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肚子里揣了个崽儿 “招娣,陆尘穷得叮当响,也没正经工作,还是个二进宫,你真要跟这种二流子过一辈子?” “要我说还是刁德凯好,家里开煤矿,就他一个儿子,金山银山都是他的,陆尘除了相貌好了点外,哪点比得上刁德凯?招娣你当初要是嫁给刁德凯,现在吃香的喝辣的,十根手指头都戴上金戒指,多舒服!” “刁德凯心里还有你,上回碰到他,还说只要你回心转意,他照样风风光光娶你进门!” 几个三姑六婆一边嗑瓜子,一边口沫横飞地聊八卦,被她们围在中间的女人,瓜子脸柳叶眉,柔弱美丽,轻蹙着眉,有点不耐烦,但并没说话。 “招娣现在叫江寒烟,别成天招娣招娣地叫,再说招娣和陆尘都有娃了,刁德凯哪肯当现成爹?”一个女人尖利的声音幸灾乐祸。 “有娃了也没啥,才三个月,去医院拿掉好了,招娣哪,婶子可是为了你好,长痛不如短痛,跟着陆尘这二流子你没好日子过的,听婶子的没错,刁德凯对你一往情深,嫁过去你就能当老板娘了!” 叽叽喳喳的声音在耳边不停地叫,吵得懵懵懂懂的江寒烟终于清醒了,意识到了自己真的穿进了一本书里。 书名叫做《九零首富家的心尖宠》,女主江思媛是丑小鸭,获得了金手指灵气空间后,越来越漂亮,成为了人见人爱的白天鹅,高干子弟的男主爱上了她,结婚后事业成功,家庭美满,男主当上了首富,女主成为了首富的心尖宠。 又甜又苏又爽,但都是女主的,不是江寒烟的。 江寒烟在这本书里是个愚蠢炮灰,还是伏地魔,除了漂亮外一无是处,最后给开车撞死人的弟弟顶罪,死在了监狱里。 更气人的是,让女主成为人生赢家的灵气空间,就是从这倒霉蛋手里抢走的。 艹! 江寒烟彻底气醒了,好想掐死这蠢货,但不能,这蠢货的身体现在是她的。 很快理清了思路,也知道了她现在的大致情况,十八芳龄,怀孕三个月,孩子爹叫陆尘,是个不务正业的二流子,两人奉子成婚,过程并不光彩,原身下药才有了孩子。 这么看来陆尘还算尽责,并没不认帐,不过这门婚事肯定不作数,回头就离了,反正陆尘也不喜欢原身。 江寒烟拍了拍脑门,脑子浑浑沌沌的,好多事想不起来了,她和这具身体结合得很不好,没精神还使不上劲儿,她懒得听身边这些八婆放屁,起身准备回家睡觉。 “招娣,你好好想想啊,想好了和婶说啊!”一个满脸横肉五短身材的中年妇人,拉住了江寒烟,皮笑肉不笑地说着。 这女人正是之前将刁德凯夸上天的那个,也是原身的亲婶婶,江思媛的亲妈,叫徐冬华,原身凄惨死去,这女人在其中出了不少力。 “叫我江寒烟,脑子长毛记不住?” 江寒烟冷冷地白了眼,楚楚可怜的脸变得冷漠无情,徐冬华猝不及防下,吓了一大跳,随即沉了脸,尖声骂道:“招娣你怎么说话的?我可是你长辈!” 不过她的声音,被外面小孩的吵闹声盖住了。 “黑虎咬他,咬死这小杂种!”一个公鸭嗓子嚣张地叫着。 “江天宝别闹了!” 有人劝阻了几句,但无济于事,吵闹声越来越大,可并没听到哭声。 “这小杂种连哭都哭不出声,真没劲!”有人叫道,口气还很遗憾。 江寒烟心里一凛,想起了一件事,她这次回娘家拜年,带了陆尘的养子,六岁的豆豆,很漂亮的小男孩,却是个哑巴,智商好像也不太高。 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徐冬华,江寒烟大步朝外走,身后传来徐冬华的骂声。 外面更吵了,一群十来岁的孩子站着,肆无忌惮地大笑,一只黑狗龇着白森森的尖牙,恶狠狠地追赶着一个漂亮男孩。 男孩脸上都是泪,但紧闭着嘴,没发出一点声音,挥舞着小手臂,不停地跑着,好几次恶狗都要咬上他了,小男孩却能神奇地加速,躲开恶狗的攻击。 但江寒烟看出来,小男孩已经是强弩之末,快撑不住了,而那群大孩子,却还在旁边看好戏,怒火顿时冲了上来,江寒烟捏紧了拳头,她最恨的就是欺负弱小。 这群坏胚孩子中,为首的就是原身弟弟江天宝,四年后撞死人,让原身顶罪坐牢而死。 王八蛋! 江寒烟四下一看,从墙角抄了把锄头,沉着脸大步走了过去,一手拽着豆豆护到了身后,恶狗看到她停下了,扭头看向江天宝,似在证询主人要不要咬。 “你特么滚开,谁让你多管闲事了,不滚老子让黑虎咬死你!”江天宝不高兴地嚷嚷,对姐姐没有一点尊重。 黑虎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凶狠地龇着牙,只要江天宝一声令下,它就扑上去咬死江寒烟。 躲在江寒烟身后的豆豆,紧紧咬着唇,漂亮的大眼睛里含着泪,但他手里却攥紧了一块尖石,死死瞪着恶狗。 “江天宝,今天老子教你做人!” 江寒烟冷笑了声,话音刚落,就举起锄头朝恶狗砸了下去。 凄厉的狗叫声响起,在村里作威作福的恶狗,倒在地上四肢抽搐,血流了一地,还不时发出几声哀鸣。 所有人都看傻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江天宝最先反应过来,愤怒地扑了上来,“江寒烟,老子杀了你!” 十五岁的江天宝人高马大,像铁塔一样冲了过来,狰狞的脸要吃人一样,江寒烟的状态不太好,刚才用力太猛了,有点头晕。 深吸了口气,江寒烟又抡起了锄头,对着地上气息奄奄的恶狗砍了下去,热血溅到了江天宝脸上,有些还溅进了嘴里,又腥又热。 “不怕死就过来啊!” 江寒烟白皙漂亮的脸上几点殷红,她勾了勾手指,笑得极美,可众人却看得后背发寒,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战,往后退了一步。 江天宝停下了,怔怔地看着地上黑虎的尸体,肚子被锄头劈烂了,肠子流了出来,还有心肝肺,血淋淋的洒了一地,就像凶案现场一样,看得他有点恶心,刚吃过的中饭在胃里翻江倒海。 第2章 敢动我,砍碎你脑壳 “知道怎么杀人吗?我教你啊,看好了!” 江寒烟微微笑了笑,又举起锄头,对着死透的黑虎脑壳砍了下去,这只恶狗在村里为非作歹,咬伤了不少人,她这是替天行道。 脑壳有点硬,砍了好几锄头,白花花的脑浆终于溅了出来,江寒烟满意地笑了,冲吓傻的江天宝招了招手,和颜悦色道:“过来看看!” “呕!” 江天宝再撑不住了,吐得稀里哗啦。 江寒烟鄙夷地撇了下嘴,没用的软蛋,原身更没用,居然被这软蛋从小欺负到大,窝囊废一只。 “天宝啊,大哥你快出来啊,天宝让招娣欺负死了!” 徐冬华凄惨地叫着,愤恨地朝江寒烟瞪了几眼,又给江天宝拍几下背,手忙脚乱。 江天宝其实是徐冬华的亲生儿子,但江寒烟父亲只生了她一个女儿,便过继了侄子江天宝,宝贝的不得了。 屋子里打牌的江父出来了,和江天宝一样五大三粗,面相凶狠,见江天宝脸色惨白,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脸立刻黑了。 “爸,江寒烟弄死了我的黑虎!”江天宝哭哭啼啼告状。 江父看到黑虎惨不忍睹的尸体,脸更黑了,二话不说就朝江寒烟抽过去一巴掌。 江天宝得意地笑了,江寒烟这臭表子肯定会被爸爸打死的。 但他的笑容很快消失,不敢相信地看着,江寒烟居然敢拿锄头砍爸爸? 她吃熊心豹胆了? 江寒烟举起了锄头,对着江父的脑壳,冷声道:“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砍碎你脑壳!” “你个畜生,我是你爹!” 江父也不敢相信,从小逆来顺受的女儿,居然敢造反了! “我现在是陆尘的人,打狗还得看主人,你们敢欺负我,就不怕陆尘找你们算帐?”江寒烟现在头晕目眩,手脚无力,只得搬出了便宜老公,那个传说中二进宫的恶霸。 果然,江父犹豫了,举起的手也放下了,他确实忌惮陆尘,那小子可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他只敢杀猪,招惹不起。 “你现在翅膀硬长本事了,滚,以后别回来!” 江父还是头一回在女儿身上吃瘪,并且当着众多亲戚的面,老脸挂不住了,气急败坏地骂。 “寒烟,快给你爹磕头认错!”江母急得团团转,暗暗埋怨女儿不懂事,正月里惹丈夫生气。 不就是让狗追了几下,又没咬着,发这么大的火干什么,更何况豆豆只是个养子,还是个傻子,能有天宝重要? 江父冷哼了声,站得笔直,等着女儿磕头,还在想一定要多磕几个头,他才勉强饶了这逆女,毕竟这逆女长得漂亮,刁德凯喜欢,到时候还能挣上几个彩礼钱。 所有人都觉得江寒烟肯定会磕头认错,并且认为理所当然,都在等着。 可是。 “以后八抬大轿请我,我都不会回来!” 江寒烟拽着豆豆,头也不回走了。 大家都愣住了,接二连三的惊吓,让他们反应不过来了,这还是胆小听话的江寒烟吗? “有本事别回来,畜生,老子养条狗都还知道摇尾巴,白养你个畜生十八年了!” 江父在后面破口大骂,但不敢追上来打人,他是真怕陆尘那煞星。 “寒烟!” 江母想追回女儿,又怕丈夫打她,一边叫一边抹眼泪,心里却更埋怨了,只是磕几个头就能平息丈夫的怒火,女儿怎么就不肯呢? 好好的大正月搞得乱糟糟的,唉! 江寒烟拖着豆豆坐公交车回了陆家,陆尘不在家,他给一家煤矿看场子,煤矿正月初六就开工了,好几天没回来了。 陆尘一个人住,是他爷爷留下的宅子,年份虽老了,但住着挺舒服,有个小院子,两间瓦房,还有个杂物间。 江寒烟拍了拍头,让自己清醒些,低头看着一路没吭声的豆豆,小家伙唇红齿白,比洋娃娃还精致的脸,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孩子。 可惜是个傻子,还不会说话。 书上说豆豆在三岁时,被陆尘抱回了家养,大家都说是陆尘在外面的私生子,还说陆尘坏事做多了,才会有了报应,这么漂亮的儿子是个傻子。 想到书中豆豆的遭遇,江寒烟拧紧了眉,又想掐死原身了。 原身在江家人的蛊惑下,趁陆尘出远门时,把豆豆送给了一对夫妇,但这对夫妇是人贩子,转手就将豆豆卖了,期间豆豆受到诸多非人的折磨,等陆尘救回他时,已经人不人鬼不鬼了。 这也是陆尘和原身分开的主要原因。 江寒烟打了个激灵,她想起来了,书上原身和陆尘半年后就分开了,而且原身应该不久之后就会流产,没了孩子的约束,陆尘又气原身卖了豆豆,便和她分开了。 真特么的蠢! 江寒烟差点爆粗口,她好好地干着男科医生,前途无量,只是加班累了打了个盹儿,睁开眼就到了这个鬼地方。 还特么是一本书的世界,这原身还是这么个蠢玩意儿,肚子里还揣了个崽。 真他娘的操蛋! 江寒烟烦躁地抓了几下头发,唯一欣慰的是,她年轻了十岁,好像还有个金手指,回头研究下。 很快她就淡定了,既来之则安之,她在那个世界无牵无挂,不会有人为她伤心难受,那么,就在这个世界好好生活吧。 她冲豆豆笑了笑,柔声问道:“有没有受伤?” 豆豆摇了摇头,他能听到,但不会说话,说明他的哑巴是后天原因,也不知道是心理上的,还是生理上的? 江寒烟不放心,扒了豆豆的衣服检查,豆豆扭了几下,脸红得像柿子一样,心里却涌上了疑惑,江阿姨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喜欢现在的江阿姨。 小家伙身上没有伤口,江寒烟松了口气,但她又在豆豆的胳膊上,看到了几处青紫,明显是被人掐的,怒声问道:“谁干的?” 特么的,这么漂亮的小孩都下狠手,还是人吗? 豆豆眨了眨大眼睛,懵懂地看着江寒烟,眼神疑惑。 “别怕,和江姨说,是哪个王八蛋掐的,江姨弄死他!”江寒烟还以为小家伙害怕,便安慰他。 豆豆眼神更加疑惑了,明明就是江姨自己掐的,因为他拿水杯喝水时,不小心摔了,江姨不高兴,就掐了他几下。 第3章 绑定空间, 但怀孕竟是假的 江寒烟从小家伙的眼神里,感觉到了不寻常的信息,脑子里也多了一段记忆。 她恶狠狠地骂着豆豆,还掐了他好几下,小家伙咬着唇,眼里含着泪,衬托得她越发像恶毒后妈了。 卧槽! 江寒烟激灵灵地抖了下,羞惭地捂住了脸,虽然不是她干的,可她现在就是江寒烟啊。 这混帐原身到底还有多少孽债? “对不起,江姨保证,以后绝对不会打你了,再打你我就是小狗!” 江寒烟诚恳道歉,豆豆的小脸上半信半疑。 “咱们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江寒烟使出了绝招,小孩子最信这个,两个人郑重地拉了钩后,豆豆脸上有了一点笑,看她的眼神也变得孺慕了。 “你自个看电视,我去睡会儿,不要一个人跑出去玩!” 江寒烟头疼的很,让豆豆独自看电视,便回房间休息了。 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了会儿,江寒烟感觉舒服了些,又坐了起来,取下了手腕上平平无奇的桃核手串,这手串据说是江家的传家宝,传了好几代,但江家人显然不信,一串不值钱的桃核手串罢了,怎么可能是传家宝? 江奶奶临死前将手串给了宝贝孙子,但江天宝很嫌弃,随手扔了,被原身捡了回来,一直戴着。 江寒烟细细看着手串,书上说这手串被原身的堂姐江思媛弄走了,成了江思媛步步为赢的倚仗,并成功跻身进了上流圈。 手串的年份确实久远,桃核盘出了包浆,红绳也变成了黑色,江寒烟想了想,下床找了把剪刀,用火消毒后,戳破了手指,将血滴在了桃核上。 过了会儿,眼前一闪,江寒烟看到了一个雾蒙蒙的空间,并不大,也就两三个立方,飘浮着一架古色古香的琴,只有五根弦,还有两本古籍。 她只是想了下,古琴就出现在了桌上,以及两本薄薄的古籍。 一本是琴谱,另一本却是医书。 江寒烟拿起医书翻阅,大都是医例,还有些药方,以及针灸图案,她本身学的就是男科中医,看这些并不吃力,翻了几页,越看越入迷。 不知不觉就看完了,江寒烟意犹未尽,打算买一副银针回来试试,中医果然博大精深,好些男科疑难杂症,在这本医书里都有治疗方案,这还只是入门级而已。 不过江寒烟有一件事想不明白,书上的江思媛是靠着开美容院功成名就的,并没开男科医院,显然没得到医书,或许空间觉得她长得美,多给点奖励? 江寒烟又看起了琴谱,她连五线谱都看不明白,这些古琴谱看得头更晕了,不过古琴是真好,她虽不懂,也能感觉到古琴的高级。 但只有五根弦,她记得古琴是有七根弦的。 “灵柩五音谱。” 江寒烟翻到了琴谱最后一页,有一段话,看完后,觉得不可思议。 这琴谱居然是治病的? 如果琴谱上说的是真的,只要学会了琴谱,不说起死回生,但也能治百病了。 真有这么灵? 江寒烟尝试着拨动一根弦,发出了暗哑低沉的琴声,难听得她自己都听不下去,她不死心地又拨了下,更难听了。 豆豆站在门口,大眼睛很疑惑,江姨在弹棉花吗? “我练练琴,没事!” 江寒烟干笑了几声,脸上有点热,让她一个五音不全的乐盲,学会古琴真是难于上青天。 但她一定要学会,空间出品,必是精品,学会了她就是神医了,名利双收绝对不是梦。 “咕噜” 豆豆红着脸按紧肚子,他很早就饿了,可江姨没出来,他就一直忍着。 “饿了?江姨做饭去。” 江寒烟笑了,转身将琴谱和医书收进了空间,没让豆豆看到。 到了外面才知道,天都黑了,难怪小家伙饿了,江寒烟去了厨房,米油菜调料都有,还有肉,她懒得煮饭,切了点肉剁成肉沫,洗了些小青菜。 锅里倒油,煎了两个荷包蛋,再将肉沫下锅炒熟盛出来,倒水煮开下挂面和青菜,煮熟后捞出来,在碗里放猪油和酱油醋,浇上肉沫和煎蛋,再淋上肉汤,洒上点葱花,色香味俱全。 “吃面了!” 江寒烟捧出两碗面,一人一碗。 豆豆惊讶地看着面前香喷喷的面,再看了眼江寒烟,心里有了个猜测,等陆叔叔回来,他要告诉陆叔叔,江姨被仙女附身了。 “好吃吗?吃慢点!” 看着狼吞虎咽的小家伙,江寒烟忍俊不禁,眼神也不知不觉变得柔和,还将自己碗里的鸡蛋,分了一半给豆豆。 豆豆不仅吃完了面,连汤都喝光了,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江寒烟洗了碗,烧了热水,一大一小洗漱后,就上床睡觉了。 陆家总共两间房,大的她和陆尘住,小的豆豆住,不过陆尘三天两头往外跑,住在家里的时间不多。 江寒烟躺在床上,努力想书上的剧情,她看书都跳着看,很多情节记不清了。 不过她记得,原身很快就要流产了,然后就是豆豆被卖。 但好像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她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江寒烟忍不住摸上小腹,虽然她不喜欢喜当妈,但也不会拿这身体开玩笑,流产太伤身了,可生出来也不好,她和陆尘一点感情都没有,没法给孩子正常的家。 她想好了,等陆尘回来就和他讲清楚,她得离开陆家,江家当然也不能回,可她现在身无分文,落脚地都没有。 唉! 江寒烟叹了口气,小腹有点胀,起床去上厕所,脱了裤子后,她的尿都吓没了。 小肚子上绑着一个浅浅的棉包,绑得特别紧,盖上衣服就只有微微的隆起,看着和孕妇差不多。 艹! 江寒烟又爆粗了,这一天爆的粗,比她前世二十八年加起来都多,她终于想起那件重要的事了,这个蠢原身居然假怀孕骗婚,难怪不久后就流产了。 一把扯下棉包,上好厕所后,江寒烟一身轻松,怀孕是假的,她不必纠结是生还是流了。 但婚必须离! 江寒烟很快想到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陆尘回来后,就和他说孩子被狗吓没了,让他去找江家人算帐,她这叫善意的谎言,以后等她学成神医后,她会救陆尘一命,书上这家伙可是英年早逝。 第4章 必须离婚 这天晚上,江寒烟睡得挺踏实,她不知道的是,沉睡中的她被白雾笼罩,皮肤表面涌出一层浅浅的污垢,早上江寒烟美美的醒来,伸了个懒腰后,才发现身上脏的不行。 而且身体比昨天好多了,头也不晕了,江寒烟明显感觉到身体和她的魂魄结合得更凝实了些,肯定是空间的功劳。 洗过了澡后,江寒烟神清气爽,照镜子发现这身体更漂亮了,皮肤白嫩得像刚剥了壳的鸡蛋,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原先的楚楚可怜,也变成了顾盼神飞。 朝镜子里龇了下牙,江寒烟心情很好,领着豆豆出去吃早饭,街上有好多米粉摊,也不贵,八毛钱一碗,添个蛋也只要一块钱,味道很不错。 来吃早饭的都是街坊邻居,他们朝江寒烟不住打量,还窃窃私语,但并没人来搭话,江寒烟要了两碗米粉,吃完付了钱,又带着豆豆回家了。 “陆尘也真是的,守着这么漂亮的老婆都不回家。” “他又不是心甘情愿娶的,听说这女人给陆尘下了药,要不是怀了孩子,陆尘才不会娶。” “好像结婚证都没扯,酒也没办,我看哪,等孩子生出来,陆尘肯定赶这女人走!” “那也不一定,这么漂亮的媳妇哪里舍得,日久生情嘛!” 大家嘻嘻哈哈地说着闲话,口气很轻佻,对江寒烟很瞧不上。 回到家的江寒烟,让豆豆去看电视,她出去买了些菜,还有一袋新鲜鸡血。 吃过中饭后,江寒烟扯下棉包,将鸡血洒在床上和裤子上,然后躺了上去,盖上被子,痛苦地呻吟了几声,果然,小机灵豆豆跑了过来,紧张地看着她。 “知道陆叔叔电话吗?”江寒烟虚弱地问。 豆豆点点头。 “给陆叔叔打电话,让他回家,说江姨病得很严重。”江寒烟递给豆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她病重,让陆尘回家,她心里有点愧疚,骗小孩子真不好。 豆豆一溜烟跑了出去,紧紧捏着纸条,跑到了巷子里的小卖部,踮起脚尖将纸条递给老板娘。 “生病了?” 老板娘皱紧眉,早上还出来吃米粉了,吃了一大碗,不像生病的样子,这江寒烟三天两头装神弄鬼,从陆尘手里骗钱,给自己买这买那,还拿回娘家,从来没给豆豆和陆尘买过东西。 豆豆认真地点了点头,指了指电话机,催老板娘打电话。 “我去看看。” 老板娘不相信,她以前受过陆尘爷爷的恩惠,是这条巷子里,为数不多和陆尘交好的街坊,她牵着豆豆去了陆家,江寒烟听到了脚步声,忙呻吟了几声,再在脸上抹了点水。 “寒烟你怎么了?” 老板娘边问边进了屋,看到床上的江寒烟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痛苦地蜷缩着,吓了一大跳,快步移到床边,关心道:“我送你去医院啊。” 虽然不喜欢江寒烟,但毕竟肚子里怀了陆尘的崽,老板娘很紧张,生怕孩子出事。 “不……不用,婶,你叫陆尘回家!” 江寒烟气若游丝地说着,心里虚的慌,去医院就穿帮了,她没想到陆尘这样的恶霸,居然还有这么热心肠的邻居,失算了。 老板娘劝了几句,但江寒烟执意要见陆尘,她只得回去给陆尘打电话,一接通,她就叫道:“陆尘你快回来,寒烟生病了,又不肯去医院,这回应该是真的,我去看过了。” “我马上回来。” 陆尘挂了电话,靠在窗台沉思,冷冽的气质让他像一座冰雕,无人敢靠近。 江寒烟那女人又想搞什么把戏? 陆尘疲累地按了太阳穴,这几天煤矿出了点事故,他已经熬好几个通宵了,累了就眯会儿,实在不想回家,一回去就要吵架,江寒烟不是要钱就是埋怨他没本事,听得他好烦躁。 可这女人怀了他的孩子,他不能不管。 陆尘拧紧了眉,心里躁的很,抽出根烟,吸了几口就掐了,他不喜欢抽烟,只有极烦躁时才会抽几口。 苦涩的烟草味让他平静了些,陆尘扔了烟头,打电话给老板请假。 “三哥,我家里有点事,回去一趟,矿上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家里女人又闹了?小陆你这手段不行啊,听哥的,对娘们就不能客气,抽几巴掌就老实了。” 电话里的男人声音粗哑,外面的人都叫他三哥,黑白都吃得开,这个小县城盛产煤,大大小小的煤矿有几十家,有点势力的人都会开煤矿捞钱。 陆尘笑了笑,说道:“办好事我就回来。” “去吧,家里多待几天,陪陪你老婆,帐上拿五千块,给你老婆买个金戒指,女人嘛,哄哄就好了,你哥我有经验。” “谢谢三哥。” 陆尘挂了电话,神情凝重,三哥出手虽大方,但短视且目无法纪,他不会跟三哥干长久,之所以答应来看场子,也是他欠了三哥的人情,但只答应看到夏天。 显然三哥并不想放人,所以给钱才这么痛快,但陆尘拿得也不亏心,这些天他帮着处理了不少麻烦,这是他该得的。 从抽屉里数了五千块,陆尘和两个兄弟交待了一番,就骑摩托车回家了。 路过金器店时,他犹豫了下,停了车。 江寒烟已经起床了,换了床单,棉包藏到了杂物间,不能让陆尘看到,好在这副身体本就病恹恹的,应该能蒙混过关。 门口有摩托车的突突声,江寒烟心里一咯噔,有点紧张。 豆豆欢快地跑了出去,冲陆尘张开了手,笑得眉眼弯弯。 “给!” 陆尘递给小家伙一串糖葫芦,再从车扶手上取下插着的风车,路上买的,豆豆一手拿着风车,一手糖葫芦,小陀螺一样跑回了屋子,想给江寒烟显摆一下。 “我不吃,豆豆吃,风车真好看!” 江寒烟拒绝了豆豆的投喂,糖葫芦酸不拉叽的,她不爱吃,不过风车挺有意思,她没忍住,鼓起腮帮子吹了下,风车嗖嗖地转了起来。 豆豆瞪圆了眼睛,像发现了新大陆,也鼓起了小腮帮子,呼呼地吹着,风车转出了幻影。 “真厉害!” 江寒烟竖起大拇指,不吝夸赞,豆豆无声地笑着,吹得更卖力了,糖葫芦都顾不上吃。 陆尘进屋就看到这么一幅友爱和谐的画面,不由愣住了,抬起的脚停在门槛上,犹豫着是进还是不进。 这江寒烟不会是脑子出问题了吧? 第5章 婚不能离 江寒烟抬头,冲陆尘笑了笑,主动说道:“回来啦!” 陆尘不动声色地进了屋,神经崩得紧紧的,这女人搞这么大一出戏,肯定胃口不小,也不知道一副金耳环能不能满足她? 要不是看在肚子里孩子的份上,他才懒得惯着这女人。 “听说你生病了?”陆尘冷声问。 “嗯。” 江寒烟点了点头,两人坐在八仙桌的两旁,生疏得不像两口子,气氛有点尴尬。 “我……我那个……孩子没了。” 江寒烟结结巴巴地说了,许久陆尘都没反应,面无表情地坐着,但身上的冷气却越来越冰,她忍不住往旁边挪了挪,心里有点慌。 这家伙不会打女人吧? 她现在这身子骨怕是打不过,江寒烟慢慢起身,朝门口一点点挪动,作好了夺门而逃的万全准备。 “怎么没的?”陆尘开口了。 冰冷的声音让江寒烟抖了抖,又悄悄挪了回来,小声地说了昨天的经过,当然添油加醋了一些,还说:“都怪江天宝,也怪我的身体不争气,陆尘,对不起,我……我们……” 离婚吧三个字还卡在嗓子眼,陆尘突然过来抱起了她,大步朝外走,江寒烟吓了一大跳,挣扎着想下来。 “别动,去医院!” 陆尘瞪了眼,江寒烟吓得不敢动了,这家伙长得是真好看啊,可也是真吓人,不愧是远近闻名的恶霸。 “不用去医院,我现在好多了。” 江寒烟紧紧抓着陆尘的手,诚恳地看着他,表示自己真的好了。 但她突然发现,空间里的白雾瞬间变得粘稠,就像牛奶一样,而她的身体也有了明显的改变,头不晕,腰不酸,整个人神清气爽,力气也变大了。 怎么回事? 江寒烟怀疑地看着陆尘,空间的改变是被陆尘抱上后发生的,难道是因为陆尘? 她想了想,用力挣了下,从陆尘怀里跳了下来,果然,空间里的白雾淡了些,江寒烟后退了几步,发现离陆尘越远,白雾越淡,她的精神劲儿也更差了。 特么的! 这婚不能离了! 江寒烟咬紧了牙,定定地看着陆尘,高大英俊,力气也大,虽然冷漠了点儿,但还算负责,一听说她生病就赶回来了,还要送她去医院。 除了二进宫和没正经工作外,其他真没毛病。 等她和这身体结合好了,再和陆尘分开吧。 “你孩子真没了?”陆尘怀疑的声音响起,冷叟叟的,冻得江寒烟一个激灵,不敢抬头,心虚地点了点头。 “那去医院。” 陆尘唇角微勾,他就算再不懂,也知道刚没了孩子有多虚弱,这女人活蹦乱跳的,精神头好的很,哪像是没了孩子? 但江寒烟的肚子确实扁了,陆尘猜到了一种可能,心里暗暗冷笑,他倒要看这女人能编出什么花来? 