歪了歪头,也朝温礼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虽然角落里没有光,但就算是黑暗也无法掩盖少年的昳丽。 少年笑起来时好看的眉眼微弯,笑容干净纯粹,但又因为眼睛和泪痣多了几分无法形容的媚意,让他看起来就宛如是魅惑人心的妖精,让人心甘情愿为他献出一切。 温礼看到少年的笑容,微微失神了片刻。 而就是这片刻的时间,少年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拐角处。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温礼没有生气,反而忍不住笑出了声,声音宛如珠玉落珠盘般悦耳,笑容也不似他之前那种温柔或者礼貌的笑意,而且纯粹的愉悦,整个人看起来真实多了。 苏小真没有停顿,拉着阮清一直跑。 然而阮清的体力实在是太差了,就算是苏小真拉着他,没跑多远就已经开始喘不上气来了。 苏小真见人没追上去,在拐角处阴暗处停了下来,看向了旁边撑着墙,微微张着嘴,努力呼吸的少年。 美人不管做什么都赏心悦目,就算是喘不上气也宛如是在被人欺负到只能喘/息一般,声音无端透露着勾人的性感。 喘的让人心跳加速,也让人……控制不住。 苏小真不动声色的走到了少年身边,伸手帮少年拍了拍后背,似乎是想让少年呼吸顺畅些。 “你没事吧?” 阮清捂着有些抽痛的心脏的位置,摇了摇头,“没……没事……” 然而少年虽然说是没事,却仿佛随时都喘不上气来一般,脸色也十分的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阮清微微垂下眸,实际上逃跑没有任何作用,温礼能看见直播间,藏哪都一样。 启动炸药的方法在玩家手里,可是现在他们是不是还活着已经很难说了。 毕竟要是没出事的话,温礼不应该出现在那里。 所以必须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就在他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时,苏小真忽然开口了,“你喜欢那个医生?” 阮清一顿,侧目看了一眼苏小真,点了点头,“嗯,喜欢。” 苏小真处在阴影里,看不清楚表情,几秒后开口,“你喜欢他什么?” 还不等阮清回答,苏小真便继续开口问道,“喜欢他的脸?” “还是喜欢他在床上gan你gan的爽?” 阮清在听到‘喜欢他的脸’时正准备敷衍的点头,结果就听到了苏小真的后面那句。 他正准备点下去的头直接僵住了,猛的抬头看向苏小真,有些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毕竟‘柔柔弱弱’的苏小真,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 就算是装的,但身为女孩子,应该也不会说话这么的……直白才对。 所以阮清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大脑缺氧太严重,幻听了。 然而并不是他听错了,因为苏小真正直勾勾的看着他,表情说不出的怪异,语气轻飘飘的,“你就这么喜欢被他gan?” 空气在这一秒仿佛凝固了,整个空间都变的寂静无声。 阮清抿唇沉默了好几秒,最终幽幽的开口,“……你一个女孩子,这样说话是不会有人喜欢的。” 然而他才刚说完就猝不及防的被苏小真拽住了手腕,强硬的按在了墙上。 苏小真看着眼前的少年,双眼微眯“你不回答,是默认了吗?” 苏小真的语气与平时没什么两样,但表情却无端看起来有几分危险。 而且苏小真的力气说不出的大,拽的阮清的手腕都有些疼,疼的阮清瑟缩了一下,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然而苏小真拽的很紧,他根本抽不出来,“放开。” 苏小真并没有放开他,反而轻轻摸了摸阮清的脸,语气轻柔到有几分危险,“是不是只要是个男人你都可以?” 阮清皱了皱眉,直接打掉了苏小真的手,“你在发什么疯?” “为什么你总是这么随便?”苏小真这句话仿佛在问阮清,又仿佛是在喃喃自语。 阮清不想这种时候浪费时间跟拎不清的疯子纠缠,他手腕微转抽回手,准备推开苏小真。 然而下一秒银光一闪,一把匕首直直的擦过阮清的脸,插入了他身后的墙壁中。 虽然没有划破阮清的脸,但他的发丝却被截断了几丝,断掉的头发缓缓飘落在地。 若是那刀偏一分,大概就会插在阮清的头上。 阮清瞳孔微缩,瞪大了眼睛,余光看了一眼锋利的匕首,浑身僵住,顿时没有再动作。 苏小真松开了匕首,伸手捏住少年光滑白皙的下巴,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反正你谁都可以,那不如跟了我,我带你通关如何?” 阮清抿唇,往匕首的另一边侧过头,避开了苏小真捏住他下巴的手,比较委婉的开口拒绝,“……抱歉,我不喜欢女孩子。” 被拒绝的苏小真并没有生气,她顺手捏了捏少年耳侧的头发,“是吗?” 阮清轻声‘嗯’了一声。 苏小真用指尖绕了绕少年的头发,细细把玩着,带着几分好奇的开口,仿佛是真的想知道原因一般,“为什么?是因为你对女孩子ying不起来吗?” 苏小真说完还不等阮清回答,便话音一转,继续问道,“还是说你更喜欢被人gan?” 阮清沉默了。 说实话,男流氓他遇到了不少,但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女流氓。 还是说话这么……直接的女流氓。 毕竟以往遇到的女性,大多都比较含蓄,只要他表达不喜欢女孩子,对方基本上都会知难而退。而不是这样……非要问个清清楚楚,而且一般人被拒绝后不应该黯然伤心吗…… 苏小真对于少年的沉默并不在意,反而自顾自的开口,“这两个似乎可以是同一个,对女孩子硬不起来,所以才喜欢被人gan。” 阮清:“……” 阮清不明白为什么生死关头,他会在这里和一个女孩子讨论这种问题。 然而苏小真却不放过他,仿佛不达目的不罢休一般,继续追问,“你就是这样吗?” 阮清打掉了苏小真扯着他头发的手,“……不是。” “那就是你ying的起来是吗?”苏小真再次捏住少年的白皙的下巴,将少年扭了回来,“那你对我ying一个我看看。” 阮清:“Σ(°△°|||)︴” 阮清直接被苏小真的话惊到目瞪口呆。 是他太久没接触女孩子了吗?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的……勇了吗? 苏小真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眼睛瞪大的少年,笑眯眯的开口,“怎么了?是需要我帮忙吗?” 阮清深呼吸一口气,忍了忍,最终十分直白的开口,“……抱歉,我真的不喜欢你。” 苏小真仿佛没有听到阮清的拒绝,她看着眼前的少年笑了笑,自顾自的开口,“看来是需要我帮你。” 苏小真说完,大拇指微微摩/擦了几下阮清的唇角,倾身靠近了几分眼前人。 近到几乎呼吸交缠在了一起。 阮清下意识往后退了退,但是他身后就是墙,想退也无法退,只能侧过头避开眼前的人。 苏小真看着少年绝美到完美无瑕的侧脸,轻笑了一声,倾身再次靠近了几分,亲在了少年的眼角上,接着便轻轻舔抵少年的泪痣。 动作充满了暧昧和色/气。 温湿的触感让阮清瞪大了眼睛,下一秒他一直在斜挎包里的手抽出,手中握着一把小刀,狠狠就朝面前的苏小真刺了过去。 苏小真似乎一直在防备着他,他才刚伸手,就被苏小真狠狠攥住了手腕,控制的阮清不能再动分毫。 苏小真看了看少年手中的刀,露出一个笑容,和善的开口,“你想干什么?想杀了……” 然而苏小真话还没说完,阮清的另一只手便拿着一支针管,毫不留情的刺入了苏小真的脖子。 而且刺下去的瞬间,将针管里的药快速推了进去。 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没有丝毫停顿和犹豫,明显是蓄谋已久。 显然刚刚那把刀只是一个幌子,吸引苏小真上当的幌子。 他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给苏小真注入药剂。 阮清看着苏小真,抽出了针管。 快要达到致死量的药剂进入血管后,会快速与血液融合,瞬间流遍全身。 苏小真大概是没想到阮清除了刀,还会有药剂,也可能是本身太多自信和傲慢,没有将少年放在眼中,所以根本没有多少防备。 药注入体内后她便浑身一软,接着便缓缓倒下了,眼里还带着几分茫然。 似乎是还没反应过来。 阮清看着已经空掉的针管,漫不经心的塞回了自己的斜挎包里。 早就防着她了。 他从来就不信任何人,不管是弱小还是强大,他都不信。 他只信他自己。 更别提她从一开始就对他有所图谋,阮清自然对她格外的关注。 更何况,她可是他手中最大的一张王牌,他又怎么可能掉以轻心? 阮清屈膝蹲下,看着浑身无力倒在地上的苏小真,露出一个笑容,“我不是不喜欢女孩子,我只是单纯不喜欢你而已。” 苏小真浑身无法动弹的躺在地上,就那样看着少年,她似乎并没有太生气。 不过她倒是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明显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最终她只是双眼微眯,看向少年的视线充满了危险和侵略。 阮清并不在意苏小真在想什么,他伸出手将散在苏小真脸上的头发抚开,然后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带着几分宠溺的开口,让人忍不住沉迷其中,“乖,借你身体用用。” 说完阮清抬起苏小真的下巴,直直的看向苏小真的眼睛。 “你困了。” 苏小真顿时好似真的困倦了一般,眼前出现虚影,仿佛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了。 阮清的声音温柔,宛如在给人讲睡前故事一般,其中的宠溺令人忍不住着迷,又宛如海妖的歌声一般,充满了一丝勾人的魅惑。 “睡吧。” “把一切都交给我吧。” 在药剂和催眠的双重效果下,苏小真不甘心的看了一眼少年,最终闭上了眼睛。 阮清看着终于闭上眼睛的苏小真,内心微微松了口气,整个人乏力的一晃,跌坐在了地上。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 苏小真的意志力太强大了,就算是他之前一直在给她催眠的暗示,也很难动摇她的意志力。 要不是有在温礼那里顺来的药,估计是不可能成功的。 阮清是会催眠的,虽然不像温礼那般逆天,但只要辅以各种手段的暗示,不断加深这个暗示,也可以达到他想要的结果。 他在发现苏小真有问题后,就一直在对她进行暗示。 实际上他不止对苏小真暗示过,从进入副本以来,他试过对江肆年暗示,也试过对纪言暗示。 但都没有任何作用。 似乎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催眠是没有用的。 唯一有用的只有他们这几个外来的玩家。 所以阮清才更加确定了这个世界的人都被那黑雾污染了。 就像是医生温礼的那种催眠,无视一切科学手段的催眠。 就宛如可以随意在人脑海里植入想法,让一切都变的合理。比如直播杀人。 温礼肯定与那巨大的眼睛关系匪浅。 毕竟只有他最特殊,也只有他能看见直播间,甚至还拥有其他猎人没有的催眠技能。 就好似他是那颗巨大的眼睛的主人,也是直播间的主人一样。 是不是直播间的主人暂且不说,但阮清不认为温礼是那眼睛的主人。 因为那眼睛给人的危险感和温礼不是同一个等级。 在那眼睛面前,甚至连一丝反抗的想法的生不起。 更大可能应该是温礼使用了某种手段窃取了眼睛的力量,又或者说是眼睛催眠了温礼,让温礼帮他达成某种目的。 阮清更倾向于第一种猜测,因为那眼睛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危险了,若是它真想利用人干什么,不至于只有温礼是特殊的。 不管是哪一种猜测,只要炸毁了眼睛,也许就能结束这个副本了。 阮清看向仿佛已经睡着了的苏小真,打了一个响指。 苏小真瞬间睁开了眼睛,只是这一次眼神有几分呆滞,宛如被人操纵的木偶一般。 阮清看向苏小真,朝她伸出手,轻声的开口,“你有能屏蔽直播的道具对吗?可以给我吗?” 温礼到现在都还没来,让他有些惊讶。 这很不正常。 除非温礼找不到他。 在阮清说完,苏小真果然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戒指,递到了阮清手中。 阮清接了过来,在脑海中出声,【系统,能检测一下这个道具的作用吗?】 系统没有出声回答,直接将道具的资料刷了出来。 【道具:神的禁区。 作用:道具使用时,三十分钟内,以一米为半径形成神的禁区,隔绝一切窥探。 限制:消耗性道具,一个副本仅能使用一次,共可使用三次。 已使用:3/3。】 阮清看清楚资料后有些惊讶,【……这道具的等级应该不低吧?】 和之前那个将目标禁锢三秒完全不同,三秒基本上做不了什么,可这个道具时效有三十分钟。 三十分钟够做很多事情了。 而且是绝对隔绝的三十分钟,几乎就可以逆转一场游戏的胜败。 系统解答了阮清的疑惑,【s级道具,仅在特定高级游戏副本产出。】 仅在高级副本产出,也就是说都无法在游戏里使用积分兑换吧。 阮清默默看向苏小真,这还是位高级玩家? 而且用上s级道具的最后一次,就为了做一些与游戏无关的事情…… 是真的病得不轻。 等等,阮清从斜挎包里拿出苏小真送他的怀表,【系统,帮我检测一下这个怀表。】 【道具:时表(s级道具)。 作用:道具使用时,时间禁锢三秒。 限制:一次性道具。 此道具也只在特定高级副本产出。】 阮清咋舌,时间禁锢三秒啊…… 他收回之前觉得这个道具鸡肋的想法,禁锢时间,哪怕只有三秒,也非常逆天了。 阮清看了看手中的怀表,又看了看苏小真,在脑海中幽幽的开口,【你们的玩家还真是大方啊……】 系统:【……】不,不是。 这情况明显是有问题的。 这种晋升中的副本是禁止高级玩家进入的。 可扫描了几次,苏小真都只是个初级玩家。 初级玩家身上又怎么会有两个s级道具的。 难道真的是有人……赠送的? 本来系统觉得不可能有人会将s级道具送人,但它看向阮清手中的怀表沉默了。 阮清收起道具,不再浪费时间。 毕竟道具已经被苏小真使用了,那就不要浪费最后的时间。 阮清拉住苏小真直接跑了起来,在医院大楼里查找玩家安装的炸药。 然而他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找到,要么炸药已经被清理了,要么炸药是他不认识的样子。 就在阮清搜索到五楼时,余光看到对面的大楼天台上,似乎有光闪过。 阮清见状立马朝对面天台赶了过去。 这栋楼有七楼,阮清还没走到顶楼就听见了楼顶天台传来的声音,只可惜听不太清楚。 阮清加快了速度。 楼顶天台处的大门是开着的,锁直接断裂掉在地上,还有不少血迹。 之前听不真切的声音瞬间清晰了不少。 天台上有几道影子在碰撞打斗,速度快的有些看不清楚,刚刚的光就是刀与刀之间碰撞出来的。 是还活着的玩家,不过马上就不好说了。 因为玩家们浑身是血,还有两个躺在地上不知死活,很快就要坚持不住了。 阮清看着触目惊心的场景心里一惊,立马闪到了天台旁边拐角的阴暗处,然后让苏小真上去帮忙。 苏小真果然不简单,就算在催眠的情况下,出手也极其狠厉,丝毫不比猎人差。就算是在江肆年等好几人的围攻下,也能勉强支撑住。 温礼本来倚靠在天台栏杆上,没有参与战斗,但他在看到苏小真出现时眼神一暗。 他快速在四周看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少年的身影。 他直接一脚踹开旁边胳膊断了的男人,然后走向了苏小真。 苏小真的实力确实强大,几人一时半会杀不了她。 阮清看了看倒在地上生死未知的两人,又看了看不远处痛苦呻/吟的两人。 苏小真一人就将几人拖住了,几人打的十分激烈,那四位玩家基本上没人注意。 阮清无声无息的走出了阴影中,然后悄悄的将人一个一个拖到了楼梯拐角处。 好在天台上到处都是血迹,拖出来的血迹也并没有引人注意,再加上那几人打的很专注,到没人注意到有异常。 所以阮清拖的还算顺利。 玩家中有两人状态还好,能自己走,但有两人完全失去了意识,阮清废了好大力气才将人拖下去。 大概温礼是知道他会来救人,这四人虽然惨,但都还吊着一口气在。 只是断手的那人怕是有点儿不行了,现在已经是出的气的进的气多,要是不尽快治疗,应该是坚持不到一个小时了。 还没失去意识的两人本来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却被人救了。 其中一人状态好些,他喘着粗气,无声的开口,结果他一说话嘴里全是血迹,但他也坚持把话说完了,“谢谢。” 阮清从包里拿了些止痛药递过去,“炸药呢?” 男人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接过药倒出来,就那样咽了下去,然后递给了另一个人,“被猎人拆了一些,不过估计还剩下一些,就是不知道够不够炸毁了。” 因为有少部分炸弹是在游戏里兑换的,这部分炸药的外形可不是炸药的样子。 不过他们积分太少了,根本没办法兑换太多。 在猎人眼皮子底下安装炸药无异于找死,他们还得避着直播,还得忙于逃命。 实际上是找到机会就放置炸药,根本没办法管是不是四楼。 在这种情况下能不能炸掉四楼,他们也没办法保证。 阮清也明白这大概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你们还能走吗?” 还清醒的两人点了点头。 “可以,但是速度可能有点慢。” 阮清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然后打开手机里的计时器,设置好了时间,按下了开始计时,然后递给了男人,“你们现在就走,在倒计时归零后,引爆炸药。” 手机并没有声音传出,但时间在一秒一秒的开始减少。 男人看了看倒计时的时间,再次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把那句‘那你呢’给咽了回去。 因为上面显示的时间,只有十分钟。 这就意味着他们要在十分钟内离开医院,若是正常状态十分钟绰绰有余了。 然而他们将电源破坏了,电梯根本没办法使用,再加上他们现在浑身是伤,还拖着两个累赘,十分钟就可能不太够了。 两人也不再浪费时间,就算有疑问也不再问了,立马扛起地上失去意识的两人就走。 也顾不上会不会让伤势加重了,那速度恨不得直接从楼梯上滚着下去。 四人连拖带拽,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楼梯上。 十分钟对于他们来说太短了,但是对于阮清来说就太久了。 他并没有这个自信能拖到十分钟。 虽然苏小真确实厉害,但是她只有一人,而且被催眠后实力还会大打折扣。 三分钟就已经是极限了。 剩下的七分钟…… 就只能他自己拖了。 ‘神的禁区’还有一分钟就要失效了。 阮清在拐角处倚着墙,静静的看着星空,若不是天台上还在打斗,大概这画面应该是美好和静谧的。 毕竟今晚的月色,挺美的,依稀能看见漫天的星星。 就连风也感觉很温柔。 进入这个副本后就一直精神紧绷,难得这么放松。 可惜一分钟很快就过去了,所以天台上的其他人,很容易就发现了他也在天台上。 温礼往后退了退,退出了战斗,缓缓走向墙边的少年。 不过在路上便被苏小真截住了。 苏小真那姿态明显就是在表达,想要过去,除非她死了。 温礼冷笑了一声,毫不犹豫的打了上去,比刚刚的攻势要快很多。 因为离的近了,容易被波及,阮清往天台那边站了站。 两分钟都没到,苏小真就要坚持不住了。 她身上倒是还没受什么伤,只是破了几处衣服。 但再接着打下去,就不一定了。 实际上苏小真是可以拖到十分钟的,以受伤为代价。 但阮清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人家是女孩子,估计会很在意伤痕。 最主要的是苏小真好歹也送了他一个s级道具,他就勉强原谅一下她刚刚的无理吧。 阮清轻轻敲打着天台的围栏,给苏小真下了最后一个命令。 苏小真听到声音直接放弃打斗,接着被打的力道身影往后一跃,从天台楼梯口快速消失。 天台上的几人见状,并没有追过去,而是看向了站在天台边缘的少年。 温礼将手术刀放进了白大褂衣兜里,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擦了擦手上的血迹。 待擦干净后,缓缓走向了少年。 第 40 章 恐怖直播间 天台的风并不大,但因为断电四周漆黑一片,唯有不远处的大楼才有灯光,但看起来却仿佛遥不可及一般。 甚至给人一种紧张的感觉。 温礼缓缓朝少年靠近,虽然他的表情与往日没什么区别,但无形中却带着几分压迫感,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不安。 江肆年摸了摸腰间再次渗出血迹的伤,看着天台边的少年,也缓缓走了过去。 顾照西依旧站在旁边,背倚着栏杆就那样看着,侧头就那样看着。 