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相亲平台都是骗子
【洛城相亲网】
【后台操作提醒】
【陆南柯，您的尊享VIP已过期！】
【执行动作：降低为最低等级】
【执行时间：2022-08-04 23:01:38】
【执行人：系统自动执行】
【备注：为了避免你与另一半擦肩而过，建议你尽快充值和升级】
“我淦！这就一年过去了？”
拿着手机正无能狂怒的青年把衬衣袖子撸到关节处就打算找那个相亲平台红娘的麻烦。
点开跟“洛城相亲网红娘朵朵”的微信聊天界面，映入眼帘的便是对方几天前发来的消息。
“陆南柯，最近忙不忙”
“我这边给咱筛选一个女生，发给你看看”
“（照片）”
“88年，在教育机构远途教育做运营，工资2-3K”
“我把微信推给你，你加一下”
最下面是陆南柯回复的“好的，谢谢”。
看到这聊天记录他帅脸一黑瞬间气上心头。
“淦！”
没错，他当时加了对方微信并且见了一面。
虽然对方比他大了快七岁，但他还是忍了，毕竟钱不能白花，可问题的关键是......
那照片压根就不是本人！
当时在饭店里他直接坐到了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旁边那一桌！
然后等了半天没见对方来，于是他给对方发了条微信！
然后......旁边那桌正哄孩子的女人的手机响了。
特么的响了！
接着陆南柯眼睁睁看着对方回复了消息，然后自己手机收到了消息。
那一刻，他只庆幸自己手机开了静音。
而那已经是昨天的事情了。
本来他已经不打算追究，但此刻越想越气，越气越想，终于他还是没忍住给那个“红娘朵朵”发了条信息。
“我才二十七，这年纪虽不说是毫无成长吧，但最起码也是少年依旧，您也没必要给我整个大我七岁还离异的吧？关键离异也就算了，你要是带个女孩儿也行，你给我整个男孩儿算什么？我以后是不是还得给人家准备婚房跟婚车？咱这平台一年3599可不便宜！没你们这么干的！”
他狠狠点下了发送！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红叹号，还有一句话。
“洛城相亲网红娘朵朵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
“哈哈......”
陆南柯忽然不生气了，甚至笑出了声。
“老陆你笑啥呢？”隔壁桌的同事吴德探过头来瞥了眼他手机，“啧，我前两天才看新闻说现在不少相亲平台都是骗钱的，你这明显是上当了嘛。”
“吃一堑长一智，这次失败必可活用于下一次。”
陆南柯倒是看得开。
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往前看又能怎么办呢？
反正都是好事儿，最起码下次他不会上同样的当。
叮咚——
正要收起手机的时候忽然提示有人加好友。
申请人ID叫“陆婉晴”，头像是一个只露出上半张脸的紫眸女子。
“我是陆婉晴，相亲平台介绍的”
陆南柯差点儿又笑出声。
这算啥？亡语吗？炉石国服都要没了！
好友都删了也要再讹我一顿饭？
而且这照片哪儿找的网图？紫色美瞳都没摘！
行，那就给你个机会看你怎么表演。
陆南柯点了同意。
对方秒发消息。
“你好，是陆南柯吗？我是陆婉晴，相亲平台介绍的。”
陆南柯面无表情打字，“嗯。”
“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然后对方发来一个地图定位，那是一家鲁菜馆。
这么热情？
陆南柯想了想，回复了一句，“好的。”
到时候他反正就无脑搅黄，无论对方怎么说就反着来。
没错，他现在逆反心理爆棚。
放下手机，旁边的吴德挺好奇，“咋，晚上又相亲？”
“嗯哼。”陆南柯耸耸肩，“到时候看我怎么让那女的破防，明天来公司跟你说。”
“吵吵什么呢！这是上班时间！”
部门主管李路的声音忽然在办公桌旁响起。
陆南柯抬头，正好看到三十多岁的李路手里拿着手包眉头紧锁，“小陆，刚才我发了份资料到你邮箱，今晚记得把企划书做出来，明天早上九点前给我。”
说罢不等陆南柯反应他便施施然离开。
陆南柯看了眼电脑显示器右下角的时间，现在已经下午六点四十七了。
看着主管背影离开办公室，陆南柯才啐了一口，“你たま算个ジバ！”
要不是还要还房贷，他早直接辞职不干了！
“行了行了，先别气了。”吴德看了眼时间，“一会儿七点你直接相亲去吧，我不会跟他说的。”
陆南柯直嘬牙花子，“明天早上他还要企划......”
“那你今儿晚上熬个夜呗，反正不相亲你也得熬夜做。”
“我特么还以为你要替我做呢，行吧......谢了兄弟。”
过了十几分钟，陆南柯跟依旧加班的吴德道了声别就离开了办公室。
下了电梯来到办公楼外，陆南柯回头仰望这栋办公大楼。
明明天都已经黑了，可大楼上无数窗户依旧灯火通明。
都是苦命打工人啊。
掏出手机给老妈打了个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儿子，咋了？”
“妈，今儿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啊？你下午说要回来吃饭来着！”
“我相亲。”
“那没事儿了，你去吧~正巧我要去打牌~”
“行，记得早点儿回来。”
“去吧去吧。”
挂断电话，骑上小电驴戴上头盔，陆南柯一路风驰电掣赶往那家鲁菜馆。
骑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才到，锁好车之后他就去大堂找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
现在也到了饭点儿，饭店里食客也开始多了起来。
在周围的嘈杂声中，陆南柯忽然觉得自己很孤独。
“呵。”
他已经想好了，对方竟然放他十分钟鸽子！
一会儿对方到了之后如果说“抱歉我来晚了，等很久了吧”的时候，他一定要回答“没错，我等了很久，你干什么吃的迟到这么久”！
“抱歉，我来晚了，等很久了吧。”
正想着的时候，一道略显清澈却又十分甜美的女人声音忽然惊艳了陆南柯的心。
他抬起头，却看到更让他惊艳的人儿。
如瀑青丝在脑后绾了个发髻，饱满光洁的额头下微眯的丹凤眼透着紫色的神秘光华，高挺的鼻梁，红艳艳的粉嫩嘴唇，细长脖颈下凹凸有致的高挑身材被包裹在黑底镶红色云纹的半袖旗袍之内，修长美腿下是一双红色高跟鞋。
这是一个无可挑剔、气质优雅的恬静高贵美人儿。
“没事，我也刚到。”
说完陆南柯就要给自己一巴掌。
你这个三观跟着五官走的渣渣！
第2章 人生最后一次相亲
“不好意思，路上有事耽搁了。”那女子款款落座到陆南柯对面。
她素手掩唇浅笑，瑰丽神秘的紫色美眸弯成了月牙儿，“那先点菜吧，今天我请客。”
她稍显俏皮地挤挤美眸，“毕竟是我找你来吃饭嘛。”
“啊？好......”
陆南柯忽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这姑娘如此热情，而且聊天也让人很舒服......不！都是假象！他不能上当！
还是要按照原本所想狠狠拒绝她！
随意点了几个菜，这姑娘才自然问道：“我叫陆婉晴，平台红娘说你也姓陆，咱们俩很有缘呀~”
“......确实。”
“你是做什么的？”陆婉晴双手撑着下巴，她那紫色美眸从到这里之后就再没离开过陆南柯那张区区小帅的脸。
按照过去的相亲经验，陆南柯会吹的高大上一点，然后顺势带出工资，接着感慨一句“也就勉强够还个房贷”来带出自己有房的事情。
而且也可以从其中判断出房贷多少借此来暗示对方自己买的房子面积不小或地段不差。
接着再感慨一句附近太堵了不好停车所以没开车来带出自己有车的事情。
但现在陆南柯心里正逆反着呢，他非要反着来。
于是，他的回答是......
“我就一私企小职员，工资也不高，而且没房。”
“嗯，那不重要，没房子大不了租房，然后两个人一起努力赚钱买房呀~”
“我也没车。”
“买车浪费钱，小电瓶车上下班也方便嘛，还环保呢~”
“......”
陆南柯忽然说不下去了。
他觉得这姑娘似乎很不错。
不过长得这么漂亮，身材气质也完美，她会来跟自己这平平无奇的二十七岁男青年相亲？而且不要房不要车？
开什么玩笑！
“我感情经验不是很丰富。”
陆南柯在试探。
“那咱们一起努力呀~”陆小姐似乎十分满意，“我没谈过恋爱，你呢？”
陆南柯张了张嘴，他感觉自己已经要沦陷了。
世界上真有这么完美的女孩儿？
没感情经历，不要车房，容貌气质身材都很完美！
而且似乎对自己有意思。
这真不是在做梦？
“额......我谈过两次，都是在大学那会儿。”
见对方依旧笑意吟吟看着自己，陆南柯赶忙解释，“那会儿也不懂感情什么的，其实就是寝室其他哥们谈了，我就觉得得谈一个，可真谈了也就是每天多个一起吃饭的饭友，后来大学毕业就分了。”
他自嘲笑笑，“那天晚上人家跟我说不想回寝室睡，我当时就拒绝了。我觉得吧，以后肯定没办法在一起，那我不能害了人家是吧？结果当天晚上人家就把我微信拉黑了。前几年听别的同学说她结婚了，嗐，我反正也没去。”
说完他就想抽自己一巴掌，你说你解释个什么？
“哦~~”陆姑娘葱白修长的食指点着下巴，紫色眼眸弯弯，“我听过一个说法，会说自己只谈过两次恋爱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谈过肯定不止两次的，另一种是一次都没谈过的。陆先生，你是哪一种？”
“......”陆南柯汗都快下来了。
但陆婉晴马上转移了话题，“陆先生，你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
陆南柯暗暗松了口气。
他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嗯......其实我偶尔会看动漫，还有游戏跟小说，只是......”
只是他还是决定结束掉这次注定不会有结果的相亲。
坦白说，他压力很大。
陆南柯一直信奉所谓的“门当户对”，因为他觉得只有那样大家的三观跟生活方式才能匹配。
否则别人买条一万的裙子就跟你买件淘宝几十块的衣服差不多，你们怎么在一起生活？
在一起的两个人总有互相匹配的东西。
比如对方的颜值、身材、气质就是她的“资产”，而你不帅也没什么特别出众的能力，又如何跟对方匹配？
有钱也算是“资产”嘛。
所谓的校花不搭理暗恋自己的男生投入富二代的怀抱，如果身份对换一下，一个白富美喜欢你，一心追求你，然后有个身高一百五体重也一百五的女孩儿暗恋你，你要怎么选？
难道不选那个暗恋你的女孩儿就是渣男？
当然，这样最起码你也要长得帅才行。
陆南柯就是这么认为的。
他自认只是小帅，也不算有钱，也没什么能力，就是丢进人群就看不见的普通人，为什么对方态度这么好？
那只能说明这姑娘比较有礼貌有涵养。
这样的姑娘，陆南柯自忖并不匹配，他很有自知之明。
所以原本要说的“旅游、看电影、滑雪”之类的玩意儿他不打算说，那些虽然他也有过，但并非日常就会去做的消遣。
算了，就这样吧。
他深吸一口气，就打算结束这次相亲。
只不过......
“我也是啊，陆先生，看来咱们爱好差不多呢~~”
陆南柯愕然抬头，正对上那双瑰丽且温柔的紫色美眸。
“只不过以前每个礼拜的所有番剧我都会追，现在只偶尔追几部感兴趣的。游戏也是，我都花钱买了难道还要我花时间玩儿？现在也就偶尔打把大乱斗之类的。”陆婉晴有些苦恼蹙眉，“综艺也没意思，电视剧也没意思，出去旅游那么累，待在家里躺一天多好嘛。
“对了，陆先生你喜欢什么番？最近这几年我最喜欢的就是《佐贺偶像是传奇》，《来自深渊》那些虽然很好，但太沉重了。《电锯人》动画似乎也差点儿味道，虽然也不错就是啦~~”
陆南柯张了张嘴。
他最近几年最喜欢的，也是《佐贺偶像是传奇》。
不等他说话，陆婉晴又开口了，“还有吃东西我也很喜欢，麻婆豆腐啦、牛肉啦、排骨啦、还有各种蔬菜炒鸡蛋，我都喜欢。只是那种放成品调料的麻婆豆腐感觉一般，我最喜欢的就是蓉城的陈麻婆豆腐，去吃过一次之后就一直念念不忘~”
陆南柯怔怔看着她那张毫无瑕疵的俏颜。
这些菜......也都是他最喜欢的啊......
包括那家陈麻婆豆腐，是他前两年跟朋友去旅游的时候吃过一次，从此便念念不忘到如今。
但他看的出来，对方的气质完全不像普通人，脸就更不必说了，皮肤如此之好，必然要精心保养，这些可都是要钱才能养出来的。
还有那衣服，虽然不知道牌子，但一眼就能看出价格不菲，也许他一个月工资都买不到对方的一件衣服。
还有那个手包，LV的......
他抿了抿嘴，还是决定和盘托出，“其实我说谎了，我这人缺点很多，现在正苦逼还着房贷，家里是工薪家庭，而且我爸从小就不在了。我也没谈过恋爱，而且还吸烟，我......说实话面对你有点儿自卑，我对未来也挺迷茫，我都二十七了还每天混日子，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态度这么好。”
他自嘲笑笑，“可能只是礼貌吧。”
众所周知，如果一个女孩儿条件不差却还找不到对象，那只有两种可能。
她的眼界太高，谁都看不上。
或者她自身有什么原因导致别人不敢接近。
陆婉晴认认真真听他说完，她的紫色眼眸一直没离开他的脸，而她的眼神还有笑容也随着陆南柯破罐破摔一个的自曝愈发温柔。
“没关系的。”她一字一顿道，“陆先生，你有很多优点，只是你自己还没发现，你是独一无二的，要相信自己。”
陆南柯张了张嘴。
他忽然感觉自己眼眶有点儿发热。
从裤兜里掏出烟盒想借着吸烟来掩饰自己不知所措的表情，但当他抬头看到面前那张温柔的绝美容颜之后......还是收起了香烟。
“我——”
“陆南柯？你在这儿干什么！”
怒如其来的怒喝让原本嘈杂的大厅为之一静，也打断了陆南柯原本想说的话。
他茫然抬头，映入眼帘的是那个提前下班的主管李路喝醉后通红的脸。
“主管？”
“你不在公司加班居然偷偷跑出来？你这是旷工！明天自己去财物交五百罚款！还有，明天早上六点前把方案发给我！”
李路摇晃着身子在女伴的搀扶下声音越来越大。
安静的大厅内忽然响起一阵阵窃窃私语，那些食客看过来的眼神让陆南柯如坐针毡。
“主管，别这样，我吃个饭就回去......”
陆南柯的声音近乎恳求，他人的目光让他如芒在背。
尤其是......陆婉晴。
她脸上原本的温柔的笑容还在，但温柔似水的眼眸此刻却愈发冰冷。
“现在就回去！不然明天你不用来上班了！”
周围的议论声渐渐嘈杂。
陆南柯低下头双拳紧握。
他不敢抬头去看陆婉晴的表情，这种无地自容的尴尬感觉让他头都抬不起来。
他也想一拍桌子说“去你妈的！老子不干了”！
可是......他还要还房贷。
二十七岁再出去找公司也不好找，现在经济也不景气。
张了张嘴，他嘴里的那个“好”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怎么，哑巴了？”
李路轻蔑的声音让陆南柯的指甲都刺进了手心。
他猛地抬头，赤红的双目狠狠瞪着李路，但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房贷，压垮一个都市青年膝盖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
“陆先生。”
陆南柯下意识抬头，正对上方才不敢看的那张绝美面容。
他怔住了。
因为那张脸上没有鄙夷、冷漠、看不起。
相反，那张脸上的紫色美眸内只有心疼与温柔。
“陆先生，请闭上眼。”
她的声音很轻柔，轻柔到陆南柯下意识听话的闭上双眼。
撕拉——
下一刻，他只听到仿佛破败皮革被撕扯的声音。
下意识睁开眼，他看到了此生难忘的画面。
李路的身体依然站着。
但只有身体。
他那颗让人憎厌的脑袋连带着夹杂着红的白的黄的碎末的脊椎骨，就仿佛气球一样飘在半空，然后如同爆炸的西瓜一样炸了个四分五裂。
紧接着是更多的“气球”升空炸裂。
一捧温热浇在了他僵住的脸上。
“陆先生~”
温暖修长的玉手抚上他沾染着血肉碎末的脸庞。
那绝美旗袍女子紫色美眸中闪烁着莫名神秘温柔却又显得疯狂的幽光。
“现在......没人能打扰我们了~”
第3章 这怎么可能？
陆南柯大脑一片空白。
带着铁锈味道的腥甜气息涌入鼻尖、冲入大脑，陆南柯感觉胃部一阵翻涌，一股酸味涌上喉头，但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他弯下腰，下意识干呕起来，却什么都呕不出来。
有人轻拍他后背，温柔甜美的声音在耳边吹的耳廓发痒，“陆先生，您还好吗？”
呕的眼泪在眼眶里憋着打转的陆南柯下意识侧头，正对上一双关心满满的绯紫色美眸。
“......我没事。”陆南柯坐直了身子做了个深呼吸。
然后更多的血腥气冲入鼻腔让他的脸色更白。
那位与他同姓的陆婉晴似乎察觉出了什么，眼神有些疑惑，“陆先生您不害怕我吗？”
她本以为刚才陆南柯会躲闪自己的动作，结果陆南柯并没有，甚至连下意识的躲闪都没有。
“那种事怎么都无所谓吧。”陆南柯抹抹嘴角，在桌上抽了张抽纸擦掉眼角泪花，“现在恐怕就算我逃跑也跑不掉，而你既然没杀我，那恐怕留我活着还有用，只是我不明白一件事。”
“我最喜欢的就是陆先生的识时务和知所谓。”陆婉晴眼眸弯弯，戴着白色丝绸手套的修长玉手抬起掩唇浅笑，“陆先生请讲。”
“为什么要杀李路。”陆南柯死死盯着她绯紫色的眸子。
“李路？那是谁？”陆小姐的眸子里满是茫然。
陆南柯看的出来，她是真的不知道李路是谁。
虽然她的这御姐外表露出呆萌的模样很可爱很让人心动，但......陆南柯却只觉遍体生寒。
“就是他。”陆行川指了指李路的无头尸体，“难道你杀人就一点感觉都没有？他虽然很讨厌，我也想过揍他一顿，但他还罪不至死吧。”
他飞快挪开了视线。
不知为何，他刚才那种反胃的感觉居然也消失了。
甚至就连对陆婉晴的恐惧也不复存在。
大概是脱敏了？
也可能是因为对方的容貌身材气质。
没办法，他就是三观跟着五官走的人，当然也不止他一个人如此。
要不然为什么那么多反派人气高？
还不是长得好看逼格高。
“嗯？什么感觉？”陆小姐歪歪头表情茫然可爱，“难道陆先生你会记得自己过去吃过多少只猪肘子嘛？”
“零，因为我不吃肉皮跟肥肉。”
陆婉晴绯紫色美眸下意识睁大，接着她也没生气，反倒是掩唇浅笑，“陆先生，果然你总能给我带来新的快乐。难道你就不怕我？”
“怕也没用。”陆南柯叹气，甚至从衣服兜里摸出香烟掏出祖传zippo镀铬打火机点了一根，“嘶——如果你要杀我，那我再怎么害怕求饶瑟瑟发抖也会死，如果你不杀我，那我只要不得寸进尺就死不了。呼——”
吐出个烟圈，他反问对面的旗袍丽人，“那么陆小姐，你会杀我吗？”
“当然不会。”陆婉晴眼眸弯弯，“我杀这个人也只是因为他对你出言不逊要对你不利。”
陆南柯皱眉，“那其他人呢？”
“因为他们看到你手足无措的一面，所以也得死。”
“为什么。”陆南柯不解。
陆婉晴那双瑰丽神秘的美眸之中倒映着面前男人略显苍白的倒影，“因为我中意陆先生，所以凡是对你不利的东西，都要死哟~~”
陆南柯有些不知所措，他下意识抬手松开衬衣上面两颗纽扣，“那陆小姐你想让我做什么？我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
他只是个普通人。
普通的长相、普通的身高、普通的身材、普通的工作、普通的家庭背景。
他的一切都很普通。
所以他不明白为什么。
“别这么紧张，陆先生~”陆婉晴的眼眸泛着幽幽的绯紫色光芒，“我不会吃了你的~也不会要求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她戴着白丝手套的纤长手指指着面前餐桌上的盘子，“只要陆先生你把这个吃了就好~”
陆南柯瞥了眼餐桌上不知何时出现的餐盘，他的脸色变得更白了。
因为那盘子上的东西很像耳朵的形状，甚至还血肉模糊不停抽搐。
没错，那是一个胃。
生的那种。
见陆南柯沉默不语面色苍白，陆婉晴微微歪头，“陆先生，不吃吗？”
陆南柯勉强笑道：“这东西......恐怕没办法吃吧。”
“真是奇怪。”陆小姐戴着手套的左手食指轻点白嫩下巴，“明明像是牛肚和牛百叶之类的牛胃你们吃的很痛快，怎么不是牛的就不行呢？陆先生真的好挑食~”
“可这东西是生的......”
“只要是熟的就可以吗？”陆婉晴恍然大悟。
接着她打了个响指，桌上那血肉模糊的胃便瞬间被切成涮火锅时牛肚跟牛百叶等等模样摆盘装好，甚至桌子中间还出现了一个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鸳鸯火锅。
虽然......锅的下面并没有火也没有电磁炉，但它就是在冒着热气。
“这样就没问题了吧~”陆婉晴素手撑着下颌，笑意盈盈地看着陆南柯，“陆先生，请吧~”
陆南柯拿起筷子，看着面前这几盘东西踌躇不前。
虽然它们看上去是牛肚之类的玩意儿，但......
“可以不吃吗？”
“事到如今陆先生还是保持着童趣呢。”陆婉晴歪头莞尔，“当然，我也不讨厌就是了~”
“......”
看来是不行。
一咬牙，一闭眼，陆南柯夹起一张“毛肚”放进火锅里涮了几下，然后趁着滚烫一股脑塞进了嘴里。
很烫，很弹，很滑，很好吃。
但一想到这东西本质上是什么......陆南柯就一阵胃酸翻涌。
但嘴里品尝到的味道跟大脑中所想的东西形成了冲突，反倒让他在“恶心”与“好吃”间不断徘徊。
这种反差的恶心感让他表情愈发难看。
这第二筷子怎么也下不去手。
“就吃一片可以吗？”
“如果你肯叫我一声姐姐的话~”
“姐姐！！求求你！”
陆南柯毫不犹豫，他一口气喊了十声甚至九声姐姐！
哪怕这位陆姑娘光从外表上看甚至比他要年轻最少五岁以上。
陆婉晴绯紫色美眸都眯成了弯月牙儿，“陆先生，你的厚脸皮确实让人印象深刻，不过就算是不要脸的陆先生我也很喜欢~”
停顿片刻，她继续道：“其实陆先生你吃的就是牛肚罢了。”
“如果我只有七岁，那我会毫不犹豫的相信；如果我十七岁，我会先怀疑然后强迫自己去相信。”陆南柯表情不变，叹了口气继续打量着她的脸，“可惜我已经二十七了。”
无论如何，最起码她的脸很好看。
看着她的脸，陆南柯的恐惧感倒是消除了不少。
没办法，这就是三观跟着五官走的好处。
“是吗。”陆婉晴不置可否，“那陆先生您现在能回忆起方才那个肚片的味道吗？”
陆南柯愣住了。
确实，那明明只是不到一分钟之前的事情，可他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
他本以为是大脑防御机制让他忘掉那些不好的事情，可哪怕现在他努力去想也回忆不起来那肚片的味道。
况且那只是几十秒前发生的事情，就算有大脑防御机制也不可能这么快起效吧？
他又没昏迷。
他微微低头，表情变得奇怪。
桌上......压根就没有什么火锅跟肚片！
那里空空如也！
“因为这是个虚假的世界。”陆小姐绯紫色美眸茫然，似在回忆着什么，“而你是我在这个虚假的世界中观察到的唯一真实......嗯？”
好笑地看着陆南柯趁着她陷入回忆的时候连滚带爬落荒而逃的背影，陆小姐的眼眸都愉悦地眯了起来。
“陆先生，真是可爱~~”
............
冲出鲁菜馆的陆南柯看到面前巡逻的特警喜出望外。
他赶紧冲过去在对方茫然的表情中一把抓住对方的衣服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同志！有人杀人！杀了好多人！”
陆南柯说着便回头指向那鲁菜馆。
但这一回头他便楞在当场。
因为在他身后哪里有什么鲁菜馆，那里分明是一家“大吉利”潮汕火锅。
而此刻透过落地窗就看得到......里面人声鼎沸。
甚至门口还有一堆人在排队叫号。
第4章 还真是出远门啊
陆南柯怔怔看着那霓虹闪烁的“大吉利”几个大字。
他身后那位特警拍拍他肩膀，“还有事吗？”
陆南柯下意识挣脱开他的手冲进了火锅店里。
店员有些疑惑，但是依旧伸手一指外面，“先生几位？现在没位置，您可能要排会儿队。”
陆南柯没搭理她，而是扭头茫然看向四周。
嘈杂声络绎不绝，烟火气浓郁无比。
这绝不是虚假的。
如果这也是虚假的话，那他二十多年的人生就都是虚假的了。
可他记忆中这里确实是鲁菜馆才对啊。
也不对......
他的记忆感觉有些模糊了。
难道这里原本就是牛肉火锅店？
陆南柯转身失魂落魄走出店里，那接待的店员依旧笑容不变等待下一位顾客。
陆南柯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接着他就被人按住肩膀。
抬起那张失魂落魄的脸，出现在他视线中的仍旧是方才那位特警大哥。
这大哥打开了肩膀上别着的执法记录仪，满脸和善，“来，吹下这个。”
陆南柯眼角抽抽，然后凑上去吹了下对方手中的酒精测试仪。
血液中酒精含量归零归零。
“阿sir，我能走了吗？而且我又没开车。”
“叫我警察同志，还有你暂时不能走。”那位同志看了眼酒精测试仪，然后拍拍陆南柯肩膀，“走吧，跟我回局里一趟。”
陆南柯麻了，“啥？干嘛去？”
“做个毒测。”
“啊？”
............
一小时后，身心俱疲还被抽了血的陆南柯才终于回到家里。
原来那同志觉得他精神有问题，怀疑他嘬面粉，所以才拉去验血。
后来一直忙活到现在才放他回来。
“妈，我回来了。”
钥匙开门而入，陆南柯习惯性喊了一句。
不过家里没人。
他瞥了眼墙上时钟，现在晚上十点半。
老妈要是打麻将的话，一般晚上是八点打到十二点，就在离家不远的一个小区，差不多十二点十五左右能回来。
陆南柯摸了摸肚子。
中午是在楼下吃的黄焖鸡米饭，晚上......结果没吃什么东西还被抽了一管血。
这会儿给他饿够呛。
而且那真的是幻觉吗？
他打开电视拿起遥控器换到地方台。
地方台上正在播抗战神剧。
想了想，他给老妈打了个电话。
很快那边就接通了，“咋了儿子，相亲完到家了？碰！发财！”
听到老妈的声音，陆南柯安心不少。
“嗯，不过晚上没吃饱，家里有啥吃的？”
“又没戏了是吧？你就挑吧！”老妈对他太过了解，一耳朵就听出他没吃饱是因为相亲就没进行多长时间，那肯定就没戏了呗，“厨房灶台下面柜子里有热干面，你自己煮吧。一条。”
“......早点儿回来，路上注意安全。”
陆南柯本想再说些什么，但腹中饥饿感不知为何忽然变强许多。
他现在只想快点儿吃饭。
“还有件事儿。”那边老妈却没挂电话，而是说了件震撼陆南柯二十年的大事，“明天记得去高铁站，你爸转机从郑城坐高铁回来了。”
“哦，啊？！”
陆南柯下意识应了一声，接着马上反应过来，“不是，妈！你啥时候给我找了个后爹？我怎么不知道？”
“那是你亲爹。”
“啊？我爹不是......你对不起我爸？”
“那是你亲爹，也是我正儿八经的丈夫，你今天喝多了？”
“不是！我记得小时候妈你说过我爸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而且我十几年没见他，那他肯定......”
“是啊，你爸援建国家项目去了，这不是出差回来一趟嘛。”
“......那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他？”
“为了容易考大学，你初中就在外地上学，你爸回来你去哪儿见？行了不说了，我这边忙着呢，挂了啊。和！”
啪，电话被挂断了。
陆南柯：“......”
这特么都什么跟什么啊！
陆南柯现在心乱如麻。
但那股饥饿感已不允许他再想太多事情，他现在饿得已经两眼发黑了。
随手在餐桌上拿了四五个蛋黄派，他踉踉跄跄冲进厨房，然后从灶台下的柜子里翻出一包热干面撕开，接着拿锅接水煮面，顺便一口气把蛋黄派全吃了个干净。
可吃完之后饥饿感不仅没减少，甚至还变得更饿了。
又等了几分钟，他已经等不到面条彻底煮熟，而是直接捞出来装进盘子，然后撕开芝麻酱包跟调料包倒进面条里搅拌。
来不及回客厅，他就在厨房三下五除二吃完盘中的热干面，但饥饿感仍在吞噬他的理智。
又看了眼尚未关上的柜门，他一口气拿出三包撕开接着煮面。
十分钟后，把这三包也全吃完之后他的饥饿感才面前压下去。
但可能是今天心力憔悴的原因，他没洗漱就扶着墙踱回屋里把自己丢上了床，接着很快就睡了过去。
他做了个梦，梦里自己似乎躺在一双充满弹性的大腿上，还有一只修长玉手在玩着自己的刘海。
她似乎还轻声哼着什么小曲儿，但陆南柯对那小曲儿完全没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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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超人，睁开眼睛，我是沙福林。宇宙超人，睁开眼睛，我是沙福林......”
睁开惺忪睡眼，陆南柯抓过插着充电线的手机按掉闹钟，然后瞥了眼时间。
现在已经上午七点五十三分。
“卧槽！”
他瞬间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尔后一个鲤鱼打挺便翻身坐了起来。
公司上午八点半上班开早会，然后九点正式开始工作。
陆南柯赶紧起床穿衣服，边穿还边吼，“妈！怎么没叫我起床！”
但老妈没有任何回应。
陆南柯穿好衣服开门瞅了一眼，家里整整齐齐，老妈不在。
看来今天老妈是白班，估计早上六点多就起来走了。
他也没在意，冲进卫生间挥手让小狗去窝里卧着之后就开始洗漱。
“嗯？”
刚挤好牙膏他就感觉哪里不对劲，挤了挤右眼，他忽然有些震惊。
原本他左眼有1.0的视力，但经过多年电脑手机的摧残，现如今估计顶天了也就0.8.
主要是右眼，他右眼弱视，并且因为从小不注意并未矫正的原因，至今他右眼看什么都十分模糊，视力估计也就相当于0.5左右，可能还不如。
但现在......不仅左眼似乎没了近视，甚至右眼看镜子里的自己也十分清晰！
甚至就连镜子上干涸的水痕都纤毫毕现！
这有些过于反常，甚至一时间他还有些不适应。
不过算了，反正都是好事儿，而且他也没时间耽搁了。
迟到了可是要罚款两百块的。
洗漱完之后陆南柯就出门骑上深紫色小电驴上班去了。
昨天那件事......今天就确认一下吧。
但这一路上不知为何，不只是距离几百米就能看的一清二楚的红绿灯上的时间，甚至就连周遭的嘈杂环境中的各种声音乃至别人说的话他都听的一清二楚，甚至因为太过嘈杂让他觉得心烦意乱，想让这些声音全都消失。
强忍着不适赶到公司，停好电动车之后他便坐电梯来到十八楼。
在公司门口深吸一口气，之后他才迈步踏入公司。
“陆哥，早上好。”
前台小姑娘跟往常一下朝陆南柯打了个招呼。
陆南柯勉强笑笑回应了她一下，尔后便快步朝自己工位走去。
从目前来看，似乎没什么问题？
坐到座位上趁着电脑开机的工夫他扭头看向隔壁桌已经到了正在吃煎饼果子的吴德。
吴德挤挤眼睛，“昨天相亲咋样？那女的长啥样？你怼她了没？”
似乎一切如常。
陆南柯此刻才放下心来。
看来昨晚相亲遇到的事情果然是梦，大概自己加班太累了吧，那相亲自己也许压根没去......才怪！
那种事怎么可能是梦！
“老吴，李路来了没？”
如果主管来了，那证明昨晚那一切确实都是假的。
哪怕再真实，那也是梦。
不过恐怕接下来迎接自己的就是在公司这么多同事面前劈头盖脸毫不留情面的痛骂了。
为了俩糟钱......也只能忍了。
谁让自己还要还房贷呢。
吴德吃完煎饼果子把塑料袋丢进垃圾桶，然后抽了张抽纸擦手指头。
听闻陆南柯的问题，他手中动作没停，只是脸上表情有些许疑惑：
“嗯？李路是谁？”
第5章 死掉的人
吴德这话反倒让陆南柯愣了一下。
他想过很多种回答，不过根据他的分析，最大的可能是李路没死。
但吴德的答案他是万万没想到的。
“老吴，别开玩笑了，李路啊！咱们部门主管！”
孰料吴德看他的眼神才像看个精神病，“老陆，你没睡醒？咱们外勤组才刚成立，哪来的主管？”
接着他恍然大悟，“对了，上面说是今天会派个主管过来。不过人家还没上任呢，不过听说不姓李。”
“算了，我没事。”
陆南柯坐了回去。
他揉了揉自己眉心，接着又反应过来一件事，“等等，外勤组？”
他们公司有外勤组这玩意儿吗？
业务部门倒是有，不过他们是企划部门，也不用跑外勤啊。
吴德乐了，“行了行了，知道你被那相亲平台骗了钱心里不爽，不过也别带进工作里嘛。咱们工作虽然危险了点儿，不过好歹有编制福利还好，就这条件以后找对象也不难。”
陆南柯表情奇怪，不过多余的话他没再说，现在他心里有很多莫名其妙的疑问，他打算先暗中观察观察再说。
打发完吴德，他便坐回座位在电脑上登录了微信。
可刚登录微信，显示器最下排任务栏上的微信图标便闪烁成了橘黄色。
上班时间谁会在联系自己？
莫非那几个老同学又在群里摸鱼扯淡？
他鼠标点开微信，尔后瞳孔猛缩！
只见微信PC版界面的左上角搜索栏下面那个后面有个红色“1”字的图标上是一个只露出上半张脸的紫眸女子。
陆婉晴！
怎么回事？
昨晚回家之后明明微信里压根没她好友来着！
不对！
这岂不是说明昨天晚上的事情并不是梦？
因为这个陆婉晴......她是真实存在的！
一时间，陆南柯忽然感觉胃部有些泛酸，似乎昨天那“肚子”的味道又涌上喉间。
但那种想要呕吐的感觉却再也没有，反倒因为没吃早饭的原因，他这会儿还有点儿饿。
啧，甚至他竟然觉得最晚那“肚子”涮火锅还挺好吃的......
摇摇头甩掉这个念头，他点开对话框，看到了对方发来的信息。
【陆婉晴：昨天的相亲我很开心，但陆先生急匆匆就走了......有些不够绅士呢。】
陆南柯皱眉，他没心思陪对方扯皮，如果面对面的话他肯定认怂，但现在可是在网上！
当手摸上键盘的时候，他莫名其妙心中便多出许多勇气！
【单身万岁：昨晚到底什么情况？李路是死是活？你要干什么？给个痛快话！】
那边沉默了，似乎那位神秘紫眸女子对陆南柯忽然之间如此硬气也有些不习惯。
片刻后她才回复。
【陆婉晴：我说过的吧，陆先生，因为你才是唯一的真实，所以我对你很感兴趣。至于昨夜那些人，他们确实是死了，但又没死~~】
没等陆南柯明白怎么回事儿呢信息就继续发了过来。
【陆婉晴：在这个世界，凡是天黑后死掉的人都会‘消失’，没有人会记得他们，除了......唯一真实的你。陆先生，今天你是否感觉身体状态很好，无论是视力、还是精气神、包括有腱鞘炎的手还有颈椎病腰椎病严重的身体都感觉很好？】
陆南柯眉头紧锁，手下动作不停。
【单身万岁：什么意思？】
确实，他今天感觉很好。
全身上下哪里都好，甚至原本有问题的视力都变得正常的有些不正常。
乃至听觉、嗅觉等等都比往常更敏锐。
甚至已经有了一圈“游泳圈”的腰都隐约可见六块腹肌。
他感觉自己现在强壮的能一拳打死一条狗！
当然，最多是泰迪那种级别。
而且他心理上也过不去那关。
【陆婉晴：为什么你身体会改变？为什么昨晚看见过的鲁菜馆会变成火锅店？为什么晚上死人会被忘记？想知道的话就今天晚上八点来这里找我吧，陆先生~~】
下面紧接着又发了一个地图定位。
那是一家川菜馆。
陆南柯沉默片刻，发了一句话。
【单身万岁：绝不可能！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去见你。】
【陆婉晴：嘻......陆先生口是心非的模样我也很喜欢。不过没关系，到时候陆先生你一定会来找我的~~】
陆南柯眉头紧锁一声冷笑，然后删掉了她的好友。
没错，他是胆小好色，而对方的一切都完美击中他的好球区。
可“胆小”是在“好色”前面的！
笑死，打死他也不去送人头！
又认真检查了一遍，确定陆婉晴的好友确实删掉之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陆南柯不是傻子，这会儿他在思考一个问题。
陆婉晴昨夜在那个“鲁菜馆”里确实杀了不少人，这说明她绝对有着超自然的能力，并且实力很强。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一夜过去她还没来找自己？
是自己不重要？
真是这样的话她也不会一大早就微信联系自己，并且还要自己晚上去找她。
既然自己对她来说还算重要或是还算有用，那她为何不亲自来找自己？
答案只有一个，她的行动有限制。
或者她没办法来找自己。
晚上去找她......晚上......
她白天不能出来？
还是不能主动接近自己？
亦或是这两个条件都有？
陆南柯不知道，但他隐约觉得大概就是这样，否则解释不通。
陆南柯可是看过不少恐怖电影，所谓带着好奇心的作死可是大忌中的大忌。
他可不想作死。
陆婉晴？
就让她到远方去过着幸福的日子吧。
“老陆，想啥呢？”
旁边吴德拍了拍陆南柯肩膀，“走走走，开早会去。”
陆南柯反应过来松了口气。
“嗯。”
他起身拿着本子跟笔和吴德一起去会议室。
这事儿他就比较清楚了，上班的时候每天早上都要开会嘛。
说是开会，不如说是去接受CPU或者KFC~
不过陆南柯却觉得安心不少，他还是更适应活在自己的舒适区里。
他们公司的早会一般都是一个部门一个部门开，不然会议室也坐不下。
跟着吴德还有其他同事陆陆续续走进会议室坐好，陆南柯也有点儿好奇。
往常应该是身为部门主管的李路来主持晨会，这家伙尖酸刻薄，大家都挺烦的。
不过今天没有这个人，陆南柯倒想知道晨会怎么个开法。
进屋跟吴德一起找了个位置坐下，陆南柯便开始等着看这早会怎么开。
不过其他人都没说话，气氛似乎有些沉闷，所有人都埋头奋笔疾书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过了几分钟，见陆南柯依旧没动笔，吴德抬头有些不解，“老陆你怎么不写？”
陆南柯不明所以，“写什么？”
旁边有同事勉强笑道：“老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也确实不用写。”
“少哔哔！写你的吧！”
吴德骂了一句，那人好似才反应过来看了陆南柯一眼，抱歉笑笑，“老陆，别在意，我这人就是嘴碎。行行，我写我的。”
说罢他便又低头写了起来。
陆南柯还是没搞明白状况，什么时候部门这么内卷了？
往常开早会的时候大家几乎都在发呆才对。
见陆南柯表情呆滞，吴德低声劝他，“老陆，别放在心上，你不想写就不写吧。”
陆南柯一头雾水，“写啥啊就让我写？”
“遗书啊，不然写啥。”吴德说的理所当然，甚至他边掏手机边还觉得奇怪，“老陆你怎么了？这会儿反倒开始紧张了？”
“遗书？！”陆南柯懵了。
“对啊，咱们今天要出现场嘛。”吴德晃晃手机，“照惯例，出现场前要先给家里打个电话说一声。”
他目光扫过屋里这二三十人，“每次出现场之后就得有一波离职潮，也不知道这次能有几个下次还能见到。”
陆南柯人麻了。
到底怎么回事？他已经完全搞不懂了。
吴德说有编制，可他们是私企才对。
还有出现场，这明明不是他们部门的活，而且怎么看上去好像有生命危险似的？
陆南柯麻木地掏出手机点开电话簿，可紧接着他便僵在半空。
因为在那电话簿上......没有老妈的电话！
没来由的，他内心忽然一紧，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又仔细看了好几遍，手机里确实没有老妈的电话号。
所幸他还记得老妈的手机号。
于是他手指微微发颤拨出了那串数字。
136XXXXXX37.