两人僵持了半天,最终还是江寒烟败下阵,她苦着脸,干巴巴地解释:“我……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也是被逼无奈,你堂堂大男人,这点小事别和我计较了,行不?” 陆尘咬紧了牙,冷声反问:“这是小事?” 他以为自己真的有孩子了,虽然不喜欢江寒烟,可在得知自己有孩子后,他还是高兴的,毕竟是他骨肉相连的孩子,也正是有了孩子后,他才决定离开三哥出去打拼,现在这女人却和他说,孩子压根不存在,他能不计较? 江寒烟抖了抖,抬头心虚地看了他一眼,小声道:“已经这样了,你再生气也没用,要不,你消消气?我给你做好吃的?” “你煮的猪食?” 陆尘冷笑了声,他有幸吃过一回江寒烟煮的猪食,差点去医院洗胃。 江寒烟立刻挺直了背,得意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已经不是吴下阿蒙了。” 旁边的豆豆使劲点头,中饭江姨炒的菜太好吃了,他还想吃。 陆尘眼神疑惑,他感觉到了江寒烟的变化,以前的江寒烟见面就要钱,动辄哭哭啼啼发牢骚,从来不会和他好声好气地说话,更不会对豆豆和颜悦色。 豆豆以前看到江寒烟就跑,也不会主动和她说话,现在得了好东西,第一反应就是和江寒烟分享,他不在家的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寒烟去了厨房,麻利地准备晚饭,为了讨好陆尘,她决定拿出看家本领。 “你能吃辣吧?”江寒烟从厨房探出头大声问。 “嗯。” 陆尘应了声,心里多了些期待。 而且他在想一件事,那天晚上他和江寒烟,到底有没有发生关系? 那天晚上他浑浑噩噩的,只记得怀里的温香软玉,再之后就是江寒烟找上门,说她怀孕了,因为江寒烟年纪不够,没法扯证,陆尘便让她先住在家里,晚上他也和豆豆睡,没再碰这女人。 所以,他和江寒烟到底睡了没? 太阳穴疼的很,一阵困意涌了上来,陆尘撑不住了,回房间睡觉。 脑子里想着事,陆尘下意识地回了自己房间,倒头就睡着了,他是被香味熏醒的,起来时屋子里黑漆漆的,外面传来隐隐的炮竹声,还有厅堂里小小的说话声。 “豆豆,你先吃块肉,等陆叔叔醒了咱们再吃饭啊。” “姨不饿,你吃。” 江寒烟拒绝了豆豆的投喂,在小家伙脑袋上轻轻摸了下,她现在确定了,豆豆一点都不傻,还很聪明,不会说话应该是受了刺激的缘故,得接受心理辅导才行。 陆尘心里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是他从小到大都向往的烟火味,从小他和爷爷相依为命,爷爷去世后,他去了妈妈那儿,但只住了一年,他就跑回来了。 从此以后他便一个人生活,除夕也是一个人吃团圆饭,家里冷冰冰的,没有一点烟火味,电视里的合家欢乐,离他太遥远了,他也憧憬过一家人幸福温馨的生活,但长大后想得越来越少了。 现在,他内心的冰冷,仿佛被捂热了一点点,虽然不多,可也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陆尘笑了笑,掀开被子下床,打开了门,香味更浓了,江寒烟和豆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他,一大一小抬起头,冲他笑了笑。 “我去拿菜!” 江寒烟欢快地跳了起来,去厨房捧出了菜,粉蒸肉,红烧鱼,酸菜炒肥肠,素炒藕片,牛肉炖番茄土豆,她准备了一下午呢。 “吃饭啦,今天是正月初九,新年快乐!” 江寒烟还买了橘子汁,倒了三杯,举了起来,笑盈盈地说着。 陆尘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更浓烈了,跟着举起了杯,江寒烟和他碰了下,又和豆豆也碰了下,陆尘忍不住轻笑,自从爷爷去世后,他还是头一回过这么隆重的年。 感觉……还挺不错! 这女人烧的菜,味道也挺好。 第6章 她不是江寒烟 “这个粉蒸肉很好吃的,肥而不腻,可是我的拿手好菜,吃一块。” 江寒烟夹了块油嘟嘟的粉蒸肉,放进陆尘碗里,冲他讨好地笑了笑,刚刚做饭的时候,她又想起了原身做过的一些事,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给陆尘下药,春风一度后又假怀孕骗婚,住在陆家这些日子,陆尘虽然冷冰冰的,但吃喝等花销都是他提供,而且原身还经常以肚子里的孩子为由,问陆尘要钱,一半用来买衣服,一半则贴补娘家了。 最过分的是,原身对豆豆不算好,这女人既蠢还自私,自己吃好的,给豆豆随便煮点白水面对付,就是欺负豆豆不能说话,没法告状。 要不是看在灵气空间的份上,江寒烟真想冲老天竖个中指。 再者她还得和陆尘住一起,把这身体养好,她现在没工作,暂时也想不到赚钱的名目,只能靠陆尘养着,算是她的临时金主爸爸,肯定得讨好巴结。 她从小就知道,其他人都可以不理会,唯独供她吃饭的人,必须巴结好,否则就会饿肚子。 所以,不管是在孤儿院,还是学校上学,进医院上班,江寒烟都混得如鱼得水,凭的就是这一条生存准则。 陆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夹起粉蒸肉送进嘴里,入口就化了,肉油渗进了米粉里,鲜香酥烂,一点都不腻,是他长这么大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粉蒸肉。 “好吃吧?这个牛肉也很不错,汤汁拌饭很好吃,你要不要拌?” 擅长察言观色的江寒烟,只看陆尘的微表情,就知道他吃开心了,立刻舀了一大勺番茄牛肉,殷勤地要倒进陆尘碗里。 “不用。” 陆尘拒绝了,他现在不想拌饭,想多吃点菜。 “那你一会儿再拌,豆豆你要不要拌饭?” 江寒烟笑容不变,转头给豆豆夹菜,小家伙只差把脑袋埋进碗里了,吃得停不下来。 豆豆抬起头,嘴边沾了好多饭粒,使劲点头,大眼睛亮晶晶的,他好喜欢现在的江阿姨啊,要是永远都不变回去就好了。 江寒烟嫣然一笑,给小家伙碗里倒了不少牛肉汤汁,还多舀了些牛肉,已经炖得酥烂了,小孩子也咬得动。 “多吃牛肉长得壮!” 江寒烟一边夹菜,一边碎碎念,又顺手夹了些青菜,豆豆摇摇头,表示不想吃青菜。 “不吃青菜长不高,小孩子不可以挑食!” 江寒烟笑容消失,板起了脸吓唬,豆豆朝陆尘看了过去,大眼睛询问,以前陆叔叔就从没强迫他吃青菜过,他想吃啥就吃啥。 “你看你陆叔叔长这么高,就是因为他天天吃青菜。” 江寒烟反手给陆尘夹了一大筷子青菜,冲他微微一笑,豆豆瘦瘦小小的,比同龄孩子矮了半个头,显然这三年来,陆尘养得不怎么样。 陆尘默默地看着碗里绿油油的青菜,全身都写满了抗拒,其实他很想反驳这女人,长得高不高和吃不吃青菜,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可当着豆豆的面,这话他说不出口。 “你江姨说的对,小孩子要多吃青菜!” 陆尘冰冷的脸上,挤出一点点别扭的笑,勉为其难地夹起了青菜,一古脑塞进了嘴里,大口地咀嚼着,就像牛吃草一样。 “乖,把青菜吃完!” 江寒烟笑得很温柔,可豆豆却觉得后脖子有点凉,他同情地看了眼陆叔叔,乖乖地吃了青菜,一大一小满脸痛苦地咀嚼着,嚼了半天,才好不容易咽了下去,就跟吃药一样。 盘子里还有些青菜,江寒烟全都划到自己碗里了,她喜欢吃青菜,陆尘和豆豆不约而同松了口气,又神同步地夹向了粉蒸肉,叔侄俩看着肉的眼睛熠熠生辉,比头顶的白炽灯还亮。 这顿饭三人都吃撑了,所有的菜都清了盘,豆豆靠着椅子,小肚子鼓鼓的,连着打了几个饱嗝,陆尘也有点撑,剩下的饭菜都是他扫尾,连汤带菜拌饭,一大盆吃得精光。 江寒烟起身收拾碗筷,其实她不想洗碗,但她现在寄人篱下,只能多干点活了。 “我洗碗。” 陆尘抢过了碗,看她的眼神意味深长,回家到现在,这女人的表现一次又一次地刷新了他的认知,和以往的江寒烟截然不同,就算相貌一模一样,可他能肯定,现在的这个女人,绝对不是江寒烟。 原来的江寒烟虚荣愚蠢自私胆小,还好吃懒做,煮出来的食物比猪食还难吃,这女人开朗活泼,聪明机灵,做饭好吃,家里收拾得干净整洁,两人除了相貌外,没有一处像的。 而且原来的江寒烟对娘家言听计从,怎么敢打死江天宝的宝贝狗? 陆尘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借尸还魂! 就是不知道这身体里面的人,是什么来头?有什么目的? 江寒烟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干笑了几声,没话找话道:“要用热水洗才洗得干净。” 陆尘嘴角微勾,眼里有着哂笑,江寒烟心里咯噔了下,这家伙别是发现她换了芯子吧? 外面时不时响起鞭炮声,还有小孩的嬉闹声,江寒烟陪着豆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14寸的黑白电视机,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家徒四壁说的就是陆家,除了电视机外,还有两台破风扇,再一个破旧的沙发,两张破床,几把椅子和桌子,都是修补过的,江寒烟怀疑这些家具,都是陆尘从回收站淘来的。 照理说陆尘在煤矿看场子,工资不低,家里怎么会这么寒酸? 陆尘洗好碗出来,看到一大一小头并着头,四只脚都踩在沙发上,电视里播着小品,俩人捧腹大笑,清脆的笑声就像冬天的脆藕一样,带着丝丝的甜。 他心里不由一软,手伸向了裤兜,摸到了硬梆梆的盒子,是他回来路上打的金耳环。 冰冷坚硬的盒子,立刻驱散了陆尘心里的柔软,他果断抽回了手,这女人连孩子都没了,他干嘛还要送金耳环? 明天就卖了还债! 第7章 便宜老公是铁公鸡 “洗好碗啦,来看电视吧,这小品可真逗!” 江寒烟热情招呼,电视里放的小品是《红高粱模特队》,本山大叔的经典小品,她肚子都笑痛了。 “你进来,我有话说!”陆尘冷声道。 江寒烟脸上的笑容凝滞,乖乖进了屋,陆尘关上门,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出的话无情无义,“你走吧!” “你要和我离婚?” 江寒烟并不意外,陆尘之所以和她结婚,纯粹是看在孩子的份上,现在发现怀孕是假的,这男人翻脸很正常。 就是前面拍的马屁,全都拍狗屁股上了! 玛的,浪费她感情! “我们没结婚!”陆尘冷声提醒。 这女人年纪不够,不能扯证,他也不想办酒,就接了她来家里住。 江寒烟点了点头,实事求是道:“对,我们只是非法同居。” 陆尘纠正:“没同居!” 这些天他都和豆豆睡,没和这女人睡。 江寒烟抽了抽嘴角,她想起来了,这家伙还算是正人君子。 就是那天晚上,她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和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发生关系? “打个商量吧,我现在无家可归,也没钱租房,你能不能再收留我一段时间?”江寒烟好声好气地请求。 “你可以回娘家。”陆尘提醒。 “回去让他们把我卖给刁德凯?”江寒烟反问。 原身要不是为了躲刁德凯的纠缠,也不会给陆尘这个恶霸下药了,就是为了找个靠山对付刁德凯。 陆尘沉默三秒,说道:“租你一间房,可以缓一个月付钱。” “一日夫妻百日恩,陆尘你就不念一点情义?”江寒烟并不想出钱,她想白住。 那一晚不管有没有睡到,反正她就当睡到了。 陆尘的脸一下子热了,血一个劲地朝上涌,不过他依然冷漠脸,看起来无动于衷,江寒烟了然地看向他的耳根,暗暗好笑,大名鼎鼎的恶霸原来是纯情男啊。 “我们睡过了对吧?在街坊眼里,我就是你老婆,你真要当始乱终弃的渣男?”江寒烟步步紧逼,用道德制高点绑架这男人。 “租金减半。” 陆尘作了三分钟的心理斗争,忍痛让步。 那晚上他什么都记不清了,这女人说得信誓旦旦,难道他真睡了? 脸上更热了,像烧得滚烫的开水,热得他想洗个冷水澡。 “你好意思问老婆收租金?陆尘,你这样真不男人,我鄙视你!”江寒烟大义凛然地谴责,她绝对不出一分钱。 “夫妻睡一张床,我们不是!”陆尘冷笑,别想占他便宜。 “那你今晚睡床上。” 江寒烟热情邀请,她还想和陆尘多亲近亲近,让空间升级呢。 而且她知道陆尘是正人君子,肯定不会对她做什么。 陆尘脑海里轰地一声,有什么东西炸了,比浆糊还乱,满脑子都是睡一张床……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 “我们是夫妻,自然要睡一张床的,就这么说定了,你看你成天不在家,豆豆一个人在家多孤单,我帮你照顾豆豆,也不问你要工资,咱们互助互惠,对吧?” 江寒烟口若悬河,三言两语就敲定了,不给陆尘拒绝的机会。 陆尘本想反驳,可听到后面,他将话咽了回去,这女人说的有点道理,豆豆确实需要人照顾。 “顶多住一年。” 一年后豆豆就能上学,不需要这女人照顾了。 “行,就一年。” 江寒烟爽快答应,一年后她的身体应该养好了,这家伙求她留下来,她都不会留。 “你得给我和豆豆生活费,明天买菜都没钱了。” 江寒烟理直气壮地伸出手,今天买了一大堆硬菜,钱都花光了,一大半都进了这男人的肚子。 “大年三十那天我给你二百块,你花光了?”陆尘皱紧了眉。 才十天不到钱就花光了,他很怀疑这女人是不是又贴补娘家了? “今天买菜就花了好几十块呢,你可没少吃。”江寒烟也皱紧了眉,这男人怎么和书上写的不是一回事? 书上说陆尘过几年就发了大财,之后生意越来越大,成了亿万身家的富豪,为人大气,仗义疏财,现在怎么像铁公鸡一样? “不必每顿都做那么多菜,一荤一素就够了。” 陆尘百般不舍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百元大钞,犹豫了许久,才递了过来,还抠索巴巴地说:“下次回家时间不定,省着点花。” “你这么抠是娶不到老婆的,知道不?” 江寒烟没好气地抢过钱,她现在明白了,原身之所以离开这家伙,肯定是受不了他的抠。 “你不是?” 陆尘下意识地怼了回来,刚刚还口口声声说是他老婆呢。 江寒烟噎住了,无言以对,这是她自己挖的坑,只能跳。 “咱们顶多算是露水夫妻。” 江寒烟白了眼,将钱放进口袋,现在是97年,一百块的购买力非常强大,她和豆豆对付半个月应该没问题。 而且她也得想办法挣钱,总不能真让陆尘养。 江寒烟打了个哈欠,忙活了一天困了,现在没网,晚上的娱乐生活很少,晚上九点基本上安静了,她领着同样睡眼惺松的豆豆去洗漱,便上床睡觉了。 “你要睡外面还是里面?” 江寒烟上床后翻了个美美的滚,突然想起金主爸爸了,冲外面喊,出钱的人是老大,得先选。 不过她希望陆尘能有点绅士风度,不要选外面,因为她不喜欢睡靠墙的里面,她在孤儿院睡了一年靠墙的里面,经常会有虫子在墙上爬,很恶心。 陆尘慢吞吞地进来了,其实他打算去和豆豆挤的,但他又觉得不能落了下风,这女人都不怕了,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 “外面!” 万一有危险,睡外面跑得快。 江寒烟扁了扁嘴,怏怏地滚进了里面,安慰自己,现在是冬天,不会有虫子了,没什么好怕的。 陆尘看出了她的不情愿,嘴角轻扬,有点得意,之前一直被这女人压着,现在总算板回一局。 但他又有些鄙视自己,因为这么点小事和女人争,真没出息。 第8章 再不滚收你房租 等陆尘洗漱好回房间,江寒烟已经睡着了,紧紧裹着棉被,像蚕蛹一样,呼吸平稳,苍白的脸色多了些红润,睡得极香。 他犹豫了几分钟,脱了外衣和裤子上床了,好在一人一床棉被,让他没那么尴尬。 在床上舒展了身体,陆尘轻舒了口气,煤矿那边是大通铺,吵的很,根本睡不好,回家和豆豆挤小床,腿都伸不直,好久没睡这么舒服的觉了。 鼻间传来淡淡的甜香,陆尘脸上又热了,朝外面挪了挪,哪怕隔着厚厚的棉被,他都能感觉到身边的柔软,就像那天晚上怀里的软玉温香一样。 江寒烟梦呓了声,朝外面滚了过来,还翻了个身子,脸朝着陆尘,呼出的气息很好闻,就像他以前吃过的奶油蛋糕一样,甜甜的,软软的,还香香的。 陆尘往外再挪了下,但已经到床沿了,只得伸出手,想把人往里推,只是他才刚碰到江寒烟,就被两条细白的胳膊抱住了,空间里翻滚的灵气,让江寒烟就算在睡梦中,都能精准地捕获住陆尘,紧抱着不肯松手,她还将脑袋埋进了陆尘怀里,满足地蹭了几下,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你松开!” 陆尘咬着牙,再维持不住高冷了,脸红得像血一样。 江寒烟睡得很沉,根本叫不醒,陆尘费了许久,才将她的胳膊解开,再给她裹好被子,只是这么一点点动作,就累得他满头大汗了。 陆尘长吁了口气,疲累感袭来,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不知道的是,江寒烟又滚了过来,而且被子还散开了,灵活地钻进了他的被窝,像八爪鱼一样,和他紧密相缠。 这天晚上,屋子里的三人都做了梦。 豆豆梦到了好多好吃的,都是江阿姨做的,他吃得肚子都胀圆了,开心得咯咯直笑。 江寒烟梦到了好多珍稀药材,百年山参,千年灵芝,万年何首乌等等,都是千金难求的宝贝,都在她的空间里,堆成了小山,美死她了。 陆尘梦到了火山,他身处在岩浆中,又热又烫,快要煮熟了,他甚至还闻到了好闻的香味,他很怀疑自己烤熟了。 天亮了,雄鸡报晓,才叫了一声,陆尘就睁开了眼,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低头看到了怀里的某个人,脸埋在他胸口,双手双脚以一种十分羞耻的姿势缠着他。 陆尘咬着牙推人,正做美梦的江寒烟被他给弄醒了,火大地嚷嚷:“再吵吵我扎你死穴!” 最讨厌大清早扰人清梦了! 江寒烟重新抱紧了陆尘,爪子还在他胸上捏了捏,继续睡大觉。 忍无可忍的陆尘,在她耳边冷声说道:“再不滚,收你房租!” 美梦立刻被吓没了,江寒烟睁大眼睛,骨碌转了下,才发现自己此刻的羞耻姿势,这么不要脸的舔女怎么会是她? 江寒烟像蜗牛一样,从陆尘身上慢慢地,慢慢地爬了下来,离开他的身体后,挤出尴尬的笑,解释道:“我昨晚做梦在攀岩,真的。” 她以前睡姿很好的,怎么一碰到陆尘,她就控制不住了呢? 陆尘轻哼了声,一点都不信她的鬼话,穿上衣服起床了,去院子里打拳,这套拳法是爷爷教他的,从小就练,能强身健体。 江寒烟捂住脸,好想原地逝去,但在看到扩大了的空间后,她又起死回生了。 空间现在有十来个立方了,灵气浓郁得像牛奶一般,最欣喜的是,她发现自己身体好了许多,脑子也灵光了不少,伸手在身上摸了下,果然有不少污垢。 同样,院子里打拳的陆尘,也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今天打拳格外流畅,而且他还感觉到了体内那股气变粗了,这股气是他前两年练出来的,像头发丝一样细,爷爷说,哪天把气练成像大拇指那么粗,功就练成了。 但他练了两年,这股气毫无变化,陆尘都死心了,觉得他这辈子可能都练不到爷爷说的那个境界,但今天他多了不少信心。 或许他真能练成呢? “你要不要洗澡?”江寒烟大声问。 “要!” 陆尘应了声,看她的眼神更加幽深,和这女人睡了一晚,他的气就练粗了,应该不是巧合。 这女人来历神秘,处处都透着古怪,陆尘想了想,决定再住一晚,看明天体内的那股气,是不是会再粗一些? 江寒烟打开煤炉下面的小盖子,这个小县城属于赣省,叫福城,经济落后,交通也不方便,但盛产煤,当地人都烧蜂窝煤。 烧好一大壶水,她让陆尘先洗,院子左侧搭了间小房当浴室,洗澡挺方便,就是冬天有点冷,要洗快一点。 等陆尘洗好,江寒烟也去洗了,陆尘朝她看了眼,眼神很奇怪。 当地人很少大清早洗澡,以前的江寒烟也没有这习惯。 江寒烟没解释,她和原身的性格截然不同,时间一长,陆尘肯定会察觉异常,反正一年后就各奔东西了,随他怀疑去。 洗过澡后神清气爽,江寒烟去照镜子,气色果然更好了,要是陆尘多在家里住几天,她的身体肯定会更好。 陆尘提着一袋子粉丝回来了,江寒烟问他:“你这回在家里住几天?” “三天。” 陆尘回答,提着粉丝去了厨房,福城人早上喜欢吃粉丝,汤粉炒粉拌粉,都很好吃。 江寒烟放了心,有三天也够了,她跟在陆尘身后,见他拿出粉丝准备煮,便问:“煮粉丝多麻烦,去外面吃就好了。” 这些天她和豆豆,早上都在外面吃汤粉,一块钱一碗,有骨头汤还有浇头和蛋,挺划算的。 “贵!” 陆尘连一个字都舍不得多说,汤粉一块钱才一碗,他要吃三碗才能吃饱,加上这女人和豆豆,就是五块钱,一斤粉丝才八毛钱,两斤一块五,他买两斤,三个人能吃很饱,能节约三块五角。 江寒烟抽了抽嘴角,果然不抠不成富豪,就像前世她兼职上班的老板一样,身家上亿,买东西为了几毛钱还讨价还价,那张嘴脸和现在的陆尘一毛一样。 见陆尘只拿出了两个蛋,江寒烟心里有了不安,果断地问:“两个蛋谁吃?” 第9章 欠了一屁股债的大佬 “我和豆豆。” 陆尘毫不留情地回答,看她的眼神仿佛在说:“你个白吃白住的,还好意思吃蛋?” 江寒烟咬了咬牙,默默告诫自己,莫生气,气坏了身体不划算。 “我来煮!” 江寒烟用力推开铁公鸡,准备自立更生丰衣足食。 陆尘不太情愿,他知道这败家女人,肯定会多煮一个蛋,一个蛋两角钱,他舍不得。 “我煮的粉好吃!” 江寒烟的理由很充足,这铁公鸡的厨艺显然不会太好。 陆尘沉默了三秒,挪到了旁边,就看到江寒烟的爪子,从篮子里抓了个最大的蛋,还理直气壮地说:“做一顿好吃的饭很费体力,吃一个蛋不过分吧?” 对视了三秒,陆尘果断移步出了厨房,眼不见为净。 江寒烟得意地笑了,在锅里下油,煎好三个蛋,她那个最大又最,然后倒了半锅水,等煮开后,下小青菜和粉丝,再放些调料,三只大碗里各放一点猪油增香。 等粉丝煮开后,就可以盛碗里了,再洒上点葱花,白嫩的粉丝,碧绿的青菜,金黄的荷包蛋,汤面浮着一个又一个的油圈,还有几点葱花点缀,色香味都很完美。 可惜没有骨头汤,否则会更完美。 “吃饭了。” 江寒烟冲外面叫了声,陆尘进来了,空气中都是香味,他深吸了口气,那一个蛋的怨念也消了,这女人的厨艺确实很不错。 “锅里还有,你吃完了自个盛。”江寒烟说。 “嗯。” 陆尘微微点头,捧了两碗出去。 三人坐下来吃粉,吸溜吸溜的,没人说话,热辣辣的汤粉吃完,鼻尖都冒汗了,身上特别舒畅。 陆尘照例主动去厨房洗碗,这一点让江寒烟很满意,陆家没有洗洁精,洗碗用的是碱,特别伤手,她宁可做饭也不想洗碗。 今天太阳很不错,江寒烟拿出了被子晒,她喜欢睡晒得喧软的被子,不过她在整理床铺时,发现了地上一只红色的小盒子,看起来像是首饰盒。 她捡了起来,里面是一对金耳环,就是这耳环有点细,不比头发丝粗,江寒烟很怀疑这两只耳环,加起来可能只有一克? 江寒烟推理了下,这耳环肯定是陆尘买的,应该是要送给原身,可到现在陆尘都没拿出来,显然他不打算送了。 难道是因为孩子没了,陆尘觉得她不配戴金耳环了? 江寒烟倒不稀罕这么细的两只耳环,她就是想验证下猜想对不对,便拿着首饰盒出去了,在陆尘面前扬了扬,故意问:“这金耳环是送给我的?” “不是。” 陆尘的回答一如既往地无情无义。 铁公鸡! 江寒烟暗骂了声,笑容却更甜了,眨了眨眼,问:“你在外面还有其他相好?” “没有。” 陆尘沉了脸,这女人满脑子颜色,太不正经了。 “本来买给你的,但你骗人,就不给了。”陆尘好心地解释了下。 三哥说女人得哄,他虽然不喜欢江寒烟,但毕竟他孩子的妈,所以他咬牙出了一百五十多块,准备哄哄这女人。 但现在这女人既然没怀孩子,自然也不是他孩子的妈,就没必要哄了。 “陆尘,你这样真的会打一辈子光棍的!”江寒烟诚心诚意地提醒。 这么细的耳环也就算了,送礼物还搞撤回,这男人肯定是要注孤生的。 她想起来了,书上的陆尘享年三十八,到死都没老婆,女朋友也没有,果然注孤生! “不劳你关心!” 陆尘抢过了首饰盒,一会儿他要去金店退了,加上三哥给的钱,能凑上五千块还债。 没错,陆尘欠了一屁股债,数额高达二十五万。 这笔债是他爹十年前欠下的,他爹拍拍屁股跑了,至今杳无音讯,死活也不知道,他爷爷承担了这笔债,但爷爷只还了三年就去世了,剩下的二十几万债,就由才十六岁的陆尘接手了。 爷爷去世后,他就开始做小生意,学费生活费都是自己赚的,一个人生活,高三辍学后,他在社会上闯荡,赚的钱不少,再加上他生活很节约,能省下不少钱,目前还剩下十二万外债。 还了这五千块后,就只剩下十一万五了。 陆尘心情很不错,这些年来,二十几万的债务,就像是大山一样压在他的肩上,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就连多吃一个蛋,他都要思量再三。 等还完了债后,他要一次煎三个荷包蛋吃,再买一斤城南老王家的酱牛肉,每次路过老王家店铺时,酱牛肉的香味馋得他口水直流,都馋他十年了。 不过昨晚的炖牛肉也很好吃,陆尘忍不住朝江寒烟看了眼,昨晚那顿饭,是他十几年来吃过的最奢侈的大餐,每碗菜都充斥了金钱的味道,确实格外好吃些。 至于娶老婆这种事,陆尘从来没考虑过,他才不要把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分给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江寒烟只是突发例外。 