另外几位猎人也站在不远处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礼的距离最近,他走到少年面前,温柔的伸出手,似乎是想触摸少年的脸。 然而下一秒银光闪过,温礼反应极快,收回手立马往后退了几步。 下一秒一把电锯便从天而降,直直的朝温礼刚刚的位置插了下来。 一道人影紧接着从温礼身后一跃而起,利落干脆的在空中一个翻转,最终稳稳的落在了插着的电锯旁边。 许泽抽出电锯看向温礼,目光天真又残忍,语气带着几分危险,“你想摸我弟弟?经过我同意了吗?” 阮清没发现许泽和纪言也到了,所以许泽忽然跳下来吓了他一跳,下意识往后再退了几步,直到背靠着边缘的栏杆才停了下来。 温礼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许泽,“我碰他需要你的同意吗?” “现在需要了。”许泽歪了歪头,看向身后的阮清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因为他是我的了。” “是吗?”温礼忍不住笑了,笑的让人有几分头皮发麻,丝毫不见之前温柔的模样,“这么多年看来你脑子是一点儿没长进啊?” “怪不得只是个失败的试验品。” 温礼说完也不再跟许泽废什么话,微微挥了挥手,“杀了他。” 本来那几名猎人还在旁边看着,在听到温礼的话后瞳孔一暗,瞬间变的呆滞,整个人仿佛被操控了一般,直接朝许泽攻击了过去。 招招致命,毫不留情,将温礼的话贯彻了到底。 许泽似乎是不知道什么是害怕,拿起电锯就打了上去。 纪言也差点儿就和其他猎人一样,好在他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不对劲了,一刀狠狠刺入了自己心脏的位置。 不过只刺进去几许,没有完全刺破心脏。 剧烈的疼痛让他从被控制中摆脱了出来。 江肆年眼神暗了一瞬间,就被腰间的伤痛的清醒了,眼神晦暗不明的盯着温礼。 只有顾照西,不管是温礼下命令之前,还是下命令之后,都倚着栏杆悠闲的看着。 那高雅的姿态仿佛是坐在他的风雅酒吧,在端着红酒一般品酒一般,与其他人都有几分格格不入。 纪言拔出插在心脏的匕首,黑雾在伤口缭绕,血淋淋的伤口转瞬就好多了,只剩下狰狞的疤痕。 估计要不了多久,那疤痕也会消失不见。 纪言看着被围攻的许泽并没有上去帮忙,而是走到了顾照西旁边,将刀架在了他脖子上,语气充满了危险,“顾老板,说说吧,你知道什么?” 他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知道自己还能被别人控制。 虽然刀架在了脖子上,但顾照西丝毫没有慌张,反而优雅的笑了笑,“纪先生想知道什么?” 纪言声音很冷,“为什么他能控制我们?” “啊,这个啊。”顾照西抬起下巴点了点温礼的方向,十分大方的给纪言解惑,“因为我们都是他的实验品而已,不然你以为你的能力是天生的吗?” “他给了我们力量,自然也可以控制我们。” 顾照西耸了耸肩,一脸风淡云轻的开口,“所以,跟温医生对着干,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不是明智的选择?”纪言嘲讽的开口,“我倒是不知道顾老板何时喜欢受制于人了?” 顾照西无所谓摊了摊手,“我也没办法,毕竟没得选,想要摆脱控制,除非能找到温医生的弱点,杀了他,但显然做不到。” 他已经试过了,连弱点都没能找到。 找不到弱点的猎人,几乎就是不死的怪物,更别提温礼还能控制不知道多少这样的怪物。 而且温礼还知道他们每一个人的弱点。 与他为敌,毫无胜算,只不是在没有意义的送死而已。 纪言看顾照西的视线充满了讥讽,不过是想浑水摸鱼,若是没想法又何必在这里挑拨他。 不过他和他可不同,他从来不喜欢受制于人。 纪言直接一个闪身朝温礼攻击了过去,江肆年大概也听到了,也与纪言一个想法,一起朝温礼攻击了过去,想要杀了他。 毕竟他们从一开始就想杀了他,现在也没什么改变。 两人交谈并没有压低声音,不远处的阮清也听见了。 实验品?所谓的猎人实际上都是温礼的实验品? 关于什么的实验阮清就算是不用想也知道,绝对和那巨大的眼睛有关。 而且刚刚纪言那瞬间就愈合的伤口阮清也看见了,太逆天了。 就算是知道了猎人的弱点,一般人怕是也很难反杀成功。 可为什么江肆年的伤没有愈合? 是因为伤的程度不一样吗? 毕竟纪言并没有刺穿心脏,可江肆年的伤却几乎刺穿了整个腰部。 还是说温礼在刀上动了什么手脚? 更或者说被攻击到弱点的猎人并不能瞬间愈合? 不过起码证明他的思路是对的,温礼就是最特殊的存在。 阮清安静的站在旁边,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十分希望这群人能打个七分钟。 直接打到倒计时结束。 顾照西并没有加入战斗,而是在旁边看着,几秒后看向了不远处的少年,缓缓走了过去。 他表情轻松,看向少年问道,语气也宛如平常聊天一般,“害怕吗?” 阮清一顿,侧目看了一眼顾照西,“害怕什么?” “你觉得呢?”顾照西轻笑了一声,手椅靠着栏杆,仰着头看向星空,语气带着几分意味不明,“我们都是怪物。” 阮清闻言诚实的点了点头,似乎是怕他没看到,还十分认真的开口,“害怕。” 顾照西一顿,似乎是没想到少年会是这种回答,他低头看向少年,轻笑了一声,“害怕也晚了。” 顾照西抬起下巴指了指打起来的几人,“看到了吗?不管是他们谁赢了,你都会成为胜者的战利品。” “毕竟他们可是为了你打起来的。” 说什么不甘愿被操控,不过是因为在温礼不死的情况下,永远也得不到少年。 甚至还得看着少年在别人怀里幸福微笑。 如此……不甘心罢了。 因为不甘心,所以才能摆脱短暂的控制啊。 否则就和其他怪物一样,就算是被控制,也不会知道自己曾经被控制过,又何来什么不甘。 阮清听了顾照西的话有些想笑,为了他? 说到底不过是为了自己那可怜又可笑的爱意,以及占有欲罢了。 在阮清看来爱是放手,只要对方过的幸福开心,又何必占为己有,毁掉对方的幸福。 可惜偏执变态的人永远也学不会放手。 顾照西也没有在意少年的沉默,见打斗中的温礼冷冷的看过来,他耸了耸肩,往旁边稍微让了让,离少年远了些。 只是眼底有几分看不懂的情绪,看起来有几分令人捉摸不透。 阮清没管顾照西,在心中计算着时间。 还有一分钟。 五十秒。 …… 十秒。 …… 一……秒。 “嘭——!!!”的一声巨响,爆炸声几乎响彻云霄。 下一秒火焰熊熊燃起,几乎照亮了整个黑夜,仿佛要将黑暗吞噬了一般。 紧接着爆炸声接二连三继续响起,火焰更加的大了,一片火海。 爆炸和火焰都集中在三四五楼,几乎将更高的楼层包裹在其中。 爆炸将三四五楼不少地方都炸毁了,包括承重墙,整栋大楼都开始坍塌倾斜。 阮清站的位置就在天台边缘,爆炸一发生,他脚下的三楼被炸毁,整个边缘直接掉了下去。 连带站在边缘的他,也直接掉了下去。 “阿清!!!” “清清!!!”“弟弟!!!” 战斗中的几人在爆炸声响起就看向了天台边缘的少年。 这个爆炸谁也没想到,几人看着身体倾斜坠下天台的少年,直接瞪大了双眼,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下一秒几人快速闪了过去,想要抓住少年。 但是少年掉的太快了,几人闪到边缘都没能拉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少年坠下天台。 阮清猝不及防的坠落,他有些茫然的看着越来越远的天台,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抓住什么。 然而什么都没能抓住,直直的坠落的下去,宛如被折断翅膀的蝴蝶。 那一瞬间,时间流逝都仿佛变慢了一般。 眼看少年就要被火焰吞噬了,几人这才反应过来想要跳下去救人。 然而那几位猎人的控制并没有解除,立马攻击了过来,逼的几人只能连连散开,焦急的想要去救人。 只有温礼没人阻拦,直接一跃而下。 他快速接近少年,握住少年的手一拉,将人拉入了怀中。 然后搂着少年纤细的腰一个翻身,自己的身体垫在了下面,两人直直的往地面坠落下去。 阮清本来心情很愉悦,因为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 看来上天终究是眷顾他的。 然而在他被温礼抱着翻身让他在上时,他看清楚了地面。 地面是那……巨大的眼睛。 那眼睛不再是当初被禁锢在玻璃罩里的模样,而是变的无限大,恍若将整个大地都占满了。 炸掉实验室并没有毁掉它。 就仿佛炸掉了实验室,反而将它给放出来了一般。 那瞳孔巨大到仿佛整个地面都是深海,阮清甚至听到了海水那令人恐惧的声音。 就仿佛瞬间置身与黑暗幽深的海底,缓缓往下坠落。 压抑,窒息,恍若要溺亡。 仿佛心脏被一只手死死捏住一般,连呼吸都感觉很困难。 而在那海底深不见光的底处,似乎沉睡着一个人。 不,也许不是人。 祂闭着眼睛,不知是死是活,一张俊秀绝美的脸,如刀削般的轮廓,凤眸狭长点缀如画,宛若神明,一身暗红色的长袍,黑丝镶边,长袍上一种黑色不知名的花蜿蜒盘旋,乌黑如锻的长发随海水舞动,让人无端升起一丝害怕。 而且他身上被无数黑色铁索束缚,触目惊心,铁索另一端延伸到海底的无限远的地方,不知终点。 看看向那存在的瞬间,恐惧升起,那是一种不可名状,也难以名状的恐惧。 阮清浑身汗毛直立,浑身僵硬到几乎没办法控制,大脑甚至发麻到快要失去思考的能力。 就仿佛依稀看见了面前是什么骇人的庞然大物,让所有的存在那么无力,甚至是提不起一丝反抗的心,就好像就算反抗也宛如蜉蝣撼树般,没有丝毫作用。 那存在似乎是感受到了有人在看祂一般,睫毛微微颤动。 祂要睁眼了。 不能……不能被祂看到! 阮清的直觉一向非常的准。 好在祂似乎受到了什么限制,睁眼的速度很慢,时间足够了。 还来得及…… 阮清努力让自己冷静一点儿,尽量忽略那巨大的眼睛带来的恐惧。 他伸手搂着温礼的脖子,亲昵的贴了上去,接着眼角微弯,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声音充满了开心和愉悦,“温礼哥哥,我真的好爱你呀。” “所以,温礼哥哥和我,一起去死好不好?” 少年的声音干净悦耳,又听起来有几分软软的,那亲密又带着开心的语气,就仿佛在和情人诉说着自己的爱意一般,宛若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温礼侧目看了一眼少年的侧脸,没有说话,抱着少年的手却紧了几分。 下一秒时间瞬间被禁锢,所有的一切停滞在了这一刻,不管是爆炸还是火焰。 就连坠落中的两人也停滞了。 时间被禁锢的瞬间,天台上的空间恍若被撕裂,两道人影瞬间出现在天台。 而此时的阮清已经从斜挎包里拿出了木仓,对准了太阳穴。 那是第一晚遇到纪言时,在他手里顺来的。阮清回头看了看在他启动苏小真送他道具的瞬间出现的陌生人影,又看了看海底丝毫没受道具的影响,依旧在缓缓睁眼的存在。 他冷静的在脑海中开口,【系统,提交答案。】 游戏系统冰冷的机械声响起,【请玩家提交您的答案。】 【克塔亚特。】 阮清在提交答案的同时,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木仓响,子弹瞬间穿过了阮清和温礼的太阳穴。 世界恍若归为了虚无。 三秒已过,男人与少年的身体直直的坠落在地,流出的血迹直接染红了地面。 男人将少年护的很好,除了太阳穴上的致命伤,少年身上再无其他新添的伤痕。 男人的太阳穴也被子弹穿过,但他却诡异的没有瞬间毙命,甚至是摔在地上也没有死亡。 他侧过头在少年沾满血的嘴角轻轻一吻,眸子里充满了温柔与宠溺。 下一秒闭上了眼睛。 地面上巨大的眼睛也消失不见,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而天台上的几人在温礼失去呼吸后瞬间晕倒在地,只除了忽然出现的两个人影。 其中一个人影在出现时就往下一跃,似乎想要拦下开枪的少年,然而终究是晚了一步。 他站在男人与少年的尸体旁,神色晦暗不明。 另一个男人也一跃而下,站在了男人旁边,“哎呀,似乎是来晚了。” 他看向神色晦暗不明的男人,调侃的开口,“你的傀儡为什么不早一点使用‘时表’道具?不会是叛变了吧?” 他还一直等着蹭一下他‘时表’的bug,进入副本抢夺道具呢。 毕竟‘时表’在开启一瞬间除了禁锢三秒时间,还能让人在三秒内无视游戏规则进入副本。 结果进来什么都晚了。 下一次再进来这个副本可就不再是这个难度了,想拿到那件s级道具几乎是要拿命去换的。 男人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召回了傀儡,正是玩家……苏小真。 然后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男人看着消失的人挑眉,也召回了自己的替身,正是当初抱着阮清跑的男人,也是最后清醒着的男人之一。 在替身的记忆融入时,男人看向地上已经失去呼吸的少年意味不明的‘啧’了一声,身影也消失在了原地。 …… 【副本《恐怖直播间》关键NPC缺失,副本提前进入升级中,敬请期待。】 游戏空间系统播报音响起,引起了不少没进入副本的玩家的震惊,游戏论坛忽然间就被引爆了。 “怎么回事?这个奇怪的副本不是很久没变了吗?怎么提前晋升了?” “发生了什么?这也太突然了?” “小道消息,我听说有大佬开小号进入了那个副本,我估计就是大佬没注意,把副本不小心玩儿崩了。” “还能把副本玩儿崩?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副本能玩儿崩,是哪位大佬啊?这么流弊。” “还能是谁?就排行榜上那几个呗,这个副本之前还没晋升成功,对于高级玩家来说不算难,这种时候进去搞道具是最容易的。” “我去!原来还能这样玩儿吗?这游戏系统能允许吗?我记得那个副本是禁止高级玩家进入的啊。” “当然能啊,只要你也能找到游戏系统的bug,然后能达到那个bug的条件,你也可以进去。” “谁看恐怖直播间副本的直播了,求分享!” “求分享!我也想看看大佬是怎么把副本玩儿崩的,土包子想见见世面。” “那场游戏的玩家有没有活下来的,把视频放出啊!我愿意花积分买!贵点儿也愿意!” “我之前好像看到过,好像是一群初级玩家误入了这个副本,我想着反正都死的快就没看,呜呜呜后悔了!” “初级玩家怎么可能误入这种晋升高级的副本,这明显就是大佬开小号被系统判定平均水平太高,所以拉了初级玩家来综合的,这一看就有问题啊!” 论坛讨论瞬间盖起高楼,皆在讨论关于副本恐怖直播间的事情,引的玩家更加好奇了。 毕竟玩崩副本这种事情,还是很少见的,就算是高级玩家也很难做到。 大部分玩家能活着通关就不错了,就连道具也不敢太奢望。 就在众人求消息时,有一位玩家现身了。 “那个……我是这场副本的玩家,副本视频我已经上传了,就……可能和你们想的不太一样……” 第 41 章 恐怖直播间 见有玩家现身上传视频,其他玩家见状立马蜂拥而至。 整场副本游戏都可以作为视频上传的,甚至可以设置只有通关积分购买才能观看,这样也是积分得到的途径之一。 玩家们看需要支付三积分才能观看,也没有犹豫就支付了,毕竟这可是玩儿崩了一个副本啊。 然后看完的玩家沉默了。 因为视频是跟随玩家本人的,并不会是整个副本的直播,实际上就是玩家个人的直播录屏。 看了半天,他们压根就没看懂这个副本是什么情况。 第一晚进去就差点儿被猎人杀了,原因居然是撞见猎人办事情。 这离谱的前所未见。 而且也没看出来哪个是大佬的小号啊? 倒是那被欺负的NPC,有些美的不似真人。 不过长的美也没什么用,在副本中活不过三天罢了。 玩家们继续往下看,依旧没看出来。 就完全避开了一切关键剧情,比如屋内明显在打斗,他在墙外移动离开了。 接着就听其中一个男人的话,去医院了。 不是,为什么就要去医院了? 为什么又要听那个男人的话,布置炸弹了? 啊?忽然就被杀的只剩下四个了? 等等,为什么就要为了见一个NPC和那怪物医生拼了? 好不容易坚持到他们要等的NPC来了,一看就要进入关键点了,玩家们一脸麻木的看着那玩家被人拖下了楼。 拖的远离的医院。 然后爆炸了。 然后就……通关了。 不止没看出来哪个是大佬的小号,甚至没看出来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不少玩家总感觉自己像个冤大头,三积分买了个寂寞。 但问题是这视频确实又是恐怖直播间的录屏,所以也怪不了玩家。 三积分花都花了,总不能白花,一群玩家拿着放大镜开始线索。 游戏论坛再次盖起高楼,这次是在讨论到底谁才是大佬的小号。 “我觉得是那个抱着美人跑的那个男人,感觉他全程都在掌控全局,去医院是他说的,炸医院也是他说的。” “但是如果他是大佬,应该不至于被那怪物医生打成那样啊?” “要是这样说,就只有一个人没被那怪物医生锤爆,就是那位女玩家,这样一看她应该更像才对。” “可是排行榜上靠前的女性大佬就一位,那几天她在高级副本,还直播出来了。” “等等,这个恐怖直播间副本,我记得之前没有女玩家进入过吧?为什么这个苏小真能进入?会不会她其实就是大佬开的小号?” “初级玩家也不可能进入这个副本呢?他们这是被游戏系统临时拉进去的吧,所以有女玩家也正常啊。”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那个NPC真的是绝美吗?(弱弱的开口)” “其实我也觉得,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心脏的漏跳了一拍,怎么会有人长的这么好看的。” “我也……” “本来我以前一直对花瓶这种东西没有什么好感,除了抱大腿和添乱什么也不会,但如果花瓶是长这个NPC这样,我只会觉得自己为什么是个废物,都不能给美人抱大腿。” “再好看也是个NPC,别想了,你又没有道具和实力把他带出来。” 整栋正在讨论副本的楼瞬间就歪掉了。 那NPC的容貌,就算是在游戏空间里也没有玩家能比拟的。 要知道游戏空间内可是可以兑换变美的道具的,只要拥有足够的积分,想要什么都可以。 所以会有部分玩家兑换变美的东西,去抱有实力玩家的大腿。 而少年明显是没有使用任何变美道具的,也就是说他本身就长这样。 美的不可方物,也美的惊心动魄。 …… 【恭喜玩家阮清通关副本《恐怖直播间》】 在阮清扣下扳机那一刻,游戏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开始播报了。 阮清的身影也瞬间换了一个地方,这是一片纯白的空间,似乎看不见尽头,也没有其他人在。 而且阮清在上个副本所受的伤全部消失不见,不管是脖子上的割伤,还是太阳穴的枪伤。 宛如之前受伤就是幻觉一般。 阮清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查看游戏界面,也没有去看四周,而是轻轻皱了皱眉,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虽然太阳穴已经完好无损,但那痛感仿佛依旧存在一般。 他知道这是心理上带来的幻觉,但一时间也无法避免。 阮清揉完感觉好些了,才打开了游戏面板查看。 【恭喜玩家通关副本《恐怖直播间》,奖励积分300。】 【恭喜玩家答对《恐怖直播间》的主人,奖励积分500。】 【恭喜玩家成功摧毁副本《恐怖直播间》,奖励积分2000。】 【积分结算:2800。】 阮清垂眸,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眼前的透明光屏,“一般玩家通关奖励是多少积分?” 【此副本为中级晋升副本,100积分。】 这次系统冰冷的声音并不是是在阮清脑海里响起,而是在空间响起,听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发出来的。他是他们的三倍么…… 果然风险越大,收益就越大。 阮清若有所思,“普通玩家没有系统吧?” 系统:【没有,只有特殊玩家游戏才提供专属系统服务。】 系统说完声音一顿,最终忍不住出声,【你是怎么知道直播间的主人名字的?】 阮清听到系统的问题忍不住笑了,“我哪知道直播间主人是谁啊?” 大概是阮清知道系统的疑惑,继续开口道,“你想太多了,我并不确定直播间的主人是谁。” 系统不信,毕竟他将名字都完整的答对了,若是不知道,不可能答出来。 阮清见系统沉默,微微挑眉,“我是真不知道。” “之所以知道这个名字,是因为在楼梯我假装摔倒的时候,从温礼身上顺走了他的笔记本,上面写的就是关于那巨大眼睛的研究,上面提到了这个名字而已。” 系统:【那你为何能确定是这个名字,而不是温礼。】 明显温礼更加符合才对,这就是这个副本最大的陷阱。 阮清轻笑着摇了摇头,“我不确定啊,这个名字和温礼都有可能。” 系统一顿,【你是猜的?】 二分之一的概率,也不是不可能猜中。 “猜?”阮清轻笑了一声,“就我那差不多没有的运气,我能猜中吗?” 他从来就不会把希望寄托在那虚无缥缈的运气上。 毕竟他从来就没运气好过。 就在系统想再次开口时,阮清开口问道,“系统,如果我最终提交的答案是错的,这个副本我能通关吗?” 系统:【……能。】 这个副本只要杀了温礼这个关键NPC,不管是否猜对都可以通关。 