尔后颤抖着把手机放在耳边。
然后，他就听到了那句语气毫无起伏的电子合成音：
“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Sorry! The number you dialed does not exist， please check it and dial later......”
第6章 规则怪谈
陆南柯身子颤了颤，差点儿一头栽倒。
他只觉“嗡”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甚至眼前一黑都冒起了金星。
骤然间，他回忆起方才微信中陆婉晴的话。
“在这个世界，凡是天黑后死掉的人都会‘消失’，没有人会记得他们，除了......唯一真实的你。”
所以......老妈是死了......
难怪无论那个同事老张还是吴德都觉得自己家里就一个人。
老爸本来从小就没见过，如果老妈说的是对的，他应该在外面不怎么回来。
而老妈在晚上死掉所以从除自己之外的所有人的记忆中“消失”了。
所以是打完麻将回家的路上......
这样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老妈并非出了意外。
她是死于非命！
谁杀的她？！
这一刻，陆南柯内心难过到了极点。
紧随而来的便是愤怒与痛苦。
如果自己晚上没有睡那么早，如果自己去接老妈......
攥紧拳头做了好几个深呼吸，陆南柯瞬间冷静下来。
越是愤怒的时候，他反倒越是冷静。
首先，待会儿先找吴德他们确认他们记忆中并不存在自己母亲仍旧健在这件事。
之后便要想法找出线索。
如果老妈确实已经死在夜晚，那除了自己之外不会有人记得她，家里也不会有她存在的证明——这一点要回家查探一番做个确认。
其次，如果确定老妈真的死了，那什么地方会有线索？
如果陆婉晴说的是真的，那死在夜晚的人只有自己仍然记得。
可除自己之外，陆婉晴也记得！
证据便是她仍然记得昨夜杀了李路以及那些食客。
其次，陆婉晴说自己一定会去找她，为什么她如此自信？
如今来看，理由只有一个——她知晓自己老妈的死。
就算不知道具体情况，她也一定知晓自己老妈死了这件事本身。
所以晚上确实要去找她。
陆南柯大脑飞速运转，捏着笔的手指下意识摩擦着。
不过现在倒也不必太过悲观，陆婉晴说这个世界是虚假的......
无论是真是假，最起码这个世界肯定跟陆南柯之前的世界不同。
改变就是从昨夜开始。
所以目前第一步就是先搞清楚是什么状况。
嗯，要先跟吴德套套话。
这个吴德跟陆南柯熟悉的那个吴德明显有误差。
滋啦——
“嗯？”
感觉到有人看自己，陆南柯回了下头却看到吴德一直盯着自己的手。
下意识顺着他目光看去，陆南柯怔住了。
只见不知何时他放在会议桌下的左手食指跟拇指之间出现了一道肉眼可见的激荡电流！
陆南柯一怔，那电流霎时间消失不见，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但那肯定不是幻觉，因为吴德也看见了。
陆南柯瞥过去，吴德给他使了个眼色尔后微微摇头。
他不动声色轻轻点头，这时会议室大门被推开了。
屋外进来一个头发梳成一丝不苟背头模样的中年人，他身上黑色西装笔挺没有丝毫皱褶，一看就是比较精致干练的类型。
陆南柯眉头微皱。
这男人......他看着有点儿眼熟，但实在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可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认识对方的。
而且......这人跟自己长得有点儿像。
“外勤组的各位同事好。”
来人十分干练，他推推脸上眼镜，尚未坐下便开始自我介绍，“赵总高升去省城了，我是总部派来的咱们市分部的外勤部主管，同时暂代分公司一把手的职位，我姓陆，双耳陆，全名陆建民。”
也姓陆......陆南柯不动声色仔细观察。
他发现自我介绍的时候这男人眼镜后的视线隐约在自己身上停顿了一下。
若是以前陆南柯自然感觉不到，但现在他的五感增强了许多，就连他人看自己的视线都隐约察觉得到。
“多余的话就不说了，洛城市内六个大区中有三个大区都出现了新的规则类事件，大家按照各自的分区看看资料吧。”
秘书把打印好的资料按照片区划分挨个发了下去。
拿到资料之后还没等众人开始看，陆建民便拍拍手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今天也不用在公司待着了，这三个地方最早的也是下午五点半开始，大家回去跟家人团聚一下，有想退出的记得在中午十二点前写辞职报告，外地的记得给家人打电话。就这样，散会。”
说罢，他便行色匆匆离开了。
陆南柯注意到临出门前他眼角余光又瞥了自己一眼。
莫非他就是自己那个毫无印象的父亲？
陆南柯不知道，不过他打算之后再打电话问问，昨晚上老妈把老爹的电话发过来了，陆南柯刚才看过手机，老爸的电话号码就记在电话簿上。
会议室内气氛沉闷，同事们陆陆续续离开，吴德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朝门外抬抬下巴，“老陆，中午去喝一杯？”
陆南柯点头，“好。”
正巧，有关这个世界的事情他也打算问个明白。
跟吴德道别，约定中午十一点在长霞砂锅面见面之后陆南柯便骑着小电驴先回家了一趟。
到家之后他第一件事便是去卫生间。
在洗手池上面的镜子旁方格里，他只看到一个漱口杯一根牙刷，墙上挂着的洗脸毛巾也只有一条。
老妈用的那些护肤品也全都消失不见。
之后他要去了老妈卧室——早上着急去上班再加上门关着他就没在意。
可现在推门进去一看，只能看到光秃秃的床板。
柜子里也没有衣服。
无论怎么看，这房子都是他一个人独自居住的模样。
沉默片刻，陆南柯掏出手机拨出那个写着“爸”的手机号码。
打通了，但没人接。
沉默片刻，陆南柯掏出刚才在公司里发的那张A4纸。
上面写了不少东西。
【本次涧西区事件发生在牡丹酒楼之内，规则未知，饭店出现时间为晚上七点二十八分......】
看着那家店名，陆南柯愣住了。
牡丹酒楼？
晚上陆婉晴约见他的川菜馆......就叫牡丹酒楼。
第7章 你可别暴露了
牡丹酒楼，虽然是川菜馆，不过起名倒挺有洛城的感觉。
从陆婉晴发的地址来看，这座酒楼坐落于涧西龙兴大道上。
这地方距离陆南柯家倒是不算远，骑小电驴大概十几分钟的样子。
她约的时间是晚上八点，这纸上写的是晚上七点二十八分牡丹酒楼会出现。
莫非与之前那个鲁菜馆一样，属于特定时间才会出现？
陆南柯回屋里打开电脑打算找找这个世界的线索。
从公司那边的情况看，这种事好像并没有隐瞒大众，那说不定网上能查到点儿什么。
固态硬盘就是快，500M光纤的网速也不是盖的。
很快陆南柯就在搜索引擎里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自古以来便已存在的独属于一片地区的‘规则’？只要遵守规则就没事，而违反规则就会‘失踪’？”
陆南柯没太搞明白，他找了条具体案例。
那是蓉城公众号列出的一个“规则区域”。
“陈麻婆豆腐有且只有一家总店。
“1.店内有且只有川菜售卖，因此若你看到菜单上有川菜以外的菜系，请不要去点非川菜系的菜品。
“2.店内不售卖可口可乐，可乐类饮料有且只有原味可口可乐。如果你看到冰柜以及收银台后的货架上有百事可乐以及无糖或香草口味的可口可乐请不要购买。
“3.不要独自一人就餐。
“4.本店酒水类饮料只有牛栏山二锅头与山城啤酒，如果服务员推销其余酒水，请拒绝他们。如果你在菜单以及冰柜中看到其他酒水类饮料，请不要购买任何酒水类饮料，包括牛栏山二锅头与山城啤酒。
“5.本店只有四名女服务员与三名男服务员，且他们统一着装为红色工作服。如果你在店内看到身穿黑色工作服的服务员，请无论如何不要搭理他们。如果你在本店内看到超过或少于七名服务员，请在三分钟内离开。
“6.如果有人离开饭桌，请确定留在饭桌旁的同伴算上自己不少于两人。如果要离开，请不要留在饭桌旁，且一定要结账离开本店。”
“7.如果要上厕所，请最少两人一起。”
“8.客人只有一次上厕所的机会，请警惕上过两次厕所的同伴，因为他们也许不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
“只要遵守以上规则，你便可以在本店内愉快用餐。请遵守规则，注意安全。若违反规则所产生的一切后果本店概不负责！”
紧接着便是另外的“员工守则”。
但“员工守则”只有应聘者才能看。
陆南柯大概懂了。
“规则类怪谈？”
这玩意儿他不怎么了解，但之前在网上看别人说起过。
似乎源头是从A岛上流传出来的“动物园守则”。
虽然陆南柯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但看别人分析，大概是因为比较贴近生活。
而细思极恐的点就在于“日常中的非日常”，并且不同守则之间的规则甚至是互相矛盾的，而且有关“恐惧”的地方全都是侧面描写。
所谓最恐怖的事情便是未知。
但那只是网上大家娱乐的“怪谈”而已。
没想到会变成真的。
而这个世界......没有A岛。
那么现在陆南柯确认了三件事。
第一，这并非自己所熟知的世界，而是类似的平行世界。穿越的节点应该就是昨晚睡着之后。
第二，这个世界有超凡的存在。
第三，有关“规则怪谈”的事情属于公开事项，最起码大部分是公开的。
唔......
细细思索片刻，陆南柯又抬起手仔细观察。
之前开会的时候出现的电流是怎么回事？
当时他记得自己在摩擦手指。
摩擦......摩擦......
滋啦——！
谣言的白色电光骤然跃动于指尖，但陆南柯并未感觉到任何不适。
正相反，他感觉这电流似乎天生就受自己操控一样。
“......有这种事？”
过去二十七年真是白活了！他竟然还是个超能力者？
维持人体正常所需的生物电流差不多在1.2毫伏左右。
可从感觉上来说，现如今在他手指尖的电流差不多有一万伏特左右。
约等于十分之一个皮卡丘的技能招式。
目前他的上限应该就这样了，但下限嘛......
拿过手机紧紧抓着，陆南柯心念一动，只见原本只剩百分之三十二的电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到了百分之百。
“操控力很强，如果按照JOJO里替身的划分，我的精密度应该有A了吧。”
咕噜噜......
正想着的时候，肚子忽然出声。
看了眼显示器右下角的时间，现在已经快中午十一点了。
关掉电脑，陆南柯便出门骑上小电驴赶往长霞砂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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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好。”
长霞砂锅面门口，那位骑在踏板电车上的恬静女子朝陆南柯友好笑笑，尔后叮嘱吴德少喝点儿酒之后便戴着后座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离开了。
吴德的目光没有离开过她们哪怕一秒。
“都结婚这么多年了还没看够？”
“我怕再也没机会看了。”
陆南柯心头一动，不动声色试探，“那为什么不辞职？我记得咱公司没说过不允许辞职的吧。”
“要养家糊口的嘛。”
吴德摇了摇头就往砂锅面店里走，在大门处他还停了一下看了看门口有没有贴“守则”。
确定没有之后才走进屋里。
一开始他还什么都不想说，但几杯酒下肚之后他话匣子就打开了。
“没办法啊老陆，得养家糊口的嘛。洛城工资水平就两千多，我房贷还高，还要养孩子，而且我妈那病你也知道，得去做透析，这都要钱。”
他灌了杯啤酒，“咱们这工作除非遇到加班情况，否则晚上六点按时下班还有双休，每个月到手能有五万多，公司还给买大额人身意外险。而且出现场一次就能拿到五十万，死了或者失踪的话一次性能拿两百万......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想进咱公司都要托关系，想进咱外事组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他耸耸肩，“没办法，大家都是为了钱嘛。”
陆南柯挑眉，“真这么危险？”
“嗐，‘规则怪谈’嘛，一个新的怪谈区域刚出现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这玩意儿又是客观存在无法消灭的，所以能做的也只有摸透规则然后尽量避免危险扩散。”
吴德苦笑，“咱们外事组做的就是前期进去试探情报，然后尽量带出更多有用信息。全国各地的外事组第一次出现场的死亡率都超过五成，如果想摸清楚规则，不死个八成是找不出规律的。”
陆南柯沉默不语，他在默默吸收着吴德这里的信息。
所以死在晚上会被遗忘这种事......是真的吗？
还是说老妈昨天晚上也是陷入怪谈里了？
但BUG很大啊......
算了，暂时想那么多也没用。
“老陆。”
吴德忽然身子前倾压低声音，“我听到过一种说法，每个规则怪谈区域实际上都是牢笼，目的是为了限制里面的某个东西。在我们探查出规则之后，上面会派大部队对此地进行管制，然后要按照规则运行下去，否则会出现很不好的事情。
“换句话说，我们这些外事组可能只是单纯的献祭品。还有......”
他眼神忽然很奇怪，“老陆，你可别暴露了。”
第8章 再见陆婉晴
陆南柯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离开的砂锅面馆。
吴德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可别暴露了？
暴露什么？
暴露自己有超能力的事情？
确实，吴德也看到自己会发电了。
所以他这是在暗示什么？
实际上所谓的“规则怪谈”，只是一个个非正常生物的“监牢”或者“领域”？
躺在家里床上，陆南柯都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跟吴德分开的了。
瞥了眼衣架上挂着的那套黑色西装——这是公司外勤组的统一工作服，到时候出现场的那会儿算是很重要的东西，说起来陆南柯活了二十七年也就穿过一次西装，那还是给吴德当伴郎的时候。
算了，想那么多也没用，反正晚上就知道结果了。
叮咚！
手机微信忽然来了信息。
陆南柯精神一振坐了起来。
打开微信，果然是陆婉晴发来的消息。
【陆婉晴：陆先生，晚上见咯~】
这条是中午发的。
然后刚才又来一条。
【陆婉晴：不回复女孩子的消息可不是绅士的行为！[○･｀Д´･○]】
她甚至还发了颜文字！
陆南柯汗都出来了，不过此刻却没那么惊讶。
虽然......自己明明删了她的好友才对，可微信好友里又莫名其妙出现了她。
【单身万岁：你到底是什么？】
【陆婉晴：总之不是人类就是啦^_^】
陆南柯眉头紧锁。
不是人？
之前那个鲁菜馆......
莫非陆婉晴便是某个“规则怪谈”的“原因”？
【陆婉晴：陆先生脸上表情好有趣，果然什么都不懂的陆先生也很可爱~(#^.^#)~】
陆南柯：“！！！”
他惊的左右扭头，但屋里确实除了自己之外什么都没有。
【陆婉晴：别找啦，我躲在你床下，只有晚上才会出来~~对了对了，冰箱里的阳光玫瑰葡萄再不吃就过期了，我中午已经帮你吃完啦，不用谢我~~(*^▽^*)】
陆南柯一个箭步冲到冰箱那边打开冰箱，里面原本应该在那里的一串葡萄果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时候他手机又响了。
【陆婉晴：这是你删我好友还有不回我消息的惩罚(•́へ•́╬)】
陆南柯一脑门黑线，原本沉重的心情霎时间减弱不少。
他回身冲回卧室，紧接着便无奈翻了个白眼。
床下？
他的床下面就是柜子，压根不存在床下空间！
拿起手机，他开始飞快打字。
【单身万岁：你究竟想干嘛？】
【陆婉晴：难怪陆先生相亲这么多次都找不到对象，不过就算是这样的陆先生我也喜欢(^_−)☆】
【陆婉晴：怎么不回复了？陆先生不会想用你那又细又短的电流电人家吧？不要嘛~~人家最怕被电啦(ಥ_ಥ)】
陆南柯：“......”
【单身万岁：等着！】
恶狠狠收起手机，陆南柯掏出根烟想缓缓神。
不得不说，他心里原本的沉重跟迷茫减轻了不少。
无论如何，今晚就能有个结果。
再这样下去别说真相了，就连洗澡怕不是都要被对方看个一清二楚？
【陆婉晴：确实，陆先生屁股左边的痣挺有诱惑力的，不得不说，陆先生的屁股还挺翘的|ू･ω･`)】
“！！！”
陆南柯都惊了！
屁股上的痣他自己都不清楚，这变态居然知道？！
特么的性别互换微博瘫痪啊！下头！太下头了！
幸好自己没奖励自己一下！否则便样衰了！
不对！她这么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陆婉晴：因为陆先生实在是太好猜了，人家可能对你的了解比你自己都深入呢(︶.̮︶✽)】
【陆婉晴：比如陆先生现在想的也许就是骂我，那今夜陆先生要接受惩罚哟~~ᕦ(･ㅂ･)ᕤ】
你发你大爷的颜文字呢！
“啊？！”
陆南柯惊了！
他努力绷住表情保持面瘫，并且努力做到心如止水什么也不想。
可是......
他心里忽然冒出老妈的脸。
尔后老妈的脸渐渐变得模糊，逐渐变成了......陆婉晴。
浅笑嫣然的陆婉晴、温柔的陆婉晴、俏皮的陆婉晴、穿着旗袍高跟鞋戴着白丝长手套的陆婉晴、会发表情包的陆婉晴。
可是......明明自己跟她不熟才对。
完蛋了！她在干扰自己的思维！
【陆婉晴：没有哦~只是陆先生太好猜罢了~~但这样的陆先生也很可爱~~(✪ω✪)】
陆南柯：“......”
少扯淡了！他一个二十七岁的纯爷们竟然被形容成可爱？
你就对我这么了解？
不对！不能被她带着走！
陆南柯深吸一口气，忽然计上心头。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
短袖、冰丝沙滩短裤。
并且中空。
行！既然你想看就让你看个清楚！
陆南柯直接脱掉短袖露出并不健硕但依然明显的胸肌跟六块腹肌。
说起来还得感谢自己的身体变化，原本亚健康状态的身体变得健康的过分。
甚至就连视力、听力等等都敏锐了不知道多少倍。
还有控电能力！
最起码以后不用给手机插充电线充电了，如果能回去，还可以把车卖了去买辆新能源电车。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陆南柯顺便把短裤也脱了丢到床上，反正家里也没人。
果不其然，陆婉晴沉默了。
过了两分钟，陆南柯手机再度响起。
【陆婉晴：陆先生，小小的也很可爱哦~~(☆_☆)】
紧接着又是一条发来。
【陆婉晴：记得穿那条红色冰丝四角裤，人家喜欢红色~~ヽ(ﾟ∀ﾟ)ﾒ(ﾟ∀ﾟ)ﾉ】
“......”
陆南柯老脸一黑，默默从柜子里翻出那条红色四角裤穿上，然后换上衣架上那套西装。
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完蛋了。
但还是要澄清一点，他并没有“小小的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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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现在是晚上七点四十分，天色已然变暗。
吴德抬头看了眼垂头丧气的陆南柯，表情疑惑，“咋了老陆，这会儿临到头你开始紧张了？”
“紧张的是你吧。”陆南柯眯着死鱼眼打量他，“你腿都在抖。”
“不紧张的才有问题吧。”吴德看他一眼，不由叹气，“确实，你不可能紧张。”
“嗯？什么意思？”
陆南柯不解，但吴德闭上眼没再说话。
这里有八个人，周围更是围了一圈严阵以待拉着警戒线的警察，一时间陆南柯不好找他私聊。
几分钟后，面前酒楼牌匾上的字由“洛城酒家”缓缓渐变成了“牡丹酒楼”。
“时间到了。”
穿着黑西装的八人对视一眼，尔后便在身后警察们敬佩的眼神与敬礼中鱼贯走进了牡丹酒楼。
就在进门的那一瞬间，吴德拉了把陆南柯胳膊让他慢了一步。
他下意识回头，却看到吴德表情凝重，对他说了一句话。
“老陆，不要相信任何人——”
话音落下，他七窍之中忽然喷溅出大量血液！
然后，他倒了下去再无声息！
与此同时，那个让陆南柯记忆深刻的好听女声响起。
“欢迎各位客人来到牡丹酒楼，如果你们想活下去的话......我有个提议，只要把他留给我，就放你们离开，如何~~”
陆南柯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看去，却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
而那个穿着黑底镶红色云纹旗袍的绝美女子戴着白丝长袖手套的纤细手指正指着自己。
而她那双丹凤美眸之中正散发着幽幽紫色光芒。
第9章 怪谈“仿人”
“确认吴德死亡！”
“该死！吴德被污染的太过深入了！”
“其余人想办法不要让目标改变认知！一定要让他认为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员工！”
“不行啊主管！之前目标身上产生电流反应！他已经确定自己不是普通人了！”
无数块拼接而成的大屏幕前，陆建民看着下面的工作人员们慌作一团。
他眉头紧锁，目光死死盯着大屏幕中的那张脸。
陆南柯。
这个与他有着类似样貌的......怪物！
实际上，是他整容成了接近这个怪物的模样。
“博士。”
他头也没回的问道：“它的模因感染会强行把接触它的人的认知改变成与它一样的，可如果不顺着它的认知来，被污染的区域将会变得更多，原本咱们已经按照他的认知来操作了，可为什么它还会出现这种不可控的行为逻辑？”
旁边一个正仔细检查某样仪器的白大褂老头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不清楚，按理说所谓的规则怪谈区域都是假的，只是为了欺骗过它的认知所特意弄出来的东西，那里面应该什么都没有才对。”
抬起头，他通过安装在牡丹酒楼内的超高清摄像头观察着陆南柯等人的反应。
“可为什么它在看那个空无一人的桌子？是在它的认知中那里有什么东西存在吗？
“还有其他七个员工，他们居然也产生了反应，并且先看完那张桌子旁边之后又一起看向它，就好像......那里有什么人说了针对它的话一样。”
“那是它的认知，他们几个都被感染了。不过为什么在它的认知中那里会有人？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陆建民的问题，博士点开手里平板上的信息答道：“设定里他是二十七岁，然后如往常一样下班后去相亲，但问题就在这里。”
“什么问题？”
“按照吴德的汇报，他确实出现一个相亲对象。可按照我们的规划，那次相亲实际上是不存在的，那个相亲平台已经按照一年的时间取消了他的会员资格才对。”
博士有些不解，“可他还是去相亲了，不过根据现场反馈，他到了火锅店看到排队的人太多就直接离开了。因为那时候他的状态不稳定，似乎对‘认知’产生了质疑，于是我们按照计划安排了一个工作人员带他去测酒驾还有做毒测好让他认知恢复。
“那火锅店内的所有人也都做过检查，他们全都是安排的工作人员，并且认知测试全部通过没有被污染。
“吴德也做了认知测试，虽然有些许误差，但仍在可接受的安全范围之内。再加上给他安排的身份，所以这次出外场仍然让他出场了。但根据原本的安排，这次出现场之后会安排他‘辞职’，否则再接触下去污染就会加重。
“为了不让目标产生疑问，在中午还特意安排了吴德‘妻女’出场以及跟目标的谈心。”
陆建民点头，“所以问题就出在昨天晚上那次相亲，按理说相亲应该结束了的，但它因为不甘心所以下意识制造出一个相亲对象，之后因为这个相亲对象的问题导致他出现认知错误出现了超能力，又因此进一步污染了吴德，最终吴德在重度污染之下选择打破他的认知，结果触发了警报机制死掉了。
“看来需要激活‘保护机制’了。”
他叹了口气正要下命令，一回头却看到博士表情疑惑。
“博士，有什么新发现吗。”
博士抬起头，目光有些茫然，“陆总，按照之前借口公司体检时的检测，它应该只是有着人类的皮囊外貌，身体内空空如也才对吧？”
“不错，这意识它诡异的地方之一，明明身体内空空如也，可为什么能思考能进食能行动？甚至它吃下去的食物去了哪里？这些都不清楚。”陆建民眉头一动，“出什么事了？”
博士盯着手里的平板语气迟疑，“是啊，应该是这样的......可为什么......他身体里会出现一个胃？”
“什么？！”
陆建民一把从他手里夺过平板。
果不其然，在上面的信息中，今天暗中做的检查里发现目标体内多出了一个器官——胃！
这胃部就那么突兀的存在于它体内，而它体内除了这个胃之外依旧空空如也。
“通知现场员工，马上激活‘保护机制’！”
拿起耳麦，陆建民神情凝重，“要快！目标发生变异！一定要快！”
所谓保护机制，便是利用目标的“认知观念”对它进行一些限制。
而那个限制就是......杀了它！
因为在它的认知中它自己是人类！
而人被杀就会死！
所以只要让它认为自己死了，那它四十八小时内的记忆就会被清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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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酒楼内，陆南柯现在感觉很不好。
他是个很讨厌被瞩目的人。
如果是好事也就罢了，可如今并非什么好事。
见同事们不说话，他勉强露出个笑脸，“不至于吧大伙，出去我请你们吃饭啊，别丢下我一个人成不？”
开impact不带我是吧？不能够啊！
陆小姐歪歪头，“陆先生不是说要人家等着嘛，怎么现实中与网络上的表现截然相反？”
“我怕了。”
没错，陆南柯怕了。
吴德死了，死的毫无价值。
不，只能说死的突然，但并非毫无价值。
他想给自己递话。
而他递完话马上就死了，这说明他或者自己在被什么监视着，因为他透露给自己不该透露的信息所以死了。
或者是违背了牡丹酒楼内的“规则”所以死了？
那这是什么规则？不允许交头接耳？
结合吴德所说内容，陆南柯更相信他是因为透露给自己信息，所以被监视者处死了。
“不要怕嘛，人家又不会伤害你。”
陆婉晴掩唇浅笑，接着紫眸微眯，“嗯？”
下一刻她便消失在饭桌旁边。
砰！
陆南柯听到一声巨响，鼻尖飘过一抹幽香。
当他回头的时候发现不知何时陆小姐已出现在自己身旁，而她的手正停在自己太阳穴前。
松开手，一颗子弹当啷坠地。
接着陆小姐抬手一指，陆南柯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同事表情惊恐扭曲，七窍流着血倒了下去。
而在他手中，还握着一把正冒着硝烟的黑色手枪。
于此同时，另外六个同事也都掏出了手枪。
而黑洞洞的枪口，正齐齐对准了......陆南柯。
第10章 幽昌
指挥室内，工作人员们都慌乱起来。
“怎么回事？！”
“徐林怎么回事？！他触发污染保护机制了？！”
“他心脏里安装的微型炸弹爆炸了！应该是触发了污染保护机制！可怎么触发的？”
“画面黑了！我们什么也看不到了！”
“其他六个人精神状态跟身体状态如何？！”
“其他六个人的污染程度在急剧上升！”
“为什么！刚才最后一个画面是什么情况？”
“最后画面是其余六个人在朝目标射击！”
“结果呢？”
“不知道！”
看着下面乱作一团的工作人员，陆建民眉头紧锁，“博士，目标‘死’了吗。”
博士满头大汗在平板上疯狂操作着，听到问题之后头也没抬答道：“没有！目标完好无损！污染程度在飞速提升！再这样下去就全完了！”
“呼——”
陆建民抬手松开衬衣最上面那颗一丝不苟的纽扣，尔后做了个深呼吸，“让我去吧，毕竟我是倒数第二道防线嘛。咱们最先要做还是掌控它，只要它还在咱们手里，那一切都没问题。如果我失败了......就动手杀它，它的认知还是处在人类状态，哪怕会放电也威力不强。
“它最可怕的思维认知上的感染，所以找些没接触过它的人，然后用重火力攻击，它是挡不住的。”
博士沉重点头，“也只好如此了，你去尽量尝试吧。枪带了没？”
陆建民点头，拍了拍腰间，“已经准备好了，如果我也没办法的话，会先尝试开枪射击，针孔摄像头也挂在我胸口，那我去了。”
“嗯，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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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
陆南柯话没说话那六个人就开枪了，而且瞬间打空了弹夹。
他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屏住呼吸闭上双眼。
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来。
迟疑着睁开眼睛，他只看到一袭黑色旗袍的倩影挡在自己身前。
而此刻她身上便有无数血洞在往外冒着猩红血液。
她缓缓回头，溢着鲜血的唇瓣朝陆南柯露出一个凄美笑容，“陆先生，我会保护你的......”
看着面前缓缓倒下的染血倩影，陆南柯只感觉自己心跳都停止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开枪射击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公司同事的他们居然会有枪这种事情，更不知道陆婉晴为什么要挡在自己面前。
他什么也不知道。
明明一天前他还只是个买了房子背着房贷，买了车却因为油价高而不开车，屡次相亲又屡次失败的普通二十七岁上班族。
结果一夜过去老妈莫名其妙没了，公司变成所谓的应对规则怪谈对策组织，从小学就一起长大、甚至上班都在同一间公司的发小忽然暴毙，临死前还跟自己说不要相信任何人；原本熟悉的公司同事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手枪，而且还朝自己开枪射击，然后那个在相亲的时候当场杀人自称不是人类却完美击中自己好球区的女人却在自己身前替自己挡下了子弹......
他什么也不知道，这一天内的信息量多的快要撑爆他的脑子了。
他放弃了思考。
但现在他只知道一件事——这些过去的同事要杀了自己，而自己......不想死！
蓝白色雷光骤然闪过，陆南柯身上冒出电光疯狂刺激着肌肉细胞！
哪怕皮开肉绽也在所不惜！
哪怕被染成血人也毫不在意！
下一刻他便出现在那六人面前，然后一拳打了出去！
轰！
只听得一声如雷震般的巨响！那六人霎时间便倒地不起！甚至因为电击导致身体不停抽搐，大小便失禁流了一地！除此之外还有肉被烧焦的焦臭味弥散开来！
“呼......呼......呼......”
浑身浴血的陆南柯弯腰扶膝大口喘着粗气。
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因为缺氧，他现在感觉全身上下难受的要命，还有大小便混杂着焦臭烂肉的恶臭味萦绕鼻尖让他本就白皙的脸庞愈发苍白。
但他并不想吐。
甚至也不想思考。
现在他茫然无措，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老妈没了，老爸从未见过，同事们死了，陆婉晴也死了。
自己该怎么办？
“呵......”
想着想着，他忽然笑出了声。
最起码......房贷不用还了。
“嗯......”
身后响起的呢喃声让陆南柯下意识绷紧了身子。
他缓缓回身，目光死死盯着地上陆婉晴的“尸体”。
下一刻，那些子弹都从她体内被推了出来，她身上的血洞之中无数肉芽在疯狂生长。
不消片刻，那些血洞都恢复如初，甚至包括衣服也恢复如初。
若不是她旗袍上还有大片鲜血的痕迹，恐怕不会有人以为她中过枪。
缓缓站起身，陆婉晴伸了个懒腰，尔后扭头打量起目瞪口呆的陆南柯来。
见她没死，不知为何，陆南柯竟感觉到一阵轻松。
这一放松之后他才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还有身上伤口撕裂的疼痛。
“嘶——”
倒吸一口凉气，他身子晃了晃跌坐在椅子上。
尔后他颤抖着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香烟，接着掏出镀铬zippo点燃。
“咳咳——！”
吸了一口，他猛地开始咳嗽，一只戴着手套的纤细修长酥手伸过来拿掉他嘴里香烟，“陆先生，身体不好就别吸烟了。”
她似笑非笑，“这次不跑了吗？”
陆南柯张了张嘴，接着就倒了下去。
不过他没倒在地上，而是倒在两条丰润有弹性的滑嫩大腿上，一抹幽香飘过鼻尖。
勉强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两座漆黑高峰后的半张俏颜上散发着幽幽浅光的紫色丹凤美眸。
“唉......”
叹了口气，陆南柯找了个舒服的角度拱了拱，“我跑得掉吗？”
“那当然......跑不掉~~~”
“这不就完啦。反正你也随时能找到我，那我还跑什么？而且你也不会杀我的吧。”他依旧注视着那双紫眸。
此刻只有那双眸子才能给他带来些许安全感。
“当然，我一定不会伤害陆先生。”
白色丝质手套包裹着的玉手轻抚陆南柯额头，她轻声呢喃着，“我一直一直一直一直......都想见到你，陆先生。”
陆南柯认真打量着她，“那你到底是什么？”
“是幽昌哟~~”
第11章 什么都没有
“幽昌？”
啥是幽昌？
陆南柯表示自己完全不懂。
姬昌他倒是知道。
“陆先生，你知道《抱朴子》吗？”
“听说过。”陆南柯在她大腿上蹭了蹭，“但没看过。”
“幽昌就是里面记载的一种......妖物。”
“原来如此，我大概明白了，就类似《山海经》里面那些差不多是吧？”
陆南柯似懂非懂。
不过他只知道那些个出名的。
比如什么经典乘黄、九尾狐、毕方、姑获鸟、罗刹鸟之类的。
幽昌？确实没听说过。
陆婉晴低头无奈浅笑，很显然，陆先生完全没搞明白。
“不明白也没关系，毕竟那些书上写的和真实的并不相同。”
“所以你真的不是人？”
“人类可以中枪也不死吗？”
“......确实，那你为什么这么在意我？别说什么我是特别的，我能有多特别？”
陆南柯从不相信这世界上有无缘无故对你好的人。
当然，父母除外。
甚至为数不少的父母也没有对孩子有多好。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陆婉晴要对他好？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现实的陆先生也很讨人喜欢~”
戴着白丝手套的修长玉指玩弄着枕在她丰润大腿上的陆南柯的刘海，“只是陆先生这样躺在人家腿上......真的有立场说这种话吗？”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难道我还能反抗不成？”陆南柯脑袋又在她大腿上蹭了蹭，“不过下次能不能穿撕袜？”
陆婉晴好奇，“这是为什么？莫非陆先生喜欢丝袜？”
可她并不知道这个信息，陆先生还在套话？
这样努力却毫无用处的陆先生也很可爱~
现在的她很快乐。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直争夺的偶像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感觉一样。
为了与“偶像”在一起，她会做很多事情。
就算是穿丝袜......也不是不可以。
“倒也没那么喜欢。”陆南柯叹了口气，“撕袜这东西的作用就是被撕，那玩意儿很难透气。我曾经有个朋友，她长得很漂亮，也很喜欢穿丝袜。直到有一天公司里养的猫舔了一口她的脚，然后就呕吐去世了......
“人类的脚去穿丝袜，再穿个小皮鞋之类的鞋子，真的会又酸又臭，说不定还有脚气。所以喜欢丝袜的都是视觉动物，或者忍耐力较强，也可能是二刺螈。
“但你不同！你不是人！”
陆南柯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陆婉晴，“所以你穿撕袜一定不会脚臭！”
“......”
哪怕以陆婉晴的心智与心理准备，她也没想到陆南柯会是这种反应。
但她很快就笑了，并且轻点臻首，“好，明天我就换丝袜给你看，不过陆先生除了看之外......难道就没有别的想法？”
撕袜撕袜，那当然是要用来撕啊......陆南柯一脸正气，“我家钥匙没丢，我不配。”
“不，你配的，没有谁比你更配得上。”
那双紫色眸子依旧温柔注视着他，“哪怕陆先生你现在并不相信我，但......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哦？”陆南柯乐了，“那你能现出本体让我看看不？我听说妖怪是不能——”
撕拉——！
血肉被撕裂的声音响起，陆婉晴肩胛骨处左二右三共五根锐利的骨翅伸展开三米多长。
在骨翅下方是如烟般凝聚又不断逸散的羽翼。
若仔细打量便能看见那些羽翼皆是状若痛苦的干尸状模样的头颅在凄惨哭嚎。
“本体不行，我还做不到让你看见。”陆婉晴紫眸深处有些苦恼，但她脸上浅笑依旧温柔如水，“因为我明天晚上就要死啦~~”
陆南柯沉默了。
半晌，他脸上那讨好的笑容消失了，他只是默默问了三个字，“为什么，我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人无缘无故对别人好。”
“是啊，为什么呢......”
陆婉晴莞尔，“其实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陆先生，但你就跟我想象中的一样可爱~~”
“我都二十七岁了还可爱？”
陆南柯双臂环抱，斜睨着她，“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就直说，哥们烂命一条，现在这几个人死在这里我百口莫辩。要么出去之后他们都想弄死我；如果他们是被你或者牡丹酒楼影响了才要杀我，那我出去也说不清楚。”
“才不是烂命，陆先生的命可是要比这世界上所有东西都更宝贵，况且陆先生也不想死嘛。才活了二十七年还没谈过恋爱没睡过姑娘，陆先生真的甘心去死吗？”
陆婉晴鼓起脸颊。
别说，这样倒挺有少女的感觉。
她之前给陆南柯的感觉仿佛掌握一切，哪怕脸长得比较幼，但那股气质还有这个身材看上去也让陆南柯下意识觉得她跟自己年纪差不多。
当然，她实际年龄可能更大。
沉思片刻，陆南柯表情严肃，“我能摸摸你的翅膀吗？还有，我确实谈过......好吧我没谈过恋爱。”
“暂时恐怕不能。”陆婉晴没搭理他的解释歪头莞尔，“现在我要控制住自己已经很难啦，如果陆先生接触到我翅膀的话......人家怕忍不住吃掉你~~”
“是哪种吃？”
“物理意义上的~~”
“那还是算了，不过你这翅膀时装确实炫酷，感觉比那种游戏里的低端发光翅膀强多了，改天我也给自己整一套。”
“哪怕是仗着我不会杀你就胆子大起来阴阳怪气的陆先生我也喜欢~~”
“......对不起，我错了。”
“原谅你~~”
陆南柯差不多试探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陆婉晴......她确实不会杀自己，而她也并非无缘无故对自己好。
自己身上有她追求的东西。
但她现在似乎没能力取走，或者没办法主动取走，也可能是自己还没彻底觉醒？
不过这样的话，他的很多疑问就能有恃无恐的问出来了。
当然不一定会信她给出的答案，不过可以做个参考。
“那么现在第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些人死了却没消失，而我妈死后消失了却没人记得？我妈是不是还没死？”
“这个世界是虚假的，只有陆先生你才是唯一的真实。”陆小姐戴着白丝手套的修长玉手撑着白嫩下巴鼓着脸颊，“所以他们其实都没有死。”
她随手一指身后，“看看就知道啦。”
陆南柯回头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结果那里除了地板砖之外什么都没有。
没错，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可这才让陆南柯惊愕。
因为那六个人明明都死了！而且是被他陆南柯亲手所杀！
还有吴德！他的尸体明明刚刚还在！
可是现在地上......什么也没有！
没有尸体！没有血迹！没有手枪！没有子弹！没有衣物！
第12章 最后的心愿
“这究竟是......”
“现在陆先生你明白了吧~~”
陆婉晴依旧撑着脸蛋儿，一副“现在你相信我了吧”的表情，“凡是死在夜晚的人都会消失，因为这个世界是虚假的，他们并未真的死去，只是回到了外面的世界。而我的目的就是要把陆先生你带出去。”
陆南柯沉默片刻，反问道：“那你要怎么带我出去？”
“只要想离开，陆先生你随时可以离开。关键在于你想不想。”陆小姐浅笑嫣然，“还记得那片涮毛肚吗？”
陆南柯表情难看，“那是人的胃吧......”
当初他怕死，自然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
现在嘛......