陆尘将首饰盒塞进裤口袋,推着摩托车要出门,这五千块的债主们,都住在江寒烟娘家村上,骑摩托车要半小时。 “你捎我去菜市场吧!” 江寒烟走了过来,去菜市场要走十几分钟,她懒得走。 陆尘本来不情愿,但想到这女人的败家,就同意了,示意江寒烟跟上。 “豆豆,姨带你出去玩!” 江寒烟跑回厨房拿菜篮,顺便招呼了声小豆豆,这么好的阳光,小孩子应该多出去晒晒的。 蹲在地上无聊划圈圈的豆豆,眼睛啪的亮了,欢快地跳起来,跑到陆尘身边,紧紧挨着他,咧着嘴笑。 江寒烟也出来了,她换了个牛仔绣花外套,原身有很多衣服,都是这种花里胡哨的,这件牛仔外套是最素雅的了。 里面她配了件高领白色羊毛衫,下身是紧身牛仔裤,穿着黑色中筒皮靴,她个子高,身材高,纤瘦有肉,这一身让她显得娇俏动人,特别有活力,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也比以往更加勾人了。 陆尘和她的视线对上,心跳了跳,立刻扭头,不耐烦道:“去买菜换什么衣服!” 第10章 警告:别乱摸 其实在那天晚上之前,陆尘就听说过江寒烟的大名,这女人还有个很牛逼的绰号——福城一支花。 江寒烟是福城最漂亮的女人,追着她的狂蜂浪蝶多如牛毛,最出名的就是刁德凯,长得跟癞蛤蟆一样,但他爹在福城势力很大,连三哥都不敢和刁家硬来。 陆尘很清楚江寒烟缠着自己的原因,因为他以前救过刁德凯父亲的命,刁德凯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他爹,是个爹宝男。 “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是给你挣面子啊!” 江寒烟理直气壮地怼,陆尘争不过她,没好气催道:“快点!” “豆豆的衣服小了,肚剂眼都遮不住,裤子也短了。” 江寒烟抱起豆豆放在摩托车中间,她轻松地跨坐在后座,和陆尘随意地聊着,豆豆的衣服质量都还不错,就是小了点儿,伸伸手抻抻腿,肚子和小腿就露出来了。 “一会儿买。” 陆尘回头看了看豆豆,皱了皱眉,衣服确实小了。 可买一套衣服,少说得二三十块,他捏了捏裤口袋里的钱,心里闷闷的,忍不住埋怨服装厂不做人,为什么不做可以缩长缩短的衣服,这样一件衣服就可以穿几十年不用换了。 “鞋子也要买,豆豆脚上的鞋子都脱胶了,家里也没什么好鞋。”江寒烟心有点虚,陆尘以前给的钱其实不少,但都被原身给霍霍了,没给豆豆置办一点东西。 陆尘冷冷地看着她,虽没说,可江寒烟能看懂他的意思,忙说:“以前我是有点糊涂,以后不会了,真的,我保证!” 陆尘表情讽刺,他最不信的就是保证,他那个爹没跑路之前,每天都在作保证,隔三差五还会戳手指发血誓,但发完血誓后,照样吃喝嫖赌花天酒地。 那二十五万债务,就是他爹为了还赌债欠下的,爷爷人缘好,交了不少朋友,他爹就跑到这些朋友家里,故意说爷爷得了重病,需要钱救命。 爷爷的朋友们二话不说,都拿出了家里的存款,你一百,他两百,甚至还有几十的,陆尘真的很佩服他爹,愣是跑遍了全福城,他爷爷的朋友一个没落下,全都借了个遍。 他爹还在笔记本上,将每一笔帐都记得明明白白,谁家一百,谁家二百,哪年哪月哪日借的,一笔没落下,跑路的时候,还不忘把这个笔记本塞到他爷爷的枕头下,又留下小纸条,让爷爷别忘了还债。 陆尘咬紧了牙,他已经很久没想起过他爹了,可今天却想起了很多,如果他爹有一天活着回来了,他会执行爷爷的遗愿,对他爹执行家法,再赶出陆家。 爷爷说最后悔的,就是没及时清理门户,让这畜生连累了他。 可爷爷也说了,这些债必须还,只要陆尘还活着,就要还了这些债。 陆尘发动了车子,摩托车突突的响了起来,江寒烟紧紧抓着后座,大喊:“头盔!” “没!” 陆尘嗤了声,他都没头盔,一个头盔要十来块,浪费! 车子绝尘而去,冷风叟叟地往衣服里钻,江寒烟想也不想,就搂住了陆尘的腰,脸埋在他背后,豆豆夹在中间,倒是没吹着。 陆尘身体僵了僵,腰间的柔软让他有点开小差,他穿的是件旧皮衣,肩胛处都开裂了,下身是牛仔裤,宽肩窄臀,高大俊朗,模特一样的身材将这破衣破裤,穿出了西部牛仔的痞帅味儿。 江寒烟身体倒不冷了,可手冷,她在陆尘身上摸了半天,想找个可以遮风的地儿,不安分的爪子游来游去,一会儿摸肚子,一会儿又朝上面摸,陆尘死死咬着牙,极力忽视掉心里奇怪的感觉。 “再摸我弄断你爪子!” 陆尘咬牙警告,耳根处一片潮红,刚刚这女人差点摸到他的……怎么这么不害臊! “你衣服怎么没口袋?冻死我了……阿嚏!” 江寒烟冻得哆哆嗦嗦,索性将手伸进陆尘毛衣里,隔着一层薄薄的秋衣,紧贴着他的腹肌,又热又硬,总算不冷了。 “拿开!”陆尘低吼。 “借我暖暖啊,别那么小气!” 江寒烟才不要拿开,死皮赖脸地摸着,这家伙跟火炉一样,只穿了这么点衣服,皮衣耍帅敞开着,身上却还这么热。 “专心骑车,我和豆豆的小命可都在你手上,陆同志!”江寒烟提醒。 陆尘没再说话,可表情更冷了,肚子上那双爪子,根本没法忽略,他时不时地就想瞄一眼,以后他不会再捎这女人了。 绝对! 没多会儿,车停下了,陆尘大长腿一跨,下了车,江寒烟抬起头,鼻尖红通通的,眼睛雾蒙蒙,看着像是被人欺负了一样。 她四下看了看,不是菜市场啊! 江寒烟懒得下车,搂着豆豆坐在车上,看着陆尘进了一家金店,还从口袋里掏出首饰盒,老板打开看了眼,从抽屉里拿了几张钱,陆尘接了。 “豆豆,千万别学你陆叔,否则你肯定娶不到老婆。” 江寒烟趁机教育豆豆,眼前就有个现成的反面例子,她从未见过如此一毛不拔的男人,偏偏还长得这么好看。 就像是花花绿绿的日元,中看不中用。 豆豆懵懂地点了点头,但他想了想,比划了几下,可惜江寒烟听不懂,豆豆的哑语是自己瞎比划的。 其实豆豆想说,陆叔已经有老婆了,就是江姨你啊。 陆尘回来了,重新发动车,江寒烟手又伸进了他衣服里,他低头瞄了眼,没说什么,竟奇异地习惯了。 三人到了菜市场,正月初十的市场很热闹,市场门口有很多小摊,卖汽球的,卖棉花糖和糖葫芦的,还有套圈圈的,打汽枪的,五花八门,围了不少人。 陆尘停好车,先抱了豆豆下去,但等了半天,江寒烟还没动,他挑了下眉,有点不耐烦。 “冻僵了,你扶我一下。” 江寒烟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两条腿冻麻了,爱得俏冻得叫,这句话她从小就听老人说,今天总算体会到了,紧身牛仔裤穿起来好看,可里面不能穿秋裤,冻死她了。 第11章 咱们只是露水夫妻 陆尘矜贵地伸出一只手,掐着她胳膊,啾地一下拖下车,和之前抱豆豆的温柔天差地别,江寒烟脚一落地,这家伙就松了手,仿佛她身上有脏东西一样。 江寒烟脚还麻着,失去支撑力,身体朝陆尘那边倒,她不客气地抱住,两人紧紧相拥,吸引了无数目光。 “阿尘你们小两口来逛街啦!” “是要带老婆出来逛逛,给你老婆多买些漂亮衣服啊!” 几个大婶走了过来,熟络地和陆尘打招呼,还朝江寒烟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陆尘面无表情,大婶们知道他的脾气,打过招呼后就走了。 但她们的议论声,却一字不漏地传了过来。 “那些人瞎说,还说陆尘不喜欢他老婆,不喜欢能光天化日搂那么紧?明明喜欢得要死呢!” “他那老婆相貌好,是个男人都会动心。” “难怪以前给陆尘介绍那么多姑娘,他一个没瞧中,敢情是想找漂亮的啊!” “废话,哪个男人不想找漂亮的,陆尘长得好,肯定不能找丑女人啊!” “男人长得好有什么用,陆尘欠了几十万债,也没个正经工作,无依无靠的,谁嫁给他才叫倒霉呢!” 大婶们的声音越来越小,江寒烟诧异看向当事人,小声问:“你欠了几十万债?” “嗯。” 陆尘推开了她,牵着豆豆进菜市场,买菜必须他盯着,否则这败家女人,又要买一堆华而不实的菜了。 “这个债是你爸欠下的?” 江寒烟记得书上提过,陆尘有一个极不靠谱的奇葩爹,在他十三岁时就跑路了,之后音讯全无,是爷爷养大的他,那是个极和善的老人,债肯定不是陆爷爷欠下的。 只可能是陆尘他爹了。 “嗯。” 陆尘身上散发着冷气,他不想提这个人,心烦,便大步朝前走,甩开了一大段距离。 江寒烟小跑着跟在后面,关心问道:“你债还完了吗?” “你要帮我还?” 陆尘扭过头,冷漠的眼神多了些嘲讽。 “那是不可能的,毕竟我们是露水夫妻嘛,我关心一下,你放心,等我挣到钱了,我肯定交房租。”江寒烟干笑了几场,虽然她很同情这家伙,但还债是不可能的。 而且陆尘过几年就发财了,也用不着她帮忙还债。 就是现在看起来可怜叟叟的,连个蛋都舍不得吃,罢了,等她赚到钱了,还是交一点房租吧。 陆尘轻哼了声,走到了肉摊前,老板是个红光满面的矮胖男人,朝江寒烟看了眼,笑眯眯道:“招娣来买肉啊!” 江父是杀猪匠,虽然不在这个市场摆摊,但福城的杀猪匠都是认识的,自然也认识江寒烟。 “嗯,给我称些五花肉,再来点肉骨头,这些板油也来几斤。” 江寒烟边说边在肉摊上比划,身为杀猪匠的女儿,从小耳濡目染,她一看就知道哪块肉最好吃,这是属于原身的本能。 陆尘张了张嘴,想说用不着买这么多,但看到豆豆欢喜的样子,他又闭了嘴,小孩子得吃好点才能长高,这女人说的对。 “招娣,你前几天砍死你弟弟的狗了?真的假的?”猪肉老板好奇地问。 他觉得是假的,江寒烟连鸡都不敢杀,哪来的胆杀狗,肯定是造谣。 “真的,我把那狗脑壳砍碎了,肚子也砍烂了,这些多少钱?” 江寒烟面无表情,这老板每叫一次招娣,她心里就膈应,应该是属于原身的感觉,不过她也很讨厌江招娣这个名字。 “五花肉八块五,板油十块,骨头算你六块,总共二十四块五。”老板算好了帐,还自以为好心地劝:“姐弟俩能有多大仇啊,你是出嫁女,娘家兄弟就是你的靠山,你爹这回气坏了,招娣你还是买些好酒好菜回家,给你爹和弟弟好好赔个不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呢。” “我叫江寒烟!”江寒烟不耐烦了。 老板胖脸上的笑容滞了滞,讪讪道:“你爸都叫你招娣的。” “他叫他的,关我屁事,我就叫江寒烟,还有我家的事关你屁事,就江天宝那个窝囊废,他能给谁当靠山?我砍死他的狗是替天行道,那条狗咬了好几个人,就该死,我给他赔不是?做他的白日梦!” 江寒烟冷下了脸,面若冰霜,说出的话比冰碴子还扎人,猪肉老板尴尬地站着,老脸挂不住,心里也挺恼火,好歹他也是江父的朋友,算江寒烟的长辈了,这妮子没大没小的,说的话更是大逆不道啊。 “我就是说说,你不爱听就算了,到底是你家的事,和我也没关系!”猪肉老板阴阳怪气的。 “和你没关系你刚刚还说那么多?还让我去赔不是,你哪来那么大的脸?莫非江天宝是你儿子?你心疼他被我打了?” 江寒烟是故意说这些话气人的,这个猪肉老板经常来江家玩,说话口无遮拦,有时候还对原身口花花,没有一点长辈的样子。 “你胡说什么?我和江天宝哪来的关系,走走走,以后我再不烂好心了!” 猪肉老板气得老脸涨红,他儿子学习好,长得也好,江天宝连他儿子的脚趾头都比不上,他怎么可能和江天宝有关系,他怕江寒烟继续胡说八道,引起周围人的怀疑。 老板心虚的很,黑着脸赶人。 “走就走!” 江寒烟提起猪肉大步走了,陆尘眨了下眼,果断也走了。 等他们走远了后,猪肉老板才反应过来,追了上去,“你们还没付钱!” “问我爹要!” 江寒烟回了句,原身贴补了那么多钱给娘家,吃点猪肉怎么了。 猪肉老板也不敢硬来,陆尘还在呢,只得悻悻回来了,还记上了帐,并且多加了两块钱,回头找江父要。 陆尘勾了勾唇,眼里多了点笑,占岳父的便宜他一点都不亏心,甚至还想再多占些。 又去买了些蔬菜,还要给豆豆买衣服,菜市场里有几家服装店,也有卖童装的,江寒烟去了其中一家,老板娘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和徐冬华有点像,正是徐冬华的妹妹。 “招娣来买衣服?这几身是今年最时髦的,我进价给你,一分钱不赚。”徐冬妹笑盈盈地说着,拿出了几身积压的衣服。 第12章 钱问我爹要 江寒烟没看她手上的衣服,挑了几身亮眼的,问:“多少钱?” 徐冬妹悻悻扔下手里的衣服,有意抬高了价钱,“招娣你眼光真好,这几身都是全棉的,料子好,价钱也高,这样吧,我全都按进价给你,加起来一百零八块,零头我抹了,你给一百就好,一分钱都没赚,我还倒贴进去车费。” 她嘀嘀咕咕地算了一通,每件都抬高了十块钱。 “都要了。” 江寒烟面不改色,将几件衣服都收了起来,又拿了两双鞋子,让豆豆试了后,大小挺合适。 “总共一百五,招娣你男人发财了吧,要说还得是你福气好,你日子过好了,别忘了帮衬天宝啊,你们可是亲姐弟呢。”徐冬妹和徐冬华姐妹俩一个论调。 江寒烟收起了衣服鞋子,冷声道:“钱问我爹要!” 说完她转身就走,陆尘抱起豆豆紧跟其后,徐冬妹反应还算快,追上去要骂,可对上陆尘冰冷的眼神,吓得她一个字都不敢骂了,悻悻地看着这一家三口大摇大摆地走了。 “臭不要脸的,呸!” 徐冬妹啐了口,回去记了帐,一百五变成了一百八,回头找江父要。 江寒烟又白嫖了些鱼干,开店的是她小叔,江天宝的亲爹。 “找我爹要钱。” 江寒烟说完就躲到了陆尘身后,还将人往前推了把,陆尘和江小叔对上了,江小叔比陆尘矮了一个头,说话就得抬起头,本来怒气冲冲的江小叔,看到陆尘的冷脸,后脖子立刻凉叟叟的。 “我……我找我哥要钱。” 江小叔怂了,传说陆尘打死过人,也不知道真假,但他相信是真的,否则怎么会二进宫? “小叔,这笋干不错,我买点。” 江寒烟发现了好东西,笋干炖肉好吃,她不客气地拿了几斤笋干,加上鱼干要好几十块,江小叔心肝都疼碎了,又不敢说什么,笑得比哭还难看。 一家三口提着大袋小袋回家了,这趟菜市场之行,陆尘很满意,除了买蔬菜的三块八毛钱外,其他东西一分没花,江寒烟这女人越来越和他合拍了。 “这么多东西我提不动,你先送我和豆豆回家。” 江寒烟理所当然地要求,还伸出手让陆尘看她手上的红印,被塑料袋勒的。 “嗯。” 陆尘绑好东西,等他们坐好后才发动车子,回去的路上,江寒烟的爪子依然如故,陆尘却发现,他心里的悸动竟神秘地消失了。 仿佛这双爪子,就应该伸进他衣服里,而不是其他地方。 他甩了下头,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基于江寒烟表现优良,他的五千块一分没动,到家后,陆尘大发慈悲地扶江寒烟下车,用的两只手。 陆尘将东西提进屋,这才骑车走了。 “中饭回家吃不?”江寒烟的声音飘了出来。 “回!” 陆尘回头应了声,冷风吹在他脸上,可心里却多了些暖。 爷爷死后,就再没人问他回不回家吃饭了。 陆尘笑了笑,加快了速度,快点还了钱回家吃饭,今天有这么多肉呢。 这五千块都是江寒烟娘家那个村子欠的,陆尘挨家挨户地还钱,还掉一笔就勾去笔记本上的名字,暗黄的纸上写满了人名和金额,前面几页纸的人名都被红笔划掉了,剩下还有好几页纸。 有些债主已经去世了,但儿女还在,债也得还,这是爷爷交待的。 “你这孩子,都说不用还了,快屋里坐。” 最后一户人家是老两口,儿女都在大城市工作,老太太热情地给陆尘煮甜酒糍粑,在陆爷爷去世后,她和老头子就对陆尘说,欠债一笔勾销了,不过陆尘能来还钱,他们还是觉得高兴,觉得陆尘是好孩子。 “吃甜酒糍粑,听说你娶了江家姑娘江寒烟?还有了娃?”老太太关心地问。 “是误会,没孩子。” 陆尘如实相告,这对老两口是爷爷的好友,这些年帮了他很多,他不能说谎。 “那江寒烟还住在你家?” “嗯,她没地方去,暂时住着。” 陆尘点了点头,喝了口甜酒,老太太放了不少白糖,很甜,糍粑很软,其实他不喜欢吃甜甜软糯的东西,但这是老太太的心意,他全吃完了。 “那你可不能欺负人家姑娘,中饭在家吃,老头子快去杀鸡。”老太太笑着说。 “不吃了,出门前说过回家吃饭的。” 陆尘拒绝了,老太太却笑了,欣慰道:“回家吃饭好,这只鸡你带回家吃。” 老大爷抓了只雄纠纠气昂昂的大公鸡回来了,公鸡似是知道它的末日将临,拼命挣扎着,还想啄老大爷的手,但被扼住了命运的翅膀,徒劳无功。 “这鸡凶的很,母鸡都被它欺负得不敢下蛋了,阿尘你带回家宰了吃。”老大爷笑呵呵道。 “谢谢周爷爷周奶奶。” 陆尘接受了老两口的好意,大公鸡似乎认命了,蔫蔫地耷拉着脑袋,也不挣扎了。 “等会儿,我去给你弄些青菜芯,过了正月青菜天天抽芯,再不吃就老了,城里样样都要买,你现在有老婆有孩子,钱要省着花。” 周奶奶絮絮叨叨地提着篮子去菜园,园子就在家门口,陆尘想解释江寒烟不是他老婆,但老太太已经走远了,说了也听不见。 老两口掐了满满一篮子青菜芯,全让陆尘带走。 “吃完了再来拿,家里青菜多的是,别花钱去买。”周奶奶慈祥地看着陆尘,别人都说这孩子是恶霸,都是狗屁话,明明是好孩子,造谣的人也不怕天打雷劈。 陆尘和二老告别,骑车走了,村里人多,他骑的不快,没多会儿就让人给拦住了,是江天宝。 失去了爱狗,江天宝茶饭不思,短短几天瘦了三斤,给江父心疼坏了,给的零花钱就翻了倍,手头宽裕的江天宝心情立刻好了,买了好多巨响的炮仗,就在路边放,看到女人小孩过来,他就将点燃的炮仗扔过去,吓得女人尖叫,小孩嚎啕大哭,江天宝却笑得前仰后倒。 远远看到有人骑摩托车过来,江天宝生了毒计,将三个炮仗的引线拧在一起,点燃后朝陆尘扔了过去,想看摩托车翻进旁边的农田里。 第13章 以后咱们就是一家四口 江天宝并没认出陆尘,还以为是路过的陌生人,一点都不怕,他爹可是村里最厉害的杀猪匠。 “砰” 炮仗就在陆尘面前炸了,硝烟钻进了他鼻子里,有几点纸还弹到了他脸上,刺刺地疼,陆尘连眼睛都没眨,停好车,走到了江天宝面前。 烟雾散去,江天宝终于认出了陆尘,吓得缩紧了脖子,小声叫道:“姐……姐夫,我不……不知道是你。” “是别人就可以炸了?” 陆尘一把揪住这兔崽子的后衣领,墩实的江天宝在他手里就跟小鸡仔一样,一动也不敢动。 “爸,快来救我,爸……” 江天宝绝望地叫着,远远有人看到了,忙跑去通知江父。 等江父匆忙赶过来时,就看到宝贝儿子像胖猴一样,狼狈逃窜,陆尘手里一大把炮仗,一根点燃的烟,点一根炮仗扔出去,就在江天宝面前爆炸,每次都扔得恰到好处,离江天宝的面门只差几公分。 “别扔了,我错了,我再不扔炮仗了,呜呜……爸,快来救我!” 江天宝吓得尿都出来了,裤子冰冰凉,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可无论他往哪里跑,炮仗都能弹到他面前,他现在无比后悔买了那么多炮仗,这黑心姐夫放了这么久都没放完。 “陆尘你好大胆子!” 江父怒吼着冲了过来,深沉伟岸的父爱,让他忘记了对陆尘的恐惧,只想救出心爱的儿子。 陆尘冷漠地看着他,将六枚炮仗的引线拧在一起,点燃了,火花四溅,朝江父扔了过去,嘴角微勾,说道:“六六大顺!” 炮仗在江父面前炸了,硝烟四起,纸花飞溅,江父的胖脸面积大,受了不少弹击,火辣辣地疼,耳朵也嗡嗡的响,整个人像木头一样定住了。 不过他比儿子有出息,没吓到尿裤子。 “我是你岳父,你个畜生!” 江父不敢动,怕陆尘这黑心鬼扔过来更大的炮仗,咬牙切齿地骂。 “我认你才是,不认你什么都不是,以后好好教儿子,下次再来犯贱,老子弄死他!” 陆尘在吓瘫的江天宝身上踢了脚,冷笑了声,骑上车扬长而去。 “你去招他干什么?你活腻了?以后再买这些炮仗,老子一分钱都不给你!” 羞怒的江父将火气全都撒在儿子身上,但也没打江天宝,只是骂了几句,就扶着江天宝回家了,心里却记恨上了江寒烟。 该死的逆女,以为跟着陆尘这王八蛋就翅膀硬了,哼,户口可还在他手里,等陆尘腻了那逆女,他就把这逆女卖给刁德凯,少说也能挣个几万块。 打着如意算盘的江父,还不知道家里有人恭候,正是猪肉摊老板,他收摊早,骑车过来要帐了。 “老江,你家招娣在我这赊了二十六块五的肉,你把钱付了。” “谁让你赊给她的,没钱!” 江父一肚子火,说话也没好口气。 但他横不过猪肉老板,人家一举起砍骨头的刀,江父就怂了,乖乖付了二十六块五,对江寒烟的恨意更深了。 陆尘回家路上看到卖糖葫芦的,停车买了一串,回到家后,顺手递给了豆豆。 江寒烟在厨房做饭,院子里炖着肉,骨嘟骨嘟的,香味扑鼻,陆尘深吸了口气,回头嘱咐豆豆:“留一粒给你江姨吃。” 只是看在江寒烟的好厨艺份上。 陆尘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心里舒坦了,他将无精打采的公鸡扔在地上,提起菜篮去了厨房。 “菜芯真嫩,你哪来的?” 江寒烟喜欢吃菜芯,今天在菜市场也买了些,但没有这些嫩。 “别人送的,还有一只鸡。” 陆尘说完就出去了,将笔记本锁进了抽屉,再攒一阵子,就又能还债了。 三哥给他开的工资是五千块一个月,时不时还会给红包,对他还是很不错的,可惜三哥不重视安全生产,他提了好几次,让三哥买安全设备,都被拒绝了,陆尘怕被连累,打算干到夏天就走。 江寒烟做好了菜,出去看公鸡,本来蔫蔫的公鸡,看到她后立刻精神了,抖了抖大红鸡冠,展了展美丽的翅膀,伸起鸡首,打了个嘹亮的鸣,目光炯炯地看着江寒烟。 “这鸡挺有灵性,它在说,它很有用,不想死。” 江寒烟翻译了公鸡的想法,那眼神就是这么个意思,公鸡眼睛更亮了,兴奋地连打了三声鸣,一声比一声嘹亮。 “鸡就是吃的。” 陆尘冰冷的声音莫得感情,再有用的公鸡也是用来吃的。 “这只鸡养着吧,可以吃虫子,还可以防贼,豆豆,你要不要养?”江寒烟有点不忍心,想留下公鸡的命,就拉上豆豆当联盟。 豆豆使劲点头,他要和公鸡一起玩。 “随便!” 陆尘无所谓,一只鸡而已,他也不是多想吃。 “豆豆,咱们给公鸡取个好听的名字,金美丽好不好?”江寒烟兴致勃勃地和豆豆一起研究,好歹也是宠物了,不能无名无姓。 公鸡兴奋地扑扇着翅膀,在江寒烟周围踱着方步,不管叫啥名它都喜欢,能活就行。 “金美丽不太好听,还是叫金闪闪吧,金光闪闪,以后发大财。”江寒烟很快就驳了自己取的名字,美丽太俗了,还是金闪闪好听。 豆豆使劲点头,他和公鸡的想法一样,不管叫啥都行。 “行,就叫金闪闪了,我去抓把米。” 江寒烟急匆匆地跑回厨房,抓了把米出来,撒在地上,金闪闪开心地吃了起来,一啄一啄的,鲜红的鸡冠也随着抖动,像鸡冠花一样。 “以后咱们就是一家四口啦!” 江寒烟笑容满面,阳光照在她嫩白的肌肤上,连细小的茸毛都能看清,还有额头上蓝细的血管,陆尘无意中瞥了过来,心跳了跳,像是有一个软软的拳头,轻轻击在了他的心口,很怪很很的感觉。 他撇过头,耳根染上一抹红,心跳得更快了,没忍住又偷偷瞥一眼,江寒烟和豆豆蹲在地上,对着金闪闪说话,一大一小笑得眉眼弯弯,地上有两坨影子连在一起。 陆尘嘴角上扬,心情莫名地暖了,不能吃到鸡的郁闷,也被治愈了。 第14章 女主是重生还是穿书? “你白天还有事没?”江寒烟抬起头问。 “什么事?”陆尘一听就知道有活让他干。 “蜂窝煤快烧完了,你做几个呗!” 家里剩下的蜂窝煤不多了,只够烧十来天的,院子角落有一堆散煤,用塑料布盖着,但她不会做煤球,也不想做,家里有现在的劳力,她干嘛要累自个儿。 “嗯。” 陆尘走过去掀开了煤堆上的塑料布,旁边还有一堆黄土堆,煤和黄泥按照比例掺水,然后搅拌好,用模子就可能做蜂窝煤了。 县城有卖成品蜂窝煤的工厂,一毛三分一只,但很多人都是自己做,算起来每只要便宜三四分钱,以陆尘的铁公鸡属性,他肯定不会买现成的。 陆尘力气大,干活很麻利,三下两下就拌好了黄泥和煤,中间挖个坑,倒了几桶水,用铁锹拌匀,水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太稀了煤球成不了形,太干了做煤球太费劲。 江寒烟以前只在书上看到过,现实中从未见过人做煤球,她的孤儿院是在江浙那边,大学在沪城念的,毕业后也留在了沪城工作,烧的都是煤气,蜂窝煤也是买现成的。 陆尘从杂物间拿出了做煤球的模具,一米多高,一根T字形铁棍下面连着模具,在和好的煤泥里用力怼几下,然后挤压上面的按钮,一只完整的蜂窝煤就了挤出来,再太阳晒干就可以烧了。 没几分钟,陆尘做好了十来个煤球,动作很麻利,他干活热了,索性脱了皮外套和毛衣,里面是短袖T恤,露出了虬结有力的胳膊,每次往煤泥里怼一下,胳膊上的肌肉都鼓了起来,特别有力量。 都说努力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江寒烟深以为然。 努力做煤球的陆尘,真的很迷人呢。 尤其是那迷死人的肌肉,看得她移不开眼,她真的只是纯欣赏,不夹杂一点有色想法,谁让她是颜狗呢。 陆尘感觉到了某人火热的视线,手上动作没停,眼角余光却瞟了过去,江寒烟坐在小板凳上,双手托腮,眼睛都没眨一下,嘴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他嘴角勾了勾,动作更快更有力了。 豆豆看看江姨,又看看陆叔叔,大眼睛有点迷茫,江姨和陆叔叔好像有点奇怪呢? 小家伙歪着头想了下,没想明白,跑去和新伙伴玩了,金闪闪虽然只是一只鸡,但它很上进,也很会察言观色,感觉到了豆豆的重要地位,就对着小主人不停地扑扇翅膀,展现它美丽的羽毛,没多时就将豆豆哄开心了。 结果就是,豆豆又去厨房抓了三把米,投喂给了新伙伴,金闪闪很满意,决定以后要抱紧小主人的大腿。 敲门声打断了院子里隐隐约约的暧昧情愫,江寒烟从痴迷中清醒,有点遗憾。 陆尘出了很多汗,T恤都打湿了,但这家伙愣是不脱。 她好想看看这铁公鸡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啊,肯定很迷人。 “谁?” 江寒烟懒洋洋地问,陆尘人缘很差,一个正月都没人来拜年,应该不是重要的客人。 “寒烟,是我!” 一道细细柔柔的声音传了进来,江寒烟心里悸动,这是原身的感觉,她知道这人是谁了。 就是抢走了原身金手指的女主。 江思媛。 也是原身的堂姐,比她大几个月,在书里江思媛是人生赢家,生活在重男轻女的家庭,但并没被洗脑当伏地魔,而是自立自强,奋发学习考上大学,实现跃层成为人上人。 但如果没有灵气空间,江思媛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姑娘,长相普通,学习普通,能力更普通,远不如原身。 江寒烟皱紧了眉,她看书喜欢跳着看,有些情节她不清楚,很疑惑江思媛怎么会知道原身的桃核手串绑定了灵气空间? 书上说江思媛用十块钱买走了桃核手串,之后她越来越漂亮,学习成绩也越来越好,只用了半年时间复读,就考上了很不错的大学,喜欢原身的男主唐学海也在这所大学,两人顺理成章地走在了一起,毕业后结婚开公司,是人人羡慕嫉妒的成功典范。 这么看起来,江思媛每走一步都目标坚定,像是事先计划好的,难道她是重生的? 又或者和她一样穿书? “寒烟开门,我有事找你!” 江思媛轻声细语的,不急不躁,和往常完全不一样。 江寒烟想起来了,这女人两个月前重感冒,发了场高烧,病好后就变了,说话轻言慢语,做事不紧不慢,穿着打扮也不像以前那样土气,虽然相貌没变化,但气质明显沉稳了不少。 看来不是重生就是穿书了。 江寒烟暗暗冷笑,原身和江思媛无冤无仇,甚至还多次借钱给对方,可这贱人抢走了原身的金手指,得到了那么多好处,在原身水深火热时却袖手旁观,直到原身凄惨死去后,江思媛才赶回来参加葬礼,还说:“招娣就是太爱慕虚荣了,唉!” 可去她的吧! 陆尘见她坐着不动,好心提醒:“是你堂姐。” 他记得这女人和江思媛的关系还不错,还借了好几次钱。 “知道。” 江寒烟起了身,慢悠悠地去开门,不出意外的话,江思媛是来哄骗手串的。 她暗暗冷笑,来的正是时候,等着呢! 陆尘继续怼煤球,更确定这女人不是江寒烟了,至少不是原来的江寒烟。 原来的江寒烟不会这么冷淡。 “吱呀” 门开了,等得不耐烦的江思媛脸色很难看,但看到江寒烟后,她立刻笑盈盈的,看不出一点不满。 “寒烟你在干什么?我等了好久。” 江思媛口气有点不满,但因为笑着,就像是在开玩笑。 “没听到啊,你声音这么小,蚊子叫一样,江思媛你说话怎么变得这么矫揉造作,好假哦!” 江寒烟毫不掩饰她的的嫌恶,因为她知道江思媛在有意无意地模仿原身,比如穿搭,还有说话的语气。 原身说话就是娇娇柔柔的,也就是嗲,但是天生的,并不让人讨厌,江思媛以前说话是大嗓门,声音有点粗,现在故意说夹子音,听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江寒烟搓了搓手臂,朝脸色难看的江思媛白了眼,转身走了。 第15章 上门抢金手指 江思媛咬紧了牙,强压下火气,等她从这蠢货手里拿到手串,就再不必讨好这蠢货了。 只要有了手串,她就能变美变聪明,还会有数不清的珍稀药材,成为人人羡慕嫉妒的对象,就像上一世的江寒烟一样。 没错,江思媛是重生的。 上一世江寒烟是人生赢家,她和唐学海在一起,靠着灵气空间开了医院,结交了不少资本大鳄,而且有了灵气空间的滋润,本就是美人的江寒烟越来越美,哪怕她是已婚妇人,也有许多裙下之臣,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心甘情愿给她无数资源。 而她则是无人提起的失败者,她也喜欢唐学海,可这男人的眼里从来没有她,相貌平平的她没考上大学,在父母作主下,嫁给了因为车祸截瘫的刁德凯。 刁家出十万彩礼给截瘫儿子娶个媳妇当牛做马,刁德凯喜欢的是江寒烟,可江寒烟对他不屑一顾,他心情郁闷借酒浇愁,结果出车祸变成了废人,心理也扭曲了。 嫁给刁德凯后,江思媛每天都在地狱中煎熬,她不敢反抗,也逃不出去,刁家养了好多打手,看得她很严。 她在刁家熬了三年,实在受不了了,买了耗子药和刁德凯同归于尽,死后她才知道,自己是一本书里的炮灰,书里的主角是江寒烟。 她这种炮灰的唯一作用,就是衬托女主的,江寒烟美丽善良幸运,人见人爱,是人生赢家,她却是泥泞里的蝼蚁,谁都可以踩一脚。 凭什么? 所以她发誓,如果有来世,她一定要抢了江寒烟的金手指和男人,让这贱人嫁给刁德凯! 还要重写一本书,女主变成她和唐学海,江寒烟则写成愚蠢自私的炮灰。 她是两个月前回来的,思考了一晚上,她决定仿照上一世江寒烟的成功经验,她看了那本书,还是重生者,只要她有金手指,肯定比江寒烟更成功。 可她要了好几回手串,江寒烟都没松口,她也不好逼得太紧,怕引起怀疑。 不过在她的挑拨离间下,江寒烟成功地和唐学海分开了,那天晚上,她和刁德凯约好的,哄着江寒烟喝下了药的饮料,然后交给刁德凯。 她就是想看到江寒烟身败名裂,落入刁德凯那个变态手里,过她上一世的地狱生活。 可她只是一个疏忽,江寒烟就和陆尘滚到一起了,刁德凯记恨在心,事先谈好的钱也没给。 江思媛朝做煤球的陆尘看了眼,眼神探究,陆尘这人很神秘,她记得夏天三哥煤矿出了大事故,瓦斯爆炸引起塌方,十二个矿工压在井下,这起事故闹得很大,上面都派了人来救援。 后来还是陆尘熟悉煤矿地形,领着救援队成功将人救了出来,一个都没死,三哥很感激他,给了他一大笔钱,陆尘还了债后,就带着豆豆离开了福城,好多年都没回来过。 再听到陆尘的消息,他已经成了大老板,也在沪城,前世江思媛还听说,陆尘也是江寒烟的裙下之臣之一,江寒烟公司遇到几次危机,都是陆尘帮忙解决的,可惜江寒烟对他只有朋友之情,陆尘深情不悔,一直未婚。 没想到这一世阴差阳错,这两人竟在一起了,还有了孩子。 江思媛朝江寒烟的小腹打量了眼,嫉妒像毒草一样滋生,虽然这蠢货和唐学海不可能在一起了,但她还是不甘心。 她绝对不会让江寒烟过上好日子的,她也要抢走陆尘的倚仗! “你站着发什么愣呢?” 江寒烟的叫声打断了江思媛的沉思,她回过神,温柔地浅笑,关心问道:“听说你怀孕了,身体怎么样?” 正月她打着补习的名头,忙着和唐学海培养感情,昨天她回家才知道江寒烟竟砍死了江天宝的狗,还和大伯对着干,完全变了个人一样。 江思媛不喜欢这样的变化,她想看到的是胆小懦弱愚蠢的江寒烟,这样才能被她把控住。 “拜你所赐,我现在过得很好!” 江寒烟皮笑肉不笑,口气嘲讽。 原身是真的蠢,被江思媛哄得团团转,这女人说如果不想嫁给刁德凯,就找个更厉害的靠山,还说福城最厉害的男人叫张武,刁德凯看到张武就怂了。 还好原身蠢归蠢,眼光挺高,看到张武长得像癞蛤蟆,心里就不乐意了,恰好那天晚上陆尘也在歌厅喝酒,原身临时改变主意,给陆尘酒里下了药,然后两人顺理成章地去了宾馆。 原身看不明白江思媛的毒心,江寒烟可一清二楚,并不想和这女人装姐妹情深。 “寒烟你是在怨我?是你和我说,被刁……” 江思媛故意停顿,还朝陆尘看了眼,男人都不喜欢头上带绿,陆尘要是知道江寒烟和刁德凯纠缠不清,肯定生气。 “刁德凯纠缠我全福城都知道,江思媛你遮遮掩掩的,说半句留半句,不就是想让陆尘不满嘛,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两面三刀的小人,我算是看清你了!” 江寒烟面上的笑容消失,冷若冰霜。 江思媛脸色微变,强笑道:“寒烟你真是冤枉死我了,我可从没这样想过,你是记恨唐学海帮我补习对不对?我和唐学海真的没什么,他心里喜欢的是你,他帮我补习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真的!” 这些话她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因为是真的。 虽然江寒烟和陆尘在一起了,但唐学海依然念念不忘,给她补习时,还常常旁敲侧击地打听江寒烟的事,这贱人只是长得漂亮了些,就能让那么多男人死心塌地。 等她拿到了空间变漂亮后,唐学海肯定会爱上她的。 江思媛朝江寒烟手腕上的手串看了眼,眼神火热,就是这手串,她一定要拿到手。 江寒烟快恶心死了,这江思媛从头到脚都散发着茶味儿,茶言茶语真膈应人,如果她和陆尘是真夫妻,听了这些话,哪个男人能忍受? 前有刁德凯,后有唐学海,老婆在外面有这么多桃花债,头顶都成青青草原了。 怼煤球的声音像打鼓一样,节奏有力,陆尘单手提着模具,走到江思媛旁边,冷声道:“让一让!” 第16章 一百块,爱买不买 江思媛本来想看好戏,以为陆尘会生气,然后对江寒烟打骂欺辱,就像前世刁德凯对她那样。 可陆尘面无表情的冷漠,让江思媛心冷了些,这男人怎么没一点反应? “咣当” 陆尘轻松地单手按了下,一只完美的煤球挤在地上,看都没看江思媛一眼,仿佛她是空气。 江思媛的指甲扣进了手心,却笑得更温柔了,轻言细语地说:“寒烟,你和陆尘过得好,我就放心了,回头我和唐学海说一声,他也能安心去学校了。” 江寒烟朝她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嘲讽道:“你三番五次地提起唐学海和刁德凯是什么意思?谁让我长得这么漂亮,喜欢我的男人数都数不清,玫瑰花哪能阻挡扑上来的蝴蝶和蜜蜂呢,不像狗尾巴花,厚着脸皮扑上去,也没蜜蜂肯采呀!” “咣” 陆尘按模具时,手滑了下,挤出来的煤球变了形,他朝江寒烟深深地看了眼,铲了变形的煤球扔回煤堆,重新做。 江思媛气得牙都咬碎了,贱人! 竟嘲讽她是狗尾巴花,给她等着! 终有一日,她会让这贱人生不如死的! “寒烟真会说笑,我就是怕妹夫有其他想法,才费心提醒句,既然你不爱听,我以后不说了。”江思媛勉强笑了笑。 “能有什么想法?老婆长得漂亮,男人面上才有光,陆尘,你说对不对?” 江寒烟看向陆尘,声音很大,陆尘想忽略都不行,只得抬起头,酷酷地答了个字:“对!” 晚上还要吃这女人做的饭。 江寒烟很满意,朝脸色难看的江思媛得意地哼了声,故意刺激她:“听到了吧,不过你不懂很正常,毕竟你从没漂亮过,境界没到我这个层次!” “当” 陆尘手又滑了下,挤出的煤球更丑了,他朝洋洋得意的江寒烟瞥了眼,果断铲了丑煤球。 就没见过比她更厚脸皮的女人了。 江思媛气得快吐血了,要不是手串还没到手,她肯定立刻走人。 “寒烟你本来就比我漂亮。” 江思媛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还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我昨天去算命,先生说我今年会招小人,唉,我都吓死了。” 江寒烟卡卡地嗑瓜子,没接话。 江思媛咬了下牙,硬着头皮演下去,“算命先生给我出了个主意,说桃核去邪,年份久远的效果更好,一时半会我找不到合适的桃核,寒烟,你这串能不能让给我?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欢吗,我出钱买成不?” “你要买这个?” 江寒烟抬起了手,手串从细白的手腕上滑下,江思媛紧张地捏紧了手,点了点头,“是的,我出钱买。” “你出多少钱?” 江寒烟漫不经心地嗑瓜子,地上吐了一堆瓜子皮。 “十块。” 江思媛从包里拿出十块钱,以为江寒烟答应卖了,激动得心都快蹦出来了。 “十块?你打发叫花子?这可是江家的传家宝,走走走!”江寒烟不耐烦地赶人。 “你也说这个不值钱的,外面的桃核手串才一块钱一串。” 江思媛强压着怒火,以前的江寒烟还说手串一文不值,现在却狮子大开口了,可恶! “那你去买外面一块钱的呗!” 江寒烟翻了个白眼,嗤了声。 “你要多少钱才肯卖?”江思媛忍着火问。 江寒烟歪过头,疑惑地看着她,“你干嘛非要这个手串?是不是有人出大价钱收购?” “当然不是,我就是算命先生说的有点心慌,戴一串安心些,只是桃核手串而已,能值什么钱啊!” 江思媛吓了一跳,视线移到了别处,不敢和江寒烟对视,怕被这蠢货发现端倪。 “那可不一定,奶奶说这是江家的传家宝,没准真是大宝贝呢,电视上有人花一块钱收了大古董,能卖好几万块,你走吧,我不卖了。”江寒烟故意吊人胃口,逗这女人玩儿。 江思媛被她的话搞得一上一下,耐心都快磨光了,可也不敢发火,只得赔笑说好话:“你也不想想,要真是大宝贝,奶奶怎么会给你啊,早给江天宝和江大宝了。” 江大宝是江天宝和江思媛的亲哥哥,23岁,和江天宝的自私蛮横不一样,江大宝老实忠厚,特实心眼,笨嘴笨舌的,在家里不招人喜欢,学习也不好,高中毕业就去沪城打工了。 江寒烟歪着头想了想,自言自语道:“也对,好东西轮不上我。” “就是呀,要不我再加十块?” 江思媛松了口气,只要江寒烟肯卖就好。 “一百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江寒烟伸出一根手指,江思媛身上肯定有一百块,这女人嘴甜会哄人,经常哄江大宝给她寄钱,身上的零花钱从没短过,原身也常被她哄,给过好几次钱。 江思媛变了脸色,不高兴道:“一百块再添点都能买金的了,寒烟你连亲姐妹的竹杠都敲,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那你就去买金手链呗,我又没求你买!” 江寒烟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翘起二郎腿,嗑了个瓜子,扑地吐出瓜子皮,手腕上的手串,也随着上下抖动,攥着江思媛的心。 她咬了咬牙,下定决心,答应了,“好,一百块!” 江思媛从包里拿出一张百元,很不舍,这一百块是江大宝去沪城上班之前给她买复习资料的,眼下只能先买手串了。 只要有了灵气空间,她会有无数个一百块,江思媛这么一想,心里的不舍也没了,但却更恨上了江寒烟。 江寒烟一把抢过钞票,从手腕上褪下手串,扔给了她,“给你了。” 手串到了手里,真实的感觉让江思媛心里涌上狂喜,恨不得现在就滴血绑定空间,目的达成,她也没心情和江寒烟寒暄了,匆匆告辞。 “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寒烟你有空还是回家看看大伯母吧,她挺担心你的。” “不留你饭了,出去关上门。” 江寒烟头都没抬,顾自嗑瓜子,那一百块钞票塞进了牛仔裤口袋里。 “我走了,拜拜!” 江思媛也不生气,她现在心情很好,可戴上手串后,她却察觉到了不对劲,手串好像干净了许多,她记得以前的手串有点脏。 第17章 紧密相连的两人 “寒烟,这手串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 江思媛心里隐有不安,可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她是重生者,才知道手串是宝贝,江寒烟现在还没发现空间,不可能知道的。 “我洗干净了啊,你不要还给我!” 江寒烟伸出手,娇俏的脸上都是不耐烦。 “要的,我就是问一声,我走了啊!” 江思媛心里的疑虑打消了,匆匆离开,跨过门槛时,听话地关上门,老旧的门发出吱呀的声音。 “豆豆,明天江姨给你买好吃的。” 江寒烟心情很好,小赚一百块,不错。 和金闪闪玩耍的豆豆,扭过头开心地笑了,还指了指金闪闪。 “行,给金闪闪也买。” 江寒烟很大方,天降横财,必须趁早花掉。 早上照镜子时她发现印堂闪着金光,就知道会发点小财。 前世她虽是男科医生,但十岁之前却是跟着她爹行走江湖的,她爹是个招摇撞骗的假道士,有点能力,但不多,所以父女俩只能勉强填饱肚子。 她爹总说她天赋很好,要是有名师指点,肯定能成为一代大师,江寒烟十岁之前的梦想,就是成为玄门大佬,这样她和她爹都能吃上饱饭了。 可在她十岁时,她爹生了重病,撇下她走了,死之前还叮嘱她别忘了拜名师,之后江寒烟去了孤儿院,她的梦想也改变了,决定成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大夫。 江寒烟轻叹了口气,跟她爹行走江湖的那些年,是她最快乐的时候,万事有她爹罩着,还能游历大好河山,哪个孩子有她那么丰富精彩的童年啊? “那手串很可能是古董。” 陆尘忍不住提醒一句,江思媛这人无利不起早,平明都是坑这女人的钱,今天却肯花一百块买一个不起眼的手串,显然这手串内有玄机。 “市场上我花一块钱买的!” 江寒烟得意洋洋,昨天她去菜市场买菜,看到有人卖桃核手串,就顺手买了串,回家后还用药水给做旧了。 这种坑蒙拐骗的招术,可是她爹的绝活,三岁起她就会了。 陆尘抽了抽嘴角,默默低头怼煤球,脸上有点烧,他不应该多事,这女人又不是原来的江寒烟,奸诈的很,怎么可能上江思媛的当? 江寒烟嗑完了手里的瓜子,拿扫把扫了地上的瓜子皮,拍了拍手,掀起煤炉上的锅盖,浓郁的香味传了出来。 “吃饭了,吃好了再做!” 江寒烟冲陆尘喊了声,拿棉布套在锅的两个柄上,端起来朝屋里走,笋干炖肉,都是原身她爹付的钱,白吃的肯定好吃。 陆尘放下模具,去水龙头洗了手和脸,也不穿上外套,就穿着湿透的短袖,去厨房拿了三付碗筷,一一摆在桌上。 “你不穿衣服?感冒了别传染我啊!” 江寒烟捧着一大碗笋干炖肉出来,见他这清凉的样子,忍不住提醒一声。 毕竟他们睡一张床上,万一这家伙感冒,倒霉的是她。 陆尘朝她淡淡地看了眼,冷声道:“不会。” 他身体好,就算大冬天赤膊也不会感冒,爷爷教他的那套拳法,是练内劲的,虽然这些年没练出什么名堂,但身体却比常人强健。 江寒烟也没再多话,坐下吃饭,她炖了一锅笋干肉,还炒了碗青菜,江小叔那人虽不是好东西,卖的笋干却很嫩,肉汁都渗进了笋干里,味道绝了。 陆尘和豆豆都埋着头吃,而且都不肯夹青菜,江寒烟拿起青菜,每人碗里划了一些,一大一小抬起头,神情明显拒绝。 “有意见?” 江寒烟口气很嚣张,她可是掌厨的老大,有意见也给她憋着。 陆尘果断低下头,大口吃完了青菜,豆豆眨了眨眼,也乖乖地吃了,连陆叔都不敢反抗呢。 江寒烟得意地轻哼了声,剩下的青菜划进了自己碗里,现在的菜芯特别嫩,她超喜欢吃,一大盘都能干掉。 吃过饭后,陆尘洗了碗,继续做煤球,豆豆则和金闪闪快乐的玩耍,江寒烟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她干什么呢? 现在睡觉的话,晚上睡不着,还是找点事干吧。 江寒烟想到了空间里的古琴,得想个由头拿出来练琴,按照灵柩琴谱的说法,这古琴练成了能治百病,她得好好练。 很快她就想到了办法,冲陆尘大声问:“杂物间你是不是很久没整理了?” “嗯。” 陆尘头都没抬,杂物间堆的都是爷爷的东西,自从老爷子去世后,他就没管了。 江寒烟眼里闪过狡黠,起身走向杂物间,边走边说:“我去整理下,看有没有宝贝。” 陆尘其实想提醒她,杂物间之所以叫杂物间,就是因为堆的都是杂物,如果有宝贝,那就叫宝库了。 不过他懒得说,等这女人翻了一身的灰,就会灰溜溜地出来了。 江寒烟推开杂物间的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咳咳……” 江寒烟回屋子拿了块布,打湿了蒙住脸,继续在杂物间翻。 她只是想给古琴找个出处,所以打算翻上个把钟头,假装翻出了古琴,反正陆尘好久没整理了。 但出乎她意料,杂物间里居然真有不少宝贝,都是些和算卦有关的书籍,她还找到了五帝钱,灵龟壳等卜卦工具,她爹以前也有,但没这些好。 江寒烟想起来了,书上说陆尘的爷爷是个很有名的算命先生,在福城名气挺大,看风水,起名,探宝穴,算姻缘等,都会一点,所以陆老爷子在世时,陆家条件很不错。 只可惜老爷子生了个败家儿子,不仅败光了家产,还欠了一屁股赌债,老爷子这才含恨归西的。 而陆尘又对祖传绝学不感兴趣,所以老爷子去世后,这个杂物间就封了。 “哇……好多宝贝啊!” 杂物间传出江寒烟夸张的叫声,陆尘愣了下,真有宝贝? 很快江寒烟抱着一堆脏兮兮的书出来了,灰头土脸的,将书放在地上,她又转回去拿出了古琴,为了不被怀疑,她还特意在古琴上涂了不少灰,看起来像是蒙尘多年。 “还有架古琴呢!” 江寒烟摘下布,笑嘻嘻地抱着古琴,毫不知自己成了花脸猫。 “古琴?” 陆尘走了过来,他记得家里没这玩意儿,这女人从哪翻出来的? “对啊,藏在角落里,就是脏点儿,我去擦干净。” 江寒烟没看他怀疑的眼神,反正她给古琴找了个出处,这家伙爱信不信。 她抱着古琴要回房间,转身时和陆尘碰上了,随即一股巨大的吸力,让她和陆尘紧紧粘在一起,还是面对面,要不是中间有古琴隔着,两人就要嘴对嘴了。 第18章 想吃独食?没门 江寒烟和陆尘面面相觑,然后反应过来,用力挣了下,吸力太大了,根本挣不开。 “你身上有什么?”江寒烟想到了一种可能。 古琴是空间里的,她和陆尘挨在一起,空间里的灵气会变得浓厚,空间也会扩大,显然陆尘和这个灵气空间是有关系的。 难道陆尘身上也有宝贝? “你身上有什么?” 陆尘不答反问,眼神变得幽深。 他大概知道这女人是怎么回事了。 江寒烟翻了个白眼,警惕性还挺高,她想了想,诚恳说道:“咱们现在绑在一起了,谁也别防谁,这样,咱们进屋说?” “可以!” 陆尘同意,他也想知道这女人身上的秘密。 两人同时朝屋子里走,但默契不行,江寒烟走左边,陆尘走的右边,结果就是两人还站在原地,哪都去不了。 “我数到三,都往左走!”江寒烟说。 陆尘没意见,等她数到三,两人同时侧着身子,像螃蟹一样,顶着中间的古琴朝屋子里前进。 “一二一,对,保持这个节奏,一二一!” 江寒烟还打起了拍子,以免节奏乱了。 豆豆和金闪闪齐齐歪着头看他们,眼里都是疑惑,江姨和陆叔(男主子和女主子)为什么要像螃蟹一样走路? 螃蟹二人组艰难地跨过了门槛,终于进了屋,江寒烟累出了一身汗,她朝后踢了脚,关上门。 两人默默地看着对方,谁都不肯先开口。 三分钟过去了,江寒烟耐心消失,先投降了,主动问:“你和我睡一起,有没有感觉到奇怪的地方?” 陆尘脸上像火烧一样,男人和女人睡一张床上,哪哪都奇怪,这女人还好意思问? “没有。” 陆尘不想说他体内那股气的变化,这是陆家的秘密,爷爷说只能和陆家人说。 这女人还不算陆家人。 江寒烟不由皱眉,这家伙的戒心太重了。 “咱们别防着了,我先说吧,我身上有个宝贝,能给我很多好处,江思媛今天过来就是想要这个宝贝的,现在咱们这样粘着不是个事儿,显然你身上也有类似的宝贝,你好好想想,身上有没有玉佩一类的东西?” 江寒烟透露了一点点,她的空间和陆尘关系很大,必须搞清楚,否则他俩总不能天天当连体人吧? “那个桃核手串?”陆尘问。 “嗯,你身上有没有这样的东西?否则咱们不会粘在一起的。” 江寒烟点了点头,还从裤口袋里取出了桃核手串,让他看。 陆尘眼神幽暗,在刚粘住时,他就知道原因了。 他身上确实有个宝贝,是老爷子给他的,说是陆家的传家宝,让他好好收着。 但在这之前,陆尘一直以为老爷子在哄他,只是一个勉强值点钱的玉观音罢了,能是什么宝贝? 既然这女人坦白了,他也不打算隐瞒,便从脖子上拿下了玉观音,玉质并不是太好,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江寒烟眼睛发亮,小说里的空间都喜欢和玉饰绑定,书上的陆尘莫名其妙就发家了,难道他也绑定了空间? “你挤点血抹上去,滴血认主!” 江寒烟比陆尘还急,她的空间里有灵气,也不知道陆尘空间里会有什么? 这就好像开盲盒一样,开了自己的后,就特想知道同伴的盲盒里有什么。 陆尘朝她古怪的看了眼,将手指放进嘴里咬了下,用的力气不小,江寒烟看着都疼,可血抹在玉观音上后,毫无反应,两人依然粘着。 不过江寒烟明显感觉到,她的空间似乎很激动,灵气不住翻滚着,好像是想跑出来。 “我的宝贝很激动,肯定是哪个步骤不对,你这玉观音绝对是宝贝。” 江寒烟自言自语着,一个劲地想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认主,猝不及防下,她的手被陆尘抓住了,手指上传来剧痛。 “嗷……你干什么?” 江寒烟疼得大叫,愤怒地瞪着罪魁祸首,居然咬她手指头,都咬出血了。 “试试!” 陆尘将她手上的血,也抹在了玉观音上,随即两人脑子里一阵刺痛,便倒在床上不省人事了。 过了半个小时,陆尘先醒来,推开压在他身上的江寒烟,发现他的传家宝没了,但他很快又发现,脑子里多了个东西。 好像是一团雾,迷迷蒙蒙的,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但这团雾给他很亲切的感觉,而且他体内的那股气又粗了些,以前是头发丝一样,现在有十根头发丝那么粗了。 江寒烟也醒了,摸了摸头,倒不痛了,身上也没伤,她下意识地查看空间变化,然后……傻了。 脸上都是震惊,张大嘴说不出话来,老天爷对她太好了,想啥就来啥,原来的灵气空间又变大了,大概有三十来个平方,而且还多了块地,地旁边则多了个小小的池子,里面是奶白色的灵泉。 空间里的灵气就是从灵泉上跑出来的,灵泉上空的灵气,浓郁得就像是牛奶一样,要是能喝就好了。 江寒烟才刚这样想,手心就多了一点乳白的汁,正是空间里的灵泉,她想也不想就舔了口,灵泉甜丝丝的,还有股药香,味道好极了。 “你吃的什么?”陆尘幽幽地问,眼神怨念。 他的传家宝没了,肯定是被这女人的宝贝给吞了。 他觉得他做了件赔本生意。 心好塞! 江寒烟这才反应过来,身边还有个陆尘,而且空间也有这家伙的一半。 可她不想分给这家伙了,怎么办? 