当然,毁掉那眼睛也可以,但是那眼睛基本上是不可能毁掉的。 阮清听到系统肯定的回答继续开口,“所以就没什么问题了,我从看到任务是找出直播间主人时,我就在想一个问题,提交直播间主人,和杀了直播间主人是不是都能通关?” 系统:【……】原来那么早就开始了么? 阮清轻笑,游戏自然是从进入副本的那一刻就开始了啊。 他怀疑的对象有两个,一个是奇怪的眼睛,一个是温礼这个特殊的存在。 那个名字和温礼都有可能是直播间主人,具体是谁他不知道,也很难分析出来。 但又何必去确定到底是谁? 把两个都毁掉就是了。 所以他给那群玩家下的暗示就是,炸掉医院,炸掉眼睛。 不过可惜,炸掉医院似乎并不能毁掉眼睛。 不过他倒是没有太意外,毕竟被黑雾侵蚀的猎人都那么难杀死,就可以猜到眼睛本身有多强大了。 “温礼死了,眼睛没毁掉,所以我提交了那个名字。” 阮清微微一笑,“当然,要是眼睛毁掉了,温礼没死,那我提交的名字就会是温礼。” 若是温礼是直播间主人,那么杀死了温礼他就通关了,若他不是直播间主人,那他提交的名字就必然是直播间主人,他也能通关。 反之亦然。 所以只要直播间主人出自这两个猜测,那不管直播间的主人是眼睛还是温礼,他都能通关副本。 而且若是这两个答案都是错的。 那还有一个苏小真,以及那个奇怪的玩家。 阮清在开枪那一瞬间微偏了一分,并不会立马死亡,如果不能通关,苏小真还有百分之五十救他的可能性。 毕竟他的催眠,虽然不如温礼的逆天,却也会动摇几分内心,哪怕只是几分,他都有一丝生还的可能性。 所以在这三重算计的情况下,他通关的可能性为百分之九十九。 他可不是赌徒,从来不做没有胜算的豪赌。 而且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偶然,只不过一切都是精心算计过后的结果。 系统一顿,几秒后开口,【那群玩家如果看不懂你的暗示,你这计划还能成功吗?】 那温礼根本就不可能被拖住,计划极有可能会在一开始就被扼杀在摇篮里。 “你在说什么,怎么可能看不懂呢?”阮清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毕竟我给的是催眠暗示啊。” 他把催眠暗示和暗语全部融入了文字中,只要仔细去看那张纸,就会收到他的暗示。 就是怕玩家不够聪明,看不出来他的暗语。 他可是连玩家的智商都考虑进去了的。 系统一顿,【那你怎么确定他们有这个实力拖住温礼?】 阮清轻笑,“我从实验室顺走了药剂,从温礼身上顺走了笔记本,从纪言身上顺走了木仓,从江肆年那里顺走了药,从顾照西身上顺走了钱,从许泽身上拿回了手机。” 系统:【……?】他拿了这么多东西? 而且这些东西和刚刚的问题有什么联系吗? 阮清继续开口,“可是有两个人,我拿不走他们的东西,一个是苏小真,另一个就是抱着我跑的那个男人。” 苏小真挟持他离的那么近,他的直觉让他不能动手,一旦动手绝对会被苏小真发现。 因为那个女人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也在警惕着他。 而那个男人也同样如此,就算是抱着他跑,也依旧警惕着他,让他没办法动手。 这两人的警惕就仿佛是下意识的,时时刻刻都在警惕着四周,那是普通玩家不可能拥有的。 所以他敢断定,这两人的实力绝对不低。 自然是有可能拖的住温礼的。至于温礼的弱点,在纪言从床底偷袭时他就知道了。 是太阳穴。 温礼太傲慢了,甚至都不做什么掩饰。 虽然他因为催眠不可能杀了温礼,但是他杀自己却是可以的。 两颗脑袋相贴,木仓的冲击力能瞬间击穿他和温礼。 虽然他的速度可能在拿出木仓的一瞬间就被阻止,可谁让苏小真送了他‘时表’呢。 也许杀不了温礼,但他却能杀了自己,所以他才说出了那句让温礼和他一起去死。 系统幽幽的开口,【你的工作是小偷吗?】 见一个偷一个。 而且还会用钢丝开锁。 阮清一顿,“不是,只是习惯了。” 阮清叹气,“你要是经常被人囚禁,房间内又没有任何有用的工具,只能从来的人身上偷,那你也能和我一样熟练。” 系统:【……】 阮清感叹完,点了点屏幕,“给我看看能兑换什么道具。” 系统利落的刷出了游戏商城。 阮清看都没看其他的,直接看向了能遮掩体质的道具。 没找到遮掩体质的,倒是有一个遮掩气息的道具,应该是异曲同工。 看清楚那串零的阮清:“???” 五十万?而且还没有兑换资格? 阮清数了三次,确定是五十万,而不是五千,也不是五万。 他看了看自己的2800,陷入了沉默。 他不理解,为什么遮掩个气息能卖这么贵?比他借钱还离谱。 系统出声提醒道,【因为这道具能让副本boss,以及NPC认为玩家是自己人。】 阮清懂了,那启动道具时几乎就没有任何危险了,毕竟boss和NPC肯定不会攻击玩家了。 阮清翻了半天,都没能找到自己想要的。 要么贵出天价,要么兑换资格都没有,毕竟他还是个新人玩家,玩家等级不同能兑换的道具商城也不同。 阮清找不到就放弃了,“系统,游戏不是说是公平的吗?我身体本来就弱,还成为了特殊玩家,再加上这个体质,我根本无法正常进行游戏。” “这个副本你也看到了,因为我这个体质,游戏难度更是上升了不少,这对我来说根本就不公平。” 他死亡的可能性本来就比所有玩家都要大,结果还要被这个诡异的体质拖累。 就比如说上个副本,要不是他体质问题,绝不会招惹那么多猎人,也不会那么快就暴露在猎人眼中。 而是有足够的时间去调查,找到真相,毕竟他猜测游戏前三天应该都还算安全,说不定三天时间足够他找到线索了。 而不是时间全花在怎么保全自己,还要努力去思考线索。 危险程度高太多不说,又废体力又废脑力,要不是他足够聪明,说不定都死了好几次了。 系统大概也觉得不太公平,【已将玩家的问题上报,游戏系统给予了玩家一次兑换道具机会。】 【道具:红月(b级道具) 兑换积分:5000。 作用:戴上后,隐藏特殊体质。】 阮清看着兑换所需要的积分惊了,“才b级道具就需要这么高的积分?” 他有点后悔了,不应该为了计划稳一点就用掉了s级道具,太浪费了。 系统解释,【此道具为特殊道具,没有使用限制,而且原兑换积分为五万。】 阮清很心动,但是,“我没有那么多积分。” 【鉴于你情况特殊,游戏系统允许你赊欠,但必须在三场游戏内补齐积分。】 系统停顿了一下,【要兑换吗?】 阮清没有丝毫犹豫,“兑换。” 在阮清话音落下后,他的积分余额瞬间变成了-2200。 而他手上也多了一个……耳坠? 最顶上是宛如一颗红宝石的耳钉一样的东西,而下面坠着流苏。 阮清:“……”为什么会是耳坠? 刚刚光顾着去看道具的资料去了,阮清根本没有注意到是耳坠。 不过就算是注意到了,大概也没得选。 阮清面无表情的拿起耳坠,直接从左耳耳垂按了下去。 因为就那样直接强硬的按下去的,血迹瞬间流了出来,沾在了阮清手指上。 【要进入游戏主城空间休息一下吗?完成一局游戏后可以休息七天。】 阮清之前已经听系统说过游戏主城空间了。 玩家在通关游戏后可以选择进入游戏主城空间,七天后再进行游戏,那是一个玩家聚集地,玩家之间不能攻击,算是安全区。 而且也可以通过积分向别的玩家购买想要的东西,甚至是关于游戏副本的一些信息。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吃住免费吗?” 系统:【不免费。】 “进入下一个副本吧。”阮清听完想都没想就开口了,毕竟他现在并没有积分。 …… 【欢迎各位玩家进入副本《第一高中》。】【曾经第一高中是市里最好的一所高中,老师和蔼可亲,同学们友好相处。】 【但是从某天开始,第一高中变的有些奇怪。】 【似乎总有学生莫名其妙的消失。】 【任务:存活十天或者找出‘祂’。】 【友情提醒:每位玩家只有一次指认机会,一旦指认错误,将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哦~】 阮清垂眸,看着手机上关于副本资料微微蹙眉,怎么又是找人? 总有学生莫名其妙的消失? 又是杀人狂?找出凶手? 看来依旧是悬疑副本。 阮清这次需要扮演的角色是高一刚入学的新生NPC。 这个NPC的性格嚣张傲慢,每天只做两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欺负别人,第二件事就是带着自己的小弟一起欺负别人。 被他欺负的对象也没有任何规律。 有时候是欺负同学,有时候是欺负老师,有时候自己的人也不放过。 反正全凭原主的心情。 按理说原主这性格应该早就被人给打死了才对,可偏偏他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后台。 他的母亲是首富,他的父亲是高官,可谓是涉及了商政两方面,大部分人都会给他父母几分薄面。 而且因为原主的父母工作忙碌,给予不了原主陪伴,就在物质上疯狂弥补,几乎是没有底线的溺爱原主,也就养成了原主那无法无天的性格。 张扬跋扈,傲慢无礼。 所以原主不管在哪里,几乎都是横着走,身边也拥护着一堆小弟。 而且原主还不是蠢货,知道什么样的情况父母能摆平,什么样的不能摆平,他就算是欺负人也绝不会越过杀人那条线。 甚至是致人伤残都没有,基本上都是人格尊严,以及身体上的霸凌。 所以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闹出过什么大事。 本来原主这个成绩应该是进不了这所全市最好的高中的,但谁让他有一个好父母,走关系硬是把他给塞进来了。 总是霸凌别人啊…… 阮清这个身份没有比上一个副本好到哪里去。 原主根本没有任何顾忌的在欺负别人,什么时候惹到那位杀人狂了也不好说。 说不定已经成为杀人狂的目标了。 此时阮清正在教学楼的洗手间内,下一节课就是体育课了。 阮清打开水龙头,先是洗了洗手,接着用手捧着水再洗了洗脸,企图用冰冷的水让自己清醒一点。 阮清洗完后,撑着洗手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纤细少年头发看起来十分柔顺,精致如玉的脸上带着水珠,顺着脸缓缓滑落,衬得肌肤白皙如玉,长长的睫毛如羽般颤动,一双大大的眼睛纯纯天真,却因为眼尾和泪痣的原因,看起来给人一种又纯又欲的感觉。 而少年耳边宛若红宝石的耳坠让他添了几分色彩,流苏随着少年动作轻轻摇晃,让少年看起来更加昳丽。 这副不争气的模样怎么去欺负别人。 阮清扯起嘴角,努力做出一个嚣张的表情。 大概是第一次做出这种表情,还有些不太熟练,根本看不出来嚣张,反而给人一种俏皮可爱的感觉。 甚至比平日里都要更加吸引人的注意。 阮清:“……” 阮清对着镜子练习了一下,努力了半天,还是不行。 他这张脸实在是很难做出那种嚣张的感觉,而且他自己也不够熟练。 怎么看都感觉是在卖萌或者撒娇一样的。 阮清想了想抬起几分下巴,双眼微微眯起,面无表情的看着镜子。 嗯…… 傲慢的感觉应该……还可以吧…… 阮清微微松了口气,抽出旁边的纸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在脑海中开口,【系统,每次游戏必须导入我自己的数据吗?】 就算是有‘红月’,可这张脸依旧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甚至还因为戴上红色的耳坠更加惹人注目了。 只要不瞎,估计都会注意到他。 说不定比原主更加容易招惹到那个杀人狂,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不过好在原主这次身份还算强硬,一般人应该不敢欺负他,在这一点儿上还是比上一个副本强的。 系统解释道,【玩家每次进入游戏都是本人进入,玩家可兑换调整容貌的道具。】 特殊玩家也不例外,只是游戏系统模糊了其他人对特殊玩家的映象,替换了原本的NPC。 阮清并没有积分去兑换,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若有所思,已经在思考毁容的可能性了。 以往因为体质问题,就算是毁容了也根本没用,那群疯子仿佛根本不在意他的美丑,甚至毁容的举动反而会惹怒他们。 现在有了‘红月’,毁容应该就不会再让人一眼注意到他了吧。 “苏哥。”洗手间外有男生喊了一声,打断了阮清的思考。 那男生是原主的小弟之一,原主霸道至极,他上厕所是不允许其他人在场的,所以都让小弟先清场,然后守在门外。 男生的声音带着几分兴奋,“体育课要开始了。” 体育课,正是原主欺负同学的手段之一。 比如让同学站在操场中间,他故意用球砸过去。 比如在人跑步故意让小弟去撞人。 可谓是劣迹斑斑。阮清皱了皱眉,缓缓走出了洗手间。 欺负人…… 他还真不太会啊。 毕竟他一向都是被欺负那个。 然而阮清没注意的是,镜子里的他似乎……慢了一秒。 阮清走出了洗手间,门外等着四五个男生,皆把校服穿的有些流里流气的,看起来并不太像乖学生。 除了原主。 原主实际上看起来就是一副乖学生的模样,因为他每天都要回家,而他的父母不知道何时回来。 原主向来知道怎么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他并没有多爱父母,他爱的是父母带给他的一切,所以在父母面前一向比较乖巧。 门外的几人看着少年走出来微愣了一下,有些回不过神来。 苏哥之前……长这样吗? 阮清见状抬起下巴,冷冷的开口,“看什么?” 几人这才回过神来,立马低下头,生怕惹的眼前的少年不高兴。 其中一个染着黄头发的男生胆子大一点,他朝阮清露出一个讨好的微笑,“苏哥,我们快走吧,体育课开始了。” 阮清没有说话,转身便往楼梯走去,几人立马紧随其后。 等阮清和小弟们下去操场时,体育课已经开始了。 原主的性格是不会去上什么体育课的,他喜欢的是体育课后半节课的自由活动。 阮清也不想上体育课,就直接走到了旁边大树下坐着,然后倚着树看着操场。 那几个小弟看了看,最终站到了班级的队伍里,和其他同学一起参加体育训练。 他们的家室可比不上苏清,平时也就沾沾苏清的光欺负人,在上课时还是尽量听从老师的话的。 毕竟第一高中不少老师和领导都来头不小。 现在大概是初夏,不冷不热,阳光正好,而且这会儿是下午第一节课。 阮清没什么事可做,就那样看着操场上的人,然而看着看着就有些困倦了。 毕竟上一场游戏精神高度紧绷,还要时刻给人下催眠暗示,精神早就支持不住了。 虽然回到游戏空间会消除一切伤口和疲劳,但是这种精神上的疲惫却很难消除的。 这是游戏第一天,而且是在大庭广众的操场上,应该不存在什么危险,其他同学也不敢靠近他。 所以阮清仰起头倚着身后的树,放任自己闭上了眼睛。 阮清坐的位置离操场并不算近,因为他坐在操场两端跑道外围的大树下的。 跑道很大,再加上操场两端的草地,操场上的人基本上都看不清楚树下坐着的是谁。 不过就算看不清楚,他们也知道是谁,就是那大名鼎鼎的苏清。 明明才开学几周,整个学校几乎没人不知道苏清这个人。 就连上体育课的老师也知道,纷纷拉着自班学生往远离少年那边让了让。 操场上正在上体育课的班级并不止一个班,有好几个班,而且体育课一般来说都是会跑操的。 做体育活动还可以离少年远一点,但这跑操却是一定会经过那个恶魔般的少年面前的。 说不定他就会像往常那边,随意的拿起石头砸过来。 众人跑到那一段时,速度都降低了不少,有些畏畏缩缩的跑了过来,也不敢抬头看向少年,带着几分害怕,胆战心惊的从少年面前跑过去。 哎?没事? 众人赶紧从少年面前跑过去。 有胆子大的同学抬起头看向了少年,等他看清楚后他瞪大了眼睛,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脚下就一滑,直接摔在了地上。 其他人见状以为是少年开始扔石头了,疯狂加速想跑过这一段,只有那个摔倒的同学还直直的看着树下椅靠着大树的少年。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了,似乎不是少年在扔石头,而是那同学单纯的摔倒了。 其他人见那同学是那反应,纷纷朝少年看去,然后大部分人都愣了一下。 树下坐着的少年容貌精致,眉目如上天精心描绘出来的一般,宛如初春时节,枝头开的正艳丽荼蘼的桃花,看起来漂亮异常,他此时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比平日里少了几分嚣张傲慢,多了几分乖巧高雅。 阳光透过树叶打在少年的身上,光影交错,让少年看起来就宛如是天使。 可谁也没有忘记少年那宛如恶魔般的性子,纷纷厌恶的收回了视线。 不知道多了多久,阮清被一声惊呼声吵醒了,他缓缓睁开眼睛,眸子里还带着浓浓的困倦。 他有些茫然的看向发声处,似乎是有同学摔倒了。 他下意识的站起身,想上去帮忙。 不过他才刚迈出第一步,眸子瞬间就清明了,他现在可是在副本里。 操场上黄毛的小弟已经发现自家大哥睡醒了,他一手拿着球,一手朝阮清挥了挥手,兴奋的大喊,“苏哥,苏哥,这里。” 阮清见状只好调整了一下表情,缓缓走了过去。 黄毛见阮清过来,立马将手中的铅球递到了阮清面前,“苏哥,你来。” 阮清:“……”铅……铅球? 这个真的不会砸死人吗? 而且他真的有力气把这个扔出去吗? 阮清看了看站在操场中央瑟瑟发抖的几位同学,默默目测了一下距离。 起码十米以上。 而铅球的重量似乎是……五公斤? 阮清:“……” 第 42 章 第一高中 阮清微微垂眸,面无表情的看着黄头发小弟手里的铅球,觉得自己不是很行。 本来他还想故意扔歪,但这五公斤…… 别说砸不砸到人了,他怕是都扔不到五米的距离,到时候校园暴力组织老大的面子可就丢尽了。 阮清不怕丢面子,但原主要是丢了面子可是会迁怒的别人的,到时候不打几个人就很难收场了。 为了避免麻烦,阮清状似无趣的移开视线,漫不经心的开口,“没意思,不玩。” 黄头发的男同学名叫莫燃,算是苏清身边的死忠小弟之一。 莫燃见面前的少年不感兴趣,有些焉了,拿着铅球的手缩了回来,小心翼翼的看着少年,生怕少年不高兴,“那苏哥想玩什么?” 阮清看了看宽大的操场,似乎是找不到乐趣,双手插兜,潇洒的转身就走,“算了,太困了,我回教室补觉了。” 莫燃看着少年的背影张了张口,最终有些不舍的放下手中的铅球,他跑上去跟在少年身后,朝少年讨好的开口,“苏哥,那我陪你一起回教室吧。” 其他小弟想了想,最终还是没跟上去,毕竟自家老大是去睡觉,他们跟着也没用,还不如留在操场玩儿。 阮清没理身后的莫燃,径直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他现在的身份,就是可以随心所欲的按照自己的心情走。 单就这一点来说,阮清满意极了,总有一种忽然翻身做主人的感觉。 就冲这一点,这个副本他要呆到最后一天才走,毕竟下一个副本是什么样子就不好说了。 操场构造非常简单,前面就是主席台,主席台离操场仅仅只有一个跑道的距离。 而要离开操场,就要往主席台那边的楼梯上去。 然而阮清才刚走到跑道上,变故就发生了。 莫燃余光看着旁边楼梯上被人推下来的人影瞪大了眼睛,立马朝前面的阮清大喊,“苏哥!小心!快让开!!!” 然而他喊的有些晚了,阮清愣愣的转身看向侧面,就看到一个人影直直的朝他摔了过来。 以阮清身体的素质,他根本避不开。 阮清瞪大了眼睛,直接被人撞了个正着,甚至稳不住身体,直直的被人扑倒在地。 跑道上虽然比较平稳,但是那人是被人从楼梯上推下来的,冲击力并不小,阮清被那人影压着,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头部也受到了不小的撞击。 “唔……”疼痛刺/激的阮清下意识仰起了头,身体微微颤抖,眉头皱成了一团,眼前瞬间变的模糊,眸子里也泛起水雾。 头部的疼痛短暂的让他无法思考,也根本顾不上将身上的人推开,只能眯着眼睛,躺在地上缓解疼痛。 摔下来的是宋钰,他在摔下来时就将少年认出来了,但是因为浑身乏力,他也根本避不开。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撞在了恶魔少年身上。 最终在撞上去那一刻,宋钰心底一沉,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他就控制不住的将人扑倒在地,头也狠狠的撞在了少年的颈间。 少年痛苦的闷哼出声,但宋钰却因为摔在少年身上,并没有摔多疼,身下温软的触感让他身体微微僵住。 宋钰想要起来,但是却因为被人打的浑身无力,一时间没能起来,反而支撑不住的再一次摔在了少年身上,让少年再一次闷哼出声。 少年的身体软软的,与少年那恶劣的性子完全不相符,甚至身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幽兰花香,宋钰惨白的脸顿时泛起一丝红晕,低着头没敢去看少年的表情。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谁也没想到少年会被撞到。 包括楼梯上推那同学的人。 他们推人的时候根本没想到苏清会从下面经过。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知道自己闯大祸了,纷纷神色害怕的往后退了退,然后趁着所有人都没注意时直接跑了。 整个操场上的人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而是诡异的安静了下来,纷纷看向被扑倒的少年,一颗心瞬间揪了起来。 