呵呵，他有恃无恐！
反正她也不会杀自己，那自然要有多跳就多跳！
长翅膀？妖怪？
笑死！长这么漂亮身材气质还这么好，有翅膀怎么了？
不觉得很COOOOOOOOOL吗！
“并非人的胃，而是妖怪的。”陆婉晴眼眸弯弯，“每个虚假的世界都会有一个妖怪的身体部件，所以如果陆先生你想脱离这个虚假的世界，那只要把那个妖怪的身体部件找出来吃掉，自然就能离开。”
陆南柯又问，“那这个世界会怎样？超凡消失？恢复原状？”
“只是个虚假的世界，没必要去在意。”陆小姐她一向是无所谓的，“而且每吃掉一个身体部件，陆先生你就会变得更强。所以把所以阻拦你的家伙都杀了吧，你不需要有心理负担~~”
果然是妖怪思维......
陆南柯深吸一口气，“所以只要离开这个世界，我就能再见到我妈？”
“没错，她现在依旧活在真实的世界里。”说到这里的时候，陆婉晴微微眯了下紫眸，但陆南柯并未察觉，“还有什么想问的？”
她脸上一副“快来问我快来问我”的期待表情。
陆南柯沉吟片刻，于是问道：“那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真的很好奇，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很难相信你。”
“也是呢......”
陆婉晴修长食指轻点下巴，毫无瑕疵的精致容颜上有些许苦恼，“陆先生你应该知道《楚门的世界》吧？”
“知道。”陆南柯皱眉，“你的意思是我其实是类似《楚门的世界》中的主角一样？”
“嗯嗯！！”陆婉晴小脑袋点的飞快，“其实我是陆先生你的粉丝！能见你一面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可如果要再说的话......其实我想跟你约会！”
陆南柯不解，“难道你是私生饭？”
“我可以为了见到陆先生做任何事！”陆婉晴忽然有些泫然欲泣，“其实我的名字就是根据陆先生的名字起的。
“我从有记忆开始就在看你了，我看着你从婴儿慢慢长大，但因为不同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我整整看了你五十亿年！大学时那个拒绝你的女人真该死！从那时起我就一定一定一定一定要见到你！
“所以我杀掉了我那个世界三分之二的生命换来在这个世界的三天时光，来到这个世界也消耗掉我几乎所有的力量，明晚过去我就要死啦......但我不在乎。”
她露出一个凄美笑颜，“可原本我以为只要见你一面就能满足了，但我发现见到你之后我居然想要更多......所以明天最后一晚，陆先生，能不能给我一个浪漫的约会？就当是我最后的心愿......”
陆南柯沉默了。
半晌，他才问了句话，“为什么白天不行？”
陆婉晴歪歪头，给了他一个明媚的笑颜，“因为我是幽昌，白天出来的话大地会干旱的，虽然这只是虚假的世界，但周围环境也是陆先生熟悉的模样，我不想破坏它们。”
陆南柯又沉默了。
许久，许久......
陆婉晴苦笑，“果然还是不行吗。”
“零分。”
“什么？”
“你的解释没有打动我，我只能给你零分。”陆南柯认真分析自己的心路历程，“你说的很好，但缺乏情感支撑。
“如果真想打动我的话，你应该想个办法让我能直观看到你的付出，我这人心软，最看不得漂亮女孩儿对我好了。
“如果你能让我以第一视角看到你说的这些经历，那我肯定能被你打动，可惜了。”
他站起身道：“如果这是虚假的世界，那刚才死掉的七个人会失去存在感。那么对外面那些所谓的‘演员们’来说，我只是独自进来然后又离开，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没错吧？”
陆婉晴点头，“是这样。”
听到她的话之后陆南柯扭头就走。
“陆先生！”
陆南柯脚步停顿。
“明天晚上太阳落山之后！七点钟我会在王府井下面那家咖啡馆等你！我会等到第二天日出我死掉的时候！”
陆南柯没有回答，没有回头，只是坚定地走了出去。
只留下陆姑娘坐在那里，目光痴痴地随着他的背影离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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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大门，陆南柯预想中的无数黑洞洞枪口并不存在。
甚至那些警察跟警戒线也都消失不见。
这里只是接近郊区的一条宽阔四车道大路，而非机动道边就是自己身后的一排建筑。
陆南柯回过头，面前已没有“牡丹酒楼”的牌匾，只剩下“洛城酒家”四个鎏金楷体大字。
瞥了眼落地窗内零零散散的食客，陆南柯骑上自己的小电驴，头也不回的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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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干什么？”
总指挥室内，看着小电驴上微型摄像头中呈现出的陆南柯那张帅脸，陆建民眉头微皱。
“不清楚。”旁边穿着白大褂头发还乱糟糟的博士也没太搞懂，“正常来说，他下班后应该直接回家才对，然后先打一局LOL大乱斗拿首胜，下来吃晚饭，接着A站文章区跟B站舞蹈区手机电脑双开，顺便再看看直播，最后洗漱睡觉。
“这家饭店他从来没去过，路线也不对，我们这边安排的他朋友也没约他去吃饭。奇怪.....嘶！”
博士忽然倒吸一口凉气，替温室效应又做出些许微不足道的贡献。
“怎么了。”陆建民目光依旧没离开大屏幕上的陆南柯。
“他体内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胃？！他明明只是初具人形的怪异才对！而且是全世界唯一一个有类人智慧的怪异！他体内应该空空如也才对！”博士额头冷汗直冒，似乎陆南柯有个胃部这件事仿佛是什么毁灭他三观的事情一样。
陆建民叹了口气，“算了，明天我找他聊聊，毕竟......”
他抬头瞥了眼屏幕上那张脸，“我是他父亲嘛。”
第13章 约会前的准备
晚上，一个人在家里煮了包泡面，还加了两个荷包蛋。
一个人在家吃饭，还是会寂寞啊......
尤其是到了晚上。
老妈在的时候唠唠叨叨很烦，但不在了之后......又很难受。
但陆南柯竟然发现自己其实没有太过伤心。
是他太过冷血？还是太过现实？
他不知道，也不想去弄清楚。
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为了涩涩？
为了传宗接代？
还是单纯为了爽或者是单纯活着？
但总要有个目标才能活得下去。
他过去的目标是还清房贷还有找个对象结婚生子给老妈一个交代。
可现在这么乱，房贷还还个屁啊！
找对象结婚生子？
先不提这么危险的世界有没有那个机会，老妈都没了结婚给谁交代？
而且他的心已经都被陆小姐夺走了，此生将再也不会喜欢上其他女孩儿。
躺在床上刷了会儿手机他就睡了，并且一夜都没有做梦，吉良吉影都要羡慕他的睡眠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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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超人，睁开眼睛，我是沙福林。宇宙超人......”
“啧！”
陆南柯睁开眼拿起手机看了眼。
现在是早上七点五十。
起床，洗漱，穿衣服。
他照常穿了件T恤跟休闲裤还有休闲跑鞋。
站在镜子前看了看镜子里的青年。
那张脸看上去还有些稚嫩，浓眉星目、鼻梁高挺，如果留些胡子估计能好些，可现在这样子如果在高中门口吸烟的话，说不定还会被保安抓住要带他去见教导主任。
不过看眼神气质的话又能明显看得出这是个遭受社会毒打过几年的上班族。
想了想，他又重新洗了个头，然后翻出许久没用过的吹风机把散乱的碎发吹成背头模样，然后翻箱倒柜找出不知道多久前心血来潮买的速干定型喷雾朝头顶喷了些许。
取出电动刮胡刀把脸上细碎的青胡茬刮了个干净，然后用洗面奶洗了把脸擦干。
差不多也就这样了。
看着镜子中那张脸，现在要成熟帅气不少，但跟这身衣服不太搭。
想了想，他重新换上昨天那套黑西装，然后系好领带。
低头看了眼脚上感觉很不舒服的皮鞋，他重新换上了那双休闲跑鞋。
嗯，这样就舒服多了。
临出门前一刻他又想了想，然后冲进厨房拎起菜刀看了看。
不行，太大。
案板边还放着一把刀柄与刀鞘都是奶白色的陶瓷水果刀。
刀身连刀柄总长刚好二十一厘米，揣进裤兜刚刚好。
全部收拾完毕，他开门出去锁门，然后回头拉了拉防盗门的门把手。
嗯，门已经关好了。
接着下楼，骑上小电驴离开小区买了个煎饼果子带到公司。
吃完之后其他同事也来的差不多了。
他的工作依旧是处理规则怪异的外事组人员，不过今天并没有出外场的工作。
只不过......隔壁工位的同事不是发小吴德。
那人叫李翔，见陆南柯一直打量自己，他不由摸了摸脸，“我脸上咋了？”
“没事。”陆南柯悠悠开口，“老李，你认识咱们一个叫吴德的同事不？我记得上个月好像辞职了。”
“吴德？”李翔神情疑惑，他仔细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好像是有吧......不过我跟他交集不深，他应该是别的部门的。怎么了？”
“大概是我记错了吧。”陆南柯笑了笑没继续这个话题。
李翔迟疑片刻，也继续去忙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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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昨晚开始就很奇怪。”
指挥室内，博士依旧对陆南柯身体产生的变化百撕不得骑姐，“它身体里的胃很怪。”
陆建民面无表情，“什么奇怪。”
“首先，人肯定会有内脏，这是所有人类的常识。”
博士盯着显示屏上的陆南柯，表情疑惑，“它如果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同，于是认为自己应该有内脏的话，那它体内应该所有内脏全都会有，最起码人类常规认知的五脏六腑跟骨骼血管之类的应该都会有，而不仅仅只是一个胃。
“但这也代表它发现自己原来跟人类是不同的了，这种认知绝对会加重污染才对，但现在污染程度并没有加深，而它偏偏只多出一个胃！
“还有昨天晚上的行为也很奇怪，明明他被相亲网站放了鸽子，为什么还要去那间饭店？那感觉就好像它去找什么人结果没找到一样。”
陆建民淡淡道：“饭店的人全部做过精神鉴定，一切正常，而且也没有其他人去过饭店。”
“这就更奇怪了。”博士摩挲着满是稀碎胡茬的下巴分析着，“昨晚上回家之后它没看女主播跳舞直播，也没玩儿游戏，而是吃完饭就睡了。并且今天早上居然整理发型还换衣服，这也就罢了，可它为什么要打领带？以前它嫌领带麻烦跟勒脖子，可是从来不用那东西的。
“而且它穿西装的话就一定会穿皮鞋，穿休闲鞋的话就肯定会穿休闲装，这是它的认知，是不可能出错的，除非它的认知改变了。还有那把水果刀。什么人上班会随身带一把水果刀？尤其是它以前从来不会做这种事的情况下。”
陆建民没回答，而是先接过旁边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资料。
看了半晌，他把资料递给博士，“包括过去‘离职’的员工在内，它所在的公司里从未有过一个叫吴德的人。”
“我去跟它谈谈。”陆建民转身朝外走，“博士，准备一下吧，如果我失败了，就用最后手段‘消除’它过去四十八小时的记忆。”
“我明白了。”博士表情凝重，“你自己小心。”
“我的存在就是为了这个时候，为了这件事，我已经放弃太多。而这二十多年跟他生活在一起的时光，可不能浪费了。”
陆建民头也没回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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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工位上刷微博高P余弦妹到中午，终于等到了下班时间。
陆南柯跟邻桌的李翔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公司，就如同往常一样。
可出了大楼他并没有步行去不远处的后街吃饭，而是骑上小电驴直接朝市区外骑去。
到了高速口，他却看到那里横摆着一排警车，也已经提前设好了路障，似乎在排查路过的车辆。
陆南柯松开右手拧着的电门停下了车。
恰好，他手机响了。
掏出来一看，来电显示的只有一个字——爸。
“呵......”
意味莫名的轻笑一声，他接通了电话，“喂，爸？”
“嗯，今天我下班早，中午你想吃什么？”电话那边是沉稳的男人声音。
陆南柯想了想，说道：“就做我最爱吃的红烧肘子吧，肥肉跟肉皮要厚的那种。”
“好，我现在去买，你也该下班了，回来吧。”
听着听筒里的那句话，陆南柯手指用力，指节微微发白。
半晌，他眼眸微敛，只说了一个字。
“好。”
第14章 我一定要去的那个地方
家里，父子二人坐在桌前，面前各自摆着一碗米饭。
桌子中央的大盘子上是一盘红烧肘子，旁边还有一盘酸辣土豆丝跟一盘炒青菜。
陆南柯手中筷子扒拉开肘子的表皮还有肥肉，之后夹了一筷子靠近骨头的瘦肉放进碗里吃了起来。
很快他这一碗饭就吃完了，而对面的陆建民碗中米饭只下去不到三分之一。
见陆南柯吃完饭后他问了一句，“不再吃点儿？”
陆南柯闻言放下筷子，抽了张抽纸擦干净嘴唇，尔后抬头看着对面这个长相跟自己有七分相似的中年男人。
他是自己的父亲吗？
陆南柯觉得不是，因为对面这个男人没有身为父亲该有的感觉。
不知为何，陆南柯打心底深处排斥这个所谓的“父亲”。
而且他也已经确定了，陆婉晴说的没错，这个世界只是虚假的世界。
为什么高速路口那里不让人过？
是不让所有人过，还是......不让自己过？
为什么对面这个男人的电话来的这么及时？
为什么自己记忆中从没出现过什么所谓的父亲？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为什么......他真的会认为自己喜欢吃肘子？
陆婉晴说的没错，这个世界太过虚假，甚至假到BUG多的陆南柯数都数不过来。
可惜昨晚一别之后微信中就再也没有她存在过的痕迹了。
但她说的那个地方......
晚上七点，王府井下面的咖啡馆，自己一定要去！
放下筷子，陆南柯没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突然反问，“我是谁？”
陆建民皱眉凝目，“你脑子出问题了？”
“就当是吧。”
陆南柯笑了。
如果是之前的话，对方这样的回答他可能就会开始自我怀疑。
毕竟如果真的有问题的话才会认真回答他这个问题。
但现在他心里早就已经确定了结果，现在只不过是走过场而已。
而他没那个心情陪对方继续玩儿游戏。
“算了吧，《楚门的世界》我已经玩儿腻了。”陆南柯脸上挂着笑容看着对方，“为什么不让我出城？”
听到他的问题，陆建民脸上的怒气消失了。
他沉吟半晌，冷冷道：“因为外面很危险，我们要保护你。”
“究竟是保护我还是困住我？”
陆南柯竖起左手食指，上面噼里啪啦闪烁着电火花，“还是你们更在意这个？”
陆建民瞥了眼他的手指，“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发现我有超能力，还是发现你们有问题？”
电火花映衬的陆南柯脸上笑容阴晴不定，“其实很简单，我从小到大压根没见过什么所谓的父亲，我是被我妈从小养到大的，但前天晚上我妈忽然消失不见了。”
他收起电光耸了耸肩，“然后我忽然多出个父亲，原本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也没了，你说我会不会觉得有问题？”
“那是你的认知受到了规则怪谈的污染。”陆建民皱眉，“你是全世界唯一的超能力者，是全人类的希望，看来你需要做一下精神鉴定了。还有，你母亲在你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还在嘴硬，还在撒谎。不过算了，那些都不重要。”
陆南柯摩挲着下巴，“这就是认知上的不同，比如我说这里只是虚假的世界，包括你们认知中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就类似游戏一样只是别人做出来的东西，而只要死在晚上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回归真实世界，并且这个世界再没有他或她存在过的痕迹，那你肯定也不会信。”
他耸耸肩，“毕竟我也没证据，而且成年人的三观又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这年头网上跟人对喷都改变不了对方的认知，更别说现实了。”
接着不等陆建民开口，他就又笑了，“不过超能力者？我还以为你们是把我当成规则怪谈才建了这么座城市来着，《动物园怪谈》我可是看过的。”
陆建民沉默，半晌，才开口问道：“什么是《动物园怪谈》。”
“这就是问题所在的。”陆南柯打了个响指，“在我的认知中有这个东西，而你没有，那你说我的这个认知是从哪儿来的？就算是做梦也会有蓝本的吧。不过看来你没否认，那意思是我猜对咯？我还真是被你们当成所谓的规则类怪谈关起来了。”
【陆总！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提醒他真相！难道你也被他污染了吗！】
陆建民没有去管微型耳麦中博士的咆哮，而是认真道：“因为规则怪谈是没有核心跟思维的，它们只是按照特定的规则运行，最起码过去是这样，直到你的出现。你是唯一一个有思维的规则怪谈，并且是本体。所以我们要努力把你培养出人类的三观，你是我们对抗这个绝望世界的最后希望。”
“嗯哼。”陆南柯双手环抱胸前，“那为什么还要限制我的行动？直接跟我说明白不就好了？小时候也许我没办法分辨什么善恶好坏之类的，但现在我可是正儿八经的人类，如果我真是怪谈，那现在我也是个怪奸。为什么还要限制我？”
陆建民面无表情，“因为你的污染太危险，必须加以限制，凡是接近你的人都会逐渐被感染。只要你认为存在的事情就一定会存在。比如我们特地在市区里设置的所谓规则怪谈很多会因为你的认知变成现实，但你总能完美解决掉。”
“打住，你这话里就有很多BUG.”陆南柯淡笑道，“首先，我的认知里这世界上压根没有所谓的规则怪谈。其次，我从小没爸，而我妈还活着。再然后，我有个发小叫吴德，他家庭美满工作得体。可现在呢？”
他摊了摊手，“按你的说法，这世界上有很多规则怪谈，甚至全人类都处理不了只能加以限制，然后祈祷我这个所谓的智慧型怪谈能去以毒攻毒。其次，我妈在我小时候就死了，而我也没什么叫吴德的发小。这就产生了一个绝对无法解决的问题。”
他竖起两根手指，“如果我确实如你所说的那样，那么我会有母亲而没有父亲，并且有一个发小叫吴德，且世界上根本不会出现所谓的规则怪谈。
“如果我不是你说的那样，那我也就不是什么狗屁怪谈，这个世界并不会因为我的想法而改变。
“比如我的梦想是能有超过一百个超漂亮的妹子跟我一起日日夜夜开impact，但很显然这不太现实。”
陆建民淡淡道：“如果你想要，我们可以提供给你。”
“那是你们的选择而不是被我所谓的‘污染’影响。”陆南柯叹了口气，“算了，反正你还是会以为这是污染，我跟你说这么多也是白说。
“不过现在就是这样，我说的一切都没法证实也没法证伪，因为你们可以认为是被我污染亦或是我在撒谎，并且你们不相信我是站在咱们人类这边的角度思考而是依旧在防备我。
“可我能证明这个世界是虚假的，因为你们不让我离开市区。当然了，在你们的认知中，也许这座城市本身就是我的牢笼，所以也没办法证明什么。”
陆南柯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脖颈脚腕，“说到底，还是要靠武力说话。就当我是真的规则怪谈好了，那老子想干嘛就干嘛！老子现在就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你可以阻拦我试试！”
说罢，他一抬手掀翻了饭桌，尔后一脚朝陆建民的裤裆踢去！
第15章 约会大作战
陆南柯躺在客厅地板上，差点儿就得到了婴儿般的睡眠。
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这是？
陆南柯有点儿懵。
对面这家伙都快六十了，结果身体加强过的自己居然还对付不了他？
不，不只是对付不了，甚至只是一个照面自己就被摔翻在地。
而这已经是短短十分钟内他第二十七次被摔翻在地！
他以前看什么《武林风》，说是比武，结果大部分时间还是抱摔跟随便打。
UFC之类的也没什么太过华丽的招式，或者那种机会不多。
但差距不至于这么大吧？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身体素质肯定比这陆建民猛的多，就算打不过也不至于这样吧......
这家伙有这水平还要自己干嘛？
这句话陆南柯在爬起来的时候就顺便问了出来。
“这只是你作为‘人类’的认知，而规则怪谈并非是按照人类的认知来的。”
陆建民语调依旧毫无起伏，“如果你的脑袋并非长在脖子上而是长在胯下，你会怎么想。”
陆南柯歪头，“那种畸形还能活着吗？”
“看，这就是人类的‘认知’，但事实上确实有人类受到怪异的污染变成那种样子。”
陆建民好似完全无视了陆南柯给他带来的威胁，反倒从怀里掏出一包烟抬手磕了磕软包顶端。
一根香烟探出，他拿起夹在嘴角，然后摸出打火机点燃，之后缓缓喷出一口白色烟气。
“事实上你的认知已经影响到了世界，比如......男人必须要买车买房之后才能结婚，并且还要支付彩礼，但女方要把彩礼带回两个人的家里一起用。如果没有足够的人力财力，生下来孩子也没办法好好教育养大，所以干脆不要生孩子。
“就因为受到你的认知污染，全世界新生儿的数量锐减，前年全世界结婚的新人只有不到一百万对儿，而新生儿的数量只有五百万出头，这是全世界加起来的的总数。再这样下去，再过个几十年，人类就灭亡了。”
“......”陆南柯啧了下舌，“忽然说的这么现实，搞的我好像真的有负罪感了。”
滋啦——
他周身冒出电光，但头发因为强效定型喷雾的原因并未根根炸裂。
从裤兜里掏出陶瓷水果刀摆了个从动画里学来的帅气起手式，陆南柯嘴角微微上扬，“也许你确实已经达到人类极限，无论任何格斗技巧你都能完美掌握，但你毕竟还是个人。我现在的速度跟反应都是人类平均成年男性的几倍以上。虽然你手下留情，但我可不会，我下一刀就会割破你的喉咙。”
“如果你能做到的话。”
陆建民表情依旧不变，但眼神还有动作都凝重了不少。
“鉴于你现在攻击性较强，我会打断你的四肢束缚你的行动。”
林建民活动了下手腕，接着没有丝毫预兆的直冲向陆南柯！
他一拳挥出，结果只打在了残影上。
啪啦！
窗户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
陆建民扭头，却只看到客厅落地窗玻璃碎裂后被风吹拂的窗帘。
“......”
他抬手按了下微型耳麦，“他跑哪里去了。”
“陆总，你现在必须马上回来进行精神鉴定！我们要判断你受到他污染的程度有多深！”
听着那边博士的咆哮，陆建民表情不变，“我没事，现在更重要的是把他找回来。他跑哪儿去了。”
“......明天你必须做精神鉴定。毕竟二十七年前你妻子过世的时候你精神鉴定结果就很差。还是最近这二十多年你变稳定了上面才会允许你负责这件事。”
那边博士似乎是妥协了，半晌，他语气有些焦急，“找不到！所有的摄像头都找不到他的去向！也没人看见过他！他应该还没出小区！但小区里的死角我已经派人去看了！也没有找到他的踪迹！他会去哪儿？！”
陆建民淡淡道：“他大概会尝试出市区。”
“该死！不能让他出去！否则这二十多年的时间就全白费了！我这就派人加强市区各个出口的武装！”
“嗯，还有市区内的巡查力度也要提升，让武装部门的成员全数出动，如果找到他的话，直接废掉他的行动能力等我赶到。”
中断通话，陆建民从怀中取出钱包打开，里面夹着一张照片。
上面是一家三口的合影。
年轻的男人面无表情，但他的眼神很幸福。
在他旁边的女子笑颜明媚，怀中抱着的孩子更是笑容似阳光般灿烂。
而那个孩子的那张脸......与陆南柯小时候一模一样。
“虚假的世界......吗。那种事情，我从一开始就知道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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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着口罩墨镜的陆南柯正在超市中四处游荡。
既然是约会的话，那一定要送礼物才行。
可是送什么好呢？
毕竟他也没约会过。
送花？
可那种东西有什么用？
陆南柯回忆了一下当初吴德说过的话。
他记得那是在一个夏天的傍晚，下了班的俩人吃完路边摊后蹲在马路牙子上一边看车来车往一边抽烟发呆。
吴德是在等未来的妻子下班，而陆南柯因为没事儿所以干脆陪他一起等。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他问吴德到底是怎么把对象追到手的，因为他记得一个礼拜前吴德女朋友还专门找到过自己，说以后一起吃饭可以，大家都是朋友，但不要叫吴德来，她跟吴德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然后一个礼拜后，俩人就特么手牵手出现在了他面前。
当时吴德的说法是要厚脸皮，他每天早上都去给对方送早餐，这一个礼拜风雨无阻，甚至对方说想吃一家很远的地方的特色鸡蛋灌饼，他也早上五点爬起来跨越大半个市区去买回来，然后送到对方公司去。
哪怕对方没那个意思，但因为虚荣心作祟也不会拒绝，而且说实话，对方还有点儿小感动。
最后在周末那天，吴德就去买了一盒对方心心念念的费列罗巧克力送给她，他们俩就这么在一起了。
“费列罗......费列罗......”
陆南柯低着头尽量远离他人，然后找到了巧克力糖果贩卖区。
在货架上找来找去，最终他找到了有着心形盒子的费列罗巧克力。
“啧，还挺贵的。”
一盒可是要一百多呢。
他拿了一盒，跟着人群来到收银处，掏出手机，扫码付钱。
等他走后，超市内的客人全部迅速散开，收银员戴上防毒面具消毒，然后按了按耳垂上伪装成耳环的微型耳麦，“发现目标了，对方已经离开，他买了一盒......费列罗巧克力？”
指挥室内，博士眉头紧锁。
从刚才开始陆建民就联系不上了。
“买巧克力？他买巧克力做什么？”
下面有工作人员回答，“也许只是自己想吃？毕竟他好像从没吃过费列罗来着。”
“不不不，自己吃为什么要买心形盒子那种？那种明显是要送人的才对吧！”有人反驳他。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又有人对他进行反驳，“就因为他！搞的我今年三十五了都没结婚！他肯定也是单身！我的博士论文就是这方面的课题！我认为只要他找到对象并且成功结婚的话，那他对结婚的认知污染就会改变！”
这人恨得咬牙切齿，“所以为什么要中断相亲平台的项目？找个工作人员给他一个不用车房彩礼就可以的甜蜜婚礼呗！我爸妈每天电话里都骂我还不结婚！”
“......”博士懒得搭理这群“卧龙凤雏”。
说起来这批工作人员看来又该换掉了，目标的认知污染真的很恐怖。
在全世界甚至已经出现了崇拜目标的粉丝团体，有的甚至已经发展到了宗教的程度。
甚至就连这些粉丝团体内部也分裂成了好几派。
有想让它离开这座城市带领全人类的极端派，也有要它就这样岁月静好的保守派。
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中间派。
上面每天光是要处理这些信息就够累的了。
他捏了捏眉心，对着话筒吩咐道：“开始进行人工降雨，然后启动一级警备。通往市区外的各个出入口将安保等级提升为最高级，还有......让对策小组出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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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看着窗外哪怕尿裤子都不会被人发现的瓢泼暴雨，坐在公交车上的陆南柯拉了拉脸上的口罩。
看了眼胳膊上手表的时间。
现在是下午两点三十七分。
公交车到站了，原本只有他跟司机两个人的公交车前后门处一次性涌上来了十个全副武装的警备人员。
看着面前顶着防爆盾跟电击棍严阵以待的家伙们，陆南柯瞥了眼窗外天色。
如瀑雨幕后的天空昏沉沉的早已被乌云覆盖。
“下雨天可以掩盖很多东西，我最喜欢下雨了......”
第16章 他一定会来的
“通往县城的十七路公交车翻车了！十名对策小组成员全部失去战斗力！目标已经逃离！他抢夺了路人的黑色宝马3系轿车从中州大道朝西南方向周山高速口行驶！车牌号是豫CXX444！”
“假扮成执法人员的对策小组武装成员成功截停闯卡的宝马轿车！预计二十秒后与目标接触！”
“七名对策小组成员失去战斗力！目标已被制服！不对！目标尚未制服！十九名对策小组成员失去战斗力！请附近的对策小组成员与武装安保人员迅速赶到现场支援！重复一遍！请附近的对策小组成员与武装安保人员迅速赶到现场支援！”
“怎么可能！我们明明已经打断他的四肢还有肋骨了！它为什么还能站起来？！”
“目标的战斗力在迅速提升！该死！我他妈看不清对方的动作！战术目镜没用了！他妈的！快来支援啊！！！”
“猎鹰08申请使用热武器！重复一遍！猎鹰08申请使用热武器！”
“谁来救救我！怪物！你他妈滚开！氵——”
“开火！开火！”
“医生！我需要医生！”
“人被杀就会死？啊哈哈！开什么玩笑！人被杀不会死！”
“我没疯！”
指挥部内，看着各方传递来的信息，博士此刻心乱如麻。
他看了眼墙上的钟表，现在是下午六点二十四分。
也就是说，从开始行动与目标接触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四个小时左右。
这期间目标共受创七百八十一处，其中能让普通人失去意识和行动能力的共有二百六十三处，致命伤九十一处。
一开始其实并没有那么多致命伤，目标受创之后也会短暂失去意识。
但它在被回收的过程中便会恢复，然后袭击回收人员。
后来它的恢复速度越来越快，包括战斗力等等也变得越来越强，那种控电能力也变得很强，相对的就是用电来刺激身体细胞造成的伤害越来越重，而这种伤害是无法恢复的。
在轻型钝器渐渐失去作用之后，博士也批准了使用重型钝器，慢慢开始转变为锐器，然后是电击枪、使用橡胶子弹的枪械、然后是铜制子弹与钢制子弹的枪械。
对目标的伤害也从非致命性转变为致命性。
但......它依旧“活着”，而且坚持了四个小时。
甚至它身上的电流也从一万伏特提升到了五万伏特！
而对策应对小组也从一开始的受伤失去作战能力慢慢变成了伤亡性减员。
到目前为止的四小时内，对策小组共有一千七百七十六人受伤失去作战能力，四十三人死亡。
而目标距离周山高速路口的直线距离只有不到五公里了。
想到此处，博士不再犹豫，他对着话筒喊道：“允许派出武装直升机与装甲车！务必阻止目标离开市区！重复一遍！务必阻止目标离开市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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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井下，咖啡馆的玻璃门被人推开。
一位身着黑底云纹旗袍的绝美少女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店内。
风铃响起，服务员却并未有任何反应。
那少女款款而行坐在了落地窗边的座位，她玉手撑着丰润白嫩的下颌望着窗外大雨，咖啡馆内的其他“客人”却全部突兀站起。
他们一言不发，步调一致的迈步离开了咖啡馆。
半晌，一个服务员女孩儿端着一杯卡布奇诺放在旗袍少女的面前，她的眼神毫无焦点般死寂，脸上还挂着如同人偶般的僵硬假笑。
没有与少女对话，服务员便迈着如同机械般的步伐转身离开。
少女端起咖啡极为优雅的抿了一口，尔后回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表。
18：49——
“陆先生，我会一直一直一直等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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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3——
西服破破烂烂，全身满是血污的陆南柯松开手，被他抓着脖子的特战队员跌落在地。
他收回看腕表的目光，小心翼翼松开左手怀抱，见到里面护着的心形塑料巧克力盒完好无损之后才松了口气。
目光扫视四周，数十名的特战队员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鲜血流了一地，但很快便被雨刷冲刷了个一清二白。
陆南柯继续打量四周。
半晌，他眼眸一亮，从满地失去意识的武装人员中找出了个体型跟自己接近且全身装备相对完好的人。
之后他便脱掉对方战术外套跟裤子穿在自己破破烂烂的西服衬衣外面，然后戴上了对方的头盔找到稍远处倒在地上的一辆武装摩托，接着瞥了眼远处灯火通明的高速路口之后便调转方向朝着同样灯火通明的无数高楼大厦方向驶去。
没错！
他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往市区外跑！
陆建民说这座城市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楚门的世界》，那么市区里的所有人都不可信，并且会马上把自己的信息报告给幕后的家伙。
下午买巧克力的时候他就是故意暴露的，他要传达给幕后的家伙错误的信息，那就是他要逃离这座城市。
这样可以让对方把重点防护放在城市边缘地区。
包括中午跟陆建民对峙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误导对方的。
那家伙......他有种感觉，他确实打不过对方。
哪怕到了现在这个程度也是一样。
而且在市区里幕后的家伙并不敢真的用重型武器，所以他才能一直苟命。
死？
他没死。
因为他要去跟陆婉晴约会。
那是男人的承诺，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约会！
为了这次约会，他已经提前准备了一夜！
所以在成功约会之前，他一定不会死！
可惜下午他还是心软了。
当时一个大概只有六七岁的小女孩儿一个人在路边街角哭泣，他一时心软就想上前帮忙，结果腰子就被对方捅了一刀。
他当时下意识打晕对方之后就飞速逃离了现场。
从那之后他就不会再相信这城市内的任何一个人了。
而且在那之后他一共尝试过从市区五个不同出入点强闯，但每一次都“失败”了。
不过他也不在意，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是虚假的世界。
不止这座城市，而是这整个世界都是虚假的。
这是他已经确定的事情，所以没有必要再特意去市区外确认一番。
现在自己“消失”的话，幕后的家伙大概会以为自己只是隐藏起来打算换个方向闯出市区，毕竟他已经在这里“耽误”了太长时间，周山高速口的守备力量肯定加强了很多。
按照正常思维，自己觉得这里出不去就肯定会换个方向。
恐怕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伪装一番重新回到市中心吧？
而且现如今这种打扮的武装人员遍布整座城市，所以他这幅打扮倒也不会引人注目。
摩托在雨中风驰电掣，那个地方，他一定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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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
咖啡馆内灯光昏黄柔和，舒缓的爵士乐萦绕耳畔。
那是具岛直子的《台风の夜》。
陆婉晴依旧白嫩手臂撑着同样白嫩的下颌侧颜望着窗外漆黑雨夜发着呆，另一只手拿着小勺在不知第几杯咖啡中轻轻搅拌。
“陆先生，你一定会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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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8——
距离王府井下咖啡馆直线距离两公里之外的街道上，摩托依旧在风驰电掣。
这段路已经被确认是它不会来的地段，所以此刻并没有任何行人，甚至大街上连一辆车都没有。
看来它不在的时候这里并不会正常“运行”。
突然！骑在摩托上的陆南柯感觉到侧身一股剧痛传来！
摩托在地面擦出大量火花接着殉爆！
满脸是血的陆南柯疼的脸色煞白，他咬着唇捂着已经粉碎性骨折的右臂站了起来，眼眸死死盯着雨幕后那道撑着雨伞的身影。
伞下，陆建民那双如同死寂的双眼麻木的注视着陆南柯。
半晌，他掏出烟叼在嘴角，再掏出打火机，打火石摩擦产生些许喷溅火星，但被雨水打湿的香烟并未被点燃。
陆南柯看了眼怀里，那巧克力盒子依旧完好无损。
他咧嘴一笑，周身电光涌动，皮开肉绽。
下一刻，雨伞被风拂起。
两道人影在飞速接近！
砰！
拳脚相加！火花四溅！
第17章 抱歉，我来晚了
“你他妈的还是真是变态，你真的是人类？”
陆南柯抹了把脸上的血，下意识喷出一句脏话来。
他现在右眼青紫肿胀，再加上失血过多跟暴雨，搞的他就连视线都有些模糊。
“不是我太强，只是你太弱罢了。”
陆南柯嘴角咧开，“你当我傻子？人类怎么可能有那种反应速度？你就是找奥运会射击冠军来反应不过来。啧啧啧，你藏的可够深的。
“唯一智慧型规则怪谈？如果我真是的话，那你又是什么？”
陆南柯恍然大悟，“你怕被他们发现？被发现之后因为你并非被从小养大，所以会被他们关起来，甚至还不如我这种弄个城市当牢笼的？”
陆建民不为所动。
陆南柯于是懂了，“你中断了跟他们的联络通信是吧。”
陆建民看着他，眼神麻木冰冷，“作为一个从未接触过战斗的人来说你的思维和判断力都不错，可惜实力上只是个杂鱼。”
陆南柯眼眸微眯，“原来如此，你早就知道这是虚假的世界，那为什么还要阻拦我？难道你就不想出去？”
陆建民没说话，只是瞬间冲了过来，一拳轰向陆南柯太阳穴！
但陆南柯的思维跟身体反应十分迅速，躲避是来不及了，他马上抬起左臂护在脸侧，并且右手抵住左手小臂加强固定。
下一秒剧痛传来，他的右臂被弹开，而左臂被大力轰在自己脸上，身体在半空旋转了七百二十度重重坠地。
他的左脸肉眼可见的肿胀起来，同时左臂一片紫黑，像是橡皮泥一样软塌塌垂了下去。
他的左手小臂骨头已经断了。
陆南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全身伤口就这么溢着鲜血，肿胀的左脸以及右眼睑任由冰冷的雨水冲刷着。
直到脸上冰冷的感觉被人遮挡住。
微微抬起左眼皮，撑着雨伞的陆建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这就放弃了？”
摊开右手，那里有着原本应该在陆南柯裤兜里的陶瓷短刀。
他随手一甩，早已脱离了刀鞘的奶白色陶瓷短刀刺入陆南柯左胸。
“既然又失败了，那就睡一觉，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还是那个普通上班族，也依然是我的儿子。”
陆建民抬起左脚，狠狠朝陆南柯脸上印去。
“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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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7——
小勺轻轻在已经凉了的咖啡中无意识地搅拌着。
陆婉晴手托香腮，紫色眼眸在渐渐朝着黑色转变，内里幽芒也渐渐黯淡下去。
但正如她昨晚对陆南柯说的那样，她会一直等下去，等到明天的日出到来的那一刻。
叮铃铃——
风铃响起。
一只手推开了咖啡馆的玻璃门。
接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是凄凄惨惨的陆南柯。
他肿着左脸跟右眼睑，看着不远处坐着的那个旗袍女孩儿，脸上露出一个难看的微笑。
“抱歉，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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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9——
陆建民缓缓低头，看着插入自己胸口的陶瓷刀刃，接着，他缓缓倒了下去。
“啐——”
陆南柯侧脸啐了口血沫，丢掉手里的刀柄，接着从怀中取出壳子碎裂大半的费列罗巧克力盒子，有些心疼的抚弄了下。
半晌，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浅浅瞥了陆建民一眼，才一瘸一拐的朝王府井的方向挪去。
陆建民留手了才给了他反杀的机会。
所以现在他也不会再动陆建民，留手换留手，很公平。
而这只是虚假的世界，陆建民也活不了多久，很快他就会离开这个虚假的世界。
陆南柯要去赴自己的约会了。
陆建民没有动弹，他只是平静注视着雨幕后的厚厚乌云，脑海中还在回放着方才的情形。
陆南柯是故意被他丢的飞刀刺中左胸的，因为那里藏着那盒费列罗巧克力。
盒子是中空的，那柄陶瓷短刀的刀刃只有九厘米长，差不多也就比盒子的厚度多了不到三厘米。
而陆南柯在抢来的战术外套里面还穿了一件同样从战术对策小组那里扒拉来的防刺服。
在陆建民以为一切都搞定之后的那个大意的瞬间，陆南柯用断了胳膊的左手强行甩到他脚腕处，然后释放了五万伏特电流。
有雨水的加持，哪怕陆建民的身体强度异于常人，那一下也给他造成了极大伤害乃至僵直。
就在僵直的那一瞬间，陆南柯便拔出胸口刺入巧克力盒子的陶瓷短刀反手起身刺入陆建民胸口！
但陆建民也瞬间反应过来在刀尖方才入体只有不到一寸的时候抓住了陆南柯的右手并捏断了他的手腕！
不过这也是陆南柯吸引注意力的一部分，因为陶瓷材质易断的原因，他在刚才拔刀的瞬间就用手指从侧面按断了刀身，接着用脑门把刀刃撞进了陆建民的胸口！
缓缓坐了起来，陆建民挪了挪屁股背靠在路边小树上。
他从兜里摸出干瘪的烟盒，从里面拿出一支扭曲皱褶的香烟夹在嘴角，然后左手遮挡着雨水，右手掏出打火机摩擦着打火石。
嚓。
嚓——
连续拨动了七八下，火星终于点燃一撮橙色黄幽焰。
头微微前倾，一抹橘红色光点亮起。
“嘶——呼——咳咳......”
烟气伴随着血液溢出嘴唇。
他僵硬的嘴角下意识微微上扬，“不愧是你的儿子......”
