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面试就是要坦诚相待
“你这是？”
白石眉头微皱，视线从手中的简历移开，望向坐在案几上的金发小太妹。
现在的少女面试都这么嚣张吗？
一进门，二话不说，直接坐面试官的案几上，翘着裹有黑丝的二郎腿，搞得他有些不自信，到底是谁在面试谁。
小太妹嘴里嚼着口香糖，单手往前撑，身子也向前探出，极力彰显出不符合自身年龄的巨大，“神主大人，所谓大人的面试不就是讲坦诚相待嘛，这个道理我懂。
只要你肯教我一些厉害的阴阳术，我也会好好听你的话，什么要求都行。
话说回来，这里还真热啊。”
明明四月的天，昨天又下了一场春雨，空气清凉，少女似乎独自迈入炎热的夏季，手熟练解开上衣的三个纽扣。
白石轻轻叹一口气，将简历还给她，“我希望你能记住，一个连自己都不爱的人，别人更不会珍惜。
回去好好读书，提升自己的价值，出去吧，你不合格。”
“诶，等等，我。”她眼眸瞪大，有几分不敢相信自己会落选。
以她这个姿色和器量，男人怎么可能不心动呢？
“出去。”
白石很坚定地说。
他不是想要和女高中生在野原神社拍《巫女の神前の犯》的小视频，而是想要找替自己工作和赚钱的正经巫女。
“切。”金发小太妹嘟囔一声，装什么正经啊，外表看起来俊秀，黑发，一副禁欲系模样，心里面真是那样？
哼，身为百战的女高中生，她见识不少衣冠楚楚的大人在私底下是什么德行。
金发小太妹觉得这个男人太虚伪，伸手夺过那份简历，几下给撕成碎片，往空中一抛，人潇洒地转身离开。
白石对这个幼稚行为摇了摇头，手指一动，所有的碎纸聚拢在一起。
他没急着喊下一位。
等对方打开面向庭院的拉门，左转离开。
“下一位。”
他开口喊人，希望这位正常点，不要想着卖弄姿色。
“嗨。”
一声清脆的回应，看起来很干净的少女从右侧迈出，转入屋内，反手将拉门给合上。
或许是刚才那个小太妹打扮的太花枝招展，让这位显得格外清纯。
掩耳的黑色短发梳理整齐，她生得蛾眉凤眼，杏脸桃腮，将JK校服换成广袖流云裙，怕不是被当做穿越时光而来的古风美人。
印象太强烈，让白石心里有些怀疑，上一位该不会是这位请来的托吧？
两者一对比，这位的印象分唰唰往上狂涨。
“神主大人，我叫小森纯。”
少女的脸庞明显有些紧张，跪坐在案几前，双手很恭敬地递上自己的简历。
白石心里打消请托的怀疑，假如这也是演技的话，少女完全可以去拿奥斯卡的影帝奖。
“我叫白石，今年刚继任野原神社的神主一职。”
他简单做出自我介绍，伸手接过简历，低头看了看。
小森纯今年十五岁，野原高中一年D班的学生，身高一米六六。
特长是料理和照顾姐姐。
在校社团是茶道部。
应聘巫女的理由是希望消灭所有邪恶，让人们心头不再被恐惧困扰。
前者还好，后面想成为巫女的理由，让白石眉头微微皱了皱。
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让一直偷偷打量的小森纯心里愈发紧张。
她手攥紧红色的迷你裙，不清楚自己在简历上，有哪里写错了。
只知道，这可能是自己唯一成为除灵巫女的机会。
在这个阶级固化的国家，神职人员和其他职位差不多，往往都是世袭制度。
超凡者的后代永远都是超凡者，几乎已经是人所皆知的事实。
没有人会觉得这样的社会有什么畸形，从一开始，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普通人想要上升的渠道，要么是入赘。
要么是有位神职者没能诞生儿女，才会考虑招其他具有天赋的人为弟子。
两者的概率和中彩票一样。
现在她真中了，容不得怯场，壮着胆子道：“您有什么疑问吗？”
白石放下简历，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道：“嗯，就是有关于你想要成为巫女的理由，请如实回答我，不要用这种笼统的理由。
你为什么想要成为巫女？
想要追求力量？地位？或者是名声？财富？”
“不，不是。”
小森纯连忙摇头否认，又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太失礼，不再摇头，用清泉般的嗓音道：“我只是想救姐姐，然后避免更多人遇到姐姐这样的事情。”
白石没有顾忌个人的隐私，继续问道：“你姐姐怎么了？”
小森纯不太想对外人述说那段回忆，可不说的话，就怕失去这个成为巫女的机会，咬了咬嘴唇。
她终究向现实妥协。
往后数十年未必会再遇到这种机会，怎么能因个人心情而导致淘汰出局。
“那是我十岁的时候，春季第一朵樱花刚刚在枝头绽放。
我和姐姐前往野原公园玩，遇到某个倒立走在路上的小女孩。”
小森纯眼眸低垂，“姐姐劝我不要搭理奇怪的人，我还是因好奇，主动向那个小女孩搭话。
然后，她露出很诡异的笑容说:你看见我了。”
“那位是春之神吗？”
白石问一句。
这个世界不同于他穿越前的那个世界，人类具有超凡力量。
非人类的超凡同样存在，就像有奥特曼，就会有怪兽一样。
在那些存在里，神灵是让人类最无可奈何的一种。
单单是力量强大的话，人类还能想办法对抗，关键是神灵对大多数人都是不可见，包括修行之人。
能直视神灵的人很少。
但那不是什么幸运的事情，一察觉有人注视自己，神灵就会降临到这个世界，从而诞生让人非常头疼的诡异。
五年前，他和春之神同一天到达野原市，所以对那位有点印象。
“嗨，姐姐为保护我的安全，付出双眼和一只脚，一只手。”
小森纯满脸坚定道：“我一定要将姐姐的手脚和眼睛，从春之神那里夺回来！”
白石陷入沉吟，问道：“你要是住在这里，你姐姐该怎么办？”
小森纯如实道：“姐姐是很坚强的人，妈妈下班又早，不需要担心。”
“是嘛，你先回去等通知。”
白石没有当面拒绝，也没有立刻答应，需要考虑一下。
第二章 选择困难那就不要选了
面试一直持续到日落。
白石送走最后一位不合格的面试者，看少女惶恐之中夹杂着暗喜的表情，他始终没忍心告知其落选的真相。
当面拒绝一位花季少女，显得过于冷酷，最好是装作经过一夜慎重的考虑，再通过电话，委婉告知对方不太合适。
金发小太妹那种黑了的例外。
他从不会惯着那种女孩，却不会将打击范围扩大到所有JK身上。
大部分JK都是粉嫩的娇花。
身为成年人，该呵护她们，还是要呵护一下，不能一味让娇花面对现实的狂风暴雨。
白石目送对方消失在马路，重重吐出一口气，手揉了揉自己的脸，无奈道：“面试还真是累。”
“还好，明天就不需要面试了。”
今天他已经遇到满意的面试者，明天再继续面试，是否会遇到更好的选择？
白石没有那样想。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那些没看到广告的人，只能怪她们的运气不好，错失一次成为超凡者的机会，才不是他懒得继续面试。
白石走向马路对面的井上超市。
从那个不负责任的女人撂挑子不干，跑到外面寻求机缘，他的一日三餐都是在山脚下的井上超市解决。
日本的超市是有贩卖熟食便当，种类比自己做的要丰富，价格嘛，普遍在几百日元的水准。
考虑到自己买菜和洗菜煮饭等人工费用，便当这个价格，也称不上贵。
何况，神主的这层身份，让他能用半价购买超市的熟食便当。
原本价值580円的味噌炖青花鱼便当，只需要290円就能到手。
真是赚到了。
“期待您的下次光临，神主大人。”
“就算是为铃酱，我也会一天来两次。”
白石满脸笑容地回应，手拿起柜台的塑料袋，里面不光是晚餐，明天的早餐以及晚上夜宵的零食都有。
他讨厌麻烦，喜欢一次性将要买的东西买齐。
“啊啦，那真是让人高兴~”
井上铃子双手捧着白嫩的脸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眸微微弯起，丰满的身躯扭动，流露出些许娇羞。
与其说不在意老公在背后快要吃醋到爆炸的表情。
不如说，她是故意这样。
白石也觉得很有趣，主动配合这位年轻的太太演戏。
毕竟现在提倡，不能违背妇女的意愿。
只能苦一苦井上老板了，从铃酱掌握这种激发老公夜晚潜能的办法，黑眼圈逐渐浮现。
希望能扛得住吧。
不，一定能扛得住。
根据他穿越前的经验，二十岁的青年，不锻炼的话，一天一次起码要到二十八岁的年龄才会感觉到身体透支的无力。
那个时候，别说一天一次，连一个星期一次，都会产生自己扛不住的疲倦想法。
现在能变回年轻的身体状态，实在是值得开香槟庆祝的好事。
白石再次感谢那位不知为何送自己到这个世界的存在或者是春之神降临引发的诡异事件。
不过刚穿越的时候，他嘴里是骂骂咧咧，没什么好话。
谁让他不是魂穿，也不是重生日本从胎儿做起，而是自己直接变回十七岁的少年，身穿到野原市公园。
日语只会几句呀买碟，摩多摩多，哪里能够和人交流。
那种身处异地的陌生和不安，让他内心陷入恐慌，在那个时候，那个女人出现了。
很多时候他都在抱怨那个女人的缺点。
但那个时候，那个瞬间，晶真的是人间天使，将他从名为绝望的泥潭拽出，领着他进入修行世界的大门，还解决黑户的问题。
“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一点联络都没有，真是无情的女人。”
白石嘟囔着，脚踏上最后一级台阶，落日的余晖照在原木色的鸟居，拜殿和本殿屋顶也铺上一层充满诗意的纱衣。
晚风徐徐。
树叶在枝头飘摇，发出沙沙之音。
若是现在有年轻的巫女在这里扫地，然后说一声，欢迎回来，神主大人。
那该有多棒。
白石想着，愈发期待明天的到来，绕过拜殿和本殿，直奔后山宅邸。
外形是标准的和风建筑物，有两层，里面卧室是铺上榻榻米，没有床。
他最初还想有钱买一张床睡，慢慢地，人睡习惯了，兜里有钱都没有想过买床的问题。
习惯还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白石没有直接从正门进去，绕到侧面的庭院。
这里有一个不大的池塘，栽种三三两两的荷花，日剧里面经常出场的惊鹿在池塘边敲着。
他走到廊外，脱鞋，几步走到面试的客厅，将买得便当拿出来，掏出一罐冰啤酒。
没打开电视，将手机放在边上，点开油管，看电影解说的短视频。
他口中咀嚼香喷喷的米饭、混杂鲜美的青花鱼汤，鱼肉的口感紧致，比自己煮的饭菜要美味数倍。
白石吃完半价便当，一口气喝光冰镇的罐装啤酒，外面天色昏暗，屋内也变得暗下来。
“嗝，”他打个酒嗝，起身找到灯的开关，按下。
一圈暖色的光芒照亮屋内，他重新坐在案几前，开始整理今天的面试者简历。
足足有四十四份，其中四十一份已经确定是不合格者，就等明天早上打电话，一一告知真相。
剩下的三人，让他很满意，也很难从中挑出一位，她们的条件相差不大。
该如何选择呢？
白石想了想，决定再进行一轮筛选，开始拨通上面预留的手机号码。
嘟~一声还没有落下，电话已经被接通，“喂，你是野原神社的神主吗？”
一句反问，抢了白石原本的台词，只能摸着鼻子道：“嗯，我是想通知你。”
电话那头的吸气声明显加重，显示出少女紧张的心情。
白石琢磨一下措辞，道：“由于这次的面试者过于优秀，共有三人通过，不知神凪小姐明天是否有空过来进行最后的选拔？”
“我知道，明天几点开始？”
“上午七点钟。”
“行，我会准时过来，将另外两位给淘汰。”
少女的语气充满自信，仿佛已经赢定了。
第三章 她们和他的相遇
神凪凛很渴望证明自己。
或许大部分混血儿，都会拥有这样的念头，想要通过努力，表示自己的才能并不会输给所谓的纯血。
高中前，她因父亲的关系，一直待在英国伦敦那里读书，常年被上流顶层的贵族团体欺负，沦为他们的跑腿。
不听话就是各种吓唬，那些使用魔法的男孩，让她深深羡慕又鄙视。
羡慕他们只因纯血的贵族身份，就有资格学习魔法。
鄙视他们不好好研究那些魔法，反而将时间浪费在欺负她的身上。
比任何人都渴望学习的她，因混血的身份，被禁止学习潘德拉贡家族的任何魔法。
为证明自己的价值，她向父亲表明想要回日本这里。
父亲同意了。
原以为能在神凪家得到想要的阴阳术，结果出乎她意料。
一半的英国人血脉，让她不被神凪家的那些长老接纳。
当初是靠着父亲的关系才保住神凪家产业，加上母亲苦心经营，神凪集团才能排在六大财阀后面。
那群老顽固吃着她父母赏得饭，居然没半点的感恩之心，以所谓的家族规矩，拒绝传授任何阴阳术。
懦弱的母亲也不敢反抗他们。
她回国一年多，要说有什么收获的话，就是没有人会欺负她。
和英国不同，在日本的学生们眼里，金色是高贵的颜色。
她就像常年供奉在寺庙里的佛像，看起来受人尊敬。
实际上，远远被学生们孤立。
人生陷入迷茫之际，管家告诉她一个好消息。
野原神社招巫女。
那是一个位于乡下地方的小神社。
可神主是含金量十足的神职人员，狩灵的正式会员，等级是最低的LV.1，却不一定是最弱的一个。
狩灵APP最初是靠实力境界确定LV1-9的等级。
五年前更改等级的机制，只有达到必要的除灵单量才能往上升级。
白石是今年刚注册的成员，一月一单，等级低是很正常的事情。
神凪凛心里猜过这位的真正实力，却也不太在意是否强大。
只要能入门，她就有信心不输任何人。
到时候，她要让那些瞧不起自己的家伙们看看，谁才是无能的人。
……
四月十八日，清晨。
野原神社的山脚下，一辆黑色加长的宾利从侧方驶来，停在鸟居左侧。
神凪凛等不及让管家开门，自己打开，一只脚踏在外面，人站出来，关上门，随口道：“中村，你在这里等着。”
“是，大小姐。”管家尽职地回答。
她几步走到石质的鸟居中间，看着一级级台阶往上，约有两百多级。
神凪凛眼眸一凝，从中间往上走，一会儿已经上到三十多级台阶。
高大树木再也遮挡不住山顶的原木色鸟居。
“喂，神社的参道是不能走中间，人要走两侧，中间是给神走的通道。”
背后传来一声清爽的提醒。
神凪凛停下脚步，从声音判断出对方年龄并不大，想到神主的话，这家伙应该就是自己的竞争对手。
是什么样的人？
她回头看了看。
下方跑来的少女打扮偏向于男性，个头约有一米七六，留有勉强挨到肩膀的野人发型，乱糟糟。
身上是简单的黑色长袖T恤搭配浅蓝色的牛仔裤。
在目测有36F的罩杯之下，这样的打扮和发型都变得充满女性魅力。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鬼龙院美伢，道谢的话就不用啦。”
她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看起来是那种很容易和他人交朋友的类型。
神凪凛精致如瓷娃娃的脸庞沉下来，眼神锐利道：“多管闲事，神能走的道路，我也能走。”
“哈哈，抱歉。”
鬼龙院美伢笑了笑，露出可爱的小虎牙，“难怪神主大人都变得犹豫不决，你果然很优秀啊。”
神凪凛眉头皱了皱，对这种类型的女生，倍感棘手。
她回头，继续往上走。
鬼龙院美伢几步追上前，举手打招呼道：“今天我们是竞争对手，请多多指教。”
神凪凛依旧沉默，她才不相信什么友情第一比赛第二的鬼话，将对手统统击溃，获得胜利。
这就是她的一切，没必要和对手谈什么惺惺相惜。
鬼龙院美伢见她这个冷漠的态度，耸了耸肩，没继续交谈，选择加速跑向山顶。
骄傲的神凪凛哪里能容许对方抢先，也急忙跑起来，没有跑多久，她在山顶前被迫停下来。
可恶，大意了，忘记穿运动胸罩。
她的尺寸比鬼龙院美伢小，却也有35D，跑起来很容易甩来甩去。
忍是能忍下去，但没有意义，短短一会的时间，对方已经跑到山顶。
神凪凛没必要忍着，选择用疾走的方式，慢一点到山顶。
她从香奈儿的包里拿出手机，上面的时间是六点五十七分。
还有三分钟。
神凪凛眼眸扫过神社，目光又落在一位守在赛钱箱前的女生，黑色短发掩耳，外貌和那个活泼的家伙不同，看起来文文静静。
可咬人的狗不叫。
神凪凛心里很清楚，有些人看起来弱不禁风，说不准在关键时刻，就是狠狠给你一刀的人。
她走到狛犬像边，身子往后一靠，纤细的手指翻着手机，继续看巫女的一些专业知识。
比如说鸟居的样式，解签的方法，或者是大国主命是什么样的神明，出生和来历，其他的称呼等等。
昨晚她记住了，现场又开始复习一遍，确保不会有纰漏。
时间到七点整。
呼呼，神社响起风声。
神凪凛顺着风声的来源，瞥见前方不远处的一道旋风，卷起不少树叶。
啪，一声响指，旋风裹着树叶向周围散开，吹起少女的金色双马尾。
她随手挥开树叶，眼眸没有眨，盯着站在那里的神主。
黑发，相貌俊秀，有几分白白净净的书生气息，身上不是神官的衣服，而是居家的便服，脚下是一双人字拖。
“早上好。”
白石举手向三人打一声招呼，满脸笑容道：“欢迎来到最终的选拔，详细的规则，让我们入塔内说。”
塔内？神凪凛有些疑惑，抛开拜殿和本殿之外，野原神社的建筑物就是后山宅邸。
昨天没看见有塔存在。
鬼龙院美伢开口道：“神主大人，我们没看见塔啊。”
“你们已经身处在塔中了。”
白石笑一笑。
第四章 扼杀罪恶的骄傲
场景骤变。
赛钱箱、狛犬像以及拜殿统统消失不见，连脚下的地板都变成榻榻米。
四面是高高的木墙，形状疑似正方形，中央有通往二楼的螺旋楼梯。
神凪凛看着这一切，心里有几分激动，手暗暗攥紧，却还是没有发问。
鬼龙院美伢满脸惊叹之色，她和出生名门的大小姐不同，也没有如小森纯那样，遇到见神的大事件。
仅仅是听过一些相关的新闻。
日本这个地方嘛，和几个超级大国比起来，不算大。
搁欧洲的话，国土面积还是超过大部分国家。
新闻是隔三差五都会有人因卷入诡异或者是被魔物，恶灵、妖怪干掉，可至死都看不见那些的民众还是有很多。
鬼龙院美伢从出生至今，第一次看见超凡，满脸激动道：“好厉害，神主大人，这是什么阴阳术？”
那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满是渴望。
白石心里暗爽，面上依旧维持高人风范，道：“这不是阴阳术，完全是我独创的道术，名为化蝶之术。”
鬼龙院美伢眨了眨眼，左顾右盼道：“没看见蝴蝶啊？”
白石笑道：“这是一种比喻。”
“这个塔是幻境吗？”
神凪凛问出心里的疑惑。
白石摇了摇头道：“这是真塔，化蝶之术能够化虚为实，化实为虚。”
“嘶。”神凪凛深深吸一口气，琥珀色的眼眸因震惊而颤动，她不是那两个一无所知的超凡盲。
出生于显赫的家族，即便是不被承认的侧室之女，她都能接触许多别人无法接触到的消息。
“人能不能化实为虚？”
她问出最关心的问题，若是可以的话，这位神主的实力，何止是LV.1，怕不是狩灵LV.6左右的实力。
不说隐藏的底牌，单是化蝶之术就能傲视大部分的超凡者。
白石似笑非笑道：“秘密。”
“……”可恶，神凪凛心里暗暗骂一句，对化蝶之术的好奇心就像有只小猫在挠痒痒。
“不说这些，我要公布选拔规则，你们谁能第一个登上这个台阶，就会被录取。”
白石脸上露出笑容道：“只有第一位能从这里出去，我会在外面等你们，再见。”
！神凪凛惊了，这个选拔的规则和她想得不同，原以为是对神社以及巫女的相关知识进行测验。
结果是谁先爬上楼梯？
她迅速意识到这个选拔的恶劣。
假如是两个人的话，有时间相互对决，争夺第一位。
三个人情况就会变得麻烦起来。
两个人打起来，另一个人就会趁机跑上去夺取第一名。
这里离楼梯大约就是五步，看阶梯的数量是十三个，全力的话，两三秒就能跑上去。
在这个距离，第一个前冲的人势必会吃亏，第二个阻拦的人也吃亏。
因为第三个人很可能会直奔楼梯。
若不阻拦，第一个人很可能直接登上楼梯，第一个出去。
神凪凛想到那个问题，眼眸扫过其余两人，寻思要不要联合那个文静女孩解决掉这个看起来武力不低的大个子？
可她和对方不能确保彼此的心意，三心二意的联盟反而会坏事。
气氛陷入僵局。
鬼龙院美伢双手环胸想了想，道：“我们要不要一起往上走？神主大人没有说，第一名只能有一个。
我们一起携手的话，齐齐踏上楼梯，就能一起出去，那不就是全员录取吗？”
来了，这个虚伪至极的发言，以热情、没心机的外表在那里说出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携手共进，听起来很美好，到时在楼梯上一甩手，让她们跌落，自己冲向第一位。
神凪凛看破这一切，却没有出声反对，这种情况下反对，只会惹来鬼龙院美伢的敌意。
沉默是最好的应对方法。
“我觉得可以。”
小森纯轻声附和。
什么？！神凪凛心里一惊，瞥向小森纯，那张小巧精致的脸庞似乎闪过一抹得意笑容。
神凪凛手紧紧攥着，意识到对方的阴险，两个人都沉默的话，压力就是平摊。
一人开口附和，压力就会来到另一个人身上。
对方这么说，难道就没有考虑后果是什么吗？
她要是同意的话，两个人很可能都会面临淘汰的局面。
“你呢？”鬼龙院美伢侧头询问一句。
神凪凛心里考虑再三，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笑容道：“我答应，这样不用争斗就能一起录取，真是太棒啦。”
“我也是这么认为。”
鬼龙院美伢笑了笑，伸出双手道：“我数一，走一步，二，又走一步，三，再走一步，然后回到一，用这个节奏，一起成为野原神社的巫女吧。”
“好厉害~”神凪凛一脸崇拜，论演戏的话，她可是有礼仪老师专门训练。
即便是父母死亡，她都有信心露出虚假的笑容掩盖内心悲伤。
那个女孩想要和她耍心机，差远了。
神凪凛主动握住那只手，只要做好心理准备，笑到最后的人只会是她。
“一。”
鬼龙院美伢喊一声，朝前迈出一步，先测试彼此的协调度，“我们要整齐划一，就像舞台上的演员。”
“二。”
又往前走一步。
神凪凛调整步伐，跟上她们的脚步，眼眸在不停转动，走到一半，就是最危险的时候。
“三。”鬼龙院美伢喊着口号，和她们登上楼梯。
过中间，还在喊继续。
近了，神凪凛心脏在咚咚跳动，想要立刻甩手，将两人推下楼梯，冲向上面。
以她在田径时展现出的速度，有信心不被她们追上。
但，她能这么做吗？
看着还在喊口号，往前踏步的鬼龙院美伢和小森纯。
她很纠结，那么做的话，岂不是让自己变成刚才口中虚伪阴险卑劣的小人？
不抢先一步，鬼龙院美伢甩开她们该怎么办？
神凪凛脑中乱哄哄，无数的念头化作一个个小神凪凛在四处奔跑，狂叫。
骄傲的小神凪凛提着刀将那些堕落的小神凪凛一一砍死。
脑中杀得血流成河。
她面色变得平静，不会吃亏，也不会让自己做出那种卑劣的事情。
“一。”
鬼龙院美伢说着，踏上最后的阶梯。
她们齐齐消失在塔内。
第五章 免费的不要白不要
塔就像升上空中的泡泡一样消失了。
晨光静悄悄洒在野原神社，微风习习，林间偶尔有鸟叫的声音传来。
白石坐在赛钱箱上，两条腿停止在空中的摇摆动作，看着她们不分先后，一起出现。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外。
按他的设想，三人应该打得不可开交，而不是和和气气牵着手出来。
黑长发类似于武术修行家的鬼龙院美伢中气十足道：“神主大人，我们一起出来，都是第一名，你应该一起录取吧？”
“呃。”白石陷入短暂的沉思。
他招巫女就是想要多一个打杂的劳动力，替自己日常打扫神社，上下跑腿买三餐，以及接一些赚钱的除灵工作。
再多增加两个人，他感觉这个变化不算大，还可以拿三份钱。
白石心里有决定，本着免费的劳动力不要白不要，开口道：“行，我收下你们。”
“太好啦！”
鬼龙院美伢兴奋地握拳。
“呼。”神凪凛一直绷紧的心总算是放松，才发现手心紧张到冒汗，悄悄在背后擦一擦，人往前鞠躬道：“以后请多多指教了，神主大人。”
两条马尾辫垂落在空中，在阳光下闪耀出金闪闪的光泽。
鬼龙院美伢眨一下眼，觉得她都鞠躬，自己不跟着鞠躬，有些不太礼貌，也鞠躬，大声道：“以后请多多指教啦，神主大人！”
小森纯逆流的勇气需要时间酝酿，顺大流的话，那是一点都不用想，直接跟着鞠躬道：“以后请多多指教，神主大人。”
“嗯。”
白石板着脸，努力不让心里的开心渗透到嘴角。
有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被花季少女如此隆重对待，有种自己忽然变成一位可靠长辈的自豪感，“我性格很严厉，你们以后可不要叫苦。
至于巫女的服装，自己在网上购买两套，我这里只包住宿和伙食。
学校那边记得请假，三心二意的人是不能取得什么成就。
既然加入野原神社，你们就要以最强的巫女为目标迈进，我也会尽力教导，听明白没有？”
“嗨，”她们齐齐回一声，笔直站在那里，就像军训的学生。
白石满意点头，挥手道：“行，别站在这里，都回去收拾东西，搬过来吧。”
“嗨。”她们再次应一声，才整齐地转身，因没有协调好各自方向。
鬼龙院美伢和神凪凛相互碰撞，彼此产生的弹力，让她们骤然分开。
鬼龙院美伢往后退又撞在小森纯的后背上。
“呀，”她叫了一声，上身下意识地挺起，宽松的长袖衬衫紧绷，再也掩饰不住真实器量。
白石多看几眼，心里有些意外，小森纯看起来瘦弱，还是很有料。
看那个尺寸，他陷入思考，发现自己不太擅长目测这种事情，便放弃，看着三女穿过鸟居，一路往下。
她们的脚步不慢，噔噔噔一口气跑下去。
还有六级台阶的时候，鬼龙院美伢直接跳下去，稳稳站在地面，双手叉腰道：“我是第一！”
神凪凛不甘示弱，也跟着跳下去，那股酥麻感直窜脑门。
她浑身抖了下，有种想要小便的感觉，双腿下意识摆出内八字，保持身子不动道：“你们家在哪里？我有车可以送你们一程。”
鬼龙院美伢侧头看了看停在路边的宾利车，满脸惊讶道：“你看起来那么闪亮，原来真是大小姐啊。”
“如假包换。”
神凪凛站直身体，右手一甩肩膀上的金色马尾，眼眸含笑道：“神凪集团的大小姐就是我，你是不是很吃惊世上居然有这种美貌和智慧并存的人？”
“呜哇，你真是一点不害臊。”
鬼龙院美伢撇嘴，并没有因对方的大小姐身份产生敬重或者是想要巴结的念头，“你送我到野原站那里就行了。”
“谢谢你的好意，我家很近，往前面走一段路就到，不需要送。”
小森纯鞠躬拒绝神凪凛的善意，她的性格内向，无法对初见面的人产生多么浓厚的友情。
刚才答应鬼龙院美伢的提议，完全是她性格使然。
和姐姐无关的事情，大部分她都不在意。
如果大家能一起顺利过关的话，那自然是一起通过，没必要争抢。
“是嘛，我就不勉强你。”
神凪凛是想要和她们打好关系，以后同住一个屋檐下，总不能闹得太僵。
可小森纯内向，不愿意交友的话，她也不会非要凑上前，热脸贴冷屁股，“中村，你帮我送鬼龙院去野原站。”
“是，大小姐。”
中村管家是一位体型瘦长的年轻男人，戴着白手套，将一个大大的行李箱递给她，恭声道：“您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打电话吩咐，我在附近租好房子。
保证在十五分钟内赶到您身边。”
鬼龙院美伢一脸惊讶道：“哇，感觉好像管家。”
“他本就是管家。”
神凪凛吐槽一句，手接过行李箱，笑道：“那我先走一步，最好的房间归我所有。”
“你真狡猾，我可不能落后太久，中村先生，麻烦你全力冲刺。”
鬼龙院美伢大喊一声，跑入车内。
中村管家脸色一凝，心里燃烧起飙车的欲望，“既然是大小姐朋友的要求，在下自当全力奉陪！”
野原市位于东京都市圈里面，但在东京人眼里，东京之外的地方就是乡下地方。
只要不引发交通事故，稍微超点速是没有任何问题。
宾利车调转方向，迅速冲出。
神凪凛手抓着大大的行李箱，开始往上提，步伐没有下山那么快，一步接一步。
微风拂过树林，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她走到一半，停下休息少许，又继续拎着行李箱往上。
母亲往里面装的东西似乎有点多。
早知道应该让直升机送到山顶上面。
神凪凛想着，又打消那个念头，不能显得太娇气。
惹得神主心里有意见，那就得不偿失。
她将行李箱搬上山顶，手一抹额头冒出的汗水，开口道：“神主大人，我的行李箱放哪里？”
第六章 每个人都有不擅长和擅长的事情
后山的和式宅邸是南北朝向，外部四周设平台，台上设檐柱，形成回廊。
白石没有走捷径，领着神凪凛从正门入屋，在玄关脱鞋，“底层有客厅、浴室、卫生间、厨房和餐厅，我的卧室。
你们睡二楼，那里有三间卧室，从晶离开后，我没去过上面。”
神凪凛闻言，很体贴道：“没问题，我会在上面挑一间，您不想上去可以不用上二楼，免得触景生情。”
“触景生情？”
白石一呆，随即明白她什么意思，笑道：“晶没死，她是离开野原神社，跑外面去寻求突破。”
“十分抱歉，是我理解错了。”
神凪凛鞠躬道歉，又忍不住心中好奇，问道：“晶小姐是您的恋人吗？”
“哈哈，不可能，晶那家伙任性、善变、还非常懒，家务完全不做，人蠢还不自知。”
白石想起脑海里的倩影，连忙摇了摇头，“我怎么可能喜欢她，就是名义上的夫妻。”
他能解决黑户的身份，就是靠入赘高柳家，继承这家野原神社。
役所颁发的结婚证上，男方的登记名字是高柳白石。
但他不习惯叫那个名字，和人介绍都是说自己的本名，白石，从不提高柳二字。
“哦。”神凪凛没有继续再问，总感觉话题会变得超乎她这个年龄能知晓的沉重，而不是想象里甜蜜蜜的爱情故事。
白石也不是话非常多的性格，走到通往上面的楼梯前，“呃，看起来比想象的要脏，你行李箱放一边，还是去拿抹布将楼梯给擦干净。”
阶梯覆盖一层肉眼能看见的灰。
白石的打扫卫生是那种男人式打扫，晶不在的第一天，他觉得没必要经常打扫上面，又不上去。
一个星期打扫一次就行。
然后，到现在有三个多月了，没上去过一次，楼梯变成眼前这个模样。
神凪凛陷入短暂的沉默，洋娃娃般精细的脸庞浮现出些许羞红，问道：“神主大人，抹布是什么？”
她没有做过家务，也没有看见佣人们做过家务，记忆里，不论是何时醒来，家里面总是干干净净。
学校也是，每天弄得再乱，第二天都会恢复成干净整洁的模样。
搞得她一度以为世界具备那种只要哪里弄脏，弄乱，到第二天就能恢复成原样的功能。
直到小学五年级，她才明白，原来是有人起早摸黑将那些打扫干净，而不是世界具有那种自动清洁功能。
即便是知晓真相，她也没兴趣查看佣人们是如何打扫卫生，一门心思都花在如何让自己跻身超凡。
“你居然不知道抹布是什么？”
白石眼眸瞪大，仔细打量眼前的少女。
那头闪耀的金发，似雪的肌肤，漂亮的脸蛋和一双琥珀色的明亮眼眸，看起来确实不太像普通人家的孩子。
神凪凛脸更红，为自己的无知感到羞愧，“抱歉，我从没有打扫过卫生，不知道抹布是什么。
不过，请您放心，我学习能力很强，绝对能很快上手打扫。”
白石想了想，道：“小森住的很近，等她过来教你如何打扫。”
“没关系，我能上网搜教程。”
神凪凛暗恼自己刚才不该说实话，居然忘记上网搜索。
这年头网上什么都有，如何做清洁的视频，能找到一大堆。
“也行，你在这里等着，”白石选择往外面走，准备迎接小森纯。
神凪凛专心看长达半小时的清洁视频，还没有看完。
小森纯已经拎着行李箱过来。
她是家务小能手，熟练地披上围裙，撸起袖子，温声道：“神凪小姐，让我处理这些吧。”
神凪凛没有露出轻松的表情，反而显示出一种敌意，“你以为我是笨蛋吗？打扫这种事情，我已经掌握，不需要你帮忙。”
小森纯一愣，解释道：“我不是这种意思。”
神凪凛火气更大道：“你能不能别用这种语气说话，宛如自己很可怜，别人都在欺负你一样。
想说什么，堂堂正正地大声说啊。”
“抱歉。”
小森纯招架不住，选择道歉。
“啧。”
神凪凛心情暴躁，果断终止话题，“一人一半，各自收拾自己的房间。”
小森纯乖乖点头，不再说一句话，免得又惹对方生气，开始提桶接水，分配清洁工具，以及打扫的区域。
后面的要求是神凪凛提出，她不想占便宜，手撸起袖子，露出白藕般的前臂。
刚才看视频的时候，清洁似乎很轻松的样子。
轮到她做，确实不累，可心里的感觉很差，视频的脏和现实的脏，给人造成的冲击完全是两码事。
阶梯轻轻一抹，蓝色抹布当场变色，往水盆里面搓揉，清澈的水变得浑浊。
神凪凛觉得脏兮兮的灰尘正沿着毛孔钻入双手。
真恶心啊……她心里后悔自己刚才的逞强，又看一眼面不改色的小森纯，暗暗发狠，不能输！
同样都是人，没理由小森纯能忍，她忍不了。
神凪凛咬牙坚持下去。
然后，鬼龙院美伢到达这里，加入打扫的一员，将外面的廊道搞定。
接下来就是各自的房间。
神凪凛打开自己选定的房间，一层灰从顶上飘落，“咳咳。”
她慌忙后退，看一眼卧室里面，很空，连张桌子都没有。
有个壁橱在侧面。
神凪凛眉头皱起，开始擦门口和门上，比外面还脏，榻榻米上多出一个个长条小物体。
这是什么？
她有些懵，还是将那些捡起来，用纸巾包好，装在口袋里面，等下丢垃圾袋。
继续用拧干的抹布擦榻榻米，好不容易擦干净门口。
她打开壁橱，想要将这里擦一擦。
“吱吱。”一个小家伙突然撞出来。
“啊！！”
神凪凛发出尖叫，吓得钻出屋外，喊道：“鬼龙院，你快过来啊！”
“发生什么事情？”
鬼龙院美伢第一时间跑出来，看见溜出廊道的大老鼠，“哇！”
她反应比神凪凛还要惊慌，人直接跳起来，抱住神凪凛，喊道：“有老鼠！”
“你给我下去干掉它啊！”
神凪凛抓狂。
“不行，我小时候睡觉被老鼠咬过一次，搞不定它。”
“诶？！这还会咬人吗？”
神凪凛吓得花容失色，看着老鼠跑向上面那个房间，连忙提醒道：“小森，你小心点。”
“哦，”小森纯应一声，往右手裹上抹布，老鼠溜过来的刹那间。
她一拳狠狠砸在老鼠脑袋，再借着人的体重优势按下去。
第七章 洗澡水不能浪费
啪叽。
老鼠脑子被压出来，两条后腿蹬了蹬，便再也没动静。
小森纯一手抓着抹布，一手慢慢抽出来，避免看见老鼠脑浆爆裂的场景。
第一次见的时候，真是恶心到她，第二次就变得有经验，用抹布盖住，没看见就不会做噩梦。
“你……”神凪凛琥珀色的眼眸瞪大，不知该如何形容眼前的画面。
看起来文静的小森纯竟能面不改色地杀死老鼠，还用替丈夫盖被子的轻柔动作，处理尸体。
从这个行为，就能看出她绝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好厉害啊！”
鬼龙院美伢很坦诚地夸赞一句，松开手，几步咚咚跑上前道：“小森，看不出你胆子这么大，居然连老鼠都不怕。”
“我家以前一到春夏季节，就会有老鼠出现，习惯了。”
小森纯轻声解释。
小时候，她同样很怕那些老鼠，每次都是姐姐帮忙赶走。
直到姐姐为救她被春之神夺走双眼和手脚，因看不见老鼠在那里，被吓倒在地上。
从那以后，小森纯对老鼠再无一丝恐惧，有的是狰狞杀意，见一只杀一只，“老鼠这么肥，绝对是不止一只，等下要去超市买捕鼠笼和老鼠药，放在角落。