不是怕少年摔伤,而是怕少年会蛮不讲理的迁怒他们。 然而等操场上的众人看清楚少年后,众人直接愣住了。 虽然少年身上压着个人,但因为摔的时候错开了些,男同学的头埋在少年的颈间,并没有将少年给完全挡住。 少年此时脸上并没有以往的嚣张傲慢,也没有平日里的目中无人,而是因为疼痛的刺/激眼尾泛着红晕,精致的小脸泛白,看起来有几分可怜兮兮的模样。 少年向来嚣张跋扈,同学们基本上都是绕着他走,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仔细的看他。 虽然他性格恶劣,但不可否认他生的一副好容貌,精致的宛如城堡里娇养着长大的小王子。他仿佛是没有怎么晒过太阳一般,肌肤如玉般细腻白皙,脖子以下被校服包裹的十分严实,看起来十分的清雅禁欲。 而且少年向来高高在上,强大的后台使他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也看不起任何人,总是一副高傲的模样。 可现在他却被人压在身下,只能可怜兮兮的呻/吟,就连推开身上的人似乎都做不到,弱小到仿佛与他们没什么不同。 不……或许比他们更弱一些。 就仿佛高高在上的神明忽然被人拉下了神坛。 所有人都可以尽情的……亵/渎神明。 一时间操场上的人愣愣的看着少年,谁也没上去帮少年,包括一直跟在少年身后转的那群小弟。 还是离阮清的最近的莫燃反应最快,他掩下眼底的神色,直接上前几步,一脚踹开了压在阮清身上的人,然后赶紧将人给扶了起来,声音里都带着担忧和害怕。 “苏,苏哥,你没事吧?” “摔到哪里了吗?” 等莫燃将人扶起,众人更加愣住了。 大概是因为刚刚扑倒他的男同学嘴角粘着血迹,不小心碰到少年的脖子了,连带的他脖子上也染上了些。 白皙的玉颈因为碰撞泛起淡淡的红晕,染上的血迹点缀在泛着红晕的肌肤上,看起来宛如冬日里雪间傲然盛开在枝头的点点红梅,艳丽无比。 妖冶荼蘼,好看至极。 也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让他身上染上更多的颜色。 阮清主要是觉得头疼,他微微晃了晃头,有些晕的往旁边倾斜了几分。 莫燃赶紧上前握住阮清的手,用力扶住阮清的胳膊,没让他再次摔地上。 他垂眸看了一眼被他的大手轻易握住的纤细白皙的手,眼底闪过一丝幽光,转瞬即逝,接着他神色紧张的抬头看向阮清,“苏哥,你,你还好吧?要不要我背你去医务室看看?” “不用。”阮清缓了一会儿后,终于感觉好多了,他抽回自己的手,摸了摸脖子上的血迹,然后走向了躺在地上的人。 阮清在人面前蹲下,毫不客气的扯起他胸前的衣服,面无表情的开口,语气充满了危险,“谁给你的胆子撞我的?嗯?” 宋钰沉默的垂下眸,没有去看生气的少年,一片死寂沉沉,仿佛是个哑巴。 没有解释,也没有求饶。 因为他知道不管是解释还是求饶都没有用,苏清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阮清:“……”不解释一下吗? 他还想着等他解释了就大发雷霆,非要去找始作俑者,然后放过他来着。 这不说话他怎么发挥啊…… 按原主的性格,没有什么转移他的注意力,明显是不能放过他的。 但问题是欺负一个高中生他真的做不出来。 阮清陷入了为难中。 宋钰并不知道阮清的纠结,他低着头,等待着被毒打,整个人看起来十分阴郁,也透露着几分可怜。 操场上不少人都不忍的看向了别处,但却没有一人上来帮忙。 就在阮清思考该怎么办时,一道温声音在高处响起,打断了阮清的为难。 “苏清同学,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男人温润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如沐春风。 阮清看向来主席台上的男人,男人看起来才二十几岁,长相俊美,看起来有几分温润如玉的感觉,脸上戴着的金丝眼镜,给他平添了几分儒雅。 男人是学校的校长,苏知惟。 一般老师是不会管苏清的,就像操场上的体育老师那样,早就远远的躲开了。 而苏知惟不同,他是原主的小叔叔,在这所学校担任校长,也是原主唯一会给几分面子的人。 当然也是原主在学校横着走的后台之一。 阮清在看到苏知惟时视线一顿,想起来左耳的道具‘红月’后内心才放松了下来。 毕竟苏知惟长的可太像个斯文败类了,不过他现在有道具‘红月’,应该没什么问题。 而且原主可是他的侄子,就算再怎么败类,应该也不至于对侄子做出什么来。他现在真是已经草木皆兵了。 阮清放下心后,顺水推舟的松开了手,站起身嫌弃的拿出纸巾擦了擦手和脖子,然后将手插/进裤兜,这才有些不满的撇了撇嘴,态度高傲,“没什么,和同学闹着玩儿呢。” “那就好,同学之间就应该和谐友爱。”苏知惟仿佛没看见宋钰的狼狈,他朝阮清笑了笑,“苏清同学你跟我来一趟办公室吧。” 苏知惟说完便转身走了。 阮清一顿,跟了上去。 毕竟他不跟上去,按人设他肯定还得找那男同学算账,还不如去办公室听人说教。 阮清跟着苏知惟进入办公室后,苏知惟微微抬起下巴指了指沙发,“坐吧。” 阮清想了想,坐下了。 因为他刚刚不止是摔到了头,腿和手肘都有不同程度的摔伤,他的身体向来不太行,站着确实有些疼。 苏知惟见状轻笑了一声,先是给少年倒了一杯水放到少年面前,然后从办公室抽屉里找出了医药箱。 阮清见状瞬间就明白苏知惟为什么叫他来办公室了,原来是帮他上药。 看来他被人扑倒那刻苏知惟就看见了。 苏知惟拿着医药箱走到阮清面前,不用他说,阮清就十分识趣的脱掉了校服外套。 校服外套里面是夏天穿的校服的短袖,都不需要阮清挽了起来。 手肘摔的有些严重,已经破皮了,甚至渗出了些血丝,在白皙的肌肤上看起来十分的可怕。 苏知惟很高,大概是站着不好上药,他坐到了阮清的旁边,动作温柔的给阮清处理伤口。 “下次注意些,别在弄伤自己了,不然大哥大嫂可要心疼了。” “你啊,都高一了,得好好学习了,毕竟我们也不能照顾你一辈子。” 苏知惟说完便听见眼前的少年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苏知惟见状摇了摇头,也不再提了,他处理完手肘上的伤后看向少年,“还有其他地方有伤吗?” 阮清顿了一下,摇了摇头。 苏知惟一看少年那迟疑的模样就知道了,轻笑道,“屁/股摔疼了?” “要不叔叔给你揉揉?” 苏知惟的语气充满了调侃,一听就知道在开玩笑。 阮清:“……不用了。” 就在苏知惟还准备说些什么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他拿出手机,歉意的看了一眼少年,然后走到了阳台上接通了电话。 苏知惟接电话的时间有点儿长,阮清坐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些无聊,拿起桌上的水杯,借着喝水的动作,隐晦的打量了一下办公室。 第一高中是全市最好的高中,自然不缺钱,校长的办公室也是比较豪华的。 面积很大,不像是个办公室,反而更像是日常住的套房。 厕所,卧室,阳台等都配备的十分齐全。 在原主印象中,虽然很少见到这个叔叔,不过这个叔叔确实很宠他。 原主能进这所第一中学,苏知惟占了大半的原因。 原主的印象中,到目前还没有同学失踪,说明杀人狂还没有开始杀人。 这个副本不像上一个副本,就算杀人狂不杀人也很容易分辨,这个副本怕是有些难找出来了。 毕竟杀人狂杀了人才会留下线索,才方便去调查,可问题在于,他这倒霉的运气,以及特殊玩家的身份,说不定是第一个就会死。 到时候就是他给别人留线索了。 阮清捧着水杯若有所思,下一秒他视线一顿,沉默的看着手里的水杯。 就那样看了好几秒后,阮清缓缓眨了眨眼睛。 水里他的倒影也同时眨了眨眼睛。 阮清伸手揉了揉有些疼的后脑勺。 ……他不会是摔出脑震荡了吧? 他刚刚好像看到自己水中的倒影对着他笑了。 也太离谱了。 第 43 章 第一高中 阮清揉完头后把水一饮而尽,他看了一眼还在接电话的苏知惟,说都没说一声就直接回了教室。 体育课自由活动后有不少同学选择了回到教室,所以虽然还没下课,但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了。 本来教室还有些吵闹,不过从阮清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后,立马安静了下来,甚至是有些诡异。 阮清一脸目中无人的表情,径直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的位置在窗边倒数第二排。 一般人都是两个人一桌,原主不同,他是一人一桌,前后桌以及右边都坐着的是自家小弟。 莫燃就坐在阮清的前面,他见阮清坐下,立马转过头去,“苏哥,你没事吧?校长没刁难你吧?” “刁难我?他敢吗?”阮清闻言不屑的笑了笑,语气充满了狂妄,硬生生破坏了他精致的脸带来的美感。 敢说这话的也就只有他了,这是身份带来的底气,虽然人人都厌恶苏清,但却人人都羡慕苏清。 班上的其他同学们听着两人的交谈声,把头低的更低了,生怕被那几人注意到。 不过倒是有人还记得操场上那一幕,非常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看向少年。 少年坐在窗边,脸上挂着轻蔑不屑的表情,若是一般人做出这种表情,定然看起来十分的令人反感厌恶。 就如往常那般。 可少年的侧脸精致无暇,长长的睫毛随着他眨眼微微颤动,那目中无人的模样就宛如目空一切的小王子,充满了高高在上的傲慢,又矜贵无比,让人觉得少年手里握着最珍贵的宝石,理所当然的看不起所有人。 也拥有看不起任何人的资格。 因为他确实与王子没什么区别。 家室如此,性格如此,就连长相……也是如此。 若是以前大概没人敢直视少年,就算是偷偷的看也不敢,但是操场上少年躺在地上脆弱的那一幕,在心底挥之不去。 让人心底最阴暗的一面,开始如黑暗中的野草般……疯长。 莫燃听到少年嚣张的话笑了笑,顺着少年的话附和道,语气同样充满了不屑,“他肯定不敢,苏哥是谁啊,那是他能得罪的起的吗?” 少年听完傲慢的抬头轻哼了一声,明显是对小弟的恭维十分受用。 莫燃看着十分容易被讨好的少年,桌底下的手微微虚握了一下,仿佛少年那柔软的触感依旧停留在手中。 但他脸上却丝毫没有露出什么异样,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凑到少年面前,神秘兮兮的开口,“苏哥,一会儿放学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吧?你肯定会喜欢的。” 阮清:“……” 这听起来很像是去找死的…… 毕竟跟他出去就意味着落单了。 但如果一直不落单那么将很难找到线索,敌人在暗他在明,敌人什么时候下手谁也不好说。 而且阮清不认为能永远不落单。 比如晚上睡觉,比如上厕所,是人就总会有落单的时候。 再则不落单也不意味着就绝对安全,毕竟玩家们一般进入副本做的最多的应该就是抱团。 如果抱团就不会被杀,那副本的通关率将接近于百分之百,最低也得百分之九十,毕竟没有玩家那么蠢。 而这也就意味着游戏系统在送玩家通关积分。 阮清觉得游戏系统应该没有这么大方。 所以很明显抱团也依旧会遇到危险。 还不如做好心理准备,主动出击,毕竟进入游戏第一天,相对而言一般是比较安全的。 而且高中走读生是不上晚自习的,下午放学就可以离校,早早回家和落单实际上差不多。 阮清想清楚后,高傲的朝莫燃点了点头,“可以。” 就在莫燃还想说些什么时,下课铃声响了起来。 莫燃站起了身,然后看向了阮清,一副等着他的样子。 阮清见状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几秒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原主每天这个时候都要去天台上抽烟。 完了。 他不会抽烟来着。 但原主每天雷打不动的都会去,他要是不去明显就有问题。 阮清只能站起来,一脸高傲的走在了前面,带着几人浩浩荡荡的上了天台。 天台上已经有几人在了,也都是原主的小弟,毕竟原主的小弟并不全是和他在一个班。虽然原主是靠关系进来的,但分班还是看真实成绩来的,他在成绩最差的班级。 他也不是不能进去最好的班级,主要是原主不喜欢一班那种气氛,所以就来了现在的班级。 阮清才刚到天台,一位戴着眼镜的男同学就迎了上来,然后递给了他一支烟。 男同学叫萧时易,是个一班的学霸,清秀斯文,看起来就是个好学生,按理说这种人不可能当苏清小弟才对。 但萧时易的父母是开公司的,大概除开原主他家室算是最好的,而他家与原主家是有合作的,所以萧时易才会做原主的小弟讨好原主。 原主知道跟着他的小弟都是因为他的家庭,但他并不在意,反而以此为荣。 阮清漫不经心的接过了烟,萧时易立马拿出打火机帮阮清点上了。 然后阮清就拿着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实际上阮清不止不会抽烟,他还很讨厌烟味,为此曾经还有不少人为他戒烟。 可现在他不抽不行,毕竟原主的烟瘾很大,不抽肯定会崩人设。 阮清拿着烟,缓缓送到了唇边,接着内心视死如归的张嘴,含住了烟。 然后吸了一口。 “咳咳……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声,引起了天台上所有人的注意,纷纷看向了咳嗽的少年。 少年白皙精致的脸颊因为咳嗽,已经染上了艳丽的绯红,眼尾泛起红晕,水汪汪的眸子里满是难受。 就仿佛是第一次尝试吸烟一般。 看着精致绝美的少年,所有人都愣住了,连手中的烟掉在了地上都没反应过来,皆是直直的看向少年,脑子里控制不住的冒出一个想法。 老大原来……长的这么好看么…… 然而阮清已经顾不上崩人设了,因为他难受的很,现在喉咙干涩,嘴里满是苦味,甚至恶心的想要干呕,他撑着天台边缘的栏杆,一个劲的咳嗽。 在场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却有些震惊。 少年这反应明显就是第一次抽烟的反应。 可问题是少年明明是一个老烟鬼啊。 他们这群人就属少年抽的最凶,实际上他们很多人根本不抽烟,都是为了讨好少年而已。 阮清在咳出来的时候就知道大事不妙了,他边咳边在脑海中出声,【系统,我崩人设会怎样?】 系统冰冷的回答道,【更容易陷入危险,以及扣积分。】 阮清一顿,直接忽略了前一句话,【扣多少?】 系统:【一次100。】 阮清忍了忍,没忍住,最终幽幽的开口,【……普通玩家通关也才奖励100积分吧。】 他也就是普通玩家的三倍而已,而崩一次就是100积分,太狠了。 系统无情的纠正道,【中级世界普通玩家通关才是奖励100积分,初级世界一般是50积分。】 阮清:“……”奸商。 阮清看向其他人,虽然很想补救一下,但他最终没有开口,毕竟原主的性格是不可能解释的。 倒是旁边的莫燃见状上前一步,紧张的握住阮清的手,语气充满了担忧,“苏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刚刚摔的后遗症?” 天台上的人这才想起来自家老大刚刚上体育课被人给撞摔了,而且摔到了脑袋,感觉恶心反胃也正常。 众人立马上去表达自己的关心。 “苏哥,要不要去医院?我们送你去吧?” “我有车,我可以开车。” “你们让开,别挤着苏哥了。” 萧时易将手中的烟给掐灭了,沉稳的开口,“苏哥,你没事吧?”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掐灭了烟,生怕让少年更加难受。 “没事。”阮清抽回手,顺着莫燃的话十分不满的开口,“估计是刚刚摔到头了。” 莫燃满脸阴狠的开口,“苏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那小子好过的!” “不用。”阮清漫不经心的开口,语气充满了狠厉,“我自己来,帮我查查到底是谁推的他,敢撞我,一个也别放过。” 最重要的是阮清不相信巧合,他刚走过去就被推下来的人撞了,太过巧合了。 其他人立马表示明白。课间只有十分钟,上课铃声很快就响起来了。 阮清率先离开了天台,其他人也纷纷回到了教室。 阮清回到教室的时候,老师已经开始上课了。 但见进来的是阮清,老师什么也没说,全当没看见,继续上自己的课。 本来在操场上阮清就是被吵醒的,又因为刚刚吸烟导致现在异常的恶心头晕,他坐下后浓烈的困意再次袭来。 虽然还在上课,但阮清直接趴在了桌子上,闭上了眼睛。 他本来就是特殊玩家,又因为崩人设,显然他绝对成为了第一个目标。 不过就算他是第一个目标,杀人狂应该也不太可能在教室这种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他,最可能的还是会趁他落单的时候下手。 所以趁现在能休息就多休息吧,等一会儿放学和莫燃落单,怕是就危机四伏了。 最主要的是原主向来不听课,他要是听课了反而崩人设了。 所以阮清睡的再次失去了意识,也没注意班上有些人看他的眼神有些闪躲,和往日看原主的视线有些不一样。 也没注意到他左边窗玻璃上依稀倒映着他的影子,而那影子似乎并非是……趴着的。 …… “这位同学,你起来回答这个问题。”男人异常严厉的声音在阮清的耳边响起,同时还伴随着桌子被人重重敲击的声音。 阮清被吵醒后缓缓睁开了眼睛,虽然还有些困意,但大脑已经开始清晰的运转了,他并没有立马抬起头,反而看着地板皱了皱眉。 他现在不是校园暴力头目苏清吗?还有老师敢喊他起来回答问题? 是谁? 阮清暗自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一脸不爽的抬起头,语气充满了嚣张和狂妄,“干什么?你不想干了吗?” 站着阮清面前的男老师一脸严肃,阮清感觉没有任何印象,还是余光扫到了黑板上的数学公式判断出,这应该是数学老师。 数学老师此刻正面无表情的盯着阮清,看起来有些诡异,“这位同学,请回答我的问题。” 阮清并没有回答,而是冷笑了一声,直接嚣张的站了起来,然后伸手准备直接掀翻桌子。 然而数学老师的手按在了桌子上,阮清根本没有掀翻,他加大了几分力气,桌子也依旧纹丝不动。 阮清:“……”这不应该啊。 就算是他力气不如这个数学老师,他也应该可以掀动一下桌子才对。 难道这桌子是特制的?特别的重? 就在阮清沉默时,数学老师再次开口了,他直勾勾的看着阮清,一字一顿的开口,“同学,你回答不出来吗?” 不管是他声音,还是语调都听起来有几分诡异和危险,让人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而且四周的同学们也皆是直勾勾的看着他,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就连苏清那几个小弟也是,没有任何人上来帮忙。 阮清心底一沉,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直觉告诉他最好快一点回答面前人的问题。 他的直觉向来十分的准。 可问题是他并不知道老师刚刚问了什么,而且原主的人设也根本不允许他问老师刚刚问了什么,更别提乖乖回答问题了。 阮清只能双眼微眯,语气带着凶狠的开口,“你知道我是谁吗?敢这么和我说话,不想活了吗!?” 数学老师忽然笑了,笑的令人头皮发麻,“你回答不出来,不是乖孩子。” 他说完伸出手,拽着阮清的手,将人连拖带拽的往讲台的方向拖去。 阮清瞪大了眼睛,这人的力气好大,他挣扎了几下,根本挣不开,就算用尽全是力气也丝毫无法摆脱数学老师的禁锢。 阮清只能边挣扎边狠厉的开口,语气充满了高高在上的命令,“放开我!” 然而眼前的人根本不理会阮清的话,依旧拖着人朝讲台走去。 阮清咬牙,脸上全是阴狠,“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这么对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数学老师拽着人将人摔到了讲台的讲桌上,笑容诡异,“不乖的学生,是要接受惩罚的。” 数学老师的话音落下后,刚刚还安静的学生们立马齐声开口,语气带着诡异的兴奋。 “惩罚!” “惩罚!” “惩罚!” 第 44 章 第一高中 阮清看着不对劲的老师,以及不对劲的同学们,内心升起一丝紧张和不安。 不对劲。 这很不对劲。 要不是这群同学的长相和印象中的同学一样,阮清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换了一个副本了。 可他明明只是趴着睡了一觉,为什么睡醒后全变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为什么敢这样对他?他们难道就不怕他报复回去吗? 要知道原主的性格,是绝不可能受一丝气的,要是被这样对待,绝对会回去和父母告状,按他父母宠他的样子,到时候谁也别想好过。 他们也应该清楚这一点才对。 还是说……他们串通好了一起,想要直接……杀了他? 可是这不合理,在场的学生实在是太多了,难保有人会泄露消息,到时候等待他们的绝对是苏家狠厉的报复。 就算是没人泄露什么,也查不出什么,只要原主死在教室里,这群人也依旧跑不了,因为苏家肯定会迁怒他们。 