只是短短不到半天的时间就掌握了战斗的诀窍，那就是要勇敢。
虽然还很稚嫩粗糙，但他已经有了成为强者的基础。
坐着比较难受，他从腰间取下一把手枪看了一眼丢到一边。
没错，他放水了。
他知道陆南柯的计划，知道陆南柯身上穿着的防刺服还有那个巧克力盒。
他已经猜到了陆南柯的所有行动轨迹。
但他还是没有开枪，而是选择用那把陶瓷短刀飞射陆南柯胸口，甚至他还特意选择了有巧克力盒的左胸。
虽然那里是心脏，但只要让陆南柯失去反抗的能力，他就可以轻松解决掉对方。
可他还是选择那样做了。
“必须要去做的事情，呵......跟你一样呢......”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仿佛又回到了三十年前的那个夏天。
那年他高中刚毕业，父母因为欠债跳楼自杀，只留下刚考上大学的他。
他每天惶惶不可终日，四处流浪躲藏追债人，甚至就连家里房子被拍卖还债了也不敢露面。
就在那一天晚上，他正忍着羞耻心翻垃圾桶的时候遇到了她。
她穿着白色连衣长裙，双手背在身后亭亭玉立。
那一刻，他感到极度的自卑与羞耻。
可就在他打算掩面而逃的时候却被她拦了下来。
她脸上笑容明媚灿烂，“你家欠的债我已经都帮你还清了，作为代价，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工具了。工具不允许有自己的思想，你只要听我的话就好。如果拒绝，我就杀了你。没用的工具没有存在的价值。”
那一刻，他心里已有了选择。
他选择放弃思考成为她手中的工具。
于是他的身体被她改造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实力强大到不似人类，只是脸被换成了另一张脸。
他替她做了很多事情。
杀人、处理尸体......
但他不在乎。
不需要思考的被人需要，这对他来说是很幸福的事情，而且还可以每天吃饱饭，甚至去上大学。
三年后，她带回来一个婴儿。
她说那是她儿子，是她最完美的作品。
她眼中的宠溺让他忽然生出工具不该有的......妒忌。
那是他从未得到过的眼神。
不，甚至她的眼中从没有过他，因为工具不需要被关注。
之后她消失了几天。
当再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就是一副全身浴血的模样。
她说这个世界只是个虚假的世界，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离开。
她吩咐了他最后一件事，那就是把陆南柯当成正常孩子养大，并且一定要阻止他离开这个世界。
直到他“觉醒”的那一天。
他一直遵照着她的吩咐做的。
哪怕世界不断变换，他也一直坚守着她的吩咐，虽然他也不清楚到底哪一天才是陆南柯觉醒的那一天。
可这漫长的时间里，他也在于陆南柯的相处中心态产生了些许涟漪。
他生病照顾他的时候。
上幼儿园的时候。
上小学的时候。
开家长会的时候。
上大学的时候。
参加工作的时候。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把他当做自己不配拥有的儿子了。
他似乎渐渐的不再是工具人了。
但陆南柯忽然变得不认识他了。
他只记得自己有个母亲而不记得自己有过“父亲”。
大概这也是她的安排吧，这一天就是他觉醒的那一天。
工具不需要被记住。
看着“儿子”蹒跚的背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雨幕之中。
死在夜晚的人会回到真实世界？
陆建民不清楚，也不想弄清楚。
他甚至不清楚自己究竟想不想再见到她。
只是“儿子”，希望你不会后悔自己今天的选择。
他无力垂下头，轻声呢喃：“我是人啊......”
半截香烟无力掉在地上，被雨水熄灭，被雨水冲刷，最终什么也没能留下。
第18章 约会
“疼吗？”
“疼......”
陆南柯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刚才可能肾上腺素分泌还没感觉出来，现在是真的疼......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脚没怎么受伤，但为什么比身上还疼？”
“可能是因为我的高跟鞋跟踩到陆先生你的脚了？”
“......我知道你生气，但你先别气，我迟到是有原因的。”
“没有哦，我没有生气哦，其实人家也刚到不久~~”
陆南柯努力抽回脚，接着右手从怀里掏出外盒碎裂的巧克力递了过去，“我也不知道该送什么好，听人说女孩子应该会喜欢吃这个，我就去超市买了一盒。”
“谢谢......”
陆婉晴紫眸中的幽芒渐渐变得强烈。
她原本鼓着的脸颊收了回去，眼眸中满是心疼，“疼吗？”
“当然疼，我都快疼死了。”
陆南柯眼泪真快要出来了，“老实说，活了这么大我就没遭过这份儿罪，我之前就连骨折都没有过，最严重的伤就是擦伤跟扭伤。我都不知道怎么撑下来的，想约个会怎么就这么难？”
难怪之前相亲总是失败，这特么纯属贼老天不想看他脱单！
“该说不说，这下你要不跟我好好约会那我真跟你没完！”
陆婉晴撑着白嫩下巴，似水美眸全然没有离开过陆南柯那被打成猪头的脸。
“那陆先生你想怎么约会？”
这下陆南柯僵住了。
半晌他苦笑不已，“我本来打算去看个电影吃个饭什么的，毕竟我也没约过会嘛，也就只能想到这种常规的套路。只不过现在恐怕有点儿难，而且咱们约会的时间估计不会太长。”
陆建民估计活不了多久了，但白天可是死伤了不少人，那些白天死伤的人可不会“消失”。
他明天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估计要不了多久陆建民背后的那些人就要找上门来了吧。
“确实很无聊。”
陆婉晴手背在身后悄悄撕掉了两张电影票。
接着她伸手抓住陆南柯只剩一半儿的领带稍用力一拽，早已筋疲力尽的陆南柯便被她拽着坐到身边，然后又被拽着躺在她的腿上。
“我身上都是泥血......”
“没关系。”
“哦。”
“否~~”
陆南柯惊了，“这种陈年老梗你也知道？”
陆婉晴眼眸之中紫光更盛，白皙脸颊升起一抹红晕。
她摘掉手套，修长玉手轻轻拂过陆南柯肿胀的左脸和右眼睑，“我是陆先生的粉丝嘛，所以陆先生的很多事情我都知道哦~~”
陆南柯只感觉到一股清凉滋润着脸颊和眼睑，他舒服地闭上双眼，脸在她丰润弹性的大腿上蹭了蹭。
光滑的感觉顺着皮肤沁入心里。
“你真穿撕袜了？”
“这是陆先生喜欢的嘛~~”
看着陆南柯的小脸蛋儿恢复帅气，她低头满意浅笑，“如果不知道怎么约会的话，不如听我的试试？”
“好啊。”陆南柯舒服的差点儿直哼哼。
他脸颊在撕袜美腿上又蹭了蹭，“你说说看要怎么约会？”
“我觉得首先应该从互相了解开始，如果不了解的话是不会有感觉的。”
她轻声呢喃着抓起陆南柯软面条似的左臂，然后张口含住他沾满血污皮开肉绽的左手食指含糊呢喃，“首先，要从观察对方的手开始了解......”
陆南柯只觉原本火辣辣疼痛的手指似乎被什么软糯濡湿的东西缠绕包裹着，时不时还会刮到硬硬的牙齿，他的心跳不由加速，呼吸也稍稍变得急促。
但他还是吐槽出了那句话，“《电锯人》里玛奇玛的套路？你既然了解我就应该知道我看过的，我记得相亲的时候也说过......”
“但依旧好用，不是吗~~”她的声音依旧含糊黏腻。
陆南柯不由认同，“确实......”
手指之后是手心手背的溃烂，而声音依旧软糯。
“有些咸味的皮肤......满是铁锈味和腥气的血......这是陆先生的味道......陆先生呢？”
感受着那股软糯湿滑顺着皮肤划过，他张了张嘴，实话实说，“有些痒，心里觉得有点儿恶心，还不卫生，感觉好像是活生生的章鱼脚在手上爬，但温度是暖的。但是......心里又有些悸动，觉得很涩。老实说，我起反应了。”
“......确实很有陆先生的风格呢。”
“如果年轻十岁，十七岁的我大概会心口小鹿乱撞不知所措，但我现在二十七岁了。”
“没关系哟（含糊）~~不管是直率表达出内心欲望的陆先生还是故意用大胆好色的人设来隐藏内心羞涩不知所措的陆先生人家都很喜欢~~”
陆南柯张了张嘴。
这女人为什么什么都知道？！
不过手指确实不疼了啊。
血止住了，粉碎性骨折的手臂也恢复了，溃烂焦黑的皮肤也复原了。
他睁开双眼，正对上那张含着手指的完美俏脸上温柔且泛着光芒的紫色双眸。
“陆先生......”
枕在她腿上的他的手被她的手抓着贴在她的脸上。
“为什么你这么可爱呢？
“明明没谈过恋爱却要强装成熟对别人说自己谈过两次恋爱。
“明明只不过是一个将死妖怪的祈求，却要拼尽全力不顾生死来满足坏到掉渣的她。
“明明心里怕得要死，又温柔的要死，却要强装胆小好色来掩饰害羞的内心。
“明明想要扭头看人家的裙底，却强行忍住不想被发现，结果却盯着人家的脸和嘴唇还有胸。”
“明明知道这样做了就再也没办法回到那个‘平凡’的生活中，却内心纠结之后还是决定迈出那一步。”
他的手被她的手抓着在她的脸上蹭来蹭去。
“明明这么可爱，却还要变得更可爱......”
“......男人不能用可爱来形容。”
陆南柯侧过脸，不想被她看到自己的表情。
城市里响起凄厉刺耳的警笛声，他的脸被红蓝色的灯映照的同样一片红蓝。
“看来是没办法好好约会了，他们来的可真快。”
“想转移话题掩饰羞耻心的陆先生也是一样可爱！”
她忽然弯下腰，额头抵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唇与唇的距离只有不到三厘米。
发光的紫色美眸温柔注视着黑眸中自己的倒影。
“没关系的，只要一切听我的就好，我们的约会不会被任何人打扰。”
她轻柔甜腻的鼻息冲入他的鼻腔，“陆先生，约会的第一步，要在雨中散步才显得浪漫~~”
陆南柯怔怔看着近在咫尺的她，一时似忘了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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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应对！它出咖啡馆的瞬间就全部开火！不要给它反击的机会！”
“那人质呢？”
“这是必要的牺牲！我们要拯救的是全人类！”
丢下对讲机，站在伞下的博士咬牙注视着远处被团团包围的咖啡馆，“该死！被它摆了一道！”
还有陆建民！他早就被精神污染了！早知道就早早建议上面把他换掉！如果不是他的一意孤行，又何至于损失这么惨重！
“博士！他们出来了！”
博士精神一振，拿起对讲机咬牙怒吼，“开火！开火！”
但对讲机那边一阵死寂，只有电磁波的沙沙噪音在搅动他本就不安烦躁的内心。
缓缓抬头，他最后看到的画面便是咖啡馆内走出的那对儿“情侣”。
男人衬衣破烂，左手中撑着一把黑色雨伞。
而在他左边，一个几乎与他身高相差仿佛的旗袍少女挽着他的胳膊，臻首斜倚在他的肩上，毫无瑕疵的俏颜上笑容甜蜜。
阳了
第19章 第一次
“有话好好说！放开人质！”
人群中，有同志举着喇叭大喊，“你还年轻！千万不要走上犯罪的道路！”
陆南柯想笑。
如果一开始也就罢了，现在再来说这些还有用吗？
见陆南柯不为所动，那人又举着喇叭大喊，“陆南柯！你知道你犯了多少法律法规吗！浪子回头金不换！不要再继续沉沦深渊了！”
“罪恶？”陆南柯冷笑，“事到如今还数得清吗？”
这是虚假的世界没错，但在这里最起码还有法律存在。
就他干的那些事情......虽说是自卫反击，但人家可不会认。
如果真束手就擒，大概就会变得像陆建民说的那样，他们会杀掉自己让自己忘却四十八小时内的记忆重新变回那个上班族。
陆小姐会被他遗忘，吴德也不会再记起来，甚至就连老妈......可能自己也真会以为她在自己小时候就过世了。
哦对了，陆建民也死了。
那自己可就真成名副其实的“孤儿”了。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自己真的不会死。
可陆南柯心里清楚的很，他可不是什么所谓的怪谈。
他会流血，会断骨，也会死。
所谓的电流超能力也是因为吃下了妖怪的胃才得到的。
能撑到后面纯靠的意志力跟最后的执念，幸好陆小姐神通广大几乎没怎么用力就治好了他。
那种事他可不想赌。
迈前一步，他垂在身后的右手电光闪烁，但下一刻就被陆小姐拦在身后。
“陆先生，没必要，我们今天是约会，不要搞的那么暴力嘛。”
她侧脸注视着陆南柯的脸，“人的一生之中有很多个第一次。比如......第一次牵手。”
她伸出修长玉手放在陆南柯面前。
陆南柯手在身上蹭了蹭，然后牵起她的手。
陆婉晴紫色眸子扫过四周，原本围着的那些武装部队仿佛忽然卡壳一样站住不动。
他们表情僵硬，就如同木偶一般。
见陆南柯两人走过来，他们便整整齐齐让开一条通道。
陆南柯心头一惊，“他们这是？”
“只是简单的妖术罢了，不值一提。”
陆婉晴与他十指交叉，轻轻摩挲着手指，边往前走边问，“陆先生，第一次牵手是什么感觉？”
陆南柯有点儿不习惯，但他的手也躲不开。
“很细腻，不像我一样有茧子。”陆南柯享受了一把，接着说道，“而且温度要比我高，还很软。”
“陆先生难道没有小鹿乱撞的感觉？”
“那要靠脑补嘛，说有的话也有，但像小说里说的那种感觉好像真的没有。难道我真是个冷血的人？我妈跟我发小没了之后我虽然难受，但并没有伤心欲绝......”
“这是好事，沉浸在过去的人是没办法迈向未来的。”
陆婉晴牵着陆南柯的手脚步轻快的往前走，“而且他们也没死，只要离开这个虚假的世界，那陆先生你总会再见到他们的。只是可惜......我是看不到啦~~”
陆南柯抿抿嘴，忽然心情有些沉重。
“你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既然陆姑娘说明天天亮之前她就会死去......
那陆南柯怎么样都要完成她最后的心愿。
陆婉晴紧了紧陆南柯的手，另一只手轻点下巴歪头思考。
片刻后，她笑靥如花，“我想要得到陆先生许多的第一次，现在我想去陆先生的初中看看。毕竟陆先生在学校的时候还没谈过恋爱嘛~~”
“嗯......”陆南柯倒也没觉得羞涩，毕竟他已经二十七了，“我初中离这里有点儿远，得找辆车过去。”
“那倒不用。”陆姑娘松开陆南柯的手站到他面前，“陆先生，你有骑过妖怪在天上飞吗？”
陆南柯撇撇嘴，“我就连坐飞机都只有三次，妖怪过去更是见都没见过。”
所以这也是他相信陆婉晴所说的这个世界只是虚假世界的原因之一。
按照这个世界里的设定，他自己应该二十七年从没离开过洛城才对。
可实际上他去过很多城市旅游，所以怎么想都有问题。
“哦？那陆先生这个第一次也是我的了~~”
血肉被撕裂的声音响起，陆婉晴肩胛骨处左二右三共五根锐利的骨翅伸展开八米多长。
在骨翅下方是如烟般凝聚又不断逸散的羽翼。
羽翼中皆是状若痛苦的干尸状模样的头颅在凄惨哭嚎。
而她身上的旗袍则转变为纯黑色骨甲，双手亦变为锋锐利爪，反曲的双腿之外还有一层锋锐裙甲，就连身高也暴涨至三米多高。
就连那张千娇百媚的俏脸亦逐渐覆盖上一层中世纪疫医的那种长嘴防毒面具类似外形的尖嘴骨骼，而眼眸处的黑洞之中则燃烧着紫色的幽暗火焰。
“陆先生，会觉得恐怖吗？”
陆南柯仰头看着她，张了张嘴，“老实说，很帅！又帅又酷！这是你的本体？”
“看来陆先生并非叶公好龙呢~~”陆婉晴低头俯视着陆南柯，“不过这并非人家的本体，人家的本体已经湮灭了，这顶多只是残渣而已。”
她单膝跪地弯下腰，“上来吧陆先生~~你的第一次我就收下咯~~”
陆南柯迟疑了一下，接着爬上了她的背。
“陆先生，抱紧了。”
陆南柯闻言下意识搂紧她脖子。
陆婉晴反曲的双腿微微弯曲，接着便振翅一飞冲天！
只见一道长着翅膀的身影如同利剑般劈开雨幕朝陆南柯指点的方向飞去！
陆南柯本以为会被风雨砸脸，结果却发现自己完全没事。
那些风雨都被拦在了陆婉晴身体之外。
她的速度甚至突破了音障。
骑在她背上，陆南柯往下瞥了一眼。
整座城市灯火通明。
而在市区之外，是一圈更亮的光影。
他眯起眼眸仔细看去，尔后他便发现市区之外原来是一圈合金高墙，无数武装部队正在源源不断朝内里行来。
“陆先生，不用在意那些。”
陆婉晴骤然停在半空，陆南柯因为惯性朝前翻去，结果却恰好翻进陆婉晴怀里。
现在三米多高的她就像抱小孩子一样以公主抱的方式抱着陆南柯，然后缓缓降了下去。
东方第二中学，这是陆南柯当初初中母校。
落进无人的校园，陆婉晴身体伴随着一阵咔咔声恢复到人类模样。
陆南柯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陆姑娘身上旗袍消失不见，替代的衣物便是以前初中时的那种红白相间的宽大运动校服。
这校服搭配上她那此刻稍显稚嫩的俏颜，让陆南柯一时间挪不开目光......
第20章 坏女人最喜欢骗人
“怎么啦陆先生？一直盯着人家这样看？”
背着手的陆婉晴就站在月光下。
明明是宽松的校服，可胸口却被高高顶起，可她的脸又是那种偏幼的童颜。
也不算完全的童颜，而是穿着发型成熟的话就是大姐姐，穿上这种校服跟马尾辫的话就像中学生。
甚至在月光下她仿佛在发光！
“没，我就是觉得以前我上学那会儿可没见过你这么漂亮的女同学。”
陆婉晴手指在陆南柯胸口戳戳，“老实说，陆先生你这么信任我......也挺让我好奇的，难道就只是因为我长得好看？”
她对自己外表好看这一点十分自信。
“很简单，因为他们看得见你。”陆南柯也十分诚实，“因为他们看得见你，所以你是真实存在的而并非我的臆想，那我自然信你。”
其实不全是。
他主要还是更相信自己的记忆。
不过什么时候说什么话，这点眼色他还是有的。
“嗯，那些都不重要啦。”
陆婉晴又在他胸口戳戳，陆南柯一愣，骤然发现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变成了校服。
他不由笑了，“我毕业都快十二年了......”
“那有什么关系嘛，大叔~~”
远处忽然脚步声响起，一束手电筒的灯光照了过来。
“你们干什么的？！”
马尾辫儿校服姑娘一把抓起陆南柯的手就往前跑。
陆南柯一愣，接着被她带着也下意识跑着。
跑着跑着......
不知跑了多久，俩人跑到学校里的一片小树林里。
脚步声在小树林外徘徊，手电筒的光束在小树林里照来照去。
马尾姑娘右手与他的手十指相扣，左手死死捂着小嘴大气都不敢出。
不知为何，陆南柯忽然感觉自己脸颊发烫心惊肉跳，他也下意识捂住嘴屏住呼吸。
半晌，灯光与脚步渐行渐远。
马尾姑娘松开左手，侧过脸笑嘻嘻看着他，“差点就被抓住啦~~”
她双颊潮红，因为剧烈运动和紧张带来的急促呼吸让她眼波如水，脸颊也愈发潮红，鬓角发丝被汗水黏在脸颊上显得愈发青春洋溢。
陆南柯看着她，就这么看着她。
他的呼吸缓缓放轻，左手扣紧了纤细修长的手指，身子微微前倾。
她眼眸中的水分愈发明显，脸颊也愈发潮红，就连呼吸也同样下意识放的很轻。
最后，她泛着强烈紫色幽芒的美眸下意识阖上。
他只感觉自己的唇碰到了很柔软的东西。
一点儿也不干燥。
一点儿也不僵硬。
他感觉到对方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抓住自己手的那只小手也很用力很用力，甚至抓的他的手都有点儿疼了。
咔嚓——
身子稍稍后退些许，陆南柯长出一口气，“小姐姐，我手被你捏骨折了......”
陆婉晴睁开水润紫眸，她大口喘着气盯着陆南柯的脸。
她眸中紫色光芒大盛。
接着她一把抓起陆南柯骨折的手，伸出小舌头一点一点舔舐着他的手指、手心、手背。
伴随着湿漉漉的软滑清凉感觉，陆南柯发现骨折的疼痛消失不见，而他的手也恢复了正常。
甩了甩手，他动作极其自然的在姑娘衣服上擦干了口水。
注意到陆姑娘紫眸一直盯着自己的手，陆南柯若无其事道：“真不是嫌脏，主要我不太习惯......”
话未说完，他的衣领便被陆姑娘一把拽住，然后视线内便看到那张无暇俏颜迅速放大，直到占据整个视线。
一直到几乎无法呼吸之后他才被她放开。
舔了舔泛着光泽的水润嘴唇，陆姑娘紫眸中的光芒耀眼的简直让陆南柯无法直视。
“嗯哼~那作为赔礼，陆先生的初恋、初吻、第一次牵手、第一次躲着老师在学校里私会这么多的第一次就都是我的啦~~”
陆姑娘皱皱鼻子分外可爱。
老妪为何惺惺作处子态？
陆南柯本想这么说的，但他终究还是不敢太过放肆。
还有刚才的感觉......
他砸吧砸吧嘴。
触电的感觉确实没有。
心动的感觉也很难说。
毕竟他不懂什么叫心动。
只是那种感觉很奇妙，就仿佛在期待着什么，可又有些害怕。
当真的吻上她之后，他心里却在颤抖。
有一种想要躲闪却又舍不得，想要结束却又不想结束的奇妙感觉。
“老实说，我确实也是第一次见到妖怪，也是第一次骑在妖怪身上，也是第一次跟妖怪......谈恋爱？”
“嗯嗯，那人家和陆先生之间的第一次又变多啦！”
陆婉晴紫眸弯成了月牙儿。
她跟陆南柯坐在小树林边的路肩上肩倚着肩，她还一直抓着陆南柯的手，手指顺着他掌心的纹路划来划去，划的他手掌心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好像有小猫在挠。
“陆先生~”
“怎么了？”
“陆先生~~”
“我在。”
“陆先生~~~”
“嗯。”
“陆先生~~”
“在的。”
“陆先生~”
“嗯？”
“喜欢你哟~”
“其实我也喜欢你。”
“什么时候？”
“不知道，别人对我好的话我就会对人家有好感，而且你还长得漂亮身材好，还是很炫酷的妖怪，并且各种爱好还跟我差不多，这样很难不喜欢吧。”
陆姑娘臻首枕在陆南柯肩上，已经换上匡威的双脚一晃一晃的碰着陆南柯的慢跑鞋，“难道不是因为人家为了见你所以消耗了所有生命力，并且明天一早就要死了的原因？
“人家还以为陆先生只是同情人家呢，毕竟陆先生这么多愁善感，像人家这样的‘小美人鱼’肯定会被你因为同情才喜欢啦~~”
“不全是。”陆南柯也十分坦然，“始于颜值不假，但如果只看外在的话，我也没必要第一次见你就跑路。所以你的外表我喜欢，内在我也喜欢。”
“确实是陆先生的风格呢。”陆姑娘煞有介事点头，“如果陆先生是宁采臣或者许仙，那就根本就不会发生后面的故事了。”
他们就这样靠在一起又聊了很久很久。
不过大多时候都只是陆婉晴问陆南柯回答。
聊他的过去，聊他心里的压力，等等等等。
她只是一边听着一边是不是接几句话，其余大部分时间她在玩他的手，还有时不时吹吹他的耳垂跟头发，或者去踢踢他的脚磕磕他的腿。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
“我都感觉自己是不是得了电子阳痿，现在玩儿游戏也没什么兴趣，甚至不只是游戏，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一样。”
“嗯......”
陆南柯依旧喋喋不休说着，说着过去从来没跟别人说过的心里话。
而陆婉晴只是含笑听着。
渐渐地，陆南柯的声音逐渐变轻，最终又变为沉默。
马尾姑娘只是感觉到他抓着自己的手又紧了几分力道。
“陆先生，如果我死了，你会为了我流泪吗？”
“......”
沉默片刻，陆南柯轻声道：“我不知道，我妈忽然没了的时候我好像没那么难过，只是觉得心里空空的，不过我安慰自己她只是回到了真实世界，我离开这个虚假世界之后还能再见到她。
“吴德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也觉得难受，但我还是觉得我能再见到他，所以很快就不去想了。
“但你很快就要......我还是觉得难受，但好像......哭不出来。”
陆婉晴只是看着他，眼眸温柔似水。
“陆先生，没必要自责。你只是一直把自己包裹在你自己筑起的围墙之内，一个人孤独的坐在那里。每当围墙打开一道缺口的时候你就会害怕自己受伤，所以你会在有人走进你的围墙之前把围墙修补好，你其实......并没有表现出的这么外向。”
她有些苦恼蹙眉，“其实我也想过要怎么样才会让陆先生你永远也忘不掉我，思来想去，我终于想到了......”
她忽然凑到陆南柯耳边，轻声道：“那就是闯进你的心里，在你的围墙还没有修补起来的时候狠狠留下我的痕迹，这样你就再也忘不掉我啦......”
陆南柯不解，“你想说——”
“可怎么样才能留下痕迹呢？只有坏女人才不会被忘记，所以......我决定当一个坏女人。”
陆婉晴继续咬着他的耳朵，“所以我是骗你的。”
陆南柯瞪大双眼，“什么？”
“你母亲和发小回到现实世界的事情，我会死的事情，都是骗你的~五十亿年？我只是看过一本有这种剧情的小说而已~陆先生可真是多愁善感呢~~
“如果陆先生会记恨我的话，那就太好啦~~来找到人家吧，到时候人家任你惩罚......”
她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就如同阳光到来后变成泡沫的小美人鱼一样。
陆南柯蓦然回首，身边那个穿着校服浅笑低吟的女孩儿已无影无踪，就仿佛她从未出现过一样。
陆南柯默默嘴唇。
他不知道她究竟是说的实话还是在骗自己。
如果是骗自己，那么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抬头望天。
太阳从东方升起，但天空出现越来越多的裂纹。
这个虚假的世界终究要迎来破碎了。
“等我找到你，我要狠狠打你的屁股......等着我。”
第1章 有病的都说自己没病
病人放风的院子里，阳光透过树叶在陆南柯的白大褂上留下斑驳树影。
看着满院子跟懒猫一样慵懒晒太阳的病人，陆南柯越发无奈。
特别是他面前的吴德。
“我真的没病，只不过我有些别人不知道的秘密罢了，为什么老陆你就是不信？咱俩不是发小吗？”
陆南柯从白大褂兜里掏出本子，从胸口兜里掏出水笔：“哦，那你说你有什么秘密？”
那二十多岁穿着条纹病号服的家伙低声道：“老陆，我身体里藏着一个怪物！会超能力的那种！”
“哦。”陆南柯斜睨着他，“那你放个火球看看。”
“不会。”
陆南柯眯起眼睛：“那隐身呢？念力呢？飞天呢？你总得会一个吧。”
吴德跟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我都说了是我身体里那怪物会，我又不是它，我怎么会？”
陆南柯：“......其实我也会超能力，比如我就会放电。”
“我相信你们。”吴德隔壁坐着的一个大叔两只手肘向后架在长椅靠背上，还翘了个二郎腿，“我也没病，我也只是心里藏着秘密，他们不还是把我关进来了？”
陆南柯懒得搭理他。
能进来的人没几个说自己有病的。
真说自己有病的，怕是欠了一屁股债才跑进来躲债的。
见陆南柯不理他，那大叔反而凑了过来：“陆医生，想知道我的秘密吗？”
陆某人瞥他一眼。
见陆南柯看过来，那大叔呲牙一笑：“我干房地产的，你信不信房价年底前就要腰斩！”
陆南柯用看精神病患者的眼神看着他。
房价腰斩？
去年不到一年才翻了一番好吧！就算他进到之前那个虚假世界之前房价微微有些阴跌，但腰斩？
他宁肯相信米利坚大统领用大炮把自己射太阳上也不相信国内房价会暴跌！
这人还说自己没病！
“呵呵，房价腰斩？你还说自己没病？”旁边一个溜达着晒太阳的地中海大叔闻言嘲笑了他一句。
见吸引了陆南柯的注意力，他左右看看，接着凑到仨人身边压低了声音：“我跟你们仨说一个秘密......”
陆南柯瞪着死鱼眼面无表情，那房地产大叔却被吸引了注意力：“啥秘密？你也觉得房价要跌？”
“跌了老子房贷怎么办？”地中海反驳了一句，尔后表情凝重道：“你们知道吗？那些医药行业的股票要大涨！”
陆南柯：“......”
神经病吧这是！
哦，不对，是精神病。
而且这里本来就是精神病院......
叹了口气，陆南柯在本子上写了“有病”俩字，尔后扭头朝楼里走去：“你们慢慢交流秘密，我该下班了。”
走到楼跟前，他回过头吩咐道：“对了，记得按时吃药。”
“好嘞！放心吧您呐！”
回到办公室坐下，陆南柯接着叹气。
他对座的那个留着马尾辫儿的女医生沈星华的目光从电脑上挪了过来：“怎么了这是？”
陆南柯把病历本递给她，叹道：“那仨人一个比一个病的厉害，我感觉得加大剂量，不然要不要上电击刺激一下？”
沈星华的眸子在病历本上微微一顿，听到他的话后撇撇嘴把鬓角发丝撩至耳后：“咱们是正规精神病院，哪来的电击那种东西，以后别开这种玩笑了，小心院长听到扣你奖金。”
陆南柯不屑一顾：“切，我会怕他？”
他当然不怕。
陆南柯，男，二十七岁。
是个穿越者。
严格来说，这是他第二次穿越。
在那个虚假世界因为陆婉晴的力量破碎之后他就离开了那个世界。
等他再回过神的时候就出现在这座精神病院里。
在这个世界，他是一名精神病医院的医生。
而且也久违的过上了普通的生活。
甚至还见到了吴德，他也依旧是自己发小，只是......没想到却是个精神病。
不过在见病人的时候不能带手机，他也没办法联系老妈，只能等下班后再说了。
看到他不屑一顾的样子，对面的沈星华叹了口气。
陆南柯挑了挑眉：“怎么，咱们院花大人也有烦恼的时候？”
“还不是我爸开的那个相亲网站的事情。”沈星华白了他一眼，递给他一个品红色手机，“你自己看吧。”
陆南柯接过手机一看，脸色就是一黑。
沈星华家里是开相亲网站的他知道，因为今天上午他才被对方拉人头花了598办了个年费会员。
老实说，当时他只是刚来到这个世界两眼一抹黑，为了不被看出来问题才答应的。
没想到现在还有后续！
手机上显示的正是相亲网站的个人页面。
陆南柯发现右下角多了一个选项——“实时匹配”。
说是可以根据你的性格、条件、要求在线匹配跟你条件相符的异性会员。
点进去，不到三分钟，网站就给匹配上了一位女会员。
不过头像、身高、体重、照片、工作、要求什么的全都看不见！
点一下对方头像，竟然还特么要花九块九解锁！
关掉网站把手机揣进兜里，陆南柯黑着脸脱掉白大褂搭在椅子上，尔后对同样站起来的沈星华道：“你家这网站真特么坑！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你开得起宝马了。”
说完，他就往外走。
沈星华跟在他身后问他：“你干嘛去？先把手机还我，那是我手机。”
“下班了！我回家！怎么，你想当我女朋友？那正好啊，我也不用再去相亲了！”陆南柯无奈交出手机。
沈星华讪笑不已：“那还是算了吧，我还年轻，还没找对象的打算。”
“切！”
陆南柯撇撇嘴，就往前走。
穿过走廊回到医生宿舍，他打开自己宿舍屋门，回头道：“行了，赶紧回去吧，你今天不是要值班儿？还是说你打算进来跟我喝两杯？那酒后乱性可别怨我。”
“不了不了，我马上回！”沈星华连忙摆手。
“啧！”
呯——！
陆南柯狠狠甩上了门。
沈星华静静站了几分钟，尔后一转头走到了隔壁房间。
这里已经站着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了。
透过单面玻璃，沈星华注视着躺在了床上发呆的陆南柯，叹了口气：“院长，您都听到了。”
“嗯。”
这是个把满头银发梳成背头，看着就像黑老大的五十多岁男人。
他就是这家精神病院的院长周克杰。
刚才他就是通过墙上这面单向玻璃在观察隔壁房间内陆南柯的反应，还有沈星华身上装着的收音设备。
周院长继续观察陆南柯，头也不回道：“情况怎么样。”
“他还是觉得自己是医生，病历本上也就写了‘有病’俩字。而且他还臆测出了一个不存在的相亲网站，刚才我给他的那个塑料手机玩具他也当成真的了。”
高马尾姑娘透过单向玻璃看着隔壁那张帅脸，心有不忍，“院长，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看着隔壁房间已经瘫在床上上开始发呆的陆南柯，老院长深深叹了口气，尔后把手里的病历本递给沈星华。
沈星华翻开病历本，陆南柯的信息映入眼帘。
【陆南柯，男，二十七岁。
身高一百七十九厘米。
体重七十五千克。
经诊断，患有臆想症以及轻微的认知障碍。
症状1：认为自己是穿越者。
症状2：认为自己有个妖怪女友。
症状3：认为自己是精神病院医生。
症状4：臆测出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相亲网站且认为自己是会员并且交了会费，但实际上他根本没钱。
症状5：臆想自己会放电，是个超能力者。
症状6：臆想自己二十年前就已过世的父母仍然健在。】
第2章 糟了！脑子要长出来了！
躺在床上，陆南柯总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今天早上他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出现在精神病院，而且还穿着白大褂。
当时自己就想找手机看看日期还有联系人什么的，不过沈星华说在医院里医生也不能带手机，说是怕病人抢夺。
嗯？
有这么离谱的事情？
还有为什么明明是医生却要住在医院里？
这是精神病院啊喂！
哪怕陆南柯并不认识什么精神病院的医生他也总感觉哪里不对。
他回头瞥了眼镶嵌在墙上的那面镜子，那种古怪的感觉愈发明显。
难不成这次又是什么虚假世界？
他电影可看过不少，这镶嵌在墙上的镜子怎么看都像是单面镜，该不会镜子那边有人在注视自己吧？
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可能也是这精神病院里的病人？
他起身走到柜子边拉开柜子，里面一套病号服正好好挂在那里。
“......”
果然这里也是虚假世界。
难道说虚假世界有很多个？老妈也不在这个世界？
可为什么吴德在这个世界？
还是说这个所谓的“真实世界”里自己确实是个精神病院的病人，之前那个世界包括陆婉晴在内都是自己的臆想？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如果真是那样，沈星华为什么会给自己看她的手机？
这也是问题。
明明不能拿手机，但她却带着手机，并且不避讳自己。
这是笃定自己是病人所以不会在意这种细节？
其实还有个方法可以测试。
陆南柯动作自然地侧身躺下，不过是背对那扇镜子的方向。
尔后他把左手揣进怀里。
下一秒，一阵几乎微不可查的电流划过皮肤，让他感觉到一阵酥麻。
控电能力还在！
也就是说，之前那个“虚假世界”发生的事情不是假的！
由此也可以得到一个结果，那就是自己认知中的“穿越前的世界”也是真实存在的！
那陆南柯就放心了。
所以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搞清楚这里的情况。
首先先确认老妈在不在这里。
在这里的话，她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老妈。
如果是的话，就想办法从精神病院离开，然后一边适应这个世界一边找到回去“穿越前世界”的办法。
如果回不去，就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
如果老妈不在或者她不是自己认知中的老妈，那这就同样是“虚假世界”。
按照陆小姐的说法，“虚假世界”有很多很多。
每一个虚假世界都是靠某个妖怪的器官作为基本来维持运转的。
所以只要找到那个妖怪器官吃下去，他就能离开当前的虚假世界，而且还能变强。
老妈如果不在，那她就一定在真实世界！
说不定有可能穿越的人就只有自己，老妈她还在原本的世界里！
那就回到原本所在的世界就好。
还有吴德。
他不会真成精神病了吧？
还是说按照这个世界的“设定”，他就是个精神病？
但从今天的试探就看得出来，他还是自己那个发小，大家的关系没变。
既然关系没变，那性格应该也不会变。
吴德是什么性格？
一个心软的滥好人。
哪怕只是“虚假的发小关系”他也会为了提醒自己注意一些事情而甘愿受死。
所以在上个世界哪怕世界观变化那么大陆南柯也没怀疑过他。
如果关系都没变化，意思是只有世界观跟人物背景变了？
所以自己的设定也变了？
呵，上个世界自己是什么不知所谓的“智慧型怪谈”，那这个世界呢？
自己是精神病院里的医生还是病人？
目前来看也许是病人，但沈星华的行为就有很多解释不通的地方。
啧，就先当吴德是正常人。
那么他是正常人的话，为什么要跟自己那样说话？
是在装精神病人？
他为什么要装？
这个精神病院有问题？是有危险吗？
那他那段话是在给自己传递什么信息？
陆南柯闭上双眼假装休息，实则努力回忆之前吴德说过的话。
【我真的没病，只不过我有些别人不知道的秘密罢了，为什么老陆你就是不信？咱俩不是发小吗？】
【老陆，我身体里藏着一个怪物！会超能力的那种！】
【我都说了是我身体里那怪物会，我又不是它，我怎么会？】
所以......其实他第一句说的是实话？
因为在吴德认知中，自己才是真的精神病，所以他才那样说？
可这里是精神病院，如果自己也是病人的话，他为什么会努力想跟自己解释？
答案只有一个！
在他的认知中，自己应该不是精神病！最起码在进来这个精神病院之前不是！
但现在他觉得自己可能成了精神病。
因为某种原因，他害怕暴露。再加上觉得自己可能出了问题的情况下他后面才要换种方式来给自己透露信息，因为他已经走投无路了，所以哪怕自己已经成了精神病他也打算尝试一下！
那么后两句话中都有什么信息？
怪物......
吴德说他体内藏着一个会超能力的怪物，但自己要他表演的时候他又说不会，因为是“那个怪物”会超能力，而不是他会！
所以他要说的是......“在这个精神病院里有一个会超能力的怪物”！
莫非又是哪只妖怪？就像陆小姐那样的？
陆小姐......
一想到陆婉晴他不由苦笑。
现在的他甚至不知道陆婉晴跟他说的那些话里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仔细回忆他才发现一件事，陆小姐看似跟他说了很多，信息量也很大，但好像有用的没多少。
甚至是不是吃了妖怪器官就能离开“虚假世界”他都不确定了。
不，更甚至......连“虚假世界”究竟是否虚假他也不确定是不是真话。
不过现在也只能当真话听了。
如果那些都是假的......那他就完全失去活下去的动力了。
现在他需要一个目标，一个虽然虚无缥缈但有机会实现的目标。
最起码......那个妖怪的胃确实是陆小姐逼他吃的，而那之后他也确实得到了放电的能力，甚至身体素质都比原来强上三倍不止。
啧，现在自己属于两眼一抹黑。
看来想要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还是得从吴德那里找线索。
最起码在这个世界观下他比自己了解的更多。
陆南柯挠了挠发痒的头皮，唉......感觉脑子快长出来了。
第3章 老陆，一定要遵守医院的规则！
思考完对策之后陆南柯心头一动。
他起身走到门口拧了下门把手——门没锁。
“奇怪......”
如果这精神病院真有问题的话或者自己是病人的话门应该会锁上的吧，就像那些经典精神病院恐怖游戏跟电影还有医院怪谈一样。
可现在居然没有？
难道自己真的是这里的医生？
然后因为这医院有问题，所以作为医生的生活习惯也与正常医院甚至正常的精神病院不同？
包括那扇可以单面监视自己的单向镜也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全？
陆南柯决定静观其变。
如果吴德是正常人装精神病，那他的提示就说明这医院有超凡存在，那自己五万伏特的放电说不定还不够看。
可惜陆小姐不在......