江寒烟觉得自己挺卑鄙的,但也是人之常情嘛,这么好的宝贝她一个人独享多好。 她在脑子里慢慢组织语言,要如何忽悠陆尘,就听到对方说:“这是可以洗髓伐筋的灵泉吧?你的宝贝吞了我的宝贝,才得到了这个灵泉,所以这灵泉属于我们共有的。” 陆尘一眼就看穿了这女人想干什么,想吃独食? 没门! 江寒烟打了个激灵,吃独食的想法立刻没了,这家伙精明的要死,她怕是搞不过。 算了,还是合作吧! 她爹说过,既然干不过人家,还是合作吧! 第19章 两人加起来八百个心眼子 “对,就是灵泉,我没想吃独食,我就是太惊讶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江寒烟挤出真诚的笑容,还拿出一点灵泉,就在手心里,递到陆尘嘴边上,笑眯眯道:“你的!” 陆尘眼神嘲讽,这女人刚才绝对想吃独食,不过被他揭穿了,才不得不承认的。 换了他得到了宝贝,他也不想和人共享。 可惜这宝贝竟跑到这女人身上了。 爷爷以前和他说,那个玉观音里有让人洗髓伐筋的灵泉,只要喝了灵泉,他就能练到最高境界,天人合一,寿命提高到一百五不成问题。 刚刚看到江寒烟手心里牛奶一样的东西,陆尘就想到了灵泉,所以才试探了下,果然不出他所料。 陆尘盯着江寒烟的手心,半晌才问:“怎么吃?” “舔啊!” 江寒烟有点不耐烦,她手都酸了,便又往上举了举,催道:“你快点舔!” 陆尘脸上血气翻滚,耳根变成了朱红,舔……这女人的手,感觉跟小狗一样。 “能不能放到碗里?”陆尘建议。 这样吃他下不了嘴。 “我现在只能这样取灵泉,快点行不行?” 江寒烟急了,索性手伸到陆尘嘴唇上,准备投喂。 “我自己来!” 陆尘脸上更烧了,咬着牙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下,灵泉到了嘴里,又甜又清凉,顺着咽喉滑了下去,一直流到了丹田里。 江寒烟的手心酥酥麻麻的,很奇怪的感觉,这才反应过来,陆尘舔她手心的动作有多暧昧,她脸上也有点热,但很快就平静了。 对于男科医生来说,连那传宗接代的小东西,都只是一坨高蛋白而已,没什么好害羞的。 “除了灵泉,还有其他的吧。” 陆尘用的是陈述口气,深不可测的表情,冷冰的眼神似在说:“我都知道的,你别想骗我!” 江寒烟心里一咯噔,这家伙还知道什么? 难道他能看到空间? “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江寒烟试探地问。 “嗯,看到了。” 陆尘很淡定,其实他就只看到了一团雾,不过不妨碍他诈江寒烟。 江寒烟沮丧极了,难怪知道有灵泉,独食吃不到了。 “也没什么,就是个空间啊,还有灵泉和一块地,你反正都看到了,还问我干什么?” 陆尘眼里闪过惊讶,居然是神话故事里才有的空间,就像须弥小世界一样,他忍不住问:“空间多大?” 江寒烟这才明白过来,她被诈了。 “你诈我?”江寒烟咬牙切齿地瞪着对方,老奸巨猾的狐狸。 “我有一半,虽然我看不到,但我可以让它消失!”陆尘胸有成竹。 见江寒烟不信,陆尘便朝外走,随着距离越来越远,江寒烟脸色越来越难看,空间倒没变小,但却笼罩了不少白雾,地和灵泉都看不到了,她用意念想取出灵泉,但无济于事。 陆尘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没猜错,空间果然需要他和这女人绑在一起。 他又走了回来,空间重新恢复。 “空间大概三十个平方,地也这么大,还有个灵泉,其他的没了。”江寒烟全都招了,这男人奸诈的很,她玩不过。 “你这古琴也是空间的吧?”陆尘指着古琴问。 江寒烟警觉地抱紧古琴,“这可不是你的,古琴和空间本就是我的,和你合并后,才多了块地和灵泉。” “我对古琴没兴趣。” 陆尘嘴角轻扬,眼里多了些笑意,这女人自以为精明,其实傻乎乎的。 江寒烟松了口气,没兴趣就好,但很快她的气又提了上去。 “你是从哪来的?原来的江寒烟呢?” 陆尘冷叟叟的声音,吓得江寒烟差点晕过去,他怎么发现的? “你露出的破绽太多了,原来的江寒烟去哪了?”陆尘又问。 江寒烟鼓了鼓腮帮子,“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她就走了,可能去我那儿了?” “你那儿是哪儿?”陆尘挺感兴趣,感觉不像是借尸还魂。 “我是从……” 江寒烟想说自己是从后世来的,这个世界是一本书,可后面的话却说不出来了,像是有什么力量卡住了她的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 接连说了几次,她都没说出来,只得放弃,沮丧道:“我不能说。” 陆尘了然,这大概就是天道规则。 “再给我点灵泉。” 陆尘感觉到了丹田处越来越热,他想再吃点,然后运功吸收灵气。 江寒烟伸出手,手心出现了灵泉,这回多弄了些,陆尘伸舌轻舔,酥酥麻麻的,江寒烟忍不住轻哼了声,“你能不能快点?” 这声音好羞耻,好像在干那啥一样。 陆尘反而平静了,淡然地舔完,连边边角角都没放过,灵泉可是好东西,不能浪费。 “勤洗手!” 舔完后,陆尘叮嘱了句,这可是他的饭碗,必须保持干净。 江寒烟没好气地瞪了眼,又觉得自己好没出息,明明一开始是这家伙害羞的,现在却这么淡定了,反而她先HOLd不住了。 “嫌脏就别舔呗!” 江寒烟哼了声,拉开门出去了,杂物间还有好多宝贝呢。 陆尘摸了摸耳根,像刚烧开的水一样滚烫,其实他并没那么平静。 江寒烟在院子里整理陆爷爷留下的书,陆尘则在打拳,一套拳法打完,丹田的热意散了些,他又打了一套,丹田才平静了。 陆尘感觉到身上粘糊糊的,和早上一样,多了不少污垢,果然和爷爷说的一样,可以洗髓筏筋。 江寒烟越整理越欢喜,忍不住问:“你爷爷是不是玄学大师?” “还算厉害。” 陆尘不太清楚,他对玄学不感兴趣,但爷爷在世时,很多达官贵人都会上门拜访,对他爷爷恭恭敬敬的,只不过他对玄学毫无兴趣,爷爷也说他没有天赋,不强求他学。 “我可以看这些书不?”江寒烟眼巴巴地看着他。 “随便!” 陆尘不置可否,爷爷去世后,这些书就堆在杂物间长灰了,这女人想看就看。 不过他还是好心提醒:“学这个很容易短寿!” 他爷爷就是泄露了太多天机,才会走得那么早。 “不怕,我有灵泉啊!” 江寒烟喜滋滋的,有灵泉怕个毛。 陆尘愣了下,想到了爷爷曾经说过的一件事。 “阿尘,你有个天定的媳妇,她会继承爷爷的玄术,还会给你带来转机!” 爷爷说这话时很严肃,但陆尘压根不信,什么天定良缘,都是瞎扯蛋! 可现在,他却有点犹豫了。 这女人难道真是爷爷说的天定媳妇? 第20章 那天到底睡了没? 陆尘脸上有点烧,不敢再看江寒烟了,耳边都是他爷爷的声音:“天定媳妇……” 脑海里却是那天晚上的活色生香,他晕乎乎的,什么都记不清了,就只还记得怀里的香软。 所以,他和这女人到底睡了没? 陆尘咬了咬牙,四下看了看,豆豆专心地和金闪闪玩耍,便走到江寒烟身旁,低声问:“那天晚上有没有……” “有没有什么?” 江寒烟没抬头,完全沉浸在陆爷爷的宝贝里,都是好东西呢。 “睡过了没?” 陆尘咬牙切齿地问了出来。 江寒烟的手在空中僵住了,抬起头看着他,表情似笑非笑,“那天晚上我还没来呢,有没有睡过你不知道?” 陆尘脸上更烧了,他觉得自己好蠢,居然问出这么傻逼的问题。 “没有!” 陆尘转身就走,是原来的江寒烟下的药,他也是受害者,就当没睡过好了。 “哦!” 江寒烟不在意地应了声,她对这具身体的那层膜,并没太在意,她有个姐妹是整形医生,每天都在修复膜,还有组团批发价呢。 陆尘心里有点不痛快,这女人对那种事好像不是特别在意,她到底是从什么样的地方来的? 他用力朝煤堆里怼了几下,脑子冷静了不少,不管是不是天定媳妇,债总是要还的。 还剩下十一万五千的巨债,比一大盆冰块还凉,陆尘心里的浮躁顿时无影无踪。 江寒烟整理好了陆爷爷的遗物,全都收进了空间,回头慢慢研究。 现在她对未来充满了信心,有空间的医书,还有琴谱,陆爷爷的玄术,还有灵泉辅助,凭她的聪明才智,绝对能成为呼风唤雨的女强人。 江寒烟越想越美,乐得笑出了声,陆尘朝她看了眼,跟傻子一样。 过了会儿,屋子里传出了难听的声音,就像是八十岁老太太弹棉花,接不上气,还特别剌嗓子,陆尘皱紧了眉,这比在矿山睡大通铺,听一群人打呼噜还难受。 这女人在干什么? 豆豆捂住了耳朵,又腾出一只手,去捂金闪闪的脑袋。 陆尘放下模具,走到房间门口,看到江寒烟端坐着,像模像样地弹古琴,可惜弹出的却是噪音。 “宫,商……是哪根弦来着?为什么不用五线谱?” 江寒烟懊恼地拍着脑门,古琴太难练了,要达到灵枢琴谱上说的,天地人合一的境界,她得练到啥时候? 虽然艰难,但江寒烟还是坚持练习,琴谱上说,只要练到一成,就能靠弹琴治愈很多病症,连药都不用,如果结合医书上的方子,效果会更灵验。 要是能练到天地人合一的大成境界,几乎没有医不好的病,只要人没硬,哪怕没气了,都能起死回生。 她要是掌握了这个本领,那得赚多少钱,积多少德? 专心练琴的江寒烟没发现倚靠在门框上的陆尘,看会儿琴谱,弹会琴,还不时嘟嚷几句发牢骚,陆尘嘴角微勾,眼里笑意加深,继续去做煤球了。 断断续续的弹棉花声传了出来,听习惯了还好,没那么难受了,但有人却受不了。 “陆尘,你家在弹棉花?” 大嗓门从围墙传了过来,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婶,趴在墙根上询问,是陆家邻居徐婶,也是这条巷子出了名的大嘴巴,贪婪小气刻薄还长舌。 徐婶踩在梯子上,抓了把瓜子嗑,瓜子皮吐到了陆家院子里。 陆尘没理她,专心做煤球,徐婶撇了撇嘴,又问:“你老婆在干什么?比弹棉花还难听,你徐叔睡午觉都给吵醒了,他下午还要上班呢!” “瓜子皮吐自己院子!” 陆尘抬起头,冷声提醒。 徐婶胖脸上的笑容滞了滞,不敢再嗑瓜子了,假笑道:“邻里邻居的,那么见外干什么?阿尘啊,婶子和你说个事,你家那块宅基地反正空着,要不卖给婶子呗,我出八千块,不让你吃亏。” “不卖!” 陆尘拒绝了,城西的那块宅基地是爷爷留下的,本来城西是郊区,地不值钱,可这几年城西成开发区了,还在那边建了个商场,迁了好多商铺过去,那边的地一下子升值了。 他家那块宅基地有四间,还靠着马路,建好后可以当店面,属于黄金地段,很多人来问价,陆尘都回绝了。 徐婶皮笑肉不笑地笑了几声,阴阳怪气道:“陆尘你还欠不少债吧?卖了这地你也轻松些,反正你有地方住,老婆也娶上了,那块地空着多浪费啊!” “空着也不卖!” 陆尘冷笑了声,用力怼了几下煤,提起模具走到旁边,挤出来一只完美的蜂窝煤。 那块地他是要卖的,但不是现在,等他还了债后,他就卖了这块地当原始资金,去外面闯荡,这块地是爷爷留给他的后路,不到最后一刻,他不会卖的。 一道巨刺耳的声音响了起来,好像是铁丝在割脖子一样,徐婶吓得差点摔下梯子,肥胖的身体晃了几下,勉强站稳。 “弹死人哪,吵死人了!” 徐婶骂骂咧咧地下去了,但并没死心,陆家那块宅基地她得搞到手,她有三个儿子,家里只有两间房,只要陆家的宅基地搞到手,三个儿子都能娶上媳妇了。 几片瓜子壳飘到了她头上,徐婶扭头看到了围墙上一闪而过的贲斗,张嘴就要骂,可想到陆尘的那些传说,她又不敢了。 “无赖配表子,哼!” 徐婶朝围墙啐了口,悻悻地回屋了。 江寒烟的弹棉花一直持续到了天黑,手指头都快断了,但收获还是有的,可能是喝了灵泉的缘故,她的音乐细胞也被激活了些,靠着连蒙带猜,居然勉强能弹出几个音符了。 晚饭时,江寒烟给陆尘和豆豆都投喂了灵泉,连金闪闪也分了一滴。 夜深了,江寒烟在床里边呼呼大睡,没多会儿就滚进了陆尘被窝里,熟练地抱住了他贴贴。 陆尘下意识地伸出手,拥住了怀里的女人,但手触碰到柔软时,他一个激灵缩了回来,脸在黑暗中烧得像煮熟的虾一样。 不过他没再推开人,渐渐地也睡着了。 江思媛此刻却激动异常,她终于等到夜深人静了,从口袋里拿出手串,摆在桌上,还有一根针。 第21章 我要摆算命摊 江思媛好不容易等到了深夜,深吸了口气,将针对准了手指,用力戳了下去,再一挤,血流了出来。 她将血涂在了手串上,但手串没反应,江思媛皱了皱眉,又挤出了些血,再涂了些,依然没反应。 难道每个桃核都要涂上血? 江思媛自言自语,书上并没详细描述江寒烟是怎么绑定空间的,只说血无意中滴到手串上,然后就成功绑定了。 她拿针又戳了个洞,给手串上的每个桃核都涂了血,十根手指头都戳了洞,疼得她麻木了。 手串一动不动地躺在桌上,涂了不少血,空气里都有血腥味了,但依然没变化。 江思媛急了,不断回忆书上的情节,到底哪里出了错? 一个小时过去,江思媛惨白着脸,愤怒地看着放置在盆里的手串,盆里都是她的血,旁边还摆着把水果刀,刀刃上沾着血。 江思媛手腕上缠了块布,布上隐有血迹渗出来,她割腕放了半盆血,将手串浸没在血里,可依然没动静。 “贱人!” 江思媛此时哪还不明白,这手串是假的,根本不是江家的传家宝。 江寒烟这贱人弄了个假手串骗了她一百块,还害她流了这么多血。 真的肯定还在这贱人手里。 江思媛脑袋一阵晕,她扶住额头,眼含恨意,却有些担心,江寒烟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不过应该不可能,她重生了才知道手串是宝贝,江寒烟和以前一样蠢,不可能是重生的。 第二天一大早,江寒烟还在床上赖着,江思媛就找上门了,脸白的像死人一样,左手腕上缠着块手帕,陆尘刚买了米粉回来。 “我找寒烟有点事。”江思媛微微笑了笑。 “在睡。” 陆尘声音很冷,将米粉放去厨房,就去院子里打拳了。 和那女人睡了一晚上,他体内的那股气又粗了些,但进步不如刚开始明显,不过陆尘可以肯定,和江寒烟多睡觉,绝对有益于练功。 要是睡上几年,他的大功说不定能练成。 陆尘脸上发热,不敢再想下去了,专心打拳,他的呼吸变得更加绵长,每一拳都带出了风,若是有行家看到了,定会大惊失色。 因为陆尘练出了内劲,还这么年轻,这可是百年难遇的武术奇才。 江思媛在厅堂坐了会儿,手腕上传来一阵阵的疼,她等不及了,去了江寒烟睡觉的房间,推开门进去,叫醒了她。 “你有病啊,没敲门就进我房间!” 江寒烟火大地瞪着她,正做好梦呢,而且她最讨厌随随便便进别人房间的人了。 “这手串是假的,你还我一百块!” 江思媛从口袋里掏出手串,甩在了被子上,脸色很难看。 江寒烟拿起手串,虽然洗干净了,但还是有股淡淡的血腥味,再瞄了眼江思媛绑了手帕的左手,差点笑出声,这女人昨晚不会放了一盆血吧? “哪里假了?这就是奶奶给我的桃核手串,难不成你还想要个金子的?” 江寒烟白了眼,套上衣服起床了,一百块她肯定不会还的,进了她口袋的钱,谁都别想抢走。 “就是假的,你把真的给我,否则退钱!” 江思媛咬死了手串是假的,想逼江寒烟拿出真手串。 “就这串,你爱要不要!” 江寒烟没给她好脸,穿好衣服,梳了头发,出去洗漱了。 江思媛死死咬着唇,眼里都是恨,唾手可得的空间她绝对要弄到手,该死的贱人,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寒烟,你还是回家看看大伯母吧,她天天念着你呢!” 江思媛恢复了平静,说话细声软语的,一幅知心好姐姐的模样。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已经是陆家人了,让我妈少念我!” 江寒烟嘲讽地看了她一眼,去厨房煮米粉,那个只会哭哭啼啼地向原身要钱的女人,不配当母亲,她一眼都不想看。 “你真要和陆尘过一辈子?他可是二进宫的混混,你和他在一起没好日子的!” 江思媛跟进了厨房,又劝道:“陆尘还有私生子,谁知道他在外面有几个女人,寒烟你要考虑清楚,唐学海其实一直在等你。” “唐学海和你说的?” 江寒烟冷笑地看着她,原身到底是多蠢,才会把这种两面三刀的绿茶女当成知心姐姐。 “也不是明说,我看出来的,自从你和陆尘在一起后,唐学海心情一直不好,他对你一往情深,哪怕你……你有陆尘的孩子了,他也不会移情别恋的。” 江思媛扣紧了手心,这确实是唐学海亲口和她说的,还让她带话给江寒烟,说不会嫌弃这贱人不是清白之身。 朝江寒烟纤细紧致的腰看了过去,根本不像是怀孕的人,比她的腰细的多,而且她还发现,江寒烟好像比年前更漂亮了,皮肤就像是剥壳鸡蛋一样,白嫩无瑕。 如果唐学海看到现在的江寒烟,肯定更加念念不忘了。 江思媛心里一紧,绝对不能让唐学海和江寒烟见面。 江寒烟将米粉放下锅,朝她讽刺地看了眼,突然冲窗外叫道:“陆尘,我表姐劝我给你戴绿帽,还给我拉皮条!” “寒烟你胡说什么?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江思媛慌了,没想到江寒烟会是这样的反应,她也怵陆尘这煞星,万一打她怎么办? 陆尘出现在厨房门口,冷冰冰的眼神让江思媛控制不住颤栗,强笑着解释:“我在劝寒烟回家看看,她误会了。” “我……我走了!” 江思媛不敢逗留,匆匆离开。 陆尘朝笑开了花的女人看去,冷声道:“我的粉丝多加辣!” 其实他只是来厨房说一声,粉丝要辣一点,至于戴绿帽什么的,他压根不在乎。 只是临时搭伙过日子罢了! “哦!” 江寒烟又舀了勺辣椒粉,加进了陆尘的碗里,将煮好的粉丝捞了出来,分了三碗。 早饭依然是热腾腾的汤粉,三人吃得全身都热乎了,江寒烟擤了擤鼻子,说道:“一会儿我要去摆摊!” 她刚想到了个挣钱的好法子,摆算命摊。 第22章 灵鸡问卦,童叟无欺 陆尘面无表情地问:“卖什么?” 江寒烟整天无所事事确实不是事儿,不管男女,独立自主是必须的,他不可能养这女人一辈子。 “算命摊!” 江寒烟喝了一大口汤,全身都热了,陆爷爷留下的宝贝里,有一副牌,上面是晦涩难懂的签文,总共七七四十九张,这种牌她爹以前也搞过,叫做灵鸟问卦。 这灵鸟问卦三分猜,七分蒙,她爹靠着舌灿莲花和敏锐的观察力,十之八九能蒙对,但这玩意儿并不算骗人,也有真能力的。 比如陆爷爷,还有她。 她三岁时就能看相了,且十分灵验,只是每看一回相,她的身体就会变得虚弱,她爹就不让她替人看了,哪怕上顿吃了没下顿,她爹宁可去捡垃圾,就怕她一个不小心嗝屁了。 不过她爹说,如果能得大师指点,她这情况就能避免,可惜直到她爹死的时候,都没能找到大师,此后,江寒烟再没动用过她的能力,而是当了医生。 现在有了灵泉,还有陆尘进补,她再不用担心嗝屁了。 陆尘怀疑地看着她,算命? 这女人会吗? “别小瞧人!” 江寒烟轻哼了声,傲娇地擤了下鼻子,去厨房放了碗,开始准备出摊。 灵鸟没有,但她有灵鸡。 抓了把米喂给金闪闪,江寒烟和它商量:“你乖乖地听话,我就给你养老,要是不听话,我炖了你!” 金闪闪打了个哆嗦,拼命点头,只可惜它不会说话,否则定要和女主子表忠心。 江寒烟先训练公鸡,不过她发现金闪闪非常聪明,只说一遍就会了,快狠准地从一堆牌中叼出了一张,送到她手里。 “棒!” 江寒烟在金闪闪脑袋上满意地拍了拍,她就知道这只鸡有灵性。 其实不管叼出哪张牌都无所谓,只是为了增加神秘感罢了,关键在于她的解签,她会看相,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相,她能从这些相里,窥探到他们的未来,这才是她的看家本领。 而且江寒烟发现,绑定了空间后,她的能力更厉害了些,但她看不透陆尘的相,还有江思媛的,豆豆这孩子也是模模糊糊。 江思媛是原女主,看不透很正常,陆尘和她的空间息息相关,也无法窥测,豆豆的话,她猜测这孩子的血脉不一般,可惜书中对豆豆着墨极少。 江寒烟找出一块木板,拿毛笔写了四排字——灵鸡问卦,每卦五十,一日三卦,童叟无欺。 陆尘嘴角抽了抽,他爷爷当年一卦也才十块,这女人竟厚颜无耻地要五十。 “你会被打死的!”陆尘提醒一句。 福城民风剽悍,江寒烟这么明目张胆地骗钱,肯定会被打死的。 “不灵不要钱。” 江寒烟白了眼,五十块只是招揽客源的,等生意稳定了就涨价。 “豆豆,走!” 江寒烟叫了声,豆豆牵着她的手,眼睛亮晶晶的,身后跟着同样兴奋的金闪闪。 这三只在街上大摇大摆地走着,江寒烟走在最前面,一手牵着小男孩,另一只手抱着小板凳,身后跟着一只昂首挺胸的大公鸡,比天鹅还趾高气昂。 路边的行人纷纷侧目,有人认出了江寒烟。 “陆尘他老婆和傻儿子,领着只公鸡去干嘛?” 大家都挺好奇,正月里好多人还没开工,闲得无聊,便跟在江寒烟后面,看到她去了街对面的百货公司,人来人往的。 江寒烟放下板凳,将七七四十九张牌摆在地上,再竖好木牌,就算正式营业了。 “去买两串糖葫芦!” 路边有卖糖葫芦的大爷,江寒烟拿一块钱给豆豆,豆豆开心地跑过去,很快拿了两串糖葫芦跑回来了。 一大一小舔着糖葫芦,还各分一粒给公鸡吃,这奇怪的组合立刻吸引了不少人,很快就围成了一圈。 “灵鸡算卦,一卦五十。” “你怎么不去抢银行?” 有人念着木牌上的字,大家伙都倒抽了口冷气,看向江寒烟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傻子。 福城最有名的孟半仙,一卦也只要三十,人家可是菩萨指点过的半仙,算卦是最灵的,都没好意思要五十,这漂亮姑娘还真敢狮子大开口啊! “不灵不要钱!” 江寒烟淡淡地说了句,美丽的面庞让一些想骂脏话的人,也悻悻地住了嘴,对着这么漂亮的脸,实在骂不出口。 “你给我算一卦,不灵让我亲一口,怎么样?” 说话的是个流里流气的男人,三十来岁,双手抱胸,肆无忌惮地打量江寒烟,其他人都皱了眉,这二流子叫宋成功,名字是好名字,就是做人不太成功,一事无成,人见人嫌。 好在家里有十间店面,他又是独生子,就算不干活也有钱花,还娶了三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前两个生不出孩子离了,现在这个结婚三年,肚子也没动静,据说也快离了。 江寒烟抬起头,和宋成功对视,就在这一刹那间,她的脑海里闪过一道金光,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一排字,是空间那本医书上的,关于这个男人的身体情况。 敢情是个肾亏啊! 江寒烟嘴角勾了勾,没想到医书还有这样的作用,只要碰到病人,就会自动显现出病症,比仪器还先进呢。 “你笑什么?” 宋成功总觉得江寒烟的笑容别有含义,说不定是在笑他不行。 三个老婆都生不出孩子,宋成功知道有很多人在背后说他不行,那些人都是放屁,他怎么可能不行? 他可太行了。 生不出孩子是女人不争气,他运气不好,娶了三个老婆都是瘦地。 “笑你大难临头还糊里糊涂!” 江寒烟高深莫测地说了句,就没再吭声了,高人得有范儿。 宋成功黑了脸,骂道:“臭娘们你活不耐烦了,老子好好的,去你玛的大难临头!” 他有钱有房,还不用上班,过得逍遥自在,怎么会大难临头? 这臭娘们肯定是危言耸听,想骗他钱! “可以算一卦,这么多人看着,不灵一分钱不收!”江寒烟冷声道,还提示了一点:“你财富宫旺,吃喝不愁,子嗣宫却灰暗无光。” 宋成功脸色大变,咬牙问:“你认识我?” 江寒烟翻了个白眼,怼道:“你刘德华?” 宋成功没生气,难道这女人有真本事? 既能看出他子嗣有问题,想必也能解吧? “给我算一卦,不灵老子砸了你摊子!”宋成功眼神阴戾,这臭娘们要是敢骗他,别怪他不客气! 第23章 你是断子绝孙的命 “先请灵鸡求个签!” 江寒烟指了指旁边威风凛凛的大公鸡,金闪闪抬了抬鸡首,油亮鲜艳的羽毛在阳光下闪着美丽的光,非常不同凡响,唬住了不少人。 “这只鸡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鸡,它看我的眼神,好像瞧不起我。”说话的男人有点郁闷,他不是错觉,刚刚这只公鸡就是在鄙视他。 他堂堂男子汉,居然被一只鸡鄙视了,好没面子啊! “只是比普通鸡个头大了点儿,什么灵鸡,分明就是骗人的。” “一会儿就见分晓了!” 大家窃窃私语,逐渐分立成了两派,有人觉得金闪闪气质不俗,可能真是灵鸡,有几分本事,另一波人则不相信,想看江寒烟的笑话。 过了好一会儿,金闪闪都没动静,人群中传来嗤笑声,还有嘲讽声。 “就是一只蠢鸡,我家的公鸡都比它灵!” 宋成功脸色越来越黑,抬起脚就要砸摊,江寒烟开口了,声音比冬天的冰茬子还冷,“五十一卦,见了钱灵鸡才肯求签!” “行,老子给钱,要是敢糊弄老子,你等着瞧!” 宋成功气极反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五十块,朝江寒烟扔了过去,纸钱在空中轻飘飘地飞扬,慢慢朝地上落去,一动不动的金闪闪突然扑扇着翅膀,飞起来精准地叼住了钱。 金闪闪歪着头,朝宋成功看了几秒,金色的绿豆眼竟像会说话一样,宋成功明显地感觉到了,这只鸡在问候他宋家八辈祖宗。 绝对是的。 他感觉不会错! “扑” 金闪闪吐出了钱,迈着八字步回到江寒烟身边,桀骜不驯地站着,气场吊打面前的一众凡人。 凡人们的表情龟裂了,看向金闪闪的眼神也变得恭敬了些,傻子都能看出来,这绝对不是一只普通鸡。 “灵鸡不受嗟来之钱,恭敬些!”江寒烟面若冰霜。 宋成功咬紧了牙,刚刚金闪闪的表现,倒是成功地震慑住了他,要是这女人真有能耐帮他,让他叫这娘们姑奶奶都成。 纠结了一分钟,宋成功弯下腰,捡起五十块,双手递到了金闪闪面前。 江寒烟微微点了点头,金闪闪叼过了钱,放在她手上,走到排得整整齐齐的纸牌面前,踱了几步,叼出了一张,吐在江寒烟手上。 