所以绝对不可能所有人都胆子大到这种程度才对。 然而数学老师并没有给阮清太多思考的机会,他反手将人按在了讲台的讲桌上。 力道大的阮清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而且……好冰。 阮清惊骇的垂眸,人类的温度能低到这种程度吗? 禁锢着他手腕的手异常的冰,不是冰凉的那种冰,而是就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那种冰,还伴随着阴冷刺骨的感觉。 就仿佛是……死人。 阮清心底一咯噔,脸色惨白到毫无血色,身体轻颤了一下,浑身肌肉僵硬,额头开始沁出冷汗,思维也开始混乱。 阮清告诉自己冷静一点,但他却根本无法冷静下来,大脑因为某种猜测,明显开始出现交感神经系统异常活跃的状态。 那是极度恐惧和害怕的表现。 阮清除了怕成为别人笼中的金丝雀外,他更怕……鬼。 怕到他引以为傲的大脑甚至无法冷静的思考。 阮清额头上满是沁出的细汗,他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毕竟这一切只是他的个人猜测,并不一定真的是鬼,就算是鬼,也不应该在白天光明正大的出现才对。 阮清这样一想,冷静了不少,他再次用力挣扎了一下,依旧挣不开,对方的力气完全不比上个副本那群猎人差。 阮清微微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害怕,他怒气的回头看向按住他的数学老师,疾言厉色的开口,“你最好放开我!否则我苏家不会放过你的!” 然而少年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直接出卖了他的害怕和恐惧,明显不过是在硬撑罢了。 阮清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演技肯定糟糕透了,但他的理智和情绪背道而驰,就算他再理智也无法完全控制住身体的自然反应。 数学老师忽然笑了,笑容异常诡异,嘴角都快要裂到耳根了,看起来毛骨悚然。 那是人类根本不可能露出的笑容。 更别提他眼底的垂涎和贪婪,他直勾勾的盯着少年,好似想将少年吞噬殆尽一般。 阮清看清楚数学老师的表情后大脑一片空白,他瞪大了眼睛,脸色更加惨白,刚刚才做好的心里建设再次崩塌,内心的害怕和恐惧再次占据上风。 “不乖的学生,就要受到惩罚。”数学老师说完便抓起阮清的后衣领,将人扯了起来,面对着下面坐满的同学们。 同学们皆和数学老师一样,直勾勾的盯着少年看,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放开……”阮清害怕到连话都快要说不出来了。 他已经顾不上人设了,恐惧和害怕将他淹没,他拼命挣扎,然而任他怎么挣扎都无法逃离数学老师的禁锢。 少年因为挣扎衣服变的有些凌乱,眼眶里也续满了泪水,浸湿了睫毛,下一秒便宛如断了线的珍珠,零零落落的从眼眶里滑落,好不可怜。 少年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可谓是娇生惯养,嚣张跋扈,又何时受过这种罪? 然而少年的脆弱和可怜并不能让人怜惜,只会让人忍不住想再狠狠欺负他,让他跌落云端。 数学老师并没有理会少年的可怜,他禁锢住少年的脖子,强迫少年仰起头,然后修长的手指先是在少年耳边的红宝石上摩/擦了几下。 少年白皙的耳垂都被他弄得泛起了好看的红晕,微微摇晃的流苏再加上红宝石,衬得少年昳丽无比。 男人修长的手指最终停留在了少年颜色浅淡的薄唇上。 他用力的按了按,语气说不出的阴冷,让人心底止不住的升起恐惧,“既然回答不出来问题,那不如,把你的舌头割掉吧?” 男人的话虽然是疑问句,但却是说出了肯定的语气,仿佛只是在通知少年一般。 阮清听完男人的话瞳孔微缩,伸手想要拽住男人按在他唇上的手,然而他的力气太小了,就算两只手拽住男人的手,也无法阻止男人的动作,最终只能可怜又无助的小声呜咽出声,泪水止不住的滑落。 男人的手指在少年柔软的唇边停留了几秒后,用修长的手指撬开了少年的薄唇。 阮清害怕的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咬住牙关,不敢放松片刻。 生怕自己一放松,男人真的会割掉他的舌头。然而少年那点微弱的反抗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男人死死禁锢住少年脖子的那只手捏住了少年的下巴,微微用力几分,便强迫少年将嘴给张开了。 “唔……”不要…… 阮清眼泪止不住的滑落,想要扭头避开男人的手,可是却因为下巴被人牢牢的禁锢,根本无法动弹半分,只能无助的小声呜咽,任由男人的手入侵。 男人的手很快就碰到了少年柔软湿/润的舌头,他轻轻碰了碰。 男人手指那阴冷的触感,就仿佛是在掂量是将舌头直接扯出来,还是用剪刀剪一般。 虽然舌头还没被割,但阮清仿佛已经体会到那种痛苦了一般,害怕的闭上了眼睛,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那是害怕到了极致。 男人看着眼前害怕的闭上眼睛,因为他的动作只能被迫张着嘴的少年,捏住他的下巴的手微微向上抬高了几分,低头直接吻了上去。 吻在了少年的唇角上。 唇上冰冷柔软的触感传来,阮清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要……要被吃了吗? …… “苏哥。” “苏哥,醒醒苏哥!” “下课了。” 一道少年的声音骤然在耳边响起,甚至身体似乎还被推的晃动了起来。 阮清睁开眼睛,猛的打开伸到他面前的手,下意识站了起来,那动作大的差点掀翻了身前的桌子。 桌子被推的‘吱呀’了一声,引的教室里还没走的同学,纷纷看向了发出声音的方向。 只见那向来不可一世的恶魔少年满脸泪痕,正在急促的喘/息,他精致的脸上泛着红晕,好似是被谁欺负的哭出来的一般,整个人不安的绷直了身体,看起来有几分脆弱和无助。 一时间教室陷入死寂,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本来被打开手的莫燃还有些疑惑,但他抬头看清楚少年脆弱的模样后,微不可查的咽了一口口水,喉咙随着他的动作上下动了动。 好几秒他才回过神来,他的看向少年,紧张的开口,“苏哥,你怎么了?” “……做噩梦了。”阮清面无表情的坐下,抽出几张纸擦了擦因为做梦流出来的眼泪。 实际上阮清在站起来时就反应过来了,他居然在课堂上深睡到做梦的程度了。 而且还是那种……羞耻至极的梦。 在梦里大概是因为害怕意识不到不对劲,现在仔细想想,那根本就是个吻。 要不是莫燃叫醒了他,梦境绝对还会更加过分,说不定还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一些…… 阮清擦完眼泪,狠狠的擦了擦在梦里被碰到的唇角。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还能做出这种又害怕又羞耻的梦。 难道是上一个副本太累了? 还是真摔出脑震荡了? 毕竟这梦境无异于害怕蛇的人掉进了蛇窟,阮清想想都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莫燃看着面无表情的少年,状似不经意的开口,“我也经常做噩梦,总是梦见有怪物在追我,那可太可怕了,苏哥,你也是做的这种梦吗?” “嗯。”阮清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狠狠灌了一口,缓解一下梦境里带出来的情绪。 莫燃看着眼前的少年没有再开口,他知道少年做的一定不是这种梦。 毕竟这种梦,虽然让人不舒服,但可不会让人哭出来。 是梦见……被人欺负了吗? 仔细想想,少年实际上身娇体弱,就算是霸凌别人也主要是他们这群小弟来。 毕竟他似乎连五公斤的铅球都拿不起来,只能死撑着面子说不感兴趣。 少年之所以能高高在上,靠的一直就是强大的后台,而不是他自己。 莫燃垂眸看着课桌上少年指节分明到异常漂亮的手,眼底微闪。 若是有一天这后台不存在了,或者是帮不了他了呢? 会不会就会像刚刚那样,只能任由人欺负到哭出来。 那还真是……可怜极了。 莫燃掩下眼底的神色,抬头朝少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苏哥,已经放学了,我们走吧?我保证苏哥你绝对喜欢。” 今天是周五,下午只上两节课,所以现在已经是放学时间了。 就在阮清准备点头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阮清拿出手机看了看,备注的是……男朋友? 第 45 章 第一高中 阮清看到备注愣了一秒,才想起来原主作为校霸,是有对象的。 还不止一个,还不止一个性别。 除开之前已经分手了的不算,原主现在似乎还同时拥有一个男朋友和一个女朋友。 而且这俩好像还是……同班同学。 就,玩的挺花的。 手机铃声响起后,莫燃侧目扫了一眼少年的手机,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但却也只能看着少年接通了电话。 “分手。”电话刚接通,电话那端就传来男人冷漠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嘟嘟嘟’的忙音。 明显电话已经被对方挂断了。 一句话都没机会说的阮清:“???” …… 裴衍在说完这两个字后直接挂断了电话,完全不管对面是什么反应。 或者说是丝毫不在意。 他可不喜欢莫名其妙的多个人/渣对象,就算是副本的人物设定也不行。 他不配,光是挂个情侣的名义都让他反感。 裴衍的直播间观众见状纷纷调侃。 【裴神可真冷漠,这说分手就分手啊,多伤人家少男的一颗真心啊(狗头)。】 【就是,热恋中就把人甩了,还理由都不给一个,多绝情啊(狗头)。】 【这对象谁要的起啊?校园暴力的头目,而且肯定活不久,我赌一积分,他肯定活不过三天。】 【我觉得说不定三天都多了,等人一死就肯定去找他。】 【其实我觉得现在鬼应该还没死,不知道能不能保护他让他不死啊?这样一来应该就不存在鬼了吧?】 【我觉得有点儿可行,不过是谁死了变成鬼?我翻来覆去看了看副本资料,也只看出来应该是有人死了变成鬼回来复仇,但还真不知道是哪个。】 【这还用说,肯定是被那个叫苏清的NPC欺负的那个呗,对了,他欺负哪一个来着,哦,他欺负全校……流弊!】 【笑死,要是知道鬼是谁,还保护什么啊,直接提交答案不就完事了吗?这个副本又不是只有存活十天这个通关方式。】 【诉我直言,一般这种提交名字的本基本上都很难找到名字,还不如熬过十天。】 恐怖游戏里玩家在副本中是可以选择是否开启直播的,这直播一般并不会对玩家开放,而是仿佛是对其他未知名时空的观众开放。 但玩家也不是不能看,只要花费一笔昂贵的积分就可以。 不过很少有玩家会选择去看,因为看直播的积分几乎是通关那场游戏奖励的积分的三倍,甚至是更多,以此来获取副本通关线索根本不合算,还不如花积分去找高级玩家或者游戏系统买线索。 除非是那种很难通关又抽中率特别高的特殊副本,才会有玩家咬牙花费积分去看直播,比如副本《恐怖直播间》。 但就算如此,玩家也不能发弹幕或者是看见弹幕。 那仿佛就是真正的观众拥有的权利。 就算是主播本人也不能完全看见弹幕,一旦涉及到副本的弹幕皆会被屏蔽,能看到的只不过是一些没有什么意义的弹幕。 但是副本内的玩家们也不是傻子,明显也想到了弹幕上说的办法,这个副本是新副本,基本上没什么资料。 只有裴衍大神权限高些,向游戏系统兑换了一丝线索。 线索上只写了‘灵异’两个字。 再结合他们花了半天调查出来的这个副本的背景,以及副本开局的提示,很明显应该就是校园暴力致人死亡后,变成鬼回来复仇,然后杀尽全校师生。 这种的话如果知道是谁,自然是可以避免对方死亡的,就算避免不了,起码也能提交对方的名字。 可问题是那个叫苏清的NPC欺负的对象是全校,那就很难确定到底谁才是鬼了。 而且这样一来想要保护人肯定也不可能,毕竟他们不可能把全校的人都保护起来。 最重要的是这个副本提示了‘灵异’两个字,也就是说不管如何,鬼是绝对会存在的,不然副本的通关任务上也不会写找出‘祂’了。 这就意味着鬼出现是既定的事实,不管做什么都不可能避免。 就算弄死那个叫苏清的NPC,估计那个鬼也会因为其他原因死亡再出现,到时候就更难确定到底是谁了。 还不如留着那个叫苏清的NPC,看看他到底杀了谁。 这样起码还有一个范围和怀疑对象。而且玩家本来也不能随意直接杀死NPC,那样会吸引NPC的仇恨值,游戏难度绝对会变成地狱模式级别的。 本来裴衍拿到的身份牌还算不错,身为那NPC的男朋友,应该很好接近对方才对。 结果几位玩家眼睁睁看着裴衍打电话直接把那NPC给甩了。 玩家们:“……”行吧,你是大佬你开心就好。 反正接近那个NPC也不一定非要是情侣这种特殊关系。 …… 阮清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沉默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他这好像是……被甩了? 就很新奇的一种感觉,他还是第一次被人甩。 阮清下意识摸了摸左耳上的‘红月’,然后按照原主的脾气,直接拉黑了那个所谓男朋友的电话。 因为从这一刻起,对方已经从男朋友变成前男友了。 原主虽然是嚣张霸道,但对自己的对象还是不错的,因为他认为男人就应该宠着自己对象。 不过原主也不是那种会死缠烂打的人,说分手基本上都是和平分手,然后就老死不相往来,也不至于会记仇,但也不可能再得到他的优待。 所以虽然不少人惧怕他,也还是会有人想和原主在一起,毕竟原主在对待对象方面还算是个人。 不会欺负对象,而且对自己对象还十分的大方,算得上是十分宠爱了。 对方主动说分手还挺好,阮清也不想平白多两个对象,感觉怪人/渣的。 莫燃虽然没有听到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但他看到了少年将对方的电话拉黑。 这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毕竟少年换对象向来比较频繁,很少有人能维持这个身份一个月以上的。 莫燃看了看少年,欲言又止的开口,“苏哥,你别往心里去,是对方不知好歹,你要是不高兴,我去找人给你出口气。” “算了,不过就是少个对象,换一个就是了,正好我也腻了。”阮清满脸的不在乎,丝毫没有将被甩放在心上。 莫燃闻言一顿,侧目看了一眼十分无情的少年,没有接话。 教室里的同学差不多已经走光了,只剩下阮清和他的小弟们。 莫燃见阮清站起身,也立马站起来,接着帮阮清收拾好书包,然后背在了自己身上,将小弟这个身份做的十分到位,都不需要阮清做什么。 几人收拾好后,直接离开了班级。 虽然已经放学了,但是校园内来来往往的学生还是很多的,毕竟高中住校的学生比走读的学生多一大半。 其他同学看见是阮清和他的小弟,纷纷低着头绕开了,生怕被他们注意到。 阮清本来准备跟着莫燃去落单一下,结果在校门口就遇到了苏知惟。 苏知惟斜倚着一辆豪车,看到阮清出来后,朝他招了招手,然后绅士的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阮清顿了一下,最终从莫燃手中拿过书包,坐上了车,也没和莫燃说一声,直接就无视了之前和莫燃说好的约定。 只留下莫燃一个人站在原地,微笑着看着车逐渐驶远,直到看不见车表情才阴沉了下来。 后面出来的萧时易看了一眼莫燃,背着书包上了自家的车。 …… 苏知惟边开车,边看了一眼后视镜中正在玩手机的少年,“伤还疼吗?” 阮清没有说话,也没有搭理苏知惟,继续玩着自己的手机。 苏知惟也没生气,耐心的叮嘱,“注意一下这两天,伤口别碰到水了。” 原主家的别墅离的并不算远,很快就到了。 苏知惟将人送到后就离开了,毕竟苏家早就分家了,几个兄弟姐妹也并没有住在一起。 见阮清到家后,家里的保姆立马小心翼翼的迎了上来,将阮清手中的书包接了过去。 原主的父母最近都在出差,估计十天内都不会回来。 现在还不是饭点,阮清直接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拿着换洗的衣服就进入了浴室。 在进入浴室之前阮清还仔细的检查了一翻,确定没有什么摄像头或者异常的情况才进入了浴室。 毕竟他可不想进入副本的第一天就死在浴室里。 上一个副本因为是实时直播的状态,阮清也不知道会不会和谐,所以也没办法洗澡,虽然回到游戏空间一切都会恢复,但他在精神上已经觉得自己脏的不行了。 在可以选择的情况下,他的洁癖还是挺严重的。原主的浴室很大,除了淋浴间,还有泡澡的大浴缸。 阮清很心动,但还是把心动给压了下去,泡澡太容易让人放松警惕了。 在这危机四伏的副本里还是算了,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阮清脱掉校服外套扔到了一边,就在他准备脱下短袖时,忽然感觉有些不舒服。 就仿佛被人看着一般,虽然那感觉并不算强烈。 阮清回头,隐晦的看了看四周,最终视线停留在了浴室里的落地镜上,镜子里倒影着他自己的影子。 是……错觉吗? 浴室算不上封闭,但此时窗户的窗帘是拉上的,浴室的玻璃门也是那种花纹的,外面根本看不清楚里面。 而且浴室里也没什么可疑物品,看不出来哪里有摄像头监控器之类的。 就仿佛真的是阮清的错觉而已。 比起眼睛和听力,阮清更相信自己的直觉,虽然找不到有什么问题,但他还是直接换了一间浴室。 苏家别墅很大,大部分房间内都自带浴室。 阮清拿着干净衣服去了同一楼层那种招待客人的客卧,客卧就没有原主的房间那么豪华了,浴室也是简简单单的。 又小又窄,还没有配备浴缸梳妆台镜子等东西。 不过这一次那种被注视的感觉终于消失了。 阮清在确定没有问题后才缓缓脱掉了衣服,打开了淋浴的水,任水淋湿了自己,不一会儿浴室就雾气蒙蒙,变的有些若隐若现。 透过玻璃门只能看到一个纤细的人影在晃动,有些看不真切。 房间内十分安静,只剩下隔着玻璃门淅淅沥沥的淋浴声。 阮清洗好后擦了擦水珠,穿上了干净的浴袍。 然后若有所思的拿起毛巾擦了擦湿答答的头发,他不认为刚刚的被注视感是错觉,他更倾向于他已经被凶手盯上了。 说不定别墅里的危险程度比学校还要高些。 毕竟在别墅实际上就是一个落单的状态。 少年穿着白色浴袍,脸上带着丝丝红晕和水汽,湿湿的头发似乎有些长了,沾在精致的脸上显的又纯又欲,耳上的红宝石更是给少年平添了几分艳丽荼蘼,更加让人移不开视线。 这副姿态很难有人拒绝他,哪怕他真的就是个废物花瓶,就单看这出众的容貌,也会在玩家的直播中脱颖而出,得到不少观众的喜爱。 系统觉得可惜,再次出声,【玩家真的不考虑开启直播吗?开启直播的话不止有观众的打赏,还可以根据在线观看人数获得相应的积分奖励。】 如果是少年的话,大概光是靠直播也很快就能把欠下的积分还上了。 不过第一次它问的时候少年就拒绝了。 “不开。”阮清没有丝毫犹豫,继续用毛巾擦着自己的头发。 他讨厌被人时时刻刻的看着。 哪怕能从观众那里获得积分,哪怕也能从观众那里获得线索,他也不想开。 就算没有这些,他凭实力也可以拿到积分。 他从来就不是离开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菟丝花。 等他攒够了积分,他第一件事就是把这副不争气的身体给换了,换成那种一米九的彪形大汉。 阮清这样一想,默默打开了游戏商城,搜索换身体需要多少积分。 ……搜索不到。 看来他的等级还不够,毕竟他的等级才f级。 游戏玩家的等级大致分为abcdef六个等级,ef算初级玩家,cd算中级玩家,ab算高级玩家,每级玩家对应的系统商城也不一样,等级越高开放的就越多。 估计起码要达到中级玩家的等级才行。 看见了少年搜索内容的系统:“……” 阮清边擦头发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 就在阮清握住门把手准备开门时,他的手却一顿,他垂眸看着门把手上几乎看不见的透明丝线,那是他之前离开房间时留下的。 可是现在丝线已经……断了。 有人进入过他房间。 或者说……有人正在他的房间。 第 46 章 第一高中 阮清看到备注愣了一秒,才想起来原主作为校霸,是有对象的。 还不止一个,还不止一个性别。 除开之前已经分手了的不算,原主现在似乎还同时拥有一个男朋友和一个女朋友。 而且这俩好像还是……同班同学。 就,玩的挺花的。 手机铃声响起后,莫燃侧目扫了一眼少年的手机,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但却也只能看着少年接通了电话。 “分手。”电话刚接通,电话那端就传来男人冷漠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嘟嘟嘟’的忙音。 明显电话已经被对方挂断了。 一句话都没机会说的阮清:“???” …… 裴衍在说完这两个字后直接挂断了电话,完全不管对面是什么反应。 或者说是丝毫不在意。 他可不喜欢莫名其妙的多个人/渣对象,就算是副本的人物设定也不行。 