几天后，就能把它们杀光。”
她向两人传授自己的治鼠经验，人往底下那里走。
“哦。”神凪凛和鬼龙院美伢齐齐点头，相互对视一眼，便继续打扫卫生。
时间走到中午十二点，白石去下面的超市替她们买一份便当以及捕鼠笼和老鼠药。
他对老鼠的态度是无所谓，可花季少女怕老鼠，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杀就杀吧。
午饭后，白石选择到拜殿那里。
她们继续打扫二楼卫生，到下午四点十分左右，总算是将房间里里外外打扫干净，确保人能在上面打滚睡觉的地步。
至于晶的衣服和被子，被小森纯按吩咐清出来。
前者塞白石的衣柜，他的衣服少得可怜，完全够放。
后者塞他的壁橱。
合上壁橱的门，小森纯用手背一擦额头的汗水，呼出一口气。
“小森，我刚才看了看，这里的浴室很大，你要不要一起洗？”
鬼龙院美伢喊一声。
“好的，”小森纯不想耽搁时间，便点头答应，她离开白石的卧室，走向二楼，从自己的行李箱拿出沐浴露、洗发水，毛巾和浴巾等等。
“小森，还没好吗？”
“哦，来了，”她匆忙回一句，跑向外面。
三女结伴走向浴室。
这里占地很宽敞，可以说是小型的澡堂，墙壁挂着五面全身镜和五个固定式的花洒。
矮凳摆在全身镜前，靠近窗户那里，有正方形的多人浴缸。
全身镜对面的墙壁摆有浴室置物架。
落在神凪凛眼中，这个浴室太小。
不过，也在她预料之中，连整栋宅邸都不到家里泳池的一半面积，能指望浴室有多大？
“嘿嘿，我家要是有这么大的浴室就不用到澡堂洗。”
鬼龙院美伢笑着跑进去，将沐浴露和洗发水放在一面全身镜的前，再溜到浴缸边，打开热水的开关，往里面放水。
接着，她麻溜地转到置物架边，将巫女服放上去，双手脱去上衣和牛仔裤。
她里面和田径运动员那样，是紧身的黑色短裤和运动文胸，腹部有些许马甲线。
手臂和腿部的曲线柔和，没有神凪凛想得那么充满肌肉，“我还以为你衣服下面全是硬邦邦的肌肉。”
“我姑且是女孩子，怎么可能练得全身是僵硬的肌肉。”
“女孩子嘛，让人无法反驳。”
鬼龙院美伢解开扣子，又弯腰，勾起短裤往下拉。
神凪凛惊呆了，“等等，你好歹披上浴巾。”
“有什么关系，大家都是女生。”
鬼龙院美伢一点都不在意，扭头问道：“小森，你觉得呢？”
小森纯刚脱下上衣，回答道：“我觉得还是披上浴巾比较好。”
“你们没去过外面的澡堂吗？大家都是这样，彼此坦诚相待。”
鬼龙院美伢双手叉腰，教训她们道：“有些地方甚至还搞男女混浴，没必要那样遮遮掩掩的。”
“是嘛。”神凪凛想想那个大家都光着的场面，身子抖了抖，不行，她绝对是无法做到那么开放的事情。
男女混浴，那不是大型的……
她精致的脸庞浮现出红晕，不敢继续深入想那个过于刺激的画面，连忙摇头，开始脱去身上的衣服。
鬼龙院美伢有些意外道：“啊，你居然是紫色，我还以为会是金色，镶钻石的那种。”
“我在外面住从不戴那种。”
神凪凛随口回答。
“原来真的有啊。”鬼龙院美伢被震惊到，她就是随口说一句。
大小姐果然是大小姐。
再看看小森纯，蓝白条纹，嗯，很符合印象。
鬼龙院美伢若有所思，自己是不是该也买相同颜色的内衣，看起来会显得更有女孩子的感觉？
大小姐的紫色，感觉太妖艳，不适合她穿。
“你色眯眯的看什么，转过头去啊。”
神凪凛察觉背后的视线，怎么都无法解开背上的扣子，红着脸朝后面喊一句。
鬼龙院美伢吐槽道：“都是女生，你在意什么。”
神凪凛没好气道：“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么心大。”
“嗨，嗨。”鬼龙院美伢敷衍回答，转身走到矮凳那里坐下，打开花洒。
哗哗的水淋湿她的长发，关掉，抹上洗发水，开始搓洗。
神凪凛和小森纯背着身子，再围上浴巾，才敢走过去洗头。
鬼龙院美伢哼着歌，又开始用毛巾已经搓澡，洗的大大方方，差不多，她第一个扑进放满的浴缸里面，关掉开关，“呼，真舒服，打扫卫生好麻烦啊。”
小森纯接话道：“我觉得没什么累。”
“那是你做惯，我一想到那个水，就觉得很脏。”
神凪凛出声抱怨，已没有上午针锋相对的感觉，变得融洽很多。
“那就让我帮你洗干净。”
鬼龙院美伢嘿嘿一笑，从浴缸扑上前。
三女热热闹闹洗完澡。
神凪凛想要放水。
鬼龙院美伢打断道：“你别浪费水，又没脏掉干嘛放，神主大人还可以洗。”
“哦，是嘛，”神凪凛考虑到庶民的生活风气，便没有坚持，往外离开。
第八章 间接泡澡
年轻漂亮的少女不需要太繁杂衣物装扮，她们的年轻和苗条，已经是上天赐予的最佳“衣服”。
接下来，只需要简洁的服饰，就能彰显出她们自身的魅力。
比如说巫女服三件套，内在的肌襦袢、白衣、绯袴，上白下红的颜色基调，简单明了，又好看。
她们穿着巫女服，小脚套在白色足袋，踏着红纽草鞋，一路走到拜殿这里。
白石听见脚步声，眼眸从手机屏幕移开，朝那里看一眼。
阳光替白色上衣渲染上些许金色花边，胸口明显是鼓鼓的，亮红色的绯袴在风中微微摇摆。
明明是相同的巫女服，给人的感觉不一样。
神凪凛和那头金发一样，看起来格外闪亮，小森纯偏向于水墨画的古风美，鬼龙院美伢则是洋溢着热情以及大。
她的巫女服尺寸可能是没有量对，小了点，搞得鼓起的轮廓比另外两位要明显。
若是没让门卫看见她进入保龄球馆，出来的时候，十有八九会让门卫怀疑是不是她把保龄球偷偷塞到胸口，想要带到外面去。
白石脑中想着那个场面，又进一步联想到某个本子里的剧情，门卫借口检查，到室内，然后发出呀买碟之类的叫声。
“神主大人！”
鬼龙院美伢挥了挥手，满脸笑容道：“我们泡的水还没有凉，你要不要趁热洗？”
“哦，正好，我身上有点脏。”
白石一本正经地回答，收起手机到口袋，正色道：“你们在这里看着。”
“好的。”鬼龙院美伢挥手示意，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毛病。
白石直接使用遁术从这里离开。
一秒没过，他出现在浴室，将需要换的衣服放在架子上，看见她们脱下来的衣服居然没有拿走。
“嘶。”白石猛吸一口气，居然拿这个考验神主？或者说，这就是和女高中生同居的福利嘛。
在不经意间，就能窥见少女的隐私。
那种紫色带花纹的绝对是神凪凛所有，面料色泽看起来就不是一般的面料。
蓝白色的应该是小森纯，黑色，看那个样式，属于鬼龙院美伢的概率很大。
白石手托着下巴，认真分析主人是谁，至于看衣服，谁在这个时候，还会去关注衣服。
四下无人，少女的贴身衣物，拿起来看看的话……
他沉吟少许，还是放弃那个想法，看和想没什么。
正常男人冷不丁看见美少女的贴身衣物，周围又没人，移不开视线很正常，想要拿起来，闻闻看，同样没毛病。
不过，真动手拿起来套头上面或者是闻起来，那就是妥妥的变态行为。
白石的道德水平，还不允许他做出那种变态的行为，强行移开视线，迅速脱光自己的衣服。
他远远跳入浴缸，里面的水温热，很舒服，宛如被少女的肌肤包裹一样。
白石心满意足地吐出一口气，闭上眼，静静享受泡澡的舒适。
以前看动漫的时候，每次有少女在浴缸泡澡的画面，弹幕就会多出一些离谱的台词，说什么想喝、想舔等等。
白石也发过，只是带着玩笑性质，真喝，肯定是不会喝。
但泡她们泡过的洗澡水，他还是不介意，或者说，这样的洗澡水有多少泡多少。
和间接接吻一样，泡过她们泡过的洗澡水，四舍五入的话，就是和她们一起泡澡。
“真舒服啊。”
白石觉得一天的疲倦都让洗澡水给冲走。
虽然他今天什么都没干，不妨碍他心里产生劳累的念头。
泡到水凉，他没有继续泡，起身离开浴缸，给自己抹上沐浴露，再返回浴缸搓洗身体。
洗完将水放光，又清理一下浴缸内部，他走到一面全身镜前坐下来，放水洗头，再顺便冲洗一下身体。
白石用毛巾随意搓了搓头发，擦干净身上的水，他拿起自己要换的衣服穿起来。
他的衣服有三套。
以男人来说，这个数量很正常。
一套是全身白，一套是全身黑，一套是主持祭典的神主正装，不到祭典的时候，绝对是不会穿。
他日常生活就是在黑白之间换着穿，至今有两年，没有新增一件衣服，抛开本人懒外，和颜值有关系。
年轻的他，不是本人自吹自擂，颜值到达人生巅峰，人送外号中国金城武。
加上这辈子没有走上辈子的弯路，手脚、前胸后背，肌肉的线条分明。
这样的阳光大男孩，能够将简单的黑白色，穿出T台走秀的效果。
白石将黑色衣服丢进洗衣机，倒入洗衣粉，盖上，按下启动开关，人再用遁术，迅速回到拜殿。
“哇。”鬼龙院美伢叫了一声，看见突然出现在神凪凛背后的男人，身子往后退了半步，手拍着胸口道：“神主大人，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神出鬼没，我被你吓一跳。”
白石才不会说，自己是故意吓人，“抱歉，我只是想早点和你们说修行的事情。”
一提到修行，神凪凛急忙转过身，眼眸浮现出期待之色，“神主大人，您要传我们化蝶之术吗？”
“呃，”白石犹豫少许，还是决定实话实话，摇头道：“你们学不了我的化蝶之术。”
神凪凛心里有些失望，却又在意料中，化蝶之术应该是神主的看家本领，怎么可能会轻易传授给她们。
神社的巫女和神主私人弟子之间，还是有区别。
她们是有跳槽到其他神社的那个权力，弟子不行，弟子跳的话就是背叛师门，没有神社会招那种背叛师门的人。
巫女有正当合适的理由，还是能顺利跳到其他神社任职。
神凪凛明知如此，还故意那么问，就是想提高门槛，让白石能够折中，传授一般水平线上的修行之法。
“为什么我们学不了？”
鬼龙院美伢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很直白地询问理由。
白石也没有隐瞒，双手一摊，道：“化蝶之术是我自创的道术，你们想学的话，只有跟着我学习练气术。”
“神主大人学的是练气术？！”
神凪凛满脸惊讶之色。
第九章 只有爆衣才能变强（求追读）
练气术是非常古老的法门，入门难，学成更难。
好处是一旦修成强大的练气士，很容易成为一派祖师。
因为练气术是基础，是万法之源，创造阴阳术、降头术、道术、诅咒等等的人，最初都是练气士，再从练气术之上，开发出更适合人们学习的修行方式。
有他们的努力，才有如今五花八门的流派和称呼。
曾有不少心高气傲的人，妄想学习练气术，成为一派祖师，最终反而是徒劳无功。
加上同境界之下，练气士前期是非常拉胯，公认的最弱。
搞得很少有人愿意走练气的道路，时至今日，唯有一小部分人修炼。
神凪凛还没有听说，当今世上有哪位修出名堂来。
“没错，我就是一名练气士。”
白石点了点头。
他是名义上入赘高柳家，没有真正入赘，自然不能学高柳家祖传的阴阳术。
晶在很多时候都是不讲规矩，又会在某些地方，变得非常古板。
她没有传授任何阴阳术，而是给他一本练气术的秘籍。
有关于这个最古老的修行法门，很多家族都藏有一本，就是少有人会翻阅。
他没得选，只能翻开练气术的秘籍。
没想到，他在练气方面，有那么一点点的天赋，修行三年时间，已到达第六境还虚。
还在一次睡梦之中，没能分清现实和虚妄的差别，从而体验到庄周梦蝶的感觉，自创出化蝶之术。
此后两年，他进步更快，先后突破练虚、合道，到达第九境，天人。
具体实力有多强。
白石不清楚，他不是喜欢和别人争斗的性格，偶尔和一些人产生冲突，也没有输过。
“你不需要担心我没什么可教你们。”
白石看出神凪凛脸上闪过的一抹担忧，信誓旦旦地保证，“我对阴阳术、白打、斩术、遁术，同样是小有研究。”
“我一点都不担心。”
神凪凛脸上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琥珀色眼眸涌现对未来的期待，心里暗暗叹气，真要是有厉害的背景，还需要修行练气术？
算啦，她只是想要入门，先凑合着学，以后再考虑如何拿到更高深的修行之法。
鬼龙院美伢不太理解，手挠了挠头道：“我们不能学练气术吗？”
白石如实回答道：“我估计你们的性格不适合学习练气术。”
事关未来，小森纯没有继续沉默，开口道：“不是看资质吗？”
“这是我发明的性格测试法。”
白石耐心向她们解释。
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灵根或者是资质测试，所有人都是先修炼，修炼进度缓慢，成就不大？
那就说明是没有资质。
白石觉得那样的测试太浪费人时间，根据自身的经验和见识，认为各种功法在某种程度上，都是根据性格来。
一个中正平和的人去修炼狂暴白打流派，肯定是不适合。
练气术讲究中正平和，修炼时要压服心头升起的妄念幻想，越到高深之时，幻想越是逼真。
“小森你外表平静，心里压抑太多情绪，妄念一起，必定无法静心。”
白石一语说出她的心境，又转而道：“神凪心高气傲，同样容易迷失在妄念。”
“鬼龙院性格太单纯，更是无法分辨妄念的幻想和现实。
说白了，你们的性格太有特点，不适合没有特点的练气术。”
鬼龙院美伢皱眉道：“神主大人，这说明我们没资质吗？”
“不，和练气术不一样，有些格外强调性格。”
白石继续举例道：“比如说小森，你压抑的心绪正适合修炼一种阴阳术，其名为五脏炼煞法。
你炼点心化煞，妄念越多，火焰越旺。”
小森纯温声道：“神主大人，五脏炼煞法能够和春之神较量吗？”
白石如实道：“不清楚，人类到目前为止，并没有真正战胜神灵的记载，但神灵不是无法击败，就看你够不够强大。”
“嗨。”小森纯点头，没有继续说话。
神凪凛看一眼，没想到对方居然隐藏那么大的野心，战胜神灵。
“神主大人，那我呢？”
鬼龙院美伢凑上前，一脸兴奋地问道。
白石想了想，道：“我觉得你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适合天流·轰雷杀法，属于白打的一个流派。
在我见过的流派里，没有比那个破坏力更强的招式。”
鬼龙院美伢眨了眨眼道：“白打是什么？”
“简单说，就是超凡版格斗术。”
“噢！”鬼龙院美伢顿时明悟，双手捏成拳头，满脸兴奋之色道：“我要学这个！”
她原本就是空手道场的女儿，自小接触空手道，对于赤手空拳的搏斗，充满兴趣。
经常看拳击、散打、相扑等等比赛，甚至有成为世界最强格斗家的梦想。
神凪凛眉头微微一皱，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修行盲，疑惑道：“神主大人，你是灵念双修吗？”
世上的修行之法多如牛毛，恐怕没有人能够详细分清楚，却还是能笼统分成两个派系。
一个就是念派，以微弱的灵力开始冥想，却不壮大灵力，而是滋养法念，如阴阳术、道术、魔法、练气术这些都是需要法念为基础。
另一个就是灵派，不锤炼法念，而是壮大自身的灵力，从而凝成灵压，如斩术、白打。
神凪凛不是没见过灵念双修的人，可那些人无一不是修为达到老怪物的水准。
眼前的神主太年轻了。
“哈哈，我应该说过，化蝶之术，讲究化虚为实，只要我看过并解析的招式，都是我的招式。”
白石说着，右手打一个响指，再双手一握拳。
轰！
双臂的袖子和后背衣服骤然炸裂，狂风吹起三人头发，电光在空气闪耀，乳白色的气流笼罩在他体表，黑发在电流刺激下，冲天而起。
一块碎步缓缓飘落。
“……”白石看着陪伴自己几年的衣服，抿嘴，忘记了，使用这招会产生爆衣的效果。
电光游离在空气。
噼里啪啦的声音，让看见的人有种要被电到的感觉。
神凪凛心里震惊于化蝶之术的强大，忍不住道：“神主大人，我真的没有资格修行您的化蝶之术吗？”
“……我教你们练气术，试一试你们就明白，自己不适合练气。”
白石决定让她们试一试死心。
第十章 要不油管出道当偶像吧
叮铃。
晨风卷动窗边的风铃。
春季太阳没有夏季那么勤快，似乎还没有走出严冬的冷冽，非常懒。
上午六点钟，还缩着不露头，让天色变得灰蒙蒙。
野原神社的巫女已经起床，开始各自工作。
神凪凛一身巫女服，扎着两条柔顺的双马尾，手持扫帚，从宅邸周边到本殿再到拜殿，最后是一级级台阶。
这些都是她的打扫范围。
鬼龙院美伢负责擦拜殿和本殿，避免神明大人变脏。
小森纯负责三餐和宅邸内部打扫。
她们唯有搞完卫生，才能进行每日的修炼。
如白石所说，她们确实没有修练气术的天赋。
那一晚，妄念让神凪凛迷失自我，每次都试图让自己不要中招，又一次次被心头妄念拐向拳打潘德拉贡，脚踹神凪家族。
看着那群老顽固趴在脚下求饶，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诶。”神凪凛叹一口气，将灰尘扫下台阶，装进底下的簸箕，再提起来，走到山林内，将灰尘倒下去。
这个不能说是垃圾，往山林倒没什么。
她走出林外，一缕阳光从天边射来，照在一级级台阶，石质的鸟居似乎都在闪闪发亮。
“又是一日之晨，今天要比昨天更好。”
神凪凛定下自己的目标，提起体内的灵压，猛地往上一跃。
狂风卷起两条金灿灿的马尾辫，人落在台阶上面，她转过身，一级级数，“三十七级，比昨天上升一级。”
“神凪，你还没有好吗？小森的早餐做好了。”
鬼龙院美伢的叫声从上面飘来，人站在台阶尽头，和先前乱糟糟的长发不同，在神凪凛的建议下，她将长发梳理整齐，改成单马尾，两侧留下一缕鬓发。
额前发丝往后，露出宽额头，剑眉，杏眼，再也不需要靠胸，就能让人明白她是英气的女孩子。
“来啦。”神凪凛说着，再次往上一跃，几个跳跃，回到山顶，“一。”
“二。”
鬼龙院美伢接上一句。
“三。”她们喊出这一句，立刻冲向宅邸，使用的步伐没什么区别，都是游龙步。
迎面而来的空气类似于一道道波浪，拍击在身体，神凪凛没有放慢，反而将风卷起来，想要借助风势向前。
只是修行时日太短，并没有做得那么顺，卷起的风太大。
“哈哈，我先到。”
鬼龙院美伢抢先一步到达宅邸，风散去，单马尾吹得乱糟糟。
“啧，又慢一步。”神凪凛不甘心说一句，双手捋顺自己乱掉的双马尾，又帮她捋顺，“你头发乱掉记得理顺，不要和男孩一样邋遢。”
“哦，没注意，多谢啦~”
鬼龙院美伢笑嘻嘻地回一句，伸手打开拉门，侧身道：“请大小姐入内。”
“接住。”
神凪凛将扫帚和簸箕递给她。
“嗨，”她接住放一边，迈入门内，反手关门。
两人对视，噗嗤一笑，都笑出声来，你挤我我挤你在玄关脱去草鞋，又咚咚走向餐厅，“小森，去叫神主大人起来吧。”
“嗯。”
小森纯脱去身上的围裙，擦干净双手，匆匆走到廊道外，一起到白石的卧室前。
她们面向拉门跪坐，双手撑在地面，鞠躬喊道：“神主大人，早上好，已经是早上七点，您该起床了。”
“嗯，我知道。”白石翻个身，朝外面喊一句，人还是迷糊的，往常不睡到自然醒，他坚决不会睁眼。
也不知神凪凛从哪里找来那一套巫女准则，每天七点准时提供叫醒的服务。
被JK叫醒是他以前的一个梦想，但梦想啊，实现就不叫梦想了。
白石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人钻出被窝外，顶着鸟窝头，摇晃走到门口，打开。
普通的廊道忽然变得充满吸引力，他准备的抱怨，在她们的笑容下，烟消云散。
可恶啊，JK本就是作弊的年龄，漂亮的JK更是让人无法随便呵斥。
白石放弃让她们不要多礼的想法。
无论是真是假，这种礼仪表现的尊重，让人讨厌不起来。
他打了打哈欠道：“早上好，神凪，小森，鬼龙院。”
“不用在这里跪着，你们先吃饭吧。”
“嗨。”她们齐齐应一声。
小森纯站起来，走进卧室里面，将热乎的被子叠起来，抱到壁橱里面放好，再转身走向餐厅。
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早餐，并没有日本早餐常见的味增汤。
小森纯是配合他的习惯，熬粥和煮菜，而不是自己往常在家吃的早餐。
白石洗脸刷牙，将乱掉的黑发梳理整齐，来到餐厅，空气飘荡着炸鱼的那股香味，“唔，好香啊。”
“今天是酥脆小鱼仔，可以连骨头一起嚼碎，鱼头和鱼尾我已经去掉。”
小森纯起身，帮三人各盛一碗粥，先是给白石，然后是给距离近的神凪凛，接着是鬼龙院美伢，最后是她。
白石拿起筷子，夹一条鱼，嘎嘎嚼起来。
她们没有说什么，跟着一起下筷子。
饭前的礼仪只有那些长辈还会重视，年轻人在外面吃，很少会说我开动啦，都是直接下筷子。
吃完早餐，小森纯清洗碗筷和锅，鬼龙院美伢和神凪凛到外面庭院，开始上午的训练。
白石坐在廊道下，看着油管的视频，心里逐渐有个计划，前期没有形成战力，不能接单赚钱，是不是可以搞直播或者拍短视频？
他搜索一下这类的视频，发现油管上面真有超凡者的视频博主，就是没有那种非常爆火的大网红。
订阅数最多的一个是36万，还是男人。
白石手摸了摸下巴，觉得以她们的颜值和身材怎么说都比这个抠脚大汉强。
问题是拍什么呢？
单纯的修行日常？
白石脑中想着这些问题。
时间悄然流逝，手机忽地震动，一个通知在上方弹出，并打断正在播放的油管短视频，“您有新的订单，请尽快查看。”
白石手一点，跳入狩灵的接单页面，倒数一分钟，有关于订单的详情、具体位置，以及是妖魔鬼怪的哪一类。
他往往第一眼总是看订单的赏金，“二十五万円，哦，不错。”
果断接下，“神凪、小森、鬼龙院，准备杀妖！”
第十一章 没有外国人算什么国际化
妖有很多别称，因各国习俗，称呼往往会呈现出些许的差异，比如说英国喜欢称呼妖为妖精。
日本随着某个东方大国，习惯称妖为精怪。
不同于异界的魔物或者是不知从哪里降临的神灵，精怪是本土世界的非人生灵。
它们诞生于灵气之中，传播方式接近于蒲公英，随风飘散，寻找宿主。
从远古时代的动物到现在的人类，精怪占据肉体的流程是先控制大脑，读取脑内所有记忆，再伪装成那个人活在这个世界，慢慢改造身体。
妖是人类的大敌，也是第一个将人类文明逼至毁灭的异类。
时至今日，人强妖弱，西方有一部分人居然打出保护妖精，和平共存的口号，建立所谓的妖保协会。
各国的超凡者从不理会那些人的诉求，他们不是政客，没必要管什么舆论风向是好是坏。
将妖赶尽杀绝，这是所有超凡者的共识。
人类史上的四次文明毁灭不是说笑。
神凪凛第一次参与杀妖的行动，心里有那么一点紧张，手抱着紫黑色剑道袋。
人变得比先前沉默。
她学得不是白打，而是斩术。
凡是刀枪棍棒等等，能斩杀敌人的招式都可以归类于斩术，算是所有兵器修行者法门的笼统称呼。
“你们别太紧张。”
白石看出靠近目的地，三人的话都变少，安慰道：“有我在，不会让你们有事，全力以赴就行。”
“嗯。”
神凪凛轻轻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是一点都没有放松，如冻过的瓷娃娃。
列车的广播用标准日语道：“西葛西站到了……”
车厢中的人群大多没有动的意思。
西葛西位于东京都的最东边地区，归于江户川区管辖，十分靠近千叶县，晚高峰的话，会有不少人下车。
因为这里的物价很便宜，生活成本在东京二十三区中不高。
现在的时间点，这个站还真没什么人下。
神凪凛她们站起来，跟在白石后面，踏出地铁外。
错过早高峰的关系，西葛西站的人不算密集，不少店铺门口都贴着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标语。
白石掏出手机，按照狩灵APP上面的订单导航，朝着目的地那里走。
鬼龙院美伢几步跟上，问道：“神主大人，我们还要走多久？”
“步行几分钟吧，订单上的地址是西葛西三町目24-12号。”
白石随口回答，又介绍详细情况，“目标居住在石田公寓五零二，名字叫柴田孝一。
据他的父母说，每个月都不准时打电话报平安的孩子，突然变得准时，偶尔打过去，还非常耐心接听。”
鬼龙院美伢疑惑道：“这不是好事吗？”
神凪凛插嘴道：“你上学的时候，能不能好好听老师讲课，高一应该教过。
当一个人行为变得反常的时候，无论是好是坏，都必须朝着被妖替代的方向思考。
妖和我们人类不同，尤其是新生的妖，特定的思维，让它们总会遵守动物的法则，努力变得优秀，避免自己被淘汰。”
“没错，当地警署接到报案，又联系西葛西警署的人，他们在狩灵APP发布捉拿的订单，若是对方露出真身反抗的话，就地击杀。”
鬼龙院美伢眉头微微一皱道：“要是那个人只想努力变好呢？”
“人抓回警署盘问，他们有办法识别是人是妖，钱照拿，警署会向报案的人索取支付的报酬。”
白石说到这里，笑道：“那种可能性很小，小到我从没有遇到过，你们以后接单，必须把每一个要抓的人，都当做是妖对待。”
“是。”
神凪凛点头，思考等下到门外的话，最好是提前亮出刀，以保证万无一失。
几人沿着导航向前。
鬼龙院美伢忍不住东张西望，她出生于东京池袋，日常往返都是在家里、道场、学校，三点一线。
对于东京其他的区，她没有怎么关注过。
“好多印度的料理店。”
鬼龙院美伢观察一圈，面上浮现出惊讶之色，“和池袋差不多，不过那里都是华人菜馆，有很多美味的中国菜，我最喜欢吃麻婆豆腐配可乐，超级美味。”
“有那么好吃吗？”
神凪凛还真没有吃过中国菜，在英国吃西餐，到日本，原以为能吃到一些本土的食物，结果还是西餐。
小森纯不再沉默，温声道：“改天我做给你们吃。”
“哦，小森的手艺还是值得期待。”
神凪凛说一声，勾搭住她的肩膀，食指摩擦在其下巴，“真羡慕未来娶你当妻子的男人，有口福了。”
小森纯脸顿红，小声道：“神凪，我没那个想法。”
“到目的地了，你们别这么松散。”
白石打断她们的交谈，停下往前的脚步。
神凪凛没继续打趣，连忙将剑道袋撸下去，露出里面的武士刀。
这不是普通的刀，是一把名刀，采用秘境玄铁锻造而成。
刀成之日，锋芒照室内，引得天雷降落，却被刀锋劈开，故名雷切。
从战国时期就被神凪家族纳入宝库，却因家族主修阴阳术，一直放在那里吃灰，被神凪凛花钱给买来。
如此名刀，第一次实战居然是斩杀无名之妖，属实是可惜。
但考虑到自己不是大人物，也算是合情合理。
她抬头看一眼前面的石田公寓，不是很高，就六层，约有几十户人居住。
大半家里都有人。
一些穿鲜艳纱丽的小姐姐待在廊道，对某人抛媚眼，似乎想要拉人进屋领略南亚风俗。
有黑漆漆的小孩子在廊道肆意打闹，看起来还没有到能够上小学的年纪。
“神主大人，要不要疏散人群啊？”
神凪凛将剑道袋绑在腰间，再将雷切插在那里，按下刀柄，保证能随时拔出刀。
白石摇头道：“不需要，我将结界打开，就不要担心牵连别人。”
啪。
他打一个响指。
这不是化蝶之术必须要做的动作，而是他强加给化蝶之术的动作，避免自己在睡觉的时候用出化蝶之术。
将虚幻梦境化作现实，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所以，他要给自己养成这种使用化蝶之术，必须事先打响指的习惯。
第十二章 谁的第一次体验都不会好
结界在无声间张开，其落在视线上，就是万物失色，仿佛从彩色电视一下子变成黑白电视的画面。
鬼龙院美伢满脸兴奋之色，觉得这样的场面，非常有一种身为超凡者的感觉，她抬起手，依旧是小麦色，没有被黑白侵染。
石田公寓的五零二同样没有褪色，门是棕黄色。
“你们上，我在后面压阵。”
白石拿出手机，准备拍一段巫女杀妖的短视频上传，看看能不能在油管吸一些粉丝。
那上面都没有杀妖的视频，假如自己拍下来，说不定就会爆火，不说上百万，几十万订阅者的话，想必月入三四十万日元应该是没有问题？
对视频博主的经济情况，白石不太了解，只能说，先试试看赚不赚钱。
“嗨，”她们齐齐回一句。
鬼龙院美伢直接提起灵压，跃到三楼，手一撑护栏上面，对着里面的小孩笑了笑，人翻身到五楼。
“呜哇。”小孩们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个结界是白石看明治神宫击杀魔物时张开，具有内外隔绝的效果，却不会阻挡视线。
在外人眼里，一条橘光凝成的通道从底下一直升到五楼那里。
小森纯没有学两人的动作，她学得是阴阳术，一般不需要近身肉搏，手端起一盏灯。
五脏炼煞法，顾名思义就是炼人体内的五脏，心肝脾肺肾。
五脏皆有不同的炼法，对应五行，心的炼法就是点心化煞。
又因心属火，化出的煞鬼在身外就是火焰形状，需要寄于灯盏之中保持不灭。
小森纯心念一动，灯盏上的火焰蹭地暴起，焰光在摇摆间，形成一道模糊的人影。
接着，火人朝上一跃，跃到五楼的护栏。
她眼中出现两个不同的景色。
“我上去敲门，你们在旁边掠阵。”
鬼龙院美伢很自然将最危险的任务揽在身上，双手从袖子往回缩，再从领口那里伸出，白色上衣滑落。
她没有光着上身，里面是白色紧身衣，将胸口护的严严实实，后背和肩膀是光着。
不光也没用。
天流·轰雷杀法一用，后背和肩膀必定是不容许有衣物遮挡。
与其每次开一次就浪费衣服，不如一开始就这样打扮，更能省钱。
鬼龙院美伢小心走到门前，抬手敲了敲，“你好，我们是野原神社的巫女，怀疑你被精怪替代，希望你能跟我们回警署配合调查。”
“哦，是嘛，我知道啦。”
里面传来温和的声音，脚步声朝这里逼近，还没有靠近门口。
啾。
门被刀光斩开，鬼龙院美伢及时蹲下，避开凌厉的斩击，人没有后退，而是发起进攻，撞着碎门冲入屋内。
血肉镶嵌着的刀刃撕开门板，逼近她的瞳孔。
好快，她发现自己有点鲁莽了，将和人类搏斗的经验套用到精怪身上。
实际两者的身体构造完全不相同。
精怪脖颈以下和正常人类是没有两样，脖颈以上就不同，脑袋似乎盛放的樱花，裂开成五条外皮被剥掉的手臂，末端不是手指，而是锋利的刀刃。
手臂能够延伸，在中间有两个眼球，可以从不同角度看人。
不会被碎门阻挡视线，也不会出现一丝迟疑，它能够在最快时间操控手臂挥舞刀刃。
五条手臂，只有一条是刺向瞳孔，其余四条另有安排。
鬼龙院美伢撞门突入时，神凪凛没闲着，在第一时间拔刀上前。
精怪察觉到雷切的危险，让两条手臂从不同方向挥砍，逼得她只能自保。
火人从攻击的空隙吐出一道火流，钻过神凪凛的胳膊底下和木门缝隙，直奔精怪而去。
剩下护身的两条手臂挥舞，刀刃将火焰撕成碎片。
说时迟那时快，这些都是在先后不到一秒发生的情况。
鬼龙院美伢的突进，让其余两人选择跟着一起冒险，又被击散。
眼看鬼龙院美伢要被精怪给刺穿眼球，白石出手了，“定。”
一个字，所有人的行动都停止，似乎电影按下暂停键。
不是时间停止，而是行动停止。
精怪十个眼球能转动，大脑思绪同样不受影响，唯独身体，使劲全部力量都无法动一点。
让它意识到，自己和眼前的男人实力相差太多，想开口求饶，也无法张嘴说话。
“都说让你们不要大意，面对未知情况，一开始用上全力是不好，可没有用上全力还擅自进攻的选择更差。”
白石一边点评她们的行为，一边翻看刚才拍的短视频，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选择拍杀妖的视频。
那么短的时间，手机摄像头根本捕捉不到人，一团马赛克，不清楚的人还以为这是什么限制级视频。
他放弃这类的卖点，认为还是学着那位三十多万订阅的视频博主，拍些日常比较好。
白石单手抓住鬼龙院美伢的肩膀，往后一拉，道：“解。”
行动忽然变得能控制，五条手臂没有继续进攻，迅速往回收缩，一层层叠起来，变成一个外貌不扬的年轻男人，“请饶我一命。”
精怪开口求饶，“我没有杀人类。
柴田孝一，原本就是黑帮的一员，从小到大都是没有好记录的混混，在两个月前，他因企图对少女用抢的方式，被推下台阶。
没有我的话，这具身体已经腐烂发臭。
我帮助他延续身体，替他孝敬父母，退出黑帮，走上正规的道路。”
“这有什么错吗？”
说这些话的事情，它脸上表情没有变化，连语气都不带一丝求饶之人应有的恐惧。
这就是精怪。
它们拥有绝对的理性，不畏惧死亡，仅仅是不想生命终结，能模拟人类的感情，却无法理解，也无法拥有那些感情。
“你们不要被它的语言迷惑，也不要管它有没有杀人，只需要记住，在你强大的时候，精怪才会试图和你讲所谓的道理。”
白石向三女教育一句，抬手一指，道：“死。”
“哇。”精怪心脏忽地衰竭，口吐鲜血，脑袋再也维持不住人的外形，爆裂瘫在地上。
白石手一点订单完成，手机自动进入照相模式，给尸体拍照，点击上传。
叮，订单完成，二十五万円进入账户。
“难得来一趟，请你们吃咖喱吧。”
第十三章 善意的谎言也是谎言
华人在东京的聚集地是池袋，多到在那里用汉语，让人的日常生活能没有太大障碍。
韩国人在新大久保，据说西部最近也让华人和阿拉伯国家的居民占据，不知是真是假。
但江户川区绝对是南亚人的天下，尼泊尔、孟加拉人不用说了，最多的人就是印度人。
尤其是西葛西。
说这里是印度村，都没有任何问题。
因宗教问题，印度人在日本的饮食变成很大问题，不想入乡随俗，那就改变当地乡俗。
所以，西葛西随处可见的印度商店、印度餐厅。
白石随便挑选一家，翻看菜单，点了扁羊腿咖喱。
其余三人没什么胃口，纷纷表示，俺也一样。
白石目送身穿纱丽的印度风情小姐姐离开，再一看她们满脸泄气的表情，摊开手道：“你们不要摆出这样的表情，第一次嘛，失误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鬼龙院美伢侧头道：“神主大人第一次也失败吗？”
“不，我完美解决。”
她们气场变得更低，原以为自己天赋异禀，现实是战五的渣渣。
白石摸了摸鼻子道：“我和你们不同，练气术比较慢热，我修行三年，创出化蝶之术，才开始帮晶处理订单。
你们修行时间还短，失败是正常。
所谓知耻而后勇，承认自己的不足，下次再继续努力。”
“没错，下次我绝对不会让神主大人有插手的机会。”
鬼龙院美伢双手握拳，迅速恢复元气的状态，她可不能一直失落下去，必须在下次将自己的莽撞补救回来，“神主大人下次的订单要多久？”
白石回答道：“看系统分配，东京是天天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就是人多，不下线的话，十几天接一单的样子。”
“呦西，在那之前，我要努力！”
鬼龙院美伢浑身散发出斗志。
神凪凛没那么乐观，迈入这个超凡的世界，才明白，自己以前的认知是多么愚蠢，“LV.1的订单都这样困难吗？还是说，那个精怪的实力超过这个订单呢？”
“它没有超过LV.1订单的范畴。”
白石说到这里，手一拍，道：“我可以拍个科普的短视频上传到油管，你们等等。”
神凪凛的柳叶眉微微一挑，疑惑道：“神主大人，你想赚钱的话，不能用化蝶之术直接变黄金吗？”
白石闻言，动作一顿，满脸正色道：“神凪，我不是喜欢钱，只是喜欢享受赚钱的那种过程，然后摘下成果。”
“呃，嗯，抱歉，是我失礼了。”
神凪凛低头道歉，琥珀色眼眸浮现出愧疚，自己居然用那种有色眼镜去看神主大人。