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这张纸牌,空气很安静,宋成功也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无意识地捏紧了拳头。 江寒烟打开纸牌,里面是一张纸,上面有几句艰涩难懂的签文,其实她也看得一知半解,但不妨碍她忽悠人。 装模作样地看完了签文,江寒烟勾唇轻笑,端坐在小板凳上,抬起头打量站着的宋成功,尽管矮了一大截,可却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风范,让人不敢小觑。 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们半信半疑起来,难道这漂亮女人真能帮宋成功解决子嗣问题? 又觉得不可能,宋成功在这条街上名气不小,从早到晚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人见人嫌的街溜子,他娶三个老婆都生不出崽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或许江寒烟听说了这事,故作玄虚骗钱呢? 不过大家依然看得津津有味,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都想看江寒烟糊弄失败,被宋成功砸摊子。 “你的麻烦不小,断子绝孙的命!”江寒烟语出惊人。 这男人的子嗣宫晦暗无光,哪怕没有空间医书提醒,她也能看出来是断子绝孙的命,只是她没办法解决。 江寒烟觉得,她来到这里或许是天意,凭她玄术上的天赋,和空间医书的辅助,成为一代玄门大师应该不用多久吧? 宋成功脸上肌肉不断抽搐,抬起脚就要砸摊,远处有人叫道:“成功,你老婆有喜了,你妈让你快回家!” 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宋成功的黑脸也转成晴天,他要当爹了? “你老婆昨天不舒服,去医院检查,今天去拿的检查单,快回家吧!”气喘吁吁跑过来的男人是宋成功的邻居。 大家齐刷刷看向江寒烟,眼神嘲讽,刚刚还说人家断子绝孙,现在就打脸了,这骗术也忒不高明了。 江寒烟轻笑了声,不慌不忙,她不会看错的,这男人的脑袋不是一般的绿啊! 宋成功先是大喜,随即大怒,抬起脚就要砸摊,居然敢咒他断子绝孙,特么的,吓死他了! 一片绿叶轻轻扬扬地飘到了他的面前,江寒烟嘴角含着讥笑,慢悠悠道:“买顶和这颜色一样的帽子,天天戴着吧!” 宋成功脸色比这叶子还绿,破口大骂:“臭娘们你活不耐烦了,老子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不知道老子姓什么!” “你十岁时有场大劫,差点小命不保,侥幸活了下来,但阴寒入体,导致你肾元不足,子嗣难续,如果你想有个自己的孩子,就来福庆路36号找我!” 江寒烟才一说完,宋成功的表情就变得晦暗不明,眼神忌惮。 他十岁时确实差点死了,暑假去乡下爷爷奶奶家玩,和一群小伙伴上山捉迷藏,他躲进了个坟包里,又阴又凉的,他在里面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伙伴们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他,直到后半夜,爷爷奶奶领着全村人上山找人,才找到了昏迷不配的他。 之后他连续三天高烧,差点烧死了,吃了村里一个土郎中的药丸才退了烧,因为爷爷奶奶怕父母责怪,这件事他爸妈都不知道,这臭娘们是怎么知道的? 莫非他老婆肚子里的孩子,真是别人的? 宋成功心里涌上一股火,他奶奶的,那贱人竟敢给他戴绿帽? 江寒烟微微笑了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给老子等着!” 宋成功像灰太狼一样,放下了狠话,大步走了,他得搞清楚自个头顶的颜色。 等他一走,群众们立刻炸了,看向江寒烟的眼神恭恭敬敬的,刚刚宋成功那表情,明显这女人……不对,这半仙说对了啊! “姑娘,我想算一卦,我家老头子的病能不能好?” 一个慈眉善目面有愁色的大妈走了过来,掏出五十块,恭敬地递给金闪闪。 金闪闪叼出一张签,吐在江寒烟面前,程序和之前一样,江寒烟仔细看了签文,再细细打量大妈的面相,子嗣宫和宋成功一样晦暗,不过又有些不同。 而且大妈的婚姻宫很不错,显然夫妻恩爱,还能长相厮守,只是这子嗣方面,却很不顺。 第24章 不是病,是人祸 江寒烟想请大妈坐下,仰着脖子说话挺累人,但她只带了一张小板凳,在她屁股底下呢。 失算了,明天出摊多带张凳子。 大妈不在意有没有凳子,她只关心自家老头子的身体,见江寒烟不说话,她心里一沉,焦急地问:“姑娘,我家老头子是不是……是不是不行了?” 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她和丈夫生活了四十几年,坎坎坷坷,可感情却一直很好,这两年丈夫身体日渐衰弱,饭都吃不下了,医生也查不出毛病,只说是抵抗力差了。 要是老头子没了,她一个人要怎么活呀? 大妈越想越伤心,拿出手帕擦泪。 “我看你面相,夫妻恩爱,长相厮守,而且你是长寿之相,想来你丈夫也是长寿的,勿需担心。”江寒烟安慰道。 大妈转忧为喜,可又不敢相信,忐忑问道:“我家老头子饭都吃不下了,真的没事?” “我得看看你爱人。” 江寒烟起了身,面相随时都会变化,目前来看这大妈的丈夫不会短命,但也难说,天灾人祸都可能发生意外,还是亲眼看到本人才行。 “我家就在对面巷子里,姑娘劳烦你了啊!” 大妈自然愿意,她已经走投无路了,江寒烟是第一个说她丈夫有救的,就像救命稻草一样,大妈抓着就不肯放手了。 江寒烟收了摊子,跟着大妈去了她家,金闪闪和豆豆一左一右跟着,身后还跟了不少好奇的吃瓜群众。 大妈家是二层小楼,还有个院子,种了很多花,收拾得很漂亮。 “赵老师病许久了,医院都没办法,这姑娘真能行?” “谁知道呢,赵师母可能走投无路,死马当活马医吧!” 街坊们也过来看热闹了,赵老师就是大妈的丈夫,是福城一中的退休老师,桃李满天下,很受人敬重。 江寒烟进了院子,四下看了看,房子坐北朝南,阳光充足,环境宜人,风水绝对没问题,她夸了句:“这房子很不错,养人!” 大妈虽然愁绪满肠,听了这话也不禁笑了,“我家老赵也是这样说的,他退休后就爱看些杂七杂八的闲书。” 邻居们撇了撇嘴,要是真养人,怎么赵老师得了治不好的病? 分明就是骗子,赵师母是急糊涂了。 赵老师的卧室在一楼,院子里都能闻到浓郁的药味,还有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江寒烟朝炉上的药罐看了眼,走过去掀开盖子,里面是残渣。 “这是你爱人吃的药?”江寒烟问。 “对,是仁德堂周大夫那儿开的,吃一个月了。”大妈说道。 仁德堂是福城最有名的药堂,周大夫则是名声远扬的老中医,在福城人心里有极神圣的地位,疑难杂症都会去找周大夫开方子。 “能看看方子吗?”江寒烟心里有疑惑。 刚刚闻到这药味,她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或许是绑定了空间的缘故,她对药味极灵敏,只是闻一下就能知道药材,这两味药材相冲,一起熬药倒没毒,就是药性没了。 那个周大夫是成名的老中医,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 江寒烟又看向了大妈,细细观察她面上的子嗣宫,果然,那处异常越发明显了。 大妈被她看得心慌,匆匆拿来了药方,忐忑问道:“这药方有问题吗?” “周大夫的药方怎么可能有问题,赵师母你别犯糊涂!”一个街坊是周大夫的铁粉,不容许有人当着她的面置疑她敬爱的周大夫,口气不善。 其他人眼神也不赞同,周大夫治好了那么多人,怎么可能会开害人的药方? 江寒烟看完了药方,嘴角轻勾,果然是人祸。 “药方没问题!”江寒烟将药方还给大妈。 “那我家老赵是什么问题?吃了这药也不见好,还越来越严重了。”大妈愁死了。 都吃一个月了,周大夫也说没法子了,还让她做老头子爱吃的,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大妈绝望了,这不就是说她家老头子没救了吗? 江寒烟微微笑了笑,问了个突兀的问题:“你的女儿是收养的,对吧?” 大妈愣住了,眼神复杂地点了点头,哑声道:“对,是收养的。” 街坊们表情都变了,赵家女儿是收养的这事,并不是秘密,年纪大的街坊都知道,但年轻人很少知道,这姑娘还真有几分本事呢。 “你们夫妻和女儿有一阵子关系不好,经常争吵,这两年才改善了关系。” 大妈表情越来越惊愕,不住点头,“对,姑娘你能救我家老赵,对不对?只要能救老赵,多少钱我都给!” 就像是飘浮在汪洋大海中的人,看到了一块浮木,大妈死死抓着江寒烟的胳膊,希冀地看着她。 全都让这姑娘说中了,她家老赵有救了。 群众们的视线变得火热,炯炯有神地看着江寒烟,要是她真能治好赵老师,他们就真的服气! “带我去看看你爱人。” 江寒烟得看看本人的身体情况,吃了这么久的毒药,也不知道这倒霉赵老师还扛不扛得住? “就在这间屋子。” 大妈推开了房门,床上躺着位形销骨立的大爷,在看电视,看到他们还笑了笑,显然是个乐观且热爱生活的人。 江寒烟脑海中金光一闪,出现了一排字,是赵老师的病症,还有治疗方法,她松了口气,还有救。 “有救!” 江寒烟轻轻吐出两个字,大妈喜极而泣,抓着丈夫的手,开心道:“老赵,你有救了!” 赵老师还没搞清楚情况,细细打量江寒烟,这姑娘眼神清明,不像是骗子,难道他真有救? 其实他倒不怕死,就是担心老伴儿,没他护着,他怕老伴吃亏,养女那人是靠不住的。 “姑娘,我到底是什么病?”赵老师忍不住问。 大家齐刷刷地看了过来,他们也想知道,赵老师得的到底是什么疑难杂症? “不是病,是人祸!” 江寒烟说的话,让所有人都懵了,人祸? 啥意思? 赵老师面色微变,他猜到了些,身体颤抖了起来,难道竟是她? 第25章 淫毒蠢贪集一身的养女 “什么人祸?姑娘,你能不能说清楚些?”大妈听不懂,人祸是什么? 难道还有人害他家老赵不成? 江寒烟朝赵老师看了眼,说道:“赵老师本只是一点风湿的小毛病,可这药吃下去的话,只会越来越严重,甚至瘫痪!”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大妈更是摇摇欲坠,脸色惨白地问:“是……是谁要害我家老赵?谁这么狠毒?” 她家老赵为人和善,还乐于助人,左右街坊谁没受过老赵的帮助? 还有老赵教过的学生,哪个不是对老赵尊敬有加? 谁会这么丧心病狂? 街坊们对江寒烟的话半信半疑,尤其是周大夫的那个铁粉女人,怒声道:“你的意思是周大夫开的药有毒?” 大家都皱紧了眉,觉得江寒烟太狂妄了,竟给德高望重的周大夫泼脏水。 赵老师却很平静,轻声问道:“是不是有人在药里添了什么?” 江寒烟点了点头,从药渣里抠出一块黑糊糊的渣,说道:“周大夫开的药方很好,如果没有这样东西,你的病顶多一个月就能痊愈,但添了这个贝母,你喝了后只会越来越严重。” 她又从药罐里找出了一块药渣,解释道:“这是乌头,凡是有乌头的药方,绝对不可能添加贝母,这两味药性相反,吃了后不能救命,反而会送命。” “咝……” 大家倒抽了口冷气,这是投毒啊! “谁放的毒药?得报警,得将这王八蛋抓出来!”有人大声喊道。 能每天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赵家的药罐里下毒,这王八蛋显然住在附近,大家都很害怕,谁知道会不会对他们也下手呢? 凶手在暗,他们在明,防不胜防啊! “我去打电话,这王八蛋说不定就是咱们这一片的,艹,和这种人住一起吓死人了!” 有热心街坊飞跑了出去,要打电话报警。 “不用了,我知道是谁!” 赵老师叫住了街坊,他会处理好的,犯不着叫警察来。 “老赵,是哪个畜生干的?”大妈气愤极了,恨不得宰了这畜生,要不是今天遇到了漂亮半仙,老赵只怕…… 她都不敢往下想,丈夫要是没了,她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街坊们目不转睛地看着赵老师,想知道凶手是谁? 江寒烟轻声道:“当断不断,害的只会是身边最亲近的人!” 赵老师脸色大变,咬紧了牙,没错,他不能再优柔寡断了。 “是子衿,她下的毒。” 赵老师闭了眼,说出了个让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名字。 “不可能,子衿她怎么会?她不会的,老赵你是不是弄错了?”大妈不愿意相信,子衿是他们的女儿啊。 虽不是亲生的,可也是从襁褓时含辛茹苦养大的呀,养了三十几年,不知感恩也就罢了,怎么还要害他们呢? 大妈心里揪得疼,其实她知道丈夫不可能冤枉养女,但她就是不甘心啊! 她和丈夫到底哪里对不起这畜生了? 从小到大对她疼爱有加,别人有的,这畜生也有,考不上大学也是这畜生自己不上进,上学时早恋,还偷吃禁果,搞大了肚子,她和老赵的老脸都丢光了。 她带着这畜生去医院做手术,又照顾她小月子,之后老赵联系了单位,这畜生不肯好好上班,没两年就被开除了,结婚后也不好好过,在外面搞七搞八,好好的女婿被她给寒了心,又离了。 现在一个人打着零工,对象倒是没断过,她和老赵也寒了心,没再管这畜生了,但这两个月来,这孽障好像良心发现了,隔三差五地回来一趟。 她本有些感动,还想着和老赵说,以后每个月给这畜生一点钱,打零工没多少钱,过得抠抠索索的,呵……真是个白眼狼啊! 大妈越想越寒心,是从心底里涌上来的寒意,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 “为什么?我们到底哪里对不起她?”大妈的眼泪流了出来,她恨这畜生,也恨自己。 如果她身体争气些,替老赵生个一儿半女,也不会收养这畜生了,老赵就不会有今日之祸。 都是她的错呀! 赵老师非常平静,淡淡道:“大概是记恨我们没给她想要的生活吧!” 养女好逸恶劳,爱慕虚荣,还水性杨花,心胸狭窄,他和妻子严格管教养女,希望她走正道,可他忘了,烂泥本就扶不上墙,或许在高中他逼这畜生做手术时,就被记恨上了吧? 江寒烟劝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当然不可能成才,收养孩子就跟撞大运一样,不怪你们!” 亲生父母的遗传基因影响太大了,这个养女的亲生父母,显然不是什么好的,哪怕在赵老师夫妇的教养下,也不能改邪归正,甚至还记恨上了严格要求她的养父母,做出此等丧心病狂的事。 街坊们怒了,居然是赵子衿这畜生,还以为这畜生真的良心发现了呢。 “畜生不如的东西,赵老师,赵师母,这回绝对不要心软了,一定要报警,让这畜生去坐牢!”有人叫道。 “没错,必须坐牢,这种狠毒心肠的畜生,必须受到法律制裁!” 街坊们意见一致,他们以前也骂过赵子衿,万一这神经病哪天也给他们下毒呢? “老赵,报警吧!” 大妈反倒下了决心,她不能再让这畜生祸害丈夫了,面子事小,丈夫的命才要紧。 赵老师叹了口气,点头同意了。 “这些药渣是证据,交给警察即可,赵老师若要调养身体,可以找我开方!” 江寒烟毛遂自荐,赵老师看似严重,其实没大毛病,就算不吃药调理,停了药后也会慢慢痊愈。 “姑娘,麻烦你现在就给我家老赵开个方。” 大妈现在对江寒烟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可是真半仙,肯定能医好她家老赵的。 江寒烟给赵老师测了脉,便开了张方子,递给大妈:“抓五贴,一天一贴,早晚各两次煮水喝。” “好的,这药方多少钱?”大妈恭敬地问。 “五十,吃了不见好找我退钱,福庆路36号!”江寒烟笑眯眯道。 大妈愣了下,果断拿出五十块,只要丈夫身体能好,就算五百块她都舍得。 街坊们看向江寒烟的眼神也不一样了,这是有真本事的,他们得敬着。 也真是巧了,警察和赵子衿几乎同时过来,赵子衿是个漂亮女人,但却显得轻浮,江寒烟看了她面相,连连摇头。 淫,蠢,毒,贪,这四样都占全了。 赵老师夫妇运气真是绝了,竟收养了这么个祸害。 第26章 睡一起了就是嫂子 “妈,家里怎么这么多人?”赵子衿不高兴地问。 她比警察先到家,看到家里围了那么多街坊,立刻沉了脸,这些街坊没一个是好的,成天在背后说她坏话。 她处几个对象怎么了,她单身恋爱自由,警察都管不着她谈恋爱,这些人吃饱了撑的。 看到江寒烟,赵子衿脸更沉了,她讨厌比自己漂亮的女人,口气很冲道:“你是谁?来我家干什么?” 又对大妈嚷道:“妈,你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带,爸身体不好要静养,以后别往家里带人了。” 大妈咬牙切齿地瞪着她,赵子衿察觉到了不对劲,心里有些不安,埋怨道:“妈,问你话怎么不说啊?你干嘛这样看我?” “啪!” 大妈用力抽了一耳光,赵子衿漂亮的有肿得老高,她眼里闪过凶光,抬起手竟要对养母下手,江寒烟踹了脚,就将这畜生不如的东西给踢倒在地上。 警察也恰好赶到了,大妈指着地上的赵子衿,恨声道:“警察同志,这畜生给我丈夫下毒,差点害了我丈夫的命!” 赵子衿吓得变了脸色,不敢看养母,777却为自己辩解:“我没有,我妈她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给我爸妈下毒。” 警察也迷糊了,搞不懂这一家子在卖什么关子。 江寒烟走到赵子衿面前,轻声道:“你眉眼轻浮,淫荡狠毒,财富宫和姻缘宫杂乱无章,你男朋友欠了很多债,你们不想办法挣钱,把主意打到了养父母身上,你很清楚,只要你养父倒下,你养母耳根子软,就能轻而易举地搞到他们的财产,给你男朋友还债!” 本来她还不明白赵子衿害人的动机,看了这女人的面相后,就一清二楚了。 感情和生活乱七八糟,还处了个好赌的对象,十赌九毒,两个狠毒懒惰的人勾搭成奸,自然干不出什么好事来。 赵子衿脸上血色都没了,她没想到这漂亮女人,竟说得一点没错,下毒的主意确实是对象出的,还说死不了人,只是瘫痪在床上罢了。 她本就记恨养父,高中时躺在手术台上,冰冷的器械捅进身体里,那剧痛她一辈子都忘不了,家里又不是养不起孩子,她生出来又能怎样? 这老东西就是怕丢面子,才牺牲她的幸福,这老东西欠她的,活该瘫痪。 “畜生!” 大妈愤怒地扑了过来,对养女拳打脚踢,早知是这么个畜生,她又何必收养孩子,和丈夫安稳平淡地生活就很好,更不会有今日之祸了。 赵子衿最终被警察带走了,蓄意投毒的罪名不小,想来会判个十来年吧。 江寒烟看了场热闹,还赚了一百块,满意地离开了,大妈对她感恩戴德,硬塞给她一大包油炸番薯干,金灿灿的,还洒了芝麻,看着就流口水。 街坊们自动退到两边,为她让开道,就像恭送太后一样,目送着两人一鸡离开。 不过,江寒烟半仙之名,很快就传扬了出去,说她比孟半仙还厉害些,是菩萨新指点的半仙。 江寒烟回到了原处,重新支起了摊,今日还有一卦,不能懈怠。 豆豆和金闪闪开开心心地啃着番薯干,大妈炸的番薯干又脆又香,太好吃了,江寒烟也吃了不少,这番薯干好吃是好吃,就是吃多了容易口渴。 江寒烟咽了下口水,喉咙都快冒烟了,附近倒有卖矿泉水的小卖部,可娃哈哈要一块五一瓶,她舍不得。 【97年的娃哈哈就是一块五,作者买过】 纠结于回家喝水,还是买矿泉水的江寒烟,抬起头,看到了陆尘帅气的英姿,赶紧招手叫道:“这边!” 陆尘和两个男人走在一起,一个高大威猛,看着有点傻,一个瘦骨嶙峋,像猴子一样,走在英挺俊冷的陆尘身边,就好像是一只鹤领着两只鸡在散步。 和兄弟说话的陆尘,听到了江寒烟的叫声,声音好像比早上出门时哑了些。 “尘哥,是嫂子!”高大威猛的何旦憨憨地笑了,还冲江寒烟也挥了挥手。 “什么嫂子,都没领证!”瘦猴一样的男人撇了撇嘴,眼神轻屑,江寒烟是怎么赖上他家尘哥的他清清楚楚,他可不承认这个嫂子。 男人叫林祥红,他和何旦都是陆尘的跟班,对他们尘哥死心塌地,忠心耿耿。 “睡一起了,就是嫂子!” 何旦纠正兄弟,他脑子不太聪明,认死理,只有两口子才能睡一起,不是嫂子是啥? “你爸还睡张寡妇呢,张寡妇是你妈?”林祥红笑得有点欠,陆尘朝他瞪了眼,他不敢笑了,还安慰地拍了拍傻兄弟肩膀,“反正你妈也不在意,无所谓了!” 何旦挠了挠脑袋,疑惑地自言自语:“我爸啥时候和张寡妇睡的?我咋不知道?” 林祥红翻了个白眼,浪费他感情。 江寒烟还在叫,“这边,有事找你!” 她嗓子都快冒烟了,这家伙明明听到了却不过来,成心的吧? 陆尘犹豫了下,走了过去,心里在想,这女人肯定是被人打了,嗓子都哭哑了,虽然不是正式夫妻,那也是他罩着的,他得出个头。 到时候问这女人要保护费! “什么事?”陆尘朝那木牌瞄了眼,嘴角抽搐,一卦五十块,怎么不去抢? 挨揍也是活该! “我忘带水了,你帮我回家拿点水吧,我请你吃番薯干!” 江寒烟讨好地递上番薯干,香喷喷的番薯干让何旦和林祥红眼睛放光,他们也想吃。 “荷包蛋,回家倒一壶水来!”陆尘吩咐。 “你家还是我家?” 何旦老老实实地问,他家有点远,跑步都要十几分钟呢。 “当然是尘哥家,你傻啊!”林祥红没好气。 “哦!” 何旦点了点头,没多会儿就跑没了影,飞毛腿一样,江寒烟瞪圆了眼睛,果然大佬身边就没有凡人啊。 这荷包蛋虽然傻了点儿,可速度和力量都绝了,这可是极好的保镖,而且傻点更忠心,没心眼玩背叛。 没几分钟,何旦就带了一壶水来,江寒烟先喂给豆豆和金闪闪,再自己喝,冰冷的水就像是甘露一样,顺着嗓子滑下,太爽了。 陆尘想问问是谁揍的,刚张开口,一阵气势浩荡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矮胖且面相凶悍的大妈,激动地跑了过来,脸上的横肉不住颤抖,身后还跟了不少人,个个看起来都来者不善。 “尘哥,是宋家那个母老虎!”林祥红小声说。 这母老虎可不好惹,连男人都怕了她。 陆尘明白了,定是宋家这老太婆欺负了江寒烟,现在又来砸摊子了。 第27章 你儿子活得好好的 陆尘下意识地挡在江寒烟前面,很快他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眼那只迈出去的脚,有点恼这只脚的不争气。 不过他还是及时想到了理由,现在他的宝贝在江寒烟这儿,要是江寒烟出事,他的宝贝也没了。 所以,他是在保护他的宝贝。 仅此而已! “半仙!” 矮壮的宋母老远就叫了起来,脸上的横肉飞颤,地面都被震得抖了几抖,江寒烟本来也有点怵,这么多人来势汹汹,她慌啊! 不过听到这声‘半仙’,她立刻就淡定了,推开碍事的陆尘,清咳了声,以一种高人的姿态站立着。 要是有个拂尘就好了,肯定更有高人风范。 宋母总算跑近了,上气不接下气,激动道:“半仙,我儿那劫,还请半仙解了,只要能让我宋家续了香火,我愿出重金!” 他们宋家不差钱,就差香火啊! 江寒烟本来还想端着点儿,可一听到重金,她就端不住了,果断道:“你儿子的劫不难解,只看你家的诚意有多少。” “有诚意的,我们诚意很大的!” 宋母心领神会,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尽数塞到江寒烟手里,诚恳道:“半仙,这是一千块,只要你能帮我儿解了劫,诚意我还有的。” 陆尘抽了口气,脑子有点乱,他现在很怀疑自己的眼睛,还有这个世道。 江寒烟这么个半吊子都不算的骗子,居然有人信? 还心甘情愿出这么多钱? “尘哥,这宋老虎是不是脑子让驴踢了?”林祥红小声问,他三观都要炸了。 宋老虎可是出了名的难缠,还斤斤计较,租宋家店面的老板都怕了她,要不是宋家的店面在黄金地段,以宋老虎这性子,是没人愿意租的。 可现在这比鬼还难缠的宋老虎,却把一大把钱乖乖塞进江寒烟手里,比看电影还魔幻。 “嫂子真厉害!” 何旦羡慕极了,他也想这么轻松就挣到钱。 江寒烟将一千块塞进了口袋里,牛仔裤的口袋鼓鼓囊囊的,让她有了极大的安全感,对这个陌生的世界,也有了更多的归属感。 “你诚意这么足,放心吧,你家香火不会断的。”江寒烟给宋母吃了个定心丸。 空间已经给了她治疗方案,这钱挣得非常轻松。 “谢谢半仙!” 宋母大喜过望,将江寒烟当成了菩萨,不住鞠躬道谢。 她身后那些人,都是宋家的邻居,跑过来看热闹的,等宋母说完了正事后,一个大妈这才问:“半仙,我要算卦!” 江寒烟指了指木牌,也不说话。 “我知道规矩的,这是五十块。” 大妈拿出五十块,恭恭敬敬地递了过来,江寒烟接过了,淡定塞进口袋里。 陆尘咽了下口水,继续看这女人怎么骗人,直到现在,他都不信江寒烟真的会算卦。 金闪闪踱了几下方步,也颇有灵鸡风范,然后叼出了一张签,送到江寒烟手上。 “半仙,我就想知道,我儿子还活着不?他都失踪两年了,电话没有,信也没有,警察也找不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和他爹都急死了。” 大妈说着说着就哭了,她的儿子说出去做生意,结果一去不复返,音讯全无,丈夫都急得病倒在床,爬不起来了,她也快撑不住了。 周围的邻居们也都叹息,这一家也是真倒霉,别人家的儿子出去都挣了大钱回来,唯独这家儿子生死不知,一点音讯都没有。 他们都觉得,大概率是死了的。 “尘哥,我认识她家,儿子真失踪了。”林祥红小声说。 