如果她在的话哪还有这么多事，直接平推过去就完事儿了！
但他对这个世界没有今天之前的记忆，如果贸然出去的话也许会被怀疑，所以干脆还是等吃饭的时候再说。
无聊之下他便开始打量起屋内陈设。
方才没仔细看，此时仔细观察才发现这房间内不和谐的地方。
首先，这房间没窗户。
其次，作为医生房间来说屋内的陈设没问题，一张床、一张放有台灯的书桌、一个衣柜、一个卫生间。
但作为病人房间来说就不行了，最起码没有把桌角床角用软布包起来。
而且屋内也没有任何钟表。
也就是说，如果在屋里的话，他甚至连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都不知道。
陆南柯眉头微皱，决定暂且按下不表。
中午饭是吃过的，最起码他是跟沈星华一起在办公室吃的，而且根据他的观察，那些病人除了部分有暴力倾向的之外，其他人也是在食堂一起吃的。
这就给了他机会。
陆南柯侧躺在床上闭上双眼打算休息一会儿。
说起来自从进入“牡丹酒楼”开始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过。
说是休息，结果不知不觉间他就睡了过去。
他做了个梦。
梦里老妈面目模糊站在左边不远处，身穿旗袍的陆小姐站在右边不远处。
他毫不犹豫就朝老妈那边走去，结果却怎么走也没办法接近。
于是他又回头去找陆小姐。
可同样的，无论怎么走他也没办法接近面带笑意的陆小姐。
陆南柯猛然惊醒！
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他下意识扭头看去，只见沈星华翘着二郎腿双手环抱坐在椅子上，脑袋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她脑后的高马尾也跟着有一下没一下的甩着。
似是听到陆南柯搞出的动静，她睁开眼抬手推了推眼镜，原本茫然的杏眸重新聚焦在陆南柯脸上，“醒了？”
陆南柯皱眉，“你这是干嘛？”
“到晚饭时间了，我来喊你吃晚饭。哈嗯~~~”
沈星华站起身，似是觉得有些憋屈，她抬手解开白大褂纽扣，然后伸了个懒腰。
原本隐藏在的白大褂内的黑色高领修身羊毛衫被她那好到爆炸的身材撑开的简直要脱线一样。
一向胆小好色的陆南柯自然下意识瞪大氪金狗眼开始疯狂扫描。
然后在沈星华懒腰伸完之前收回了目光。
可以，CG已经打印到脑海深处了。
这身材，就算跟陆小姐比起来也不落下风嘛，就是长相跟陆小姐那种美到不似人类的颜值比起来稍显朴素了一丢丢。
还有气质，没有陆小姐那种非人类般的神秘且致命的诱惑感。
也不知道沈星华察觉没有，陆南柯直接就是一个话题的转，“那怎么不叫醒我？”
“我看你睡得正香就没喊你。”沈星华耸了耸肩，伸手抓住陆南柯的手把他从床上拉了起来。
陆南柯愣了一下，接着抬头打量起对方。
沈星华适时松手，见状秀眉微挑，“怎么了？”
陆南柯没看出什么来，“没什么，赶紧吃饭去吧。”
难道这个沈星华在这个世界里跟自己有什么瓜葛？
她动作太自然了也看不出什么。
话说陆南柯也不记得自己认识一个叫沈星华的人。
正思考着的工夫，他就跟着沈星华到了食堂。
此刻病人们还没来食堂用餐，打完饭之后陆南柯就跟着沈星华往办公室走。
沈星华边走边说，“有的病人看不惯医生跟他们穿不一样的衣服，所以为了避免刺激到他们，咱们得先来打饭，过会儿护工才会带病人们来吃饭。”
陆南柯点点头，“那我吃完正好找病人们聊聊天。”
沈星华浅笑嫣然，“那你倒是可以跟他们打成一片，话说你表现不错嘛，平时病人们都挺怕医生来着，不过今天我看他们不怎么怕你。”
“你也说了打成一片。”陆南柯耸耸肩，“其实只要了解他们的思维模式并且丢掉脑子，那你也可以的。”
“那我不也成精神病了？呸呸！”沈星华调侃一句，接着甩甩马尾辫啧了一声，“精神病可是正儿八经的生理疾病，我这样说可是要被院长骂的，他最讨厌那些玩儿心理的了。”
陆南柯耸耸肩没说话。
因为他既不是精神病院医生，也不是心理医生。
到了办公室，他飞快开始干饭，同时视线还四下乱瞟。
接着他的目光就定在一部手机上——是之前那部品红色手机！
沈星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她眨巴眨巴眼睛，又推了推眼镜，最终还是放下筷子拿起那部手机左右看了看，见没其他人在，她飞快把手机塞进陆南柯白大褂口袋里，接着压低了声音，“别让别人知道，不过医院里没连外网，你也就能玩玩小游戏了。”
陆南柯抽出抽纸抹了抹嘴，朝她笑笑，“谢啦~那我先去找病人聊天去咯~”
“去吧去吧，记得别刺激病人了。”
“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
陆南柯起身离开，他要去找吴德探探口风——首先要看他是真疯还是装疯。
微笑着目送陆南柯离开办公室，沈星华回过头，镜片后的美眸视线停留在陆南柯饭盒上放着的那双筷子还有旁边皱褶的抽纸上。
半晌，她喉咙上下动了动，然后缓缓朝那团纸还有那双筷子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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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内，陆南柯在成群犯人之中找到了吴德。
他正在低头扒饭，不过一双小眼睛正悄然四下打量。
看到自己之后他眼眸一亮，但紧接着便微微摇头瞥向他处。
陆南柯顺着他目光看去，眼神就是一凝，只见在四周角落里站着七八个身高目测有一米九五以上且护工服被肌肉绷成紧身衣的光头壮汉正目光犀利的注视着吃饭的病人们。
见陆南柯进来，他们扫了他一眼，接着便收回了目光。
陆南柯不动声色路过吴德身边，在感觉到手心被人塞了一张纸团之后他便把手揣进白大褂兜里继续不动声色转悠了一圈，然后回了自己宿舍屋内。
背对着单向镜躺下，他先把手机藏在枕头下面，然后悄然打开了纸团。
只见皱巴巴的A4纸上写满了潦草文字，而在最上面的便是一句话——老陆！一定要遵守医院的规则！
第4章 午夜钟声
规则？
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虽然陆南柯很想说这句话，但他确实也说不出口。
害怕那扇疑似单向镜后面有人窥视，他依旧不动声色接着往下看。
【医院里有怪物，可能有一个，可能有两个，也可能有更多。】
看到这里陆南柯反而放下心来。
其实什么鬼啊怪物的他并不害怕，他怕的是“未知”。
就像恐怖电影跟恐怖游戏里面音乐忽然变得惊悚紧张，然后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夜晚你站在郊外一个分岔路口，左边的牌子上写着“寂静岭”，右边的牌子上写着“浣熊市”。
你回过头，发现来路是水晶湖，路边不远处是巨山精神病院。
然后你站在雨里，周围电闪雷鸣，路边树林里影影绰绰。
就问你怕不怕！
反正他陆南柯是怕的。
不过如果像吴德纸团里写的一样是确定的怪物的话，那他可就不怕了。
大不了就是搏命呗，搏不过就是技不如人甘拜下风引颈待戮，不然还能怎么办？
反抗都不反抗一下就等死？
那不符合陆南柯的性格。
他还是喜欢先搏一下。
如果搏失败了呢？
嗐，等死呗，还能咋办。
【一定要遵守的病房守则：】
【1.每天早上七点、中午十二点、晚上八点要按时吃药。】
但这句话后面还有个括号，在括号内有一行非常潦草的文字——不要吃药！不要吃药！一定不要吃药！
陆南柯眉头微挑，接着往下看。
【2.要听医生、护士和护工的话。（所有穿白大褂的都是医生！穿护士装的都是护士！穿护工装的都是护工！）】
【3.晚上十二点之后不要离开病房。（晚上十二点后不要留在病房！会被怪物杀死！）】
【4.晚上十二点之后屋外有脚步声是正常现象，请病人不要在意。（脚步声代表怪物来了！不要被发现！）】
【5.在晚上十二点熄灯之后，每间病房里都有两名病人。如果只有自己，请第二天白天汇报给医生、护士或护工。（小心！晚上十二点之后敲门的可能不是其他病人而是怪物！也可能是被当做诱饵的其他病人！不要开门！千万不要被它知道屋里有人！）】
看完纸条之后陆南柯陷入沉思。
纸条上的前一种字迹虽然也潦草，但并不是吴德的字迹，或者说不全是。
也就是说，这些规则应该是病人们用生命一条条试出来的。
而后面跟狂草似的字迹倒确实是吴德写的不假，而且看得出来他当时很急很慌。
从之前在食堂的表现来看，吴德应该是正常人，他确实是在装疯。
以陆南柯对吴德的了解，他不是那种会说谎的人，或者说他是那种说谎的话会受到自己良心谴责的类型。
道德标兵了属于是。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吴德在后面括号里写的东西跟前面的规则几乎完全冲突？
按照陆南柯的理解，如果不遵守规则的话大概会死。
但按照吴德这些“注释”的意思，如果遵守规则的话才会死？
这岂不是不给活路？
不过白天感觉并没有什么危险，莫非重点便在这个“午夜十二点后”？
所以这所精神病院危险之处便在“午夜十二点”到“天亮”之间的这段时间了。
按照陆南柯的分析，恐怕这段时间医院里会出现怪物，如果被怪物发现的话就会被杀死。
可怪物难道只杀病人？
如果这样的话，那医院里的工作人员就有问题了。
沈星华呢？
陆南柯眉头微皱。
从今天的相处来看，她就是个十分知性还带着些许温柔跟俏皮的普通二十多岁女人。
除了身材好、长得美、气质顶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难道是像陆小姐那样的妖怪坏女人？
不不不，她的眼睛不是那种花里胡哨的“美瞳”，而且也没有陆小姐那种单凭感觉就知道她很危险的气息。
不过说到沈星华......
陆南柯坐起身四下打量片刻，尔后拽掉床单走到墙边把那扇疑似单面镜的镜子给遮的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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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屏幕上正在忙碌的陆南柯，周院长挠挠头，“他难道觉得咱们蠢到只靠一面单面镜去观察他？不过到底谁搞出来的单面镜？这种恐怖电影里司空见惯的低端玩意儿为什么会出现在咱们医院？这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
旁边沈星华端着咖啡，眼镜后的杏眸完全没从陆南柯衣领处若隐若现的锁骨上离开。
“小沈？小沈？”
“嗯？”
猛地反应过来，沈星华目光并未挪开，“大概是医院创建者设计的吧，毕竟几十年前可没有恐怖电影。”
说罢她便看到陆南柯回身那一瞬间衣摆上扬露出的腰肢，她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这样啊。”周院长没太纠结，反正他只是来上班的院长，又不是医院的所有人。
人家毕竟是给他发工资的，他也没那个立场去吐槽什么。
不过他又有新的发现，“嗯？那个玩具手机模型？你给他的？”
沈星华点头，尔后端起手中的咖啡抿了一口，“为了不刺激病人，我们要做的就是顺从他们，是吧院长？”
“没错，尤其是陆南柯这种有认知障碍跟臆想症的病人更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大部分时间里他甚至是个正常人，或者说他心中自我构建出的逻辑跟世界观都类似正常人的世界观跟逻辑。可就是不正常的那部分才更危险。”
本打算再说些什么，可周院长不经意间眼角余光瞥了眼墙上钟表。
见时间已到了晚上十点半左右，他不由面色微变。
匆忙放下咖啡，他扭头边走，同时还不忘回头嘱咐，“副院长过两天就出差回来，我先回宿舍，一会儿小沈你也记得早点儿回去，员工手册上的规定可不能违反！”
“嗯，我知道，那院长拜拜。”
毫无诚意的道别院长，沈星华坐回显示器前看着屏幕里正捣鼓着玩具手机的陆南柯。
她那双眼镜反射着屏幕的荧光，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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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里，陆南柯正在研究沈星华给他的品红色手机。
是智能机没错，但型号不是自己见过的任何一种。
不算卡顿，但也绝对说不上流畅。
手机没有密码，电话簿里空空如也，游戏除了经典贪吃蛇之外什么都没有，网络连不上去，右上角信号是X，说明这手机没插卡。
但WIFI信号是满格的，说明确实连了内网。
还有个聊天软件的图标。
现在图标右上角有个红色的“2”。
他略一挑眉点开了软件。
好友列表里只有一个人，那是个眼镜反光的卡通单马尾妹子Q版头像，ID是“沈星华”。
她发过来了两句话，一句是九点整发的，一句是十点整发的。
但陆南柯那两个时间并没有感觉到手机震动或响铃。
第一句话很短。
【男科，看到之后回个消息。】
第二句话很长。
只是看到开头，陆南柯的瞳孔便是一缩。
【记得一定要回消息，不过你得先看看员工守则，这个很重要！！！】
【医生工作守则：】
【1.午夜十二点铃声响起之后不要停留在屋里！】
第5章 里世界
看到第一条之后陆南柯就觉得不对劲。
按照吴德悄悄传递给自己的纸团上来看，“病人守则”上可是明确写了不允许病人在午夜十二点之后离开病房的！
但现在沈星华发给自己的“医生守则”上却说晚上十二点之后不要停留在屋里？
惊惶只是一瞬，下一刻陆南柯便强行让自己恢复冷静。
不，这说的也许不是同一件事。
“病人守则”是要求病人在午夜十二点之后不能离开“病房”，而“员工守则”说的是不要留在“屋里”。
互相印证一下的话，倒是证明了吴德说的话确实是对的——他说不要留在病房里。
啧，可这又出现了问题。
如果说怪物会在午夜十二点后出现然后开始袭杀病人的话......陆南柯还以为怪物是医院培养出来的呢。
原来那些病人不是实验品？
可如果“病房”是安全区可以不被怪物发现的话，那吴德为什么又要在后面留下那种话？
这不是又自相矛盾了嘛。
陆南柯决定先往后看。
【2.每天早上七点、中午十二点、晚上八点的时候病人们准时服下微量镇定剂，这是避免他们自残以及伤害工作人员的最好办法。（注：本院有很多拥有暴力倾向的病人，工作人员请注意自身安全）】
【3.午夜十二点铃声响起之后屋外有脚步声是不正常现象，如果遇到病人请在确认其没有攻击性之后将其带回病房，反之则请在对方发现你之前迅速离开，尽量不要发出任何动静。并且迅速寻找武器自卫或寻找护工请求帮助。如果遇到的不是病人也不是工作人员，则同上。】
【4.午夜十二点之后不要单独行动！否则后果自负！】
【5.午夜十二点铃声响起之后医院的环境会发生变化，这是正常的。请坚持到天亮，天亮之后一切就会恢复。】
看完“医生守则”再结合吴德给自己的“病人守则”以及他自己添加的“注释”之后，陆南柯心里有了个大概的推测。
这医院里应该确实是有怪物存在，而且可能不止一个，说不定会有很多。
并且这些怪物出现的时间节点就在午夜十二点到天亮之间的几个小时之内。
在这个时间段医院内的环境之类的会发生改变。
换句话说，这其实是医院的一个实验场。
而狩猎区域大概就在病房区，因为那里会熄灯，也许是断电，并且病房区不会响起铃声。
这铃声是给工作人员的提醒。
“医生”，或者说工作人员们就类似“保安”之类的玩意儿。
他们主要负责善后工作。
也许还有“护士守则”、“护工守则”之类的玩意儿，但陆南柯现在也看不到，不过估计都大差不差。
为什么要给病人们吃镇定剂？
当然是为了让他们在晚上十二点之后不要闹出大动静。
不过陆南柯也认为所谓怪物应该不是医院“制造”的，最起码控制权并不在医院手中。
可能是医院偶然发现这里的超凡现象，于是建了这座精神病院掩人耳目在此对这种现象做研究。
他们也许要观察怪物的行动轨迹或者什么其他的东西之类的，陆南柯只是个普通上班族，他对这些一无所知。
但他却不是个普通上班族。
他可是会打架而且体内有个妖怪胃的上班族！而且还会放电！身体素质是之前的三倍！
身体素质方面他可能跟漫威的美国队长能五五开，也许更强也说不定。
毕竟他还能靠电流刺激身体细胞让自己变得更快、更强、更劲！
既然知道是有实体的怪物就好说了，砍他娘的就完事儿了！
上个世界里他又不是没砍过。
虽然砍的不是怪物，但拥有现代火力的组织应该比有实体的怪物要猛吧？
毕竟按照他的分析，怪物们的体型应该不会比人类夸张太多。
只不过他现在需要一件趁手的兵刃。
要他空手搏斗怪物？
笑死，他又不是陆建民那种人形怪物，他可没那种能力。
上个世界要不是对方放水的话他也没办法去赴约会。
啧，忽然还有点儿想他。
那老东西作为敌人来说很讨厌，但如果是队友的话就没那么恐怖了。
那么问题来了，给自己发消息的沈星华是个什么情况？
她应该也是黑幕的一员吧，不，甚至就连自己也是其中一员，毕竟自己也是医生嘛。
可惜，陆南柯来了！
没能力也就罢了，既然有能力就特么要把这事儿给搅黄！
而且他还得找妖怪内脏呢。
唔......说起来午夜十二点的异变是否就是这个世界的妖怪内脏引起的？就跟上个世界一样。
可以，今晚先看看情况，明天想办法再详细调查这所精神病院。
想到此处，他试探着给沈星华发了个消息。
【男科：那晚上咱俩组个队？】
看到自己ID之后陆南柯露出一副“地铁老人手机.jpg”的表情。
男科......这个他上学时被别人起的外号可不想再叫了。
都怪老妈！没事儿起这种破名儿！
很快他手机就震动了一下，是沈星华回消息了。
【沈星华：好呀好呀！那我十一点四十五去找你！】
【男科：记得带武器，我这边什么都没有。】
【沈星华：放心，忘不了的。不过我体力一般，可能帮不到你什么。】
【男科：我保护你就行。】
【沈星华：如果你离开键盘也能这么勇就好咯......】
【男科：少废话！我这边还有事想问你，趁着时间来得及赶紧过来！】
【沈星华：现实里要是你这么凶的话可永远都找不到对象咯。】
“......”
陆南柯黑着脸收起手机。
说起来搞得他落到现在这个地步的都特么是那个相亲平台！
万恶之源了属于是！
看了眼墙上钟表，距离午夜十二点只剩下二十分钟了。
陆南柯起身去拉了下门把手，结果门果然跟之前一样压根没锁。
他侧耳贴在门上仔细倾听，门外好像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果断拉开门走了出去。
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快步走过，敞开的白大褂下摆在他腿后扬起宛若披风。
“李翔？”
“怎么了？”那人脚步一顿下意识回头，在看到陆南柯之后他愣了一下。
接着他勉强笑笑，“咋了老陆，快十二点了都，我还得赶紧回去准备呢。”
“没事儿，那你回去准备吧。”陆南柯摆摆手沉默片刻，笑道，“注意安全。”
虽然只是虚假的世界，但跟吴德一样，李翔毕竟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李翔啊......
“行，你也是。”李翔如蒙大赦，一溜烟跑了。
陆南柯就这么斜倚门边，看着医生们人来人往，时不时跟几个在原本世界认识的熟面孔打个招呼。
这些人......在原本世界的他们可都只是些善良的普通人，怎么到了这里就成了别人的帮凶？
他得解决这件事，哪怕只是为了自己能拿到妖怪器官！
“啧，沈星华怎么回事儿？”
眼见时间越来越晚，走廊里已经没了穿白大褂的医生。
陆南柯回头看了眼屋里墙上挂着的钟表，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五十九了。
难道她出什么事儿了？
可刚才给她发消息也没回。
不行还是出去找找她吧。
就在陆南柯要迈出脚步的一瞬间，午夜十二点到了。
叮铃铃铃铃——！
一阵刺耳的宛若小时候上课铃声一样的噪音骤然轰炸着他的耳膜！
陆南柯感觉脑袋一晕，身子下意识晃了晃。
接着他扶额抬头，眉头骤然紧锁。
只见走廊雪白的墙壁上肉眼可见的爬满了斑驳，墙皮开始变黄脱落，最后变成了如同干涸血迹的一样的黑褐色。
地板积攒了一层泥灰甚至翻起，锈迹满满的天花板上原本明亮的灯光开始忽明忽暗，甚至因为锈迹遮挡的原因让本就变得十分昏暗的视线又染上一层暗红。
午夜十二点，来到了。
第6章 探索里世界
这变化......
陆南柯表情有点儿奇怪，“寂静岭？”
这怎么看都是《寂静岭》中的里世界嘛。
包括这个表里转换也是，可能不同之处就在于表世界没有浓雾了吧，而且防空警报也换成了电铃。
陆南柯站在门口左右打量，闪烁不停的昏黄灯光看不到远处尽头的黑暗，但在视线可及之处完全没有其他人在活动。
是了，刚才这些医生们就已经三三两两离开了这层宿舍楼不知去了哪里。
陆南柯眉头微皱，掏出手机给沈星华发了个消息。
【男科：人呢？再不来我可走了啊。】
他等了五分钟，那边依旧没有反应。
于是他又发了条消息过去。
【男科：我不等你了啊，明天见。】
陆南柯这态度倒也正常。
首先也许“自己”跟沈星华很熟，但他毕竟“刚来”不到一天，实际上跟沈星华并不太熟。
而且这对他来说只是虚假世界。
换句话说，这里的人可以都当做游戏里的NPC来对待，让他冒着危险去救个NPC？
笑死，那怎么可能？
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沈星华：男科！救救我！！！】
陆南柯一惊，马上发消息。
【男科：怎么了？你在哪儿？】
但他等了几分钟，对方再无消息发来。
看着手机，他脸上阴晴不定。
半晌，他狠狠骂了一个字。
“草！”
所以他才当不了小说里“杀伐果断的”主角。
毕竟他在心里面还是那个会为了虚拟的电影、动漫、游戏中的角色流泪的心软家伙。
一扭头回屋里翻了翻，他还是没找到趁手的兵器。
抬头瞥了眼斑驳墙壁上那虽然蒙尘破旧却还在走动的指针，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二十了。
如果晚一步，沈星华就有可能死。
真是有够麻烦。
陆南柯大脑飞速转动，同时视线下意识左右飘来飘去。
脑子里倒还没想出什么，可视线却定在了墙上。
已经腐烂掉的床单后面是模糊不清的落地镜。
镜子镶嵌在墙上，大概就跟去商场买衣服的时候试穿看的镜子差不多，高大概两米，宽只有不到一米。
陆南柯走到镜子前，手肘直接用力砸在了镜子上。
可以他强化过的身体素质都感觉到手肘发麻的情况下这镜子居然没彻底碎掉，而是呈现蜘蛛网状藕断丝连。
“钢化玻璃？”
而且还很厚。
但依旧被陆南柯砸了个深坑出来。
甩了甩发麻的胳膊，他把右手贴在砸出的坑上，尔后闭上双眼。
他在找感觉。
他的放电能力也搞清楚了很多。
并非直接手搓，而是靠的细胞摩擦生电。
虽然很扯，但这就是事实。
只要他有此念头，那他身体里的细胞就可以开始高速摩擦然后放出上限为五万伏特电压的电流。
如果单纯放出的话没有影响，但用来刺激身体的话会让身体受伤。
目前他的身体强度可以无伤承受的极限就是一万伏特。
这镜子其实因为那一肘已经碎的差不多了，现在全靠玻璃中间那一层聚碳酸酯勉强黏连。
陆南柯睁开双眼，贴在镜子上右手忽然冒出蓝白长蛇扫过如同蜘蛛网一般的镜子碎裂缝隙。
下一秒，整面玻璃镜骤然化为齑粉。
陆南柯双眸微眯，“果然。”
这果然是面单向镜，镜子后面还有一片空间。
只不过此刻那里漆黑无比什么也看不见。
陆南柯的视力虽然也经过强化，但想做到视黑夜如白昼还是不可能的，尤其是里面漆黑一片，陆南柯的房间里也没有灯光。
现在唯一的弱小光源便是门外走廊上忽明忽暗的昏黄灯光。
但陆南柯没有迟疑，直接跨步走了进去。
原本就够暗了的视线变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陆南柯眼眸眯的更甚也看不清更多东西了。
他右手食指竖起，上面冒出蓝白色的电光照亮了周围一小圈范围。
视线左右打量，这房间大小比自己那屋子略大，前面尽头墙壁处似乎有扇门，但陆南柯看不太清。
而在门边不远处似乎有张生锈的铁丝床，床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看去只有一团阴影。
除此之外屋里什么家具陈设都没有。
“你好？”
那床上的东西没任何反应。
“Hello？”
“私密马赛？”
那团阴影依旧一动不动。
陆南柯于是朝床的方向走去，同时还小心戒备着那东西暴起伤人。
一直到他走到床前，那东西也没任何反应，而陆南柯此时也看清楚那是什么了。
那是一个人。
或者说，是盖在一张破毡布下的人。
也可能不是人。
陆南柯右手食指加大电力输出让周围更明亮，同时左手探出去一把掀开毡布！
下面果然是个人，只不过......是一具尸体。
但陆南柯脸色很难看。
因为这个人他认识。
只见尸体身穿脏兮兮沾满血污的白大褂，全身自胸口以下腐烂，肠子肚子是稀稀拉拉流了一床一地都是。
而那张睁着茫然双眼的脸......分明就是不到半小时前才跟陆南柯聊了几句话的李翔！
陆南柯低头看着他，他茫然且失去焦距的双眼似乎也在看着陆南柯。
如果是一个礼拜前的陆南柯，此刻恐怕早已大脑一片空白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甚至大小便失禁也......不太可能。
前提是没在憋尿。
但可惜，经历过上个世界的陆南柯早已身经百战，这种小场面对他来说只是稍微觉得有点儿恶心罢了。
可能还有些许的难过。
“放心吧，老李。”
陆南柯骤然回身，右手抓住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出现在自己背后的那个没有皮肤且血肉仿佛被烧焦一样的扭曲怪物疑似脑袋的部位。
滋啦——！
五万伏特瞬间轰入这怪物体内，在怪物凄厉的哀嚎声中用力一握捏断了对方的“脖颈”。
尔后他随手把这颗“头颅”丢到一边。
“我会替你报仇的，咱们下个世界再见，如果还能再见的话。”
他低下头微微一愣，接着捡起从怪物爪子上掉落的那把奶白色短匕。
抽掉刀鞘，刀身是同样奶白色的陶瓷材质。
陆南柯眉头紧锁。
这把刀......怎么这么像他在上个世界刺入陆建民胸口的那把断掉的陶瓷水果刀？
第7章 院长室
自己家的那把刀是老妈看了抖X之后在拼夕夕下单买回来的一整套陶瓷刀具中的一把。
单把的价格差不多在十几块钱左右。
不过陆南柯在别的购物平台搜过同牌子的同款水果刀，价格只要不到十块钱......
这种事他没敢跟老妈说就是了。
难道是之前那个虚假世界的物品也会在这边存在？
不同的虚假世界实际上是不同的平行世界？
而主世界便是陆小姐口中的“真实世界”？
陆南柯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再这样思考下去脑子真要长出来了。
算了，也可能只是刚好这里也有把奶白色陶瓷水果刀而已。
最重要的是这刀足够顺手。
只不过估计用不了太久，毕竟陶瓷其实比较脆。
陆南柯持刀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尔后再次看了眼锈迹斑斑的铁丝床上李翔残破不堪的尸体还有地上那焦黑怪物，尔后便一脚踹开屋门走了出去。
这边屋子外面同样是长走廊。
不过跟陆南柯房间外面的走廊两边都是宿舍房间不同，这边走廊的另一边是一排窗户。
很显然，这是到了宿舍楼边缘。
陆南柯透过窗户朝外看去。
很幸运，这窗户并没有像经典游戏剧情一样全封死，他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外面。
看得出来，宿舍楼应该就在医院的边缘处，楼后面种了一排槐树。
槐树不远处就是最少三米高的围墙，后门是那种经典对开镂空大铁门。
陆南柯心头一动，一拳轰碎窗户玻璃然后跳了出去。
虽然这里是二楼，虽然是从二楼跳下来的，但强悍的身体素质依旧没让陆南柯受伤，他甚至连前滚翻卸力都不需要。
站起身拍拍白大褂下摆上不存在的灰，陆南柯旋即大踏步朝后门走去。
等走等近前一看，他啧了一声，“果然上锁了。”
没错，两扇门之间拴着比他手腕儿还粗的黑铁链，而且还被锁着。
陆南柯尝试了一下发现锁跟铁链都扯不断，于是他把陶瓷刀揣进兜里，双手抓住一扇门上两根铁栏杆，尔后周身电光涌动！
只见他肌肉鼓起，头发根根倒竖，白大褂下摆被吹的猎猎作响。
接着只听得“咔嘣”一声脆响，已被他拽的变形的两根铁栏杆应声而断。
陆南柯这才抬头瞥了眼门外。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他便微微皱眉。
只见门外看上去好像是一座......医院？
虽然天色极暗，而且那数幢建筑外墙爬满了斑驳锈迹与岁月的侵蚀，但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医院正大门。
而那医院上原本应该亮着霓虹灯的几个大字是......白马寺精神卫生中心？！
那特么不就是自己现在待着的医院吗？！
不再犹豫，他直接穿过铁栏杆走出了医院后门。
果不其然，这里就是自己所在精神病院的正大门入口处！
今天......应该是昨天上午刚穿越之后自己在医院里四处闲逛探查消息的时候到过这里。
难怪觉得眼熟。
就是这个风格变成了里世界的模样，难怪刚才猛一下没看出来。
他猛地回头，看到的却是医院后门那两扇镂空大铁门，其中一扇门上还有个被掰断两根铁栏杆的缺口。
陆南柯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电流灌入双腿刺激细胞，尔后他微微曲腿，大腿小腿上的肌肉猛然膨胀，然后他用力一踏地面高高跃起抓住院墙顶上插满的碎玻璃翻回了医生宿舍楼后面。
“真邪了门儿了。”
陆南柯觉得挺离谱的。
哪怕上个世界就已经够离谱的，谁知道这个世界居然更离谱！
最起码上个世界真正有超凡存在的也就陆小姐、自己，还有个“美队”水准的陆建民。
那些所谓的“规则怪谈”？
陆南柯都没体验过就没了。
像这种类似“鬼打墙”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亲身遇到。
有怪物他不怕，大不了两腿一蹬躺平等死，就像遇到陆婉晴之后的反应。
先尝试反抗或者逃跑自救，发现没戏之后直接躺平。
但现在这种未知的恐怖......
算了，未知的恐惧就是越胡思乱想越自己吓自己。
就像小时候他到门口小卖部买东西。
他家以前住的是老小区，路灯昏黄约等于无。
于是他在回家的路上总觉得背后有人在追自己。
可他又不敢回头看，那就只能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后变成小跑然后飞奔，一直到跑回家之后他才敢回头。
理所当然，背后什么都没有，而他却心跳加速一阵后怕。
放空大脑，把恐惧压在心底，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沈星华还有探查这医院的秘密。
最好是能找到有关妖怪器官的线索。
从兜里掏出陶瓷水果刀把玩了几下之后他重新回到了医生宿舍楼。
二十分钟后，陆南柯走出宿舍楼眉头紧锁，“啧，她跑哪儿去了？”
他在宿舍楼里又宰了两只那种没有皮肤且全身血肉焦黑的扭曲怪物，但除此之外没发现任何活物。
包括别的怪物、人类，这些全都没有。
也是，按照“医生守则”的说法，晚上十二点之后不要停留在屋里。
毕竟从现在来看怪物是能进到屋子里的，倒霉的李翔估计就是没来得及跑掉被怪物杀了。
只是沈星华能跑哪儿去呢？
她说十一点四十五来找自己，结果却没来。
也就是说那个时间段她应该在附近，但是却被什么事耽搁了。
之后十二点多点儿的时候她给自己发信息求救，但除此之外没再发过其他信息。
这说明她当时情况紧急，或者需要躲避怪物，所以就连发消息的动静都不能发出。
那自己发消息岂不是害了她？
那她会去哪儿？
在外面？
不可能，外面太空旷，会更容易被怪物发现，而且想跑或者躲藏都难。
那病房区？
也不可能，病房区的距离步行也得有个十分钟，时间上来不及。
那就是距离医生宿舍楼近的建筑了。
陆南柯视线左右扫视，在护士宿舍稍作停留，然后定在了那栋二层独栋小楼上。
那里是院长的住所。
第8章 找到沈星华
护士宿舍虽然不如医生宿舍大，但也不算小，而且也是三层建筑。
这种地方更容易出现怪物。
如果要躲藏的话，还是院长那边比较合适。
陆南柯紧了紧手里的刀柄，尔后走向那栋二层小楼。这栋楼也是理所当然的破败，从外面看就好像经历过一场大火一样外墙都被熏黑发霉生锈。
但窗户玻璃都完好无损，只是灰尘太多完全看不见里面是什么情形，而且灯也没亮。
陆南柯走到正门口尝试了下推门。
门果然锁着。
他扭头看了眼完全被灰尘遮盖住的窗户玻璃，想了想，还是决定不破窗而入了。
一个是他不确定怪物能不能听到声音，而且他现在身体素质虽强，但毕竟还没到刀枪不入的地步。
如果怪物提前埋伏的话就糟了。
右手放在门把手上，蓝白色“小蛇”顺着陆南柯的手扭曲窜入锁眼。
几秒后，只听得“咔嚓”一声，门开了。
陆南柯左手反握着陶瓷水果刀，右手缓缓拉开了满是斑驳锈迹的防盗门。
伴随着吱呀吱呀的铰链生锈摩擦的声音，屋内的景象出现在陆南柯眼中。
说是二层小楼，但实际上跟别墅比起来差的太远。
这上下两层加起来估计实际面积也就一百平米出头。
一楼一进来面对的便是客厅。
只不过此刻的客厅有些残破，原本电视的位置只有一团散乱的零件跟电线，L型的沙发也腐烂到只剩下骨架。
沙发前的茶几也早已碎成一地玻璃渣。
不过这里没有人。
一楼除了客厅之后就只有一个小厨房和厕所。
陆南柯走向厨房，接着毫不犹豫拉开了推拉门。
只能用脏乱差来形容的厨房空空如也。
接着他又来到厕所门口停下脚步。
按照套路来说，要么里面藏着躲避怪物的人，要么里面有怪物。
他紧了紧左手拿着的陶瓷水果刀，接着便一脚踹开了那扇破木门。
然后他便松了口气。
里面果然有个背对着他的没有皮肤的人形怪物。
这怪物的血肉同样焦黑，甚至还往下滴着仿佛沥青一样的黑色黏糊血液。
似是听到动静，怪物缓缓转身，它的脸上没有五官，有的仅仅是一个占据了整个面部空间的黑洞，黑洞中层层叠叠有着三层如同鲨鱼齿一般细密锋锐的牙齿。
在它扑过来的同时陆南柯飞起带着电光的一脚便狠狠踹在它身上让它一阵抽搐僵直，接着手中陶瓷水果刀便划过它的脖颈砍掉了它那颗畸形脑袋。
那具无头怪物尸体如同软体生物一样倒在地上一阵无意识的抽搐，最终彻底停了下来。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陆南柯心中稍安。
如果不被外表吓到的话，这怪物的实力并没多少，最起码比他在上个世界遇到的那些精锐对策小组成员差得多了，就更别说跟陆建民相比了。
如果怪物都只有这个水准，那陆南柯觉得自己单刷整个医院的怪物难度也不大。
“嗯，决定了。”
在找到妖怪器官之前就顺便把医院里的所有怪物都清理一番吧。
如果查出幕后黑手是谁，就顺便也一起宰了为民除害。
低头瞥了眼地上的尸体，陆南柯转身离开厕所朝二楼走去。
正常情况下这楼梯是什么样的不清楚，但在里世界这楼梯就是又破又烂的木楼梯，甚至看上去好像还是烧焦之后的模样，跟焦炭似的，踩上去咯吱咯吱摇摇晃晃，好像随时可能会断裂塌陷一样。
陆南柯扶着同样仿佛被大火烧过一样焦黑布满锈迹的墙皮小心翼翼走上二楼，接着目光四下流转。
二楼有两间房间立于细窄走廊两边。
左手边的稍大，应该就是院长的住处，右手边的大概是客房。
陆南柯侧耳倾听，客房内似乎有动静。
于是陆南柯一脚踹开右边房间屋门，紧接着一柄暗红色消防斧便当头劈来！
陆南柯侧身闪过，劈手夺下斧子抬头，只见沈星华面色惨白满面惊惶站在那里，她眼镜后的杏眸之中似乎还有泪光。
见到是陆南柯，她一个飞扑冲入他怀中死死搂住他的腰，“男科！吓死我了你......”
陆南柯下意识双手举起，感受着顶在自己胸前的感受还有飘过鼻翼的茉莉花香，他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在这个世界自己跟她真的很熟？
“没事了。”
他想去拍她，但左手陶瓷水果刀右手消防斧的也不方便，他只好道：“先放开手，我肋八条都要让你给我勒断咯！我特么不能呼吸了都！”
“呀！”
沈星华这时才好似大梦初醒，赶忙松开陆南柯后退两步侧过身去耳廓透红。
陆南柯“好色”发作，一边瞪着眼睛打量她绯红侧脸跟耳朵一边揉着自己肋骨，“你力气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感觉跟自己都有的一拼。
“人家从小就力气大嘛！”沈星华深吸一口气才勉强恢复到那副知性模样，“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大概心有灵犀吧。”
其实是碰巧，但这种煞风景的话陆南柯可不会说。
他顺势转移话题，“对了，就你自己？你当时说的危险是什么情况？”
沈星华也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没再去纠结方才的拥抱。
她正色道：“其实我是警察，这医院有问题，十多年里医生护士还有病人无故失踪了不少于二十人，所以咱们被派来卧底的。当时给你发的消息是约定好的暗号。”
她抬手摸了摸陆南柯额头，蹙眉道：“前天你被带出去回来之后感觉就不太对劲，发生什么事了？”
陆南柯心头一动，脸上表情茫然，“我好像忘了很多事情......”