“没关系，你下次注意点就行。”
白石摆出长辈的姿态教训，他对于变黄金、钻石，其实是变过，满屋子的黄金，多到放不下的闪亮钻石。
原以为会很激动，真变出来，他的心里是索然无味，一切都太容易了，轻松实现的发财梦想，感觉没有想得那么快乐。
也就是那个时候，白石终于意识到，他需要的不光是结果，还需要有一个过程。
那个过程不能太苦，九九六的加班福报肯定是不能要，也不能让自己太闲了。
思来想去，他得出的结论就是继续维持陪晶接单的日子，将黄金、钻石重新变回空气，选择靠狩灵订单赚钱。
这个计划直到晶离开野原神社为止。
因为新神主的等级从一开始计算，单量很少，他才会想要培养巫女，体验创业的乐趣。
……
油管的视频博主刚注册完毕，白石发现服务员已经端着咖喱上来，四盘米饭，上面覆盖奶油肉汁，切碎的羊腿、香菜、些许的微红辣椒。
“请四位慢用。”女服务员说出略有口音的日语，微微鞠躬。
“多谢。”
白石回一句，收起手机，满脸笑容道：“吃完再说如何判断精怪的实力强弱。”
“嗯。”神凪凛点头，看一眼咖喱，眉头微微一皱，从餐巾纸抽出几张，开始擦筷子及盘子边缘。
她对印度的印象很差，可以的话，真不想在一家印度料理店吃饭，特别是想到，厨师很可能用上厕所没洗的手去抓羊腿，还反复蹭了蹭。
“……抱歉。”
神凪凛终究没勇气对咖喱下嘴，“我上午吃的太饱，吃不下去。”
“唔，是嘛，那就分给我一点。”
鬼龙院美伢胃口很好，手端起盘子，往自己这里扒一半，又道：“小森，你还要吗？”
小森纯摇了摇头，“不用。”
“神主大人，这一半给你吧，别浪费了。”
“行。”
白石答应下来，扁羊腿咖喱味道吃起来是真不错，很香，又让人无法具体描绘出是什么香，或许这就是咖喱和菜汤拌饭的区别。
神凪凛往后一靠，手机微微震动，她打开看一眼，是母亲发来的消息。
“凛，第一次杀妖，你没事吧？”
“母亲，任务完成了，我很活跃，神主大人还夸我，说我很有天分。”
神凪凛手指一点，发出这段违心的话语，她不喜欢说谎，却不想说实话，让父母担心自己。
小时候，她有向父亲说过被欺负的话，情况没有得到改善，反而让父亲担心，每次都要询问几句。
让她变得习惯在父母面前变得报喜不报忧，永远只说好的事情，没有好的事情，那就靠瞎编。
反正都说谎了，让谎言再大一点，也无所谓。
“是嘛，凛，修炼要加油，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打电话给中村，或者是直接告诉我。”
“没关系，我在这边住宿和伙食都由神主大人照顾，他是很好的人，也很强大。”
神凪凛发出这个消息，身子靠在窗边，又连续打字，“母亲，我还要忙，你不用担心，就这样不说了。”
“嗯，你忙吧。”
这一句话，神凪凛并没有看，她明白，自己发出那段话后，母亲就会回那么一句。
已读就会暴露出自己不忙的事情。
她索性不看，编谎话欺骗家人是很累的事情，但实话更不好，只能努力变强，让自己拥有不用说谎的实力。
第十四章 大人的险恶你不懂
“大家好，我是萌新博主野原，本身是练气士，想要给大家科普一些有关于妖魔鬼怪的基本常识……”
硬核科普，播放19，留言0。
毁灭吧，这个看胸的世界。
白石侧身睡在廊道阴影，备受打击，和想象的差距太大。
他知道新人不易，低到这种程度还是超乎想象外，不说破千，起码要破百吧。
十点钟上传，下午六点，居然是这个鸟样子。
同样都是男人，他哪一点比不上那个视频博主？
差不多该放弃视频博主的梦想，老老实实躺着赚钱。
才怪！
他怎么可能那样放弃，摆出这样失落的表情，就是想要引起她们过问。
直接让她们上镜的话，不是不行，就是有利用神主身份逼着对方去做的嫌疑。
那种赶鸭子上架的企业文化，容易惹来员工的反感，真正优秀的企业文化就是让员工心甘情愿替老板分忧。
你情我愿的事情，就不存在压榨一说。
只是，地板好凉啊。
白石不免反思自己这些天的行为，教她们是尽心尽力。
可为什么躺这么久，她们不过来问一句呢？
三个脑袋悄悄收回来。
“神主大人看起来很失落的样子。”“好像是上午录制的视频播放流量很低，让他备受打击，还是不打扰他比较好。”
“可晚饭做好了。”
小森纯弱弱说一句，她们吃得很准时，六点开饭。
神凪凛摊开手道：“没办法，由你去叫神主大人，顺便安慰下他脆弱的心灵。”
“诶？我吗？”小森纯一双蛾眉挑起，绯红色凤眼瞪大，显出几分吃惊之色。
神凪凛满脸严肃道：“当然，三餐是归你负责的范围，就该由你叫神主大人起来用餐。”
“呃。”
小森纯脸上有几分紧张，双手抓起袖子，想去又不知该说什么。
自从姐姐的事件后，她变得很少开口说话，偶尔开口，和人对话的时间没超过两三分钟。
搞得她对超过一分钟的对话，都会感觉到压力，更不用说安慰人这种技术活。
鬼龙院美伢看出她的为难，伸手一拍她肩膀，满脸笑容道：“没办法，让我去喊他吃饭，你们回去坐着。”
小森纯松口气，温声道：“多谢。”
……
咚咚，沉重的脚步声从廊道传入耳中，白石精神一振，总算是有人过来，听脚步声的音量，绝对是鬼龙院美伢。
她的体重在三女之中是最重的一个，走起来也格外用力。
“神主大人，您躺这里干什么？”
鬼龙院美伢清脆的声音飘来，却让人看不见脸，白色遮住上方的一切，她选择蹲下身，双手护住胸口，才让那张清爽的脸庞露在白石的视野，“到吃饭的时间了。”
“我没胃口。”白石故作郁闷地回一句，“拍的视频，根本没人看，亏我那么精心解说。”
鬼龙院美伢笑了笑道：“我和神凪、小森，可是从头看到尾，您解说的很好，让我们了解到精怪的实力变化。
都是那些人不识货，不要理他们的看法。”
“你错了，完全没人发表看法，播放量连二十都没有，没有打赏，也没有一个人留言。”
白石想到那个视频的惨状，心情真郁闷了，转过身，面向庭院的风景。
鬼龙院美伢觉得神主大人和小孩子一样，开口道：“您上午不是说知耻而后勇，不要在意失败嘛。”
“那些都是说给别人听的心灵鸡汤。”
白石闷闷回一句。
鬼龙院美伢剑眉挑起，杏眼一沉，也顾不得神主的身份，强行把他给掰回来，声音清脆如刀剑交击，“一次失败算什么，给我站起来继续啊。
小孩子都懂得的道理，大人反而不懂吗？”
白石垂下头道：“我一个人根本不行。”
“神主大人才不是一个人！”
鬼龙院美伢右手捶了捶左肩，大声嚷嚷道：“你还有我们在，我们会帮你！”
“真的吗？”
白石连忙抬起头，抓住她的左手，一脸期待道：“你们真的会帮我？呃，不行啊，要是帮我拍视频的话，就会耽搁你们修炼。”
鬼龙院美伢一听他这么说，很是豪迈地挺胸，“才十几分钟的事情，不影响什么，包在我身上吧！”
白石不得不往后避开，免得被突脸，松开手，斗志昂扬地站起来道：“谢谢你，鬼龙院，我再次恢复拍短视频的信心！”
鬼龙院美伢眨了眨眼，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又想不明白，索性放弃思考，大笑道：“就是要这样的精神，让我们一起加油吧！”
“嗯，稍后吃完饭，麻烦你拍一段视频，再说一遍我刚才的科普。”
白石光速安排任务，他看过视频博主的守则，多发视频，容易获得更多的流量，由鬼龙院美伢拍的话，还可以多贴几个标签，流量肯定是比他多。
鬼龙院美伢倒是没有迟疑，答应帮忙就干到底，只是她很奇怪，“神主大人，你喜欢当视频博主吗？”
“没兴趣，主要是想要赚钱，没有做伟大up主之类的想法。”
白石随口回一句。
鬼龙院美伢挠头道：“以神主大人的实力应该很轻松接到单才对。”
“时代变了，你看狩灵的月单量排行榜，排名前十的家伙，要么是伊势神宫的人，要么是浅草寺的和尚，他们垄断高低端业务。”
白石调出狩灵的单量排行榜，“而野原神社连总榜的尾巴都摸不上，这个月就接一单，还差十单，我们才能升到LV.2。
不发展一些副业，我拿什么买本田CBR1000RR-R SP？”
鬼龙院美伢疑惑道：“那是汽车吗？”
“摩托车。”
白石解释一句，脸上露出一丝向往，“身为男人，要是能骑着那样酷炫的摩托在海岸线狂飙，该是多么拉风的事情。
晶那个黑心老板，我帮她处理不少订单，她竟然不给我买，说花278.3万円买那种摩托就是脑袋秀逗了。”
想到那个女人给自己买衣服，多贵都不眨一下眼，还美其名曰是让他饱眼福。
自恋的女人！白石气得直咬牙，“算啦，不说那个女人，一说就来气，我现在自由了，最初的目标就是买下这辆摩托，你们要努力啊。”
“听起来是一个让人没干劲的理由，不过，我还会努力帮神主大人实现愿望。”
鬼龙院美伢挥了挥拳头，她还是很感谢白石传授白打的恩情。
第十五章 我种下一颗种子
武藏在疲倦之中醒来，忘记今天的日期，也没有看时间。
拉上的窗帘将他和外面世界彻底隔绝。
曾几何，那个充满梦想和激情的青年从乡下一头扎进繁华都市，妄想化身为龙，纵横四海。
结局就是罐头里的沙丁鱼，被人安排的明明白白。
武藏不再高呼梦想，只是渴求每周休息一次的假期，不要有什么变动。
让他不需要对上司点头哈腰，也不用为年轻后辈惹出的麻烦兜底。
能够啤酒一开，用六亲不认的姿势坐下。
即便专家们说早上空腹喝酒，不利于身体健康，但自己活的这么憋屈，还要被那些专家管吗？
武藏咕噜噜喝一口啤酒，冷得身子一颤，心里直呼过瘾，又开始大口嚼面包，拿出手机。
上油管看短视频是他唯一的消遣，靠着代入博主们精彩的人生，给自己注入名为活下去的动力，免得哪天想要领取天台一日游的体验卡。
“金发巫女地狱式特训？”
武藏经常看超凡博主的那些视频，所以油管也时不时会推送这类视频。
可他是硬核超凡派，封面戴着孔雀假面的金发双马尾，显然和硬核二字没太大的关系，十有八九就是那种卖肉的短视频。
世上也有那种不怕死的女人，学了点皮毛，就敢自称是超凡博主。
或者是一点皮毛都没有学过，靠特效和演戏伪装自己是超凡博主，四处玩摆拍，然后遇上真的魔物给一口咬掉上半身。
这不是危言耸听。
上个月就有一位倒霉的女博主，武藏当时就在那个直播间里面。
那个女人一脸娇媚的摸自己大腿，炫耀腿部力量有多么强，一脚能踢死大象。
下一秒，人就剩两条腿，魔物的狰狞，场面血腥程度，属实是惊爆整个直播间。
必须要好好批判一下这类博主，武藏点开视频，没有广告，显然是订阅者低于一千或者没有达到4000小时的播放量。
“嗨，我是新人博主野原，本身是一位超凡者，这个视频主要是科普超凡……”
屏幕出现的不是带孔雀假面的金发巫女，而是一位年轻的男性，黑发，相貌让武藏回忆起年轻的自己，只能用一个帅字形容，一身白色衣裤，看起来是阳光大男孩。
说好的金发巫女呢？
武藏一愣，没有换下一个视频，继续吃面包，整个视频就是五分钟，浪费不了多长时间。
“……好啦，让我们进入今天的正题，有请玫瑰骑士登场。”
“明明是巫女叫什么骑士啊。”
武藏吐槽一句，随即眼前一亮，封面里的金发巫女登场，扎着双马尾，戴有翠绿色的孔雀假面，凸显出肌肤的雪白。
那一双琥珀色的桃花眼似乎朝他放电，心脏咚咚加速，再看向底下的评论区。
“好漂亮。”“巫女小姐，请加油吧。”“玫瑰骑士很棒，但我更喜欢元气满满的太阳骑士。”“只有小孩子才做选择，我三个都喜欢。”
“楼下的人太肤浅，我的话，连博主女装都能接受。”
这个评论让武藏喝一口酒压压惊，人类的癖好果然是无穷无尽。
“大家好，我是玫瑰骑士，很高兴给大家讲解有关于斩术的日常训练，请看我背后的训练场。”
视频抖动，显然不是专业人士拍摄，武藏看见一个个铁刺球吊在那里，密集如林。
“斩术比起技巧，更注重于心性，没有舍身冲向敌人的决绝是无法练出名堂，现实生活也是一样，希望大家能够披荆斩棘，不畏困难。”
武藏沉默了，很想大声嘲讽，可又看见这位义无反顾地冲入那一片铁刺球林。
一个个铁刺球开始摇摆，尖尖的刺映射着阳光，释放出金属独有的冷冽色泽，看着就让人觉得疼。
“这个小姑娘好厉害。”
武藏眼眸瞪圆，这是他没有的勇气，听着视频里叮叮当当的声音，连忙点个赞，订阅这位博主。
……
订阅者的增加，对白石这种百分百纯新人博主来说，绝对是喜事，不需要加太多，一天几个都会让他当天的心情变得愉悦。
评论区的留言，他更是一个都不漏，每条都回复。
“我也觉得她们好漂亮。”“很感谢你的夸奖，但我是不可能女装。”
诸如此类的话语，他总是在接近中午回复，享受那种帝王批阅奏折的感觉以及一步步走向赚钱的过程。
对白石来说，过程比结果更重要。
当然，这话的意思不是说只要有过程，不管有没有结果。
在他眼里，没有好的结果，那么艰辛的过程就剩下艰辛，没有任何意义。
只有好的结果才能让艰辛过程变得甘甜，充满意义。
目前订阅他的人已经有366名，距离满一千订阅，预计要到六月初的时间。
若是中间有个爆火的视频，说不准一天就能达到那个要求。
问题是该如何做出爆火的视频呢？
白石陷入沉思。
……
次日。
白石翻个身，让身体的另一面迎接阳光照射，表情很苦恼，别说是爆火的短视频，连拍什么都想不到了。
总不能天天拍她们的修行情况吧。
网友们喜欢看，他也没动力拍。
“诶，该拍什么呢？”白石喃喃一句，让三人改为篮球衣，又唱又跳？
想象她们学着那个画面，白石觉得还不错啊。
可他不是歌舞频道的博主。
“神主大人。”
一声轻轻的呼唤。
白石再次咸鱼翻个身，看向廊道外的少女，太近了，看不见脸，听软软的声音，还是能分清是谁，“小森，你有什么事情？”
“这是井上老板娘送您的啤酒，还说让您有空下去买，她好久没见您。”
小森纯从袋子里拿出一罐冰凉的啤酒罐，白皙手指和棕黄罐装形成鲜明对比。
白石接住啤酒罐，随口问道：“说起来，你来这里有一段时间，要回家看看吗？”
“诶，不用，我现在的水平还不够。”
小森纯连忙摇头拒绝。
白石沉声道：“小森，不要把修炼当做是逃避，做完午饭，你回家一趟，看看你姐姐的情况。”
第十六章 打不死你的只会让你变得更强
“吃饭了。”
一道声音忽地在脑海响起，神凪凛呆了呆，密不透风的铁刺球们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它们是无情的铁疙瘩，敲打在白嫩脸颊。
灵压在体表晃动，保证不会破相，那股冲劲却无法避免。
“唔，”她身子痛得发抖，已经锻炼好几天，还是无法适应这种疼痛。
不刻意压制的话，总会因恐惧而放缓冲入的速度。
“万象神风流·龙卷！”
神凪凛柳叶眉倒竖，手拔出刀向前一挥，空气里的风被卷动，瞬间将周围的铁刺球给击散，露出一条通往外面的螺旋道路。
她使用游龙步从中窜出，几步到正门，遇到同样结束修行的鬼龙院美伢。
汗流浃背。
白色紧身衣有一部分呈现出深色，肩膀和手臂呈现出汗光，“呼，好热啊。”
鬼龙院美伢手扇了扇风，脖颈挂着的毛巾都是湿哒哒的，“真羡慕你，一点汗都没有流。”
“我是不容易出汗的体质，不像你，稍微动一动就那么容易流汗，一身的汗臭味。”
“哇，说得好过分，我流汗归流汗，汗臭味不可能有，天天有洗澡，胸贴和短裤也有换。”
鬼龙院美伢立刻反驳，流汗有汗臭味，那都是偏见，只有在封闭环境下流出大量汗水，没有及时换洗，才会让身体产生一股酸酸的汗臭味。
她刚才是在庭院的空旷地方打木人桩，又时不时用擦汗，每次毛巾都在盆里面洗，根本不可能有汗臭味。
神凪凛打开门，道：“诶，真意外，你居然这么在意自己有汗臭味？”
“有一段往事。”鬼龙院美伢满脸郁闷地回答。
神凪凛好奇道：“什么往事。”
“不告诉你。”
鬼龙院美伢脱掉草鞋，几步走向餐厅，拉门没关，她一眼看见坐在里面的白石，桌上炒着四道菜。
往常最先在那里盛饭的小森纯不见踪影。
“神主大人，小森还没有结束修行吗？”
她随口问了一句。
白石双手交叉在下巴，一脸严肃道：“鬼龙院，神凪，小森她因资质不佳，被我开除了。”
“诶？！”
鬼龙院美伢的一双杏眼险些瞪出来，嘴巴张大到能够塞进一个鸡蛋，“这，这是怎么回事？”
“没有天赋的家伙，会被淘汰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你那么吃惊干嘛。”
神凪凛瓷娃娃般的脸庞变得冷冰冰，琥珀色的桃花眼也没有一点温度。
“……”鬼龙院美伢感觉不认识身边的好友，脑袋乱糟糟，想说又不知该说什么，几次嘴巴张了张。
搞不懂啊，为什么要开除小森呢？
“果然还是太阳骑士具有人情味，不像是玫瑰骑士，听到这个恶劣消息，第一反应是冷静思考。”
白石对着手机说话。
他刚才突然想到，假如告诉两人小森纯被开除的消息，会有什么反应？
升起这个兴趣的同时，又意识到能够拍成短视频，这种不掺假的反应，绝对很有趣。
至于面容嘛，事后打上马赛克就行，高级的特效不会，马赛克他还是会打。
鬼龙院美伢反应过来，脸颊气鼓鼓道：“过分！神主大人真是太过分了，居然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那是你笨，简单观察一下，就会明白那不可能。”
神凪凛落井下石，她没有被骗，就是看见桌上的菜。
真开除的话，以白石的性格是不可能让对方留下来做菜，十有八九是因为其他的事情支开。
“我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鬼龙院美伢强调一句，瞪眼道：“不许再拍啦！”
白石将视频拍到这里，四分十三秒，回头再处理一下，先应付眼前生气的鬼龙院美伢，“好啦，我不是想要得到最真实的答案嘛，你别生气，我给你盛饭。”
说着，他主动起身，帮她们盛碗饭，放在跟前示好。
鬼龙院美伢的怒气消了，道：“这次就原谅你，下次不能开这种玩笑，我刚才差点当真。”
神凪凛拿起筷子道：“小森去哪里了？”
“我让她回家一趟，打破她在这里的安逸心境，再回来的话，她的实力应该在你们之上。”
白石随口回一句。
神凪凛没说话，心情变得烦躁起来，她明白，神主大人说得话绝不会有假。
可在同一个地点，同一个时间修行，有人比她强，这是她无法接受的事情。
“你们不需要泄气，修行之法就是这样，有些前期快，后期慢。”
鬼龙院美伢恍然，接一句道：“我明白，我们的修行之法是前期慢，后期快！”
“不，你们讲究的是生死之间的悟性，不断战胜对死亡的恐惧，才能让灵力得到增强。”
白石坐下来，继续道：“灵派就是不停打，打，打，打到最后你没死，那你就变强了。”
神凪凛听到这里，忍不住道：“狩灵的下一单要什么时候派？”
“要是有那么多单，我就不需要发展兼职。”
白石耸了耸肩。
从狩灵APP开发后，商人和官方上门寻求帮助的时代已经远去，他们只需要在狩灵上面发布任务，就有成上千万的超凡者在那里等着接单。
有时候，连雇主的面都见不到，任务已经结束。
更可气的是，时代变了，又没有完全变。
系统总是优先给那些大型神社或者是寺院、道场等派单。
他们吃不下或者是拒绝的订单，才会流向外面，分派给中小型神社。
似野原神社这样的小型神社，派单的数量是保证不会让神主饿死，每月收入二三十万円。
“要不我们去踢馆吧？”
神凪凛改变策略。
白石有些后悔自己嘴快，说出灵派变强的捷径，让她们的性格变得充满攻击性，“冷静点，就你们这个实力跑去踢馆的话，大的踢不动，小的，踢了也没用。”
“慢慢来吧。”
“哦。”神凪凛嘴上答应，眼眸微微一沉，或许可以挑衅几个神凪家族的晚辈，或者是和神凪家族不对付的人。
要好好挑，不能挑太厉害的人打，也不能挑比自己弱的人。
稍微强一点的最好。
她脑中想这些。
叮，白石的手机忽然亮起来，一个狩灵订单派来。
第十七章 不好意思我要打死你
订单的赏金是三十万円。
在LV.1的订单里面，这样的价格，已经是封顶了，超过就是LV.2的订单。
白石果断接下，一股淡淡的香气从侧面涌入鼻间，眼眸移开，近距离之下，神凪凛的容颜依旧白皙如豆腐，看不见一丝破绽。
那樱红的小嘴似会说话的果冻，在那里呼唤人咬一口。
四目相对。
她面色微微一红，偷看别人手机是不好，但心里实在太好奇来什么订单，慢慢摆正身姿道：“神主大人，我们要立刻出发吗？”
“不急。”白石回一句，手指往上翻，看见订单的详情，“这次是查看野原公园的封印区，当地警署检测到那里的异变值上升到九。”
鬼龙院美伢好奇道：“什么是异变值？”
“神灵降临的地方必定会引来诡异，异变值超过十以上，就有可能危害到一般人的生命。”
白石向她解释，眼眸闪过一抹疑惑道：“不过，野原公园的诡异在五年前已经被晶降低到十以下，没有意外的话，异变值应该慢慢降低。”
说到这里，白石又觉得饭可以等一下吃，异变值升高的情况还是要提前弄清楚。
那不是开玩笑。
一旦异变值超过十，就不是慢吞吞增长，很可能会呈现出爆发式的增长。
“我去看看，你们要过来的话，到野原公园正门那里。”
白石将手机收入口袋，使用游龙步从餐桌离开，动静不大，如细细的微风拂过。
转瞬间，消失不见。
……
野原公园从五年前发生春之神降临的事件，已经被列为三级封印区。
高柳晶没有完全将异变值降低到零，不是做不到，而是那样的举动会进一步吸引神的注意。
就像有个人在前面走，听到后面有扫地的声音，而且还很近，都会下意识回头看一眼。
为避免那个情况，超凡者们只会将异变值削弱到十以下的数字，慢慢用时间冲散。
在这个期间是不允许有人随意闯入封印区，避免刺激到诡异，让异变值暴增。
以往有过不少的案例，本该消灭的诡异因人的擅自闯入，形成二次爆发，比先前还要猛烈。
现在国际上任何一条应对妖魔鬼怪的规矩，背后都是血淋淋的教训。
白石出现在野原公园的正门外，一个大大的封字悬浮在空中，看起来很厉害。
实际上就是专门阻挡熊孩子的结界，大人的话，用力撞都能撞入其中。
他打个响指，道：“消失吧。”
封字隐去踪迹。
白石抬脚迈入落叶覆盖的道路，慢慢向前，四周的环境幽静。
封印区在这个五年的时间，一直都是这么静。
他走到广场，喷泉早已经不喷水，水池表面被风吹落的叶子覆盖，似乎让人能往上走。
此外，其他的景色没有改变，秋千、滑滑梯，沙场上面还堆着一个没塌的沙子堡垒。
上面插着一个神像，没有面容，也没有固定的形态，在多边形和三角形、圆形之间变化。
表面漆黑。
春之神。
白石瞳孔一凝，认出这是谁的神像，也明白，异变值为何突然升高，有人将沾有春之神气息的神像故意放在这里。
刺激到这里的诡异，让异变值再次升高。
这是谁干的？
白石眉头微皱，觉得能干这种事情的人不多，十有八九是祭神派的那一群人在搞鬼，沉声道：“不想我向上面汇报这里的事情，还不出来灭口？”
沙场旁的地面往外渗出鲜红的血，形成一句话，“嘘，不要说话。”
白石意识到他们很可能在试探什么，便没有继续等下去，“我讨厌躲藏在暗处的家伙，地狱的猎犬，给我将那家伙抓来。”
化蝶之术类似于言出法随，攻击方式多样，往往只要心念一动，法念便能将话语化作是现实。
越是离谱的话，想要转化成现实，所消耗的法念就会变得相当惊人。
若要追踪某个人，则是需要一点媒介，比如说那个人的头发、空气里的气味，任何残留的痕迹都没有问题。
阴阳术更能追踪。
地面的鲜血骤然冒出青蓝色火焰，一道道朝上混合成细腰犬的模样，“汪。”
地狱猎犬吼了一声，四肢一跃入空中，身体化作一道火焰钻向某个地方。
……
野原公园外，一处民宅。
井泽八郎蹲在二楼的阳台这里。
一个铜盆装满水，摆在阳光下，从波光粼粼的水面倒映出野原公园的景象。
他是春神教派的一员。
所谓春神教派，自然就是信仰春之神的教派，有很多超凡者视神灵为虎豹、敌人。
也有人信奉神灵，渴望从祂们那里获得强大的神法。
很多时候，神灵的降临都是他们这种祭神派的人制造，为让自身通往更高层次。
死多少人他们不在乎。
我要是不能登顶，这个世界就算百亿人口又能怎么样？
我要是登顶了，这个世界就算剩下一百万人口，甚至是剩两三个人，那都是美好的世界。
他们是极致的利己主义，各国重点打击的对象，却迟迟没被剿灭。
不是他们强大到能够和世界抗衡，而是每个超凡者心里或多或少，都有那样的想法。
尤其是到达自身瓶颈以及将要老死的时候，他们就会想方设法打破束缚，延长自己的寿命。
神灵能满足他们的要求。
诡异会害死很多人，也会赋予山石草木灵性，从而变成炼器、炼药的极佳材料。
井泽八郎就是为尝试炼制长生不老药，才秘密加入春神教派。
他自认为不喜欢杀戮，这次的任务也不需要杀戮，只是要一点时间，所以没打算对那个小小神社的神主下手。
仅仅是隔空警告一下。
照资料显示，先前那个强大的阴阳师高柳晶已经离开，留下一个不足为惧的练气士守在那里。
以他LV.6的等级，还怕一个小小的练气士？
听到白石的话，井泽八郎脸上是嘲讽的表情，直到火焰从鲜血冒出，他才发现不妙，自己的行踪很可能暴露。
井泽八郎起身，打算和这位练气士好好斗一下法。
青色火焰从波光之中涌现，化作一条细腰犬，一口咬住他的腰子，便往水盆里面钻。
“啊。”
铜盆的水荡漾起波纹，显示出两人一犬的画面。
第十八章 你的阴阳术很强大，归我了
青蓝色火焰从空中钻出来，吐出一道人影滚落在冰冷的地面。
脑袋和手脚都有撞击的痛感，井泽八郎是懵的，不是一般的懵，他没有想到，对方的阴阳术居然如此迅速。
不，那是阴阳术吗？
井泽八郎被火烧般的破皮痛感惊醒，人慌忙爬起来。
青蓝色的火焰消失。
对方没有趁机偷袭，双手插在裤袋，白净的脸庞绷紧，眼眸直视，却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起码井泽八郎是这样认为，他的面色青白交加，觉得这个年轻人太狂妄，低吼道：“我本不想伤你的性命，你非要自寻死路，那就怨不得我。”
白石笑了笑道：“就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年轻人学几分本事，就不知天高地厚，今天就让你明白，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井泽八郎再也忍不住心中怒意，抬起右手，指尖似乎流转起一层水韵的光芒，以虚空为图纸，迅速勾勒出一幅头大身小的鱼相，“去！”
画出的怪鱼活了，一甩尾巴，空中竟发出浪涛的声音，紧接着，真有七八米高的巨浪在鱼尾巴下升起。
怪鱼裹着巨浪向前。
白石双手还是没有离开裤袋，身子似一片落叶在风中摇摆，眼眸看看盯着怪鱼、巨浪，开始解析这道阴阳术的原理，从而理解附在上面的是什么法念。
人退到树林，巨浪将树木卷入其中，噼里啪啦，在顷刻间，那些树木被压扁，似乎误入深海区域。
浪涛里面蕴含着巨大的水压，那怪鱼呢？
白石解析百分之五十五，又瞥向那条怪鱼，才发现其在浪涛之中，无法确认具体位置。
时隐时现。
下一秒，怪鱼消失在浪涛，似火箭般冲到跟前，张开足以将上半身一口咬掉的血盆大嘴，连水凝成的牙齿都类似于鲨鱼牙齿，一排排。
“给我散。”
白石说一声，怪鱼身体在半空炸裂，连同巨浪一起四散，化作一场大雨淋在公园的树林。
将地面覆盖的落叶染湿，却避开他的身边。
如此轻描淡写破掉自家阴阳术，井泽八郎面上的喜色转为苍白，苦涩从心头涌上舌尖，喃喃道：“你绝不是LV.1的实力，小小野原市，竟有你这样的人物。”
“你这招叫什么名字？”
白石问一句。
“无名之术。”井泽八郎摇了摇头，不愿意透露自家的阴阳术名字，以免被猜到是哪家的人。
即便后面被调查到，没说名字，那就能推脱是相仿的阴阳术，而不会堕井泽家的名头。
白石沉吟少许，开口道：“既然是无名之术，我就给它取个名字，叫白浪游鱼。”
说话间，他指尖亮起水韵的光辉，在井泽八郎惊愕目光下，于空中画一个头大身小的鱼相。
“你。”井泽八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七岁修行此法，至今六十八年，才敢自称有些许成就。
眼前之人看过一遍就会？
不可能，世上不可能有这样的人存在。
井泽八郎疯狂否认那个事实，耳边听到浪涛声，铺天盖地般的巨浪在眼前掀起，巨鲸般的怪鱼在浪涛里畅游。
哗哗的水声比雷鸣还要响亮。
井泽八郎面若死灰，几乎快要站不住，“不，人和人的差距，不可能如此之大。”
两鬓黑发逐渐苍白。
啪啪，水珠从浪涛溅出，落在脸颊，里面蕴含的水压将血肉硬生生扯下，“啊啊啊。”
他反应过来，连忙捂着伤口大叫，似脊骨断裂的老狗，整个人蜷缩起来，鼻涕和眼泪涌出，道：“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
白石见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没继续动手，问道：“告诉我，你们为什么将神像选择放在这里？”
“我说，都是教主，他说这里有灵。”
后面一个童子还没有说出口，漆黑的火焰从脑内向外喷出，眼眶、嘴巴、耳朵、鼻子。
黑焰在瞬间夺走井泽八郎的生命，连身躯都烤的焦脆，微风一吹，肌肤如沙尘一样剥离。
“到此为止！”
黑焰透露出一道讯息，那低沉的嗓音在白石脑海回荡。
让他很不愉快。
这话的语气高高在上，似乎是他在那里胡搅蛮缠，不知好歹，而不是对方闯入他的地盘胡作非为。
“你给我死。”
白石从不惯着这样的人，懒得解析黑焰是什么，抬手一指，致命的法念顺着黑焰和声音，直奔正主。
……
北海道，某处深山的密林。
简易木屋搭建在溪边。
“啊！”
一声惨叫，骤然从屋内向外传出，惊得鸟儿离开树枝。
男人翻倒在地上，手死死攥着心口，往日平静的面容因痛苦扭曲，喊道：“救救我，妈、妈。”
话落，心脏猛地爆裂，人抽搐两下，彻底不动了，表情定格在扭曲的恐惧。
他求救的方向是一大团黑暗。
阳光都无法照亮的黑暗。
“好霸道的法念，隔空杀人，我可怜的孩子。”
沙哑的声音从黑暗响起，“放心，妈妈会用你生出更强大的弟弟。”
数道肉须从黑暗钻出来，一把卷起男人的尸体往回拖拽，嘎嘎的脆响，鲜血从黑暗缓缓流出，“想不到野原神社竟有如此人物在，只有从社会层面下手。
让黑道上的人将灵童给绑回来。”
“只有得到灵童，再次呼唤春之神降临，我才能摆脱现在的模样。”
说到这里，她又变得苦恼起来，这些不是能立刻完成，只有诞生新的孩子，教那个孩子如何用手机，才能动用社会上的力量。
她已经不是人形，肉须比手机屏幕都大，也不敢轻易移动或者用阴阳术传信。
狩灵有关于猎杀春神教派教主的订单，常年挂着。
好几个LV9接单，万一被捕捉到踪迹，就要让他们一夜暴富。
“可恶，那个小鬼坏我的大事。”
她的语气转为暴怒，接着又变成狂喜，似乎感应到什么，“哈哈，这股气息，你也别想好过，卷入复发的诡异之中，能不能活着，可不是靠力量。
而是靠规则啊！”
第十九章 君子动口不动手
野原公园。
沙子堡垒上的神像裂开了，似乎是在这里交手的动静刺激到诡异。
白石发现情况不对劲，眼中的景色已然大变，他制造的白浪游鱼消失不见。
冷清的野原公园变得热闹起来。
阳光明媚。
“姐姐，快来啦。”欢快的叫声响起，留有黑发的小女孩满脸灿烂笑容，没有一丝掩饰，穿着小花裙，如收集花蜜的小妖精。
小森？白石眼眸微微一眯，意识到这里是五年前的野原公园画面。
手臂有明显的触感，“白石，你色眯眯盯着小森姐妹看什么？”
“晶？！”他有些惊讶。
……
“嘀嘀嘀！”
尖锐的声音响彻野原市上空。
神凪凛和鬼龙院美伢齐齐停下脚步。
“这是什么声音？”
鬼龙院美伢一脸懵，难不成是谁家导弹打过来了？
“警告，三级封印区野原公园，异变值突破十，到十三，不，十八！请方圆半公里的居民立刻撤离！”
“重复一遍，三级封印区野原公园异变值突破二十！请方圆一公里的居民立刻撤离！”
神凪凛掏出手机，短信一个接着一个，防诡警报响的更厉害，“野原公园爆发诡异，异变值突破二十，情况很糟糕。”
“神主大人没能挡住吗？”
鬼龙院美伢满脸惊讶。
神凪凛抿嘴，琥珀色的眼眸浮现出些许哀伤，她对诡异还是有了解，并不是单纯靠力量能够解决。
诡异是看规则，没有摸透规则，力量再强大，都会沦陷在诡异内。
无限循环死亡，只能倒着走等等。
凡是诡异爆发的订单，在狩灵都是LV.3起步，没有丰富的经验，连超凡者都很难应付。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神凪凛说着，拉起鬼龙院美伢的手，往回跑，不能继续靠近诡异。
要是诡异的覆盖区域骤然扩张，她们卷入其中死亡的概率很大。
“等等，那神主大人该怎么办？”
鬼龙院美伢喊了一声，眼眸望向野原公园那个方向。
“没办法，我们冲上去能怎么办？根本一点用都派不上，还会给他拖后腿！”
神凪凛回吼一句，双马尾在空中飞扬，红唇咬紧，她也不想跑，但这样的情况，不跑能干什么？
一道火人从前面掠过，向后冲去。
神凪凛脚步一顿，满脸惊愕道：“刚才是小森的心鬼？她不会以为用阴阳术就能免疫诡异吧？
那个笨蛋！”
诡异最恐怖的地方就是超乎人想象，不能用常理衡量。
鬼龙院美伢抽回手，大大的杏眼满是坚决，“抱歉啊，神凪，我只要想到神主大人有可能差一点能赢，就无法这么逃走。”
“我要战斗。”
她的眼眸满是坚定。
“你是笨蛋吗？我们连狩灵订单最低级的精怪都搞不定。”
“现在是五月初，不是二十五日，我们这些天的努力是干什么？”
鬼龙院美伢大声反驳，转身，使用游龙步前往公园。
神凪凛呆在那里，脚一跺，双手狂挠鬓发，将梳顺的金发弄炸，发泄地吼道：“疯了，疯了，你们都疯了，可恶，我也一样！”
说着，她往回冲。
少女的血还是热的，无法真正做到冷静思考，不能对友情放手。
看见野原公园的大门，鬼龙院美伢右手一挥，空气爆发出炸裂声，闪电跳跃，白色气流倒卷覆盖在体表。
脚下速度倍增。
“等等我啊！”神凪凛不得不在后面喊一句，却无法加快，她需要保持稳定的呼吸，急促会让刀变慢。
嘀嘀嘀的防诡警报还在空中响个不停。
从看不见的地方，涌现出让空气都呈现出扭曲的异样感，压在人心头。
神凪凛的手心开始冒汗，心里有一丝动摇，还是跑回去……不行！
现在跑和刚才跑不同，现在是临阵脱逃，刚才是压根没服兵役，也就谈不上逃跑。
她银牙一咬，比起生命，更看重自己的坚持，冲入野原公园，沿着那条铺有落叶和灰尘的主道往前。
嘀嘀的防诡警报不知何时消失，连那种恐惧感都没有。
是进入诡异的原因吗？
她冲到公园的广场，地面有点湿，似乎刚刚下过一场雨。
喷泉那里很干。
一堆落叶漂浮在水池，掩盖底下肮脏的池水。
“神主大人？”
她试探性地问一句。
眼前的人一身黑衣，面容是她熟悉的那个人，身高也是，就是在诡异之中，这位很可能在下一秒缓缓扭动脖颈，然后脑袋裂开，说欢迎回来。
“你们脑子里装的是水吗？”
白石大声训斥，瞪眼道：“三个菜鸟就敢往爆发诡异的封印区闯？谁给你们的勇气？”
啊，这是神主大人，神凪凛放松些许警惕，这个语气和表情，看来是真品。
鬼龙院美伢疑惑道：“神主大人，你是真的神主大人吗？”
“废话，你们没听见防诡警报都没响嘛。”