他不配,光是挂个情侣的名义都让他反感。 裴衍的直播间观众见状纷纷调侃。 【裴神可真冷漠,这说分手就分手啊,多伤人家少男的一颗真心啊(狗头)。】 【就是,热恋中就把人甩了,还理由都不给一个,多绝情啊(狗头)。】 【这对象谁要的起啊?校园暴力的头目,而且肯定活不久,我赌一积分,他肯定活不过三天。】 【我觉得说不定三天都多了,等人一死就肯定去找他。】 【其实我觉得现在鬼应该还没死,不知道能不能保护他让他不死啊?这样一来应该就不存在鬼了吧?】 【我觉得有点儿可行,不过是谁死了变成鬼?我翻来覆去看了看副本资料,也只看出来应该是有人死了变成鬼回来复仇,但还真不知道是哪个。】 【这还用说,肯定是被那个叫苏清的NPC欺负的那个呗,对了,他欺负哪一个来着,哦,他欺负全校……流弊!】 【笑死,要是知道鬼是谁,还保护什么啊,直接提交答案不就完事了吗?这个副本又不是只有存活十天这个通关方式。】 【诉我直言,一般这种提交名字的本基本上都很难找到名字,还不如熬过十天。】 恐怖游戏里玩家在副本中是可以选择是否开启直播的,这直播一般并不会对玩家开放,而是仿佛是对其他未知名时空的观众开放。 但玩家也不是不能看,只要花费一笔昂贵的积分就可以。 不过很少有玩家会选择去看,因为看直播的积分几乎是通关那场游戏奖励的积分的三倍,甚至是更多,以此来获取副本通关线索根本不合算,还不如花积分去找高级玩家或者游戏系统买线索。 除非是那种很难通关又抽中率特别高的特殊副本,才会有玩家咬牙花费积分去看直播,比如副本《恐怖直播间》。 但就算如此,玩家也不能发弹幕或者是看见弹幕。 那仿佛就是真正的观众拥有的权利。 就算是主播本人也不能完全看见弹幕,一旦涉及到副本的弹幕皆会被屏蔽,能看到的只不过是一些没有什么意义的弹幕。 但是副本内的玩家们也不是傻子,明显也想到了弹幕上说的办法,这个副本是新副本,基本上没什么资料。 只有裴衍大神权限高些,向游戏系统兑换了一丝线索。 线索上只写了‘灵异’两个字。 再结合他们花了半天调查出来的这个副本的背景,以及副本开局的提示,很明显应该就是校园暴力致人死亡后,变成鬼回来复仇,然后杀尽全校师生。 这种的话如果知道是谁,自然是可以避免对方死亡的,就算避免不了,起码也能提交对方的名字。 可问题是那个叫苏清的NPC欺负的对象是全校,那就很难确定到底谁才是鬼了。 而且这样一来想要保护人肯定也不可能,毕竟他们不可能把全校的人都保护起来。 最重要的是这个副本提示了‘灵异’两个字,也就是说不管如何,鬼是绝对会存在的,不然副本的通关任务上也不会写找出‘祂’了。 这就意味着鬼出现是既定的事实,不管做什么都不可能避免。 就算弄死那个叫苏清的NPC,估计那个鬼也会因为其他原因死亡再出现,到时候就更难确定到底是谁了。 还不如留着那个叫苏清的NPC,看看他到底杀了谁。 这样起码还有一个范围和怀疑对象。而且玩家本来也不能随意直接杀死NPC,那样会吸引NPC的仇恨值,游戏难度绝对会变成地狱模式级别的。 本来裴衍拿到的身份牌还算不错,身为那NPC的男朋友,应该很好接近对方才对。 结果几位玩家眼睁睁看着裴衍打电话直接把那NPC给甩了。 玩家们:“……”行吧,你是大佬你开心就好。 反正接近那个NPC也不一定非要是情侣这种特殊关系。 …… 阮清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沉默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他这好像是……被甩了? 就很新奇的一种感觉,他还是第一次被人甩。 阮清下意识摸了摸左耳上的‘红月’,然后按照原主的脾气,直接拉黑了那个所谓男朋友的电话。 因为从这一刻起,对方已经从男朋友变成前男友了。 原主虽然是嚣张霸道,但对自己的对象还是不错的,因为他认为男人就应该宠着自己对象。 不过原主也不是那种会死缠烂打的人,说分手基本上都是和平分手,然后就老死不相往来,也不至于会记仇,但也不可能再得到他的优待。 所以虽然不少人惧怕他,也还是会有人想和原主在一起,毕竟原主在对待对象方面还算是个人。 不会欺负对象,而且对自己对象还十分的大方,算得上是十分宠爱了。 对方主动说分手还挺好,阮清也不想平白多两个对象,感觉怪人/渣的。 莫燃虽然没有听到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但他看到了少年将对方的电话拉黑。 这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毕竟少年换对象向来比较频繁,很少有人能维持这个身份一个月以上的。 莫燃看了看少年,欲言又止的开口,“苏哥,你别往心里去,是对方不知好歹,你要是不高兴,我去找人给你出口气。” “算了,不过就是少个对象,换一个就是了,正好我也腻了。”阮清满脸的不在乎,丝毫没有将被甩放在心上。 莫燃闻言一顿,侧目看了一眼十分无情的少年,没有接话。 教室里的同学差不多已经走光了,只剩下阮清和他的小弟们。 莫燃见阮清站起身,也立马站起来,接着帮阮清收拾好书包,然后背在了自己身上,将小弟这个身份做的十分到位,都不需要阮清做什么。 几人收拾好后,直接离开了班级。 虽然已经放学了,但是校园内来来往往的学生还是很多的,毕竟高中住校的学生比走读的学生多一大半。 其他同学看见是阮清和他的小弟,纷纷低着头绕开了,生怕被他们注意到。 阮清本来准备跟着莫燃去落单一下,结果在校门口就遇到了苏知惟。 苏知惟斜倚着一辆豪车,看到阮清出来后,朝他招了招手,然后绅士的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阮清顿了一下,最终从莫燃手中拿过书包,坐上了车,也没和莫燃说一声,直接就无视了之前和莫燃说好的约定。 只留下莫燃一个人站在原地,微笑着看着车逐渐驶远,直到看不见车表情才阴沉了下来。 后面出来的萧时易看了一眼莫燃,背着书包上了自家的车。 …… 苏知惟边开车,边看了一眼后视镜中正在玩手机的少年,“伤还疼吗?” 阮清没有说话,也没有搭理苏知惟,继续玩着自己的手机。 苏知惟也没生气,耐心的叮嘱,“注意一下这两天,伤口别碰到水了。” 原主家的别墅离的并不算远,很快就到了。 苏知惟将人送到后就离开了,毕竟苏家早就分家了,几个兄弟姐妹也并没有住在一起。 见阮清到家后,家里的保姆立马小心翼翼的迎了上来,将阮清手中的书包接了过去。 原主的父母最近都在出差,估计十天内都不会回来。 现在还不是饭点,阮清直接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拿着换洗的衣服就进入了浴室。 在进入浴室之前阮清还仔细的检查了一翻,确定没有什么摄像头或者异常的情况才进入了浴室。 毕竟他可不想进入副本的第一天就死在浴室里。 上一个副本因为是实时直播的状态,阮清也不知道会不会和谐,所以也没办法洗澡,虽然回到游戏空间一切都会恢复,但他在精神上已经觉得自己脏的不行了。 在可以选择的情况下,他的洁癖还是挺严重的。原主的浴室很大,除了淋浴间,还有泡澡的大浴缸。 阮清很心动,但还是把心动给压了下去,泡澡太容易让人放松警惕了。 在这危机四伏的副本里还是算了,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阮清脱掉校服外套扔到了一边,就在他准备脱下短袖时,忽然感觉有些不舒服。 就仿佛被人看着一般,虽然那感觉并不算强烈。 阮清回头,隐晦的看了看四周,最终视线停留在了浴室里的落地镜上,镜子里倒影着他自己的影子。 是……错觉吗? 浴室算不上封闭,但此时窗户的窗帘是拉上的,浴室的玻璃门也是那种花纹的,外面根本看不清楚里面。 而且浴室里也没什么可疑物品,看不出来哪里有摄像头监控器之类的。 就仿佛真的是阮清的错觉而已。 比起眼睛和听力,阮清更相信自己的直觉,虽然找不到有什么问题,但他还是直接换了一间浴室。 苏家别墅很大,大部分房间内都自带浴室。 阮清拿着干净衣服去了同一楼层那种招待客人的客卧,客卧就没有原主的房间那么豪华了,浴室也是简简单单的。 又小又窄,还没有配备浴缸梳妆台镜子等东西。 不过这一次那种被注视的感觉终于消失了。 阮清在确定没有问题后才缓缓脱掉了衣服,打开了淋浴的水,任水淋湿了自己,不一会儿浴室就雾气蒙蒙,变的有些若隐若现。 透过玻璃门只能看到一个纤细的人影在晃动,有些看不真切。 房间内十分安静,只剩下隔着玻璃门淅淅沥沥的淋浴声。 阮清洗好后擦了擦水珠,穿上了干净的浴袍。 然后若有所思的拿起毛巾擦了擦湿答答的头发,他不认为刚刚的被注视感是错觉,他更倾向于他已经被凶手盯上了。 说不定别墅里的危险程度比学校还要高些。 毕竟在别墅实际上就是一个落单的状态。 少年穿着白色浴袍,脸上带着丝丝红晕和水汽,湿湿的头发似乎有些长了,沾在精致的脸上显的又纯又欲,耳上的红宝石更是给少年平添了几分艳丽荼蘼,更加让人移不开视线。 这副姿态很难有人拒绝他,哪怕他真的就是个废物花瓶,就单看这出众的容貌,也会在玩家的直播中脱颖而出,得到不少观众的喜爱。 系统觉得可惜,再次出声,【玩家真的不考虑开启直播吗?开启直播的话不止有观众的打赏,还可以根据在线观看人数获得相应的积分奖励。】 如果是少年的话,大概光是靠直播也很快就能把欠下的积分还上了。 不过第一次它问的时候少年就拒绝了。 “不开。”阮清没有丝毫犹豫,继续用毛巾擦着自己的头发。 他讨厌被人时时刻刻的看着。 哪怕能从观众那里获得积分,哪怕也能从观众那里获得线索,他也不想开。 就算没有这些,他凭实力也可以拿到积分。 他从来就不是离开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菟丝花。 等他攒够了积分,他第一件事就是把这副不争气的身体给换了,换成那种一米九的彪形大汉。 阮清这样一想,默默打开了游戏商城,搜索换身体需要多少积分。 ……搜索不到。 看来他的等级还不够,毕竟他的等级才f级。 游戏玩家的等级大致分为abcdef六个等级,ef算初级玩家,cd算中级玩家,ab算高级玩家,每级玩家对应的系统商城也不一样,等级越高开放的就越多。 估计起码要达到中级玩家的等级才行。 看见了少年搜索内容的系统:“……” 阮清边擦头发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 就在阮清握住门把手准备开门时,他的手却一顿,他垂眸看着门把手上几乎看不见的透明丝线,那是他之前离开房间时留下的。 可是现在丝线已经……断了。 有人进入过他房间。 或者说……有人正在他的房间。 第 47 章 第一高中 阮清不动声色的转动门把手,打开了房门,然后面色如常的走进了房间。 不过在进去时并没有顺手带上房间的门。 他边擦头发边往阳台走去,余光却十分隐晦的看了看房间内。 没人。 起码目光所及的地方都没有人。 要么已经离开了,要么就是藏在了房间的某个角落。 原主的房间虽然大,但是构造却大气简洁,能藏下人的地方只有四个。 旁边的独立衣帽间,浴室,阳台,以及床底。 阮清扫了一眼落地窗旁边用来装饰的花瓶,然后倒了一杯水,拿着走到了阳台,推开了落地窗,走到了阳台的边缘,好似在晒太阳一般。 阳台没人。 阳台这边十分空旷,阮清走过来的举动也不会显得突兀,而且就算是凶手藏在这边,他也方便逃跑。 毕竟他的房门还没有关上,到时候将手中的杯子砸对方身上,再拿起落地窗边缘的花瓶一砸,完全有机会跑出房间再关上门。 可剩下的三个地方阮清都很难在不暴露的情况下去确认了。 而且极有可能会刺/激到凶手,凭他这个弱不禁风的身手,估计根本打不过对方。 所以最好是在不惊动对方的前提下确定是谁。 阮清十分沉得住气的喝完了水,然后回头侧目扫了一眼床旁边的梳妆镜,他缓缓走了过去。 在放水杯时,状似不小心的带翻了桌上的小镜子,小镜子直接摔在了地上。 整个房间的地板上都铺着厚厚的地毯,那小镜子并没有被摔碎。 阮清一脸不耐烦的捡了起来,放到了桌上。 他捡的时候,镜子有那么一瞬间对准了床底。 床底也没有人。 阮清双眼微眯,那就只剩下浴室和衣帽间了。 浴室的可能性很低,因为浴室是那种玻璃门,虽然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情况,但玻璃门却是可以看见人影的,除非藏在浴缸里。 但阮清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太大,反而是衣帽间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但是衣帽间衣服挂的很多,很影响视线,而且比起房间,衣帽间要小很多,里面也全是衣服之类的,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砸人。 而且现在还有道具‘红月’遮掩他那特殊的体质,说不定他一过去,凶手直接一刀就捅过来了。 危险性太大了,基本上是拿命在赌,阮清衡量再三后放弃过去确定了,而是转身坐到了床上,拿起了旁边的平板电脑。 然后打开了原主喜欢的游戏,直接玩到了别墅的保姆喊他吃晚饭。 阮清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衣帽间后,没有进去换衣服的意思,就那样穿着白色的浴袍,离开了房间。 离开时依旧在房门上留下了几乎看不见的丝线。 现在别墅除了保姆管家之类的,就只剩下阮清一个人,阮清也不需要理会其他人。 此时天已经黑了,别墅内灯火通明,他安静的吃完晚饭后再次回了房间。 果然门把手上的丝线再一次断了。 阮清并没有大意,进入房间后也依旧没有关上房门。 房间内的灯是他下去吃饭之前就开着的,似乎没什么变化,阮清漫不经心的看了一圈,手插在浴袍的衣兜里,握紧了刚刚在楼下顺走的水果刀,然后缓缓走近了衣帽间。 阮清看着挂的密集的衣服,状似找衣服般,拨弄了几下。 没人。 阮清拨开衣服,看到了最底下有一件衣服。 衣服都是保姆熨好挂好的,基本上不可能出现有衣服不小心掉在地上这种纰漏。 极有可能是凶手藏起来时不小心碰掉的。 阮清蹲下,将衣服拿了起来,想要看看凶手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衣服就是校服外套而已,第一中学的学生人人都拥有两套。 校服似乎有些湿湿的,残留了一些奇怪的东西。还带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不是洗衣粉或者香水的味道。 难道是……凶手留下的? 阮清微微低头仔细看了看,下一秒就猛的站起来,面无表情的把衣服给扔了。 甚至还想一把火把衣帽间都烧了。 阮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恨不得连手都不要了。 变!态! 阮清直接转身冲进了厕所,想要洗手。 虽然没碰到那东西,可他拿了衣服,这让阮清觉得无比的难受。 只想要洗手。 然而他才刚冲进厕所,就被人从背后死死捂住了嘴,被搂着腰狠狠禁锢在身后人的怀里。 “唔……”阮清瞪大了眼睛,眼底全是惊恐,下意识转头想要看清楚男人的模样。 然而下一秒,厕所和房间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灯被男人给关掉了。 黑暗更容易让人产生恐惧和不安,阮清伸手想要扯开捂住他嘴的手,然而就他那点力气根本无济于事。 他只好拼命挣扎,想要打碎旁边的镜子或者是洗漱用品,以此来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但男人的力气出奇的大,他看穿了少年的意图,直接搂着他一个翻身滚入了大浴缸中,将少年按在了浴缸中。 然后打开了水。 本就不够大的声音,被淅淅沥沥的水声直接掩盖了。 “唔唔唔……”淋下来的水瞬间浇湿了阮清已经干了的头发,顺着肌肤往下滑落,最终没入白色的浴袍中。 水也逐渐溢满浴缸,将少年淹没。 少年眼尾泛着红晕,穿着的浴袍因为挣扎散开了些,露出精致的锁骨,让人移不开视线。 不过少年大部分肌肤都在水下,若隐若现,露出水面的皮肤白皙如玉,上面点缀着晶莹剔透的水珠,显得皮肤越发好看。 而且少年因为挣扎,精致的脸染上丝丝红晕,衬的白皙如玉的皮肤无比艳丽,让人莫名其妙想要欺负他。 男人呼吸一滞,下一秒他放开捂住少年嘴的手,直接将少年拉入了怀中,然后一手搂着他的纤腰,另一只手捏起他的白皙的下巴,头微歪,直接朝少年的薄唇亲了下去。 阮清虽然看不见,也推不开男人,但他反应极快,在下巴被禁锢时,立马自己用手捂住了嘴,而不是傻傻的去尖叫。 毕竟他极有可能在尖叫出声前就被男人将声音堵在口中。 男人亲在了阮清的手上,但男人并没有介意。 浴室漆黑一片,因为房间的灯也关了,所以没有一丝光透露进来。 阮清一开始是没有防备,但早在男人将他按在浴缸里时就反应过来了,他在水下伸手,握住浴袍口袋里的水果刀。 准备找机会一击毙命。 就在男人想要更加过分时,敲门声响了起来,“少爷,您的同学来了。” 男人和握着刀的阮清皆是一顿。 “少爷?您在吗?”敲门声还在持续响起,男人放开了少年,然后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黑暗中。 门外的人见久久没人应答,声音开始慌了,“少爷,您没事吧?” 因为声音被敲门声掩盖,也不知道男人是从阳台走了,还是直接从窗户走了。 总之应该是离开了。 阮清松了口气,无力的仰着头倚着浴缸边缘,松开了手中的水果刀,然后在脑海中冷冷的开口质问,【系统,你这道具是不是根本没用?你和游戏系统不会是在诓我积分吧?】 系统大概是因为游戏被质疑,立马冰冷的开口解释,【游戏出品的道具,除非被毁坏,否则不会失效。】 阮清很气,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满和气愤,【那为什么没用?】 系统迟疑了一下,【也许……对方喜欢的是原来的NPC呢?毕竟你才刚进入副本半天不到。】 阮清冷笑了一声,【上个副本不也是半天不到吗?就我这个诡异的体质,别说半天,就是几分钟都可能让我陷入危险中,我看你们游戏就是在恶意诓骗我积分,还说什么游戏对待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 系统反驳道,【可你体质也必须接触才有用吧,你这半天只接触了学校那几个小弟。】 阮清淡淡的‘哦’了一声,语气瞬间变的如往常般清冷淡然,【所以排除那几个小弟是吗?】看来不会是因为那几个小弟们长期被原主指使而心生怨恨,然后愤而杀人。 系统:“……”好气。 阮清刚刚挣扎耗尽了大量力气,所以闭着躺在浴缸里恢复力气。 大概是敲门的人太久没有听到回应,急切的撞开了房门,打开了房间的灯。 房间内没人,一群人直接闯入了浴室,打开了浴室的灯, “少爷,您没事……” “苏哥,你……” 几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什么扼住了喉咙一般。 在灯打开后众人看清楚了浴室的画面,只见一少年闭着眼躺在浴缸中,宛如睡着了一般。 水里的少年皮肤很白,清绝精致的脸大概是因为水温染上红晕,头微微扬起在浴缸的边缘,如玉般白皙的颈项,锁骨精致诱人。 少年的浴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只有脑袋和脖子到锁骨的位置露出了水面,水下白皙如玉的肌肤若隐若现,甚至隐约能看见胸前点缀着粉红色,在水波荡漾下艳丽无比。 宛如坠入凡间的神明,让人莫名其妙想要欺负他。 而且此时水还开着,轻缓的淋在少年的身上,少年湿湿的头发沾湿在脸上,显的又纯又欲,让人想要对他做些过分的事情。 房间内的几人纷纷瞪大了眼睛,愣在了原地。 阮清不悦的拉了拉散开的衣服,冷冷的睨了一眼闯进来的几人,声音带着几分傲慢和高高在上,“谁让你们进来的?滚出去。” 然而少年如画的眼尾微红,脸上也带着丝丝红晕,身影纤细单薄,不管是睨的那一眼,还是说出来的话,都丝毫没有任何威慑力,反而给人一种勾人入魂的感觉。 几人张了张口,没有说出话来,最终神色各异的退出了房间。 而某个直播间本来还在讨论副本的线索,结果这一秒直接沸腾了。 【啊啊啊啊!救命啊!!!这他妈是谁啊!!!?】 【三分钟!我要这个少年的全部资料!!!】 【卧/槽!这他妈也太刺/激了,美人出浴图!美的就仿佛是画里走出来的妖精!谁他妈能把持住啊!】 【主播!别走啊!别出去啊!还没看够呢!我他妈都忘记截图了,让劳资截个图再走啊![打赏五十积分]】 【我他妈直接愣在了原地,也忘记截图了,快快快回去!让我们截个图再走啊![打赏十积分]】 观众纷纷开始打赏,只求主播回去让他们再看看,然而那主播头也不回的就出去了。 【草!算你狠!说走就走!是一点儿没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就不怕我们不爱你了吗?】 【就是!从来不考虑我们的感受!你就是因为这样才观众这么少的!只有我们这几百个人还不知道珍惜我们!早晚得失去我们!】 然而不管观众怎么哀嚎,季之垣都没有回头。 他已经猜到少年的身份了,毕竟刚刚佣人喊的是‘少爷’。 在这栋别墅里,只有一个人才会被人叫作‘少爷’,也只有一个人会被莫燃和萧时易叫做‘苏哥’。 