“这样......”沈星华不疑有他，“现在来看哪怕我不想相信，但也不得不信这里确实有古怪的事情了。院长晚上十二点后应该也不敢留在这里，所以我打了个时间差想来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只是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咱们得去趟病房区找到吴德，他跟咱们一起卧底的，说不定他那里会有线索。”
陆南柯下意识点头就跟着她离开了客房，不过他却拉住了打算下楼的沈星华，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指了指对面的院长起居室，“如果真有什么的话应该在那里，不看看吗？”
沈星华指了指周围，“午夜十二点后环境都变成这样了，就算有线索也没用，得白天找个机会来试试看吧。”
“来都来了。”陆南柯留了个心眼儿，他没把陶瓷水果刀给沈星华而是揣进兜里，然后紧了紧手中消防斧，接着一脚踹开了院长起居室。
房间里的模样就像那种废弃了数十年又遭遇过火灾的卧室一样，但在破破烂烂的床架子那里有一抹雪白。
那是一张纸。
陆南柯走过去捡起纸张眼眸微眯。
这是......“院长守则”？
第9章 病房区的怪物
【请遵守院长工作守则，这会为你的生存提供更高几率：】
【1.午夜十二点铃声响起之后不要停留在起居室，那里并不是安全区。】
【2.穿白大褂的是医生，穿护士服的是护士，穿护工服的是护工，穿病号服的是病人。不要以他们的脸来区分他们的身份，而是以他们的穿着来确认身份。】
【3.午夜十二点铃声响起之后屋外有脚步声是正常现象，请控制你的好奇心。】
【4.午夜十二点之后请不要与他人同行。】
【5.午夜十二点之后如果遇到身份错位之人要避开，并且马上到办公楼的院长办公室去，只要到了哪里就是安全的。】
【6.午夜十二点铃声响起之后医院的环境会发生变化，这是正常的。请坚持到天亮，天亮之后一切就会恢复正常。】
“男科，上面写了什么？这么暗你也能看得清楚？”
听到沈星华的声音之后陆南柯猛地从沉思中惊醒。
“勉勉强强吧，这是院长的工作守则。”陆南柯不太想在沈星华面前暴露自己的能力。
他把纸张递给沈星华，“看来院长也是被聘来当院长的。”
也就是说周院长应该不是幕后主使。
陆南柯心头一动，问道：“这医院里的人就没尝试过朝外界求援？”
“晚上出不去，无论从哪个方向离开医院都会回来。”
沈星华拿着那张纸眯着眼睛费力的看着，听到陆南柯的疑惑她头也不抬的回答，“白天说的话没人会信，而且......事实上也没人联系过我们。所以我们怀疑这医院里的工作人员都有问题，咱们这才被派来卧底的。
“要不是这些年陆陆续续有人失踪被上面注意到了，咱们也不会被派来这里。”
“原来如此。”
陆南柯点头，难怪沈星华之前一个人行动，她本来选择一起行动的对象就是自己，结果因为耽搁了时间，她宁愿自己跑来这里调查也不愿与其他医生同行。
刚才陆南柯怀疑她就是因为她的行为明显违反了“医生工作守则”上的“不要单独行动”那一条。
拎着消防斧，陆南柯问道：“那咱们现在去病房区找老吴？”
沈星华毕竟视力不好，而且还是光线这么差的里世界，她叹了口气把那张纸递还给陆南柯，接着点头道：“病房区那边要比医生宿舍这边危险许多，按照我们这些天的感受来看，最危险的是病房区，然后是护工宿舍、食堂、护士宿舍，医生宿舍算是其中危险系数最低的区域，办公楼那边有的地方应该也挺危险，但应该也有安全的地方，不过我们在晚上没去过。”
“那是你们太弱。”
陆南柯手中消防斧转了一下，“走吧，哥带你们飞。”
沈星华松了口气，“果然，哪怕脑子出问题的男科还是男科啊，没有你的话我们真的很危险。”
陆南柯不动声色点头，“那还等什么？去晚了说不定得给老吴收尸了。”
唔，所以在沈星华的认知中，自己之前就是卧底小组的战斗力担当吗？
她说自己被带走回来之后就浑浑噩噩的......是卧底身份暴露，然后“自己”糟了重，结果这时候刚好自己穿越过来？
可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敌人就是以院长为首的精神病院工作人员了。
不过这“院长工作守则”里透露出的信息来看，在院长背后应该还有人。
莫非跟《逃生》一样背后是什么研究组织？
现在还不太清楚，而且还出不去。
不过陆南柯已经决定了，等白天的时候他查到什么线索的话就直捣黄龙直接出院去干碎幕后黑手组织！
查不出也没关系，那就把院长吊起来严刑逼供！
还有这诡异变化的力量源头在哪里。
如果只有医院会发生这种事情，那明显源头就在医院。
他觉得大概率就是他要找到妖怪器官。
只要吃掉那东西......不仅这个世界的问题能够解决，而且他还能变得更强，并且他还能离开这个世界！
一举三得的事情他一定要做到！
两人离开的院长居所之后小心绕开护士宿舍便直奔病房区而去。
老实说陆南柯还有点儿小失望。
倒也不是好色，主要就是好奇。
他想知道护士宿舍里的怪物是不是跟《寂静岭》里面的“护士姐姐”差不多。
如果是的话......那身材确实很棒。
可惜了。
赶往病房区的路上，陆南柯问道：“这一路上怎么没见到怪物？”
他感觉有些乏味。
赶路跟思考什么的太累了，他反倒开始怀念上个世界那种情况。
什么都不用想，找准一个目标，然后全力去干就完事儿了。
谁拦着自己就砍废他！
哪跟现在似的，还得先汇合吴德，然后还得调查线索，还得找到院长。
麻烦死了。
“哪有那么多怪物啊。”沈星华闻言不由翻了个白眼，“老实说，我卧底一个多月了就见过两次怪物，其中第二次还是刚才你让我看到的厕所的那个。要是真那么多怪物，这医院里早没活人了好吧。”
陆南柯觉得有道理，不过自己这不到一个小时就已经干掉了四五只怪物，本来还想着是自己没遇到太多，敢情实际上自己遇到的已经够多了？
“你见到的第一只怪物什么样？”他对这个还挺好奇。
“嗯......怎么说呢。”沈星华眉毛紧蹙，很明显回忆起了让她不太想回忆的东西，“只有从腰部开始的下半身，没有生殖器官，男的女的都没有，腰上像是截肢之后被缝合的伤口一样的感觉，然后有四条腿。
“当时一个病人就被那怪物给撕成了碎片。”
“啧啧，那还真是可怕。”
谈话间两人就赶到了病房区。
看着焦黑地面上干涸的血迹，陆南柯随手推开了病房区的大门，下一秒他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在他身后的沈星华不明所以，“怎么了？”
“嗯......你见过的那个四条腿没上半身的怪物有几只？”陆南柯语气有点儿奇怪。
沈星华蹙眉，“当然只有一只，否则我现在还能好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
“这样啊......”陆南柯嘴角咧咧，尔后让开了位置，“可我怎么看都感觉......这数量有点儿多啊......”
沈星华下意识抬头，瞳孔猛缩！
只见前方大厅里密密麻麻站着十几只......四腿怪物！
而它们“听”到动静之后已迅速冲了过来！
第10章 人都去哪儿了？
咔嚓——！
甩掉消防斧上的血，陆南柯撇撇嘴，“结果怪物的血也是红的？我还以为是绿的或者面粉袋沥青之类的呢。”
他在空中把消防斧挥的舞舞生风，“这斧子哪儿搞的？质量还挺好的嘛。”
连续砍了十几只半身四脚怪居然还没卷刃，确实质量可以。
“......”沈星华张了张小嘴。
她人都傻了，而且已经傻了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前在陆南柯推开病房区大门看到那十几只半身四脚怪的时候她大脑一片空白心肺骤停。
之前碰到一只的时候就差点儿死掉，结果这次直接十几只？！
当时看着那十几只怪物冲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脑子里想遗言了，结果就看到陆南柯拎着消防斧反身冲了上去如同砍瓜切菜一般跟怪物们对砍起来。
说砍瓜切菜也不合适，毕竟陆南柯也没什么章法，他也经常陷入群殴被打的遍体鳞伤。
但他就是不倒下，最终还是一个人砍翻了十几只怪物。
见沈星华没给自己捧哏，陆南柯有些无趣的甩甩斧子，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衣服裤子上沾染的血迹，“瞧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你干嘛？”
他低头看着拍在自己胸口的纸巾。
沈星华推推眼镜，虽然她的手还在微微发颤，但她深吸一口气之后杏眸重新变得坚定，“衣服裤子上的不好擦，最起码先擦擦脸上的血。”
陆南柯想说些什么，但他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顺手接过纸巾，他擦着脸上的血——有怪物们的，也有他自己的。
“谢谢。抱歉，我刚才可能有点儿亢奋，态度不太好。”
沈星华秀眉微蹙，看他的眼神带着关心，“男科，你确实心理出了问题，明天我给你做个心理辅导。”
“心理问题，我没......行吧。”
陆南柯下意识就想拒绝，但他停顿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倒也不是因为人家长得漂亮身材好。
好吧，这只是一部分原因。
主要就是跟沈星华相处起来还挺舒服的。
她没有陆小姐那种近乎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当然也没那种实力强大到让人依靠的安心感。
她带来的安心感是另一种更生活化的，不会喧宾夺主的安心感。
是那种虽然平时注意不到，但总是待在你身边的安心感，并且能够敏锐发现你身上的一些问题，而且会用比较委婉的方式来提醒关心你。
而陆南柯很喜欢这种相处方式。
毕竟他对自己也算了解，他这人最大的优点是认得清自己。
所以沈星华说的没错，他心理确实出了点儿问题。
不过不是在这个世界，而是在上个世界就出了问题。
或者说，他可能一直都有问题。
从小到大他好像就没有长期的目标，一直活的浑浑噩噩的。
这种问题其实很多人都有，既然大家都有，那就不算问题。
只不过陆南柯只是简单的活着，而不知道为什么活着。
于是他给自己设定了很多短期目标。
比如每天一把大乱斗首胜雷打不动，按照老妈的期望努力学习，然后找份不错的工作，最后再找个对象。
这也是他相亲的原因。
老妈没了他其实并没有太难过，或者说只是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但并没有到痛彻心扉的感觉。
包括吴德的死也是。
也可能因为吴德在这个世界也存在，而他也没看到老妈死亡的场景。
所以觉得不真实？
于是他又多了很多目标。
但他自认为还是个普通人，好吧，现在不是普通人，但心态转变其实并没有那么大。
但他需要自我麻痹，否则上个世界他就撑不下去了。
于是在上个世界面对整座城市围剿的时候，他决定把自己的人生当做一场RPG游戏。
终极目标是找到老妈然后过回原本一成不变又乏味的人生。
中期目标是找到陆婉晴然后结婚生个孩子。
人跟妖怪会生出什么来？
犬夜叉？
无所谓啦，反正人终究是要结婚生子的，那不如选个自己喜欢的。
短期目标就是找到这个世界的妖怪器官吃下去，然后离开这个世界接着踏上寻找陆小姐跟老妈的旅途。
所以上个世界一开始他没有杀人，直到他被路边小姑娘捅了一刀精神濒临崩溃。
那之后他就开始杀人了。
包括那些精英对策小组的人以及这个世界的怪物，这些在他看来都一样。
他们只是他在完成短期目标路上的绊脚石，是阻拦他完成“任务”的反派。
所以他不会有心理负担。
没错，他现在大致明白了，其实他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脑子也确实出了点儿问题。
把这些“虚假世界”当做游戏，他不珍惜他人的生命，也不珍惜自己的生命，这样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走上自我毁灭的道路。
“男科？你还好吧？”
陆南柯回头，入目所见是沈星华带着关心的俏颜。
“我没事，心理辅导明天上午的时候再说吧。”
陆南柯晃晃脑袋，让自己亢奋的大脑重新恢复冷静，“现在先说说要去哪儿找吴德吧，这都闹了半个小时都没人来，看这尿性......恐怕病房区不太乐观。”
“嗯，咱们还是先找到吴德再说。”
沈星华表情也十分凝重，“午夜的医院除了环境会变化，就连场景也会产生改变，而且每次都不一样。咱们得先去精神十科去找他，正常的话十科应该在七楼。”
陆南柯一脸懵逼，“啥玩意儿？不都是精神病吗？还分这么细？十科？真不是骗经费的？”
“所以你这就是对精神病院的偏见了。”两人一边戒备着往电梯的方向走一边聊着天。
可能沈星华也是为了让陆南柯亢奋的精神稍稍放松下来，于是继续给他科普，“十科就是普通精神科，九科是慢性精神分裂症康复科，八科是普通精神科急症，还有别的综合内科、临床心理科、酒精与药物依赖科、老年、少儿精神科；
“剩下的还有CT室、生物反馈治疗室、MECT治疗室、检验科、心理咨询科、放射科、心理测试室等等等等......
“精神疾病是身体疾病，才不是所谓的‘玉玉症’那么简单。”
陆南柯被她说的头都大了，“别念了师父，吴德就在七楼？”
“正常来说应该在哪里，但现在楼层混乱，我也不知道他会在几楼，而且也有可能压根不在这栋楼里。”
走到电梯前，沈星华用手肘碰了碰黏糊糊又黑又红不知道糊了层什么玩意儿的电梯按钮。
果不其然没有反应。
“走吧，扫楼去。”
一个半小时后——
两人重新回到一楼大厅，只见那满地半身四脚怪的尸体都不知道去了哪里，现在只有满地血污证明这里之前经历过一场大战。
只不过也仅此一场而已。
陆南柯拎着斧子的手抬起挠挠脸上血污，有些不解，“人都去哪儿了？”
没错，他们俩扫便了十二层楼，结果一个人都没看见。
第11章 昨天晚上死了很多人
“是啊......人都去哪儿了呢......”
见沈星华愁眉不展，陆南柯知道她是担心病人们都已经惨遭毒手。
他抬手想拍对方肩膀，结果看到自己满手血污，所以还是收了回来，“都是好事儿，最起码没发现尸体，这说明他们都躲起来了，而且躲的还挺好。”
沈星华推推眼镜勉强笑笑，“是啊，只能希望如此了。”
陆南柯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都三点多了？要不要去护士宿舍看看？”
沈星华轻摇臻首，“不去地下室看看吗？病房区是有地下区域的，好像是两层吧。”
“行。”
陆南柯没迟疑，转身就往楼梯口走。
可当走到那里手摸上楼梯口门的门把手的刹那，他忽然听到一个声音。
【不要开门。】
陆南柯一怔，这个声音......好像有点儿耳熟？
是陆小姐的声音？！
他回头问沈星华，“你听到有人说话没？”
沈星华脑后马尾辫儿左右轻甩，“没有。”
接着她恍然大悟，“男科你大概是产生幻听了。”
“幻听？”陆南柯不解，“耳鸣我倒是知道，幻听难道也是精神疾病？”
“可能是药物副作用，或者是精神障碍引起的，也就是你的大脑处理声音的部位对信号加工错误导致的。”
沈星华解释的头头是道，“这个靠药物治疗可以解决，等天亮之后我给你做个全套检查。”
“好。”陆南柯不疑有他，他手再度发力。
然后......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不要开门，陆先生，不要开门。】
会叫自己陆先生的......还有这个声音，果然是陆小姐！
【陆小姐？是你吗？】
那个声音没有回答，她只是在不断重复一句话。
【不要开门。】
他有种错觉，如果自己不听的话......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
“啧，又不是《电锯人》。”
嘟囔了一句之后陆南柯收回手，他决定听从内心中的这个声音。
“《电锯人》？第十一集也不错，只不过动画第二季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蕾塞篇才要开始怒涛般的展开吧。”沈星华随口接了一句，尔后问道，“不下去看看？”
“算了吧，他们也不可能藏在下面。”
陆南柯扭头就走，“也许那些精神病人不太正常，但吴德是正常人，躲这下面连跑都没地方跑，那不是自寻死路嘛。”
“噢......”
沈星华瞥了眼楼梯间的门，旋即也没多说什么就赶紧跟在陆南柯身后，“别走这么快嘛，等等我。”
走出大楼，陆南柯愣了一下。
只见不知何时东方天边亮起一抹鱼肚白。
可现在不是才三点多吗？
他下意识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手机上显示现在是早上六点十七分。
他愕然回首，发现原本如同被火烧过一般的病房区外墙皮如同时光倒流一般恢复正常，地上延伸出来的漆黑血浆地面也恢复正常。
他抬手看了看，发现自己手上、身上乃至消防斧上的血迹都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沈星华没回答。
他扭头看去，只见沈星华杏眸微阖，似在假寐。
“你没事吧？”
“什么？没事。”
沈星华睁开双眸，解释道：“午夜之后的时间是错乱的，有时候感觉过去很长时间天也没亮，但有时候感觉只过去十分钟天就亮了。”
她耸耸肩，“也幸好之前天都很快就亮了，否则估计我也活不了这么久。”
抬起皓腕看了眼手表，沈星华拉着陆南柯就往医生宿舍那边走，“走吧走吧，回去补个觉，不然今天晚上可就难熬咯。”
陆南柯被她拉着边往前走边撇嘴，“难怪昨天白天都没看见几个医生，敢情都在补觉？”
“那当然咯。”
到了医生宿舍，沈星华打着哈欠朝陆南柯摆摆手就往楼梯的方向走，她的宿舍在二楼，“睡起来记得找我，我得回去赶紧补觉，不然皮肤都要变差了。”
陆南柯摆手跟她道别之后回了自己屋里。
他不着痕迹瞥了眼墙上。
那面镜子还好好待在那里，甚至外面罩着的床单也同样完好无损，好像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觉一样。
陆南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之前砍怪物的时候是很爽，但现在平静下来之后脑子就又长回来了。
他发现一件事，似乎昨天晚上除了沈星华之外自己就一个人类没再见过了？
医院是很大，但也就这么几个区域，昨天虽然没全都找一遍，但怎么可能就只碰到沈星华一个人呢？
另外遇到的就全是怪物了，也许还有李翔，不过那是尸体。
不行，不搞明白他肯定睡不着。
陆南柯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然后走到墙边一把掀开床单，接着手按在镜子上电光闪烁。
下一秒，加厚的防弹玻璃应声而碎。
他迈步跨入其中，只见这里是一间比自己屋子稍大的房间。
墙角有一张铁丝床，床上铺着褥子，但没有人。
另一边墙壁那里装着七八台显示器，显示器上正全方位无死角的显示着陆南柯的房间内的一切。
“果然在监视我......”
而且不止单向镜，幸亏昨天没奖励自己，否则便样衰了。
“不过为什么要监视我？”
陆南柯想到了沈星华说过的话。
所以“自己”是卧底暴露所以被下了药？院长在派人监视自己被下了药之后有什么反应？
不行，得去找吴德。
他回身回到自己屋子，拿起消防斧掂量了一下插进自己后腰裤子上，然后用白大褂盖住，接着摸了摸裤兜。
陶瓷水果刀连带着刀鞘正好好躺在里面。
离开静悄悄的医生宿舍，他来到病房区后面的广场上。
有不少早起的病人正在这里锻炼身体。
陆南柯看到吴德也在其中。
他松了口气朝那边走去。
吴德也看见了陆南柯。
他朝左右看看，接着往广场角落的长椅处抬抬下巴。
俩人一前一后走到长椅处坐下。
“你昨天晚上躲哪儿了？我跟沈星华找你半天都没找到你。”一坐下陆南柯就马上发问。
“我带着一部分病人躲在病房区的地下仓库里。看你这样子是恢复正常了？”
吴德想掏兜摸烟，结果自然什么也没摸到。
他抿了抿嘴，表情十分严肃。
接着他回头看了眼护工那边，见没什么动静，这才压低声音，“老陆，昨天晚上病人这边死了十八个人。”
陆南柯一怔，下意识问道：“多少？”
“十八个，怎么了？”
“......”
陆南柯没有应声。
因为他记得很清楚......
昨天晚上在病房区一楼大厅死在他手里的半身四脚怪......一共就是十八只！
第12章 心理辅导（求追读！~）
“是吗，看来你们昨天晚上也挺辛苦的。”
陆南柯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
只不过他内心却是一片惊涛骇浪。
意思是昨天被自己杀掉的半身四脚怪实际上都是病人？
所以昨天晚上吴德他们都躲在地下仓库里。
如果自己真的开门下去了......
那可能今天就见不到吴德了。
“那你们怎么让他们在上面的？”
吴德无奈，“我们也劝过他们，要知道这里的病人可都是真正的精神病患者。大部分愿意听话的我就带他们下去了，留在上面的都是些躁郁症或者类似病症的比较狂躁的病人，他们攻击性比较强，说是要干掉怪物。结果......似乎他们被干掉了。”
陆南柯追问，“你看到他们被干掉了？”
“没有，其实晚上十二点之前我就带其着一部分病人下去了，不过得穿着偷偷弄来的医生白大褂才行，他们只认医生、护士、护工的衣服。”吴德解释道，“但那些病人今天早上天亮之后没回来，那不就是死定了嘛，难道还是被医院给转移了不成？”
他左右看看，尔后压低了声音，“我怀疑怪物就在医生那边，因为根据我的观察，每次怪物都是从医生那边过来的。这医院里应该在做人体实验，我听说今天下午副院长要回来，那家伙很危险，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嗯，你也是。”
陆南柯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你们没遵守病人守则没问题吧？”
“没问题，那个守则是限制病人的，谁听了才要倒霉。”吴德回答的理所当然。
陆南柯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
敢情“守则”真的只是“守则”而不是“怪谈守则”？
所以这个世界其实没有超凡，一切都只是幕后黑手集团的药物实验？
不不不，昨晚的事情可解释不通。
夜晚为什么过去的那么快？还有改变的地形环境，包括那些怪物。
是他陆某人的意识被药物干扰了？
可是沈星华也能察觉到变化。
最关键的是他更相信自己。
不只是感觉，而是包括触觉在内的自己。
昨晚在砍杀怪物的时候他十分确定那些怪物的结构与人类完全不同，并非只是视觉上的不同。
那些东西确实没有皮肤，也确实只有半身并且有四条腿。
还有在医生宿舍砍的那只怪物，那是与半身四脚怪完全不同的另一种怪物。
所以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了，病人们被做了实验，这个实验会导致他们在午夜之后会从物理上转变为怪物，但还互相能够识别。
而吴德他们因为某种原因并没有变成怪物，可能是药没吃够也可能是别的。
或者他们其实也被转化成了怪物但在他们自己的认知中没有。
这一点需要到医生那边也确认一下。
陆南柯感觉不只是病人，似乎有的医生也被放弃转变成了怪物。
他想了想，从兜里摸出那把陶瓷水果刀塞进吴德手里，“自己注意安全，今天晚上我们在......算了，你们今天晚上打算待在哪儿？”
“不出意外应该还在病房区地下仓库里，那里足够大，而且便于躲藏，只不过不会有多少病人就是了。那些不可控的病人我不会管他们，只是......能救的话还是尽量多救一些呗。”
吴德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笑笑，“尽我所能嘛，怎么，老陆你晚上要来找我？”
“那就算了，你们注意安全。”陆南柯揉揉眉心，“你这滥好人可别死了，啧，每次都要我来擦屁股。”
他知道说了也没用。
甚至哪怕吴德知道这只是所谓的“虚假世界”也一样。
正如陆南柯对自己的记忆深信不疑一样，吴德也会对这个世界的真实深信不疑。
但无所谓，他还是陆南柯认识的那个滥好人吴德。
陆南柯自己做不到他那么圣母，但并不讨厌这个发小就是了。
他问对方的理由也只是因为......他怕对方变成怪物之后遇到自己。
然后自己杀了他。
既然知道他们会藏在地下仓库就好，那自己今晚就绝不去病房区地下仓库。
“总之你自己注意安全。”
陆南柯拍拍他肩膀，之后起身离开。
吴德挥了挥手，“你也是啊老陆，要活下去！”
陆南柯背对着他摆了摆手。
随意去餐厅弄了点儿吃的，他还特意注意了一下这里有没有所谓的“食堂守则”。
但很显然并没有。
“果然不是怪谈守则吗，忽然变成这种带着玄幻的科幻展开还真是......”
陆南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他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着。
到了自己宿舍门口的时候他看到一抹白大褂。
还有包裹在白大褂内凹凸有致的奶白色修身高领羊毛衫以及刚好在膝盖上方几公分的黑色OL裙。
当然最惹眼的还是丰润修长双腿上包裹着的大概30d厚度的黑色丝袜透出的些许肉色。
至于脚上踩着的咖啡色小皮鞋便没什么可说的了。
她似乎不穿高跟鞋。
见陆南柯越扫描越往下，斜倚门框的沈星华推推眼镜翻了个白眼，“本来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还想着你挺严重呢，结果一点儿也不严重嘛，都有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她转身一甩马尾，“跟我来吧。”
“......嗯。”
不知为何，看到她之后陆南柯心中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都恢复不少。
不管如何，最起码从气质上来看沈星华确实比较亲切没压迫感，当个心理医生也的确没什么问题。
跟着她来到办公室坐到沙发上，沈星华给陆南柯泡了杯茶，尔后坐到他侧面的沙发上端详着他的脸。
陆南柯端起茶杯抿了口，借着冒起的蒸汽遮挡住自己略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怎么了？”
“没看出来嘛，男科你还挺帅的。”
沈星华摩挲着下巴嘻嘻坏笑，“老实说，挺符合我的审美的，内敛的帅气嘛~”
陆南柯脸一黑，“......直接说我不够帅就完事儿了。”
“没有没有，我觉得挺帅的。而且你足够亲民，最起码不是表里不一的那种人。”
沈星华解释了一句，尔后问道：“说说看呗，你刚才为什么黑着一张脸。”
陆南柯给她使了个眼色。
沈星华摇头，“没事儿，这儿没监控。”
“嗯，那我就放心了。”陆南柯又抿了口茶，尔后才放下茶杯。
半晌，他才道：“我刚才去见吴德了，从他透露出的信息来看，我昨天晚上可能......杀的其实是病人变成的怪物。”
第13章 那个男人可真是阴魂不散（求追读！）
“所以......”沈星华抿了口茶，侧身作倾听状，听说这种样子能让倾诉者放的轻松，“你想说其实你杀了人？”
“是有这种想法。”
陆南柯微微叹气，“一开始的时候只是当做游戏，所以我把他们都当成游戏里面阻拦我的小怪，杀了也就杀了。但......
“但这毕竟不是游戏，如果抱着那种想法的话，我自己迟早有一天也会变得不在乎自己的小命，然后不在乎其他的一切，最终结局肯定是走向死亡。”
“嗯嗯，所以你努力找回平常心。”沈星华放下茶杯，“结果却发现找回平常心或者说冷静下来开始思考之后，你发现自己其实是在杀人，然后从小到大建设而成的三观让你产生了负罪感。”
“差不多。”陆南柯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个意思，“那我现在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无所谓，不用去纠结。”
沈星华给出的答案却让陆南柯大吃一惊。
她抿了口茶十分淡定，“他们变成怪物之后是不是会袭击你？”
陆南柯点头。
“那就是了。”沈星华精致柔美的脸蛋上表情十分认真，“那只能怪他们变成了怪物要袭击你，还有把他们变成怪物的该死幕后组织！”
陆南柯皱眉，“可是我其实能制服他们，虽然要麻烦一些——”
“为什么要制服？你是他们爹吗？他们既然变成怪物袭击你，那你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风险还有实现最终目标杀了他们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也说了游戏，那些3A大作里面主角杀怪有什么问题？你不杀怪怪就会杀你。”
沈星华耸耸肩，“不然怎么办？说他们其实是人，你不该杀他们？”
她再次放下茶杯，然后主动握住陆南柯的手，眼镜后那双好看的杏眸认真盯着陆南柯的双眼，“现在无论是病人们真变成怪物，还是病人跟医生之间互相把对方当成怪物都无所谓，你要做的就是解除他们的痛苦，然后找到幕后之人宰了，这样才是在拯救他们。
“不要跟坏人讲道德良心，遇到坏人就要用比他们更坏更残忍的手段去处理问题，这样他们才会怕你。
“好人就得被枪指着？如果超人杀伐果断的话，很多问题就不是问题。
“当然，实际上那些都是理由，DC不让超人出手太多只是为了漫画销量跟剧情能继续编下去而已。”
陆南柯张了张嘴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虽然他的良心剩的不多，而且心态也有些朝着崩坏的方向发展，但也没到沈星华说的这份上。
“不得不说，你太偏激了......”
“并非偏激，只是让你心情好受点儿罢了。”她修长手指摩挲着陆南柯的手，“就像你身上很多事情你自己也不了解一样，人没必要把所有事情都了解的那么透彻，包括自己。比如你手上有多少茧子你就不清楚。
“所以你需要的只是个理由，可以无负罪感干掉阻拦者的理由，而我只是给你这个理由而已。”
沈星华给了他一个温柔的笑容，“无论你做什么，只要记住一点，那一定是正确的，而我会坚定的站在你这一边。别人如果质疑你，那错的一定是别人，就这么简单。
“而且病人跟医生们的痛苦都是因为幕后之人才导致的，那跟你有什么关系？把他们都杀了也没问题，因为他们会攻击你，他们会阻拦你。
“只要解决掉问题，他们身上发生的变异惨剧就不会再出现在别人身上，你是在救他们。”
陆南柯长叹一声，“跟你聊完之后我觉得轻松了不少，只不过......总感觉你是在怂恿我一条道走到黑。”
“心理医生不就是这样嘛，凡事都要顺着病人来说，虽然我不觉得你病了，你只是抱着过去的三观不放而已。”
沈星华继续摩挲着陆南柯的手指，眼睛也依旧盯着他的脸。
她脸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不自然的潮红，甚至就连眼镜后的眼神都开始变得迷离。
她轻声呢喃着：“善良却不迂腐，你的三观培养的很好，你也很好，但那不适合现在的环境。
“这里危机四伏，随时都有怪物会跳出来杀你，而你要做的只不过是反抗还有干掉那些阻拦你拯救世界的坏人而已。所以没问题的，你只要回到正确的道路上来就没问题。”
她的脸缓缓靠近，“所以......继续做你想做的事情去做就好......”
“......”陆南柯稍稍后仰，“那你得先松开我的手，我感觉手都要被你捏断了。”
沈星华一怔，收回前倾的身子，顺便也松开越抓越紧的手。
她若无其事一般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
陆南柯甩着肿胀的左手抱怨吐槽，“你这手劲儿也忒大了点儿吧，以前在警队练过？”
“可能吧，我以前是文职，没怎么锻炼过。”沈星华歪头，“大概我天生神力？”
陆南柯嘴角咧了咧，“那你这天赋可真够猛的。”
虽然因为怕伤着这姑娘所以他没怎么用力，但他的身体素质毕竟超越常人不少，结果被对方捏的生疼......
上个这么猛的家伙还是陆建民。
不过嘛......
他视线下移，看向沈星华的丝袜美腿。
30d的厚度确实刚刚好，既可以完美衬托出她完美丰润却又不显粗壮的超过一米长的大长腿，而且隐隐透出的肉色又绝不喧宾夺主。
沈星华似笑非笑，“想摸摸看吗？”
“那还是算了。”陆南柯继续大大方方盯着她的美腿，甚至这女人还特意双腿并拢侧向一方，更完美展示自己的腿型，“啧，丝袜虽好，但穿着丝袜还穿着不透气的鞋子......脚一般都是又酸又臭，这种还是看看就好，我可不想手上长脚气。”
沈星华虽然还是在笑，但她额角爆出的青筋可不太美丽。
她干脆踢掉鞋子直接把腿搭在陆南柯腿上，“臭吗？你闻闻臭吗？！”
“干什么你！别动手动脚的！我可不想肺部真菌感染！”
话虽如此，但陆南柯毕竟还是坐着没动，甚至鼻翼下意识动了动。
那种想象中的酸爽味道并没有出现，有的只是淡淡的茉莉花香。
他下意识一把抓住手中的丝袜jiojio，脑海中似乎闪过一抹灵光。
“男科，原来你是变态啊，竟然抓住别人的脚不放什么的......难道你还真想闻？”
陆南柯反应过来才发现他抓着沈星华的脚不知不觉间已快要凑到脸前。
下意识松开手，他眼角余光似乎看到一抹黑色蕾丝。
“咳。”干咳两声，他赶紧转移话题，“对了，我听说副院长出差回来了？”
“对啊，怎么了？”沈星华似乎被转移了注意力，她一边穿上小皮鞋然后在地上磕了磕鞋头让脚更舒适，一边道，“哦对了，你还没见过副院长。他跟院长不同，属于那种不苟言笑一板一眼的类型。”
瞥了陆南柯一眼，她忽然笑道：“说起来他很跟你同姓呢，而且长相上也有点儿像来着。”
陆南柯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叫什么名字？”
沈星华歪歪头，“陆建民。”
陆南柯：“......”
艹！真是他啊！
这个阴魂不散的男人！
第14章 是便宜干爹啊！
“怎么了男科？看你脸色好像不太好。”
“......没什么。”
陆建民啊陆建民，一提到这个名字陆南柯就觉得脸疼。
身上也疼，胳膊也疼，腰子当初挨的大飞踹又隐隐作痛。
陆南柯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了，或者等回到真实世界才能再见到他，结果没想到这才几天......居然又能见到他。
可特么的陆南柯并不想见到他！
见陆南柯黑着脸，沈星华不由劝解，“男科，我知道你跟你他关系很差，这次你也是听说他可能牵扯进这案子才自告奋勇来卧底的，但你别太冲动，说不定叔叔他也有自己的苦衷。如果他真的违反犯罪，那咱们调查清楚之后由法律来制裁他就好，你没必要自责内疚。”
这话信息量太大......陆南柯表情奇怪，“啊？他跟我什么关系我就要自责内疚？我只是单纯的不想见他而已。”
沈星华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办公室大门忽然被推开。
一个外面穿着白大褂，里面穿着浅蓝色衬衫脖子上系着领带的中年男人面无表情走了进来。
这男人头发梳成一丝不苟的背头，两鬓些许斑白，严肃的眼角浮现的皱纹说明他已不再年轻。
没错，正是之前在上个世界把陆南柯殴打成猪头然后因为放水被反杀的陆建民！
陆南柯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左脸还有右眼眶，他觉得这两个地方有点儿疼。
还有胳膊......似乎也开始疼了起来。
“副院长。”沈星华起身问好，顺便还给陆南柯使了个眼色。
陆南柯眉头紧锁，“你来干什么。”
陆建民没有回答，他淡淡道：“小沈，你先去忙。”
“好的陆院长。”她朝陆南柯挤挤眼睛，尔后便果断开溜。
所以沈星华不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幻觉吗......陆南柯心下了然，尔后等沈星华离开之后才笑道：“现在能说了吗？还是说这里就是你认为的真实世界？”
他表面上十分放松，但左手已经背在身后摸上了后腰别着的消防斧。
“真实世界？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陆建民面无表情从兜里掏出一双黑色皮手套戴上，然后十指交叉让手套更贴合手型，“你母亲在离开之前把你交给我管理，所以我作为你的临时监护人，要按照你目前说的把你留在这个世界之中不让你离开。”
手套戴好之后他活动了下手腕跟脖颈，“既然你已经知道，那就不要反抗。放心，我会让你尽量少些痛苦的忘掉这一切。”
“......”
陆南柯笑着的脸上不由渗出一滴冷汗。
特么的......物理消除记忆法是吧！
这老东西要把自己殴打到失忆！
不过这也暴露了一条信息......
“真可悲，原来你什么也不知道。”
他还以为这个陆建民有着上个世界的记忆，但现在看来并没有，就跟吴德一样。
他们依旧带着虚假的记忆活在这个世界里。
在陆建民接近的瞬间，陆南柯直接一个后翻跳到椅子后面，接着飞起一脚便把椅子朝陆建民的方向踹去！
尔后他毫不迟疑，左手从后腰抽出消防斧就朝右边砍去！
是砍错了吗？
不！
只见不知何时陆建民已躲开椅子出现在他右边，双臂交叉上前一步架住陆南柯手腕让消防斧劈了个空，尔后一个膝撞便狠狠撞在陆南柯腹部！
“噗咳——！”
陆南柯捂着腹部弓着身子后退几步，见陆建民再度冲了上来，他赶忙抬手，“慢着！”
陆建民果然停了下来。
陆南柯痛的额头冷汗直冒，但他还是抬起头露出一个苍白的笑脸，“唏，可以和解吗？”
“......”陆建民面无表情，“每当因为你母亲对你的厚望让我想要给你些尊重的时候你便开口说话。这样的你怎配得上你母亲口中‘最伟大的作品’？与其让你出去送死丢脸，还不如在这里继续做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小丑。”
“我特么算是看出来了。”
见没办法“和解”，那陆南柯也就不装了，反正这会儿他也缓过来了，“你就是我妈的一条舔狗，结果还没舔到罢了！”
砰！
一股巨力将陆南柯轰的几乎镶嵌在墙上！所谓的打人如挂画也不过就是如此了吧。
“你可以侮辱我，但我绝不允许你侮辱你的母亲。”
陆建民阴沉着脸，“舔狗？我只是你母亲的追随者罢了，那种逾越的想法我不会有。而你更不该去侮辱给你生命的母亲。”
“所以你的做法就是把她儿子关在这个随时可能死掉的精神病院里？那你对我老妈可还真是够‘忠心’的。”
没错，陆南柯完全是在试探！
而他也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了！
这座精神病院的幕后黑手就是陆建民！
他妈的！跟上个世界一样！这老东西就是要阻拦在自己面前！
只可惜，虽然只过去“几天”，但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刚被拉进虚假世界的“前·普通上班族”了。
经历过自我和解以及沈星华的开导之后，现在的他就是个可以毫不犹豫对这老东西下死手的终极战斗机器！
周身电光闪烁，用着身体承受极限的电流刺激着身体细胞加速摩擦，然后产生更多电流！
此刻的陆南柯已经将自己的电流推动提升到了五万伏特的极限！
身上的白大褂无风自动猎猎作响，陆南柯挥舞了一下消防斧，电光映衬下的帅脸露出一抹自信微笑。
“陆建民，我要认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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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
听着病床上传来的有气无力的痛苦轻吟，沈星华推推眼镜看向全身缠着绷带的陆南柯不由翻了个白眼，“你怎么惹叔叔生气的？”
接着她微微叹气，脸上的埋怨变成心疼，“他居然下手这么狠......”
陆南柯：“......”
他奶奶的！那老东西怎么这么猛？！
他虽然隐约知道上个世界的陆建民对自己放水了，结果没想到放水这么多！
这已经不是放水了吧，这完全就是在放海！
“星华。”
“嗯？”
“我在短暂的二十七年人生中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类这东西还真是能力有限啊。”
“你想说什么？都被揍成这样了还是老老实实躺着养伤为好。”
“......我现在明白了，人越是想偷奸耍滑，就越是会被命运玩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我什么也做不到。”
“所以呢？你不做人了？但这儿又没有石鬼面。”
“不......”陆南柯深深叹息，“我确定这间精神病院事件的幕后黑手就是陆建民，所以能不能报警摇人？”
既然激情互殴不是对手，那特么就摇人来开枪把他给突突了啊！
第15章 是昂贵干爹啊！
“不得不说，男科你的想法确实很大胆。”
沈星华耸耸肩，“只不过你确定这医院里的信号真能传的出去？”
陆南柯沉默了。
是啊，那怎么可能呢？
医院里夜晚的异变几乎毫不掩饰，可工作人员们不算，病人们似乎从未有过逃跑的念头。
那些真精神病人也就罢了，可吴德怎么也没尝试过？
是真没尝试过......还是尝试过也没用？
“嘿，还真可以~~”
陆南柯愕然抬头，看到的确实沈星华揶揄的俏脸。
“其实我早就报上去了，只不过他们在外面要调查取证，而且不能打草惊蛇。”
沈星华表情恢复严肃，“现在陆建民回到了医院，外面的取证工作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刚才上面联系我，说三天后收网。这三天内不能打草惊蛇，而且咱们得想办法把以陆建民为首的犯罪团伙留在医院里好一网打尽。
“这群歹徒穷凶极恶，绝不能放他们出去！否则抓捕的时候可能会伤到无辜百姓！”
陆南柯无奈，“那老东西我可是一天都不想看到他。”
最主要是完全打不过。
而且那老东西的认知有点儿奇怪。
在这个世界大概老妈也不在，陆建民认为老妈是主动离开的然后把自己留在这个世界。
没错，陆南柯已经发现了，在陆建民的认知中，他知道在世界之外还有世界。
但他没有上个世界的记忆。
啧，老妈到底是啥设定啊。
明明一个普通的刚退休中年妇女，为什么会有这种奇葩设定？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沈星华揉揉眉心，“其实他对你已经手下留情了，否则看这程度......你最少得断掉身上一半骨头，甚至可能直接被打死。
“看来虽然他在进行邪恶研究从小不怎么管你，但实际上还挺在意你的。”
沈星华有些同情他，“我知道过去因为他不关心你，所以你心里跟他闹别扭。男科，把亲人送进监狱这种事......还是很难受的吧。”
“完全没有。”陆南柯摩挲着下巴认真思考，“我在想要怎么样才能从老东西那儿多爆点金币出来，你说我直接认他当干爹然后把他银行卡还有密码忽悠过来怎么样？反正他进去之后又用不上。”
最起码在找到妖怪器官离开这个世界之前，自己总得花钱不是？
要不然离开精神病院之后怎么办？
“......”沈星华失笑，“不愧是你，既然没有心理负担，那你要做的就很简单了。”
她竖起三根青葱手指，“这三天想办法拖住陆建民，然后等到三天后我们的人来收网。”
陆南柯翻了个白眼，“拖？怎么拖？哪怕拼命我也只能拖住他半个钟头而已。”
而且这还是陆建民放水的情况下才能做到。
正常来说，哪怕他鼓尽自身极限的五万伏特电流推动的力量也不过只能坚持十分钟。
而且这十分钟基本都在招架闪躲。
等到十分钟过去他体力或者反应注意力稍有降低就会被疾风暴雨般的攻击暴揍。
“那就要靠你想办法啦~”
沈星华站起身拿走桌子上的香蕉剥开皮边吃边离开了病房，“晚上见~”
“敢情不是给我剥的？”
陆南柯撇撇嘴躺了回去。
他现在迫切想要变强。
最起码不想被陆建民揍的这么狠了。
可是要怎么才能变强呢......