白石没好气地回一句，教训道：“我说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小森，你以为用心鬼闯入诡异区就能安全吗？”
“抱歉，我只是担心。”“好想杀春之神。”“春之神走了吗？”
同样的声音，不同的语气在三人脑海响起。
心鬼是一个人的内心。
当情绪过于激动时，往往会容易将自己的心声透露给外人。
同样，修行到高深的人能够偷听他人心声，明辨谎言。
小森纯意识到心声外泄，“抱歉，我先回去。”“羞死人啊，我的想法为什么暴露？”
火人不敢停留，立刻往回飞。
白石没有阻拦，眼眸落在她们身上，“你们很勇哦。”
鬼龙院美伢嘿嘿一笑道：“我是担心神主大人有危险。”
“不用你担心！”
白石面无表情，他的化蝶之术天克诡异，言出法随，可以强行将规则逆转。
诡异要倒退走？他直接说往前一步，诡异破解。
“我只是看见熟悉的故人，稍微逗留一会。”
说到这里，白石抬起手道：“你们要接受惩罚。”
“唔。”鬼龙院美伢吓得闭上眼，等待沉重的暴击。
啪。
白石处以弹脑瓜的惩罚，“鉴于你们不顾危险跑救我的心意，小惩一下，下次再犯就不会轻饶，明白吗？”
“嗨。”鬼龙院美伢点头，脸上露出笑容。
“回去吃饭吧。”
白石手指一滑，就等警署那边确认，赏金就会到账。
第二十章 笑容是能够假装
狩灵的订单就是分妖魔鬼怪四类，其中妖魔都是有形之物，杀死是需要拍照片上传，才能点击确认订单。
鬼怪算是无形之物。
解决的话，直接划走，等到订单的发起者点确认，钱就会到账。
“您发起的订单已被神主点完结，如无疑问，请在二十四小时内点完成订单，如有疑问可以联系该神主解决。
超过二十四小时无反应，系统会自动判断订单为完成状态。”
机械式的女音回荡在署长办公室。
收拾好的跑路文件被一一摆放回去，野原太郎手端起一杯茶，面不改色道：“封印区监控室那边的情况如何？”
“异变值已经下降到五，估计是没什么问题。”
“复发的原因呢？”
“刚才打电话联系野原神社的神主，说是春神教派的人将神像放在公园的沙场，他已经杀了，尸体留在那里。”
“一群疯子。”
野原太郎面上满是嫌弃，心里对学习祭神之术的家伙没什么好感。
祭神者往往死于所祭之神，他们乐意赌命就算了，还拉上别人一起赌，这算什么狗屁事。
刚才吓得他差点连警署都不顾，撒丫子润到其他地方。
“宫本警部，你刚才看见什么？”
野原太郎喝一口茶。
宫本警部站直身体道：“野原署长临危不乱，从容指挥警署各级人员，在第一时间控制住本该爆发的诡异，让本市没有造成重大的损失。”
“不能这么说，野原神社的神主也是有功劳。”
野原太郎手摸了摸下巴的胡子，陷入思考。
他是一年前从东京下放到野原警署，接任署长的位置。
出身于东京的他对于野原这种穷乡僻壤，心里是看不上。
没有想到小小的野原，居然还藏着能人。
他开口道：“依我看，还是用警署的名义颁发优秀神主奖，表彰野原神社这次制止诡异的行为。
对了，那个神主是几级来着？”
“前任的神主是LV.7，现任是LV.1的等级。”
宫本警部如实回答。
野原太郎一听这个等级，眉头微皱，改口道：“才一级？大概是他运气好的缘故，还是不要表彰。”
“是。”宫本警部没有劝说狩灵的等级制度已经更改，他犯不着为这么点小事对顶头上司进行科普。
“你下去吧。”
野原太郎手一点鼠标，将三十万打到对方账户，又将另一个订单给取消，十分钟内，违规取消只造成百分之十扣款。
这些都是要上面报销，他开始写这次的报告。
……
小森家。
心鬼回到灯盏，化作火苗在灯芯，随着心情摇摆，少女抿起嘴，些许桃红被火光照的闪闪发亮。
一双蛾眉皱起，绯红色的凤眼局促乱瞄，该怎么办？
神主大人刚才是不是生气了？
小森纯一想到自己暴露的心声和逃跑的态度，心变得慌乱，似乎有头小鹿在胸膛跑来跑去。
怕被怪罪，也怕被赶出野原神社。
小脑袋瓜更是杂念不断。
她不该那么冲动，察觉到春之神的气息，便迫不及待操控心鬼往那里闯。
连自己打不打得过都给忘记，满脑子都是想要洗刷那个时候的怯弱。
若是她没有害怕的话，姐姐就不会……
心鬼如泼上油，变得大盛，她回过神，急忙收敛自己的心神，避免再次泄露心声。
“纯，你急急跑出去是有什么事情吗？纯。”
屋内传来焦急的呼喊，伴随着拐杖敲在廊道的咚咚声。
“姐姐，我没事。”
小森纯连忙返回屋内。
玄关上，小森葵右手拄着拐杖。
她的四肢看起来健全，就是前进时，右脚和没了一样，根本抬不起，必须依靠拐杖。
左手也是如面条一样，晃悠在空中，真正有力的就是右手和左脚。
黑色长发披散在背后，一双大大的眼眸睁开，却没有神，涣散的瞳孔让人明白她什么都看不见。
“姐姐，我只是听到警报去外面看看，现在没事了，神主大人已经解决。”
小森纯语气温柔，脱下鞋子，走上廊道，“我们去吃午饭吧。”
“嗯。”小森葵点了点头，问道：“神主大人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最初是觉得有些严厉，慢慢地，还是能让人察觉到，神主大人是一位温柔又强大的人。”
小森纯如实说出自己的感觉，“失落的时候会躺在廊道那里，烦恼的时候也会躺在廊道那里，高兴的时候还是在廊道那里躺着。”
“他是廊道仙人嘛。”
小森葵吐槽一句。
“应该是喜欢在那里晒太阳吧。”
小森纯给出自己认为的理由，她觉得神主大人是有宅的倾向，没接到订单，基本不离开神社，连宅邸都不怎么离开。
不过，她发现神主大人经常看旅游、美食、赛车之类的油管短视频，这个兴趣看起来也不像是想要宅在家里的人。
她不好下结论，就没有和姐姐说。
“其余的人对你怎么样？”小森葵继续询问。
“她们是很好的人，神凪是货真价实的大小姐，看起来很闪亮。
鬼龙院性格豪爽，给人很帅气的感觉，就是洗澡的时候，希望她能收敛一点。”
小森纯说到这里，有些无奈道：“她洗澡总是光溜溜，什么都不穿。”
“是嘛，姐姐我也是不穿衣服派哦。”
小森葵挺起扁扁的胸膛。
母亲的良好基因似乎没有得到继承。
“姐姐的话，我是不会介意。”
小森纯连忙解释。
“好啦，我知道纯是一个好孩子。”
小森葵笑了笑，“姐姐想要多听听你在神社的事情。”
“嗨。”小森纯对外人很少说话，姐姐的话，她从不会觉得说话累，恨不得将世上所有事情都描绘出形状，塞到姐姐的脑海里。
一顿午饭过后，小森纯通过对神社生活的描绘，得出一个结论。
必须回去和神主大人赔礼道歉。
“姐姐，碗筷已经洗好，我要回神社。”
“嗯，修行要加油。”
小森葵右手挥了挥手，人没有起身送，坐在客厅，电视放着一个搞笑的综艺节目。
很吵，她还是能听见玄关开关门的声音，脸上笑容逐渐消失，搭配无神的瞳孔，宛如一座失去灵魂的雕像。
“喵。”
“信长，你跑哪里去了？刚才纯回来，都没有看见你。”
小森葵木然脸色有了一丝活力，向黑猫招手。
第二十一章 三千分钟是多少小时？
灵童。
祭神教派独有的称呼，具体作用不清楚，从已有的记录，外界猜测是神灵降临的容器。
不一定是人。
冬神教派曾将一根树枝当做是灵童祭拜，引发数万人死亡的德克萨斯三眼狂潮，据说还有一部分三眼的人生活在德克萨斯州。
白石背对着阳光，手指翻过狩灵论坛某位高人的回答，点赞，并道谢。
他心里陷入沉思。
看样子，那个人的灵字后面，说得应该是灵童。
只有灵童这么重要的容器，才配让教主亲自关心。
若是这样的话，对方没有得到灵童，肯定不愿意罢手。
他击杀两人是镇不住春神教派的那群疯子，下一波敌人指不定在什么时候跑过来。
想到未知的敌人接二连三涌来，白石心里升起厌烦情绪，击杀敌人是很简单。
但这样被动等待，陷入那种不知到底有没有杀完的压力之下，就不是明智的选择。
想要解决问题的话，一个办法是找到灵童。
可野原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想要找出灵童太难。
他的化蝶之术需要一些媒介，才能追踪人。
灵童没有媒介。
他连灵童是人还是动物或者是一根草都不清楚。
考虑到第一个的条件不容易，白石选择第二条路，那就是甩锅。
他又不是正规军，本就是业余的雇佣兵，没必要为保护世界和平而独自努力，直接将灵童的事情上报给当地警署。
至于警署要不要继续往上汇报，然后在狩灵发布订单，那就是他们的事情。
想到就做，白石立刻拨打野原警署的电话，将已知的情报转达。
“……事情就是这样，该怎么办，你们想办法，再见。”
白石直接挂断电话，心里倍感轻松，将压力转给别人，自己就没有压力。
“啊~”他原地伸一个懒腰，不再考虑灵童的问题，准备给刚才拍的视频打上马赛克和名字消音。
马赛克主要是遮住眼睛到额头之间的部位，防止被别人认出来。
脸颊要露出，让大家能够看清楚，鬼龙院美伢和神凪凛的表情变化。
他做事喜欢分步骤，先是将念出的姓消音，换上嘀嘀的音频，再拉到中间，耐心地打上一个又一个的马赛克。
快要完结时，从他背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呼喊，如四月的春风入耳，“神主大人。”
“哦，小森啊。”
白石没回头，打上最后一个马赛克，再导出，保存到手机，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您，您要赶我走吗？”
小森纯本就胡思乱想，他这么一说，立刻想到赶人，连往日看惯的背影都透露出不想再看她一眼的那种冷漠姿态。
白石懵了，回头，看着她咬着薄薄的嘴唇，绯红色的凤眼蕴含泪花，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你想哪里去了，我只是疑惑，你为什么不在家多陪一会姐姐。”
小森纯闻言，心里多少松口气，泪水憋回去，温声道：“我是过来向您道歉，不该轻易闯入野原公园。”
“哦，那件事情啊，我已经原谅鬼龙院和神凪她们，也不会怪你，下次注意就行。”
白石将视频上传到油管，沉声道：“你们现在的实力还远远不够，别想着对付强敌，也不要想什么人多就是力量。
越是往后，越不看数量，而是看质量。”
小森纯乖巧地点头，又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神主大人，为什么野原公园的诡异会复发？”
白石没有隐瞒，道：“春神教派搞的鬼，他们将一个沾有春之神气息的神像丢在里面，已经被我解决。”
春神教派，小森纯心里默默记下这个名字，脸上的疑惑没有解开，“为什么他们要在今天丢神像？”
“和灵童有关，据说那是能召唤春之神降临的容器。”
白石漫不经心的话语，让灯盏的心鬼跳动，小森纯瞳孔一缩，却没有失态，紧守心神，问道：“神主大人，你知道灵童在哪里吗？”
“不清楚，你也别想那么多，灵童有可能是路边不起眼的小草，也可能是路上的某个人。”
白石摊开手，道：“只有春神教派的那群疯子，才能分辨灵童是谁。”
小森纯低下头道：“我失礼了，神主大人，能不能让我在下午修炼点心化煞的阴阳术？”
看着眼前文静而内敛的少女，又想到在诡异看见的欢快笑容，他心里叹一口气，道：“去吧。”
“多谢神主大人成全。”
小森纯提着灯，走向宅邸正门，和神凪凛、鬼龙院美伢不同，修炼点心化煞并不需要太空旷的地方，待在自己的卧室就能进行修炼。
阴阳术主要是靠打坐冥想，锤炼法念，而不是挥洒青春汗水。
所以，白石拍了一次她的修行，就再也没有拍过，太无聊了。
那个视频的播放量是不低。
只能说lsp的力量还是很强大。
他翻个身，滚入廊道阴影，手点入自己上传的短视频里面，短短一会儿，已经有五个播放量。
还有一个人留言，“啊，惊慌失措的太阳骑士好可爱。”
白石脸上露出笑容，也拉到那个时间段，看着鬼龙院美伢脸上的那个表情，露出嘿嘿的笑容，“三分钟五个播放量，三十分钟就是五十个，三百分钟就是五百个，三千分钟就是五千个播放量。
等等，三千分钟是多少小时来着？”
他想要靠脑袋算清楚，一小时六十分钟，三千除以六十……等于五十。
两天多，要是这样的涨势，自己岂不是要飞了？
白石给自己贡献一个播放量，又跑去其他超凡博主底下留言，打广告，互关，提出苟富贵勿相忘的口号。
仅限于那些不怎么爆火的博主，大佬的大腿挂件也轮不到他。
打了一圈广告，他回到评论，发现留言变多，居然突破三十。
不是夸太阳骑士可爱，就是夸玫瑰骑士冷静，或者是吐槽博主的马赛克和消音技术太差。
白石看得满脸笑容，播放量已经突破到五百的大关，粉丝涨到四百！
照这个势头继续冲下去吧！
第二十二章 先赚个小目标
订阅者五百零三位，离满一千订阅者的路，已经走了一半。
这是好事。
白石想要庆祝一下，久违地离开神社，不，也不能说是久违，月初才下过山。
今天是…他一时没想起来，掏出手机看了看日期，才知道是六号。
总是窝在一个地方，过着吃了睡，睡了吃，偶尔翻个身，想如何拍摄短视频的热血人生。
让他对时间的感官变得淡化。
才六号啊，感觉已经是半个月没有踏出神社外。
他看着明媚的阳光洒落在台阶，也替两侧的树林披上一层淡金色外衣，石质鸟居前面，那条长长的柏油马路偶尔可见油光。
天空蔚蓝，几朵白云飘荡。
他的眼眸有几分感慨，不知不觉间，今年的夏天就要来了。
或许以后买菜的那些事情，还是不要让小森纯做，什么事情都交给她们三个，感觉自己正在一步步沦为居家的宅男。
这可不行啊。
他还想要去夏威夷，欣赏沙滩的美女，漫步在法国的街道，领略那种浪漫到不做亲子鉴定的氛围。
也想去曼岛参加TT摩托车大赛，那是世界上最搏命、最壮观、最危险的赛车比赛。
赛车的平均车速超过200km/h，最高车速超330km/h。
赛道是环岛的公路，全长60.7公里，从首府道格拉斯延伸到北部的兰西镇，沿途有平原，有山地，共有226个转角处。
他看过不少曼岛的短视频，心里很羡慕那种风一样的感觉，和用遁术跑起来不同。
遁术太稳了。
不论遁术的速度多快，都不会给人一种超出掌握的心跳。
摩托车不一样，油门拧到顶，狂风和那种不稳定，稍微分心就会翻车的刺激感，真的是太赞了。
只是在报废几辆摩托车后，晶就没有再给他买过一辆摩托车代步，说是浪费钱。
小气的女人真是一点都不懂男人的浪漫。
虽然他确实将车速提升到比法律规定的速度高了那么一丢丢，但那种引擎的咆哮声和阎王想吃席的风声，着实让人欲罢不能。
白石回想那种感觉，就感觉热血沸腾，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
不说远的油管爆火，单说近的，等她们三人度过三个月的新手期，狩灵一次性派发的单量会增加到三单。
让她们分头行动，替自己挣钱。
争取在年底搞到278.3万円，买自己想要的本田火刃最新系列，那个外形实在是太戳中他的心窝。
目前的存款减去那些零头，整数就是五十一万。
还有几个月的时间。
白石寻思，只要努力一下的话，还是有希望实现自己的小目标。
未来可期。
他心情愉悦地跳下台阶，走向对面的井上超市。
厚重的自动玻璃门感应到有人靠近，便自动打开。
由生鲜与冷冻食品区传出的冷气刺激着皮肤变得紧绷。
白石向提篮堆伸出手。
收银台的老板娘眼眸一亮，笑道：“神主大人，好久不见，那个乖巧的小姑娘呢？”
“最近不是有官方上门抽查嘛，我让她回家一趟。”
井上玲子想起前天面容猥琐的男人，只觉得手背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道：“我感觉他好下流，摸着我的手不放，这是在检查什么？”
“检查谁是灵童，全市排查，得出的结果是小森家养的那只猫。”
白石如实回答。
月初报上去，上传到警视厅，他们很快给出反应，在狩灵发布LV.7订单，立刻有人接单。
不得不说，只要钱到位，能人异士还是有。
经过大范围的搜查，最终确认灵童就是小森家的黑猫信长。
出于礼貌，野原警署特意通知了他一声，他又让小森纯回家一趟。
这年头，很多人都是将宠物当做是家人，尤其是小森葵那种眼瞎、行动不便的少女，对猫咪的感情，恐怕是一般人无法想象。
他让小森纯回去，就是避免现场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灵童是什么？”
“玲酱，你只要知道是不好的东西就行。”
“又是那一套嘛。”井上玲子二十多岁了，还是和十几岁的小姑娘那样，一不高兴就鼓起脸颊，扁嘴。
偏偏男人很吃这套，白石笑着安慰道：“玲酱，你窥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窥视你，离那些祭神派的疯子越远越好。”
说到这里，他又想起什么，道：“你要是对那些感兴趣的话，可以在油管搜索野原的博主。
那是我注册的账号，经常有短视频上传，硬核科普超凡知识。”
“是嘛，那我一定要看看。”
井上玲子一脸甜美的笑容，那种熟透了的人妻魅力由内而外释放。
看的人心情愉快。
就是背后老板那种想要刀了人的眼神，多少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有个漂亮又健谈的老婆，想要不化身醋王是很难得的事情。
毕竟男人明白男人是什么想法。
白石没继续聊下去，拿着提篮开始采购今天的午餐。
他让小森纯今天在家陪一下姐姐，午餐只能选择熟食便当，再买啤酒下饭。
神凪和鬼龙院喝饮料，零食也要买一些。
他买买买，到收银台结账的时候，又是三千五百円从钱包溜走。
花钱总比赚钱要轻松。
也让他意识到，以后还是让小森纯过来买菜比较好。
轮到他的话，总会在下意识买一堆零食回去，然后一个下午，嘴巴就会不停吃零食，直到吃光为止。
似乎今天不吃光就会坏掉。
白石心里吐槽自己的坏习惯，手领着一大袋离开超市，迈上通往神社的台阶，心里转而思考该拍什么短视频。
不拍之前是不清楚，那些博主为什么不天天拍短视频上传。
拍了才明白，人的灵感是有极限，想要拍出好的短视频，绝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
白石又进入灵感枯竭的阶段，不知该拍什么，安排对打的画面？
手机跟不上啊。
白石回到宅邸前。
“哈。”响亮的声音响起，鬼龙院美伢正在对木人桩发起进攻，两条手臂在砰砰打着。
汗水在小麦色肌肤流淌，如珍珠一般闪亮。
白石忽然来了灵感，就是这个！
第二十三章 有些人总能逆流而上
打木人桩是拍过短视频，再想要拍出新花样，让网友们买账，那就是打铁人桩。
不，索性就是将一块铁用手打成铁人的模样。
如此的话，既吸引眼球，又能锻炼到鬼龙院美伢的控制力和爆发力。
缺点是她未必能打出那么一个铁人。
几分钟的视频，总不能打铁打到后面，得出打不出铁人的结论。
由他代打……似乎也不错。
白石摸了摸下巴，心里有决定，没有走正门进去，鞋子脱在侧面的客厅外，从这里打开拉门，手打个响指，蜡烛上突然冒出一串跳动的火焰，“吃饭了。”
他利用心鬼的能力给两人传讯，又啪的打个响指，结束化蝶之术。
冰啤酒从塑料袋拿出，放在桌面，挥开一包包的零食，端出三份便当，分别摆在桌上。
以前他一个人住都是随便在什么地方吃，现在多出三个女高中生，总要注意大人的形象，固定在餐厅吃饭。
冰凉的橙汁摆在两侧，零食放在中间，有吃不饱的人，能够吃零食充饥。
这些开销都是前期必要的投资。
白石坐在上首的位置。
咚咚的脚步声响起，鬼龙院美伢率先迈入餐厅的拉门，一手抓着毛巾擦汗，从额头到肩膀，再到胳肢窝底下。
至于胸口，她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女生自觉，不会在男人面前伸进去擦汗，而是会躲在卫生间。
神凪凛直接走向餐桌，“今天是吃便当吗？”
“嗯，小森回去，我们今天的午餐就是原价六百円，凭我个人魅力，半价买到的鳗鱼便当。”
白石说着，手掰开啤酒罐的拉环，发出的清脆声音如同此刻心情。
鬼龙院美伢走出来，有些惊讶道：“神主大人，你的心情看起来格外好，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灵感，我想到新的拍摄灵感。”
白石笑眯眯回答。
神凪凛琢磨如何打开拉环的手指一顿，神主大人的灵感对她们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该不会是衣着暴露在屋顶上跳拉丁舞吧？
“什么灵感？”鬼龙院美伢心里涌现出一丝好奇。
白石笑道：“我觉得有必要给你的修炼提升一个档次，不要打木人桩，改为打铁人。
具体过程，我会给你示范。”
“太棒啦！”
鬼龙院美伢举手欢呼，一直打木人桩，说实话，她心里是有点厌烦了。
不是说不理解基础的重要性，只是她学习空手道，也没有一天到晚就是简单往前挥拳，多少会混杂真人对打。
现在打了近一个月的木人桩，从早到晚，没有其他的方式，真的要吐了。
换铁人应该不一样吧？
鬼龙院美伢忽然在脑中闪过铁制的木人桩，又摇头驱散那个想法，感觉不是那个。
“神主大人，我呢？”
事关变强的修炼，神凪凛没有沉默，用琥珀色的桃花眼盯着，就差在脸上写上期待两个大字。
白石默默喝一口啤酒，道：“你别急，继续练，一往无前的心境不是随便就能培养出来。”
“哦。”
神凪凛郁闷地回一句，手猛地一拉。
嘣，姿势不对，让脆弱的拉环被扯断，气得她拿起筷子，狠狠一戳，将铁片给戳下去。
这个破罐子是什么垃圾质量！
“神凪，你不需要那么用力，这样轻松掰起来，再往这里稍微拉一下，就能拉开。”
鬼龙院美伢给这位大小姐示范如何打开橙汁的拉环，“很简单的事情。”
“是嘛。”神凪凛淡淡回一句，只觉得眼前的鬼龙院是在嘲讽自己。
她明白，那是自己想多了，可总是会忍不住往那方面去想。
小森的实力在提升，鬼龙院也开启新修行，唯有她还在原地踏步，进行那个铁刺球的练习。
她心里如何能不急？
神凪家族是国内最强的阴阳师家族，没有之一，她想要证明自己，少说要有LV.9的实力，才能在那群老家伙面前站直腰杆。
她想要快点变强，进入万象神风流的修行，而不是翻来覆去，只会一招龙卷。
神凪凛打开鳗鱼便当，那廉价的鳗鱼味道，仿佛再说你只配吃这个。
她的柳叶眉挑起，很想将这个垃圾玩意给扔垃圾桶。
神主大人和鬼龙院倒是吃得很开心，想到这点，短暂的优越从心头涌现，随之而来的是厌恶。
渴望从他人身上找到不足于自己的地方，从而证明自身优越，太差劲了。
神凪凛极为厌恶这样的自己，心里骂了一句，低头开始吃鳗鱼便当。
匆匆结束午饭，神凪凛手抽出纸巾，擦了擦嘴道：“神主大人，鬼龙院，你们慢慢吃。”
白石意外道：“你饱了？不够的话，可以吃点零食。”
“我很饱了。”
神凪凛微微一笑，不服输的劲让她决定加倍努力，一分一秒都要争。
她就不信，自己会比别人差，将便当盒丢垃圾桶，跑出宅邸外。
鬼龙院美伢疑惑道：“奇怪，神凪和往常不太一样。”
“是啊，看起来干劲满满的样子。”
白石原本还有些担心她会不平衡，看见那火焰般的眼神，就明白自己想错了，对方果然很适合斩术。
稍后好好想想下一步吧。
其实教人方面，他并没有三女想得那么高深莫测，完全是走一步看一步，再琢磨如何教。
点心化煞、天流·轰雷杀法、万象神风流，以及游龙步这些，都是他和别人对战的时候学过来。
真正的系统性教法，他压根不会，也不可能跑到人家的地盘去看如何教弟子。
那样的话，性质就会变成是偷学别人的绝技，而不能用战斗时的顿悟搪塞。
何况，白石有信心不会误人子弟，他的眼界摆在那里，什么时候能进入下一个阶段，还是分得清。
先搞定鬼龙院美伢的修行，再考虑神凪凛的万象神风流如何学下一招。
“你戴上这个太阳假面，我们准备开始新的修行。
在你打之前，我给你示范一下，然后告诉你开场该说的台词，就是几句，好好背下来。”
“嗨，几句的话，我还是有信心背下来。”
鬼龙院美伢立正，大声地汇报。
第二十四章 神主大人有多硬？（求追读）
白打想要变强，离不开一个关键的问题，那就是自身灵力的增加。
只要能抓住这个核心问题，即便给不出满分答案，那也能给出八九十的高分。
按白石的理解，想提升灵力，不外乎是两种办法，一种就是锻炼自身白打流派的招式。
他觉得灵力和力气差不多，用完还会有，通过不断的锻炼和消耗，灵力就会得到增强。
这类的练习讲究步骤，不能过于拔苗助长，一开始就让人挑战高强度的训练，反而会起到反效果。
另一种，也是公认见效最快的灵力增强法，那就是直面死亡的恐惧。
面对躲不过就会死的情况，跨越对死亡恐惧，躲过一击，然后灵力就会得到喷井式的增加。
躲不过？
抱歉，那就死。
“……乱世的时候，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经常被推到前面使用，现在嘛，因过于残酷，基本被雪藏起来。”
白石对着镜头详细介绍一堆，又转过头，拍了拍用化蝶之术创造出的黑铁，超两米高，宽一米五，被固定起来，“接下来我们的太阳骑士就要挑战，如何打磨出铁人。
这是考验对自身灵压的掌控力，喜欢的观众，记得点个订阅博主，留言鼓励下。”
“请大家多多支持~”
鬼龙院美伢双手比心，她扎着单马尾，戴着太阳形状的假面。
上身前面裹着白色紧身衣，巫女服垂落在腰间，遮住后面和侧面的红色绯袴。
天空落下的阳光在小麦色肩膀闪烁迷人光泽，高高鼓起的胸口，如她人一样，散发出豪迈气概。
“哈。”她一声暴喝，右手往侧面一挥，灵压炸裂，拳头跳跃出电光，白色气流在体表覆盖，隐隐有蝴蝶的翅膀在背后成型。
鬼龙院美伢想起刚才神主大人的击打和发力点，再看眼前的铁，迅速找到响应的部位。
她猛扑上前，一拳落在上面，砰的沉闷声响起，紧接着是砰，砰砰，砰。
接连似鞭炮炸裂的声音响起，她一套连招打下来，铁和筛子一样，满是窟窿，完全看不出人的模样。
拳头落在铁上面，灵压根本无法有效凝聚，直接在表面炸开，形成的伤口看起来更大，却失去那份贯穿力。
若是没能取得灵压上的压倒性优势，在灵压相差不大的情况，哪一方对灵压的掌控力更强就会决定胜负关键。
比如说她的灵压是扇形攻击，对上敌人那种锥形攻击，很容易被一点突破。
“果然没那么容易。”
鬼龙院美伢嘟囔一句，碎裂的铁又一次从地面飘起来，最终形成刚才的超大铁块模样。
她深呼吸，再次挥拳，天流·轰雷杀法没有具体招式，只是提升让灵压翻倍的方法。
真正打起来，她还是习惯用小时候到现在都没有放弃的鬼龙院流空手道。
五段式击法。
以极快的速度给予敌人重创，在鬼龙院流里面，属于那种贯穿性极强的招式。
加上天流·轰雷杀法的话，原本熟悉的招式变了，从一头可爱的小猫咪，变成不受控制的烈马。
铁块在瞬间炸裂。
先前打木人桩的时候，鬼龙院美伢没有这样的感觉，只觉得浑身灵压都非常和谐，用起来有种很爽的感觉。
不像是现在如此艰难。
还有，为什么神主大人制作的木人桩比铁还要硬？
她心里吐槽这个问题，看见铁再次融合，打算要继续上。
白石开口道：“哎呀，看来这个训练对太阳骑士是一个很困难的挑战。”
鬼龙院美伢停止行动，想起自己的台词，面向镜头吐槽道：“根本没人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吧。”
“没办法，就让我给你做一次示范。”
鬼龙院美伢走过来，镜头晃动，手机易主，“就让我们看看神主大人的实力。”
白石没忘记脱掉自己的上衣，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很结实，没有那种健美先生的爆炸性肌肉，却能让人明白这样的肌肉很强。
随手将衣服抛给鬼龙院美伢接住，她杏眼放光，盯着那一身肌肉。
对于修炼武术的人来说，没什么比力量更美，尤其是男人肌肉散发出的阳刚之美。
鬼龙院美伢看得直吞口水，好想摸一摸，看看神主大人有多硬。
“你看好了，天流·轰雷杀法。”白石没有太多动作，心念一动，黑发竖起，电流噼里啪啦闪现，游离在空气。
让五步之外的鬼龙院美伢都察觉到酥麻感，这还是在白石极力控制之下的结果。
不控制的话，整个神社都要炸了。
“其实白打、斩术，甚至是阴阳术那些，你不能用唯物主义的目光去看，也不能用正常人的想法。”
白石说着，将灵压开始削弱，降到和鬼龙院美伢一个层次，“讲的是一颗心，你挥拳的时候，拳上要有一种意志，就是你要相信自己的拳头能达到想要达成的目标。
别以为这样很简单，一开始你挥拳根本做不到那样，但你能放弃吗？不，你要继续抱着那样的念头，不动摇，坚定地挥拳。
那是很困难的事情，可你要是迈过去，就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他一拳打在铁块，没有爆裂的视觉效果，只是在落拳处有一道道裂痕浮现，被风一吹，铁块哗哗往下掉落。
一个黑铁打造的白石雕像站在那里。
“好厉害啊！”
鬼龙院美伢激动发抖，和开拍前的演示完全不同。
白石心里暗爽，面上依旧保持风轻云淡的高人风范，负手而立道：“一般，今天的视频到此为止。”
鬼龙院美伢点停止录像，又冲到他跟前，甚至忘记男女之别，直接挨上来，“好厉害，神主大人。”
“呃，嗯，你不用重复这么多遍。”
白石尴尬地后退，那类似于水球压来的感觉让他心慌，又在对方那不加掩饰的纯真表情下，察觉到大人心思的肮脏。
可恶，赶紧忘掉那种事情。
他伸手拿回手机，将超级铁块恢复原样，“你继续练着，我要处理视频。”
“嗨~”鬼龙院美伢敬个礼，满脸笑呵呵的表情。
你多少给我设防啊，白石心里吐槽一句，转念想想，不能让少女天真的世界才是错误世界。
连动物都明白在雏鸟未成长之前，避免它们直面未来世界的残酷。
他返回廊道，再看一次视频，没意外就上传，这期满满的干货希望播放量能够突破一千。
第二十五章 小心被告侵权
油管上自称的超凡博主有不少，抛开假货外，真正的超凡博主少到可怜。
而在那一群可怜的超凡博主里面，名为告诉我黑田桑的油腻大叔，一骑绝尘。
以36.8万的订阅者，领先同行，成为最火的超凡博主。
他的主要视频就是分享各种超凡日常，比如说隐秘的聚会，或者是可爱宠物、宝贝女儿等等。
武藏很喜欢看那位的视频，只是那位的更新频率不怎么高，往往十天半个月更新一次视频。
和他最近关注的野原博主比起来，简直是懒到不行。
这位新人博主三四天更新一次，相当勤快，就是流量差那么一点，至今没能突破一千订阅者的门槛。
武藏总是担心他赚不到钱，从而停止更新，每次都是留言、点赞，偶尔给出最低的打赏。
那么点钱顶多是买个饭团，寻常掉路上都要让人思考该不该蹲下来捡，却能让创作者感到暖心，每次都回复感谢。
他觉得还是挺值。
今天又推出新的视频。
武藏碍于自身的工作，只能等到晚餐时间，躲到公司食堂的角落。
他放下晚餐，挨着墙壁，一手筷子，一手熟练解锁屏幕。
“前辈，我能坐这里吗？”
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年轻后辈端着晚餐过来，黑长直，瓜子脸，一身白领女性的装扮。
“嗯。”武藏随口敷衍一句，对于这位总是在工作上给自己惹麻烦的后辈，心里不想搭理。
但考虑到以前的前辈对自己那么温柔和耐心，抱着想要成为前辈那样人的心态，他还是忍下来。
香水的味道飘入鼻间，喂，太近了！
武藏有些意外，现在的女人都这么轻飘飘吗？
一般是坐对面吧。
冷静点，单身三十三年的我要冷静点，武藏面色不变，将注意力移向视频，用玫瑰骑士治愈自己。
点开野原最新的短视频，熟悉的新人博主打招呼声在耳机响起。
武藏的心渐渐平静，照常吃饭，今天是太阳骑士，不是闪亮的玫瑰骑士有些遗憾，但太阳骑士同样有不可小觑的魅力。
“诶，前辈喜欢看这种大胸的短视频。”
轻飘飘的声音从侧面传来。
武藏瞬间脸红，慌忙解释道：“不，不是那样，木村，这是专门科普超凡的硬核视频。
博主野原是很专业的神职人员，三位巫女也不是那种肤浅的卖肉角色，她们是具有真正黄金精神的骑士！”
“是嘛，我听听看。”
木村摘下他右边的耳机，很自然给自己戴上。
彼此距离更近。
武藏感觉心又跳起来，视线轻易能从第一个没扣的衣领滑入，隐隐能瞥见一抹深沉而又华丽的黑边。
他连忙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三次元的女人好可怕，能这样轻易靠近一位中年男人，这是专门对中年男人的财产骗局吗？
可恶，他辛苦存的钱才不会这么被骗，想是这么想，心还是不争气跳动。
“这个巫女好厉害，砰砰几拳能打爆铁。”
提到这个话题，武藏脸上浮现出一丝骄傲道：“太阳骑士可是很有天赋的巫女。”
“她练的是什么？”
“……”武藏没能回答上来，主要是短视频里没说，只知道练的是白打，具体的流派完全没提过一句。
他不知该如何开口，就像和别人安利自己喜欢的明星时，对方突然问一句，那人有什么作品。
然后自己无法回答。
这种尴尬的气氛，让他恨不得将脚趾头都扣爆，学着鸵鸟将脑袋给埋进水泥地里面，“你看好了，天流·轰雷杀法。”
“对，就是这个，天流·轰雷杀法。”
武藏连忙跟着附和一句，眼眸突然瞪大，等等，这个天流·轰雷杀法……有点耳熟啊。
好像在告诉我黑田桑上期的视频有提到过，伊势神宫的独门秘技，只传授给内宫神官，让他们守护三神器之一的八咫镜。
武藏急忙暂停，回放，完全没注意到，年轻后辈正鼓着脸颊，用看木头的眼神看自己。
他沉浸在猜测里面，看完这个视频，连忙点赞留言，“天流·轰雷杀法是不是伊势神宫的白打流派？
野原神主是伊势神宫的内宫神官吗？”
发完这个，他又跳到告诉你黑田桑的短视频，科普，国内能打的白打流派有几家？
“前辈，你还不吃饭吗？”
“等下吃。”武藏感觉自己很亢奋，其实野原神主是不是伊势神宫的人，和他没什么实际的利益关系。
但不知为何，心总是跳动着兴奋，希望野原神主不平凡，希望三位骑士是真正有机会变强的强者。
最好是能名留青史的那种程度。
这样的话，他感觉自己就是在见证历史，胸口充满自豪感。
那种自己无法做到的事情被自己认可的人做到，四舍五入之下，等于是自己做到了。
武藏快进到介绍天流·轰雷杀法的那个时间段，手兴奋地一拍大腿。
“呀，前辈你拍疼我了。”
“对不起。”武藏低头道歉，又发现手是拍在自己大腿上面，而不是那一双裹着咖啡色丝袜的腿上。
“嘻嘻，开玩笑的。”
木村脸上露出一抹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武藏脸上闪过些许恼怒，他帮对方解决不少工作上的麻烦，不说非常尊敬，但这种戏弄的行为，属实是过分。
木村果然是一个让人讨厌的后辈。
武藏决定等下和部长说一下，让其他人带这个新来的后辈。