显然这个大妈不是托儿,难道江寒烟真会算命? 不可能! 林祥红不相信,江寒烟就是个好吃懒做的女人,还水性杨花,怎么可能会算命这么高深的东西? 他等着看这女人丢人现眼,然后被人揍! 林祥红对江寒烟没啥好印象,陆尘在他心里那么高大神圣,就像天山雪莲一样不可侵犯,却被江寒烟这女人给玷污了,他接受不了,恨透了江寒烟。 陆尘看了他眼,示意他别吵吵。 他也想知道江寒烟是怎么忽悠人的,难道真能找到这大妈的儿子? 江寒烟细细打量大妈,子嗣宫还不错,说明儿子没死。 “你有一儿一女,生活不算富足,但也算衣食无忧。”江寒烟开口道。 “没错,我女儿结婚了,过得还不错,我和我家老头子都退休了,生活也可以,半仙,我儿子他还活着吗?”大妈小心翼翼地问,心提到了嗓子眼,就怕听到噩耗。 “放心,活得好好的。” 江寒烟笑了笑,给大妈吃了个定心丸。 大妈愣了下,喜极而泣,捂着脸哭,她担心了两年,吃不好睡不好,总算听到个准消息了。 看热闹的人都议论纷纷的,对江寒烟有点怀疑,既然人活着,那怎么不回家? 别是哄人的吧? “半仙,我儿他既然活着,为什么不肯回来?电话也不打?”大妈哭着问。 “你儿子性格老实内向,不擅长交际,他是出去做生意的吧?”江寒烟问。 “对对对,他那性子闷的很,一天都说不了三句话,两年前他带了些钱去浙省做生意,之后就没消息了,半仙,我儿是不是出事了?”大妈心又提了起来。 半仙只说活着,没说不生病啊,大妈以为儿子得了重病,在外面人生地不熟的,过得很惨。 “放心,人很好,只是钱没了。” 这是江寒烟猜的,算命其实也是心理学,她从大妈的子嗣宫看出她儿女双全,从财富宫看出没太大财富,就是普通人家,显然这大妈的儿子在外面并没发财。 性格沉闷老实,又不爱说话,这样的人有事都闷在心里,而且做生意肯定带了不少本金,做生意赔本了,他不好意思和家里说,缩进了乌龟壳里,这就是两年来音讯全无的真相。 “你可以托人带消息,就说你们病得很重,让你儿子赶紧回家。”江寒烟出了个主意。 “我儿联系不上的,电话号也不知道。”大妈摇头,神情黯然。 江寒烟笑了笑,“放心,只管传消息,你儿子会知道的。” 大妈点了点头,“行,我这就给那边的老乡打电话。” 半仙都这样说了,她就照着办,希望儿子能快点回来,挣不到钱没关系,只要人平安就行。 第28章 他尘哥是孔明和周瑜的合体 江寒烟又提醒了句:“你儿子不适合做生意,以后就老老实实在家里找个工作吧。” 性格沉闷老实又不擅长交际的人,怎么做得好生意,不奸不成商啊! 大妈十分赞同,“我当时就让他不要出去,他不肯听,还说有人带,唉,这孩子就是太老实了。” 儿子本来是中学老师,教书教得好好的,有一天突然说要下海,还说学校有好多老师都下海了,挣了好多钱,买车买房,儿子坐不住了。 她和丈夫都劝儿子,让他不要安心教书,还说他不是做生意的料,但儿子听不进劝,和他们赌气,自个办了停薪留职,又借了些钱,不声不响跑出去了。 唉! 好在回来后还可以继续教书,生活不愁问题。 等大妈走后,宋母眼巴巴地问:“半仙,我儿那劫?” “你儿子那事确定了?”江寒烟问,宋成功可是放下话,要她好看的。 宋母变了脸色,咬牙骂道:“幸好半仙指点,那贱人肚子里的是野种。” 这阵子她都高兴坏了,宋家总算有香火了,每天好吃好喝地伺候那狐狸精,结果儿子刚刚跑回来,逼问儿媳妇是不是在外面偷人,那狐狸精禁不住吓,就全招了。 还说担心生不出孩子被儿子休了,才想了这么个办法,这狐狸精还厚颜无耻地让她儿子接受这野种,说反正别人也不知道,养着养着就是亲儿子了。 这说的是人话? 呸! 江寒烟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让宋母带路。 陆尘想了想,也跟在了后面,想看看这女人到底要怎么帮宋成功解决那生孩子的大麻烦。 宋成功他认识,一个胆小怕事的街溜子,其实他觉得,连娶三个老婆都没动静,说明是牛的问题,和地没关系。 男人生不出孩子,那可是医学问题,这女人还会医术? 要是江寒烟真的能治好宋成功的不育症,他以后就对这女人客气些。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去了宋家,宋母走在最前头,江寒烟其次,金闪闪和豆豆并排走,一只鸡走出了仙鹤的风姿。 何旦步子大,不小心碰到了金闪闪,又是鞠躬又是道歉的,态度极谦恭。 “你和一只鸡道什么歉?”林祥红看不下去了,他到现在都不信江寒烟有真本事。 至于金闪闪,肯定是只普通公鸡,也就冠子红了点儿,羽毛亮了点儿,走路神气点儿罢了,怎么可能是灵鸡,三岁小孩都不信。 “是灵鸡大人!” 何旦认真纠正,还有点惶恐,担心兄弟出言不逊得罪了灵鸡大人。 林祥红翻了个白眼,不想和这蠢兄弟说话了,对江寒烟倒是有点刮目相看,能把这么多人骗得团团转,还是有几分手段的,不算一无是处。 “尘哥,你说她是真的还是假的?” 林祥红凑到陆尘身边,想知道他男神的看法,陆尘在他心里,就是诸葛亮和周瑜的合体,是天底下最厉害的,没有他尘哥不会的。 “静观其变!” 陆尘高深莫测地回了句,林祥红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不愧是尘哥,看人看事就是有水平。 宋家离赵老师家隔了两个巷子,两层新修的楼房,墙面贴了漂亮的瓷砖,还有个极大的院子,大门口栓了一条皮毛油光发亮的黑狗,看到他们恶狠狠地叫。 宋母正要呵斥,金闪闪飞了过去,尖利的喙像刀一样,啄在黑狗头上。 街坊们都替金闪闪担心,宋家的这条黑狗出了名的凶,一只小小的鸡哪打得过,肯定会被咬断脖子,死得很惨。 江寒烟并不担心,金闪闪喝了灵泉,开了灵智,肯定不会打没把握的仗。 果然。 原本凶狠吠叫的黑狗,被金闪闪啄了下后,立刻老实了,摇着尾巴嘤嘤嘤地叫,还在金闪闪身上不停地舔,一副狗腿子的巴结样儿。 大家都看傻了,狗居然巴结一只鸡? 这是什么世道? 宋母却心花怒放,半仙身边的鸡都这么厉害,说明半仙有真本事啊,她肯定能抱上大孙子了。 “咣当” 一袋黑黢黢的东西砸在了地上,紧接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被推了出来,踉跄几下摔在地上,女人坐在地上破口大骂。 “宋成功你自己不中用,生不出儿子你怪哪个?老娘想办法给你生儿子,你还好意思怪老娘?你个没良心的王八蛋,老娘要不是为了你们宋家的香火,能去外面借种?这事你不说我不说,鬼都不知道,生出来叫你爸爸,养着养着就是亲儿子了,你还有啥不满意的?” 看热闹的群众们齐齐抽了口气,眼神变得古怪了,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江寒烟也想笑,她竟觉得这女人说的,有几分道理呢。 这女人和宋成功,就叫做苍蝇叮臭肉,都不是什么好的,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绑死吧,别去祸害其他老实人了。 “你个臭不要脸的狐狸精,我儿子怎么生不出来?半仙都说能生,带着你肚子里的野种滚,再敢来闹老娘弄死你!” 宋母张牙舞爪地扑过去,对着女人破口大骂,给她儿子戴绿帽的贱人,要不是杀人要偿命,她肯定要弄死这臭表子。 “他能生?耕了三块田连狗尾巴草都种不出来,他能生个屁!” 女人也不是善茬,和宋母对骂。 “我和他睡一张床能不知道?一分钟就完事了,他还算是男人?老娘告诉你,老娘这地肥着呢,和你儿子结婚前,老娘都怀上三回了!” 女人双手叉腰,气场足有三米八,完全吊打宋母。 宋家院子被围得水泄不通,大家都看得津津有味,这可比电视剧精彩多了。 眼看宋母和前儿媳妇要打起来了,江寒烟出声了,“都别吵了,赶紧办正事!” 宋母狠狠瞪了眼女人,还啐了口,扭头挤出讨好的笑,殷勤道:“半仙屋里请!” 等她抱了大孙子,她定要摆三天三夜的酒席,让全城人都知道她儿子能生,不是一分钟的废物。 宋成功躲在屋子里没敢出来,往日的嚣张气焰都没了,他男子汉的尊严也没了,头顶绿油油,还被那该死的婆娘说只有一分钟。 他还怎么出门? 全城人可能都知道他是一分钟了。 他奶奶的! 第29章 提到她时笑了 宋成功好想哭,早知道他就不出门逛了,也不会遇到那漂亮神婆,更不会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那骚婆娘说的也没错,你不知我不知鬼都不知道,生出来就当亲生的养呗,他面子里子都全了。 现在这叫啥事哟! 唉! 宋成功唉声叹气,后悔莫及,还埋怨他娘把事情闹大了,他脸都没了。 江寒烟看出他的心思,暗暗冷笑,窝囊废一个。 给宋成功测了脉后,江寒烟开了药方,让宋母去抓药,“先吃五剂,服药期间心平气和,莫与人吵架争执,多做善事方能积德,会有福报的。” 后面几句是她故意添的,谁让宋成功对她出言不逊呢! “知道了,心平气和,不吵架,做善事,半仙放心,我记住了。”宋母不住点头,将江寒烟的话记在心里,一个字都不敢忘,这可关系着宋家香火。 “服药期间忌色,吃完这五剂药来福庆路36号找我。”江寒烟嘱咐。 “好的。” 宋母点点头,又问:“半仙,我儿要吃多久的药,才有效果?” “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必须按照我说的严格招待,切忌造口业,多做善事会有福报。”江寒烟又强调了善事。 她不是故意蒙人,世人都说好人不长命,坏人臭万年,觉得好人没好报,坏人也没恶报,这话其实不能这么理解。 神话传说中,神仙犯了错,最严重的惩罚就是罚下人间历练,对神仙来说,人间是非常可怕的存在,佛书中人间就是炼狱。 人间炼狱啊,所以在人间生活才是最苦的。 好人不长命,早早地离开人间炼狱,去下一世投胎享福了,坏人则要留在人间继续受苦,这是佛的解释。 多做善事一时间可能看不到回报,可长期坚持,肯定会有回报。 宋母十分欢喜,这时间比她想的短很多,顶多就一年,她能抱上大孙子了。 宋成功半信半疑,他真的还有救? “哼,宋成功能生儿子,太监都能下蛋了,现成的儿子不要,信这种胡说八道的鬼话,活该你们宋家要断子绝孙!” 宋家前儿媳气不过,骂得很难听,她才不信宋成功那废物还能治好,肯定是骗钱的。 虽然她也是骗钱,可她拿出了诚意啊,肚子里揣了个崽呢,这狐狸精一样的女人几句鬼话就哄得宋老太婆乖乖掏钱了,女人好不甘心。 江寒烟朝她打量了会儿,眼神越来越古怪,看得女人全身发毛,心里发虚,色厉内荏地骂:“看什么看,老娘可不怕你。” “你流了三次孩子,造了三次恶业,若是再不积些德,你的日子不好过。” 江寒烟好心提醒,这女人眉眼轻浮,走路如扶柳,愚昧胆大,不负责任,三个孩子都被她打了,这是她的恶业,而且此女水性杨花,作风乱七八糟,再不收敛的话,恐怕会有血光之灾。 “放你狗屁,别想来哄老娘,老娘现在好的很!” 女人心里越发虚了,骂得却更凶,她确实流了三回,肚子里的是第四个孩子,但她身体好,流三回都没感觉,照样能吃能睡能蹦,也不影响生孩子,什么恶业不恶业的,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想打就打,关别人屁事! 江寒烟笑了笑,懒得再提醒。 “五日后记得来复诊。” 江寒烟提醒了句,便离开了宋家,金闪闪大摇大摆在跟在后面,路过黑狗时,还朝它瞄了眼,黑狗立刻怂了,讨好地摇着尾巴。 “半仙慢走!” 宋母恭敬地送出大门。 还有人拦着要算命,江寒烟摆了摆手,高深道:“一日三卦,明日再算!” “明日还是老地方?”有人问。 “嗯!” 江寒烟点了点头,飘然而去,身姿轻盈,颇有些仙人风姿,身后的人看得心神荡漾,对她也更加信服。 陆尘和兄弟二人出了巷子,他面有所思,心里很纠结,那些药真的有效果? “尘哥,那药真灵验?”林祥红问,他也想知道。 “肯定灵,嫂子真厉害!” 何旦现在是江寒烟的铁粉,盲目崇拜,听不得一点说她不好的,哪怕对方是好兄弟。 林祥红没好气地瞪了眼,这傻子看谁都是好人。 “尘哥,能不能让嫂子给我也算算?我想知道啥时候能娶媳妇?”何旦憨憨地笑,黑脸红红的。 “先挣钱,有钱就有媳妇。” 陆尘觉得这都不用算,男人有钱了就能娶媳妇,没钱老实打光棍吧。 林祥红十分赞同,他已经存三千块了,但离盖新房还差一大截,但他不急,跟着尘哥混,迟早能发财。 “尘哥,你真要离开三哥?” “嗯。” 林祥红皱了皱眉,不赞同道:“其实我觉得在三哥那儿干挺不错,三哥开工资高,时不时还给红包,其他地方可没这么多钱。” 他的三千块就是在三哥煤矿上班后挣的,离开了去哪挣? 陆尘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三哥煤矿隐患太多,三天两头出事,迟早会出大事故,你要是不想走就留下。” 他肯定要走的。 而且宁当鸡头,不做凤尾,他不喜欢给别人打工,他想自己闯荡。 “我跟你走,尘哥你去哪我就去哪。”林祥红不再犹豫。 “我也跟尘哥。”何旦啥想法都没有,什么三哥四哥,他只有尘哥。 尘哥让他干啥他就干啥,其他人的话都不听。 陆尘在俩人肩上拍了拍,兄弟的信任让他很欣慰,但也增加了不少压力,他不能让死心塌地跟着他的兄弟吃苦受累。 他一定要当人上人! “中午家里吃。” 陆尘招呼兄弟回家吃饭,林祥红和何旦吃了饭就得回煤矿,他明天才能回,矿上得有人看着,要不然会出事。 “不吃。” 林祥红不想去,江寒烟那厨艺他一口都吃不下,还不如去米粉店吃一碗热辣辣的汤粉。 何旦犹豫不决,他也不想吃嫂子做的饭,但他想问嫂子啥时候能娶媳妇。 “现在好吃了,吃了饭就回矿山,我明天回。” 陆尘眼里多了些笑意,以前的江寒烟做饭难吃,现在可不会,比饭店还好吃些。 林祥红和何旦,惊讶地看着他,就像看到了新奇东西,看得陆尘冷了脸,大步走了。 “尘哥刚刚笑了,提嫂子笑了。”何旦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傻傻地笑,他好羡慕尘哥和嫂子啊,啥时候他能娶上媳妇? 林祥红却担忧起来,他敬若神明的尘哥,竟也逃不过美人计吗? 三天前尘哥提起江寒烟还是一脸厌恶呢,现在居然笑得那么骚。 完蛋了! 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林祥红叹了口气,很为他尘哥的未来担心,娶妻要娶贤,娶了江寒烟那个败家精,尘哥挣多少都不够她败的。 唉! 第30章 尘哥好贤惠 江寒烟领着豆豆和金闪闪回了家,一天净赚1150块,兜里有粮,心里不慌,她现在心情好极了,就想吃点好的。 路上看到了做爆米花的,一辆柴油机轰隆隆地响,将大米或者玉米倒进漏斗,会出来一条白色或者浅黄色的爆米花,江寒烟很喜欢吃,就是吃多了容易上火。 她的脚不由自主地移了过去,摊主是两口子,丈夫伺候机器,妻子招呼顾客,摊前围了不少人,都拿着大米或者玉米,也有现成的卖。 “一袋两块钱,自己拿米加工费五角。” 老板娘说了价钱,江寒烟果断买了一袋玉米和大米各一半的,她现在可是有一千多块巨款的富婆,吃袋两块钱的爆米花怎么了? 拿了一根给豆豆,还分了一截给金闪闪,今天两只小家伙表现都很不错,得表扬。 豆豆欢喜地咬了口,眼睛很亮,他好喜欢现在的江阿姨啊,要是永远都不变回去就好了。 金闪闪眼睛更亮,它也好喜欢女主子啊,明天它要更卖力些,争取不被炖鸡汤! 江寒烟回到家时,已经是饭点了,她歇了会儿开始做饭,家里肉菜都是现成的,做起来很方便,不过陆尘还没回来,也不知道中午在不在家吃? 刚念叨呢,曹操就到了,还领了俩跟班。 “嫂子!”何旦进门就叫,憨憨地笑。 林祥红扯了扯嘴角,叫不出口,他对江寒烟的印象只是好了一点点而已。 豆豆开心地跑了过去,手里拿了根爆米花,塞到陆尘手里,犹豫了下,又跑回屋拿了根,拗成两截,还比了下,一样齐,这才分给何旦和林祥红。 “谢谢豆豆。” 林祥红笑着在小家伙脑袋上摸了下,何旦则抱起豆豆骑在他肩上,一只手托着,另一只手拿爆米花啃,豆豆无声笑着,还在他脑袋上拍几下,让荷包蛋叔叔跑快点儿。 “冲啊……!” 何旦挺配合,三口两口啃完了爆米花,双手托着豆豆在院子里跑了起来,嘴里还配着音,越跑越快,都看不清人影了,豆豆也不怕,搂着他脖子开心地笑,这游戏他和何旦常玩的。 听到动静,江寒烟出来了,朝林祥红和何旦打量了下,心里便有数了,这一壮一瘦两人,大概就是陆尘的死忠跟班了。 书上也提了几笔,只是这两人结局都不算好,陆尘创业期间,何旦替他挡刀死了,林祥红则被女人蛊惑犯了错,他自觉对不起陆尘,不声不响地离开了,没两年就得了病,陆尘找到他时,林祥红只剩一口气了,和他说了声对不起就咽了气。 此后陆尘一个人闯荡,财富越来越多,性格也越来越孤僻,身边也没有个亲近的人,这或许也是他一直对亲生母亲狠不下心的原因吧? 因为太孤独了,所以不愿意舍弃那一点点并不温暖的亲情。 想到陆尘的亲生母亲,江寒烟不禁皱眉,她和陆尘息息相关,这家伙肯定不能英年早逝,得想办法让他和那个只会拖后腿的亲妈断了关系。 书上陆尘就是被亲妈害死的,享年38。 “我朋友!” 陆尘简单介绍了兄弟,“他们在家吃饭。” 也不知道为何,陆尘对留兄弟在家吃饭有很强烈的想法,就是想让兄弟尝一尝江寒烟的手艺。 可能是想一洗前耻吧? 上一次兄弟在家吃饭,以前那个江寒烟煮了一锅猪食,他和兄弟吃了后,差点集体去医院洗胃。 陆尘是这样想的,在哪里摔倒了,就在哪里爬起来,做男人得有志气! “那你去洗菜!” 江寒烟毫不客气地指派陆尘干活,客人是他带回家的,他不干谁干? 陆尘也没推辞,撸起袖子开干。 “青菜洗干净些,叶缝里有土,要扒开来洗,蒜苗也是!” 江寒烟唠叼了几句,陆尘乖乖地扒开叶片洗,特别听话。 林祥红看得傻眼,他心目中高大神圣的尘哥,好像跌下来了一大截,尘哥怎么可以被女人指派干活? 还这么听话,就像受气小媳妇一样,一个字都不敢反驳,尘哥是被下了药吗? “尘哥,我来洗吧!” 林祥红看不下去了,想拯救他英明神武的尘哥。 “不用!” 陆尘嫌弃地推开他,“你洗不干净!” 叶片里那么多泥,林祥红连自己的脸都洗不干净,能洗干净菜? 洗不干净的话,那女人又要念叨个不停了。 林祥红悻悻退下,他感觉到了尘哥的嫌弃,心里有点受伤,陆尘在他心里的形象又碎了些,才短短两天而已,就被女人给迷得见色忘友了。 陆尘洗好了菜,进厨房切菜,和江寒烟并排站着,一个炒菜,一个切菜,还不时给江寒烟递调料,配合很默契,看得何旦好生羡慕。 “尘哥和嫂子好恩爱啊!”何旦感慨了句。 什么时候他也能有这样的好日子? 林祥红嗤了声,不甘心道:“尘哥只是一时被迷惑了!” 而且—— “那些菜你一个人吃吧,我一口都不吃。” 林祥红可不想再吃难以下咽的猪食,来吃饭是给尘哥面子,那么难吃的东西他绝对一口不吃,等会去外面吃碗米粉。 何旦表情为难,他也吃不下,但嫂子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不吃好像不太好,还是吃吧,反正他身体好,吃不坏肚子。 江寒烟做了一桌菜,洗菜切菜都是陆尘,她只负责炒,摆了满满一桌,香气扑鼻。 “吃吧!” 陆尘淡淡地说了句,但林祥红和何旦都没拿筷子,这些菜卖相比上次好了不少,可他们还是不敢吃。 “尘哥先吃。”林祥红笑嘻嘻地说。 何旦使劲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 陆尘瞟了他们一眼,夹起一块肉送进嘴里,肉很鲜嫩,味道相当不错,他又夹了块,看起来很馋人,何旦被勾得直咽口水,忍不住夹了块肉吃。 肉一进嘴,何旦眼睛顿时亮了,扒了一大口饭,开心地吃了起来。 所有人都在吃,只有林祥红还犹豫着人,他肠胃不太好,上次吃了江寒烟做的饭后,拉了三天肚子,菊花都差点残了。 不过他只犹豫了三秒,一桌人都在津津有味地吃,他哪还忍得住,菜一入口,林祥红就后悔死了,这么好吃的菜他怎么不早点吃? 第31章 血光之灾 几人闷着头吃饭,一声不吭,一大桌菜全吃光了,连菜汤都被何旦和林祥红拌饭吃了,两人满足地打着饱嗝,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菜了。 “嫂子做饭真好吃!”何旦真心实意地奉承。 林祥红也想夸一句,可说不出口,表情很别扭,不过他现在对江寒烟改观了不少,和以前比起来,现在的江寒烟既能干又贤惠,真挑不出啥毛病了。 “那个……给孩子的!” 林祥红借口出去抽烟,包了个红包塞给江寒烟,看尘哥的样子是要一心一意过的,他当叔叔的,大过年的总得给肚子里的孩子见面礼。 江寒烟还以为给豆豆的,接过来就给了陆尘,“你给豆豆收着。” 她只是借住在这儿,不能给豆豆管压岁钱。 林祥红愣了下,忙解释:“给小的。” 豆豆的压岁钱他大年三十那天就给了。 见江寒烟还没明白,他便说得再清楚些,“给你肚子里的孩子!” 陆尘在洗碗,刚伸手接红包,听到这话没好气地缩了回来,冷声道:“没孩子,拿回去!” 害他白高兴一场。 何旦也包了红包过来,闻言傻了,脱口而出:“咋没了?除夕那天还在呢!” 孩子咋能说没就没了? 林祥红也想不明白,不时朝江寒烟的小腹瞄,难怪总觉得不对劲儿,孕妇的腰哪能这么细? 江寒烟悄悄溜了,让陆尘解释去吧。 陆尘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他到现在都没搞明白,那天晚上他和江寒烟究竟睡了没? “没了就没了,有什么好问的!” 陆尘冷下脸,林祥红和何旦不敢问了,小心翼翼地离开厨房。 两人鬼鬼祟祟地去了院子,小声讨论孩子的问题。 “我觉得江寒烟肯定是假怀孕,骗尘哥结婚的。”林祥红一语道破了真相。 “不可能,尘哥又不是咱们,哪会上当受骗,应该是流了。”何旦对陆尘盲目崇拜,这么幼稚的骗术他都不会上当,尘哥怎么可能? 林祥红也犹豫了,好像是这个道理,难道江寒烟真的流产了? 那也太可怜了。 两人齐齐叹了口气,同情地看向抱着古琴的江寒烟,再听到那难听的琴声后,他们还多了些怜惜,流了孩子后脑子都不太正常了。 正常人怎么可能弹出这么难听的声音? “嫂子真可怜!”何旦吸了吸鼻子,眼眶泛红,他小侄子没了。 “唉!” 林祥红长叹了口气,决定以后对江寒烟要客气点儿。 江寒烟自我感觉还不错,能弹出一小段音节了,但外人听着还是和弹棉花一样,练习了一个小时后,她打了个哈欠,准备睡午觉去。 “尘哥,我们回矿上了。” 林祥红和何旦要回煤矿,和陆尘道别。 “明天我回来,你们警醒点儿,晚上让工人别加班太迟!”陆尘叮嘱。 煤矿没有齐全的安全设备,他和三哥提了好几回,但三哥都没答应,安全设备投入太大,三哥舍不得,也觉得没必要。 林祥红表情为难,小声说:“三哥有意见,说晚上下班太早了。” 陆尘皱了眉,沉声道:“你只管按我说的办,我和三哥解释。” 万一煤矿出事,死的可不是一个两个,他倒没什么影响,可看着活生生的人送命,他做不到。 林祥红和何旦答应了,推着辆破摩托车出去,被江寒烟叫住了。 “给你们算个卦吧!” 江寒烟拿出了四十九张牌,摆在地上,金闪闪机灵地跑了过来,只等主人一声令下。 何旦开心道:“能不能帮我算啥时候娶媳妇?” 他早想让嫂子帮着算了,但不好意思开口。 江寒烟怜悯地看着他,书上的何旦命运多舛,煤矿塌方他正好在井下,虽然命保住了,但瘸了一条腿,之后又替陆尘挡刀而死,到死都没谈过对象。 而且何旦兄弟众多,他是最不受宠的,从小就像孤儿一样生活,跟了陆尘后才能吃饱饭,所以他对陆尘忠心耿耿,挡刀也毫不犹豫。 金闪闪抽了张签,江寒烟打开看了,又细细观察何旦面相,说道:“你夫妻宫和子女宫都还不错,少年坎坷,青年会遇到贵人,过上好日子,但娶媳妇至少26岁之后,夫妻恩爱,儿女双全,生活富足。” 何旦嘴都合不拢了,他今年22岁,还有四年就能娶上媳妇了,还有一儿一女,他怎么这么好命呢? “但是,人生无常,面相命运都会改变,你不久后有一劫,会有血光之灾。”江寒烟话锋一转。 何旦吓得笑不出来了,忐忑地问:“我是不是要死了?” “那倒不会,顶多瘸了,一个月之内不要下井!”江寒烟提醒。 她不太记得矿山事故的时间,只知道是在唐学海开学后没多久发生的,就是这一个月内。 “我记住了。” 何旦忙不迭点头,他不想当瘸子,这一个月内他就在井上。 他拿出五十块当卦金,江寒烟只收了十块,“你是陆尘朋友,收个友情价。” 一分钱不收是不可能,她爹说的,替人问卦必收卦金,否则伤身。 “谢谢嫂子!” 何旦十分感激,嫂子真是大好人。 林祥红很纠结,他也想算算自己啥时候能发财,犹豫再三后,他鼓起勇气说了,江寒烟朝他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拒绝了。 “你心不诚,不算!” 别以为她没看出林祥红之前的疏离和轻屑,她又不是没脾气,才不要给瞧不起她的人算呢。 林祥红脸涨得通红,他听出了江寒烟的意思,只觉得羞惭,之前他的态度确实过了些。 可那也是因为江寒烟以前的风评太差了,任谁都会和他一样的想法。 陆尘嘴角微扬,这女人还挺记仇。 林祥红和何旦走了后,陆尘忍不住问:“你怎么会算命?” “天赋异禀!” 江寒烟大言不惭,她爹说了,她是百年难遇的玄门奇才。 陆尘有点无语,没见过比这女人更厚脸皮的了。 不过他对江寒烟的来历也更加好奇了,会算命,还会中医,做饭也很好吃,这女人以前是干什么的? “为什么不让何旦下井?是不是井底会出事?”陆尘又问,隐隐担心。 “会不会出事你心里没数?” 江寒烟语气嘲讽,福城很多煤矿都不重视安全生产,矿山老板赚了大把的钱,却舍不得买安全设备,陆尘管的煤矿就是这么出的事。 