他很快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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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建民放下书，抬头面无表情看着办公桌对面坐着的陆南柯，“什么事。”
陆南柯活动了下手腕，疼的龇牙咧嘴。
缓了片刻，他才笑嘻嘻道：“你怎么这么强？要不教教我怎么打架呗？”
陆建民淡淡道：“然后你再来打我是吧。”
“切，不教就不教。”陆南柯耸肩摊手一条龙，“你不就是觉得我天赋太高，怕我青出于蓝之后锤的你屁滚尿流呗~~呵，所谓长辈的可笑自尊。”
“拙劣的激将，给你母亲丢脸的厚脸皮。”顿了片刻，陆建民继续沉声道，“但能帮助你更好的活下去，这很好。”
他继续低头看书。
“真不教我？”
陆建民继续头也不抬，“就是喊爹也没用。”
“爹？我爹从小就没见过，反正肯定也不是你，你就不用做梦了。”陆南柯冷笑。
然而紧接着......
“干爹，求求你教教我！”
陆建民面无表情，但拿着书的手指微微一颤。
他缓缓抬头，“外面很危险。”
他明白陆南柯只是想离开这里。
不只是这座精神病院，而是这个世界。
但她的命令是不允许陆南柯离开这个世界。
命令是绝对的。
作为工具，陆建民只要执行命令就好。
但是......
“干爹~~就教教我呗~~”
陆南柯不知何时已经绕到陆建民背后，极为狗腿的敲着他的肩背，“你看，我如果变强的话面对危险也能更容易活下去不是？难道你真怕我天赋太猛只用学几天就能锤翻你？你就这么没自信？那我妈也算是所托非人了吧。”
无论他如何激将，陆建民依旧不为所动。
但他手中那一直没有翻页的书籍表明他内心深处并非如此沉着冷静。
陆南柯看在眼里，忽然睁大眼眸。
好机会！
他左胳膊迅速勒住陆建民脖颈，尔后死死抓住自己竖起的右臂用力裸绞！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不介意直接干掉这老东西！
既然知道他是副本BOSS，那还犹豫什么？
“老家伙！乖乖给我爆金币吧！”
但下一刻，陆南柯只感觉胸口衣服一紧，紧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尔后便是背上的疼痛感袭来。
入目所及是陌生的天花板。
他捂着后背爬起来笑道：“干爹，我跟你开玩笑的。”
陆建民面无表情的上下打量着他。
但不知为何，陆南柯就感觉到这老东西其实并没有生气。
正相反，他似乎还有点儿满意？
“你做的很好。”
半晌，陆建民才开口，而且一开口就是夸奖，“无论是不要脸的厚脸皮，还是找到机会就翻脸，以及没有机会就果断示弱，这些都很好。只要内心没有退缩，表面的示弱只是战术的一部分，但这需要有实力的加持才是计谋，否则便只是小丑的自娱自乐。
“你的心性以及思维方式还有不要脸都可以拿满分，但实力太差了，这样你可没办法活下去。”
合上书籍，陆建民站起身，“跟我来，我教教你正确的战斗方式。”
第16章 陆南柯修炼中（之前阳了的补更）
副院长办公室后面的小树林里，穿着大衣的陆建民双手插兜看着面前的陆南柯，“打架的时候正面遭遇的第一步应该怎么做。”
陆南柯想也不想，“全力搏杀，在对方没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就迅速干掉对方？”
“是种方法，但不是最好的。”陆建民面无表情。
陆南柯又道：“先跑路，然后躲起来思考是偷袭还是直接开溜？”
“及格的选择，但并非优秀。”陆建民淡淡道，“最好的做法，是一开始就调查清楚对方的动向，尽量不要让自己陷入正面遭遇战的境地。只有把主动权掌握在手中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那你上个世界还直接找我正面刚，还有这个世界刚见面你就过来捶我......虽然这么想，但陆南柯可不会傻到直接说出口。
不过陆建民很明显知道他在想什么，“因为我比你强，而且强很多。所以很多手段我没对你用，比如提前下毒，或者直接掏出一把手枪对着你清空弹夹。”
他从兜里伸出左手指了指陆南柯脚下，“比如在你脚下或者头上提前准备陷阱，那我甚至不需要出手你就已经死了。”
陆南柯：“......”
这特么不是陈鹤皋陈海皇的无限制武道嘛！
但这种战斗方式......他喜欢！
如果一开始只是因为打不过所以拖延时间的话，那现在他确实想从陆建民这儿学点东西了。
老东西在被抓之前还是多多爆金币为好。
最起码作为“同伴”来说这老家伙还是挺让人安心的，作为敌人就显得太强了。
歪头想了想，陆南柯问道：“可说到底这只是战斗思路，也就是让战斗压根不会发生。可总会有正面对上的时候，那种时候还是要靠硬实力才行吧。
“我感觉自己的力量、速度、反应什么的都不比你差，可为什么差距这么大？难道是什么武功招式之类的？还是因为我实战太少？”
“如果年轻二十岁甚至只有十岁，我在三招之内就可以解决你。”
陆建民淡淡道：“没有什么招式的说法，只是因为实战太少所以你没用的动作太多。而且因为战斗经验太少，所以你总是先思考然后身体才根据脑子里的想法做出反应，短时间内靠着身体强度跟电流刺激之后比我还强的反应速度自然勉强跟得上我的动作，但几分钟之后你就跟不上了。”
他手指点点自己太阳穴，“因为我打架的时候不需要思考，一切都靠身体的本能反应。而且我的动作全部都是最优解，比如你左边门户大开，那我下意识打出去的右勾拳会用最省力且最刁钻的角度力道打出去，可能我只用了一分力，但你却需要七分甚至八分力才能化解我这一拳。”
陆南柯一副我已经明白了的表情，“那有没有什么锻炼身体的窍门？比如练皮、练骨、练血之类的？我看那些国术流的小说里都那么说的。”
“不需要，你是你母亲最满意的杰作，在身体上你只需要慢慢开发，而且你拥有着独一无二的电流推动......”
陆建民话没说完便被陆南柯打断，“不就是放电嘛，动漫小说里都烂大街的玩意儿了。”
“不，你的电流产生方式是细胞摩擦，别人谁能做得到呢。要摩擦全身细胞，这种精细程度你不知道有多难，而且还要随时随地都能做到，除了你之外没人能做到。而你甚至都不需要思考跟集中精力，只要‘想’便能做到。”陆建民淡淡道，“这就是你独一无二的天赋，如果更进一步升华......由电流转变为磁场，你的恐怖才会真正开始体现。”
他忽然有些感慨，“也许那才是你母亲对你如此满意的原因吧。”
眼眸微敛，他平静道：“所以你要做的就是让战斗中那些不好的习惯全部丢掉，把所有的动作都化繁为简，永远用最简单直接的动作去战斗，而且要不经过思考就能做到，把这些全部化作肌肉记忆。”
看着他的表情，陆南柯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那该怎么做？”
陆建民忽然笑了。
这还是上个世界加上这个世界陆南柯第一次见他笑。
但他笑的有些阴森。
“挨揍。”
半小时后——
“哎哟......哎哟喂......”
白大褂上满是泥泞，但陆南柯已经顾不得那许多了。
他躺在地上抱着胳膊呻.吟着。
疼！好疼！
感觉全身骨头都要被打碎一样的疼！
不，也许已经被揍到骨裂了，陆南柯疼的眼角甚至都渗出了泪花。
“只有这样就放弃了？你的觉悟呢？你那表情是怎么回事！你那眼泪又是怎么回事！靠这些能活下去吗！”
陆南柯咬牙，“......我又不是雷欧奥特曼......难道你还想开辆吉普车给我做特训不成？”
陆建民冷着那张中年老帅哥脸，“如果你想的话。”
“......啧。”
陆南柯爬了起来甩了甩骨裂的左手。
疼痛感，消失了。
“五万伏特！”
他全身充斥着电光，再度冲了上去！
数小时后——
“呼......呼......呼......”
浑身破破烂烂的陆南柯单膝跪地大口喘着粗气。
“如果只有这种觉悟，你还是烂在这里好了。”
陆建民面无表情打击着陆南柯的自信心。
话虽如此，但他背在身后的右手还在不停颤抖，并且从衣袖中点点鲜血正顺着胳膊淌下。
陆南柯......
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这个他自认为没资格拥有的“儿子”，果然是她最出色的作品。
仅仅只是几个小时的对练，居然在实力上已经追上了他三十年的刻苦锻炼与出生入死的实战磨炼出的千锤百炼的肉体与技艺。
只要再给他一天时间。
不！甚至只要半天！只要半天时间陆建民就不再是他的对手！
大概是时候了。
陆建民表情淡漠地看着单膝跪地装死在努力想办法揍自己的陆南柯，“今天就到此为止，你不是想离开这间医院吗。跟我来，我让你亲眼看看这个世界的真相。”
第17章 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呢
“真相？”
既然被看穿，那陆南柯也不装了。
他麻溜爬了起来。
受伤是真受伤，疼也真的疼。
但他的恢复力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类的范畴。
也许是陆小姐那颗“妖怪之胃”的原因吧。
他不仅觉醒了超能力，甚至身体素质还在缓步提升。
所以他才不认可陆建民说的话。
什么老妈留给自己的东西，那玩意儿分明就是陆婉晴强行给自己的嘛！
不过他倒想看看陆建民口中所谓的“世界的真实”。
双手插兜跟在陆建民身后，如果不看身上破破烂烂的衣物的话，陆南柯倒也潇洒帅气。
一路回到副院长办公室，陆建民按了下桌子上的一个按钮。
接着陆南柯便听到一阵机械转动的声音，尔后地面上便出现了一个容得下一人通过的向下楼梯。
他挑了挑眉，跟着陆建民走了下去。
下面灯火通明，一个陆南柯看上去有点儿眼熟的老头正带着其他白大褂在陆南柯看不懂的一堆机器前忙碌着。
是他？
陆南柯忽然想起来这老头在哪儿见过了。
上个世界里最后自己跟着陆小姐去约会的时候拦路的那群对策小组成员的总指挥就是这老头！
“他是周克杰，表面身份是咱们精神病院的院长。”陆建民面无表情给陆南柯介绍，“实际上周博士是救世小组的牵头人，主要负责研究对策。”
周克杰也看到了陆南柯，他表情有点儿惊异，“老陆，让他知道这些没问题吗？他的精神状态......”
“前两天他还没准备好，但现在时机却恰到好处。”
解释了一句之后见陆南柯不明所以，陆建民淡淡道：“两天前你意外撞破了这里的事情，但当时时机还不成熟，所以我让他们给你打了药忘掉这里的一切。
“不过你今天的成长出乎我的预料，而且......目标也变得愈发活跃，已经没时间再拖下去了。”
陆南柯眉头紧锁，“什么意思？”
陆建民没回答，而是回头道：“让他看看吧。”
周克杰没多说什么，只是吩咐了几句，尔后那些大屏幕上陆南柯看不懂的数据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摄像头下各个角度的画面。
那是精神病院外面世界的模样。
地上到处都是干涸的血浆血污，地上似乎是什么生物的内脏和尸体铺就的血肉大道。
建筑上同样覆盖着血肉，而且看那些血肉建筑的颤动......那玩意儿就像是生物在呼吸一样！
而在大街上无数怪物在漫无目的的游荡。
有陆南柯见过的无皮焦炭怪跟半身四脚怪，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畸形扭曲且没有皮肤的血肉怪物。
而在弥漫的雾气后面似乎有什么数百米高的怪物阴影时不时若隐若现。
陆南柯愣住了。
“这就是世界的真实。”陆建民不知何时走到陆南柯身边，“你以为医院是困住你的牢笼，但实际上这里是庇护所，而你所向往的医院之外才是地狱。
“二十七年前，在你母亲把你托付给我接着失踪之后世界的改变就开始了。”
停顿了片刻，他似乎有很多事情不想说，“总之经过二十多年世界就变成了这样，全世界只剩下一共五十七个安全区。
“那些怪物都是人类转化的，可能‘它们’不喜欢转化精神病患者吧，只有疯子才能多坚持一段时间。
“但是就在昨天晚上，我们失去了与其他五十六个安全区的联络，也许这里是全世界最后的人类区域了。”
陆建民看了陆南柯一眼，“之所以这里没事，大概是因为这里有着一个怪物，一个产生了‘抗体’的怪物。不过代价就是午夜十二点之后......也许要牺牲一些人才能换来一夜的和平。实际上过去二十多年的夜晚都是平安无事的，只要......遵守规则。”
陆南柯没说话。
陆建民道：“要出去看看吗，所谓的眼见为实。”
“没必要。”陆南柯抿了抿嘴，“为了圆这个谎搞出这么大手笔......你们不至于这么无聊。我回个消息。”
他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不得不说，这手机还挺结识的，陆南柯被揍成那样都没摔碎。
他掏出手机，上面是沈星华发来的消息。
【沈星华：怎么样了？天快黑了，再不休息一会儿的话午夜你坚持得住吗？】
【男科：没事儿，我一会儿就回去。】
他收起手机，发现周克杰一直盯着自己的手。
“怎么了？”
“你那个手机......算了没事儿。”周克杰拍拍他肩膀，“其实这也算好事儿。”
只有脑子有问题的家伙才能尽量减少被转化的风险活下去。
最起码除了觉得自己是医生而且把玩具手机当真手机之外，陆南柯看上去还挺正常的。
“行，博士你们这边继续忙，有事随时找我。”
陆建民拍拍陆南柯肩膀，“走吧。”
“嗯。”
陆南柯沉默着跟在他身后离开了地下室回到副院长办公室里。
陆建民给他泡了一杯铁观音，尔后道：“你刚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怎么了。”
陆南柯悠悠道：“没什么，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而已。”
“是吴德跟沈星华说的那些话吧。”陆建民给自己的茶杯里也倒满茶水，尔后抱着杯子喝了一口浓茶，“他们两个都有妄想症，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我明白。”陆南柯笑笑，尔后问道，“怎么拯救这个世界？其实我就是那个怪物是吧，我妈在这个世界的设定是什么天才研究员吗？我就是她研究出的携带抗体的完美生物？还是说其实我就是病原体？”
“都不是。”陆建民微微摇头，“这个世界已经没救了，你要离开这个世界。”
“为什么。”陆南柯皱眉，“你不是说我妈要你把我留在这个世界？”
“那是过去，因为虽然我不清楚情况，但外面的世界应该会更危险。我不允许你留在这个已没有希望的世界。现在你已经有了足够的自保能力，所以在找到离开的钥匙之后......就离开吧。你母亲说过，她把钥匙留在了这间医院里，午夜十二点之后就会出现，今天晚上找到钥匙就走吧。”
陆建民的眼神十分平静，似乎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陆南柯皱眉，“为什么？违背我妈真的没问题吗？”
“因为你喊了我一声干爹，那我身为监护人就要保护你的安全。”
“可那只是权宜之计，我从没把你当成过我的长辈。”
“没关系。”
陆建民依旧平静，就好像他的情绪从未有过波动一样。
“我不在乎。”
最新章被屏蔽了。
第18章 辣手摧花
陆南柯感觉很别扭。
没错，他能感觉到陆建民那种类似家里长辈对晚辈的关心。
他也挺感动。
但也仅仅只是感动，甚至他还有点儿小尴尬。
因为说实话，他其实跟陆建民不熟。
陆建民认知中的过去在陆南柯脑海中是不存在的。
他们俩就是纯粹的陌生人，甚至陆南柯还挨了好几顿揍甚至差点儿死在对方手里。
但他又知道对方是真心实意的。
这种感觉可太难顶了。
就像陆小姐一样无缘无故的关心，他真的很不习惯。
关键人家陆小姐是超级漂亮美少女啊！
你一个快六十岁的大老爷们搞这么煽情干嘛？
他没办法共情啊！
“那什么，我先回去了。你说的那些等先找到钥匙再说。”
陆南柯放下茶杯落荒而逃。
这种诡异气氛他真尴尬的不行，还不如直接激情互殴呢！
陆建民并没有挽留。
他也是那种不善言辞的性格。
坐了半晌，他从怀中取出钱包打开抽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少女笑容明媚眼神温柔。
但她的所有温柔，都只给到了怀中抱着的那个婴儿。
在她眼中似乎除了那个婴儿之外，便再也容不下别的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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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之后陆南柯仔细查探屋里，接着把所有的微型摄像头全都给拆了。
之后他才从柜子里拿出新的衬衫裤子白大褂，然后脱掉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到卫生间冲了个热水澡。
看着布满雾气的镜子里那张模糊的帅脸，他面无表情。
原本身上的青紫还有擦伤不知何时都已消失不见，就好像他从未受过伤一样。
“陆小姐啊陆小姐，也不知道该感谢你还是恨你。”
那个不知道说出口的是真话还是假话的陆小姐。
如果没有她，自己也得不到这份超越超人的能力。
但如果没有她，说不定自己还可以接着过着一成不变的平凡人生，也不会发生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摇了摇头不再多想，他擦洗完之后换上衬衫裤子白大褂，然后把消防斧放在枕头下面和衣而卧闭目养神。
睡觉不至于，但说实话，自从见到陆小姐之后就是连轴转一直到了现在，可能加起来快一个礼拜了他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比起身体上的疲惫，还是心更累。
趁着这会儿好好休息休息吧，晚上......可没休息的时间了。
不知不觉间，陆南柯睡了过去。
他隐隐约约似乎做了一个梦。
梦里左边是穿着无袖旗袍与黑丝吊带袜高跟鞋的陆婉晴。
右边是穿着修身羊毛衫白大褂，还有OL裙跟黑丝袜小皮鞋的沈星华。
她们俩一左一右站在自己两边各自抓着自己的手。
左边的手被轻轻咬住，软玉的温热濡湿与贝齿的轻啮摩擦让他心里痒痒的。
右边的手摩挲过丝滑柔顺的丝袜，那弹性与柔软也让他乐不思蜀。
“陆先生，你是我的。”
“男科，你不会丢下我吧？”
耳畔轻声呵着的两道甜美声音让人难以抉择，左边神秘且美丽，右边美丽且温婉。
陆南柯想说他全都要！
可这时，一道熟悉又陌生的明媚女声在他心头响起。
“不行哟，谁都不能选，因为......”
陆南柯猛地惊醒坐起，“因为什么你倒是说啊！”
他砸吧砸吧嘴，低头看看左右手。
接着他把左手食指放进嘴里牙齿轻咬片刻才一脸嫌弃呸呸两声，“没那味儿。”
然后他想了想，抽出床头柜一张抽纸平摊在右手上，然后右手猛地在空中挥舞。
“感觉有D......还是差点儿弹性跟大小。”
陆南柯又砸吧砸吧嘴有点儿失望。
接着他才扭头看向方才推门进来的女人，“进来都不敲门的？”
沈星华斜倚床边推了推反光的眼镜，“抓空气什么的......总感觉有点儿悲伤。顺便一说，我有32E。”
“......哦，我有十八。”陆南柯面无表情。
“！！！”原本游刃有余的沈星华的脸肉眼可见热了起来。
“呵。”
陆南柯不屑冷笑，幸好他脸皮够厚，否则被调笑的岂不成了他？
啧啧啧，原来沈星华这小妞也是个高攻纸防的货色。
陆南柯抬头看了眼墙上钟表，现在已经十一点五十七了。
不知不觉间他竟然睡了七八个小时，甚至晚饭都没来得及吃。
不过睡得很舒服就是了。
他起床伸了个懒腰，然后从枕头下面抽出消防斧拎在手里，“今天晚上咱们去哪儿？我真的想去看看护士姐姐们的身材是不是变成怪物之后也那么好。”
“游戏就不谈了，电影里面听说那些护士怪物都是超模演的，现实中的护士可没那么好的身材，更别说变成怪物之后了。”
沈星华耸耸肩，尔后道：“今天去行政办公楼那边看看，希望夜晚别太长吧。”
“嗯。”陆南柯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走吧走吧，赶紧搞定完事儿。”
说话间的工夫，午夜十二点就到了。
刺耳铃声再度响起，周围环境再次发生变化。
那种陆南柯在副院长办公室下面的屏幕上看到过的仿佛有生命一样的血肉如同蜘蛛网一样攀爬到了墙壁地面上天花板上，但很快就呈焦黑状停留在了那里仿佛死掉了一样。
陆南柯朝医生宿舍外走去，沈星华紧紧跟在他身后。
走出大门，陆南柯愣了一下。
因为原本应该出现的乌云密布的夜空并未出现于眼前，他们的面前是一间类似仓库的室内环境。
前方扎堆了最少不下三十只半身四脚怪。
脑后忽然劲风呼啸！
陆南柯下意识低头，手中消防斧朝身后扫去！
但斧面上一股大力传来让他手一抖偏离了挥砍的方向，紧接着一条血肉暴露在外的焦黑怪物长腿横扫下盘而来。
陆南柯表情怪异拽着沈星华飞快后退几步闪开之后才抬头看去。
只见他们的来路不知何时被一只两米多高没有五官的烧焦人形怪物挡住。
于此同时，身后一只半身四脚怪冲了过来，它其中一只脚上抓着一把奶白色陶瓷水果刀直刺向陆南柯胸口！
陆南柯闪身避过，接着一脚把这只半身四脚怪踹了回去。
沈星华表情凝重压低了声音，“男科，这下恐怕咱们要糟了。”
“没关系的。”陆南柯叹了口气，“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这居然会是真的。抱歉了，星华。”
“什么？”沈星华不解。
下一刻，陆南柯手中的消防斧便嵌入了沈星华的额头！
鲜血喷溅！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陆南柯，然后缓缓倒了下去。
第19章 病娇的压迫感
陆南柯回身看向那群半身四脚怪，果不其然，就仿佛浓雾散去一样，他们那没有皮肤的焦黑扭曲肢体如同风干的蜡被火烤一样渐渐融化散去，穿着条纹病号服的人重新出现在陆南柯眼前。
为首的被踹飞的那个就是手里死死握着奶白色陶瓷水果小刀的吴德。
陆南柯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角余光也瞥到方才跟自己过了两招的那个怪物身上。
那熟悉的动作......不出预料，果然就是陆建民。
看到陆南柯之后陆建民还好，吴德却是一副震惊的模样，“老陆？！怎么那怪物是你？！”
陆南柯无奈叹息，“在我眼里你们才是怪物啊。”
他走上前伸出手。
吴德下意识想躲，但咬了咬牙他还是没躲。
那可是陆南柯啊！是他最好的哥们！
之前那副怪物模样肯定是有原因！而且老陆不还砍死了另一只怪物嘛！
陆南柯拍拍他肩膀，接着沉默片刻，忽然就笑了。
“原来是这样。”
吴德的身体确实是人类的身体，这并非幻觉，也并非视觉欺诈。
所以出问题的不是病人也不是医生，而是......陆南柯自己。
他的感官包括触觉视觉在内全被欺骗了。
这让他深信不疑的认为是病人跟医生发生了异变成了怪物。
但实际上他们都没变化，有变化的是陆南柯自己。
“医生守则”、“院长守则”、“病人守则”？
没错，那些只是单纯的守则而已，是帮助他们活下去的守则。
而他们要避开的“怪物”就是陆南柯自己。
还有......沈星华。
“老陆！”
看到吴德跟陆建民的表情都变了，而他们的视线停在自己身后。
陆南柯缓缓转身，入目的便是不知何时已好好站在自己身后不到一米的沈星华。
她面带笑意，看上去还是一样的恬静美丽。
只是脑门上镶嵌的消防斧以及脸上的淋漓的鲜血都说明了一件事。
她不是人。
“什么时候发现的？”
她的声音依旧柔和清脆，让人如沐春风。
“因为很奇怪。”
陆南柯看着她，“明明医院有这么多人，可到了午夜之后我却只能遇到你一个活人，这难道没问题吗？”
“因为病人跟医生护士护工们都躲在地下，而且没躲在地下的时候他们就会变成怪物。”沈星华如此解释着。
“我一开始也这么认为，后来我认为是大家的认知被影响了，其实根本没人变成怪物，但后来却又产生了怀疑。”陆南柯手背在身后，“说不定变成怪物的其实不是他们，而是我跟你呢？
“明明他们躲在这个地下仓库里，但咱们离开医生宿舍之后就直接出现在了这里，就好像谁特意把我弄到这里想让我杀了他们一样。
“除了他们变成的‘怪物’还要我自己之外，这里还能有谁？”
顿了顿，陆南柯继续道：“最关键的一点，你的脚既不酸也不臭。”
老实说，上面那些都是扯淡，只有这点才是真的。
其他所有的“线索”都只是陆南柯提前知道答案之后再倒推的过程。
“？？？”沈星华歪头，“这算什么理由？”
“你常年穿着丝袜皮鞋，脚不可能透气。”陆南柯说的十分笃定，“在这种情况下脚还没酸臭味，那只有一种可能——你不是人！”
“......”沈星华表情愕然，继而笑了，“我在午夜后甚至会屏蔽掉自身部分记忆，还用能力制造独属你一人的幻觉，结果居然是因为这种原因......”
她抬手从脑门上拔掉消防斧，接着修长玉指摩挲着消防斧斧柄，“不过这可是你第一次送我的礼物，我要好好珍惜才行。”
“哦？那我再送你个礼物。”
陆南柯背在身后的左手忽然抬起，他手中不知何时被陆建民塞进去一把手枪！
此刻已上膛打开保险的手枪对着沈星华的脸毫无犹豫的开枪了！
甚至陆南柯在几秒内就清空了弹夹！
看在倒在血泊中的沈星华，吴德大口喘着粗气，“死、死了吗？”
“怎么可能这么容易。”陆南柯给手枪换了个弹夹，“她只是在演戏而已。”
“说的可真难听......不过这样的陆南柯才是我心中的陆南柯嘛，可以毫不留情的杀我，哪怕我们之前还在一起......”
躺倒在地的沈星华弹了起来。
她柔软腰肢渐渐挺直，脸上血洞之中的子弹被肌肉骨骼挤压了出来，接着无数肉芽涌动，很快她的伤口便恢复如初。
抬起手，她摘掉眼镜，脑后马尾解开，及腰长的如瀑青丝无风自动。
紧接着，她睁开杏眸。
鲜艳瑰丽的杏眸之中散发着绯色幽光。
这下陆南柯确认了，她是和陆婉晴一样的妖怪！
只不过一个是紫眸，一个是绯眸而已。
“男科，告诉你一个秘密......”
此刻那种贤淑内敛的美丽已被瑰丽神秘的绽放所替代，沈星华看上去就要比之前美了无数倍，也吸引眼球无数倍。
她素手轻抬，指着自己的绯色眼眸，“心情越激动，眼睛里的光就会越亮。陆南柯......我是你的fans哟。”
陆南柯扯扯嘴角，“但我以前不认识你。”
“偶像不认识粉丝是正常的，但你很快就会忘不掉我的。”
此刻风华绝代的沈星华打了个响指。
当啷——！
陶瓷水果刀连带着身体坠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陆南柯下意识回头，看到的便是倒在地上睁大双眼死不瞑目的吴德，他已经没有了呼吸......
“现在，你能记住我了吗？”
第20章 绝望般的强大
陆南柯紧了紧手中的手枪，“你到底想干什么？”
“只是想让你记住我而已，私生饭可不会管那么多。”
沈星华虚空抓了抓手，“这就是我的能力，发明的能力，带来死亡的能力。只要有死亡便能召至我的到来，而我的到来亦会带来死亡。”
陆南柯没说话，他只是紧了紧手里的枪。
发明是什么玩意儿？反正肯定不会是“发明创造”的“发明”。
听都没听说过的东西，但有陆婉晴那“幽昌”在前，恐怕“发明”也是类似的东西吧。
也就是说，现在还保持着人形的沈星华其实并没有认真起来。
那说不定有机会......
“很棒！太棒了！完全不在乎发小的死亡，而是在绝境中依旧努力思考着翻盘的办法......”沈星华不似凡人的绝美脸庞上散发着扭曲狂热的笑容，而她那双绯色眸子愈发明亮，“好酷啊！简直完美符合我对你的幻想！”
陆南柯额头冷汗直冒。
哪怕是陆婉晴也没有给他带来过如此恐怖的压迫感。
虽然同样强大且神秘，但陆婉晴却让人感觉安心。
她不会伤害自己，虽然说话谜语人，但整体上来说除了一开始的强迫吃胃之外，陆南柯只能感受到“强大队友”的安心感。
但沈星华不同。
虽然前两天她确实让人感觉相处起来很舒服，有种如沐春风且不喧宾夺主的安心感。
但那是她没暴露的时候。
现在的沈星华，可是会随意杀人且毫不在意的类型，并且还表现的这么像个脑子有问题的狂热私生饭......
也就是说，陆南柯的压力来源于未知，他不知道沈星华会做什么。
而这份未知结合她的神秘强大，便让陆南柯感觉举步维艰。
“你到底想做什么？”
现在也只能用嘴遁拖时间了，然后努力找到她的破绽！
不管是谁，只要是智慧生物就一定有其目的！
只要有目的，就会有破绽！
“不行啊......”
沈星华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她似乎恢复成那个温柔的知性美人模样，“这样的陆南柯不是我心目中的陆南柯。
“陆南柯应该不自量力的拼死反抗，但可笑的反抗却毫无作用，之后没了希望的陆南柯就会彻底放弃躺平开摆，任由我做这样那样的事情......陆宝，我的陆宝......嘿嘿......”
看着沈星华妖艳扭曲却依然美的不似凡人的笑容，陆南柯不由下意识后退半步，额头后背更是冷汗狂飙。
虽然对方依旧保持人形，但他依旧第一次感受到非人怪物的诡异和......恐怖！
所谓病娇，一旦真的出现在你面前之时，便是异乎寻常的恐怖啊！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沈星华俏脸上扭曲笑容忽然消失，她目光扫过陆南柯身后，“因为你还没到绝境，所以并未陷入绝望吗。”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骤然消失！
“闪开！”
陆南柯只听得一声爆喝，紧接着便是身躯一痛，整个人倒飞出十米开外！
滴答......
血液喷溅滴落的声音响起，同时响起的还有挡在他身前的陆建民。
他背对着陆南柯，沉声道：“我来拖延时间，你快逃，逃的越远越好。之后会有人把钥匙交给你，拿到钥匙之后马上离开这个世界，再也不要回来。”
陆南柯此时才看到陆建民左肩齐根断裂的伤口！
而在他们原本所在的位置，沈星华正好整以暇站在那里。
而她手中，还捏着一根断臂！
“逃？往哪里逃呢？”
她随手丢掉断臂，背后那数十个精神病院的病人同一时间人头飞落，鲜血从脖颈断裂处如喷泉奔涌！一时间竟有种诡异的美感！
“陆宝，快绝望吧......只有陷入绝望之后你才会躺平开摆，到时候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想，我会喂你吃饭，我会替你洗澡，我会满足你这样那样的一切需求，你只要乖乖躺平当一个被我养着的废物就好......为什么还要挣扎呢？
“如果早点绝望放弃，他们就都不用死了......”
陆南柯额头冷汗顺着下巴滴落，但他脸上还是露出一个笑容，“明明你杀的人却要来怪我，你不会以为这样我就会有负罪感吧？”
啪啪啪——
沈星华轻轻鼓着掌，她那不似凡人的俏脸上浮现两抹可疑的红晕，散发着妖艳光芒的绯色眸子里简直要滴出水来一样，“明明有着善良的三观却同时有着灵活的道德底线，陆宝......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为了你，我要毁掉你所珍视的一切！
“你只要安心当一个什么都不用想的废物就好，你应该一切都依靠我才对......”
陆南柯表情一变，下意识踏前一步抬臂挡在陆建民右侧。
“呃......”
但压抑的闷哼依旧在他身后响起。
“没关系的，努力挣扎的陆宝我也好喜欢......”
那道温柔知性的甜美嗓音在他耳畔轻声呵着气，甜美的气息打在他耳廓上让他耳朵痒痒的。
紧接着濡湿软糯的感觉在他左脸上滑动着，“我很讨厌所谓的病娇，所以会伤害喜欢的人家伙都是垃圾。陆宝......不要怕，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
陆南柯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扭身就是一个肘击！
他确确实实肘击到了沈星华胸口，那软弹的感觉并非幻觉。
可沈星华不为所动，甚至反手便紧紧搂住陆南柯的身体，脸贴在他脖颈处拼命吸着气。
“嘶哈——嘶哈——”她不仅在吸气，甚至还在他脖颈到锁骨的地方来回舔舐着，“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所以接近的人都要死......你不需要其他人，只要有我就足够了......我的陆宝......”
陆南柯浑身汗毛倒竖，下意识便用力挣扎起来！
可无论他再努力，沈星华的怀抱都如同液压钳一样把他死死压制在宽广厚重的胸怀里动弹不得！
视线越过她的肩头，陆南柯只能看到陆建民被拦腰斩断的上半身倒在地上。
但他还没死！他依旧面无表情，但那看着陆南柯的眼神中已经说明了很多东西。
他要用最后的生命拖住沈星华给陆南柯带来那一瞬间的逃跑机会！
陆南柯一咬牙，忽然抬膝朝沈星华的下身撞去！
沈星华下意识松开手后跳出数米之外，刚好停在陆建民身边。
“陆宝......不乖哦~”
她抬起脚，接着狠狠落下！
陆建民的脑袋就如同西瓜一样被整个踩爆！
红的黄的白的连带着肉筋眼球散落一地！
“这是对你不乖的惩罚。”
“......”陆南柯握紧了拳头，咬牙道，“强扭的瓜不甜，就算你能得到我的身体也没办法得到我的心！”
“虽然不甜，但解渴呀~~”
沈星华笑眯眯地看着他，绯色眼眸光华更盛，“还没有绝望吗？可你该怎么才能翻盘呢？”
她手指轻点白嫩细腻的下巴恍然大悟，“哦，我懂了。你要得到留在这个世界的器官才能离开，那东西其实一直都放在这家医院的地下研究所里。
“嘻......就是那东西才导致这个世界腐坏变质，有意思。只不过......”
飒——！
她瞬间消失又再度出现。
接着她左手丢出一颗人头，那颗人头双眼茫然，显然还没搞懂发生了什么便突遭横死。
陆南柯瞥了一眼人头，那张脸......是周院长的脸。
“你要找的钥匙是这个吗？”
陆南柯抬起头，目光停留在沈星华的右手。
在那里，一颗鲜红嫩滑的肝脏正被她握在手中。
每周打赏感谢
第21章 忍辱负重！（感谢书友20210514012752970舵主）
肝脏......还是生的肝脏。
看过无数美食视频下饭的陆南柯一眼就看得出来，那肝脏很新鲜，如果做成爆炒腰花一定很好吃。
陆南柯喉咙动了动。
不知何为，他在那肝脏上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吸引力。
而他腹中也忽然冒出极为强烈的饥饿感。
那颗肝脏......就是这个世界的妖怪器官。
“可怜的陆宝，明明所谓的‘钥匙’就在他们手里，结果他们却不告诉你。所以这些人都得死，谁让他们骗你呢。”
沈星华掂着手里的肝脏，“陆宝，想要吗？”
陆南柯面无表情，眼睛死死盯着那颗鲜红的肝脏，“你想要什么？”
“求我。”沈星华歪歪头，“只要我感受到陆宝你的诚意，这个就给你。”
陆南柯冷笑，“你以为我是那种完全不要脸的毫无底线毫无尊严的家伙？”
沈星华继续歪头，她绯色眼眸中满是笑意，“那你是吗？”
“我是。”陆南柯毫不犹豫低头，“星宝，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就把那颗肝脏赏给我吧！反正你留着也没用。”
“嗯嗯~~”沈星华漂亮的绯色美眸都舒服的眯了起来，就像被挠下巴摸头的猫猫一样，就差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了，“有的时候，一个东西的价值不在于它对我有什么用，而在于它对别人有什么用。”
她掂了掂手里的肝脏，似乎下一刻那软乎乎还有弹性的新鲜肝脏就要掉在地上，“现在，陆宝你打算用什么来换这颗肝脏？”
“不要掂它呀！”陆南柯下意识吼了一句，如果那肝脏掉在地上摔碎，那他就彻底困在这个世界走不了了。
但他现在也不清楚沈星华对妖怪器官的事情了解多少。
如果只是知道他需要这东西的话......那就一切顺着她来，在把肝脏骗到手吃下去后就马上离开这个世界！
脸上神色变换，陆南柯深吸一口气，“如果你肯把它给我，那我......”
他一咬牙，自暴自弃道：“那我就当你的星怒力！”
沈星华一怔，下意识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而且无暇俏脸也一片陀红。
但很快她便恢复正常，只是笑眯眯看着陆南柯，“那种事情哪怕不把肝脏交给你，你也反抗不了呀。”
陆南柯：“......”
有一说一，确实。
还要再想办法。
这种时候就要把问题踢回去，否则自己的底线就会被无限拉低。
虽然他也没什么底线。
“我真想不到了，不如说说看星宝你想要什么。”
“唔......”
沈星华左手一上一下掂着那个肝脏，右手摩挲着白嫩下巴若有所思，“可是陆宝你又反抗不了我，我想要什么自己取就可以了......
“如果陆宝对我言听计从，那陆宝就不是我想要的陆宝了。可陆宝不对我言听计从的话我又得不到你的心......啧，好烦！”
陆南柯：“......”