随即，他抛开这个想法，继续专注在手机，在这个视频底下留言，“天流·轰雷杀法，想看看具体威力的人可以点开下面这个链接。”
点击发送，他心里有种满足感，也收到回复。
野原：“我不是伊势神宫的神官，是一个小神社的神主，天流·轰雷杀法纯属口误，真实名字叫哔哔哔，请不要外传。”
后面还附带一个微笑的图片。
武藏顿感不妙，连忙将自己先前在告诉你黑田桑视频底下的评论删除。
点赞已经有三个。
你们要不要这么闲？
他心里吐槽，再一点进入，那个视频已被删除，再刷新几下，又重新上线，就是在天流·轰雷杀法几个字上变成哔哔哔。
武藏手一抹额头汗水，眼眸满是兴奋，这位野原博主身份果然不一般啊。
连伊势神宫的独门秘技都能学到，这么说，玫瑰骑士和蔷薇骑士学得斩术、阴阳术，都是大有来头？
第二十六章 金发大波浪的御姐深夜来电
网友真是神通广大。
白石一不小心在视频里面提一句天流·轰雷杀法，忘记打上消音，居然被认出就是伊势神宫的白打秘术。
他不在意对方找上门，但能不惹麻烦，还是不要惹什么麻烦，安安静静赚钱不香嘛。
抱着这个念头，他回复名为武藏的粉丝，下架原先的短视频，在关键地方打上消音，重新上传。
如此一来，就不用担心侵犯到伊势神宫的白打秘术。
白石侧躺在庭院，继续刷油管的短视频，看那些旅游的视频。
或者是一些美女在黄昏下散步，穿得那身衣服，和光着的区别在于有一层颜色。
国外在尺度方面，从不会让男人失望。
资本只管赚钱，谁会关心是否有什么不良导向，只要能赚钱，妖保协会那种扯淡的组织都能冒出来。
天渐渐黑了。
廊道、庭院，纷纷铺上一层无言黑纱，点点的星星和掩盖在乌云背后的月亮无法继续和古时那样，照亮大地。
白石停止刷短视频，火焰在背后燃起，利用心鬼的能力道：“好啦，天黑了，你们不需要继续练，赶紧洗个澡，好好休息。”
说完，心鬼的火焰消失，他从廊道起身，打开客厅的灯，又走向外面的廊道，打开灯照明。
“呼，好热啊，还有蚊子在那里飞。”
鬼龙院美伢大声嚷嚷，手用毛巾擦着身上的汗珠，脚咚咚，跑到客厅，冲到电风扇前面，拧到最高档。
呼呼，迎面而来的风让她舒服到闭眼，一脸享受。
白石回到客厅，看着她白色紧身衣贴在36f的重量，勾勒出保龄球的轮廓，搭配那种陶醉的表情。
他默默咽了咽口水，转身道：“我先去洗澡。”
“嗨~”
鬼龙院美伢大方地回一句，又道：“神主大人，麻烦您帮我放温水。”
“没问题。”
白石走向浴室。
她彻底不用顾忌什么，低下头，将白色紧身衣从脖颈摘下来，让风吹一吹，真舒服~
“等等，你在干什么？”
神凪凛返回宅邸，朝客厅瞅一眼，看见她光着上身坐在电风扇前面，琥珀色的桃花眼几乎瞪出来，急忙上前道：“要是让神主大人看到该怎么办？”
“没关系，神主大人在洗头洗澡，少说要七八分钟。”
鬼龙院美伢双手摊开，一点都不在意，笑道：“你要不要吹？很凉快哦。”
“死都不要。”
神凪凛回一句，她才没有这位那么大大咧咧，敢在外面脱成这样。
鬼龙院美伢不懂她在怕什么，没人看到的话，别说脱上衣，全身脱光光的话，都没有问题。
怎么舒服怎么来。
这样的态度持续到白石出门，她匆忙将头低下，紧身衣套回脖颈，遮住正面。
“水放好了，你们洗完记得关外面的灯。”
白石没有靠近客厅，怕看到不该看的画面。
二次元的偶然看光在三次元遇到，就会变成一种让双方很尴尬的事件。
他转入自己的卧室，开灯，关门，手拿起桌上的吹风机，将头发给吹干。
再抱出被子铺上，人躺下去，开始刷油管的短视频，偶尔看看自己的粉丝数量有没有上涨。
九点左右，他没有继续刷下去，保持早睡的良好习惯。
主要是超过九点不睡觉的话，忽然就会转向夜猫子的睡眠时间，不到凌晨一两点睡不着。
神凪凛她们是准时提供叫醒的服务。
早睡早起的孩子真是让人羡慕啊。
白石起身将灯关掉，卧室陷入一片昏暗，临睡前，最后看一眼自己的粉丝数量，五百五十个。
今天的涨势很猛。
他打了打哈欠，钻入被窝，没有瞎想那些画面，就是静静注视黑暗。
连自己何时进入梦乡都没有察觉，等到枕头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大脑才迷迷糊糊有种，啊，原来我刚才睡过去的那种感觉。
他眼眸没睁开，手在黑暗乱摸，抓住响个不停的手机，迷糊的眼神看见来电者显示的姓名，人顿时一个激灵。
……
“晶？！你发什么神经啊，现在是凌晨一点！”
抱怨的声音从蓝牙耳机传来，高柳晶慵懒躺在太阳伞底下，薄薄的嘴唇微微勾起，道：“原来那么晚嘛。
抱歉，看来我还是没有调整好时差，我正在夏威夷的威基基海滩，看见落日，想要和你分享一下。”
“……你大半夜叫醒我就是为炫耀自己在夏威夷吗？”
“哦，不是，还有一件事情想说，我听到风声，说是春神教派在野原市有什么动作。”
高柳晶估计他快要炸毛，便转移话题，说出打电话的真正目的。
“早搞定了，主要是灵童的事情，我干掉两个人，灵童今天被官方找到。”
“是嘛，看来是我多管闲事。”
高柳晶往后翻个身，金色大波浪长发从肩膀滑落，蔚蓝如天空的眼眸闪过些许戏谑，“对了，要不要我拍张泳装照给你看看？
漫漫长夜，就让我这个妻子好好安抚你空虚的心灵。”
“拉倒，我才不寂寞，不信你上油管搜一搜野原博主账号，保证让你大吃一惊。”
蓝牙耳机里的声音很犟，又道：“不过夏威夷的风景我还是感兴趣，你多拍几张过来。”
“你浑身上下，就是那一张嘴最硬。”
高柳晶微微一笑，她的声音很有特点，像是要将人拉入一个辽阔的森林，在葱郁的林木迷失前进方向。
“啰嗦，你在外面找到突破的机缘吗？”
高柳晶反问道：“才几个月的时间，你就忍不住想我回去？”
“我说你啊。”
眼看他又要发飙，高柳晶正色道：“快了，我已经很接近机缘，具体情况嘛，秘密。
女人总是需要秘密才能保持自己的魅力。”
她说罢，隔空啵一下，“这个当做是晚安的Kiss，拜拜~”
不等对方回复，单方面挂断电话，她举起手机，左手比一个耶，拍下自己侧卧的姿势，点击发送，“丝袜或者是内裤，用完记得帮我洗干净~”
已读。
“才不会洗，也根本不会用。”
“呵呵。”高柳晶嘴角微微扬起，牵动唇边的美人痣，她没继续聊，转而上油管搜索野原。
迅速出现一个博主账号，订阅者是1153，最新的短视频播放量超过三十万。
第二十七章 强大的实力造就自信
“咦。”
高柳晶有些好奇，用纤细指尖点入播放量最高的短视频，想看看这个凭什么远远领先其他短视频。
此刻，一道消息突然出现在屏幕上方，她一点，直接退出油管的短视频跳入一个聊天界面。
“回酒店这里，有任务。”
“OK。”
高柳晶回一句，从折叠椅上离开，将手机塞到边上的包包，随手向路过的一位白人壮汉招手，“嗨~这位强壮的帅哥，能请你帮我将折叠椅和太阳伞收起来吗？
一个人抱着这些到这里，我手臂到现在还酸疼，想要回酒店好好休息。”
她故意拍了拍白嫩的肩膀，头歪了歪，东方标准的瓜子脸，搭配西方风情的金发，看起来极其漂亮。
那双清澈如蓝天的眼眸似乎有闪电划过。
男人立刻将朋友抛到九霄云外，拍着胸膛道：“我很愿意为女士服务。”
说完，他开始将太阳伞和折叠椅收起来，一手夹一个，为显示自己的强壮，还特意让胸肌抖动几下。
高柳晶脸上露出笑容，她比起用钞能力，更喜欢用眼神、笑容，充满引诱的嗓音，让某些男人愿意帮自己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唯一的失策，大概就是将那个类似于被抛弃的“小奶狗”捡回家，反被对方套住了。
想起初见的表情，再到上次出国前的表情。
原来已经过去五个多月，一直在国外漂泊，总算是能够接近目标。
高柳晶想着那些，返回落脚的酒店，至于那个男人，一句道谢和甜美笑容，已经是最好回报。
不是她自夸，就那种看起来同性缘多过异性缘的男人，一辈子可能都不会遇到她这么漂亮的女人，用微笑的表情说谢谢。
那短短几百米的距离，就让他拥有能够铭记一生的回忆，实在是太值了。
高柳晶乘坐电梯到顶层。
这里是酒店的总统套房。
透过巨大的落地窗，让人能看见细软洁白的沙滩、摇曳多姿的椰子树、落日造成的金黄被厚重铅云压制在地平线。
一身白袍的男人立于窗前俯瞰外面风景。
高柳晶反手关上门，走上前道：“大祭司，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面前的男人是冬神教派大祭司，被誉为最接近冬之神的男人。
没人知道他的本名和国籍。
只知道，他是目前全球最危险、最值钱的通缉犯，六年前亲手制造德克萨斯州三眼狂潮，却依旧没被逮捕。
导致时任的联邦调查局局长下台，多位高官被牵连。
很多人都以为他早早离开美国，可他一直没离开这里。
“春神教会发生一些意外的情况，他们的教主突然和长老失去联系，灵童又被送往日本狩灵分部。”
大祭司开口，没有回头，望着窗外的风景，用很平静地语气说，“你去一趟横须贺，将他们的灵童带回来。”
似乎是让人去一趟超市买包烟，而不是闯入戒备森严，比日本官邸都还要难以闯入的狩灵分部。
那可是在横须贺啊。
“大祭司，你太高看我的实力。”
高柳晶耸了耸肩，轻微的动作让白色布料上的蔷薇色花纹抖起来。
谁让她很有料。
“你很诚实。”
大祭司夸了一句，又道：“只是还不够细心，我交给你的任务是带回灵童，不是让你抢，有人会帮你做那一步。”
“是谁？”
高柳晶好奇地问一句。
大祭司没有回答，手轻轻往外一挥，“你到横须贺入驻绯村旅馆，订203，自然会有人联系你。”
“若是有人订了呢？”
高柳晶吐槽一句。
空气变得冷起来，大祭司沉声道：“我不喜欢和人开玩笑，也不喜欢别人和我开玩笑。
十号那天，你必须在那个旅馆，那间房，明白吗？”
“明白，我马上收拾东西回日本。”
高柳晶没有继续贫嘴，那样的后果很可能变成一个冰雕。
她可没信心能打赢眼前的男人，换做是白石的话，倒是很有可能。
即便性格不好战，但真正打起来，她还真想不到，这个世上有谁能打赢白石自创的化蝶之术。
这么想的话，那位春神教派的教主和长老失去联络，十有八九是白石搞的鬼。
她记得，白石说杀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会不会有春神教派的教主呢？
若是的话，那就有好戏看了。
高柳晶手合上门，不管是哪种情况，她都要完成这次任务，取信大祭司，获取下一次祭祀的地点。
拿到那个情报，她才有筹码和联邦调查局那边要好处。
……
“真是可恶啊，大半夜吵醒我，又是已读不回。”
白石看着自己发出的消息，石沉大海，心里总觉得别扭，看见了，就该回一个表情啊。
这样他就能已读不回。
现在轮到对方已读不回，心里感觉好吃亏。
白石盯着那张游装照片，夏威夷的风景是一点都没有拍进去，景色仅限于折叠椅、太阳伞、地面的沙滩。
此外，就是侧卧在折叠椅上面的女人，一段时间没见，居然在美国染上金发，留大波浪的发型。
眼眸还是那么蓝，身材还是那么火辣，象牙白的肤色，没有被晒成小麦色痕迹。
“好羡慕。”白石嘟囔，决定在六月份，夏天去一趟冲绳，好好玩玩。
他翻个身，想要继续睡觉，又想着，醒都醒了，再看一眼自己的粉丝涨多少。
“真的假的？！”
白石惊了，他记得睡前还是五百五十个，怎么就破千了？最新的播放视频流量居然到三十四万？！
等等，为什么这么多播放量，才涨这么点粉丝？
意识到这点，他冷静下来，观看评论区的留言。
“这就是伊势神宫的白打秘术吗？”“天流·轰雷杀法看起来好强大。”“但我觉得太阳骑士明显更大。”“加一。”“加一。”
白石眨了眨眼，第一反应是武藏将事情给传播，随即否认，总打赏加起来一千円的人怎么可能吸引这么多流量。
“伊势神宫……果然是树大招风，算了。”
他抛开那个烦恼，兴高采烈地开始申请频道创收。
第二十八章 鱼太多忘记叫什么很正常吧
叮铃铃~
悦耳的风铃声从窗边响起，随着时间朝六月的夏季逼近。
天亮的越来越早，已没有最初的灰蒙。
神凪凛起身，口中打着哈欠，金色长发披散在肩膀，真丝的浅米色睡衣显得有几分宽松。
她指尖在手机表面一滑，停止闹钟声，弯腰将被子叠好，放回壁橱。
小森纯的治鼠工作出色，基本将盘踞在宅邸的那些老鼠灭绝。
让她能够放心打开壁橱，不需要担心会看见几头老鼠窜出来。
真看见，她也不会怕了。
她脱掉真丝的睡衣，从壁橱上面拿出自己的巫女服，穿好，又到桌前，拿起镜子和梳子，将自己宝贝的金发给梳理整齐，扎成左右对称的双马尾。
琥珀色的桃花眼显露出一丝满足。
整齐的头发会让一天的心情都会变得美好。
她抓起刀架上的雷切，往腰间一插，转身离开卧室。
对面的门打开。
“早上好，鬼龙院。”
“早上好，神凪。”
鬼龙院美伢一脸还是没睡醒的慵懒表情，单马尾随意扎起，没有彻底理顺，看起来还是有翘毛。
看得神凪凛总想伸手撸平，“我说你啊，每天就不能花一点点时间梳顺头发吗？”
“没关系啦。”
鬼龙院美伢挥手，往楼梯下走。
神凪凛追上去，伸出手帮忙将翘起的头发给弄顺，“你不想打理，就不要留这么长的头发。”
“是啊，夏季快到了，是时候理一个平头。”
鬼龙院美伢留长发不是爱美，单纯是懒得去理发店，保持一年去一次的频率。
每次理发都是在夏季，天太热，她这种容易出汗的体质留长发很麻烦，往往都是剃男生的平头。
等夏天过了，就会长到掩耳的程度，再到明年春天，又有一头长发。
“你敢理平头，我立刻和你绝交。”
“诶，为什么？”
“我可不想和一个嫌麻烦剃平头的女生到外面。”
神凪凛给出自己的理由，她觉得鬼龙院美伢明明具备很好看的资本，却始终不打扮，实在是太浪费。
尤其是这头柔顺的黑发，摸起来的触感比家里养得老虎还要丝滑。
用着廉价的洗发水，拥有不会打理的主人，头发还能如此丝滑，简直就是上天的恩赐。
剃平头就是暴殄天物。
“好吧。”鬼龙院美伢放弃平头的想法，本想去洗脸刷牙，却意外发现客厅的门没有关。
白石坐在廊道上。
“诶，神主大人？你今天起的好早啊。”
白石回过头道：“我压根没睡。”
“为什么？”鬼龙院美伢一脸惊讶。
白石手指了指自己的手机，道：“我昨晚发现，油管上关注我的粉丝突破千人，到现在有一千五百三十三名。
最新短视频的播放量突破四十万大关。”
“四十万？好厉害啊，能赚多少钱？”
鬼龙院美伢咚咚几步跑上前，冲到他跟前，低头看着手机屏幕，忘记自己这个姿势是多么诱人。
神凪凛看见都想往那个屁股拍一下。
白石没那个心思，一脸郁闷道：“一分钱都没有，我忘记创造adsense账号，临时创造，现在还没有过审核。
这么大的流量，我一分钱都吃不到。”
“没关系，神主大人有那个实力，下一个视频，肯定会更厉害。”
鬼龙院美伢握拳给他鼓劲。
白石心里的郁闷没了，笑道：“没错，下次再拍就是，拍个上百万播放量的短视频。”
神凪凛从后走来，表情有几分疑惑道：“那个短视频我看过，和先前拍的区别不是很大啊，加个打铁的动作就能突然爆火？”
白石想了想，道：“我猜，应该是有人想要针对伊势神宫。”
神凪凛眉头微微一皱，她听过伊势神宫的名头，国内这么多家神社，伊势神宫排第二，没有神社敢排第一。
“针对伊势神宫，关我们什么事？”
不是神凪凛妄自菲薄，实在是野原神社的规模，小到可怜，不可能和伊势神宫产生什么联系。
白石沉吟少许，还是开口道：“天流·轰雷杀法是伊势神宫内宫的白打秘术。”
“what？！”神凪凛一脸震惊，直接说出最熟悉的英语，手捂住嘴道：“难道说神主大人杀了伊势神宫的内宫神官？”
白石摇头道：“我就是偶然看见那人对抗魔物，顺便学过来。”
鬼龙院美伢搞不懂，挠头道：“要是被他们发现的话，后果很严重吗？”
“是啊。”
白石叹一口气，伊势神宫人挺多，希望他们能理智点，不然的话，就要血流成河了。
鬼龙院美伢很紧张道：“那赶紧删掉吧。”
“你怕什么，我已经加上消音，他们问就说是瞬轰，天底下有一两个相似的白打流派，很正常。”
白石很淡定，他又不是专门偷学，是那位内宫神官非要在他面前除魔，难不成他还要闭上眼睛？
学到手的白打，他想教谁就教谁，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
“是啊，说的也是，空手道同样有很多流派，天流多几个也没什么，哈哈。”
鬼龙院美伢想通了，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
神凪凛心知事情没那么容易，却没有继续说，反而一脸期待道：“神主大人，我的万象神风流是出自哪一家？”
“呃。”白石挠头，努力回想是从谁哪里复刻到万象神风流，记得是……那家伙叫……北，不对，西。
他苦思少许，摊开手道：“我给忘记了，说实话，这次要不是有网友提醒我说是伊势神宫的白打秘术，我也不会想起是从谁哪里学到。”
“……”神凪凛脸上的期待垮掉，忍不住道：“神主大人，万象神风流真是你遇到最厉害的斩术吗？”
“是啊。”
“那为什么没印象？”
“我只是对万象神风流有印象，人嘛，都一个样。”
白石耸了耸肩，谁有功夫去记住那些无关紧要的男人叫什么。
除非是那种阴阳术强大，相貌漂亮的女人，他才会在记住阴阳术的同时，记住使用者是谁。
“是嘛，没办法，我稍后自己查查。”
神凪凛准备扫地的时候，顺便打电话给家里，查查万象神风流，以及是谁在背后给短视频流量，想要让伊势神宫和这里产生冲突。
第二十九章 没有少女能抵挡摸头杀的魅力
白石不太关心那些小事，匆匆吃过早餐，便想要回去补觉。
凌晨那段时间太兴奋，没有睡着，脑中想了很多，比如说白天要拍什么短视频，尽量多吃一波流量。
然后，大脑超负荷运转，搞得脑袋嗡嗡直响，昨晚想的那些美妙想法变得支离破碎，怎么都无法组成一个完美的方案。
他决定睡一觉，补充昨晚失去的睡眠，返回卧室，上衣刚脱到一半。
轻轻的声音从门外响起，“神主大人，我有件事情想要和您说，不知您有空吗？”
“嗯，进来说。”
他将上衣重新穿好，看向门外。
拉门无声打开，小森纯跪在通道，双手叠在前面，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头往下一磕，摆出标准的土下座，“神主大人，我知道这个请求是非常过分。
但信长不在，我不放心姐姐一个人在家待着，白天能让她在这里吗？
三餐的伙食费我一定会支付，也保证不会让姐姐造成大家的困扰。”
说罢，小森纯在那里等待回复。
白石看着她整个人就像缩成一团的刺猬，蹲下身，手摸着她的脑袋道：“你不需要紧张，我往常看起来有那么冷酷吗？”
宽厚的手掌透过发丝，抚平那紧张的心情，小森纯抬起头，“神主大人的意思是……”
绯红色的凤眼闪烁着名为期待的光芒，想要亲耳听到他的回答。
“这里是神社，又不是军事基地，她愿意来的话，随时可以来，伙食费就不用，多一个人吃饭，还吃不穷我。”
白石给出肯定的回答。
小森纯脸一红，连忙摇头道：“这不行，伙食费是一定要给您，姐姐不是巫女，不能免费在这里吃饭。
您能让她到这里，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你说的太夸张了。”
“不，一点都不夸张。”
小森纯满脸坚定之色，在她眼里，姐姐的事情从没有小事。
白石懒得多说，拍了拍她的脑袋，笑道：“没其他的事情，下去吧，继续努力。”
“嗨，”小森纯鞠躬，双手抓住拉门，帮忙关上，人缓缓站起。
此时，心脏在怦怦跳动，后怕的情绪涌现，要是被神主大人拒绝。
那个场面想想就让她觉得害怕。
不过……她摸了摸头，神主大人的手好温暖啊。
小森纯后怕的情绪被冲散，脸上浮现一丝笑容，脚步轻快地迈向二楼的卧室，打算用心鬼，指引姐姐到这里。
……
小火人从窗外飞出。
神凪凛抬头看一眼，“小森？”
真奇怪啊，往常冥想的话，心鬼应该不会跑外面，难道是神主大人又布置什么新的修炼吗？
想到那个可能性，神凪凛看着悬挂在杠上，密集如林的铁刺球，心里涌现出一阵烦闷，要进行这个修炼到什么时候？
“呼。”神凪凛重重吐出一口气，无视在廊道包里面叮叮响的手机。
现在是修炼时间，任何多余的情绪都应该排除。
她要做的事情就是一个，在众多铁刺球里面斩落具有红点的那个球。
一次次……
神凪凛无法压下心头的烦躁，总感觉离她们越来越远。
“可恶！”她看着眼前的铁刺球充满心烦，瞥见一个红点，心里的烦躁化作暴怒，进而转化成一股杀意。
没有任何忍耐，她脚用力一蹬，冲向那一片铁刺球，目标就是红点铁刺球。
叮~
奇妙的声音响起，似是金属相互撞击的清脆声响。
可她还没有拔出雷切。
手机吗？不对，声音很近，是在数道铁刺球落在脸颊的时候响起。
而且，和往常不一样，脸上没有痛感。
这些念头让她停止前冲的势头，摇摆而来的铁刺球又给她身体带来些许痛感。
神凪凛顿悟了，“原来是这样，神主大人也太坏了，一直不告诉我。
不，这个应该是需要我本人领悟，哈哈。”
她心里涌现出激动。
一直以来，她都想错了，不应该尝试压制自己的情绪，而是要表达情绪。
开心、愤怒、焦躁、杀意等等情绪，都用刀来表达。
抱着那种纯粹念头的话，灵压亦会如刀锋般，坚不可摧。
这就是铁刺球落在她的身上，发出叮叮声的缘故。
神凪凛重新走到外面，她深深吸一口气，这个训练的要诀不是在于忍受疼痛拔刀。
而是用一往无前地气势劈开所有阻碍。
她右手握住刀柄，身子微微下蹲，不需要刻意，由衷表达出自己的念头。
在微微摇摆的铁刺球里，盯住一个红点，她没有一丝犹豫，立刻用游龙步冲上前。
灵压覆盖全身。
叮，噗，叮，噗，一部分无痛感，一部分有，她没停，接近目标，拔刀一挥，将铁刺球斩开。
紧接着，琥珀色眼眸寻求下一个猎物。
游龙步越用越快，铁刺球摇摆越急，如疾风骤雨。
神凪凛完全不在意疼痛，一门心思追着目标，将那些铁刺球当做是曾经看不起自己的人。
手起刀落。
叮，数十上百的声音连成一道悠扬之音。
漫天铁屑在空中飞舞，如雾霾一般，遮蔽天空的阳光。
神凪凛进入一种很奇妙的状态，她抬起手，看见的不是五指，是尖锐的刀刃，风化作布匹在掌间撕裂。
再一眨眼，她眼前的刀刃消失，手还是手。
“啊，我想起来了。”
神凪凛侧头，发现不知何时起，神主大人站在廊下，双手环胸，似乎透过她看见某个人，“那是一个外表很普通的老爷子，比起剑豪，更像是乡下种田的人。
但他拔刀的时候，没有人会怀疑他是一等一的大剑豪，仅仅是一刀，就将上千米的魔物斩杀。”
“哈哈，晶当时都吓了一跳。”
神凪凛听到这个事迹，忍不住问道：“神主大人，您说的那个老人该不会叫神谷心明吧？”
白石点头道：“对，我记得他就是叫这个名字，你认识他吗？”
神凪凛不知该怎么说，何止是认识啊，那可是在日本，乃至于世界都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神主大人，萨哈林岛斩魔事件，一般经历那个场面，根本不会忘记吧。”
第三十章 男人至死是少年
萨哈林岛斩魔事件是指去年十二月底，位于萨哈林岛的一次魔物入侵事件。
在当时是轰动全球，上千米的魔物可不是每年都能看见，属于和特大台风那样，几年一遇的大灾害。
岛上很多人现场直播，不是想要博取流量，而是想要在死前，尽量让自己的痕迹留在这个世界。
那些人的直播在第一时间被各大平台推到最首页，神凪凛自然看过，且留下很深的印象。
记得那天是黑云滚滚，魔物狰狞的躯体在云层若隐若现，偶尔有电光闪耀，隔着屏幕都能让人体验到那股压抑的绝望。
满屏都是哀悼和同情的声音。
在短短的瞬间，每个直播的主播都得到来自于世界各地的打赏，或多或少，却没有一位笑得出来。
神凪凛正准备打赏。
岛内的局势突变，一道锐利的身影从地面直入云层。
随后，一声风吟，厚重的黑云散开，接着是魔物发出的哀嚎响彻岛屿上空，那庞大躯体掉落，激起数十米高的海浪。
斩杀魔物的男人，就是神谷心明，如今被国内誉为剑圣。
萨哈林岛专门立他的雕像，以此纪念那位拯救萨哈林岛的传奇事迹。
据说当地的旅游业托这个福，迅速发展起来，现在还有人慕名前往那里打卡。
“原来那么有名嘛，我没注意。”
白石听神凪凛的讲述，回想那天的场景，只记得自己将魔物掉落时拍来的海浪给弄平，然后就是晶一脸认真地说想要到外面看看，让他接管野原神社。
对了，他想起自己为什么学会万象神风流，就是在那天晚上，接下神谷心明的挑战。
“剑圣那个称号，他确实能担得起。”
一个人能够在年迈时，依旧保持年轻人的活力和热血，不畏惧失败，勇于挑战。
单单是这点，已经足够让人尊敬。
“神主大人，您和剑圣交手的结果是谁赢？”
神凪凛一脸好奇地询问，她没有忘记，化蝶之术学习的前提就是解析敌人招式。
神谷心明对魔物是一刀秒，根本不给人完整看万象神风流的机会。
白石没回答，转移话题道：“将铁刺球全部击碎，看来你已经迈入人刀合一的门槛。
接下来，就该教你万象神风流的第二招。”
“请神主大人指教！”
她抛开八卦的念头，一脸期待，总算是能进入下一个阶段的修行。
白石摇头道：“不急，先吃饭。”
“吃饭？”
神凪凛有些意外，她感觉没有过去多久，似乎就是六七分钟的样子。
“嗯，现在是中午十二点。”
白石能理解那种沉浸在修行之中，不知岁月流逝的感觉，道：“吃完午饭，我教你第二招。”
“嗨。”神凪凛点头，伸手拿起廊道的包，走向正门，掏出里面的手机，解锁屏幕，点开中村管家在Line发来的消息。
万象神风流没有消息。
神凪凛看到这个消息，心里不意外。
剑圣没有收徒，没有道场，没有朋友，就是一人一刀在外游荡，行踪飘忽不定，就像是那些苦行僧。
外人根本不清楚他的流派和招式。
神凪凛心里愈发断定，神主大人和剑圣之间绝对有一战。
按心理学分析，胜利者更容易忘记对手，失败者总会记住，到底是谁击败自己。
可神主大人的性格过于佛系，她不好判断。
加上对方不是什么小角色，能一刀斩杀上千米魔物的剑圣。
如此实力，放眼世界都不多见，甚至有人说那位是日本最强的超凡者。
神主大人真能赢吗？
她心里很好奇，只是看神主大人的态度，显然是不会透露和剑圣战斗的细节。
诶，神凪凛叹一口气，决定放弃这个八卦，继续翻看中村的消息。
后面是汇报有关于短视频流量背后的推手。
消息的起源是一位叫武藏网友在告诉我黑田桑的评论区留言，却不是那位主导。
中村详细发出一连串有关于那人的家庭情况，最近的资金往来，断定对方就是一位纯粹的粉丝。
估计是想要让更多人看喜欢的博主短视频，才会在评论区留言。
真正造成消息扩散的是告诉我黑田桑。
那位专门请人管理自己的评论区，清理差评或者是那些打广告的人。
其中打广告的人会被记下，他会回访，查看对方是否具备竞争力还是水货。
就是这个谨慎的习惯，让他发现白石学习伊势神宫的天流·轰雷杀法，便转手将这个消息高价卖给情报屋，从那里通过不同渠道，向外扩散。
连神凪集团都无法继续追踪下去。
“万象神风流不用查，我知道是谁，不能追踪就不要浪费时间追踪。”
神凪凛给出回复，在第一时间得到中村管家的回答。
她收起手机，刚才的喜悦冲淡不少，能够让神凪集团查不到具体的情报，不算国外的势力，国内就是那么几家。
是谁在暗处拱火呢？
……
同样的困扰，也摆在伊势神宫的祭主藤波清子面前，她正在翻看有关于野原神社的资料。
不论是前任神主高柳晶或者是现任神主白石，从资料上看，显然没那个能力从伊势神宫的内宫偷学天流秘术。
她对于视频的爆火同样是抱有严重怀疑。
看之前的视频，分明就是一个无人问津的小博主，现在能突然火起来，后面要说没有人在推波助澜。
她坚决不相信。
只是那人目的是什么？难道是白石背后有伊势神宫无法探知的国外势力？
拱火者想要让伊势神宫和那股势力起冲突？
想到高柳晶出国，藤波清子脸上流露出一丝犹豫，手指敲打在桌面。
几经思考，她不得不承认，敌人用的是阳谋。
天流秘术对伊势神宫太重要了，不能放任在外，必须搞清楚泄露的原因。
是有内奸？还是有人潜入偷学？
她眼眸一凝，心里做出决定，在这里瞎想是没有用，不如直接派人试试野原神社的底。
看看是和平解决，还是动用武力，“来人，唤少宫司过来见我。”
第三十一章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伊势神宫的神职人员按等级高低排序有7个等级，分为祭主、大宫司、少宫司、祢宜、权祢宜、宫掌以及出仕。
祭主藤波清子，仅设一位，统摄内外两宫。
大宫司、少宫司同样是一位，祢宜是内宫一位，外宫一位。
权祢宜、宫掌以及出仕这些中下的神职是复数，且没有世袭制度。
藤波家是常年世袭祭主、少宫司的职位。
因祭主必须有纯洁的处女担任，藤波家的男人只能退而求其次，担任少宫司。
大宫司嘛，由近卫家常年把持。
在国民心中神圣高洁的伊势神宫，依旧逃不过世俗权力，沦为表面光鲜亮丽，内里充满腐败气息的污秽之地。
身为少宫司的藤波龙弦很讨厌伊势神宫，没什么大事都是在外面的酒吧，喝的烂醉如泥，身上总是有小姐姐的那种妖艳香水和威士忌的气味。
但伊势神宫那边有任务的话，他还是会执行命令。
从酒精和女人之中让自己清醒，将微卷的掩耳长发梳成整体向后的大背头，额前留下一缕弯曲刘海。
他代表伊势神宫外出的时候，自然是要穿狩衣，只是在狩衣之外，多加了一件大衣，由栗子色、白金色、黑色交错，斑驳如一只大花猫。
伊势神宫的其他人颇有微词，他本人没有在意过别人评价，拎着库藏的酒和超市随便买的万元礼盒，脚踏炽热阳光，来到野原神社的石质鸟居外。
整座山被强大的结界笼罩。
这个结界应该不会阻碍普通人，只是对那些具有法念或者是灵压的人，恐怕不太友好。
藤波龙弦想了想，姐姐的话是试探，而不是直接开战。
用阴阳术破开结界，就像砸烂别人的门，然后说一句我没有恶意。
估计没人会相信。
他抬手在结界上敲一下，想通知里面的主人，有客人拜访。
没想到，他一手敲下去，结界居然没有阻拦，如一粒石子落在湖面，仅仅是打破那股平静。
这么强大的结界就是用来示警吗？
藤波龙弦脸上多出一丝兴趣，看来这位神主大人对自己的实力是非常自信。
他抬脚迈上一级台阶，敌我未确认之前，还是要遵守做客的礼仪，一步步走上去。
两百多级的台阶不算很长，藤波龙弦还没有走完，已经能看见上面的景色。
擦拭干净的狛犬像立在道路两侧，手水舍的水清澈见底。
不算大的拜殿前，赛钱箱上坐着一名年轻的男人，和照片上没什么两样。
黑发，五官端正，一身白色衣裤，看起来很帅气。
藤波龙弦举起手中的酒，笑眯眯道：“下午好，我带了好酒，一起喝一杯吧。”
白石看着慢悠悠上来的大叔，外表接近四十，下巴留有唏嘘的胡渣，看样子不是上门找麻烦。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藤波龙弦，不是什么有名的人。”
他笑着说出自己的名字。
“确实没听过。”
白石回了一句，晶曾尝试科普国内的超凡势力，因话太多，字太长，被他忘得一干二净。
“哈哈。”藤波龙弦笑了，不是伪装，是发自内心的笑出声，觉得这位小兄弟很有趣。
在这个什么都固化的国家，很少会听到这种不同的声音，“我好歹是长辈，你没听过，也该说一声久仰大名，糊弄一下吧。”
“我可没兴趣敷衍一个大叔。”
白石没好气回一句，道：“有什么事直说。”
“别这么心急，我的礼盒是超市随便买的廉价货，酒不是，这一瓶麦卡伦的威士忌价值是二十二万円。”
藤波龙弦举起自己的库藏之一，笑道：“你确定不想聊聊吗？”
白石只喝过几百円的罐装啤酒，威士忌这种洋酒还没有喝过，道：“看在你的诚意上，跟我来。”
藤波龙弦笑了笑，道：“没错，我是很有诚意地登门拜访，避免两家之间的矛盾。”
白石随口道：“你是伊势神宫的人？”
“嗯，我在伊势神宫担任少宫司。”
藤波龙弦回一句，跟上他的脚步，“上面的人被白石桑吓得不轻啊。
天流秘术，一向都是内宫不传之秘，在我们伊势神宫，能习得这种秘术的人都是屈指可数。”
“我只是观看你们的内宫神官除魔，心有顿悟，瞬轰外表看起来是天流秘术，其实是一种全新的白打流派。”
白石一脸正色地解释。
藤波龙弦无奈道：“白石桑，我看起来是那种小鬼？”
“所谓的天才总是不被世人理解。”
白石叹一口气，眼眸有几分忧郁道：“这种事情是不可能，没有人能做到，一定是假的，诸如此类的庸人质疑，总是会伴随天才的一生。
随你们信不信，我就是心有所得，才创出类似于天流·轰雷杀法的瞬轰。”
藤波龙弦沉默了，据资料显示，这位出现在野原神社的时间是五年前，学的是练气术。
大约在两年前跟随高柳晶处理订单，没有显眼的表现。
只是高柳晶的订单从此变成百分百的完成率。
单纯是本人变强？还是有人从旁协助的缘故呢？
藤波龙弦的思考被视线打断，侧头一看，三个叠加的脑袋迅速抽回墙后面，风中隐隐有少女清脆的声音，“糟糕，被发现了。”
“JK巫女啊，真好，伊势神宫可看不到。”
藤波龙弦脸上流露出一丝羡慕。
白石脱鞋上廊道，“伊势神宫那么大的神社就没有年轻巫女？”
“有是有，只是，啧，不提也罢。”
藤波龙弦摇了摇头。
伊势神宫招巫女肯定不是像白石发到网上去招聘，那些巫女都是各家从小送过来，接受古板的巫女教育。
个个都失去少女的活力，谨言慎行，绝不会做出有客人来，还躲在旁边偷偷看的可爱举动。
“你先坐着，我去拿杯子。”
白石离开客厅，前往对面的餐厅。
藤波龙弦动手拆开包装，拿出一瓶威士忌，准备要出手试探。
本人态度如何不重要，只有强者才能做到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友善。
第三十二章 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怪物嘛
白石有一段时间没有用玻璃酒杯喝了，去年晶在的时候，时不时会陪他喝几杯。
晶离开后，玻璃酒杯是封存起来，他记得是在这里，“啊，找到了。”
从橱柜上层翻出厚实的四方形玻璃酒杯，他打开水龙头，清洗内外的灰尘。
“神主大人~”轻轻的声音似蚊子在叫，不是贴在耳朵的话，想听见都困难。
白石手上没停，侧头看着踩在凳子上的某位金发少女，“神凪，你在干什么？”
“嘘，小点声，别让那家伙听见。”
神凪凛竖起手指，凑在唇边，示意要小声，“我让中村查过，藤波龙弦是伊势神宫的少宫司，地位仅在大宫司、祭主之下。
这次绝对是来者不善，不如我们先溜走，神凪集团能提供出国的渠道。”
这就是她想的好办法。
原以为能和伊势神宫好好商量，看对方直接派出少宫司，商量的希望不大，还是溜走比较好。
只要跑到英国，有她父亲提供的庇护，十有八九是不需要担心伊势神宫追出国门外。
白石无奈道：“我在你们心里就那么不可靠吗？”
“诶，不是。”
神凪凛连连摆手，两条金色马尾辫随之摇晃起来，“我是怕神主大人寡不敌众。”
“我说过很多次，人数是没有意义的。”
白石抬手弹一下她的额头，正色道：“你们不要瞎操心，我会摆平他们。”
“哦。”
神凪凛老老实实地应了一声，双手捂着被弹的额头。