那就是苏清。 他这个副本抽到的身份牌很糟糕,属于校园暴力头目苏清的小弟之一。 一旦出现鬼,他肯定是首当其冲被盯上的,危险程度绝对比其他玩家都要大。 但那是鬼出现之后的事情了,起码在鬼出现之前,他的这张身份牌都比较好用,比如接近那个叫苏清的NPC。 所以他才跟着萧时易这个NPC来了苏清家里,商量着该用什么卑鄙的手段去应对明天和高一(一)班的篮球赛。 不过季之垣虽然没有回头,但倒是在下楼时故意落后众人,然后压低声音道,“如果没猜测,他就是那个叫苏清的NPC。” 季之垣的声音几乎低到听不见,但直播间的人还是听见了,接着闪过满屏幕的问号。 【家人们,我好像幻听了,主播说刚刚那个少年是苏清,哈哈哈哈,怎么可能呢?】 【就是,就那少年那副模样怎么去霸凌别人啊?不被人堵在墙角欺负的哭出来就不错了,笑死了。】 【如果他就是苏清,我忽然觉得我也不是扛不住校园暴力了(脑子忽然一空.jpg)。】 【……如果他是苏清,那裴神刚刚岂不是甩的是他?】 【啧啧啧,裴神向来就是条汉子,我觉得他不会后悔的,毕竟他又不喜欢男人,而且这是个恐怖求生游戏,又不是来谈恋爱的。】 【倒也是,裴神又不是外貌协会的,长的再好看也没用。】 第 48 章 第一高中 别墅的客厅里坐着好几人,几人坐的都比较分开,也没有因为聚在一起就交谈,反而皆是一副有些出神的模样。 一时间客厅出奇的安静,只剩下旁边的电视在播放着电视剧,但无人观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上传来脚步声,声音并不大,但引的客厅里的几人纷纷抬头看向楼上。 苏家别墅客厅以上全是镂空的,是一个巨大的精美吊灯,照亮了整个客厅和楼层。 此时二楼正缓缓走下来一穿着休闲服的少年,少年面容精致,凤尾微微翘起,耳坠上的流苏随着他步伐微微晃荡,看起来矜贵又艳丽。 少年的黑发有些湿湿的,给他添了几分凌乱的美感。 少年淡淡的扫了一眼楼下的人,见别人呆呆的看着他,下巴微微抬起,似乎是有些不悦,仿佛一位高高在上的小王子。 众人这才像是回过神来了一般,纷纷收回了视线。 萧时易见少年在沙发上坐下,不知道在哪拿了一条干净的白毛巾,走到少年的身后,给他轻轻的擦着还湿湿的头发,动作十分的沉稳温柔。 初夏的温度不需要吹风机,用毛巾擦擦很快就干了。 少年一脸的理所当然,丝毫没有觉得不对,仿佛自己小弟就应该这样如同佣人般伺候他。 莫燃本来也准备给少年擦头发,但动作却不如萧时易快,他见自己的工作被抢,阴狠的看了一眼萧时易。 季之垣在旁边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一脸傲慢,实际上更像一脸傲娇的娇贵少年,总觉得这和他想的校园暴力的头目相差甚远。 甚至是刷新了他对校园暴力者的认知。 在见到少年之前,他都以为少年是多么的穷凶极恶,见到少年后,他却怎么也没办法把少年和众多同学老师口中的那个恶魔少年苏清联系起来。 如果不是他们玩家花了半天调查出来的,他是打死都不信眼前这位像花儿一样艳丽的少年会是校园暴力的头目。 他们不会是被全校的人给骗了吧…… 而且少年的小弟们根本就不像是太监伺候皇帝一般伺候他,反而更像是在……讨好自己喜欢的人一般。 而少年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还以为自己就是那高高在上的君王,可以对着所有人发号施令。 实际上这根本就不异于一只小白兔靠着手中的木仓与虎谋皮,如果木仓一直在手中还好,一旦木仓没了…… 直播间的观众也这么觉得。 【淦!就他这样是怎么去欺负别人的?真的不会被人按在地上为所欲为吗?】 【大概是人美心脏?但是这样好带感啊!嚣张的欺负了别人之后,被人狠狠的报复,连反抗的力气都没多大,最终只能无力的任人玩弄。】 【他也就因为家世好才能安全的长到今天吧,不然早被人给弄的只能呆在床上了。】 【很难不赞同,要我是他同学,我天天只想着玩弄他,根本无心学习,我现在有点儿理解为什么有些人喜欢一个人,就是去欺负对方了。】 季之垣:“……” 季之垣侧目看了看少年,虽然弹幕上的话可能过于粗俗,但确实很难不赞同。 阮清见头发干的差不多了,微微侧头避开了。 萧时易见状立马停手了,走到了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阮清随意的拿起果篮里的水果,然后咬了一口往后一靠,嚣张的把双脚搭在了沙发面前的桌子上,修长的双腿搁在桌上十分好看。 “这大晚上的,来找我/干什么?” 莫燃扫了一眼萧时易,看向阮清小心翼翼的开口,“明天就是和一班的篮球赛了,苏哥要下场吗?” 阮清拿着水果的手一顿,特别想说不下,运动什么的不适合他。 然而这种活动原主就从来没有不下场的。 当然并不是因为原主喜欢运动,而是这种场合欺负人,对原主来说似乎更有成就感。 而且呆在苏家别墅里似乎太危险了,周六周日有两天,难保不会被杀死在别墅里,去学校打球赛还好一些。 阮清最终淡漠的点了点头,“嗯。” 莫燃见状露出一个秒懂的笑容,凑到了阮清身边,“苏哥,那咱们还是老套路吗?” 所谓的老套路就是,故意撞人,用球伤人,故意在球场上霸凌其他人。 一般来说这种裁判一定会判犯规,但谁让苏清是校霸,谁也得罪不起他,就算他犯规了裁判也会当做没看见。 就连围观的观众也只敢在心底骂苏清,没人敢真的为人打抱不平。 不过在众目睽睽之下,原主从来不会伤人太重,更多的是践踏别人的自尊心和人格,所以倒也从来没出什么大事。 阮清想了想,再次点了点头,“可以。” 虽然缺了大德,但好歹这算是原主欺负人欺负的较轻的了。 换个套路谁知道他这个小弟能想出什么可怕的点子,毕竟铅球砸人这种都想的出来。 莫燃见阮清点头,看向了萧时易,虽然萧时易家世也不差,但莫燃却没有了对待少年的那般谄媚,“萧哥,你应该不会上场吧?” 萧时易是一班的,他要是上场肯定不可能和他们一队,到时候就是敌人。 萧时易看了一眼少年,点了点头,“要上,我可以做叛徒。” 在场的几人听完他的话后纷纷有些诧异的看向了他。 萧时易戴着眼镜,看起来十分成熟稳重,是那种很能给人可靠的感觉,然而他却一脸沉稳的说出了‘做叛徒’,让人有些震惊。 季之垣也是一班的,他们大部分玩家都是一班的,只有少数几人在其他班,他见状一脸紧张的开口,“那我也上,我也可以做内应。” 阮清:“……” 为了讨好原主,这群小弟是真的有够拼的。而且一局篮球赛就十个人,其中五个人是对手,剩下五个队友中还有两个是恶棍演员,剩下那三个得多惨啊…… 但他也没办法说什么,毕竟原主就喜欢看别人惨。 天色不早了,但几人都没说要睡觉,莫燃十分熟练的从电视机旁边摸出了游戏手柄,然后递给了阮清一个。 那姿态明显就是没少来少年的家里,也明显对少年了解的十分透彻。 电视剧被关掉,调成了游戏,几人一玩就玩了好几个小时。 最终因为少年在沙发上睡着了才罢手。 几人见少年睡着立马安静了下来,将游戏也关掉了。 莫燃看了看少年,一把扯开坐在沙发上的季之垣,熟练的将沙发靠背开关打开,沙发瞬间成为了一张大床。 莫燃接着轻轻将少年的腿放到沙发上,让少年平躺了下来,然后不知道在哪翻出来一条毯子,盖在了少年身上。 少年并没有被弄醒,而且莫燃那动作十分熟练,明显就没有少做。 此时时间已经太晚了,几人也准备就在别墅休息了。 少年躺着的那张沙发是最大的,背靠放下来无异于一张大床,睡四五个人都绰绰有余,但明显没人敢去一起睡。 萧时易并没有在苏家别墅过夜过,他看了看随便找了张沙发就躺下了的莫燃,自己也随便找了个沙发躺下。 季之垣看了看已经被占据的长沙发,就只剩下短沙发了。 客厅另一边倒是还有沙发,但季之垣最终还是随便找了个短沙发坐下,就那样闭上了眼睛。 在副本中,能休息就不错了,睡的太死反而容易出事。 客厅骤然安静了下来,少年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最终没有睁开眼睛。 第二天一早,几人在闹钟的声音下醒了过来。 除了季之垣,其他几人都休息的还不错,包括阮清。 副本时限是十天,这期间不可能不休息,精神根本坚持不住,所以他在能休息的情况下都会选择尽量休息。 毕竟有一位玩家在,他可以稍微放松一下神经,将警惕的工作交给他。 阮清在下楼时就察觉到那个季之垣有问题了。 季之垣并不是苏清那群小弟中身份高的,只算个小喽喽,但他眼里没有对他的敬畏,反而带着对四周的警惕,就算是在玩游戏中也高度紧绷,稍微风吹草动会就下意识看过去。 这是副本玩家才可能拥有的警惕性,太容易看出来了。 不过玩家接近他到底是为什么? 他知道他会第一个死? 还是说,他手上有这个副本的一些线索?与他有关? 毕竟游戏主城空间内只要有足够的积分,是可以买到下一个副本的一些线索的。 就像系统说的那样,只要有足够的积分,就可以兑换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阮清看了季之垣一眼,不管是知道他第一个死,还是知道其他什么,都代表着他手上拥有关于副本的线索。 他自然是不会拒绝他接近他了。 阮清回到房间洗漱,顺带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而客厅里的几人在保姆的带领下洗漱了一下。 几人在简单的吃过早餐后就出发去学校了。 住校生周六周日也是不回家的,而且篮球赛举办的十分的大,不少走读的学生也来了。 所以阮清几人到的时候,篮球场上已经站着非常多的人了,也十分的吵闹。 季之垣和萧时易到了后和阮清说了一声,回到自己的班级准备篮球赛去了。 阮清到场后就换上了球衣,不过他并不是完全脱/光了才换上的球衣,而是就脱了个校服外套,将球衣套在了校服短袖上。 毕竟那球衣对他来说有点儿太大了,里面还是穿一件比较好,不然早上还是有些凉的。 篮球赛还有一会儿才开始,阮清一脸傲慢的坐在长椅上,被人拥簇在一起,扫过其他地方时,宛如高高的帝王在巡视他的国土一般。 篮球场另一端属于一班的地盘,少女的清脆的声音忽然响起,“苏清哥哥!!!” 阮清听到声音后一顿,抬头看向了发出声音的对面。 操场对面一位身穿校服,长相清纯可爱的女同学正开心的朝他挥手,脸上带着干净灿烂的笑容。 阮清懵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这好像是原主的……女朋友夏白依。 夏白依也在高一(一)班,不过她似乎没什么集体荣誉感,站的离一班也比较远,她见阮清看过来,立马开心的朝阮清跑了过来。 阮清看着跑到面前的夏白依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就来了呀。”夏白依笑容灿烂,似乎十分开心。 少女的语气软软的,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但听起来并不会让人觉得做作反感,反而给人一种甜甜的感觉,原主很吃这一套。 阮清学着原主的样子摸了摸少女的头,一副大男人的模样开口,“记得一会要给我加油。” 一般人做出这副模样大概会有些油腻,可能还会让人感觉像个普信男,然而少年做出来却有几分赏心悦目,仿佛在傲娇的让人给他加油一般。 “嗯!”夏白依大大的点了点头,然后微微踮起脚尖,朝少年的方向倾身,似乎是想要亲吻一下少年。 阮清见状下意识就往后一仰,侧头避开了她的亲吻。 夏白依倒是也没有生气,也没有任何尴尬,笑意吟吟的挽住阮清的胳膊,朝阮清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我一定会非常努力的给苏清哥哥加油的!” 莫燃在旁边扫了一眼夏白依,视线最终落在了她挽着少年胳膊的手上,几秒后他将已经打开了的水递了过去,“苏哥,要喝水吗……”然而莫燃的话还没问完,夏白依似乎就被人从后面推了一下,正好撞在了莫燃递过去的水上。 因为水瓶已经打开了,水直接撒了不少在少年的身上,浸湿了少年的衣服。 夏白依瞪大了眼睛,顾不上去找到底是谁推了她,而是慌乱的想要用衣袖给少年擦干球服,“对不起,对不起,苏清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夏白依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里也迅速蓄满了泪水,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般。 明显她也是了解少年的脾气的。 “没事,一会儿就干了。”原主对待男朋友和女朋友还是有几分耐心的,不至于这点儿事就生气,阮清避开了夏白依的手,接过莫燃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 撒的水并不是很多,只润湿了一块儿,一会儿就能干了。 阮清擦完才看见夏白依眼泪已经流下来了,他拿出用纸巾给她擦了擦眼泪,“好了,不哭了,哭起来可就不漂亮了,我苏清的女朋友必须是最漂亮的。” 夏白依这才露出一个笑容,而莫燃的视线却完全阴沉了下去。 …… 季之垣刚回到一班,就和几位玩家隐晦的走到了一边,分享他昨晚得到的情报。 一位高个的玩家听完皱了皱眉,“所以说这场篮球赛,他们准备欺负那三个人?” 季之垣一顿,点了点头,“是这样的。” 旁边平头的玩家有些无语,“一局篮球赛才十个人,结果七个都是演员,就为了欺负三个人,那个叫苏清的有病吧?” 季之垣没有搭话,默默扫了一眼篮球场上另一端的少年。 少年此时正被人拥簇在中心,被挡的严严实实,完全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也看不见少年的一丝身影。 高个的那玩家想了想,最终开口道,“为了避免出现什么意外,那三人先从我们中出吧,这样好歹也能保证没人出事。” 就算鬼必定会出现,那也是越晚出现越好,毕竟与鬼斗永远要危险很多。 其他玩家也没什么意见,他们身手要比这群高中生好很多,而且也不如高中生那般自尊心强烈,非要去和校霸硬碰硬,他们只需要顺着对方,随便装出被欺负的样子就可以了。 起码先把这篮球赛应付过去再说。 平头的玩家看了看几人,出声问道,“哪三人上?” 平头的玩家话音落下,几位玩家面面相窥,最终纷纷看向了旁边站着的俊美男人。 男人有些冷漠,正面无表情的翻着一本不知道在哪拿来的破旧笔记本,似乎并没有在听他们的谈话。 高个的玩家看向男人,礼貌的开口问道,“裴神要上场吗?” “不上。”裴衍头都没抬一下,继续看着手中的笔记本,明显对于去会那个校霸兼人/渣前男友没有丝毫兴趣。 几位玩家闻言立马忽略裴衍,低着头继续讨论,一分钟不到就商讨出了到底由哪三人上场。 然而在要上场时就被否决了。 因为萧时易直接指定了一位同学上场。 而那位同学正是昨天将苏清撞倒在地的宋钰。 宋钰也在高一(一)班,甚至成绩一直是全级第一,成绩高出第二名不少分。 而全级第二正是萧时易。 如果说苏清是这所学校的校霸,那萧时易就是一班的班霸,他说的话没人会反驳。 尽管宋钰此时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也没有任何同学帮他说一句话。 几位玩家没有办法,最终只能将其中一名同伴替换了下来。 上场的高个玩家和平头玩家隐晦的看了一眼彼此,达成了共识。 那就是保护宋钰。 这位叫宋钰的NPC,撞倒了那个校霸苏清,而且成绩上还压那个萧时易一头,明显是有些特殊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玩家大部分人都在高一(一)班,这可不是一句巧合能解释的。 要知道这届的高一可是有二十六个班,如果只是随机的,那么在一班的玩家不可能这么多。 那么必然就是这个高一(一)班是个关键了,所以他们决定尽量保护好这个班级的同学。 篮球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一班的五位已经到齐了,而二十六班的五位却迟迟没有上场。 还在那边围成一圈,不知道在干什么。 但也没人敢催促二十六班的人,静静的站在篮球场上等着。 站在最前面的萧时易微微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就在他准备走过去时,对面的人终于散开了。 穿着红色球衣的五人缓缓走上篮球场。 站在对面的几位玩家,以及球场上的两位玩家终于看清楚了对面的五位球员,也包括站在最前面看起来傲慢嚣张的少年。 两人直接就呆滞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接着猛的转头,看向了后面的季之垣,眼里充满了不敢置信和怀疑。 仿佛在问季之垣,是他们想的那样吗? 季之垣收到两位玩家的视线摸了摸鼻子,微微点了点头。 两位玩家:“!!!”卧槽!!! 还他妈真是啊!? 这年头什么人都能当校霸了吗!? 第 49 章 第一高中 虽然是不上课的周六,操场上围着的人却非常的多,几乎是人山人海的状态。 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就算是开会也不可能完全安静下来,然而此时却有一些诡异的安静。 每个人安静的原因也不一样,有些人是因为惧怕,有些人却是因为呆愣。 球场上的少年穿着红色的球衣,球衣有些宽大,衬的身影有些纤细,微风轻轻拂过他额边的散发,脸精致的不似凡人,长长的睫毛如画般静美,浑身透露着傲慢矜贵。 少年明明该宛如高高在上的小王子,却因为他眼角的泪痣和左耳的红宝石,以及身上的红色球衣,让他看起来少了几分高不可攀,多了几分纯欲昳丽,就仿佛盛开在地狱路上的曼珠沙华,荼蘼又艳丽。 那副矜贵傲慢的模样,根本让人生不起敬畏感,反而勾得人升起几分阴暗的心思。 让人只想将少年……占为己有。 在场的几位以为会看到一个凶狠恶毒的玩家直接就愣住了。 在场的玩家们的直播间也都炸了。 【我的妈!他不会就是那个叫苏清的NPC吧!!!?】 【他怎么可能是那个无恶不作的校霸啊!不可能!绝不可能!我不信!】 【我也不信!作为校霸就算不是一米九的彪形大汉,起码也得看起来贼眉鼠眼奸诈狡猾吧!就他这样的,怎么欺负别人!他要是苏清我把桌子给吃了!】 各大直播间的观众纷纷不信,毕竟少年看起来欺负不了别人不说,还长的就像是会被人欺负的哭出来的样子。 根本就没办法相信这少年就是之前同学老师口中的恶魔苏清,哪怕是看到季之垣那位玩家点头了,也没办法相信。 没上场的玩家的直播间观众纷纷跳槽,去了季之垣和另外两名玩家的直播间去了。 一是为了去问问那绝美少年到底是谁,二是为了更加近距离的去看少年。 毕竟没有什么距离比同在一个球场上更近了。 要知道恐怖游戏的直播,主播能活着过关就已经很不错了,颜值方面就不太强求了,就算是帅气也大多是裴神那种俊美的,极少能看到这样美的不可方物的人。 而且少年还是NPC,说不定错过了这个副本就再也看不见了。 裴衍的直播间观众人是最多的,在少年出现的那一刻,弹幕也直接炸了。 【震惊我一整年!这他妈就是裴神那个作恶多端的校霸前男友!!!?(震惊的瓜都掉了.JPG)】 【妈耶!我之前还在吐槽什么鬼校霸,还同时交一个男朋友和一个女朋友,不就是人渣中的人渣吗?现在我为之前无知的我道个歉,对不起,老婆!让我当第三个!】 【前面的,不是第三个!他已经被裴神给甩了!我不知道裴神后不悔后,反正我已经开始替他后悔了,老婆看看我,裴神不知好歹是他的事情,让我成为第二个!我愿意!】 说到这,直播间观众看着还在低头看那破旧笔记本的裴衍,疯狂叫他抬头。 然而裴衍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弹幕,观众见状直接开始打赏积分,毕竟弹幕不会提醒主播,但是打赏积分时会。 然而裴衍直播间连打赏积分的提示也关闭了的,就算是打赏积分也不管用。 不过大概是因为篮球场忽然安静下来,裴衍终于抬头了,漫不经心的扫了一圈后,最终视线微怔的落在了篮球场少年的身上。 篮球赛一开始是跳球环节,也就是争夺第一次进攻的机会,由裁判扔球,两队人出一名球员抢球。 红方是苏清,蓝方是萧时易。 萧时易是苏清的小弟这件事全校都知道,所以也没什么悬念。 不止是这跳球环节,也包括这整场篮球赛,所有人都知道是怎样的结果。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裁判抛完球后,萧时易跳了一下,然后手上一个明显的假动作,随意挥了一下,并没有抢到球。 可问题是……少年也没抢到球。 少年跳的有些早了,跳的又不够高,伸手拍了个空,篮球就那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掉在了地上。 篮球还弹了起来,又掉下去,反反复复。 阮清:“……”他就说他真的不行。 因为有心脏病在身,根本就不能运动,身体反应和素质早就差普通人太多了,就算现在没有心脏病,但心脏病的症状依旧还在,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变好的。 阮清看着自己的手和篮球错开,然后眼睁睁的看着篮球掉落在地。 ……早知道还不如找个借口给推了。 空气宛如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风吹过的微弱声音。 