敢情你是那种妖怪？
你喜欢不听你话的人，只要这个人听你话，你就觉得他没格调。
但特么不听你的话你又要弄他！
陆南柯人麻了呀！
“呵。”
既然如此，那他也不装了。
本来不过就是服软而已，又不会损失什么，认怂就认怂呗。
反正只有心里不认怂就总有翻盘机会。
但现在既然不给机会就没办法了。
他冷笑一声，冷冷道：“刚才还说只要身体就行，现在就开始奢求连我的心也想要了。那你杀了我吧。”
“我怎么舍得呢......”沈星华叹息不已，“陆宝啊陆宝，仗着我不会伤害你就这么得寸进尺......这么厚脸皮的陆宝也是我的陆宝呢。”
她绯眸微眯，陆南柯忽然呼吸一窒，他下意识大口喘气，但一丁点空气都没进入他的肺部。
他现在感觉自己的肺部就像跑完三千米之后在灼烧一样的疼。
下一秒，他感觉自己呼吸通畅了，下意识他倒在地掐着自己脖子拼命大口呼吸。
“明白了吗。”沈星华半蹲在他面前，右手扶住他的下巴搭在自己穿着撕袜的腿上轻轻抚弄着他的头发，“陆宝，如果离开这个世界的话，你就会遇到其他坏人。她们可不会像我这样不会伤害你。所以别走，就留在这里陪着我，好吗？”
“但我也想变强，我这人缺乏安全感。”
陆南柯喘了半天才恢复正常，“刚才那是什么？小说漫画里面的杀气吗？还是妖怪对凡人的压制？”
他视线悄悄下移，那若隐若现的黑色蕾丝看的他一阵眼晕。
“只是杀意而已，妖怪的位格碾压我一直在克制，否则那一瞬间陆宝你就死了。”
沈星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脸上飞起一抹红晕，但她假装不知道，甚至还稍微岔开了腿，“不过陆宝你说的也有道理，如果你这么弱的话，可能哪天我没克制住就会杀了你，毕竟......你对妖怪来说实在太诱人了，会让人忍不住吃掉你。”
她心情似乎不错，“这样好了，如果你能哄我开心的话我就把这个给你。”
陆南柯马上爬起来流窜到她身后替她捏着肩膀，“胸这么大肩膀一定很酸吧？我帮你揉揉~~”
沈星华像猫儿似的眯着绯眸享受了一会儿，“哎呀呀，人家的腿也很酸呢~”
陆南柯马上半蹲到她面前抬起她一条长腿搭在自己腿上按了起来，“星宝你这腿绝了！这世界上再没有比你更适合穿撕袜的人了！”
接着他又把她的脚上穿着的小皮鞋脱掉用力丢的远远的，接着用力按着她的脚心。
她的脚包裹在丝袜里，脚背隆起不算太高，透过30d的撕袜脚背上的血管也清晰可见，还有脚底柔嫩的手感......哪怕没有直接接触，陆南柯也能感觉到她脚上肌肤的柔嫩细滑。
在他的用力下，她的五根细腻脚趾下意识一缩一缩的，也不知是害羞还是发痒。
她脸上透着不正常的红晕，被撕袜包裹着的秀气脚趾抬起在他胸口轻轻摩挲着。
“陆宝，把衣服脱掉......让我康康（震声）！”
陆南柯一怔，放开她的脚站起身后退一步义正严词，“你可以侮辱我的身体，但绝不能侮辱我的人格！”
看着已飞快脱掉白大褂跟衬衫之后那恰到好处的白皙腹肌，沈星华粉舌轻舔红唇，眼眸之中绯芒大盛，“我就喜欢你这倔强还不情不愿但只能恶堕的模样，领带也给戴上。”
“哼！”
陆南柯冷哼一声，抓起领带戴在了脖子上。
“我绝不会屈服的！”
第22章 你醒了？（跪求追读！！！）
手指轻抚过腹肌，带起一片鸡皮疙瘩。
感受着手指下微微颤抖的身躯，沈星华满意极了。
陆南柯冷哼一声侧过脸，“你究竟要睡我还是要杀我？”
“杀了你我还怎么睡呐。”沈星华打了个响指，“《让子弹飞》我也是看过的。”
“可以，我很满意。甜点已经吃完了，大餐要留着慢慢吃。”
她随手把肝脏丢给陆南柯，“既然我想确认的事情已经确认，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陆南柯手忙脚乱接住肝脏，他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就这样？”
“当然，不然还想怎么样？难道陆宝你不想要？”沈星华歪歪头，“如果你不想要的话就还给我。”
说罢她就要伸手去拿那颗肝脏。
“不！我要！我当然要！啊呜！”
陆南柯没有迟疑，强忍着恶心直接把肝脏就塞进嘴里咀嚼起来。
那股难以言喻的血腥气伴随着生肝那让人难以评价的口感充斥着他的口腔，然后顺着食道进入胃部。
“呕——！”
他弯下腰捂着肚子干呕起来，却除了口水之外什么也没呕出来。
紧接着，他体内细胞便开始高速摩擦！
滋啦！
强横恐怖的蓝白电光缠绕周身闪烁！
原本难以突破的五万伏特电流推动上限此刻绝对轻易的被推动至十万伏特的程度！
他已经成为了皮卡丘级强者！
还有体力、反应、身体强度全都进一步提升！
现在再遇上陆建民的话，他有自信在十招之内锤翻他！
握了握拳，看了眼面前笑意吟吟的沈星华，陆南柯眼眸微敛。
“哦？陆宝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反抗我吧？宇智波狂笑四杰都没你这么自信呢。”沈星华眼眸散发着绯色幽芒，“不过给点儿阳光就灿烂的陆宝也是我心中的陆宝呢，需要好好调教一番。”
陆南柯冷冷一下，之前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消失不见。
“星宝，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如此轻易就把妖怪器官交给他，看来是不清楚只要吃下妖怪器官之后他就能离开这个世界。
“就这样还说是我的死忠粉......果然，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距离。你还是不够了解我。”
陆南柯歪嘴坏笑，抬手朝她竖起中指，“玩儿蛋去吧！本大爷不陪你玩儿啦！永别了！沈星华！”
他满意的看着沈星华从游刃有余变得惊愕的脸，接着如同碎掉的积木一样缓缓随风散去。
在他消失后，沈星华脸上惊愕不再。
她缓缓低头，刘海遮住脸。
“哼哼......”
“嘿嘿嘿......”
“嘻......不行~要忍住......嘻嘻......嘻嘻嘻......”
她双肩轻颤，甚至声音都带上些许颤音。
终于，她捂着脸的手抓住刘海捋过光洁额头，露出脸上灿烂的绝美笑容。
她那双绯色眼眸在夜空下熠熠生辉。
“陆宝，我对你的了解可没那么简单呐......
“现在既然已经确定你没了后手，那你......还逃得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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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是陌生的天花板。
陆南柯松了口气。
无论如何他还是逃出来了。
一想到沈星华最后那张惊愕的俏脸他就想笑！
硬气到底然后被强迫变成星怒力？
那只是十几岁小年青才会做的事情！
他可是二十七岁的成年人，早已被社会毒打了数年！
区区面子而已，他迟早能找回场子！甚至还能实现自己的目标！
沈星华？
妖怪？
大意就会败北啊老少女，你终有一天会明白的。
不过嘛......哼哼，以后也不会再见了。
坐起身的陆南柯体会到一种发自内心的快乐，他想笑啊！
“嘿嘿......不行，不能笑......嘿嘿嘿......嗝啊？！”
他笑到一半忽然卡壳。
因为他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坐在自己病床前泪眼婆娑的绝色丽人。
沈星华？！
“陆宝！”
她一个肉山冲击直接把陆南柯扑回了病床，“太好了！你终于醒啦！！”
陆南柯被她带球撞人给直接撞晕了。
这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这是？！
“你不要过来啊！！！”
被他推开的沈星华满脸惊愕，接着露出一个苦涩笑容，“嗯，没事了陆宝，没事的......对了！我这就给阿姨打电话！”
她慌慌张张掏出手机就拨通了一个号码。
“嗯！阿姨！陆宝醒啦！”
“对！他没事！不过好像脑子出了点儿问题，嗯！我等您过来！”
“好，我这就通知他朋友们！”
挂断电话之后沈星华又马上打了几个电话。
挂断之后，她看着一脸懵逼的陆南柯，无暇俏颜上露出一个让人心疼的温柔笑容，“没事了陆宝，他们很快就会过来了。”
陆南柯咽了咽口水，低着头没说话，他只是悄悄打量着沈星华。
她没穿白大褂，现在上身是奶白色修身羊毛衫，下身穿着一条九分牛仔长裤。
及腰黑长直散在脑后却不让人觉得杂乱，一看那柔顺的发质就是经过精心打理的。
没戴眼镜，不过眼睛黑白分明并不是绯色，而且也不会发光。
她此刻神情有些小心翼翼的，但眼眸深处的关心是没办法装出来的。
陆南柯微微用力，紧接着面色就是一变。
他体内的细胞没办法摩擦推动电流了！
还有身上原本强化过的肌肉也全都消失不见，手在被窝里悄悄摸了摸，腰上那一圈软肉居然又冒了出来！
还有左眼0.8的视力以及右眼的弱视也重新回归。
这模样完全就是没遇到陆婉晴之前的他嘛！
病房大门忽然被推开，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冲了进来。
“卧槽老陆！你终于醒啦！”
陆南柯愕然回首，映入眼帘的便是拎着果篮满脸激动的吴德，还有站在他身后跟自己微笑着打招呼的李翔。
陆南柯表情茫然，“这什么情况？”
吴德摸出根烟，但想到这里是医院他就又塞了回去。
接着他抹掉眼角泪花，笑着解释，“我听说出了事之后大脑防御机制会屏蔽掉当时发生的事情，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吸了口气，他语气略显激动，“老陆，你一个月前出车祸陷入昏迷，人家沈星华一直在照顾你呢！”
陆南柯表情呆滞，“啊？”
第23章 大梦一场？（感谢＊紫薇大帝的舵主）
直到三天后出院的时候陆南柯才搞明白什么情况。
原来那天他其实没去相亲，因为他本就有个从大学开始谈了七年的男朋友。
也就是沈星华，这是他在大学的学妹。
那天他就是下班后去接沈星华然后约会的，结果在路上出了车祸。
虽然侥幸身体没受什么重创，但脑袋当时在地上摔了一下。
在那之后他昏迷了整整一个月，三天前才醒过来。
陆南柯感受了一下身体强度。
菜，太菜了。
标准的现代都市亚健康状态青年的身体，跟他之前被妖怪器官强化过的身体完全一个天一个地！
而且近视跟弱视也都回来了，还有慢性咽炎、颈椎病富贵包。
细胞摩擦电流推动也没了。
难道之前那些真的只是梦？
那是自己在昏迷过程中的幻想？
有那么真实的梦？
还有沈星华......陆南柯自认为过去完全不认识她！
不，也不好说。
如果不认识对方的话，那就说明之前发生的事情都是真的。
因为一个人不可能梦到从未见过的人。
他本来也不会迟疑的，但是经过这三天的上网了解，包括从吴德、李翔俩人那儿旁敲侧击的信息来看，这个世界跟他一开始遇到陆婉晴之前的世界几乎没有区别。
也许唯一的区别就是他没相亲过并且有一个谈了好多年的女朋友沈星华。
身体也是之前的状态，并且没有任何超凡能力。
最关键的是......他老妈还活着！
“陆宝，怎么了？”
陆南柯扭头看了眼沈星华，摇头笑道：“没事。”
看到前面汽车旁吴德在招手，他于是道：“走吧，老吴也等半天了。”
上了车之后吴德边启动边说，“老陆你多休息几天，公司那边你假还没销，正好你身体还没彻底恢复，这几天就先不给你接风洗尘了，你回家先好好休息。”
“嗯。”
陆南柯撑着下巴侧脸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沈星华握着他另一只手没放开过。
甚至还偷偷挠他手心。
见他扭头看过来，她便给他一个温柔恬静又知性的笑容。
陆南柯压下心头的悸动，深吸一口气问道：“老吴，我请假这么长时间李路那畜生就没阴阳怪气我几句？”
“李路？”吴德愣了一下，趁着等红灯的工夫回头笑道，“你病傻了吧，他三个月前就因为贪污公款被送进去捡肥皂了，还要过几个月才判，不过我觉得没个十年出不来。”
陆南柯张了张嘴。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不太好说。
这里好像对他来说就是完美世界啊。
老妈健在，讨厌的上司没了，哥们朋友都好好的，甚至自己还多了个从大学开始互相为初恋的超漂亮又温柔体贴知性的女朋友。
而且人家还考上了省直属公务员，结果依旧对他一心一意。房贷也陪他一起还，还会做饭，也不耍脾气。
虽然没了超凡能力而且身体素质差了很多很多，不过这简直就是陆南柯心中的完美人生嘛！
之后一路无话。
到了陆南柯家之后吴德就回公司上班去了，陆南柯跟请假照顾他的沈星华一起把他的衣服还有洗漱用具之类的拎上楼。
开门之后陆南柯眉头一挑，因为厨房有人。
听到动静之后一个女人探头出来，“回来了？饭快做好了，看会儿电视就准备来端菜吧。”
是老妈的声音，也是老妈的脸。
原本飘逸的长发在脑后系了个马尾，眼角些许皱纹给原本端庄的五官带来些许岁月的侵蚀。
但可能是从小就不怎么操心陆南柯的原因，心态年轻的老妈倒也不像是接近五十岁的样子。
“嗯。”
陆南柯表情有些奇怪，因为他发现自己心里其实没有太激动。
也可能是因为三天前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激动够了吧。
而且不知为何，他心底深处有着一丝惆怅跟空虚。
就好像目标完成之后不知所措的感觉。
以后干什么呢？
好像又没目标了。
跟沈星华结婚生子然后还房贷，接着等孩子长大上学工作结婚生子带孙辈？
这一眼就可以望到尽头的生活，大抵也就这样了吧。
不过也挺不错的，最起码沈星华条件很好，而且跟自己的感情也不差。
可那一个礼拜怪光陆离的人生真的只是梦吗？
如果其他都能用自己认识来解释的话，那陆婉晴怎么说？
这几天他看过微信，别说陆婉晴的好友了，就连那个相亲平台也仿佛不存在一样。
这一顿饭没有肘子，但他吃的心不在焉味同嚼蜡。
毕竟老妈做的饭虽然不难吃，但也跟惊艳绝不沾边儿，只能说还行。
草草吃完饭，沈星华极有眼色，她也没在意陆南柯频频走神，而是温声道：“陆宝，我先回去啦，你好好休息，周末我给你买砂糖橘吃。”
“好。”
陆南柯本想就这么回答，毕竟他对沈星华的可怕病娇还有点儿PTSD，但老妈狠狠拍了他后背一巴掌，在他龇牙咧嘴疑惑回头的时候却拼命使眼色，“天都黑了还让人家姑娘一个人回家多不安全，你开车送送人家，晚上要回不来的话就别回来了。”
“我——”
陆南柯下意识就想拒绝，让他跟沈星华独处？
那怎么可能！
不过老妈威胁的眼神让他还是把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行吧，那我去送她。”
深吸一口气，陆南柯拿上车钥匙还是决定去冒一次险。
如果没事的话......那说明也许之前一礼拜发生的那些光怪陆离的事情真的只是个梦？
沈星华只是笑吟吟注视着他，见他答应送自己之后她俏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陆宝你对我真好！阿姨再见！那我们先走啦？”
“去吧去吧，晚上不让他回来也没关系。”老妈挤挤眼睛，搞的沈星华耳朵红彤彤的低着脑袋不说话。
“阿姨，那我们先走啦。”
朝着陆南柯老妈微微躬身，沈星华一把抓住陆南柯不情不愿的手飞一般的逃掉了。
“和谐的婆媳关系才是更好生活的保障嘛~”
手轻抚着脸颊，老妈一脸姨母笑的看着两人离开。
下一刻，她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呆滞。
不到一秒，她的眼眸重新恢复灵动。
只是......不是那种中年人的灵动，而是带着明媚笑意的属于少女的灵动。
“哪来的野生妖怪这么笨，居然不知道达到超脱境界的顶尖大妖可以身化万物勾连过去未来吗，居然还敢具现出我的分身？啧啧啧，而且还对我那笨蛋‘儿子’这么执着。
“但很可惜，我‘儿子’就只能是我的。
“机关算尽，结果却百密一疏，嘻嘻......”
她迈出一步就打算跨越空间追上地下车库已启动的那辆轿车。
但下一刻她便停下了脚步，接着脸上露出一副看好戏的灵动表情。
“原来还有别的大妖也留了后手，这下有好戏看咯~~~”
第24章 约会（感谢南笙浅梦兮的舵主）
“阿嚏——！阿嚏——！”
开着车的陆南柯连打两个喷嚏。
“陆宝你感冒了？”
“没有，大概谁在念叨我吧。”
“噢。”
车载电台的音乐已然压不住车外的风噪路噪。
昏黄路灯一道一道闪过，映衬的车内两人脸上时黑时黄阴晴不定。
陆南柯眼角余光瞥了旁边一眼，轻声问道：“生气了？”
“没有。”沈星华手肘撑着白嫩细腻下巴侧过脸看着车窗外。
陆南柯：“......”
果然是生气了。
但这样的沈星华反倒让他有了那么些真实感。
原来她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仅仅只是个附和着这个世界捏出来的假人。
也许这个世界真的是真实世界吧。
否则为什么老妈还在？
而且他身上一切有关超凡的东西都不存在。
算了吧。
反正他本来就是那种适应性很强的随遇而安的性格。
那干脆就生活在这里好了，无论这里是真是假。
最起码要比没有线索还要冒着这样那样的风险去找老妈要好的多。
甚至......说句不好听的，也许比他一开始的生活还要好得多。
他有一个完美的女朋友，并且人家并没有完美的不像是个人。
而且老妈也好好活着，工作也不糟心。
那还奢求什么呢？
他会尝试着喜欢沈星华的，毕竟人类始终是视觉动物。
而现在的沈星华看上去就只是个会使小性子却又不让人讨厌的完美女孩儿。
趁着等红灯的工夫，陆南柯扭头试探着，“真的没生气？”
“那是不可能的吧。”沈星华鼓着脸颊看过来，“就算是我也是正常的女孩子呀，请假照顾你一个月，结果一句谢谢不说就算了还给我使脸色冷暴力！是不是我过去太迁就你啦！”
真是......太招人喜欢了！
陆南柯下意识笑出了声。
会使小性子，但又不会过分使性子。
两个人相处最怕的其实就是一方的冷暴力，这样另一方哪怕再多的热情也迟早会消耗殆尽。
沈星华就很懂这个分寸。
她会生气，但陆南柯好言相劝她也就马上借坡下驴。
因此她这种生气不仅不会让人讨厌，正相反，甚至会显得可爱讨喜。
尤其她本身条件就很好，又是公务员又是初恋，外表精致身材好气质还温婉知性。
陆南柯这人是标准的吃软不吃硬。
算了，既然“认为”这里就是他原本所在的现实世界，那就要试着相处。
“梦里”那个病娇的沈星华......就当她只是个梦吧。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陆南柯眉眼柔和了许多，“要不我送你个礼物？才七点多，咱们去商超逛逛吧，我记得dior新出了几款口红什么的。”
“省省吧，咱们还得还房贷呢，一支破口红都要三百五，也不能吃，再说你又不会挑色号。”沈星华嫌弃的皱皱琼鼻，“你以后开车跟过马路的时候多集中注意力别让我跟阿姨再担惊受怕我就心满意足啦。”
陆南柯：“......”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好的女朋友？！
跟现在的沈星华一比，之前那个梦里的病娇沈星华简直就是一坨不可燃物！
不过陆婉晴倒是可以......
陆南柯一时间有些发呆。
陆婉晴跟沈星华。
如果说陆婉晴代表着他十七八岁的时候对女孩儿的向往与憧憬，那沈星华就代表着他二十七岁时对另一半的梦想与渴望。
他都想要。
但放在现实，他果然还是会选择沈星华。
毕竟二十七岁的年纪已经很少去做那种不切实际的梦了。
而沈星华却是真真正正陪在身边的女孩儿。
他迫切想做些什么，因为他心里清楚的知道女孩儿之所以不再生气是在顺着他，因为不想要他难堪。
他想做些什么来补偿对方，或者说，让对方真的开心起来。
“要不去看电影？”他贫瘠的恋爱知识毫无这方面的实践。
他虽然是个理论大师，当初还上高中玩儿《魔兽世界》的时候公会里一个关系好的副会长就因为被女朋友甩了凌晨三点给他打电话哭诉。
但理论也只是理论而已。
跟陆小姐那是约会吗？
被强迫吃内脏的约会？
至于学校那次......陆南柯确实是心动了。
但当时他只是为了满足对方“临死前的愿望”而已，更多的大概是同情心跟怜悯。
直到那一晚在学校穿着校服互诉衷肠之后他才对陆小姐产生确实的好感。
然后，他就被骗了。
只不过......那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呢？
“陆宝？陆宝！”
不知不觉间车已停靠在路边，回过身的陆南柯看着鼓着脸颊的少女无奈笑笑，之后掏出手机解锁递给她，“你想看啥片子？”
“哼，你是不是在想别的女人？”没有接过手机，沈星华依旧蹙眉盯着他的眼睛，“看着我的眼睛说。”
“没有。”陆南柯此刻的表情要多正直有多正直，“我只是在想一会儿看电影的时候买什么爆米花套餐。星宝，你要相信我。”
“饶你这次啦。”沈星华微蹙着的秀眉舒展开来，她挤挤琼鼻得意洋洋，“就算你过去跟别的女人有瓜葛又能怎么样？现在待在你身边的人不还是我嘛。不过你可不能对不起我。”
“那当然。”陆南柯说的十二万分的真，“我游戏ID都叫‘不负真人’，这辈子定不负你！”
“下辈子也不能负。”沈星华拿着手机随口嘟囔了一句，接着便翻看起买票软件。
看了半晌，她丢下手机直撇嘴，“算了吧，也没什么好看的电影。而且现在电影票贵那么多，有那钱不如去买点儿好吃的，最起码能让舌头满足。”
陆南柯想了想，“那......去老城十字街吃点儿东西？”
“哎呀！”
沈星华气急，“笨蛋！你怎么就是不明白人家的意思呢！”
陆南柯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哼！”
沈星华鼓着红彤彤的脸颊，忽然闭上双眼俏脸前倾。
看着她强忍着羞涩的无暇俏颜，陆南柯喉结动了动。
“我还没准备——嘶！”
他话未说完，衣领已被一把拽住，接着嘴唇便碰到更加柔软的东西，然后嘴里便感觉到一阵濡湿柔软。
“啊！”
陆南柯心头一颤，正要细细品味之时，忽然沈星华一声痛哼脑袋后仰。
只见她唇角渗血小嘴微张，里面舌头竟只剩半截！
陆南柯一惊，忽然感觉自己嘴巴被撑大，然后一只修长纤细玉手伸了出来，那素白手指上还沾染着鲜血。
紧接着他便感觉到一股干呕的难受感觉，下一刻，什么东西从他嘴里钻了出来！
轰！
轿车车门以及车顶被整个掀飞，陆南柯只觉一股大力袭来自己朝后飞出数米之外来了个平沙落雁式！
“呵，你这偷腥小鸟想用这条肮脏玩意儿弄脏陆先生吗？看来你不需要这种脏东西了呢~~”
陆南柯愕然抬头，看到的是站在轿车残骸旁边那道一身着黑底云纹旗袍的婀娜背影。
他捂着心口，一声痛呼：
“我还有一年贷款没还完买的车啊！”
第25章 陆南柯的大脑在颤抖
陆南柯很难过。
但难过并非因为车贷，实际上在陆婉晴出现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不在乎所谓的车贷房贷了。
他难过的也不是自己期待许久的日常被打破，毕竟......他其实一直知道这个世界是假的，但反正都这么好了，干脆自欺欺人躺平呗。
陆南柯是个很现实的人。
现实的人往往承受能力更好，只要能活下去，那么发生什么事都能接受。
除了牛牛被强制放假之类超出底线的事情。
换句话说就是随波逐流，老妈不在这种事情他也能自欺欺人告诉自己家里那个就是老妈。
他这辈子做过的唯一“出格”的事情大概就是与全世界为敌去找陆婉晴约会了。
“陆先生，请放心~~”陆婉晴回过头，美眸中散发着幽幽紫芒，“我是不会让这个婊子伤害你的~~”
陆南柯：“......”
我特么正要接吻好吧！哪儿来的伤害？
而且打破他沉浸在虚假却安逸的日常生活美梦的不正是你陆婉晴吗！
可惜，陆南柯却恨不起来她。
毕竟......她真的很棒啊......
不过她也很开心吗？
因为沈星华说过，像她们这样的妖怪，眼眸中的光芒越盛，就代表此刻她们的内心情绪越激动。
“伤害？呵......”沈星华此刻也摇晃着站了起来。
她被陆婉晴拽断的半截舌头此刻也恢复正常。
抹了把嘴角的血，她眼眸之中泛着绯色光晕，“破坏了我们日常生活的人是你才对吧。明明陆宝可以过上正经生活，没有讨厌的上司、没有随时可能死掉的危险、没有需要去寻找的莫名其妙的老妈，而且还有我这个完美女友陪伴，他可以在这里很幸福的生活下去！
“都是你这个贱人毁了他的生活才对！陆宝，你也很生气吧！放心，我会杀了她让你开心起来的......”
陆南柯挠了挠脸颊，其实......他没有很生气就是了。
但这种话在现在这个气氛中恐怕说不太出口。
“急了，你急了。”陆婉晴抬着下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沈星华，“因为你没算到这一步吧，我会出现这种事你完全没想到。”
她背着手，语气轻佻又愉悦，“侵入别的世界，然后杀掉陆先生身边认识的人只留他一个，接着用强横的实力和变态的性格来制造绝望感，但又因为刻意的‘大意’而让陆先生以为逃出生天。
“接着便在这个世界里制造出他梦想的生活来给他一个虚假的‘现实’与‘未来’，让他沉浸在虚假之中不会离开，最后只有你留在他身边。哼哼......你对陆先生还挺了解的嘛。”
“那当然！”
沈星华得意洋洋拍着胸口山脉，“跟你这种贱人不同，我可是‘陆南柯后援会’的总会副会长！‘陆南柯知识竞猜大赛’连续三十九万七千二百一十六年的亚军！所有陆宝的周边我也都有收集！甚至盗版邪神手办跟涩情抱枕也有！还有1：1比例的‘白衬衫初恋版’限量手办！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陆宝！”
“但你只是副会长，而且也只是个亚军~~”陆婉晴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
果然，看到别人吃瘪的爽感永远比达成目标要更好。
更别说她既看到对方吃瘪又达成了目标，那简直就是双倍的快乐！
沈星华一惊，试探着问道：“难道你是冠军跟会长？”
陆婉晴摇头否认，“当然不是，我只是记名会员，‘陆南柯知识竞猜大赛’最高也只拿过第八名。”
沈星华嗤笑不已，“原来是个臭八强，那你跟我狂什么呢？”
“因为跟你这种把陆先生当偶像的垃圾loser不同，我是切切实实把他当做可以成为我丈夫的男人。”陆婉晴背在身后的左手轻轻抓着右手皓腕，“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距离，当你把陆先生当做偶像男神开始崇拜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永远无法接近理解他的真实。
“顺便一说，‘陆南柯内心阅读理解大赛’我可是第一届的冠军。”
“不是偶像。”沈星华表情严肃纠正陆婉晴的错误，尔后狂热绯眸死死注视着一脸懵逼的陆南柯，美到非人的精致俏颜上浮现出两抹病态的红晕，“是星怒力！”
“......我可以把这句话理解为你这婊子在挑衅我吗？”陆婉晴脸上笑容愈发甜美，但喷出的垃圾话攻击性一点儿也不差。
“先等等。”陆南柯扶额叹息，“我头有点儿疼，你们说的这些我完全无法理解，谁能给我解释解释？”
“陆南柯后援会”是什么鬼？
“陆南柯知识竞猜大赛”又是什么玩意儿？
还有“陆南柯心理阅读大赛”又是什么牛马？
还有那个所谓的“三十九万七千二百一十六年”，他才二十七岁好吧！
话说你们搞的手办抱枕周边啥的有本人授权吗？玩儿盗版的还这么跳？麻烦版权费能不能交一下？
陆南柯完全无法理解她们在说什么。
不过有一点他能理解，那就是私生饭真的可怕。
“难道我在妖怪中很出名吗？为什么？理由是什么？”
他这话一出口，那俩“人”都陷入沉默。
陆南柯微微一笑，直接从裤兜里掏出出门之前特意装起来的奶白色陶瓷水果刀拔刀出鞘抵着自己咽喉，“不说是吧？那我当场自杀死给你们看。”
“陆宝！别——！”
“所以说你什么都不懂呢，陆先生不会自杀的。”
陆婉晴依旧不慌不忙，甚至还有空嘲讽惊慌失措的沈星华。
“......”陆南柯放下了水果刀。
有一说一，陆婉晴确实对他足够了解。
但他还有特殊的威胁办法。
“陆小姐，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就当沈星华的星怒力！”
沈星华狂喜。
陆婉晴游刃有余的笑容也僵在脸上。
毕竟以陆南柯那胆小好色的性格来说，这种事......他确实干得出来。
“好吧好吧，我投降。”陆婉晴叹气，“真是的，陆先生一旦觉得自己不会被伤害就马上得寸进尺起来了呢~”
“闭嘴贱人！你什么都别说！”沈星华当然要阻止陆婉晴。
“你这婊子还真是蠢货。”陆婉晴闪过沈星华的攻击继续嘲讽，“陆先生是不会当你的星怒力的，他只是在利用你这蠢货想在你我直接实现平衡而已，只不过他还有其他的威胁手段罢了。”
她紫色丹凤美眸似笑非笑打量着陆南柯，“比如......陆先生去吃大便怎么办？”
“......绝无此种可能！”陆南柯慌了。
这是威胁吧！这肯定是威胁吧！
第26章 妖怪间的战斗
“放心吧陆先生，这并非威胁哟~~”
陆南柯心头一惊，为什么自己想什么她都知道？
“不是读心术，只是陆先生太好懂罢了~~”过去说过的话重新出现在笑眯眯的陆婉晴口中。
下一刻，她的身体便被拦腰斩断！
“你们那气氛是怎么回事。”沈星华舔着手上的血，原本就美的不似凡人的俏颜此刻更是增添几分瑰丽，“这是报刚才舌头断掉的仇。”
接着她看向陆南柯，露出一个燃血的笑容，“陆宝，你也一定很讨厌破坏你日常生活的家伙吧？放心吧，我会把那个贱人赶出去的，之后我们继续过着正常的生活就好。”
“所以我才说你对陆先生什么都不懂呢。”
上半身与下半身正被无数血丝肉芽粘合在一起的陆婉晴不由叹息，“陆先生可是去参加‘陆南柯知识竞猜大赛’会在海选阶段就被淘汰掉的人呢~~”
连带着旗袍也恢复如初的陆婉晴掩唇浅笑，“陆先生虽然习惯性躺平，而且也确实是在绝望之后会做的事情。但他也只有在自己一个人明白的情况下才会选择自欺欺人。现在这个世界的虚假已经暴露的如此彻底，他的选择也只会是离开这个世界回到真实中去。
“你所谓的了解和为他好，也只不过是扭曲廉价的自我满足与自我感动而已。”
陆婉晴蔑视的眼神做着最后总结，“所以说你这种自私自利的婊子完全不应该出现在陆先生面前。”
她活动了下脖颈，接着身后旗袍被撑破，自肩胛骨到腰部长出五只散发着恐怖诡谲气息的骨翅，双手化作利爪，双腿反曲，整个人变作五米高的骨甲怪物，脑袋皮肤皲裂，完美无瑕的俏脸变成类似中世纪黑死病医生面具一样的尖嘴骷髅头，两颗黑洞洞的眼眶燃烧着紫色幽焰。
“你觉得陆先生无法接受这副模样，所以一直压制着自己使用人类外表......呵。”
她回头问道：“陆先生，你觉得我现在的样子怎么样？”
陆南柯竖起大拇指，“酷毙了！”
沈星华低着头沉默不语。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她发现自己确实不够了解陆南柯。
但那不是她的错！
“贱人！都是你的错！因为你污染了陆宝的日常所以他才会变成这样！”
她表情扭曲，整个人也如同破碎的玻璃一样全身上下爬满裂纹，接着皲裂变大。
她满口洁白牙齿化作细密锋利的鲨鱼齿，一双美丽杏眸之中的猩红竖瞳被漆黑眼白包裹，唇色发色一片雪白，同样类型的骨甲颜色却是与陆婉晴相反的透着靛青的惨白。
在她身后肩胛骨的位置伸长出一对比陆婉晴长一倍有余且如同发光触手一样的扭曲的雪白光翼，那光翼上爬满了纵横交错的血丝，而她的身高也同样来到了五米，甚至尾椎骨后还有一条由无数布满血丝的兽瞳组成的欣长尾羽。
陆南柯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竖起另一只大拇指，“帅呆了！”
“哼，果然还是我比较符合陆宝的审美。”
沈星华的声音冷冽如同九幽深潭，陆南柯下意识身躯发抖双目失去焦距，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都在战栗。
“该死的婊子！”
陆婉晴瞬间护在陆南柯身前，声音同样仿佛毫无机质般的凛冽，“你想把陆先生引入死亡吗？！”
模糊的意识渐渐恢复，这还是陆南柯第一次见到陆婉晴急迫的模样。
“陆先生，你没事吧？”
陆南柯晃了晃脑袋喃喃自语，“我刚才好像看到太奶了，她问我找对象没，我说还没，她就让我滚回来......”
他忽然感觉到一阵口干舌燥，包括自己身体里的水分似乎都在蒸发掉一样。
陆婉晴下意识闪身出去十几米远。
沈星华压低声音，总算没让陆南柯再度直面死亡的阴影，“哼，还在说我，结果你这贱人也差点害死陆宝！”
“这是信息污染。”
见陆南柯还是满脸懵懂，陆婉晴那颗帅气却诡谲的鸟骨脑袋上的漆黑眼眶之中紫色幽焰在熊熊燃烧，“其实我们这些妖怪并不算神话故事里的那种东西，我们大概属于更接近规则程度的生物。
“比如我的出现就会带来干旱，而这婊子会带来死亡。同样的，如果大地干旱，那也会招致我的注视，而死亡也会吸引她的到来，或者应该是代表神祇的祂。
“不过实际上没这么简单，陆先生也不需要了解那么多，你只需要知道我们只要现出原形，那么就会有一些改变环境的被动光环就好。”
停顿片刻，陆婉晴眼眶中的紫色幽焰死死“盯”着对面沈星华的猩红兽瞳，“不过还请放心，概念妖物的本体是无法去到别的世界的，在这里的都不是我们的本体。”
陆南柯的嘴唇已经开始干裂，他下意识问道：“所以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陆婉晴没有回答，因为沈星华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嘭——！
陆南柯只听到一声巨响，接着那两道身高超过五米的怪物便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地面上皲裂的两个陷坑！
紧接着便是音爆声和撞击声！数百米外的一栋百米高楼被拦腰砸断倒塌！扬起的灰尘干扰到了陆南柯的视线！
他下意识瞪大双眼，发现自己已经“失去”的视力再度恢复！
意识中让细胞摩擦，那久违了的十万伏特电流再度浮现！
身上的“游泳圈”与各种亚健康疾病消失不见，他的力量都回来了！
只不过......他依然看不到那两只“妖怪”的身影！
这种感觉就跟凡人看超级赛亚人大战一样！除了远处炸裂的大楼还有地面不断出现的“陨石坑”以及被撕碎的云层之外他什么也看不到！
周围温度在急剧升高！周围慌乱的车辆莫名开始燃烧！逃命的路人们也在惨叫着开始自燃，然后飞快被烧成干尸骷髅接着化为飞灰！
然后是融化的玻璃和燃烧的高楼大厦以及路边莫名自燃接着迅速变成焦炭的树木花丛！
接着超过七级的地震开始爆发！天摇地动之下陆南柯只能依靠自己强悍的身体素质勉强保持着平衡！
仅仅过去不到三十秒，在他入目可及的范围内已再没有一个活人！整座城市似乎都变成了一座正熊熊燃烧的死城！
恍若地狱！
第27章 你们不要再打辣！（感谢狐本兄的舵主）
陆南柯左右看看，见似乎她俩都没关注自己。
他想了想，接着十万伏特刺激身躯转身就跑！
他要回家看看老妈！
虽然那只是假的......但他还是想回去看看。
毕竟过了今天之后，下次想再见到老妈就不知道多久以后了。
也可能这辈子都再没机会......
可他刚转身的刹那，大地一震，他便感觉到自己被一团阴影包裹。
愕然转身，抬头仰视，看到的便是那张炫酷鸟嘴骷髅上黑洞洞的眼眶里两团熊熊燃烧的紫色幽焰。
“陆小姐？”
他的视线下意识定在陆婉晴的左爪上。
那里抓着一颗人头，一颗已经恢复美丽容颜的沈星华死不瞑目的头颅。
接着陆婉晴的身体收缩回去，再度恢复成那个旗袍丽人。
陆南柯有点儿小失望，他还以为对方会不穿衣服呢。
不过......
“你把她杀了？”
“怎么。”陆婉晴紫色眸子似笑非笑，“陆先生心疼了？”
“是有点儿。”陆南柯大方承认，“虽然她有着这样那样的问题，但说实话，其实......对我还不错。”
“果然仗着我不会伤害你就得寸进尺的陆先生也很可爱呢。”陆婉晴无奈抚额，“但这也是陆先生的性格嘛，哪怕路上遇到野猫野狗还有乞讨的骗子都会心软的陆先生，遇到这种婊子会同情也是正常的事情。”
“......是否攻击性有点儿太强了？”陆南柯松了口气。
虽然他对沈星华有点儿“叶公好龙”的意味，但这姑娘没死的话他还挺高兴的。
“因为继续留在这个世界的话陆先生你并不能好好生活，迟早有一天你会死，而且会死的很惨。”陆婉晴轻蔑瞥了眼地上漂亮的脑袋，“这个婊子到时候可护不住你。”
陆南柯皱眉，“所以到底什么意思？你上次一直当谜语人，我完全搞不明白。”
“这个咱们可以慢慢说~~”
“呵，陆宝别信她！这贱人在拖时间骗你！”地上的沈星华脑袋忽然冷笑，“要不是我努力维持这个世界的存在，你能杀得了我这具化身？不过你也只不过是意识降临这具化身罢了，恐怕刚才你也伤的不轻吧。
“顶多再过一会儿这个世界就会崩毁，你也没办法留下来！陆宝！要小心啊！外面想吃掉你的杂碎有很多——”
咔嚓——！
沈星华话未说完，脑袋便如同烂西瓜一样被陆婉晴踩碎。
“这贱人虽然够蠢，但说的话没错。嗯？”
陆婉晴微微愣神，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那里如同钢化玻璃碎片一样正寸寸崩解。
于是她不在犹豫，开始说一些信息，“陆先生，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很重要，你一定要记在心里。”
陆南柯忙不迭点头，“你说你说。”
“我们是概念妖怪，像我们这样的妖怪还有很多，不过大多没那么强，有关妖怪的实力划分你可以按照实力影响范围来理解，那差不多就是妖怪全力一击能摧毁的范围。
“从最低级别的连一个小孩子都打不过的妖怪，一直到城市级、省级、灭国级、行星级、恒星级乃至星系级别到最后的宇宙级别。”
她脚下又捻了捻那摊“西瓜汁”，“我跟这贱人都是宇宙级别的概念妖怪，我们是很强，但带来的问题就是无法本体前往其他世界，因为那会导致两个世界的信息冲突继而毁灭。
“为什么我们都知道陆先生你的信息？因为在你出生发出第一声啼哭的时候，所有宇宙级别的概念大妖都收到了信息，那是种很难形容的灵魂上的信息。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们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只要吃掉你就能走出宇宙的束缚达成超脱境界。那原本只是一个传说，但我们就是知道那是真的。
“同时你这二十七年的人生我们看的一清二楚，只是因为不同世界的时间流逝不同，所以很多大妖看了很长时间。比如我就看了很久很久。”
陆婉晴的笑容很玩味，她还有有很多事情没说。
比如......她原本懵懵懂懂混混沌沌的，就是在陆南柯出生的那声啼哭才“惊醒”她让她有了神智。
甚至她的名字都是根据陆南柯的名字自己给自己起的，而她为了那一天的相见准备了多久......她也不想说。
“所以在那之后在大妖之中出现了好几个派系，其中一派变得开始崇拜你，沈星华那蠢货就是那一类大妖，但她比较极端，因为那一派之中更多的只是把你当做‘明星’，祂们并不打算干扰你的生活，只想看着就好。
“还有一派是吞噬派，祂们做梦都想达到超脱境界，所以祂们的目标是吃掉你，物理意义上的吃掉。
“于是我这种的类型出现了，我的目的是让陆先生你能活下去。
“如果你真的在这个世界跟沈星华这个蠢货生活下去，那么其他想要吃掉你的大妖迟早会找过来，到时候只凭她一道意识降临的分身可护不住你。所以你只能变强，一直不停的变强下去！只有这样你才有机会活着！之前这两次对你来说也许只是新手入门的程度，因为我和这个婊子都不会伤害你，但以后就不一定了......”
她右手已经彻底崩毁，勉强抬起左手轻抚陆南柯的脸颊，“陆先生，我没办法再保护你了。答应我，活下去！”
抚着陆南柯脸颊的手寸寸崩毁，陆南柯愣愣看着她，忽然问道：“你这些话究竟是不是骗我的？还有之前你说其实你不会死那个是不是也是骗我的？”
陆婉晴紫眸柔情似水，温柔俏脸上浮现出意味莫名的笑容，“那谁知道呢......”
伊人已化作清风飘散，天幕苍穹亦如同碎玻璃般寸寸碎裂。
扫视四周，目光所及皆是一片地狱般的火海。
陆南柯伸手从兜里摸出一支皱巴巴的香烟点燃，接着来不及惆怅，一转身就用电流刺激着身体朝着家的方向一路狂奔。
所幸他出来的不算久，因此距离自家小区还不太远，只跑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家里。
小区里早已没有活人，他心头一紧，掏钥匙开门进屋。
“妈！”
可惜，他没有得到回答。
找遍屋子他也没找到老妈。
也是，这个虚假世界是靠沈星华的力量维持着的，她走了以后自然就维持不下去了，所以这里的人也都消失不见。
颓然坐在沙发上，他缓缓低头却楞在当场。
只见客厅茶几上摆着一张信纸。
他赶紧拿起纸，眼眶不知不觉间就是一热。
只见纸上是老妈娟秀的字迹，而且也只有一句话。
“好好吃饭，好好活着......”
他闭上眼，郑重把信纸叠好揣进兜里。
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