……
白石离开餐厅，顺手关门，头往旁边看一眼，三个人在拐角处。
一个叠一个。
手脚不便的小森葵自然是最上层，鬼龙院美伢第二层，小森纯最后一层，有种要被压垮的架势，双手在颤抖。
白石收回视线，对她们的行为既暖心，又觉得有些无奈。
一个个的，是不是太小瞧他了？
他打开客厅的拉门，随口道：“抱歉，让你久等，这两个酒杯有段时间没用。”
藤波龙弦打开威士忌，满脸唏嘘道：“有时候逃避未必是一件坏事。”
“呵呵。”
白石笑出声，将酒杯放在桌上，没有戳破那层纸，努力憋着让自己不笑道：“真理是越辩越明，我相信，伊势神宫终有一天会意识到，瞬轰和天流·轰雷杀法不一样。”
“我希望是那样。”
藤波龙弦主动帮忙倒酒，威士忌落入酒杯，“请。”
白石看一眼，赭色的威士忌已满杯，手不稳，稍微的摇晃，酒就会溢到外面。
当然，藤波龙弦不会天真到用这个试探。
关键在于酒里面。
赭色的威士忌看起来没有异常，仅仅是看起来。
白石盯着，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阴阳术，多看几眼，将这个阴阳术解析。
以后用来整人的话，绝对是很有趣。
藏于酒中的阴阳术没有一点杀伤力，考验的是人眼力以及如何化解。
藤波龙弦能根据化解的手段，以此判断白石实力，决定是立刻动手还是回去禀告姐姐。
“真是有趣的小把戏。”
白石夸了一句，笑道：“我们换一杯喝吧。”
藤波龙弦心里微微叹一口气，眼力有，实力还不足。
换一杯？
说换就换，那还用试探嘛。
“换。”藤波龙弦一手将自己的酒杯推到前面，一手将那个酒杯拿起来。
些许的摇晃让里面的威士忌涌出，泼了他一脸。
那种类似于香草味的酒香扑鼻而来，威士忌在脸颊流淌。
他没有擦，任由酒从脸颊往下流，眼眸满是震惊之色，表情更是一脸懵。
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心里想着拒绝，一出口，居然是同意，还在瞬间将酒调换。
身体在那个时候失去控制。
更可怕的是他捕捉不到对方的法念。
不论是阴阳术或是道术，还是什么术，都具备一个规律。
越是强大，所需要的法念越是庞大，施法的动静自然不会小。
可他在一无所知中，被对方操控身体，做出那种行为。
“酒不要倒太满。”
白石替他倒一杯，用长辈的口吻道：“一半就不会洒出来。”
“我真是服了。”
藤波龙弦叹一口气，伸手端起酒杯，些许的摇晃让威士忌再次从杯中喷了他一脸。
“咳咳。”他被呛出声，比起埋怨对方的小动作，心里的恐惧情绪更多。
这是他自创的小酒戏，不是非常厉害的阴阳术，就是在酒桌上活跃气氛的小把戏。
但也是阴阳术。
看一次就能使出小酒戏，隐秘到连他这个创作者都无法察觉。
这个男人是怪物吧。
“白石桑，你真是坏心眼啊。”
藤波龙弦的语气幽怨。
“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可是我的座右铭。”
白石再给他倒一杯，认真道：“这杯放心喝，价值二十二万的洋酒，我还舍不得用来恶作剧。”
“是啊，我要喝一杯压压惊了。”
藤波龙弦手端起酒杯，心里有个猜测，天流·轰雷杀法很可能就是和小酒戏一样，被对方看过一遍就学会。
不存在内部有人对外泄密或者是偷学。
只是，姐姐、神宫秘境的老怪物们，恐怕不会相信这个解释。
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如实汇报的话，上面绝对会认为他是酒喝的太多。
“天才总是被庸人质疑嘛，还真是一点都没错。”
藤波龙弦嘟囔，猛灌一大口，才记得擦去脸上的威士忌，道：“那个天流，不，你自创的瞬轰，打算传给多少人？”
白石没回答，细细品味威士忌，这个价格昂贵的洋酒，喝起来的口感类似于熟透的青梅，酸酸甜甜。
口感极佳，一点都不像是喝那种烈性酒。
“呼，好喝，”他先是夸一句，再回答藤波龙弦的问题，“放心，我没有教太多人的那种想法，太麻烦，野原神社只会维持目前的规模。”
藤波龙弦道：“其余两位都是学白打？”
“不是，一个是阴阳术，一个是斩术。”
白石摇头，又咕噜噜喝一大口，嘶，这感觉真爽，脑子似乎要飘起来了。
藤波龙弦问道：“她们学的是阴阳术和斩术叫什么？”
第三十三章 喝醉会引发什么事件？
酒见底，人也该走了。
藤波龙弦没有得到有关小森纯、神凪凛的阴阳术和斩术名字，只得到一个保证，和伊势神宫无关。
有这个保证，已经足够让他回去交差。
说实话，单个强者比庞大的势力还要棘手，极少的牵挂，让他们在遇到攻击后，直接进行冷酷的反击，根本不需要顾虑太多。
藤波龙弦不想让伊势神宫和白石开战，造成血流成河的景象。
回程的途中，他脑中思考该如何汇报，才能打消姐姐和他们放弃处理白石的念头。
从野原市回到伊势神宫，阳光依旧明亮，他被引到内宫中心，皇大神宫。
这里祭祀着天照大御神，供奉象征皇权的三神器之一，八咫镜。
皇大神宫外表看起来很低，仅仅是三四米模样，搁公园的话，怕不是会被当做复古元素的公共厕所。
藤波龙弦身为少宫司，比一般民众更清楚，这个世上压根没有天照大御神。
真正的神明是不允许被世人供奉。
比如说春之神、冬之神那些，对外统一宣称是邪祟。
但要说皇大神宫一点都不重要，也是有误。
八咫镜是伊势神宫和神宫秘境连接的唯一入口。
存放八咫镜的皇大神宫，自然是相当重要。
他沿着木制的台阶迈入宫内，里面宽敞到让人怀疑不是在建筑物。
看不见边际的平原，地面铺满白色碎石，散发出银色的光辉。
一面小小的镜子悬浮在空中，如太阳一样，表面流转着让人痴迷的光纹。
藤波清子立于镜子底下，一身纯白的净衣，长发用木簪盘起，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有一丝痕迹，凝固在二十岁出头的清纯相貌。
尤其是那一双眼眸，似溪流般清澈。
“龙弦，你来了，告诉我们结果吧。”
从藤波龙弦这里，姐姐看起来是在三四公里外，话又给人很近的感觉。
距离在这里显得错乱。
“是。”藤波龙弦应一声，眼眸扫过镜中垂落的黑暗裂缝，便转向地面，“我的结论是不要和野原神社为敌，他很强，和我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同时，他的报复心极重，有仇必报。
想要杀他的话，伊势神宫最好是不要有一点保留，倾巢而出。
不然的话，伊势神宫就会血流成河，甚至可能从历史消失。”
“呵呵。”
从裂缝里面传来嗤笑，“你的酒还没醒吗？”
“有我们在，伊势神宫就不可能消失。”
另一道苍老的声音接上。
藤波龙弦没有反驳，说话的人都是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
他们一般都是待在八咫镜的秘境，没有遇到重大的事情，都不会在此世露面。
理由嘛，自然是这个世界的灵气太低。
他们那种级别的老怪物待在外面，就会觉得胸口烦闷，有种呼吸不上来的感觉。
只有待在灵气丰富的秘境，才能让他们觉得舒服，继续攀向更高的境界。
“晚辈从不敢怀疑大人们的实力，只是光靠我们确实难以消灭白石。”
藤波龙弦继续说，“即便消灭他，其背后的势力依旧掌握天流秘术。
我们无法断绝天流秘术对外传播，还招惹上一个大势力。
恐怕，这就是拱火之人想要见到的场面。”
他从白石的言行能判断出，背后不具备大势力，但想要说服伊势神宫不追究的话，搬出一个未知的势力震慑是有必要。
“那人对外宣称是自己偶有所悟的新白打流派瞬轰。
我们大可以附和，再追查是谁在暗处拱火，他才是我们真正需要应对的敌人。”
现场陷入一阵沉默。
黑暗之中有声音道：“清子，你身为祭主，有什么意见吗？”
藤波清子明白，现在是自己背锅的时候，“我觉得龙弦说得有几分道理。
天流秘术太重要，不能急于解决，要慢慢调查，搞清楚事情的始末，再动手也不迟。”
“那就交给你们，不要让伊势神宫的名头蒙尘。”
“是。”藤波清子恭敬地回一句，又道：“龙弦，你可以退下了。”
藤波龙弦转过身，迈出门外，几步走下台阶，迎面看见有人拖着一个大麻袋过来。
“藤波少宫司好。”那人鞠躬问候。
“嗯。”
藤波龙弦轻轻回一句，表情凝重，加快离开这里的脚步。
所谓的秘境就是利用魔物穿梭空间能力，在魔物所在的异界和人类世界之间的夹缝，开辟出一个小型空间。
里面旺盛的灵气都是由魔物尸体转化而成。
伊势神宫每年击杀的魔物，大多是喂入秘境，由那群老怪物们享用。
简直就是和猪一样。
每次想到那些人，即便其中有自己的父亲和爷爷，藤波龙弦还是觉得想吐，只想尽快回到酒吧，沉浸在酒精和小姐姐们的温暖怀抱。
他宁肯死在温柔乡，都不会选择进入秘境，追求所谓的长生。
……
时间步入五点，微热的风在庭院回荡。
白石坐在廊道上，感觉头晕乎乎的，先前喝的时候，没有什么感觉。
威士忌的口感让他能够一杯接着一杯下肚，喝了大半瓶，就像罐装的啤酒。
可威士忌明显比罐装啤酒的后劲要大。
“神主大人，饭好了。”
“嗯。”
白石回一句，人站起来，身子变得摇晃，脑袋轻飘飘，要不要用化蝶之术消掉？
想了想，他还是放弃这个念头，难得有醉酒的体验，没必要特意让自己变得清醒。
至于敌人，他的结界不光是具备示警功能，还具备叫醒的能力。
不论他是在睡觉还是人为的冲晕了，结界遇到外部攻击或者是有超凡者闯入，都会在第一时间弄醒他。
这就是舍弃防御力得来的结果。
白石摇晃走到客厅，不正常的模样，让小森纯发出关心询问，“神主大人，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多喝几口酒。”
白石摆了摆手，一脸笑呵呵的表情。
小森纯看着他脸颊红到耳垂，明白是醉了，“等下，我给你做醒酒汤。”
“没关系，我完全没醉。”
白石辩解一句，为显示自己没问题，他还特意在原地跳了跳，脑袋眩晕加倍，人直接往后倒下。
手下意识想要抓住什么。
“神…”鬼龙院美伢刚想打一声招呼，胸口微微一沉，脸上的笑容僵硬。
白石捏了捏，快抓不住了，等等，这个手感不太对劲啊，不像是门，抬头。
“呀！”
第三十四章 领悟躬匠精神的白石
头。
好疼。
威士忌原来是如此烈性的酒吗？
白石手按着脑袋，第一次产生以后还是不要喝酒的想法。
啪，他打一个响指，开口道：“让酒精对我造成的头疼消失。”
“咦？”
他手按着头，发现疼痛的感觉就减退一些，这意味着他的头疼不完全是酒精造成。
手摸着后脑勺，这是摔着了？
他又道：“让摔倒对我造成的疼痛消失。”
后脑勺的疼痛消失，额头还是有点疼。
白石眨眼，敢情喝一顿酒，头疼还搞三重奏？
因为额头疼的不是那么厉害，他没有继续用化蝶之术消除，看一眼手机，上午七点四十五分。
真少见啊，她们居然没有叫醒他。
大概是喝酒的缘故。
白石打了打哈欠，站起身，将被子随意裹起来，塞到壁橱，捡起榻榻米上的手机到外面。
洗脸刷牙后，他来到餐厅这里，没有人在，桌上用菜罩盖着菜，电饭煲里面有粥。
粥还温热，菜也是，慢慢变热的天气让饭菜变得没那么容易冷。
他一个人吃早餐，心里感觉怪怪的。
先前几个月独自用餐的时候，从没有觉得桌子是如此的大，餐厅是如此宽。
空气透露出一股冷清。
以后还是要早起，和她们一起吃。
白石心里想着，快速吃光早餐，将碗筷盘子洗干净，拿起手机走向客厅，打开拉门，到廊道上。
晨间的阳光洒在庭院。
波光粼粼的水池边，立着一个巨大的铁块，随拳脚落下，铁碎裂成一块块，又飘起来，恢复原样。
白石停止化蝶之术，不意味着化蝶之术创造的物体就会消失。
化虚为实。
从铁块诞生的那一刻，已经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物体。
能够不断恢复原样，单纯是白石给予的特性，就像电鳗会放电，铁块没打成人形就会不断恢复原样。
带着这个特性，让鬼龙院美伢能够狠狠捶打铁块，发泄心里的情绪。
“早上好，鬼龙院！”
白石举手打一声招呼。
“哼。”少女并没有如往常那样用笑脸回应，反而扭头，有几分气鼓鼓的模样。
“？”白石眨眼，搞不懂自己哪里惹她生气了，转身走向背面。
庭院是供鬼龙院美伢练习白打，背面就是神凪凛修行斩术的场地。
小森纯是待在卧室冥想。
他不好打扰冥想，只能去问问神凪凛，自己是不是做错什么。
鬼龙院美伢的性格那么好，不可能没理由生他气。
……
“哈！”
神凪凛发出一声暴喝，双手持刀挥下，悬挂在杠的易拉罐轻轻摇晃，没有被劈开。
万象神风流的第一招龙卷就是为第二种铺垫，龙卷是控制风。
蜃风就是往风里面注入锐利的灵压。
这样的话，敌人挡住刀锋，却还是会被无形之刃斩开身体。
神凪凛现在的练习就是如何在不碰到易拉罐的前提下，将易拉罐给斩开，进展不顺利。
她没有泄气，昨天才开始练，今天怎么可能就会有成绩出来。
“神凪，你先停停。”
廊道的呼喊让她停止挥刀，转头道：“神主大人，您有什么事吗？”
白石挠了挠头道：“鬼龙院对我有点怨气的样子，昨天发生什么事情吗？”
“哦，那个啊，当然会有怨气，别看她外表大大咧咧，骨子里还是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的纯情少女。”
神凪凛的话，让白石心里浮现出一丝不妙的感觉，脑中隐隐有个画面在闪烁，“我到底做了什么？”
“您摔倒的时候，抓住她的胸，这就算了，您还这样。”
神凪凛将雷切插在地上，双手学着他昨天那样，做出在影片里非常不妙的姿势。
现实的话，绝对会被警察叔叔带回所里面好好盘问。
白石被这个动作刺激，想起昨晚醉酒的记忆，好像是为证明自己没有喝醉，故意跳了跳，然后……
“真是糟糕啊。”白石嘟囔，随着记忆的挖掘，那种完全抓不住的感觉同样是从掌心向大脑传递，“我再也不喝洋酒了。”
“哈哈，当时鬼龙院的表情还真是很可爱啊，脸颊变得通红，连眼眶都红红的。”
神凪凛手摸着下巴，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对了，昨天她下意识给神主大人一拳，您没事吧？”
“哦，那个倒没什么，你继续练吧。”
白石随口回一句，总算是弄明白，自己的头疼三重奏是从何而来。
糟糕啊，总不能用我也是第一次摸JK，大家扯平的扯淡理由糊弄过去。
还是老老实实道歉。
白石回到庭院，穿上昨天脱在这里的人字拖，“鬼龙院，有关于昨天的事情，红豆泥斯密马赛！”
先是鞠躬道歉，再解释道：“我不该喝那么多酒，下次绝对不会再喝威士忌了。”
砰！
铁块炸裂，鬼龙院美伢收起拳头，脸颊通红，连脸上的汗珠都渲染上一层浅红。
她不知该如何处理这种事，严肃吧，神主大人又不是故意。
不严肃吧，似乎对第一次显得不太重视。
脑中纠结一下，她还是选择原谅，笑道：“既然神主大人都这样坦诚道歉，我就原谅你这次，下次要少喝一点哦，不要喝得那么烂醉。”
“我保证不会喝多。”
白石连忙给出承诺，“往常就是喝一两瓶冰的罐装啤酒。
没想到威士忌喝起来口感和饮料一样，后劲和白酒一样大，早上起来的时候还头疼。”
鬼龙院美伢表情有些尴尬道：“抱歉，我昨晚还打了你一拳，要不你打回来吧。”
“哦，没事，头疼是酒引起，和你没什么关系。”
“……感觉更失落了，我的拳头就那么没劲吗？好，我要继续锻炼！以打疼神主大人为目标！”
鬼龙院美伢双手握拳，干劲满满地继续练习白打。
？白石觉得她练习的目标有些不对，可看着她元气满满的模样就没有纠正。
他转身回到廊道，昨天事情太多，顾不上短视频的事情，今天要好好想想，该拍什么，不能继续鸽了。
……
叮。
手机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狩灵有新的订单。
第三十五章 意外收入总让人高兴（求追读）
白石有些意外。
往常都是一月一单，狩灵系统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钟爱他？
五月初派过订单，今天居然又来一单。
他点开订单，直接拉到底下的赏金栏，脸上失去笑容。
LV.1订单最低的价格是十一万円，俗称，垃圾单。
说来奇怪，他在油管上的短视频，有人打赏上百円，喜悦的心情就会持续十几分钟，甚至是半个小时。
接狩灵上面的订单，跑一趟十一万円都会让他有种麻辣烫里面吃到苍蝇的感觉，不吐不快。
看着订单上的秒数正在减少，他考虑到三人从没见过恶灵，便选择接下这次的订单，“除灵啊，对了，不如用这个拍一期科普恶灵的短视频。”
白石先前堵塞、昏沉的脑中道路忽然变得畅通无阻，爽快到心窝，灵感如潮水涌现。
科普恶灵的短视频不是没有人拍过，可不同人拍，给人的感觉不一样。
何况，油管博主千千万万，想要找出没有人拍过的创意，估计就是倒立直播吃米田共。
不，连那个都已经有人尝试，只不过是在那种特殊的付费频道，由女主播执行主人交代的任务。
心鬼的火焰猛地冒出，他喊道：“小森、鬼龙院、神凪，有新的订单，你们到门口集合。”
砰！
鬼龙院美伢一拳打爆铁块，没继续，手拿起边上的毛巾，开始擦脸、脖颈，接着是手臂，又背对着白石，一手拉开紧身衣，往胸口擦一擦。
再放水盆洗干净，改为擦后背的汗水。
下半身不需要擦。
她的汗水主要是集中在上半身，下半身的汗很少。
将毛巾丢回水盆，她迅速穿好上衣，走向白石，一双杏眼满是期待道：“神主大人，这次的订单是什么？”
白石如实道：“去一所高中除灵。”
……
东京，荒川区。
私立光辉高校今天停课。
学生们和老师被赶回家，校园空荡荡，没有一人待在里面。
连校长都果断跑路，仅留下警署的人在外面巡视，防止有胆大的人翻墙跑进去。
不是警署多虑，实在是有些人的脑回路异于常人，仗着对恶灵的一知半解，为博取眼球，就敢冒充专家乱来。
结局就是被恶灵将一身血肉吸干。
到头来，死者的家属还要指责警署的不作为。
为避免类似的事件发生，警署已经定下规矩，在接单的超凡者到来前，不允许让任何居民靠近有恶灵的场所。
至于诡异、魔物、精怪，警署的人遇到，都恨爹妈少生两条腿，又怎么可能管市民是不是要送人头。
“那家伙还没来吗？”
年轻的小伙嘟囔，手搓了搓，“我感觉周围的寒气变得重起来，前辈，那头恶灵该不会进化到LV.2吧？”
“年轻人少去那些场所，没事多补补肾。”
中年男人淡定地点燃一根烟，“恶灵进化是需要时间，尤其是这种新生恶灵，一口气害死六名女生，天黑之前都不会有离开厕所的风险。”
“天黑后呢？”
“这里是东京。”男人提醒一句，坐地铁的话，从哪里到这里，都不会超过一个半小时，怎么可能在天黑之前都解决不了，“等等，你们几个是干什么？”
他瞥见奇怪的人，不再搭理后辈，改为喊住他们。
白石停下脚步，拿出手机，调出界面道：“我是接单的超凡者。”
“哦，进去吧。”男人看一眼界面，确认没问题，多看几眼。
年轻小伙凑上前，用我理解前辈的表情道：“她们好漂亮，看起来和明星一样，超凡者真好，让人羡慕。”
“蠢货，我才不是看她们漂亮。”
中年男人翻白眼，他不是好色之人，多看几眼是奇怪，这位除灵的阵容有些怪异，不说那三位，居然还有一位坐轮椅上的残疾少女。
……
“果然是我太奇怪吗？”
小森葵坐在轮椅上，表情有几分不自信，她很久没有到外面接触人群，总觉得那名警察的盘问，都是自己造成。
“和姐姐没关系。”小森纯急忙说一句。
“没错，除灵的时候，警方的盘问是必要程序，总有一些人吃饱撑着，想要看看恶灵什么样子。”
白石帮着解释，没有看学校的地图，掏出手机道：“鬼龙院，你帮我拿着手机拍短视频。”
“OK。”鬼龙院美伢喊一声，抓住手机，横着拍摄短视频。
“嗨~很高兴和大家见面，我是百分百纯新的博主野原。”
白石对着镜头，露出阳光的笑容，他是不介意素颜出镜，“这里是某所学校，出于隐私，我们就不详细介绍是什么学校了，今天要给大家科普恶灵的知识，以及除灵的过程。”
“神主大人，什么是恶灵呢？”
神凪凛挤到镜头前，她是戴着孔雀假面，防止被人认出，脸上的笑容比白石还要自然，完全看不出心里满满的无奈。
她对于拍摄短视频的兴趣是零，只是神主大人兴趣满满，也只能配合了。
谁让他是神主大人。
小森葵看不见两人的表情，能分辨谈话语气。
不论是廊道仙人还是骄傲的大小姐，语气和往常都不一样，很浮夸，联想到往日的形象，搞笑程度翻倍。
她努力憋着笑，避免影响到拍摄。
小森纯一直注视姐姐的表情，发现她脸上没有在家的那种寂寞，心里很高兴。
上次推着姐姐出门，还是在三年前，父亲工作难得有空闲的时候，一家人沿着街道，逛了一圈野原市。
这次要不是神主大人做出保证，光靠她的话，姐姐也不会答应外出。
小森纯心里很感激，现在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报这份恩情。
“……所谓恶灵就是这么一回事。”
白石掐着时间，解说加插科打诨，足足花费七分钟，拖这么长的时间，自然是想要水，呸，丰富内容到十分钟以上，这样就能插播两条广告赚钱。
“这里就是学校的厕所，接下来就是三位骑士第一次除灵，她们能一帆风顺吗？”
镜头给到厕所的窗户，那里贴上一张脸，黑长直，苍白的肤色能够看到后面墙壁，大大的眼眸俯视着几人。
第三十六章 果然第二次就有经验了
空气变得冷起来。
三十度的阳光都无法照暖这里，恶灵的眼眸充斥着恶意，不是那种单纯恶意，而是复数。
非要形容的话，就像数十人的眼球强行挤在一个眼眶。
每一个眼球都散发出恨不得将你剥皮抽筋的强烈恶意，混杂在一起，连神凪凛都觉得胸闷。
“哇，好恶心的眼神，看得我鸡皮疙瘩都冒出来。”
鬼龙院美伢一脸嫌弃地念到，双手扒开上衣，露出小麦色的后背和光滑肩膀，“神主大人说，新生的恶灵不会离开诞生地，我们要怎么打？”
“前后包抄吗？”
她给出自己的意见，没有和上次那么大意，一言不发地冲上去。
恶灵和精怪、魔物不同，没有完整身体。
它们原本就是人死后，离开肉体的灵魂，因死前执念太重，没办法前往黄泉，逗留在人世。
然后被负面能量侵蚀心灵，堕落成一头渴望新鲜血肉的恶灵。
白打和斩术面对恶灵，比较被克制，在这个情况下，阴阳术这种念派更容易应付。
神凪凛想了想，放弃前后包抄的想法。
恶灵是新生的没错，她们同样没熟到哪里去，要是前后包抄演变成逐个击破，那就搞笑了。
“我们还是走正门，蔷薇骑士掩护。”
“嗨。”小森纯应一声，心鬼从灯里面跃出，化作小火人飘在空中。
白石没有跟上去，将手机交给鬼龙院美伢，让她挂在胸口，拍摄接下来的镜头。
反正拍恶灵是不清晰，不如用这样的视角，营造出恐怖片的气氛。
教学楼的大门没有锁，玄关空荡而寂静，一排排鞋柜在那里。
大白天，学校已经有几分阴森的气息。
鬼龙院美伢没有脱鞋，直接用室外鞋踩在上面，一步一个脚印，开口缓解压力道：“早知道，我们应该带室内鞋过来。”
“我们是来除灵，不是过来上课。”
神凪凛随口回答，手一直没离开刀柄，琥珀色眼眸打量周围，害怕恶灵会突然冒出。
神凪家族对恶灵很有研究，她不能修炼家族阴阳术，却还是有权力翻阅一些有关于超凡的秘闻。
据记载，有些恶灵是不会被常规束缚，一诞生就拥有随意走动的习惯。
她不想因一时大意，让自己栽倒在那种万一的意外上。
……
谨慎到二楼，神凪凛靠近女生的厕所，这里寒气更重，墙壁有些许水渍。
鬼龙院美伢好奇地一摸那些水，指尖冰凉，身子抖了抖，“好冷，夏天的话，用这个洗澡绝对很凉快。”
“你别太放松。”神凪凛叮嘱一句。
“我知道。”
鬼龙院美伢沉声回答，右手一挥拳。
噼里啪啦，电光在拳头上闪耀，白色气流迅速笼罩全身，她依旧选择冲在最前面，“一。”
说罢，她一脚狠狠踢开厕所的门，狂暴的灵压直接将门四分五裂。
“呀！”
恶灵不再用恶意的眼神威慑她们，而是采取尖锐叫声攻击。
初生的恶灵和动物没什么两样，它们将诞生地视为自己的领地，攻击的方法就是三板斧。
首先是用眼神吓人。
普通人基本扛不住那恶意满满的眼神，胆小的当场吓死，胆大的人都会手脚冰凉，大脑思维僵化。
若是有人扛住，恶灵就会用第二招，尖叫。
恶灵发出的尖叫声极其刺耳，等同于十几头猪在同一时间被宰杀，那发出的声音，足以让最冷酷的屠夫都为之动容。
鬼龙院美伢面不改色，完全没有被这种声音影响，人冲上前，脚踏在地面，右手挥出一记刻突。
这招不讲究力道重，讲的是干净利落，使用者迅速向前笔直地挥出一拳。
无论造成什么样的伤害，背阔肌都会收回手肘，防备敌人反击，给自己留下变招的时间。
恶灵连续两招失效，动用第三种方法，让自身从实体转为虚无的灵体。
鬼龙院美伢的拳头直接穿入灵体，一股冰寒涌现，随即让灵压驱散，她一身血气煌煌如日。
恶灵既贪婪她大补的血肉，又畏惧血肉散发出的滚烫温度，不敢打正面，利用轻便的优势绕到她的侧面，想要扑上去。
神凪凛抓住机会，身形如龙入大海，借着风力上前，刀光一闪。
“呀！”恶灵发出一声惨叫，来不及化虚的身体被雷切划开。
紧接着，小火人口中吐出一道火流烧在恶灵体表，“啊啊啊！”
更为惊悚的尖叫声响起，震得女厕玻璃晃动，鬼龙院美伢转身用手肘狠狠打爆恶灵脑袋，终止那个尖锐叫声。
看着它化作一缕缕白烟消散，鬼龙院美伢的耳朵还没有从尖叫回过神，手揉了揉，道：“结束了？”
“嗯。”神凪凛点头，女厕原本的寒气消失，正在逐渐恢复到正常的温度，她收刀入鞘，“可以下去和神主大人汇报。”
“就这？”鬼龙院美伢眨眼，有些怀疑，恶灵还活在女厕的某个单间。
“LV.1的恶灵，十一万円的订单，你还想要大战三天三夜？”
神凪凛没好气地回一句。
鬼龙院美伢笑了笑道：“那倒不是，第一次完成任务，感觉好轻松。”
“这说明我们变强了。”
小火人传来温和的心声。
“还差得远呢，”神凪凛嘴上这么说，脸上的表情明显是有几分开心。
鬼龙院美伢嘿嘿一笑，看见有拖把在旁边，顺手拿起来。
神凪凛疑惑道：“你干什么？”
“你要是上学的时候，发现原本拖干净的地板出现脏兮兮脚印，心里肯定会恼火，甚至是骂弄脏的人。”
鬼龙院美伢耸了耸肩道：“我可不想被人骂。”
“随便你。”神凪凛不打算帮忙，直接走下去。
鬼龙院美伢一路拖着脚印，到玄关门口，将拖把放在边上，人走到教学楼外。
迎面有一阵大风刮来，树叶在沙沙作响，她察觉到空气的异样，抬头道：“这是怎么回事？”
“哦，你们不用管，只是魔物从异界袭来，有其他人负责处理。”
白石面色如常道：“我们去好好吃一顿。”
“嗯。”鬼龙院美伢点头，心想，果然还差的远。
第三十七章 大人的好不是小孩子能比
时间来到下午。
横须贺，绯村旅馆。
老板娘在前台看着感人肺腑的爱情电视剧。
被误会的女主，被欺骗的男主，邪恶的小三，彼此上演的爱恨情仇。
不论是怎么看都看不腻。
她看得入神，耳边传来高跟鞋落在台阶的脆响，连忙抬头，从楼梯处下来一位高挑的金发美人，一身火红色晚礼服，没有什么珠宝点缀，却已经显得光彩夺目。
“高柳小姐，下午好。”
“嗯。”高柳晶慵懒地点头回应，右手挎着包，走向门外。
老板娘看得心里酸溜溜，呸，装什么装，打扮成那样睡到下午起，晚上不知道是干什么。
妖艳的贱货，她心里愤愤骂一句，再看看自己的水桶腰，还是决定看电视剧。
……
高柳晶不会在意别人是如何看自己，也不会管其他人心里有什么想法。
按着自己的生活节奏，一直到死，这就是她奉行的原则。
昨天下午到达日本，时差没有倒过来，她打着哈欠，漫步在这个说是日本，却充满美式风情的街道。
广场有吹萨克斯的雕像，各类商店的招牌兼具日文和英文，有些直接全英文。
她喜欢那种全英文招牌的西餐厅，不为别的，就是喜欢那种安静氛围。
昨日的服务员热情迎上前，问道：“小姐，您是一个人吗？”
“你忘记我昨天来过嘛。”
高柳晶妩媚的声音似乎要将男人拽入一个充满黑暗的迷宫。
他脸瞬间红的和苹果一样，结结巴巴道：“不，怎么可能忘，只是经理规定……”
“给我来一瓶82年的拉菲，三成熟的神户牛排。”
高柳晶看见他慌乱的表情，心里已经满足，便没有继续逗弄这位可爱的小男孩。
“是，请往这边。”他咽了咽口水，也咽下辩解的话语，转身在前面带路。
身为情场老手的他，本不该如此失态，但架不住对方太有魅力，举手投足之间，像是要将人的魂魄给勾走。
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宛如网上流传的魔女，危险又迷人，专门为魅惑男人而生。
往前没走几步，高柳晶开口道：“我坐这里就行。”
说着，她坐在昨天的位置。
这是她的习惯。
每到一家餐厅吃饭，必定会坐在第一次吃的位置，若那个位置被占了，就会重新挑一家。
男人停下脚步，心里很遗憾，还想要带到更远一点的地方，“请您稍等。”
高柳晶点头，从包里面拿出手机，解锁，她看一眼提示，点开油管。
界面跳到白石两小时前更新的短视频，评论区有三十五个留言，播放量就是一千一，和上个短视频的播放量完全没有办法比。
“嗨~很高兴和大家见面，我是百分百纯新的博主野原。”
高柳晶看着晃动的背景，树木，道路，看起来是在学校。
“……亡者的归处是表界，在日本，人们称呼表界为黄泉，其他国家是地府、地狱、尼伯龙根什么的。”
“神主大人，既然有表界是不是有里界呢？”
戴着孔雀假面的双马尾少女开口询问。
高柳晶知道对方是玫瑰骑士，也不知白石从哪里找来三位巫女。
看起来各有各的特色，白石那天说不寂寞，还故意让她看短视频，是想要让她嫉妒，早点回去吗？
可惜，只有那些对自身不自信的女人才会产生那种感情。
高柳晶不会。
在她眼里，三个女孩子美则美，就是还太嫩，现阶段和她的魅力不是一个档次。
“当然有，修炼阎罗道的秦广王日记提到过，在表界的深处还有一个世界存在，那就是里界。
没人清楚里界有什么，凡是妄想探索其中奥秘的人最终都没有回来。
有人猜测里界就是魔物所在的异界、也有人说里界是神灵的居所。”
“真是什么都敢往外说。”
高柳晶手支着侧脸，明明再三叮嘱他，不要对世人说有关于神灵的问题，看样子是彻底忘了。
接下来的视频没有敏感内容，就是三人除灵，画面是一片雪花，连声音都是滋滋噪音。
恶灵是能影响到电子设备的正常运行，前提是靠近或者是直接动手，而不是随便摆在一个空间里。
不少人就是利用这个错误的知识判断一个地方有没有恶灵，得出自以为安全的结论，最终丧命。
高柳晶看完短视频，给他点个赞，留言道：“老公，加油哦~争取早日给我买上别墅。”
她相信，白石肯定看得到留言。
自从迈入天人之境，白石的修行由繁入简，日常喝水、呼吸，躺着玩手机都是修行的一部分。
导致他抛开睡觉外，基本手机不离手，没事就刷短视频。
按照那个性格，有留言肯定会看。
她退出油管，又点开Line，没有发消息过来，假装没看到吗？
高柳晶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也没急着发消息。
等牛排和红酒送上来，她拍一张照片，发送过去，“刚醒，今天的早餐是三成熟神户牛排和八二年拉菲哦~”
已读。
“都已经下午四点半了，你这个懒鬼，咦，美国现在是上午吗？”
后面附带一个大大的兔子挠头表情。
高柳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发消息道：“要是我正在做非常危险的事情，然后死了，你会满世界找凶手，替我报仇吗？”
“不会，我顶多是给你坟头献上一束花。”
“那真是糟糕啊，像你这样的男人肯定是不会挑选什么好花，看来我还是要努力活着。”
消息已读，却没有一句回复。
高柳晶继续发消息，“说起来，我今天穿一件鲜红晚礼服，黑丝，你回复的话，我可以拍给你充当施法材料哦~”
秒回，“拜托！我才不是那种人好嘛！”
高柳晶笑了笑，将手机放回包内，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发现站在身侧的高大男人。
银发、褐肤，右眼有雪花般的图案。
“偷看别人聊天可不是好事。”
高柳晶慢悠悠道。
男人面无表情道：“确实，但你不是别人，我看上你了。”
第三十八章 求追读，今天很重要
高柳晶没有生气。
美女的身边总是不缺乏各种各样的追求者，一一在意的话，肺早就气炸了。
她通常视这类人为浮云，笑道：“真遗憾啊，我是有老公的女人。”
“那不更好嘛。”
银发男人说一句，如花岗石一般的脸庞流露出无敌两个字。
这种硬汉风格拉满的视觉效果，让人怀疑那种风格的台词不是从他口中说出，“等这次的任务结束，你就可以换一个老公。”
任务…高柳晶再看一眼他右眼的雪花图案，“你是谁？”
银发男人单膝跪地，想要学着骑士捧起公主的右手，亲吻手背，被她躲开，“我是东方人，没有让人随便抓着手吻的癖好。”
“无妨，你以后会习惯我的习惯。”
银发男人不在意，站起身，克制内心躁动，选择坐在对面道：“我叫雷蒙·巴克，奉大祭司的命令和你共同执行任务。
说实话，看到你的照片第一眼时，我就爱上你了，提前到横须贺，没有在规定的绯村旅馆203等你，是我想早点见到你。”
他的脸大概是有什么毛病，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是一点都没有变过。
要是扛着音响，放一个BGM的话，瞬间就会从现实世界跳到另一个画风的世界。
高柳晶脑中想着这些事情，脸上依旧是不失礼貌的疏远笑容，“抱歉，我不清楚你说的大祭司是谁。”
“你不相信吗？很好，拥有这样的警惕心，在战斗的时候，想必反应和理解能力都会更快。”
雷蒙继续说着，给出一句评价道：“我越来越钟意你了。”
此时，服务员走过来道：“这位客人，请问你要点什么？”
雷蒙回答道：“近生的神户牛排和威士忌。”
“好的，请问两位是一起吗？”
“当然是。”
“我不认识他。”高柳晶淡淡说一句，拿起刀叉道：“我想这个餐厅应该不会让这种无礼的人打扰客人用餐吧？”
服务员满脸笑容道：“先生，不好意思，请您到那边坐。”
“嗯。”雷蒙点头。
他喜欢这种带刺的女人，刚开始扎手，拔掉那些刺的话，就会比谁都要柔软。
而他最擅长拔刺。
高柳晶用刀割牛排，叉一块入口中咀嚼，没有倒胃口的人在，连牛排都变得更加美味。
手机在包里响了响，不用看具体的内容，她都能猜到，十有八九是大祭司发来的消息。
那个叫雷蒙的男人肯定是抢夺灵童的帮手。
能够无声逼近她背后，还用那种傲慢的语气说话，实力绝对不弱。
至于白石索要照片的消息，可能性和中彩票一样。
她太了解那个男人，十有八九还在那里气已读不回，根本不可能再发消息。
……
“卑鄙，晶实在太卑鄙了。”
白石在廊道翻个身，看已读不回的消息，满脸郁闷。
他本来是想给高柳晶一个已读不回，结束这次的对话。
可高柳晶居然用黑丝和晚礼服照片污蔑他清白。
堂堂男子汉，被那么说的话，自然不能无动于衷，肯定要反驳一句，以表明自己高尚品德。