所有人都没想到会发生这种变故,一脸呆滞的站在原地,就那样看着篮球落下。 好在莫燃反应够快,他一个漂亮的闪身捡起地上的篮球,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篮球赛正式开始了。 开局发生的一点点小意外众人并没有放在心上,皆是一脸紧张和怜悯的看着球赛。 甚至众人知道那意外说不定会让少年迁怒其他人,更加过分的凌/辱其他人。 然而……想象和现实可能相差的有点儿大…… 别人可能因为离的远并没有发现,可球场上的其他人都发现了,少年的身体素质出奇的差。 直播间的观众也发现了。 【不是我说,美人可能不太适合打篮球,就美人这个速度吧……可能是从头到尾都碰不到球一下。】 【老婆跑起来都已经很费力了,要怎么去欺负别人?老婆定制这个计划的时候就没考虑过自己吗?(捂脸.JPG)】 【老婆急喘的样子也太欲了,根本把持不住!】 【主播你赶紧把球传给我老婆,我给你打赏积分!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 弹幕上纷纷喊让主播做内应做的称职一点,赶紧传球给少年。 季之垣向来不理会弹幕,可是这一次他看着有些气喘吁吁的少年,默默假装失误,将球传到了少年身边。 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球从少年身边飞了过去,而少年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 不,应该说少年反应过来了,但身体却没反应过来,毕竟少年也是看着球飞过去的。 季之垣直接沉默了,废成这样子,真的是校霸吗? 他本来还想着上场做那三位玩家的内应,防止这群不知分寸的少年出现什么意外,结果没想到会是这样…… 不止是季之垣,其他两位等着被欺负的玩家也沉默了。 就少年这个速度吧,可能追都追不上他们,更别提欺负他们了。 他们好像太高估少年了,就算是普通的同学上场,大概也很难被他欺负到。 球场上的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甚至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除了同样体力不支的宋钰,其他八人都在隐晦的给少年传球,企图维持住少年身为校霸的自尊心和面子。 这大概是打的一局失误最多的球局了,不过好在其他人技术都十分的华丽,在场外的人看起来打的十分激烈,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儿。 然而少年实在是有些烂泥扶不上墙,他们就差把篮球递到他手上了,他都很难接住。 就算是接住了投篮要么没碰到篮筐,要么碰到了也根本进不了。 少年再一次拿到了球,再一次投篮了。 其他人装模作样的阻拦,仿佛阻拦的十分激烈,实际上所有人都在看着少年投球。 不少人都在祈祷着球一定要进一次,因为这都快成他们的执念了。 然而有时候祈祷是没有什么用的。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少年投出去的球还差一点点就碰到篮筐了,可偏偏已经到最高点了。 球……依旧没进。 比分依旧是零比零。 就算是沉稳如萧时易,看着掉落在地的篮球,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旁边的莫燃看着篮球,表情都比以往严肃了不少,仿佛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难题。 阮清也是一脸的麻木,投了这么多次都投不中。 算了,又不是非要中不可,他又不是真的来打篮球赛的。 他是来欺负人的,做做样子稳住人设就行。 阮清看了看非自己小弟的三人,把目光放在了离他最近的平头玩家身上。 毕竟这位应该也是玩家,身手应该好一些,稍微欺负一下也没事。 阮清借着抢球的时机,朝快速奔跑的平头玩家伸出了脚,想要跘摔他。 其他人见状瞳孔微缩,瞪大了眼睛,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倒不是怕平头玩家被跘摔,而是怕他冲过去没被跘摔,反而把少年给带摔了。 毕竟少年的体质有多差他们的已经领教过了。 好在平头玩家反应比较快,在脚碰到少年时下意识停脚,借着惯力的力道一个利索帅气的翻转,在地上滚了一圈稳住了身影。 然后平头玩家停顿了一秒后,才后知后觉的‘啪’的一声趴在了地上。 如果没有那宛如网络延迟的一秒,就仿佛他是被人跘摔了一般。 球场外的人可能离得远没看清,但球场上的都知道他在假摔,但也没人说什么。 阮清也知道平头玩家在假摔,但他也假装没看见。 就在阮清准备再来一次时,宋钰不知道何时跑到他不远处了。 阮清余光看了看离的不算近的平头玩家和高个玩家,只能转而去欺负宋钰。 毕竟宋钰离他太近了,而且他之前还撞了他,按原主的性子肯定会优先欺负他。 阮清故技重施的伸脚。 宋钰的反应不如玩家快,而是他脸色都是惨白,明显是身体不太好,所以他直接被阮清的脚跘摔了。 而阮清……因为宋钰摔倒的力道,也身体稳不住的倾倒,直接摔了下去。 阮清有些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他的身体弱到这种程度了吗? “苏哥!” “苏哥!小心!” 其他人见状紧张的大喊出声,然而离的实在是太远了,根本来不及接住少年。 篮球场和跑道不同,跑道是塑胶的,并不算硬,可篮球场却是水泥地,摔在地上肯定会严重很多。 阮清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本来他以为会摔在地上,却没想到摔在了正要趴起来的宋钰身上。 尽管摔宋钰身上比地上要好一些,但阮清还是摔疼了,好在没太疼。 宋钰看着摔在他身上的少年,垂眸没有说话,依旧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阮清赶紧爬起来,其他几人也到了,莫燃紧张的看向阮清,“苏哥你没事吧?” 阮清挥了挥手,“没事,继续吧。” 几人还想说什么,但见少年这样说,也只能跑开,继续比赛。 不过这一次几人传球给少年更加频繁了,主要就是怕少年再去欺负人,就他那种欺负法,简直就是伤敌一百自损一千。 还不如让少年专注投球,赢下这局比赛。 不过没过几分钟,有人传球的力道不知轻重,把少年给砸了。 篮球砸在少年的手肘上,白皙的皮肤瞬间泛起红晕,少年疼的缩了一下手,下意识皱了皱眉。 少年因为运动额头浸出细汗,额边散乱的头发沾湿在脸上,却并不显丝毫狼狈,反而看起来更加纯欲,而且少年如画的眉眼微蹙,格外的让人怜惜。 一时间球场上几人都看向了高个的那玩家,视线直接阴沉了下来。 高个的玩家:“……”抱……抱歉? 不对,这股该死的愧疚感是怎么回事!? 他又不是故意的! 他tm就是传了个球而已!而且他的力道根本不大!一点儿都不大!他已经很注意力道了! 他怎么知道那少年连这球都接不下来! 球赛还在继续,打了快十分钟了,双方都还未进一个球。 不过高个的玩家在这一砸之后,发现比赛难度好像忽然就上来了。 好几人拐着弯的砸他,撞他,甚至是趁着在他抢球的时候直接借着身体的遮掩一拳打向他。 现在的局面才有了几分校园暴力霸凌同学的样子。 高个玩家本来以为躲开几个高中生的欺负很简单,但是那个叫莫燃和萧时易的,速度出奇的快,而且力道也大的惊人,他根本躲不开。 一时间被打了好几拳,腹部都在隐隐作痛。 高个玩家捂着腹部,虽然表面没什么变化,但内心的火气却在不断飙升。 他妈的!这群人是不是有病!!!? 他就不小心砸了一下少年,这群人就仿佛要置他于死地。 平头的玩家干咳了一声,看到高个玩家惨兮兮的样子,稍微隐晦的帮了帮高个的玩家。 然而作用并不大,甚至因为他帮高个玩家,其他人直接连他一起对付,平头的玩家在体会到高个玩家的待遇后,心底带着惊骇。 这真的是高中生能拥有的身手和力气吗? 其他玩家这才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也明白了少年为什么弱成这样还能成为校霸。 因为他的这群小弟简直就是一群疯狗,逮谁咬谁。 好在篮球赛十分钟为一节,一节很快就到了,轮到了中场休息两分钟了。 平头的玩家扶着高个玩家下场了。 裴衍一脸冷漠走到两人面前,冷冷的开口,“换人。” 换人?两人有些诧异,刚刚不是他自己说不上的吗? 直播间的观众直接笑出了声,弹幕再一次密集了起来。 【哈哈哈哈,刚刚是谁说不上场的啊?这可还没过去十五分钟来着。】 【有些人啊,出尔反尔的样子像极了渣男,就像当初理由都不给一个就把人甩了一样。】 【裴神:不上场?谁说的,反正不是我说的。】 【笑死了,我赌一积分,某些人肯定已经开始后悔分手了。】 第 50 章 第一高中 虽然不知道裴衍为什么忽然要上,但两人也没什么意见。 高个的玩家捂着腹部朝裴衍点了点头,“那裴神你上吧。” 他确实也有些坚持不住了,他因为不小心砸了少年一下,是这群疯狗的主要攻击目标,再这样打下去,他得先废掉。 毕竟要是受伤了,在这危机四伏的副本里可就相当于一只脚已经踏入了坟墓。 高个玩家本来也准备换下自己,只是没想到裴衍会先开口提出换人。 平头玩家只是受了些牵连,倒是没什么大碍,但他却对苏清的疯狗的实力有了些了解,他朝裴衍提醒道,“裴神你要小心那个莫燃和萧时易,他们两个的身手和力气都不像是个高中生。” “嗯。”裴衍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注意力并不在说话的玩家身上,而是看向了操场另一边的少年。 少年身边拥护者很多,在他一下场立马就围了过去。 一位女同学比其他人都要离的近些,她递给少年一瓶水,然后拿出纸巾,亲密的给少年擦了擦汗水,少年也没有拒绝,甚至微微倾身偏过头让那女同学擦,看起来就宛如一对恩爱的情侣。 也确实是情侣。 阮清坐在长椅上,拧开矿泉水,仰起头喝了一大口。 他自有记忆开始就没有这样长时间运动过,身体是真的有些支持不住,毕竟他自小就有心脏病。 夏白依在旁边用水将毛巾润湿,然后温柔的给少年轻轻擦脸。 虽然冰冷润湿的毛巾擦在脸上刚刚好,但阮清还是微微侧头,避开了。 夏白依也没有强求,她看向阮清被砸红了的手肘,满眼心疼的开口,“苏清哥哥,疼吗?” 阮清摇了摇头,“这不算什么。” 被篮球砸一下并没有什么,让他震惊的是,他居然连宋钰都不如。 毕竟那个叫宋钰的NPC一天惨白着脸,身体瘦弱,仿佛风一吹就能吹跑一般。 他居然跘他都能把自己跘摔…… 阮清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却又想不到哪里不对劲。 毕竟宋钰的身体应该是真的差,久病成医,阮清本身也是会些基础医理的,宋钰的情况有些像是贫血。 而且是严重贫血,贫血到似乎他走路都有些无力,这种情况下他不应该不如他才对。 不过也可能是宋钰一上场就没怎么动,而他满场跑的原因。 他确实不太适合这种高强度的运动,不管是耐力还是体力都不太支持。 反正欺负人这个过场已经走过了,人设应该不算太崩,下半场还是不上了。 莫燃看着离少年极近的夏白依,眼底阴狠至极,让他旁边的人看的不寒而栗。 但却没人去提醒夏白依,毕竟莫燃是什么人他们比谁都清楚。 如果说少年欺负别人是因为嚣张任性,而莫燃欺负人单纯就是他喜欢看别人痛苦。 手段比少年要阴狠残忍很多,几乎不把人命当命。 不过夏白依何时得罪莫燃了? 昨天早上见面时不都相处的好好的吗? 莫燃生气似乎是从夏白依离苏哥很亲近开始的。 那小弟看向坐着的少年,少年因为运动精致的脸上带着红晕,煞是好看,漂亮的让人心底升起几分不该升起的念头。 那小弟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然后就看到莫燃宛如看一个死人一样看着他。 与看夏白依的眼神没什么两样。 那小弟瞪大了眼睛,慌张的解释,慌张到声音都开始颤抖,“对不起,对不起,燃哥,我不是故意的,你饶了我。” 那小弟的声音并没有压低,附近的人都疑惑的看了过去,包括阮清。 阮清抬起头看过去,“怎么了?” “没事。”莫燃收回视线,一如往常般朝阮清笑了笑,“只是同学之间的小玩笑而已。” 莫燃说着淡淡的扫了那小弟一眼,那小弟见状冷汗直流,立马疯狂点头,“对对对,只是玩笑。” 阮清移开了视线,没有再说什么,似乎是丝毫不感兴趣。 不过因为流汗的原因,阮清总觉得有些难受,黏黏糊糊的感觉。 他是校霸,不需要在乎别人的感受,所以阮清直接站起身,“让篮球赛暂停一下,我回一下宿舍。” “回宿舍?”莫燃神情有些紧张,看向眼前人小心翼翼的开口,“是刚刚打球伤到哪里了吗?” 阮清淡淡的开口,“不是,身上黏黏的,不舒服。” 莫燃微愣,所以是回去……洗澡? 他朝眼前的少年笑了笑,“那我陪苏哥去吧,正好我也回一趟宿舍。” 阮清点了点,“可以。” 篮球赛一般共有四小节,第一小节和第二小节之间的休息时间为两分钟。 然而两分钟过去,当一班的五位球员已经上场后,裁判直接吹哨了。 不是比赛继续,而是喊了暂停。 能喊暂停的无非就只有一个人,萧时易看向远处站起身似乎要走的少年和莫燃皱了皱眉。 又怎么了? 萧时易直接走到了二十六班的地盘,看了一眼走远了的两人的背影,看向了旁边的人,“苏哥怎么了?受伤了?” 被萧时易问到的同学摇了摇头,“不是,苏哥嫌身上有汗黏糊,所以回宿舍洗澡去了,等他洗完澡再来。” 这个答案是萧时易没想到的,但也没说什么就回到了自己的班级。 实际上篮球比赛喊暂停并不能暂停超过一百秒,但谁让喊暂停的人是苏清呢,就是停到明天,也没人会说什么。 更何况连萧时易这位一班的班长都没说什么,其他人更不会说什么了。 少年离场所有人都看到了,理由随便一打听就能打听到。 几位玩家面面相窥,洗澡? 这也太娇气了,这才运动了十分钟吧?就要离场洗澡? 问题是洗完回来接着打,不得再次流汗吗? 他们是真的不了解,但其他人都没说什么,他们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只能安静的等着少年回来。 裴衍扫了一眼走远的身影,随便找了个角落再次拿出笔记本。 少年走了,少年身边没有任何玩家跟着,直播间的观众也没办法看到少年,所以回到了之前看的直播间。 裴衍直播间刚回来的观众本来在讨论校霸苏清,但讨论了一会儿后有细心的人发现,裴衍好像五分钟没翻了,那人立马发弹幕调侃道。 【裴神,这页你看了五分钟了,该翻页了吧。】 【才五分钟而已,说不定裴神在找线索呢,你懂什么。】 【是吗?我咋觉得有些人心思根本就不在笔记本上了(狗头)。】 【哪能啊,我裴神可不是会吃回头草的人,分手都说了,怎么可能后悔(狗头)。】 观众调侃归调侃,倒也没有人真以为裴衍因为少年离开失神到线索都不找了。 毕竟裴衍可是出了名的冷漠,曾经也有长相精致的少男少女想要抱他大腿,他都直接视为无物,美人在他心里估计还不如一条副本线索来的重要。 估计是因为裴神发现那几个NPC有问题,才提出换人的吧。 …… 原主虽然不住校,但在学校是有独立的一套房间的,那房间也不在学生宿舍楼,而是在教室公寓楼。 阮清直接去了原主的房间。 原主的房间看起来十分豪华,但基本上没什么生活气息,显然房间的主人几乎不常住。 不过房间十分的干净,明显经常有人打扫。 莫燃是住在学校的宿舍楼的,宿舍楼离这边不算远,所以在阮清进入自己房间后,莫燃也回了自己的宿舍。 阮清进入房间后反锁了门,照旧在门上留下丝线,毕竟他这也算是落单,还是小心谨慎一点比较好。 阮清仔细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才从衣柜里拿出衣服进入了浴室。 学校的房间就算再豪华,也比不过苏家的别墅,所以浴室里就只有简单的淋浴,别说洗浴台了,就是连块儿镜子都没有。 阮清随便淋浴了一下就出来了,整个过程也没花上十分钟。 等他擦干头发出来时,莫燃已经等在门口了。 见阮清出来,莫燃立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苏哥,现在时间不早了,要先吃了饭再过去吗?” 阮清摇了摇头,“早上吃过了,不饿,直接过去吧。” 可是早上你吃的很少啊,莫燃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还是把这话咽了下去,什么也没说。 两人直接回到了比赛场地上。 夏白依见阮清坐下,立马跑了过来,坐在了阮清的旁边。 两人坐的有些近。 阮清坐在左边,而夏白依坐在右边。 夏白依坐下后朝阮清再次靠了靠,亲密的挽住阮清的手。 阮清本来想避开,但动作忽然却一顿。 他垂眸看向眼前的少女,视线最终定格在少女的右胸上。 夏白依察觉到阮清的视线后,有些害羞的颤了颤,脸上泛起红晕。 一副少女含春的模样。 尽管害羞极了,但她也没有侧身避开,就那样任由少年看。 如果是一般人这样盯着一个女生的胸,大概下流又猥琐,十分的不尊重人,令人厌恶。 可是少年就那样看着,眸子里干净纯粹,没有任何不尊重的意思,也没有任何欲念,丝毫不会给人猥琐的感觉,反而令人心生嫉妒。 嫉妒她能让少年对她另眼相待。 嫉妒她能让少年专注的看着她。 嫉妒她能理所当然的与少年做出亲密的姿态。 莫燃垂眸,掩下眼底的阴狠,接着他轻笑着调侃道,“苏哥,你再这样看下去,夏同学可要羞死了。” 阮清这才将视线缓缓上移,落在了夏白依羞红的脸上,轻笑道,“是吗?这就害羞了?” 阮清说着直接伸手搂着少女的腰,强势的将人带入了自己怀中,“那要是……这样呢?” 两人的姿势前所未有的近,近到夏白依都能闻清楚眼前人身上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幽兰花香。 夏白依这次不止是脸红了,连耳根都红透了,她羞的低下头,不敢去看阮清,结结巴巴的开口,“苏,苏清哥哥,你就别打趣我了。” 阮清看着夏白依这副害羞的模样,心底却猛的一沉。 夏白依的心跳声很大,不过却是从……右胸腔传来的。 而一般人的心脏都在左边。 心脏长在右边的人不是没人,但很少,几万上十万个人中才可能出现一个。 之前夏白依想要亲他的时候,离他也十分的近,但他并没有发现夏白依心脏长在右边。 如果夏白依心脏长在右边,他应该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才对。 可偏偏现在才发现。 就好似他离开的这一会儿,夏白依的心脏从左边忽然移到了右边一般。 阮清看向夏白依的脸,精致的清纯可爱,但并不完全对称。 似乎之前左边脸的线条要流畅些,而现在是……右边? 就仿佛是整个人左右变换过了一样。 但……这怎么可能呢? 阮清松开搂着夏白依的手,愁苦大深的揉了揉后脑勺。 昨天摔到的后脑勺还是有些疼,似乎是起了一个大包。 再加上刚刚剧烈运动,后脑勺更加的疼了。 他不会是真的摔出脑震荡了吧? 毕竟连一个人左右变换了这种离谱的想法都能冒出来。 摔到后脑勺如果瘀血肿起,可是会压迫到神经的,也确实容易出现幻觉和影响感知的情况。 阮清皱了皱眉,看来还是得去医院检查一下。 毕竟他就只有这颗脑子可以依靠,要是脑子判断出现问题,那他可能真的会死在这个副本中。 莫燃在阮清搂着夏白依的那一刻,脸上虚伪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看向夏白依的视线,杀意几乎隐藏不住。 而夏白依余光扫了莫燃一眼,看到他那眼神丝毫没有害怕,反而朝莫燃嘴角勾了勾,然后露出一个害怕的表情,下一秒便躲入了阮清的怀里,“苏,苏清哥哥,莫燃哥哥看我的眼神好可怕,他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莫燃:“!!!”这个贱/人! 在阮清看过来时,莫燃压下怒火,努力露出一个笑容,“怎么会呢?是夏同学误会了吧,我对苏哥的每一个男女朋友都很喜欢,也很尊重,自然也不会讨厌夏同学了。” 就在夏白依还想说什么时,莫燃直接看向阮清,“苏哥,你还上场吗?” 阮清闻言移开视线,状似已经不感兴趣了般开口,“不上,玩儿腻了。” 莫燃看着死要面子的少年再次笑了笑,笑容与以往的虚伪完全不同,这一次看起来真实多了,“那苏哥你好好休息,我一定会把比赛赢下来的,绝不给苏哥丢脸。” “可以。”阮清一脸不在乎的点了点头,充满了敷衍。 一班的五人在看到少年回来时就已经站在篮球场上了,就等着少年继续比赛。 结果却没想到看到了少年和他女朋友在那秀恩爱。 萧时易扫了一眼夏白依,又扫了一眼莫燃,没有过去。 好几分钟过去了,对面的人终于动了。 不过上来的五人中却不包含少年。 裴衍扫了一眼丝毫没有要上场的少年,微微皱了皱眉。 那模样显然就是为了少年才上场的,可偏偏少年不上场了。 直播间观众自然也发现裴衍皱眉了,要知道裴衍向来冷漠,皱眉这种情况都很少。 【哈哈哈哈,看咱裴神的表情,茫然中透露着惊讶,笑死了,没想到吧,人家不上场了。】 【刚刚让你上你不上,现在晚了!】 【说分手有多干脆,现在就有多狼狈,我就看你怎么哭着挽回!】 【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又要用真爱把我哄回来,爱情不是你想卖,想买就能卖(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