万万没有想到，晶居然已读不回。
再翻看她拍的牛排和八二年拉菲，白石脸上露出沉思。
以前每次订单完成时，晶总是会带他去烧烤店或者是吃铁板烧，还说喜欢在街头巷尾的那种烟火气息。
出去单飞后，吃饭的格调完全改了，跑安静的西餐厅，喝八二年的拉菲、吃高档的神户牛排。
再看看自己，中午就是拉面配罐装的冰啤酒，加起来不超过一千円。
两人的消费一对比，差距瞬间有了。
白石感觉午间的拉面和啤酒没那么美味，心情更郁闷，“可恶，等我变成一个有钱人，八二年拉菲开一瓶喝一口又开一瓶。”
“咦，八二年的拉菲有那么多吗？喝这么多年居然没喝完。”
他发现一个疑点，随即抛开，喝没喝完，也和他没什么关系，又继续翻看自己拍的短视频。
上个短视频的播放量太虚，最新的短视频播放量才是真实，两多小时，才刚刚满一千二。
路还很长啊，白石决定看看告诉我黑田桑的短视频，从里面寻找灵感。
……
时间翻到次日，白石还没有成名，但知名博主该有的毛病渐渐在身上得到体现。
创作激情明显下降，原因嘛，上午观看广告收入，才发现只够他吃一顿午餐。
千粉视频博主的日收入太惨，让他选择躺在廊道，继续向前辈们取经，看看能不能来一个爆火油管的短视频。
“这个妹子不错，咦。”
他翻视频的手指一顿，从躺着改为坐起来，有人穿过神社的结界，不是超凡者，而是一位普通人。
真少见啊，赛钱箱已经有一两个月没有遇到虔诚的信徒往里面意思意思了。
“鬼龙院。”白石朝前面喊一声。
这个时候，肯定是让巫女外出接待，更显得有神社气氛，“有人上门参拜，你去前面接待一下。”
鬼龙院美伢停止挥拳，一脸惊愕道：“诶，我不会解签啊。”
“我也不会，你只要随便说几句好听的话，让他多往赛钱箱里面投钱许愿就行。”
“诶，”鬼龙院美伢觉得这种行为是骗人，“还是神主大人去解签比较好吧。”
“我也不会。”
白石耸了耸肩，以前有解签的业务，都是晶出面解决，“你只要发挥出特长，用热情的笑容去接待，相信客人脸上的阴霾就会如见到阳光的乌云消散。”
“感觉怪怪的。”鬼龙院美伢吐槽这个说法，却没有继续推辞。
她迅速擦了擦身上的汗，穿好巫女服，匆匆跑向神社的拜殿。
抛开上午打扫卫生外，她基本不到拜殿这里，接待上门参拜的信徒更是第一次。
大国主命是掌管缘结的神灵，想必是对爱情的祈愿吧。
鬼龙院美伢心里产生些许憧憬，眼眸望向原木色鸟居外，期待能看见一对情侣携手踏上这里。
许下山盟海誓的话，一定很浪漫。
她幻想着，老人拄着拐杖，颤悠悠地登上台阶。
喂，这位信徒的年龄也太大了！
第三十九章 别小看现役巫女啊
老人约有七八十岁，头顶光溜溜能反射太阳的光芒，边缘是稀疏苍白头发。
少归少，还是梳理整齐。
他的面容皱巴巴，眼眸几乎压得快看不见，拄着拐杖，登上神社最后一级台阶。
鬼龙院美伢惊愕一下，便立刻发挥出尊老的性格，上前道：“老爷爷，你慢一点，我扶下你。”
“哦，好大的波啊。”
老人努力瞪圆自己快要压消失的眼睛，想要让视线看得更清楚。
鬼龙院美伢停止上前搀扶，面红耳赤道：“你，你突然说什么啊，老不正经的家伙！”
“呦呵呵，别那么生气，晶，一段时间没见，你又长高啦。”
老人发出一阵笑声，话说得很清醒，脑子不太清醒，将她当做是另一位，“白石那个臭小子，又偷懒是不是？
所以说最近的年轻人啊，一点都不勤奋，不像我年轻的时候，一小时能干完的事情，绝不会拖到第二个小时。”
“您认识神主大人？”
鬼龙院美伢搞不清这位和神主大人是什么关系，也就没阻拦。
任由老人一边唠叨一边往里面走，她在旁边盯着，防止老人家摔倒。
“白石！”
老人靠近宅邸，连忙举起拐杖喊一声。
刷短视频的白石坐起来，道：“河村老爷子，你一把年纪还想要枯木逢春？
抱歉啊，大国主命可不负责这个。”
“你胡说什么，今天是几号？”
河村气得吹胡子瞪眼，拐杖戳在地面道：“今天是五月十号，往常这个时候，你应该在准备初夏祭。”
白石恍然，道：“我在野原町内会群通知过，今年不举办初夏祭，来年举不举办，到时候看情况。”
“诶？！”河村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发出咳咳声。
鬼龙院美伢急忙轻轻拍背，小声道：“老爷爷，您悠着点啊。”
“哈，哈，”河村努力让自己撑住，移到廊道边坐下来，缓缓吐出一口气道：“我明白，现在的年轻人什么都讲究钱。
我可以将五万円的存款全部拿出来，充当举办初夏祭经费。”
“这不是钱的问题，老爷子。”
白石摇了摇头，解释道：“晶离开野原神社，神社没有会跳神乐舞的巫女。”
河村瞥一眼面前的鬼龙院美伢，道：“你胡说，晶就在这里，那个大波，除晶之外，还能是谁？”
鬼龙院美伢脸颊再次变红，吼道：“你别一口一个大波，小心我告你骚扰，臭老头！”
白石对这个老人也倍感无奈。
据晶所说，每年初夏祭都会不请自来，开始指导各项工作，然后反复念叨最近的年轻人真是不行啊，自己年轻时候之类的话。
偏偏他活的确实长寿，在这个危险的世界，普通人能平安活到八十六岁，真是不容易。
起码在野原市，找不到第二个比他岁数更大的普通老人。
“老爷子，今年的初夏祭是没戏，你等来年看看。”
“来年啊……我这个年纪未必能撑到那一天。”
河村叹口气，脸颊的每一道皱纹似乎都夹杂着哀伤，那种要埋入土中的衰老气息，让鬼龙院美伢憋不住了。
“神主大人！我们举办初夏祭吧！”
她大喊一声，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满是斗志，双手握紧拳头道：“不就是神乐舞嘛，别忘记野原神社目前有三位现役巫女在！”
“噢，这个气势，你真的不是晶。”
河村白眉挑起，相信对方真不是晶。
换做是晶的话，根本不可能说出这种热血的话语，那位从少女时期对初夏祭就是真麻烦的抱怨声。
白石脸上流露出迟疑的表情，初夏祭举办的话，野原神社的收入肯定会增加。
比如说摊贩的入场费、看客往赛钱箱丢的钱，他还能替人解签，卖御守、佛珠等等。
反正日本信的杂，神社里面卖开光的佛珠和线香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关键是神乐舞，晶跳的神乐舞太有名。
“那可不是简单能学会的舞蹈，又有珠玉在前，你们跳太难看的话，百分百会被观众奚落。”
“没关系。”
鬼龙院美伢双手叉腰，气场很足。
河村点头道：“很好，我很看好你，大波的巫女。”
鬼龙院美伢气势瞬间垮了，满脸无奈道：“都说别叫这个啦，我叫鬼龙院美伢，你可以叫我鬼龙院，或者是小美伢，不要张口闭口大波。”
“哦，我明白了，大波妹。”
“……果然还是不办初夏祭比较好。”
鬼龙院美伢转向白石建议。
河村连忙改口，“我知道啦，美伢酱，拜托，今年一定要举办初夏祭！”
“你果然是故意叫错。”
“哎嘿。”
面对这种老顽童，鬼龙院美伢是无可奈何，打是不可能打，骂，辈分在那里，也不可能骂出口。
她没好气道：“只要你不叫错，初夏祭就会举办。”
“鬼龙院。”
白石还想要继续劝说。
鬼龙院美伢打断他的话，正色道：“神主大人，初夏祭是野原神社每年都会举办的传统祭典。
不能因高柳小姐离开，就停止这个祭典，我们也是神社的巫女啊！”
“好吧。”
白石见她话说到这个份上，只有答应下来，“今年照常举办初夏祭。”
“我马上去通知山口那小子。”
河村得到准信，年迈的躯体仿佛涌现出年轻人的精力，迫不及待地离开。
白石想了想，道：“你叫小森和神凪过来。”
“好。”鬼龙院美伢跑向背面。
白石用手机给野原町内会的山口会长发消息，“今年初夏祭照常举行。”
不久，对方回一句，“晶回来了吗？”
“神社今年新招三位巫女。”
白石回一句。
“她们没问题吗？”
“嗯，我相信她们。”
对外人，白石还是要给她们站台，不能说没信心的话。
“那就好，我马上筹备初夏祭。”
“嗯。”
他用简短地一个字结束对话，心里陷入沉思，该如何教她们神乐舞呢？
想了想，他进入Line，给高柳晶发消息，询问有关于神乐舞的注意事项。
消息是未读状态。
再忙还是睡觉？
想想两国之间的时差，他索性将事情的始末打字说清楚，发过去等她醒来看。
第四十章 同一时间不同人的生活
叮，叮。
车载手机支架上的手机接连发出声响，高柳晶眼眸从车窗外转到手机屏幕，右手抓着一半的汉堡包，左手解锁，点开Line的消息。
看着那一连串的字，高柳晶脸上露出些许无奈之色。
她这边正在干要人命的买卖，那边还发消息询问如何让新手更快学会神乐舞。
那种悠闲的日常时光溢出屏幕外啊。
高柳晶想归想，还是认真看完他打的那些字。
河村…哦，就是那个无儿无女的老爷子。
她记得还是少女的时候，每年都能看见对方和几个朋友过来操持初夏祭。
随着时光流逝，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仅剩那位一人。
高柳晶想不起来，指尖点在屏幕，回道：“神社只有一个神乐铃，三个人想跳的话，需要买两个，和服也要专门定制。”
“至于跳神乐舞的诀窍就是用身体表达自己想说的话，可以对观众，也可以是对虚假的大国主命。”
“我给你发一段以前跳的视频，让她们参考一下。”
高柳晶翻出以前初夏祭跳舞时录下的长视频，足足有四个小时，在线传给对方。
“哦，我试试看，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
“居然关心我的日常生活，值得表扬一句，你对妻子是越来越重视。”
高柳晶回一句，低头，吸溜摆在胸口的冰可乐，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做到这样的喝法。
百分之九十的女人在摆可乐的第一步就会被淘汰。
白石：“你从以前开始就是这个毛病，干坏事的时候，就会转移话题。”
“呵呵，我有急事，不和你闲聊，拜拜。”
高柳晶一点发送，直接退出Line，她想不想说谎骗人，取决于心情。
现在她的心情不想骗白石，就不会编造理由，直接中断聊天，眼眸望向车窗外。
从这里，她能看到狩灵在日本的分部，楼层不算特别高，就是十三层，戒备比首相官邸还要严。
大厦常年有两名LV.9的超凡者驻守，加上其余等级的超凡者，整个分部的超凡者足足有二十三名。
若是没能在最快速度攻破，狩灵分部还能下订单让附近强者支援，甚至是直接打给驻日美军寻求帮助。
不到一分钟，由超凡者组成的五十人部队就会赶到。
雷蒙选择在大白天直接硬闯分部，要么是疯子，要么是真有那个实力。
高柳晶咬一口汉堡包，希望是前者，她的任务可以推迟完成，那个自大的男人最好是早一点死。
……
时间来到上午十点十分十秒。
在这个时间段，雷蒙停止向冬之神祷告，他抓起盘子里的冰块，大口嘎嘎嚼碎。
几秒的时间，让冰冷充斥在口腔。
他无视周围服务员的惊讶，站起身，从口袋掏出三百美金放在桌上，“不用找了。”
说这么一句，他头也不回地离开麦当劳的店门外，穿过马路，轻松迈上几个台阶，闯入狩灵大厦的管辖区。
门口的保安立刻迎上前，开口道：“不好意思，这位先。”
砰。
雷蒙一拳打爆保安的脑袋，手捏着头盖骨碎片甩向另一名保安，贯穿其额头。
两人当场毙命。
里面大厅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啪，玻璃大门被雷蒙直接撞碎，手往前一挥，那些碎裂的玻璃比声音、人的动作还要快一步，似机关枪扫向前台。
坐在那里的三名前台小姐姐浑身绽放出血花，软泥般瘫在椅子上。
连杀数人，雷蒙的表情没有兴奋，有的是冷静，似乎是在玩消消乐，清除最开始的格子。
他停在大厅中央，对准底下轰出一拳，强劲力道直接轰穿厚厚的地面，一直到地下的基地外壳。
咚。
特殊的金属材料，让他的拳头无法轰开，和资料一样。
雷蒙一头扎下，右眼的雪花图案亮起圣洁白光，金属表面凝结白霜，再一拳下去。
咔，坚固的金属似镜子一样碎裂，他落在地下基地的通道，看起来很有科幻电影的画面感。
炽白色灯光照在墙壁，连空气都充斥着一股冷冰冰的金属味。
一名身材壮硕的青年站在右边，身穿白色背心，双臂似岩石那么坚硬，肩膀宽到吓人，就像两个轮胎按在上面。
左侧是一名中年男人，手持一杆红缨枪，问道：“你是谁？”
“杀你们的人。”
雷蒙平静地回一句。
“狂妄！”青年一声暴喝，如虎啸山林，音波震动整个通道。
随即，他脊背拱起，人猛地往前一窜，汹涌的灵压向外化作一头斑斓猛虎罩住全身，以撕咬的状态扑来。
左侧那人没有旁观，一抖红缨枪，银色枪尖幻化成十几道，又在刺出时，所有的枪尖汇聚成一道，璀璨夺目，似夜空闪过的流星。
雷蒙右眼的雪花图案再次亮起圣洁白光，灯灭了，唯有淡淡的雪花白光还在亮。
他没有逗留，继续往前飞奔，将轮胎肩的壮汉给撞碎成一块块。
和刚才不一样，他使用的冻结神法范围大到冻住整个地下基地。
按照脑中记录的地图，他轻易到达保存灵童的密室，漆黑的猫在铁笼里趴着睡觉。
“任务完成。”雷蒙几步走上前，提起铁笼子，脚用力朝上一蹬。
……
轰！
一声巨响传到车内，高柳晶匆忙咽下汉堡包，猛地吸光杯中的可乐，往外一丢。
有人将一个铁笼子塞到她的手中，不是雷蒙，是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走。”
“雷蒙呢？”
高柳晶问一句。
男人随口回答道：“他要杀一个男人，说是为得到一个女人。”
“他还真是乱来。”高柳晶也随意回一句，发动车子，将铁笼子放在副驾驶座的下面。
没有外人，她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瞥一眼手机，还是决定给白石提个醒。
她相信白石的实力，也知道，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还是太浅。
蚂蚁是分辨不出一米五的人和两米三的人谁更高，更大。
这么短的时间内，闯入狩灵的分部，夺走灵童，雷蒙的实力超乎她想象。
难怪大祭司那么有信心。
她一手开车，一手解锁屏幕，发起语音通话。
第四十一章 凡事不要慌先开会
叮铃。
金色的神乐铃被葱白手掌握住，轻轻摇晃，发出的脆响在台上传开。
束发的女人身披蝴蝶图案的深色和服，简单的转动姿势，自然而然产出一种让人赏心悦目的优美感。
“噢~”
鬼龙院美伢口中发出赞叹的声音，大大的杏眼盯着屏幕，脸颊流露出一丝向往。
没想到，往常看起来呆呆的神乐舞是这么美丽动人的舞蹈。
不，应该说是跳舞的巫女实在太棒啦，比大小姐还要闪亮，又似山谷之中的蝴蝶，具有空灵的美感。
举手投足之间，好像真能让人听见她心里想要述说的话语。
好厉害，她们能做到吗？
鬼龙院美伢心里打鼓，先前太轻视神乐舞了，以为学个十几天就没有问题。
现在看来，难度真不是一般大，她心里满是纠结，跳舞的视频突然停止，清脆的声音响起。
白石第一时间伸手拿过手机，没在这里接听，几步走到客厅外，往另一边的廊道走。
鬼龙院美伢迅速探出头到厅外，接着是神凪凛熟练地压在她后背上，侧头而望，最后是小森纯。
三个女生叠在一起。
“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森葵看不见，坐在那里发出疑问。
小森纯温声道：“姐姐，刚才是晶小姐发语音通话过来。”
“神主大人躲到一边接，呵呵~”
“神凪，我感觉你笑的好狡诈哦。”
“凳子给我闭嘴。”神凪凛按下她的脑袋，竖起耳朵，尝试偷听远处谈话。
这种恋爱八卦，让她心痒难耐。
白石就是明白她们好奇宝宝的性格，才会故意走远，点下接听道：“晶，关于神乐舞，你有什么想指点的话吗？”
“冬神教派的雷蒙要过来杀你，小心点，他是教派内少有获得神法的人，两个LV.9的老手，被他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干掉，说是秒杀都不为过。”
白石微微一愣，笑道：“你居然这么担心我，真少见啊。”
“别在那里笑嘻嘻，事态很严重。”
她少有的正色。
白石收起笑容，问道：“你为什么知道冬神教派的人要对我下手？”
“……”
对方的沉默让他心里猜测落实，叹道：“你为寻求自身突破，加入冬神教派？”
“若我回答是，你又要怎么做？”
晶的反问，似乎将他扯入一幅看不见出口的画中，“面对自私自私，双手沾满血腥的我，你要替天行道吗？”
“我不会替天行道，但我会干掉你。”
白石的回答没有一丝迟疑。
“哈哈。”高柳晶发出一阵笑声，明白他话里面的意思，没继续交谈。
语音通话挂断了。
白石脸上的凝重化开，露出一丝笑容，他不清楚晶为什么加入冬神教派，只是在笑声之中明白，晶还是晶。
“真是不听劝的家伙。”
他嘟囔一句，冬神教派可不是友善的组织，想要在那里谋求什么好处的话，无疑是抱虎枕蛟。
“算了，这是她的选择。”
白石抛开那个烦心事，不想去管晶做什么，还是考虑如何教她们神乐舞。
至于想要杀自己的雷蒙，他没有太放在心上。
不论是何时何地，白石早已经做好迎接战斗的准备。
敌人来，干掉就是了。
他不喜战斗，却不会逃避战斗。
……
千代田区，首相官邸。
一间不算大的会议室内，首相和大们臣聚集在一张长方形桌边，紧急讨论刚才在横须贺发生的重大事件。
“上午十点十分二十秒的时间，敌人闯入狩灵大厦，击杀两名保安，三名前台小姐，另有两名保安被玻璃打成重伤。”
由警视厅的最高长官，警视总监亲自在这里向内阁的诸位说明情况，“十点十分二十二秒的时间，突破到狩灵大厦的基地，并在二十九秒的时候，击杀两名LV.9的强者。”
说到这个战绩，警视总监额头冒出汗水，掏出手帕擦了擦，接着道：“百兽流的真田信尹，一身筋骨坚韧无比，深得百兽流虎拳精髓，狩灵的完成单量在一千六百单，号称十步之内，一扑既杀。”
“浅草寺得意门生，佐藤浄清，练的是斩术，流星逐日，其速度快到能够让人连被枪尖捅穿都感觉不到，狩灵单量一千七百单。”
“就是这样身经百战的强者，在敌人面前，连一秒都没有撑过。
其余超凡者不用说，在那个瞬间，寒气冻死地下基地的一百二十六人，让敌人成功抢走春神教派的灵童。”
警视总监的话语让会议室笼罩一层阴霾，有大臣问，“从哪里冒出这么一个凶人？”
“他叫雷蒙·巴克，六年前，德克萨斯州发生骇人听闻的祭神事件，他的父母、妻儿，都因那场事故死亡，他幸存下来，获得冬之神的神法。”
警视总监顿了顿，道：“此人对冬神教派的大祭司具备绝对忠诚，性格凶残，漠视人命，犯下一连串的命案，还没有外出潜逃。
据消息，他正在赶往东京这里。”
一听到那样的凶人正在朝这里赶来，在场的内阁大臣脸上不太淡定，有几位直接变了脸色。
“到底是谁让这种家伙入境？”“彻查，必须彻查，你们防卫省在干什么？”“说得好像内务省就没有一点责任，他可能是非法入境。”
在场的两位内阁大臣开始相互甩锅，指责对方的部门无作为，使劲推卸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的责任。
不少大臣下场拉偏架，现场吵的热闹，首相没有心情制止，转而向警视总监询问道：“他该不会想要袭击首相官邸吧？”
这话一出，内阁大臣们都不吵了，觉得屁股底下的凳子长满钉子，好想跑。
警视总监恭声道：“请您放心，我们已经在狩灵下订单，找到六位LV.9的强者护卫在官邸周围。
而且狩灵总部已接管这边的网络，罗斯福家族很愤怒，已向我们表明，绝不会让雷蒙活着离开东京。”
“是嘛。”首相松一口气，看样子自己的安全是没有问题，“现在可以谈谈，雷蒙是如何入境的。”
第四十二章 杀你不需要动一根手指
内阁在那里扯皮、甩锅，并不影响捕杀雷蒙的事情进行。
在信号塔与信号塔之间，每时每刻都有数不清的讯息传送到千家万户。
其中有一道钻入新宿的某个房间，导致一部手机响起。
一只白嫩的手臂探出被子，想要将噪音源头关掉，被另一只略显粗糙的手给覆盖。
留有卷发的男人轻吻女人的额头，以表歉意，人起身靠在床头板，胸膛有一根根胸毛卷起，手指滑到接听键，道：“姐姐，有什么事情吗？”
“给你一个指派单，干掉冬神教派的高级祭司雷蒙·巴克。”
藤原龙弦朦胧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凡是和祭神教派扯上关系的人，都不会是什么好人，“直接杀掉？”
“嗯，他太肆无忌惮了，罗斯福家族的意思是要他无法活着离开东京。”
“姐姐，你应该明白，我不是那个意思。”
藤原龙弦手挠了挠头，表情有几分暴躁，又夹杂着一丝无奈。
有时候，他宁可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烂人，一个废物，也不愿意像现在这样，坏又坏的不够彻底。
“不要牵扯太多。”
“必须追求稳定嘛。”藤原龙弦补上一句，语气充满嘲讽，“容忍恶的稳定，也算是稳定吗？”
“都说让你远离赤色。”
电话那头的语气没有恼怒，很平静，就像对待发脾气要糖的小孩。
“…我配不上赤色。”
藤原龙弦苦笑地吐出一口气，没有给对面姐姐发火的时间，问道：“他人在哪里？”
“根据占卜的结果，你到野原就能遇到他。”
“野原……”藤原龙弦喃喃这个名字，脑海闪过那个年轻人的身影，和他有关系吗？
若是的话，还真是一个近距离观察他实力的好机会。
……
上午十点半。
井上超市迎来一位稀客。
在野原市这个地方，外国人还是非常少见。
井上玲子悄悄打量一眼，这名外国男人身材高大，面容冷硬，容易让人想到铁矿石，留有银色短发，右眼有和肤色不同的白色雪花图案。
男人进入超市，也不买什么，就是直奔冰箱，挨个摸那些饮料，挑出最冰的一个，走到收银台。
“您好，这个饮料是两百六十円。”
雷蒙看着眼前满脸笑容的少妇，从口袋掏出一百美元，道：“你真不幸啊。”
“哈？”
她表情有些懵，好奇道：“我哪里不幸了？”
“若是我没遇到她，你就有机会成为我的女人。”
雷蒙自顾自说着，又摇头道：“不，没遇到的话，我也不可能到这里，说到底，你就是不幸的命运。”
“哈哈。”井上玲子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外国人都这么自信吗？
雷蒙放下一百美元，道：“不用找了。”
“诶，这也太多。”
“多出的钱算是对你不幸的补偿。”
雷蒙说着，手指掰开拉环，走向外面，出超市大门，随手将喝光的易拉罐捏扁丢在路边。
看在一百美元的份上，井上玲子没有提醒对方，不要乱丢垃圾，只是在背后竖中指，什么自恋狂，她现在的老公是全世界最棒的好老公！
雷蒙没有回头，也就看不见那个中指，他笔直走向野原神社，完全没看马路左右是否有车辆驶来。
真有的话，也撞不死他，只会被他弄死。
“啊。”
雷蒙瞥一眼右侧，骑自行车的小孩摔倒在柏油路，手正在揉着通红膝盖，看表情是一脸懵，完全搞不清为何摔倒。
真是迟钝，雷蒙收回视线，走到石质的鸟居前，强大结界笼罩整座山。
一级级台阶向着山顶神社延伸。
他抬手贴在结界表面，往里面推，没有得到反击，看样子是警戒型的结界。
人没有迟疑，果断穿入，抬脚踏上第一级台阶。
风拂过两侧树林，不是从左右的方向，而是从上方笔直往下。
雷蒙仰起头，一位黑发的男人站在百级台阶上，双手插在裤袋，居高临下道：“你就是雷蒙·巴克？”
“嗯，晶归我了，你想要葬在哪里？”
雷蒙不意外对方知晓自己到来，只是对这个男人没有选择逃跑，感到高兴，能节省他不少时间。
为此，他决定替男人准备一个墓地。
白石恍然道：“敢情你是为晶过来，真不值啊，我和她就是法律上的夫妻，没有实际关系。”
“就算是这样，你还是要死。”
雷蒙依旧不打算改变自己的想法，“但你提供的消息，我很满意，说出你憎恨的人，我会帮你解决他。”
“看来我说错了，你的命比那个问题还要廉价。”
白石慢悠悠道：“你所有的攻击都对我无效。”
“是嘛，”雷蒙没有继续交谈，直接翻脸，脚一蹬，百级台阶和不存在一般，人出现在白石跟前。
这个男人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双手还插在裤袋。
雷蒙心里满是轻蔑，战斗之中，人落败的因素有很多，反应迟钝是最要命的一个。
右手一拳轰在他脸上。
？！没有声响，没有碰撞，就像泥牛入海，他的拳头悄无声息。
这样的情况很异常。
敌人用强大的力量反击或者是避开，这些他都能理解，不闪不避，直接吃下这一拳。
自己没用全力吗？
雷蒙脑中升起这个荒诞念头，看着对方手有动的迹象，身子急退到台阶底下，显示出过人的反应能力。
白石抽出手挠了挠鼻子，道：“你不需要担心我动手，对付你，我不用动一根手指就能解决。”
嘎嘎，雷蒙双手猛地握紧拳头，冷硬的脸庞浮现出青筋，“少给我在那里得意。”
右眼的雪花图案似乎活了过来，白光在表面流转。
虚空变得苍白，台阶结霜，树木停止了晃动，似白蜡凝成的雕塑，静静矗立在山间。
白石待在那里，眉头、嘴巴都结出浓浓的白霜。
没有人能够避开冻结的神法。
雷蒙轻轻吐出一口气寒气，道：“结束了。”
“这就是你从冬之神得到的神法吗？”
白石开口，霜一点点从嘴唇剥落，“还真是奇妙啊。”
第四十三章 卧底是有风险的
神法不同于灵派和念派，完全是源自于人祭祀的神灵力量。
原理很简单。
白石一眼就能解析，但想要使用的话，必须和那位冬之神进行零距离接触。
这个事实让他放弃用神法还击的想法，心里有些遗憾。
至于幻想虚假的冬之神，再从虚假的冬之神那里获得力量，施展神法。
他还不至于那么无聊，冒着一定风险去尝试那种事情。
“不可能！”
雷蒙冷硬的脸庞总算是出现松动，好似花岗石裂了，从裂缝里面钻出一大堆细小毒虫，看起来狰狞恐怖，“没有人能对抗冬之神的神法！”
“Go to hell！”
雷蒙气得忘记说日语，右眼的雪花图案变得愈发耀眼，有数道肉芽从眼眶周围钻出来，并在肉芽末端裂开，露出一只冰蓝色瞳孔。
这是雷蒙搏命的招式。
假如说之前的神法是正常银行放贷，现在的神法就是高利贷，短时间内，能够让人获得极大提升。
后遗症同样是很严重。
但雷蒙顾不上，他只想将这个亵渎冬之神威严的狂徒击杀。
寒气随着冰蓝色瞳孔睁开爆发，白石再次结上一层厚厚的霜，变成冰雕。
雷蒙不放心，脚一蹬，人窜上前，一拳狠狠打在冰雕上，强大的力量震碎寒冰，拳头落在温热的脸颊，依旧没有引起效果。
“你所有攻击都对我无效。”“对付你，我不用动一根手指就能解决。”
是嘛，原来是这样。
雷蒙脑中忽然明悟，对方不是没有出手，而是在他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早已经出手。
念派的恐怖在于悄无声息，让人在不知不觉之中，迈向死亡。
他从一开始就陷入被动。
想明白这点，雷蒙竭尽全力往后一跃，想要从台阶直接退走。
以他过人的反应速度，能够在一秒内，消失在野原市外，再也不回来。
“回来。”白石说出一句话，法念将虚假的话语转为现实。
雷蒙离开了，又回来，脚站在台阶，似乎从没有离开。
“你……”雷蒙满脸震惊之色，表面的冷硬彻底剥落，脑袋是嗡嗡直响。
逃不走，打不过。
他该怎么办？
看着对方懵的表情，白石开口道：“告诉我，你到日本有什么目的？”
“我。”雷蒙嘴唇动了一下，想要将目的脱口而出，又立刻停止，慌乱的表情再次从脸颊消失，“杀了我吧。”
他的表情变得很平静，从容坐在台阶，迎接冬之神给予的命运。
在他眼里，大到世界命运，小到个人命运，都是操控在冬之神手中。
冬之神让他死的话，那他只有坦然迎接命运，唯有这样，才能通过神给予的试炼。
违背神意的人，终将不得好死。
白石没有下杀手，随口道：“你还要在那里躲到什么时候？
伊势神宫以前听命于皇居指令，也算半个官方机构。”
“藤原龙弦。”
棘手的事情交给别人去做，这是白石的一贯作风。
雷蒙左右四顾，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噗。
漆黑的刀刃贯穿雷蒙心脏，瞳孔在瞬间失去光彩。
类似于柯南里面的小黑人从雷蒙影子钻出，接着，黑色如水流往下，重新融入影子。
藤原龙弦闪身挡在雷蒙前面，让尸体被他的影子吞没，满脸苦笑道：“给大叔保留一点个人隐私吧。”
这个奇妙的阴阳术发动速度很快，又隐蔽。
白石没来得及解析。
像那种一流水准的阴阳术，他大多是看一眼就能解析完毕。
这种被誉为秘术的阴阳术，起码要两三眼。
可惜了，白石心里想着，开口道：“这叫什么？”
“影杀术。”
藤原龙弦面不改色地胡诌一个名字，耸肩道：“要是这么短的时间，白石桑还能偶有顿悟，我只能说佩服二字。”
白石不继续聊这个话题，道：“以雷蒙的实力，在冬神教派地位不低，留他活着，你能挖掘更多秘密。”
“世上总有一些秘密不该被挖掘。”
藤原龙弦叹口气，上面不想和冬神教派闹太大矛盾。
说实话，春神教派的教主在大祭司面前，都能说是人畜无害。
他们顺藤摸瓜就是和冬神教派为敌。
“雷蒙闯入狩灵分部，将春神教派的灵童夺走，灵童没在这里，想必是让同伙拿走。”
藤原龙弦回答白石先前问雷蒙的问题。
同伙……白石脑中闪过一道身影，道：“我没兴趣管这种事情。”
藤原龙弦笑道：“好，不说那些，我现在要回去复命，下次有空闲时间，带上威士忌找你喝一杯。”
白石想起上次的遭遇，摇头道：“我再也不会喝威士忌。”
“是嘛，真遗憾。”藤原龙弦将这句话误以为是不想和他有什么往来，心里叹口气，人从这里离开。
白石看着冻住的树木和台阶，“变回十点前的样子。”
白霜消失，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他掏出手机，给高柳晶发一个消息，“雷蒙死了。”
……
太平洋上。
高柳晶乘坐走私的船趁着夜色，靠近一艘巨大游轮，手拎着装有灵童的箱子，一跃而上。
灯光从船舱往外，她没有停留，匆匆走向船舱内部，无视搭讪的男人，找到先前订好的房间。
高柳晶掏出门卡一刷，进入卧室里面，打开灯，她将灵童摆在桌上，连上客房的无线网。
大型游轮是具备卫星网络，让乘客们不必过上与世隔绝的生活。
走私船没那个条件。
手机网一连上，高柳晶立刻收到白石发来的消息，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明知道白石没问题的几率很大，在没有真正收到消息前，心里总是会冒出微小的可能性。
影响她的判断，在其他事情上面，都不会这样。
“真是我的小克星。”她叹口气，决定洗澡放松一下。
叮铃，门外响起门铃声。
高柳晶变得警惕道：“是谁？”
“我。”
冰冷的声音渗透门缝。
大祭司！
高柳晶很意外，按计划，接头的地点应该不是在这里。
“来了。”她起身，小跑到门口，打开门。
一只手掐住脖颈，人直接被按在墙壁，“联邦调查局的卧底，你的任务到此为止。”
第四十四章 笑容是长寿秘诀
暖色灯光照亮客房，墙壁冰冷，却冷不过眼前的男人。
大祭司的眼眸是冰蓝色，那头黄金般闪亮的金发垂过肩膀，浓密的睫毛和细长眉毛也被渲染上一层金色。
他的五官符合人们对西方帅哥的审美，轮廓分明，如石刻的雕像一般，就是表情太冷，冷到看不出一丝人气。
尤其是在他想要杀人的时候，那股寒意能渗透人的毛孔到心头。
“呵呵。”
常人应该畏惧，但高柳晶口中发出笑声，霜在眉间、体表逐渐蔓延。
大祭司没有继续下杀手，手离开她的脖颈，问道：“你笑什么？”
高柳晶冷得发抖，略显苍白的嘴唇勾起，笑道：“我只是笑自己太傻，到现在都想不通，大祭司过河拆桥的理由是什么。”
大祭司不得不称赞这个女人的胆识，开口道：“我选择让你带回灵童，就是试探你是否忠诚。
这次雷蒙狩灵分部死的人都是日籍员工，外籍一个都没有，不是你提前通知，他们怎么会提前调走人？”
“还有雷蒙，他的死，也是你用美人计蛊惑的结果。”
很好，高柳晶心里松口气，脸上流露适当的讥讽道：“我真要是卧底，就不会让外籍员工撤离，那些人的命，哪里比得上我重要。
至于对雷蒙用美人计，更是可笑，我连穿晚礼服的权力都没有吗？”
说着，高柳晶耸了耸肩，道：“这些所谓的破绽，不过是大祭司不信任我故意找的杀人借口。”
“……”大祭司没有回答，眼眸盯着她，似乎要从那张无暇的脸蛋找出一丝缺点。
高柳晶回瞪他。
“抱歉，看来是我想多了。”
大祭司选择相信她，道：“冬神教派有一半的人都是联邦调查局卧底，我对想要信任的人，必须给予考验。”
第一道考验就是不按约定汇合，再突然出手，说出对方是卧底的事情。
不少卧底在那个瞬间都会露出慌乱、恐惧的表情，然后变成冰雕。
第二道考验，他从没有想过有卧底能通过第一道，所以第二道考验是刚才临时说出，想要观察高柳晶的反应。
让他满意的是，高柳晶交出满分试卷。
“希望你以后继续为冬神教派效力。”
“请大祭司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要寻求突破，而不是对你们有忠诚心。”
高柳晶手轻轻揉了揉脖颈，寒气在误会解除时，已经消失，体温却没那么快恢复。
大祭司走到桌前，手拎起灵童的铁笼子道：“你很诚实，我也可以坦率告诉你，冬神教派的宗旨就是让人突破极限，不断进化。
你只要待在教派，就能到达更高的境界。”
“哦，是嘛。”高柳晶背靠在墙壁，双手环胸道：“我们什么时候再举行祭神仪式？”
大祭司身形一顿，如实道：“等春神教派的长老归还上代大祭司遗落的冰之权杖。”
“那个权杖很重要吗？”
“冰之权杖是神器，蕴含冬之神的意志，我们得到权杖，举行的祭神仪式不是针对一个州，范围能覆盖整个美国。”
高柳晶脸上露出笑容道：“那真是太好，死那么多人肯定能获得更大的好处。”
大祭司眉头一挑，空气的寒意变重，用教训地语气道：“晶，你要学会尊重人的生命，不要轻视生命的重量。”
高柳晶脸上露出懵的表情，一个将数亿人推向死亡深渊的人，居然反过来教训她尊重生命？
“大祭司，我们应该不是什么好人吧。”
“那是外人对冬神教派的误解。”
大祭司放下灵童的铁笼子，坐在床上，认为有必要和她解释清楚，“所谓的祭神仪式，并不是我们将生命献祭给冬之神，从而得到回报。
祭神仪式真正意义是接受冬之神给予人类的试炼，通过试炼的人不一定是举行仪式的我们，而是有资格通过试炼、进化的人类。”
大祭司顿了顿，沉声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即将到来的末日做准备。”
高柳晶疑惑道：“末日？”
“没错，经历四次文明毁灭的人类将迎来灭绝危机，不想和恐龙那样在这个星球消失，就要抢在那位醒来之前，增强自己的实力。”
大祭司感觉自己说得足够多，停止交谈道：“你要明白一点，我们并非邪恶的组织，只是世人无法理解即将到来的末日，也就不明白那些牺牲是有价值。”
高柳晶忍不住问道：“那位是谁？”
“你还不足以承担那个名字的重量。”
大祭司没有透露，从床上起来，拎起铁笼子道：“船靠岸后，你好好找个地方休息，有新的任务，我会通过Line通知你。”
“嗯。”
高柳晶回一句，目送他离开房门，手关上门，脸上流露出凝重之色。
大祭司说的话是真是假？末日将要来临？
她眉头微微皱起，掌握的消息太少，无法判断大祭司是疯子，还是提前预知未来的先知。
只有一点能肯定，联邦调查局将大祭司列为全球最危险的通缉犯，不光是德克萨斯州的三眼事件。
更多原因是大祭司的思想。
比起其他教派那种纯粹为自身谋取利益，用崇高信念包裹自己的大祭司，他领导的冬神教派是极端危险。
“呼，”高柳晶身子抖了抖，决定不想那么多，先放热水泡澡。
人躺在装满四十五度热水的浴缸，缓解身体寒意，手伸出浴缸外，用毛巾擦干，拿起手机拍一张照片。
浴缸满是泡泡，该遮住的部位，一点是没露。
她点击发送，“达令~给你的私人奖励~”
消息的状态很快变成已读，高柳晶脸上露出笑容，先前强撑着的疲倦在逐渐扩散，这种生死线徘徊的刺激固然是不错。
但她也需要一个能够放松的港湾。
鱼和熊掌都要，她还真是一个贪心的女人。
“你乱发什么，刚才我给她们看视频，这下解释不清了。”
“没必要向她们解释，再拍一张把腿露出来的照片给你如何？”
高柳晶继续用言语调戏，身体变得热起来，“只要你说想要，我什么都拍哦。”
“你别把我当傻瓜。”
白石吐槽她的行为，这种光说不做的行为，已经不是第一次，“你有那个闲心，还是告诉我，神乐舞怎么跳更好。”
第四十五章 祭典就是狂欢的日子
“如何跳好神乐舞的要诀我早说过，就是用身体表达语言，现在说如何记住舞蹈的动作吧。”
柔媚的声音就像沼泽，让听见的人陷入其中，指尖划破泡泡，发出哗哗的流水声。
切换到语音通话，手机离高柳晶更近，近到白石能听见她洗澡时的水声，比直接视频还要刺激，脑海浮现出一幅画面。
狭窄的浴室里，水雾朦胧如纱衣，轻轻披在她魔鬼般身躯，从头到脚，那白如羊脂的肌肤散发出让人想咬一口的魅力。
红唇鲜艳似火，一点美人痣仿佛在嘲笑男人们的失态。
“你在走神吗？”
“没有，你继续说啊。”
白石摇头，嘴上是不承认幻想对方入浴的画面，心里暗暗警告自己，冷静点，不要被外表给迷惑。
隔着距离看，晶浑身充满魅力，连指尖都透露出一种诱惑的气息。
然而，他是明白那个魅魔般妖艳的美人，具有什么样的性格。
爱喝酒、偶尔还抽烟，喜欢将吐出的二手烟往人脸上喷。
大半夜发神经拉着人跑去屋顶看星星，非常爱捉弄人，比猫还善变的性格。
懒的时候，连袜子都要他帮忙穿。
白石回想那些事情，变得平静下来，心里百分百断定，晶是故意把水声弄响，让自己在这里瞎想，然后躲在手机另一头暗暗偷笑。
她就是那种恶劣性格，他才不会继续上当。
“是嘛。”
柔媚的声音故意停顿一下，表示出自己不信，又继续道：“我独创的神乐舞可以分成十二段学习，具体时间是……
最后六分钟就是收尾。
三个人登台的话，我建议分成三部分同时跳起来。”
“怎么分？”
白石追问一句。
“一个人跳第一段到第四段，第二个人跳第五段到第八段，第三个人跳最后四段，按那个顺序跳下去，到结束时，应该能给人不同观感。”
“前提是她们能留住人。”
“你不要小看鬼龙院她们的魅力。”
白石听出她话语的轻蔑，忍不住强调道：“她们不会比你差。”
“呵呵，到时候发视频让我见识一下，可爱的后辈是如何优秀，再见。”
语音通话挂断，不给人回话的机会。
她就是这种性格，上一秒还能好好说话，下一秒直接抽身离开，头也不回。
白石苦笑了一下，转身回到客厅。
四人乖巧坐在那里，没有先前凑在一起谈论八卦的气氛。
他走上前，二话不说，直接弹一下神凪凛的脑门。
“唔，为什么光弹我？”
神凪凛双手捂着额头，琥珀色的桃花眼流露出委屈之色，明明鬼龙院和小森姐妹她们同样说了八卦。
“谁让你起哄乱讲。”
白石对她们还是很了解，简单训斥一句，道：“我和晶谈过神乐舞的特训方法，决定让你们分段练习。”
“分段练习？”
鬼龙院美伢挠了挠头，表情有点懵。
“没错，我会发视频给你们，按各自接到的视频顺序去跳。”
白石开始按照晶教的办法，裁剪视频，将长达四小时的视频，剪成十二段小视频，通过Line发到三人的手机上。
“鬼龙院从第一部分开始到结束，神凪从第二部分到第一部分结束，小森从第三部分到第二部分结束。”
他一边说，一边将这些视频分出，指明是哪三大部分，沉声道：“你们要好好记住动作，不要懈怠，这是修行的一部分！”
“跳舞也是修行吗？”
旁观的小森葵不懂这些，问出心中疑惑。
白石如实回答道：“你不要用那种固性思维去想，跳出力量的框架，你们会发现白打和舞蹈是一样，都是用身体去表达自己。
而一名优秀的剑豪，从不会拘泥于手中是不是剑，而是天地万物，皆可为剑。
小森的点心化煞需要复杂的念头，也需要坚定念头充当推进器。
想要在人前，不被大众视线影响，表示出自己的想法，不是容易的事情。”
起初白石是没有想到这一层，光想着她们未必能达到晶的那个水准，直到晶教导舞蹈是用身体表达语言。
他忽然想通，这也是一次修行。
“嗨。”
鬼龙院大声回一句，干劲满满道：“我们会努力表现，不让神主大人失望。”
“很好，我相信你们绝对可以把晶那个前浪拍死在沙滩上。”
白石给她们鼓劲，开始神乐舞的特训。
……
时间悄然流逝。
少女们挥洒汗水，投入特训之中，野原町内会也没闲着，开始为初夏祭忙前忙后。
每年的町内会，就是在举办祭典的时候，权力和资金到达最巅峰。
市政府的补贴不说，当地的政客也会出钱赞助初夏祭，以求买下一个好名声。
市内的商家会聚集在町内会，谈论初夏祭当天的安排。
沿着神社道路的摊位如何处理，由谁先抬神轿、哪家的山车先行等等。
凡是牵涉到自家利益，连一点鸡皮蒜皮的小事都是头等大事。
众人争得面红耳赤。
幸运的是，河村这个年龄最大的老爷子确实有威望，将事情一一安排妥当。
白石乐得摸鱼。
……
就这样，春季在火热气氛下离开，没有人怀念，野原市的人们兴奋地迎接夏季到来。
“神主大人，早上好。”
巫女们处理完杂事，齐齐跪坐在门口，摆出土下座的姿势。
“早上好。”
门打开，不同于往常装扮的白石出现在她们眼中，因初夏祭的关系，他不能继续那种懒散的居家打扮，换上正式的神官服，头戴乌纱帽，手中拿着笏板。
“哇，神主大人第一次看起来和影视剧的神主大人一样。”
鬼龙院美伢抬起头，满脸笑嘻嘻的表情，感觉那种神圣的威严气息扑面而来。
白石吐槽道：“我本来就是神主。”
神凪凛由衷夸道：“看起来很帅啊。”
小森纯温声道：“我也是这么认为。”
“好啦，今天是祭典，我们要忙的事情有很多，先吃饭吧。”
白石心里高兴，面上还是要保持大人的威严。
第四十六章 为神主献上神乐舞
初夏祭的许多事情都是野原町内会操办，有些事是只能神主办。
白石需要在上午七点，准时将神体从正殿请出，放在神轿之上。
由一群江户时代打扮的男人，扛着神轿开始巡游整个野原市。
请神的步骤繁杂，目的就是让人们搞不懂，白石也不懂，只是按晶以前教的请神步骤，全程板着脸，不要有一丝松懈的表情。
即便他明白所谓的神体是假货，大国主命不存在。
可在大部分民众的认知里，大国主命是真实存在的神明。
只是那位的房子比较多，像野原神社这种小型的神社，往常大国主命肯定是不会有兴趣寄宿。
今天不一样，有祭典在，说不准那位会感兴趣。
这就是普通人的想法。
白石自然不能怠慢，用最严肃的表情将内里空空的神体摆上神轿，转而在前面带路。
这也是他的任务，步行绕野原市一圈，预计在晚上七点的时间回到这里，重新将神体放回正殿。
接着就是神乐舞表演的时间。
之所以要花那么久，倒不是野原市有那么夸张的占地面积，单纯是神轿约有五吨的重量，只有四十六人扛着。
光扛着还不行，口中要喊响亮的口号，再抖动神轿，速度肯定是快不起来。
……
喧闹的声音逐渐从山脚远离，野原神社没有恢复宁静，有跟随山车和神轿离开的人，也有想要趁神社清净，上门参拜的人。
三位巫女各司其职。
小森纯在拜殿和正殿之间巡游，负责接待参拜者，回答一些客人的问题，并对投入香油钱的香客说感谢您来参拜。
鬼龙院美伢负责回收旧御守，卖御守、佛珠、线香、绘马牌。
这些物品是白石低价批发过来，到这里的价格翻一倍，卖给顾客。
野原神社每年就是举办祭典的时候能够捞一笔，他自然不会留情。
鬼龙院美伢不清楚这些商品的廉价，还以为是神主大人真正用化蝶之术赐福的宝贝，高高兴兴买给那些香客。
神凪凛被安排到替香客解签和贩卖野原圣水的岗位上。
所谓的野原圣水就是往开水加点糖，比例非常低，低到人无法说是糖水的糖水。
一晚上的放置，让糖水变得清凉可口，一千円一小杯，销量很火爆。
神凪凛充分发挥自己的眼光和口舌，对一脸衰仔样的男人吹嘘野原圣水心诚就能脱单。
对情侣，她的谈话目标就是女人，用自己的肌肤打广告，说野原圣水对肌肤有多么棒的好处。
短短一上午，木桶的圣水空了一半，神凪凛抽空吃面包和水，算是充当午餐。
上门参拜的香客是没有中断过，一些人参拜完，一些人刚刚上来参拜。
初夏祭不光是野原市的人们参加，周围的市，甚至是东京都会有人过来看热闹。
神凪凛第一次见到这个冷清的神社爆发如此活力，心里庆幸，不是每天都这么忙，真是太好了。
天天忙成这样，就没时间变强。
偶尔的话，祭典的气氛让人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
神凪凛握拳给自己鼓劲，继续用笑容迎接香客。
……
黄昏时分，初夏祭迎来高峰期。
人变得更多了。
巧克力香蕉、串烧、章鱼烧、甜甜圆圆的苹果棒糖等等，各种各样的小吃摊位都有客人在等待。
带着小孩的大人、年轻的情侣、一些喜欢凑热闹的旅客，喧闹的声音在耳边不停，随着步伐的前进，也没有变弱迹象，只是说话的人换了。
河村脸上露出满意笑容，漫步在这个不需要任何大师描绘的祭典浮生绘，享受人多带来的热闹。
他心里有些遗憾，到底不是年轻的时候，不能跟着神轿和山车在那里吆喝。
只能在神轿回来的时候，提前半个小时往野原神社这里赶。
他慢悠悠地混在上山参拜的人群，到达山顶，停在原木色鸟居前。
叮当当。
河村看见有人摇晃垂铃，耳朵似乎能排除其他人说话的干扰，听见那清脆铃声。
代表和神明结缘的五元香油钱投入赛钱箱。
大型神社的话，会有更大面额的钱，小型神社，五元意思意思就行了。
他眼眸有几分怀念，却还是没有上前参拜，踮着脚，从人群中看到忙碌的鬼龙院美伢，也看到被一群小孩子缠住的小森纯。
神凪凛身前的木桶空空如也，人还在滔滔不绝，用一知半解的知识替客人解签。
河村想起去年，晶以神主的身份在外面游走，留在神社的人是白石。
“去年那小子可是一个人干三份活都从容不迫，她们还差得远啊。”
河村嘟囔，没有往里面走，转身看向山底下，预计神轿应该快回来。
“不好意思，让一让，”三名江户服饰的男人匆匆在香客之间穿插，高声呼喊。
他们跑上山顶，穿过原木色鸟居，分头行动。
“鬼龙院小姐，这里交给我，你去换衣服，神轿马上要回来，是时候跳神乐舞了。”
“哦，麻烦你。”
鬼龙院美伢没有迟疑，几步离开临时搭建的棚子，走向后面的宅邸。
人很多，很热闹，想到在他们面前跳神乐舞，比不上晶小姐的神乐舞，底下一片嘘声该怎么办？
糟糕，鬼龙院美伢心里产生一丝压力，她以前多次参加空手道的比赛，比这个人多的场面见过几次。
可现在不是空手道，是跳神乐舞。
她对着空气练习，对镜头练习，发挥失常都能重来。
真正登台的话，出错就完蛋了。
“神凪，小森，不妙啊，我有点紧张。”
鬼龙院美伢回到宅邸前，表情有几分郁闷。
小森纯弱弱回道：“我也是。”
“你们真是没出息啊，给我挺胸抬头，我们这些天晚上都有瞒着神主大人在外面练习。”
神凪凛手一拍她们的后背，大声道：“神明不足以感谢，神主大人的恩情，就让我们献上最棒的舞蹈回报。”
“将前浪拍死在沙滩上！”
神凪凛的眼眸满是斗志，凡事都要争第一，这就是她的座右铭。
第四十七章 未来的承诺
台阶上的人往两侧挤，留出中间的道路，有工作人员往前面撒上露水。
说是收集的露水，其实就是凉开水。
反正没人清楚，往档次高的露水说也不会有问题。
白石走了一天，脸上是没有一点汗，双手高高举起装有神体的神棚。
那是红木制成的小房子，有一部分是镀金，看起来很华丽。
他走的三步一顿，用这种慢吞吞步伐，彰显出庄重。
人群在这个时候停止喧哗，似乎感应到冥冥之中的神明气息。
白石踏上山顶，穿过原木色鸟居，从预留的通道返回正殿。
没有让工作人员进去，他独自迈入，将神棚摆回上方，双手合十参拜，身子退出正殿之外。
他重新将门合上，转过身，脸上露出笑容道：“请大家和神明一起欣赏神乐舞吧。”
话落，空气响起神乐铃晃荡的脆响，待在正殿后面的三名巫女迈出步伐。
顺着铃声望去的香客被她们打扮惊艳。
三人的出场顺序是按照身高，从高到低。
鬼龙院美伢身高一米七六，自然是走在最前面，她在巫女服之外，披着和小麦色肤色很搭配的深紫色和服，上面有蝴蝶图案。
黑长发用发簪盘起，她满脸热情笑容，挺胸抬头，一步接一步。
其次是小森纯，她身披雪白色和服，有浅蓝色蝴蝶图案，眉目低垂，没有那种外放的热情，似夏日山间流淌的溪流。
神凪凛最矮，一米六五，气质是最耀眼，一头金色长发用金色发簪盘起，身穿火红色和服，上面是金色蝴蝶图案。
香客们自觉为她们让开道路，有人静静欣赏，也有人选择拿出手机，拍下这个场面，留作纪念。
现在是不禁止香客拍照和录像。
白石看着一点都不怯场的三人，想到另一个人，没继续留下这里，使用游龙步离开。
……
神乐舞开始没有？
夏日的晚风拂过不大的庭院，撩起少女漆黑鬓发，她抬起头，无神的眼眸注视那一片看不穿的黑暗。
今天是初夏祭，大家都很忙，她一个手脚不方便，眼睛又看不见的人，待在神社就是捣乱，还是老老实实在家里面待着。
这样是最好的选择。
话是这么说，心里还是有点寂寞啊，信长也不在身边。
小森葵叹口气，右手摸向旁边的拐杖，想要让自己能够从廊道起身，去趟厕所。
眼睛看不见，不影响她在家中行走，家里面的地形和每一件家具的摆设，都已经深深刻印在脑海里面。
她转身想要返回屋内。
“小葵。”
廊道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她动作一顿，侧头道：“神主大人，您怎么来了？”
“大家都在祭典玩，你一个人在家很无聊吧，我过来接你，小森她们正要跳神乐舞。”
白石解释一句，伸手道：“我们走。”
“哦，”小森葵下意识地回一句。
他抓住其纤细的肩膀，使用游龙步从这里离开。
……
叮铃！
鬼龙院美伢脚一踏舞台，拧腰，手挥起神乐铃，五彩的带子飘扬，舞姿充满力量感。
引发的强风向底下观众扩散，到一圈人群之外，已变成细细微风，吹过小森葵脸颊，她的肩膀被按住，“坐下吧，我这里弄出椅子。”
“嗯。”
小森葵坐下来，眼前是一片黑暗，耳边有人群传来的惊叹、神乐铃的脆响、舞台底下音响发出的太鼓声，很有祭典的喧闹。
“神主大人，我听的声音都是夸鬼龙院、神凪，纯没有上场吗？”
“她上场了，就是她的神乐舞很安静，喜欢这类风格的人，都不怎么说话。”
白石温声回答，拿出手机录视频，不是想要上传到油管，单纯是按照约定，发给晶看看。
这些天准备初夏祭，他没怎么更新视频。
就是在最初训练的时候，将三人极为僵硬的舞蹈上传，播放量不太理想。
这年头网上不缺美女，不是真爱粉，根本不可能耐心看长达十分钟的神乐舞。
然后，他在个人主页留言，写忙完祭典再拍视频。
“是嘛。”
小森葵脸上露出一丝失落，以前的纯不是这种安静的性格，很开朗、外向。
从遇到春之神后，那孩子就变了。
想到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她心里有些郁闷，换个话题道：“神凪和鬼龙院跳的怎么样？”
“神凪的神乐舞风格很闪亮，就像一把金灿灿的刀。
她那个表情，与其说是取悦神明，不如说是在威胁神明，你敢不满足我的愿望就砍死你。”
白石看着台上将神乐铃当做是刀挥舞的少女，身姿的简单转动，也拥有让人移不开视线的魅力。
比不上晶那种梦幻般的水准，也具有强烈的个人特色。
鬼龙院美伢更是将神乐舞跳成一场空手道表演，每一个动作都灌注她的力量，落脚时，让人不由担心舞台会不会垮掉。
小森纯的风格就是静，很安静地跳着，这种流水般的寂静，因另外两人的强烈风格，变得显眼起来。
“真想看看啊。”小森葵叹口气，随即醒悟，道：“神主大人，刚才的话千万不要和纯说哦，算是我们的秘密。”
“嗯，你会有看见的那天，我已经录下来，等你身体变好就能看见。”
白石温声安慰，他没有用化蝶之术强行恢复小森葵手脚和眼眸，就是风险太大。
春之神的力量和他的法念产生冲突，即便是些许，这具身体都会经历一次死亡，他的法念赢了。
身体再活过来，她还是小森葵吗？要是和他当初创造的那个人一样……
想到那个人，白石心情变差了。
小森葵忍不住问道：“神主大人，我真能抱有那种希望吗？”
白石回过神，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小森就是为那个修炼，到时候，我也会帮忙。”
“神主大人真是可靠。”
“谁让我是大人。”
小森葵嘴角微微扬起，心里很高兴，却不希望他和小森遇到春之神。
那位不能用可怕形容，宛如一个扭曲、无法理解的高维世界，看一眼就让人理智和身体开始崩溃。
这是小森葵留下的想法，具体的记忆，早已经遗忘了。
“神主大人。”
“怎么了？”白石问一句。
小森葵脸色微微发红，低声道：“那个，我想去趟厕所……”
第四十八章 没意义的事情久了也有意义
夜渐深。
观看神乐舞的香客来一批，走一批，长达四个小时的神乐舞，想要让人全程看完，非常考验舞者的技巧。
小森纯还好，她的风格就是细水长流，从开头能稳到后面，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差错。
鬼龙院美伢和神凪凛稳不住，她们过于强烈的风格，对心神消耗极大。
短时间还好，长时间想要坚持，不是容易的事情。
三小时后，倍感疲倦的她们无法用舞蹈表现什么，只能咬着牙，继续跳。
在这个时候，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直到舞台底下的音响不再发出声音，舞蹈也步入尾声。
鬼龙院美伢松口气，感觉手用力一拧巫女服，就会有汗水哗哗流出。
热、累，她咽了咽口水，收回神乐铃，没忘记朝拜殿方向鞠躬，身子往后倒走。
啾。
一束烟火从后方升起，在空中嘭的绽放，形成五颜六色的花火。
“这个声音是放烟火吗？”
小森葵仰起头。
白石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嗯，初夏祭结束了。”
烟火转瞬即逝，盛大的祭典也一样。
过了今天，野原市的人们又要回到那日复一日的日常，等待不知从何时袭来的意外。
白石看着离开的人群，逐渐回归冷清的神社，心里感慨万千，手点下暂停，将跳舞的视频保存。
“姐姐。”
小森纯一下台，便绕开香客们，朝这里跑过来，她绯红色凤眼流露出一丝期待道：“神主大人，您觉得我们今晚表现如何？”
“你跳的很好。”
白石竖起大拇指夸奖她，朝后面道：“神凪，鬼龙院，你们差一点，没能坚持到最后。”
“抱歉。”鬼龙院美伢手一擦脸上的汗水，小麦色的脸庞满是无奈，“我的修行还不足。”
“是啊，越到后面越难坚持。”
神凪凛附和一句，满脸疲倦之色。
白石正色道：“还不是你们不懂得如何收敛。
记住，战斗的时候，不要光想着一击解决，要有打持久战的耐心。”
“嗨。”她们齐声回答。
“白石小鬼，该去参加庆功宴。”
河村在那里挥手。
“来了。”白石回一句，顾不得教训她们，“我去参加庆功宴，你们留在神社休息。”
鬼龙院美伢嘟起嘴道：“神主大人，您可是答应过我，不会喝太多酒。”
“放心，我这次是喝啤酒。”
白石有些尴尬，向她解释道：“往年参加庆功宴，我从没有喝醉过。”
“哦~”鬼龙院美伢故意拖长尾音，以此表示自己对神主大人的酒量怀疑。
白石举手想要敲她脑门，她一看情况不对，转身往回跑，“天太热了，我回去洗澡换衣服。”
白石放下手，这丫头越来越没大没小，道：“神凪、小森，你们将今天赚的钱送到我房间。”
“嗨。”两人点头回答。
“早点睡，不用等我回来。”
白石说罢，转身走向台阶，汇合野原町内会的工作人员，前往山口家。
每年的庆功宴都是在会长家的庭院举办，啤酒管够，串烧是随便吃。
这种白吃白喝的好机会，他要是不参加，就对不起白这个姓。
……
喧闹的庆功宴持续到十一点半，留下一地垃圾。
大家尽兴而归。
白石送河村回家，这个老大爷喝得有点多，满脸通红，消停一会又嚷嚷，“都到家门口了，你给我闪开，那么一点酒算什么。
想当年，我们六个人，足足喝十一箱，一点事情都没有。”
“别吹牛了，我不扶着，你分分钟摔在地上。”
白石没好气地回一句。
“我没吹牛。”
河村大声强调，又醉眼惺忪道：“小子，你知道初夏祭有什么意义吗？”
白石一边开门，一边回答道：“听晶说，这是为纪念夏日到来，也是人们表达对神明的感恩。”
“哈哈，初夏祭没有意义啊。”
河村发出爽快的大笑，用恶作剧得逞的心思揭露道：“所谓的初夏祭就是在七十年前，一群无聊的少年，一拍脑门想出的祭典。
哦，对了，率先提出的人是大树，他从小就喜欢做一些恶作剧，大家都以为他是开玩笑。
没想到，他真得办到了，野原神社在次年举办第一次初夏祭。
看着居民和外来旅客一脸神圣的表情，我们总是聚在一起偷笑。”
说到这里，河村眼眶湿润，使劲吸一口气，仿佛回到那年的夏天，蛙鸣声吵的人心烦。
瞒着大人外出，没有目的，他们就是简单跑在夜晚的野原市，却笑得很开心。
虽然回去被大人打得很惨。
真怀念妈妈的衣架，河村心里感叹，再想被打已经是不可能的奢望，“白石，你可以将这个恶作剧持续下去吗？”
“有钱赚的生意，我怎么可能停止。”
“是嘛，那真是太好了。”
河村躺在床上，合上眼。
“老爷子，你……”白石表情有几分凝重，伸手去试探对方的鼻息。
“哈哈！”
河村猛地坐起来，一双眼眸瞪圆道：“被吓到了吧？小鬼，我的命还长着。”
“才没有。”
白石嘴硬地回一句。
刚才河村脸上皱巴巴的皮肤因猛地起身，随风摆动，加上那双瞪圆的眼眸，各种意义上说，都吓人。
他差点想要物理上抹除对方。
“骗人，你分明就是吓到，脚都往后退一步。”
“那是你喝醉眼花了。”
白石反驳一句，“一把年纪就不要用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哪天真死了，看你后不后悔。”
“哈哈，无所谓，开心就好。”
河村大笑，一点都没有老人的畏死，“明年的初夏祭，你可不要让我上门催。”
“你买个智能手机不行嘛。”
“我才不需要。”
河村掏出自己的老年机，满脸自豪道：“和你们那种脆弱货不一样，我的宝贝可是很坚硬，砸核桃都没问题。”
“手机不是用来砸核桃的。”
白石吐槽一句，也没有继续劝这个顽固的老爷子，转身离开河村家，一出门，便用游龙步返回神社。
他要数数，今天赚多少钱。
第四十九章 无人的时候中二是人的自由
白石返回神社的宅邸，底层的廊道和卧室亮着灯，显然是她们怕他回来看不见，特意没关。
其实他不会被黑暗影响，但这种留灯的暖心举动还是让心头一热。
卧室门口摆有保温杯，压着一张纸条，清秀字迹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小森纯的笔下。
他拧开保温杯，香喷喷的热气扑鼻而来，没急着喝醒酒汤，迈入卧室。
今天赚的钱整齐叠好，摆在铺开的床褥边，底下有一张纸条，上面有一连串数字。
白石满脸苦笑之色，她们实在太贴心了，怕他累着，连数钱都帮忙数清。
可数钱是男人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啊。
他看了看，纸条上的金额整数是五十三万，零头是七千九百円。
加上自己现在的存款，整数是一百零四万，零头不用算，几天就会花干净。
养她们的开销不低，一月每人的花销是三万円打底，顿顿有肉，蔬菜不能少，偶尔还要买点零食。
多亏神社是他的房子，有水池，能够省下房租和水费，每月只需缴纳电费。
今年的夏天，电费是一笔不小开支。
他考虑到鬼龙院美伢那个怕热易出汗的体质，恐怕要装空调。
神凪、小森自然不能没有。
白石可以用化蝶之术让神社保持在春季，只是为这种小事改变自然天气，他觉得没必要，能花钱解决的事情，还是用钱解决。
“这么算下来，又是一笔开销，不过，离目标278.3万円又迈进一大步。”
白石想到十月份，到时候野原神社还有一个祭典，那就是送神祭。
也不知是谁编造出来的话，说十月份，日本八百万神明都要齐聚在出云大社那里开会。
搞得出云大社之外，其余地方都将十月份冠以神无月的称呼。
野原神社每年十月初都会举办送神祭，规模不如初夏祭这么大，也是一笔收入。
加上狩灵订单和说不定爆火的短视频。
白石相信年底就能实现买车的目标，再过半年，预计在曼岛飙车，体验速度与激情。
“慢慢来。”他伸个懒腰，再喝一口醒酒汤，甜到心头，用手机给钱拍照，没有收起来。
有他在，没有谁能从这个卧室将钱给偷走，放哪里都一样。
迅速脱掉狩衣和乌纱帽，他一路溜进浴室，放三十一度的温水，太热就会泡出汗，太冷起不到泡澡的作用。
“舒服。”他叫了一声，又喝两口醒酒汤，靠在浴缸，单手用手机给晶发神乐舞的视频，还有钞票照片，“今天真是大丰收。”
对方没回，他不在意，跳到油管短视频，有人私信催更，用统一话术回答，快了快了。
其实拍什么短视频，他心里没有灵感，具体快在哪一天，还是暂定的事情。
不急，现在才六月初。
他决定再鸽几天。
……
次日。
清晨时分，许多人还在被窝，夏季的太阳已经冒出头，朝大地挥洒光芒。
神凪凛扫完神社的地，没有叫神主大人起床，昨天那么晚睡，又喝酒，还是让他多睡一会。
她们留下白石的那份早餐，便开始各自修行。
从决定举办初夏祭到现在，她一直在练神乐舞，连刀柄都没有碰过，大概会有些生疏，只能尽快找回状态。
她疾走到宅邸侧面。
一个个易拉罐吊在杠上，随风摇摆，她右手握住雷切的刀柄，眼眸变得凌厉，脑海自动将场景转化。
幻想自己和江户剧一样，站在空旷的荒野，那些易拉罐化身为持刀的武士，在周围虎视眈眈。
“万象神风流·蜃风。”
她念出招式的名字，反正不是实战，暗地里耍耍帅，更有那种气氛。
脚往前一踏，手拔出刀一挥，锐利的灵压从右臂直奔刀柄，又延伸刀锋向外，嗡，微风在刀尖求饶。
咔。
易拉罐从中裂开，刀尖离那里还有一分米，她呆了呆，没有想到如此轻松。
随即，她想起神主大人的话，跳舞也是修行，“原来是真的嘛。”
神凪凛单纯是抱着想要回报神主大人的念头练神乐舞，从没有将神乐舞当做是一场修行。
看着如镜面般光滑的切口，她满心欢喜，再一扫那些易拉罐，头扬起，酷酷道：“你们已经死了。”
“你在干什么？”
一道声音从廊道飘来。
神凪凛脸色顿红，惊慌失措道：“神，神主大人，您怎么醒了？不，您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看我？”
“就是你说，你们已经死了，这个时间点往前一些。”
白石故意重复刚才她的话语，还学着那个昂首的动作，骄傲的眼神。
神凪凛脸红到耳垂，套着雪白足袋的脚趾尴尬到扣起，恨不得把草鞋扣出两个洞，解释道：“我是为更好训练，才那么说。”
“好啦，我理解你的心情，谁在年轻时，都有过那样的经历，在周围没有人的时候，忽然对前面挥出一拳，幻想山河破灭的场景。”
白石一脸正色地回答。
神凪凛脸更红，她会那么做，单纯是在英国被贵族们欺负，没朋友，常年自己一个人玩，导致想象力比较丰富。
后来发现，这种想象力运用在修炼上的话，比较接近实战，就是不太好和别人说。
“你不用不好意思，能学会蜃风，接下来就是万象神风流的第三招。”
白石右手打个响指，转移她的注意力，道：“第三招的名字叫龙吼，你好好看着，刀。”
一把平平无奇的武士刀出现在他掌间，单手握住，做拔刀状朝前挥出。
呜呜~
神凪凛听到低沉而又悠扬的声音，很好听，如龙吟，无形之风卷起易拉罐。
噼里啪啦，易拉罐被卷碎，绳子也纷纷断裂。
“龙吼是第一招龙卷和第二招蜃风结合，属于是远程攻击。”
以斩术而言，凡是能攻击到自身刀锋外一米的距离，都属于是远程攻击。
御剑杀敌于千里之外，那属于道术的行列，而非斩术。
“这个要诀和蜃风一样，将你的灵压灌入龙卷掀起的风中，你要勤加练习。”
白石叮嘱一句，那些卷碎的易拉罐似有磁力般，重新聚集在一起，吊在杠上。
神凪凛抛弃心里的害羞，点头道：“我明白。”
“加油吧，”白石转身去庭院那边，指导鬼龙院美伢的修行。
第五十章 有竞争才有动力
灵派、念派，修行的方法不同，却也有相同之处，那就是磨炼自身的意志。
念派是通过冥想，让自身意志变得坚定，从而使法念不会被别人轻易破解，施法威力更大。
灵派是通过锻炼自身灵力，养出坚定意志，打造无坚不摧的灵压。
高柳晶独创的神乐舞长达四小时，可不是为取悦谁，真正目的是磨炼自己。
想要保证在四个小时内，持续进行枯燥而重复的舞蹈，并让心里不升起烦躁，表现出自我。
以上这些条件，需要极强的意志才能够克服。
她们算是勉强达标。
所以，神凪凛许久没摸刀，也能将自身灵压灌入到刀尖劈开的风中。
鬼龙院美伢很久没练拳，再次练拳，连天流·轰雷杀法都没有用，就是灵压加上她的五段式击法。
铁块如愿变成一座雕像，相貌模糊，具备人的四肢和身形。
“成功啦！”
鬼龙院美伢欢呼一声，扭头，满脸兴奋地大喊道：“神主大人，你快看。”
“嗯，我看见了。”
白石从廊道拐角走出，大清早，他的牙都没刷，就要指点她们下一步，“这一关过了，你继续打木人桩。”
“诶？又是打木人桩？”
鬼龙院美伢眨了眨大大的杏眼，小麦色脸颊浮现不解之色道：“为什么我的修炼还要倒退？”
“所谓的强者，就是产生在日复一日的枯燥训练，即便你站在白打顶点，都还要打木人桩。”
白石手挠了挠后脑勺，无视她扁嘴的小表情，转身打开客厅拉门。
他还没有想好下一步训练，只能先用木人桩糊弄。
都怪伊势神宫的天流·轰雷杀法没有具体招式，就是简单让使用者灵压得到极大提升，辅以雷电增加杀伤力。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思考如何通过某种训练，让鬼龙院美伢对雷电或者是在灵压方面，得到提升。
鬼龙院美伢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总觉得自己是被一番看起来很有道理的道理忽悠。
可神主大人都那么说了，她只有来到许久未见的“老伙计”身边，“请多多指教啦。”
鬼龙院美伢手拍了拍木人桩，双手收回袖子，从雪白领口往外翻出，上衣往下垂落。
白色紧身衣遮住正面，双臂和后背暴露在微凉空气。
她抬起右手一挥，灵压向外迸发，电光在空气跳跃，白色气流覆盖在体表，汹涌而来的灵压灌入四肢。
砰。
鬼龙院美伢一拳击打在木人桩表面，电光在拳头下散开，还是无法对木人桩造成什么伤害。
“这个感觉……”她嘟囔，手握了握拳，先前打铁块的时候，有种已经驯服灵压这头烈马的征服感。
还没过几分钟，她全力击打木人桩，那种不听话的违和感又涌上心头。
这是灵压增强的缘故吗？
她深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想那些，比起用脑子思考，还是让拳头去想，在一次次打击下，身体自然会得到答案。
……
砰砰砰。
一边是拳头落在木人桩的响声，一边是呜呜风声。
白石洗脸刷牙后，坐在桌边，喝着白粥，夹起金黄的小鱼仔，嘎嘎连骨头嚼烂，别提多么带劲。
空闲的手点开手机，发现昨晚晶回了消息，“神乐舞不错，就是和我等级差太多，小女孩还嫩的很。”
“当初让你当神主，还不乐意，现在怎么不埋怨我了？”
“我在纽约的星巴克这里休假。”
最后是一张端着咖啡的照片，指甲表面是玫瑰红，葱白的手指似乎和咖啡杯融为一体。
“你最近怎么样？”
白石打出这几个字，又一一删除，问也白问。
晶那个要强的性格，好事是看心情决定说还是不说，坏事是绝对不说。
算啦，给她一个已读不回。
白石退出Line，转到油管看短视频。
没几分钟，白粥和小鱼仔都吃光，他抽出纸巾擦嘴，将碗和盘子洗干净，转身走上二楼。
相较于外面两人的喧闹，楼上显得很安静。
白石走到小森纯的房间外面，提前问道：“小森，我能进来吗？”
“嗨，请进。”
轻柔的声音透过拉门，变得更弱。
他打开拉门。
里面没有太多女孩子气的东西，给人的印象是很干净，似乎一粒灰尘都没有。
小森葵鸭子坐在旁边，恭声道：“神主大人，早上好。”
“早上好，小葵。”
白石回一句，视线转向盘坐在蒲团上的小森纯，一盏灯摆在她面前，“你的心鬼又壮大了。”
灯盏上的心鬼火焰摇曳，她没有开口，声音已传入白石脑海，“嗨，都是神主大人教导有方。”
白石蹲下身，道：“心鬼火焰追求凝聚是好事，只是在扩散方面，你同样不能松懈。
有些人的阴阳术动辄铺天盖地，你的心鬼火焰起码要能覆盖全身，留下自保的力量。”
“嗨。”小森纯回一句，灯盏的心鬼火焰猛地暴涨，火光照亮卧室，一头极其雄壮的心鬼站在空中。
火焰从四肢往外翻涌，呼吸间也是火焰连成一片，看起来威风凛凛。
白石目测心鬼有两米高，夸道：“小森，你果然很适合点心化煞，我不打扰你了，继续冥想吧。”
念派的修行都是师傅领进门，能否有成就，全靠个人的悟性。
冥想是外人无法插手的事情，不像是灵派，还能教招式和如何打。
对小森纯，白石顶多提供一些建议，避免她走上弯路。
“不，神主大人能来指点，我很高兴。”
小森纯开口回答，没有用心鬼传话。
“哈哈，三人之中…”
白石话到这里，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要不要让她们打一架？
不，要是受伤就比较麻烦，白石一般都不会给别人用化蝶之术治疗，不是做不到，就是怕有什么后遗症。
人和物体还是不一样，由不得他不慎重。
至于他……出道至今还没有受过一点轻伤。
白石手摸了摸下巴，思前想后，觉得同门之间的切磋，同样很重要。
“小森，你用心鬼通知神凪到庭院，我想要让你们切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