陆尘面色微变,心里沉了沉。 敲门声打断了院子里的静默,一个女人沙哑的声音响起:“招娣开门!” 第32章 我爸死了你怎么不戴孝? 听到这声音,江寒烟一下子沉了脸,是那个成天哭哭啼啼给原身洗脑的江母,书上的江父对原身不是打就是骂,只会暴力对待,江母懦弱胆小,只能依附丈夫生存,也是江父心情不好时的发泄对象。 但江寒烟并不同情江母,这女人自己淋着雨,还要拉着原身一起淋,其实是江父的帮凶。 “女人都是这样过来的,忍一忍就过去了。” “给你爸磕个头认错,这事就过去了。” “你弟弟要买山地车,你拿点钱吧。” “你弟弟撞死人了,他还没结婚生儿子,不能坐牢,你和警察说人是你撞的,坐几年就出来了!” 江寒烟耳边仿佛听到了江母软弱絮叨的声音,心里一阵躁,在她看来,江母比江父更恶毒。 江父对原身做的任何事,从来不出面,都是江母出面,用最软的话,最无辜的眼泪,做最恶毒的事,才会导致原身前世凄惨死去。 这对夫妇都是凶手。 “招娣,开门,我是妈!” 江母急促地拍了几下,破旧的门被拍得咯吱咯吱响,见江寒烟无动于衷,陆尘挑了下眉,提醒道:“你妈!” 江寒烟白了眼,她又不是聋子。 “来了!” 江寒烟不情愿地去开门,她宁可面对凶神恶煞的江父,也不想和哭哭啼啼的江母打交道。 门开了,江母不耐烦的神情一下子变了,变成了平日里的懦弱卑微,轻声埋怨:“怎么要这么久?” “没听到。” 江寒烟朝江母上下打量了眼,倒是提了一篮子菜,但连个鸡蛋都没有,原身以前在陆尘那儿拿的钱,一半都给江母了,却只换来了一篮子不值钱的青菜。 原身这蠢货还一直以为,江母是爱她的,是真心为了她好,哼,真蠢! 江母能生出江寒烟这么美的女儿,她自然是漂亮的,哪怕现在老了,还是依稀能看到年轻时的风姿,只是江母总带着卑微讨好的笑,腰永远都直不起来,眼神躲闪,卑躬屈膝的,显得小家子气。 “我给你带了青菜。” 江母将青菜提了起来,倒挺水灵,若是换了原身,一定会很感动,但江寒烟才不会。 “家里青菜多的吃不完,你怎么不带鸡蛋?每次都是不值钱的青菜,让街坊们看到了,还以为我娘家很穷呢!” 江寒烟板了脸,口气也不好,都没去接青菜,顾自走了。 江母脸色微变,递过去的菜篮只得放在地上,看到陆尘后,她的表情更尴尬了,勉强打招呼:“你在家啊!” 陆尘凶名在外,江母下意识地缩着身子,不敢看他。 “嗯。” 陆尘冷着脸点了点头,继续收煤球,昨天做的煤球晒一天干了,得收进储藏室。 他一口气摞了八只煤球,就像耍杂质一样,轻轻松松地抱了起来,丝毫不费力,豆豆也跑过来帮忙,抱着一只煤球跑。 “衣服别弄脏了,否则打屁股!” 江寒烟警告小家伙,她可不想洗衣服,豆豆咧嘴笑了,将煤球离衣服远了些,他才不会弄脏衣服呢。 “什么事?” 江寒烟给江母搬了把椅子,自个坐了下来,江母半天没开口,她只得先开口问。 其实猜也能猜出来,江母上门无非就是诉苦,诉完苦后哭一顿,然后要钱,每次都这样。 江母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女儿像变了个人,就是那天打死狗后变的,她朝陆尘看了眼,难道是女婿教唆的? “招娣……” 江母刚开口,就被江寒烟打断了,“我叫寒烟!” 捉到招娣这名就恶心,招娣招娣,招他大爷的! 江母被噎了下,只得改口,“妈叫习惯了,你一直都叫招娣,冷不丁改个寒烟的名,有时候记不住。” 江寒烟没搭话,平时记不住她的名,要钱的时候可从来没叫错过。 “你现在脾气越来越大了,上次把天宝的狗砍死,还顶撞你爸,又去市场上赊那么多钱,你爸都被你气死了!” 江母越说越怨,丈夫这几天跟吃了火药一样,天天拿她撒火,喝了酒还会动手,她实在忍不了了,才进城找女儿。 事情是女儿惹出来的,只要女儿回家磕头认错,让丈夫和天宝消了气,她以后的日子才好过。 “我爸死了你怎么不戴孝?”江寒烟口气很冲,又不是她亲妈,她才不惯着。 正摞好八只煤球的陆尘,听到这大逆不道的话,抖了个激灵,掉了两个煤球,碎了一地。 “吃不了八个包子,就少吃点儿!” 江寒烟好心提醒,没必要逞强,一次拿六个不影响这家伙耍帅。 陆尘凉凉地看了她眼,又往上叠了两只煤球,酷冷地抱着八只走了,嘴角轻扬,眼里有着丝丝的笑。 可怜的江母被吓得木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不高兴指责:“你爸还活得好好的,你怎么这样说话?” “不是你说我爸气死了吗?” 江寒烟翻了个白眼,故意装傻充愣。 江母气得心口疼,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眼睛红红的,含着泪哀怨道:“你爸天天在家发脾气,一喝了酒就打人砸东西,寒烟你回去给你爸磕头认错,他火气就消了。” 江寒烟没出声,江母还以为她听进去了,继续劝道:“你爸火气来得快去得快,只要你认错了肯定消气,这次本来也是你不对,平白无故打死天宝的狗,还顶撞你爸,又是大过年的,你爸能不气?” “平白无故?狗在追豆豆你没看到?” 江寒烟气得笑了,这种狗屁话居然说得出口? 那么多人看着小孩子被狗追,无人出声,甚至还幸灾乐祸,江母也是其中一员。 “天宝只是逗着玩的,又不会真的咬,而且豆豆也不是你亲生的,你那么较真干什么?”江母脱口而出,她真觉得女儿太大惊小怪了。 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小孩子,搞得家里乌烟瘴气,大过年的她还要挨打,太过分了。 母女俩的说话声很轻,但陆尘耳目灵敏,全听到了,冰山脸更冷了,后悔那天没多揍江天宝几下。 他朝江寒烟看了过去,眼神多了些暖,原来是为了豆豆才砍死那条恶狗的。 “你走吧,我不会认错。” 江寒烟不耐烦地打断了江母,她不想听江母的这些狗屁话,反正挨打挨骂的不是她,至于江母—— “你要是受不了,你可以离婚!” 秉着人道主义精神,江寒烟出了个主意,现在离婚自由,江母真忍受不了,完全可以离开江家。 第33章 钱在我这绝对安全 江母像受了惊吓一般,惊恐地瞪圆了眼睛,喋喋不休地说:“这种话你以后不要说了,女人怎么可以离婚,丢死人了,你爸他就是脾气坏了些,人还是很好的,寒烟你回去认个错就行,妈求你了。” 她永远都不会离婚的,离了被人瞧不起,还要戳脊梁骨,她这张老脸丢不起。 而且离婚了她无处可去,也养不活自己,都一把年纪了,离的哪门子婚,女儿真是出的馊主意。 江寒烟的火气一下子冲了上来,最讨厌听的就是这种话了,什么离婚丢人现眼,男人脾气坏点很正常,女人忍忍就行了。 特么的狗屁! 为什么婚姻里必须得女人忍? 女人欠这些男人的? 更可悲的是,很多女人也是这样认为的,甚至还会洗脑下一代,成为男人的帮凶,比如江母。 “我没错干嘛要认错?你不肯离婚就回家吧,以后别来了!” 江寒烟冷下脸,如果江母肯离婚,看在这女人生了原身的份上,她可以出点生活费,不会置之不理,但江母自己不愿意离,那就没她的事了。 江母怔了怔,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簌簌地流了下来,“寒烟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是你妈啊,你难道不管妈了?” 以前只要她这么一哭,女儿都会乖乖听话,江母觉得她做的都是为了女儿好,女人本就要靠男人的,得罪了丈夫和娘家兄弟能得着什么好? 有娘家父亲和兄弟当靠山,在夫家才能过得踏实啊! 江寒烟皱紧了眉,手心很痒,真的好想给这傻逼女人抽一耳光子,把她脑子里的水抽出来。 “我要怎么说?听你的话回家磕头认错?我现在是陆尘老婆,我给你老公磕头,他受得起吗?” 江寒烟冷笑了声,朝陆尘问:“我妈让我给我爸磕头认罪,你同意不?” 陆尘本来只想看戏,没想到火烧到他身上了,他直起了身,冷着脸说:“让你爸自己来和我说,他想要磕几个头!” 江寒烟给了他一个嘉奖的眼神,对诚惶诚恐的江母说道:“听到了没,我老公让你老公亲自过来说,他想要我磕几个头才满意,或者他想要我老公亲自磕头?” 江母吓得脸都白了,她哪敢让陆尘这恶霸磕头,她连说话都不敢说。 “寒烟你户口还在家里,你真要和你爸撕破脸?” 江母低声提醒,也带了些威胁,女儿和陆尘压根没领证,只是同居,男人的心变得比六月天还快,现在陆尘替女儿撑腰,那是因为女儿生得漂亮,还新鲜着呢。 等陆尘腻了后,还能再管女儿的死活? 到时候还不得乖乖回家,不和娘家搞好关系,女儿以后有的是苦头吃呢。 江寒烟心里一咯噔,艹,她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户口本还在江父那老王八手里呢! 必须想办法迁出来! 见江寒烟愣住了,江母心里得意,还以为她怕了,又说道:“你和陆尘连证都没领,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知道是男还是女,将来都不一定的,寒烟你可别犯糊涂,得罪了你爸,你没好日子过的。” 这些话把江寒烟恶心坏了,比吞了只绿头苍蝇还难受,她也没说自己是假怀孕,笑了笑,故意说:“多亏妈你提醒,不过这几天我没功夫,等忙完了再回去吧。” 江母以为她答应认错了,心里一阵轻松,笑着说:“你别拖太长,最好快点,反正妈肯定不会害你的,你听妈的不会错。” 江寒烟强忍恶心听着,户口还在江家,她忍。 “还有件事,你弄死了天宝的狗,天宝现在还伤心着,你给他买辆山地车,天宝年前就念叨要山地车,你买了他就高兴了。” 江母理所当然地说着,虽然江天宝不是她亲生的,但她视同己出,以后她还得靠江天宝养老呢,女儿终归是别人家的,靠不住。 “山地车多少钱一辆?”江寒烟似笑非笑地问。 “我去问过了,好的要四百七,你要是走不开,就把钱给我,我去买。”江母眼神躲闪,她谎报了价钱,一辆山地车也就三百来块。 以前她用同样的招术,从女儿那儿哄了不少钱,江母觉得她没错,女儿花钱大手大脚,她是帮女儿存起来的。 江寒烟暗暗冷笑,这个江母可真是杀人不见血,比江父更可恶更自私。 “你来得真不巧,我所有的钱都借出去了,借100块十天还120,一个月还160,我身上的五百块全借了,十天后才能拿回来,还我600。” 江寒烟说得跟真的一样,江母毫不怀疑,毕竟原身从来没骗过她。 “有这么高利息?你借给谁了?” 江母心动不已,五百块借十天就能挣一百,比银行利息高多了,她的私房钱有一千块,要是能借出去十天,能净赚两百呢,比存银行划算。 “陆尘一个朋友,放高利贷的,一般人的钱他不要的。” 江寒烟朝陆尘看了眼,提醒他配合。 陆尘看了过来,伸子根手指头,无声提醒:“一成好处!” 江寒烟摇头,她只想给半成。 陆尘面无表情,手指头一直戳着,僵持了会儿,江寒烟只得妥协,一成就一成,反正是白得的。 “对,我一个兄弟!” 陆尘开了金口,江母再没有怀疑,陆尘有很多道上的朋友,认识几个放高利贷的很正常,她想了想便说:“寒烟,妈这儿有点钱,要不借给陆尘朋友?” “都说了人家不是什么钱都要的,你的钱存银行吧。”江寒烟不答应。 她越是这样,江母越相信了,央求了许久,江寒烟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了,让她把钱拿过来。 “我明天送过来,借十天就行了。” 江母也有小算盘,一个月太长,十天刚刚好,要是真能赚二百块,她就借一个月。 沉浸在赚钱快乐中的江母,完全忘记了山地车,兴冲冲地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江母就拿着钱来了,正好一千块,郑重地交给了江寒烟。 “寒烟,十天就给我啊!” “知道了,妈,你放心吧,钱放到我这绝对安全!” 江寒烟笑着保证,她放在空间里,鬼都拿不走。 骗江母她没有一点心理负担,这一千块至少一半是原身的钱,剩下一半就当是赔偿原身了。 第34章 没有良知的陆尘 “你那朋友可靠的吧?十天后真给钱?”江母还是不放心,这一千块可是她的所有私房了,心里总觉得不安。 “你既然不放心,就拿回去吧。” 江寒烟将放进口袋的钱掏了出来,毫不犹豫地塞进江母手里,她这叫以退为进钓大鱼。 果然,江母信了,还有些羞惭,她不该怀疑女儿的,虽然这几天女儿有点不正常,但以前可是非常听话的,不可能骗她的钱。 江母将钱塞了回去,笑容满面,还带了点讨好,“妈不是这个意思,妈怎会不放心你呢,十天后我再来拿钱。” 江寒烟还沉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江母说了不少好话,她这才收了钱,还说:“你自愿给的啊,我可没逼你。” “是是是,我自愿的。” 江母完全打消了怀疑,一心期盼着十天后挣大钱,她又提起了山地车,“天宝心情不好,饭也吃不下,都瘦了好几斤,你给他买辆山地车就高兴了。” 江寒烟暗暗冷笑,她可不是原身,从此以后绝对不会再给江天宝买一分钱的江西。 她朝江母细细打量,昨天她就察觉到了,江母的身体完全可以调理好,她才四十出头,再生一个完全没问题。 “你和我爸就没想过再生一个?不是你肚皮里生出来的儿子,亲妈还活着,你觉得江天宝以后会孝顺你?”江寒烟冷笑着问。 江母愣住了,心沉了沉,还替江天宝说话:“天宝挺孝顺的,他都不搭理你婶婶。” 江天宝一口一个妈叫得特别亲热,和亲生父母反而淡漠,江母并没这方面的担心,一心一意扑在江天宝身上,当成她后半生的依靠。 “那是因为徐冬秀和江天宝说,在你和我爸面前演戏哄着你们,等你们老了后,就制不住江天宝了,家里的房子财产都是小叔他们的,也就你和我爸蠢的要死,被小叔他们耍得团团转,乖乖替他们养儿子。” 江寒烟真觉得原身父母蠢得无可救药,亲生女儿当成草,侄子当成宝,还让亲生女儿给侄子顶罪送命,书上虽没说江父江母之后的生活,但江天宝这种混蛋能孝顺他们才怪了,想必是过得不好的。 江母脸色变得难看,内心惴惴不安,不高兴道:“你别胡说八道,你小叔和婶婶不是这种人,天宝他是好孩子。” 江寒烟冷哼了声,“我亲耳听到的,就是初九那天,徐冬秀拉着江天宝去角落说悄悄话,让他好好哄着你和我爸,以后你们老了再和小叔和小婶一家团圆,咱家的东西都是他们的,你们的死活也不用管了,要不然你以为我无缘无故干嘛砍死江天宝的狗?” “你真听到了?” 江母半信半疑,女儿说的煞有介事的,难道是真的? 若真是这样,她可不能再替徐冬秀养儿子了。 人就是这样,一旦心里生出怀疑,就会发现原本美好的东西,突然变得面目可憎了,哪哪都是缺点,江天宝在江母心里也是这样。 脾气大,脑子笨,不听话,好吃懒做,江天宝身上都是毛病,江母眉头越皱越紧,可想到自己不争气的身体,又迟疑了。 “你爸想要儿子,我生不出来。” 江母叹了口气,她肚皮要是争气,也不会天天受丈夫的打骂了。 十年前丈夫对她还是很好的,这些年才变的,就是因为她生不出儿子,让丈夫在村里抬不起头来。 “谁说你生不出来?人家五十岁还能生呢,你才四十出头,再生三个都没问题。”江寒烟口气笃定,以她现在的医术,可以替江母调理身体,怀孕不难。 但她不愿意。 原身父母这种人,就不应该有后代,断子绝孙才是他们的宿命。 不过她可以先哄着江母对付江天宝。 江母眼睛放出了光,随即黯淡了,沮丧道:“医生都说我生不出来了。” “那医生水平不行,你找个厉害的大夫调理,亲生的儿子肯定比江天宝靠谱,而且徐冬秀那种人,她会心甘情愿让自己儿子孝顺你和我爸?” 江寒烟下了剂猛药,徐冬秀和江母这对妯娌向来关系不好,江母软弱没有主见,徐冬秀小气贪婪还嘴甜,将江奶奶哄得团团转,老太太活着时,可没少欺负江母,都是徐冬秀背后挑唆的。 江母心沉到了底,她本来就毫无主见,习惯被人牵着鼻子走,以前听丈夫的,丈夫说要对江天宝好,她就对江天宝好,现在江寒烟这么说,她的想法轻易就变了。 “那我该怎么办?”江母迷茫了,求助地看着女儿,不知道要怎么做。 江寒烟强忍不耐烦,说道:“你去找好大夫调理身体,对外面只说身体不舒服,免得徐冬秀背后搞鬼。” 江母一下子有了主心骨,问道:“好大夫哪里找?” “仁德堂的周大夫就不错,你去找他开药。” 江母使劲点头,记住了仁德堂,回头她就去那边开药,要是真能生出儿子,她后半生就有依靠了。 被江寒烟这么一打岔,江母彻底忘记了山地车,直到走都没提,江寒烟从口袋里掏出一千块,喜滋滋地点了一遍,这几天财运真不错。 面前的阳光挡住了,是陆尘,死死盯着她手里的钱,执念极深。 江寒烟嘴角的笑容滞了滞,犹豫了许久,才抽出一张,递过去后又缩了回来,认真地和他讲道理,“从头到尾都是我在出力,点子也是我想的,你只说了一句话,赚五十块应该知足了。” 她真舍不得给一百块。 心好疼! “没有我那一句话,你妈不会信你。”陆尘冷笑,他只收一成已经很给面子了。 这女人居然还想赖帐! 真不要脸! “那也不一定,我多费些口水就行。” 江寒烟小声嘟囔,手里的钱捏得很紧,她还想努力一下,看能不能唤醒这男人不多的良知。 事实证明,陆尘这人压根莫得良知,他毫不留情地伸出手,抽走了江寒烟手里的钞票,揣进了他的口袋里。 还给了她一个三分讥笑三分凉薄四分漫不经心的笑。 第35章 寒烟,我不会嫌弃你的 江寒烟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手,再看了看陆尘的口袋,气得鼓了鼓腮帮子。 “我去煤矿了。” 陆尘眼里快速闪过笑意,推着摩托车出去。 “哦!” 江寒烟无精打采地应了声,等陆尘推车出了院子,她突然想到了很重要的事,追出去扒着门框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什么事?” 陆尘已经骑上了车,回头问她,侧颜在阳光的照射下,帅得让人沉迷。 江寒烟闪了下眼,咽了下口水,在心里不断地说:“他就是只无情无义的铁公鸡,刚刚还抢了你一百块,老了照样长皱纹还有老人味……” 说了三遍后,江寒烟清醒了,清澈的眼神透着对陆尘的嫌弃,她绝对不会被美色迷惑的。 “售后服务啊,我妈十天后要来拿钱,她一哭就会引来我爸,你不得在家保护我?” 江寒烟理直气壮地要求,一百块哪有那么好挣的? 总得出点力吧? 陆尘勾了勾嘴角,发动车子,一骑绝尘飞走了,喷了江寒烟一脸烟尘。 艹! 江寒烟咬牙切齿地将陆尘刀了八百遍,气冲冲地回屋了,不回来就不回来,她一个人也能对付江父。 洗了把脸,江寒烟带着豆豆和金闪闪出去摆摊了,一天一百五,一个月就能挣四千五,赚头很不错,她打算多攒些钱当学费。 因为她准备上大学。 哪怕她有空间帮忙,那也得有学历镀金,不过江寒烟不打算再经历黑色高考,她想托点关系搞个自费,前世她上大学时,学校就有自费的成人班,好多学生都结婚生子了,而且都有工作,来学校镀金的。 成人班的学生基本上有钱有势,上大学只是为了文凭,回去后就能评职称,比他们普通班的学生幸福几百倍。 这种成人班不太好进,得有关系,江寒烟不是太担心,还有大半年呢,够她找关系了。 昨天一战成名,江寒烟一下子扬名了,她一摆好摊,生意就上门了。 才一个小时,三卦就问完了,江寒烟给一个大龄女人解决了婚姻烦恼,一个忧愁的家庭主妇想知道丈夫有没有外遇,还有个苦闷的中年男人想知道头顶颜色。 都是小事,江寒烟随随便便就给搞定了。 “你这红鸾星动了,正缘出现了,该出手就出手,错过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江寒烟很诚恳地建议。 这大龄女人都四十了,再不结婚崽都生不出了,而且她看这女人是夫妻恩爱的面相,所以才敢这么说。 “你男人在外面有没有女人你暂且别管,你还是带你男人去医院检查下身体吧。” 江寒烟一听这主妇诉苦,就知道她是个疑神疑鬼的性格,自寻烦恼,还多愁善感,是孤寡命,用老话来说,就是克夫。 她还看出女人的夫妻宫晦暗,显然丈夫的身体出了问题,救人一命积阴德。 至于怀疑头顶颜色的男人,江寒烟建议他去做个亲子鉴定,因为男人说他有一儿一女,但子女宫却显示无子。 “查查吧,做男人不能糊里糊涂!” 江寒烟同情地看着他,好男人娶不到贤妻,好女人嫁不到良人,世事无常啊! 一个小时不到,一百五进帐,江寒烟收摊回家了。 接连三天,每日三卦,她的名气越来越大,隐隐超越了孟半仙,大家都说江寒烟的卦比孟半仙灵。 比如那个怀疑戴绿帽的男人,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了,一儿一女都不是他亲生的,男人在医院门口嚎啕大哭,现在和老婆打离婚官司呢。 那个怀疑老公外遇的主妇,她老公查出了癌症。 而那个大龄女人,也找好了对象,谈婚论嫁了。 还有好几个江寒烟算过的客户,都得到了证实,江寒烟的绰号,也从福城一支花变成了江半仙,风头无两。 江半仙不仅看相极准,还有厉害的医术,连生不出孩子的毛病都能治。 一传十,十传百,江寒烟现在都不用出门摆摊,客户自己找上门,争先恐后地给她送钱。 江寒烟也不贪心,依然是三卦,卦金五十。 上午九点半营业,基本上一个小时就能收摊,剩下的时间逗逗孩子和金闪闪,再弹弹琴看看书,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只是,这天刚收了摊,就来了个不速之客,是个长身玉立的俊秀男孩,文质彬彬的,在福城这种小县城里,就像是混入鸡群的鹤,显得格外出类拔萃。 这男人正是书里的男主,也是原身的心上人,唐学海。 这家伙还有个身份,是陆尘他亲妈的继子。 陆尘那个脑残妈,嫁给了唐学海的父亲,对唐学海这继子比对亲儿子还好。 “寒烟。” 唐学海的声音很好吃,温暖又清润,就像是冬天的一盅雪梨汤,听着极舒服,不像陆尘,说话比冰碴子还冻人。 论外貌其实陆尘比唐学海帅多了,但陆尘那人,一百三十斤的身体,长了129斤反骨,特不招人喜欢。 不像唐学海,长得斯斯文文,学习又好,说话也好听,还有礼貌,是个人见人爱的别人家的孩子,他和陆尘站一起,一个正面榜样,一个就是反面教材。 “有事?” 江寒烟皱起了眉,她对唐学海这样的人,并没有好感。 优柔寡断,当断不断,就像中央空调一样,对所有接近他的异性都彬彬有礼,一视同仁,嘴上说喜欢原身,可在原身受苦时,唐学海并没伸出援助之手。 只会让原身忍让再忍让,还会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比如—— “天气冷了,多穿衣服。” “感冒了,多喝热水。” “晚上不要出门,不安全。” “看到刁德凯就避开些,别惹他。” 全特么是废话,千言万语都比不过行动,而且是原身惹刁德凯吗? 分明是刁德凯纠缠不休,唐学海要是真男人,就应该护着原身,而不是说一堆看似温暖实则无情的废话,偏偏原身这蠢货却甘之如饴,把唐学海当成真命天子,为了他愿意做任何事。 唐学海感觉到了江寒烟的嫌弃,怔了下,苦笑道:“寒烟,你怨我?” 他想娶寒烟,可父亲不会同意的,他上学还要父亲出学费,没能力反抗,只要再过三年,他就能独立了,可寒烟却嫁给了他的继弟。 一个不学无术的混混。 唐学海心里痛了下,深情道:“寒烟,我不会嫌弃你的,你等我三年,三年后我一定会娶你。” 第36章 男人能有钞票香? 江寒烟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吞了一只刚从粪坑飞出来的绿头苍蝇,恶心得连阑尾里的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这男人也太当自己是个玩意儿了。 豆豆警觉地瞪着唐学海,小手紧捏着,小家伙以前见过唐学海,虽然豆豆还不知道男女情爱,但能感觉到,江姨对唐学海是不一样的,比对他的陆叔叔好多了。 他担心江姨被唐学海抢走,现在的江姨像仙女一样,他舍不得。 豆豆小心翼翼地抓着江寒烟的手,抬起头乞求地看着,希望她不要和这坏叔叔走。 虽然小家伙说不出话,但江寒烟却神奇地感觉到了他那小脑瓜里的想法,不由笑了,在小家伙手心轻轻捏了捏,让他放心。 尽管她嫌弃陆尘是铁公鸡,但真让她选择,她宁可和陆尘在一起,至少陆尘抠得明明白白。 唐学海这中央空调,绝对不是良配,她瞎了眼都不会嫁这种人。 江寒烟冷笑了声,嘲讽道:“我现在是陆太太,也是你的弟媳妇,唐学海你枉读了十几年圣贤书,居然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唐学海玉白的脸瞬间红了,又羞又恼,他是真心喜欢江寒烟的,可她为什么要说这么难听的话? 很快他就想明白了,心又软了,哑声道:“寒烟,我知道你怨我,我爸他……他很固执,我说服不了他,而且我还在上学,不能结婚,陆尘他不是良配,你和他在一起不会好的。” 陆尘那人脾气恶劣,生性凉薄,在他家住的那半年,把他家搞得乌烟瘴气,好像全家都欠了他似的,毫不知感恩,连对亲生母亲都态度极恶劣,唐学海真的瞧不起这种人。 他也不觉得江寒烟喜欢陆尘,江思媛说,寒烟是被刁德凯逼急了,才会一时糊涂和陆尘在一起的。 “寒烟,我不会嫌弃你的,你和陆尘没领证,并不算夫妻,我带你去沪城,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唐学海口气急促,想抓住江寒烟的手,他都打算好了,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安顿好江寒烟,他再多接些家教挣钱,生活虽然艰苦些,但肯定能熬过去的。 江寒烟往后退,避开了唐学海的手,她平静地问:“你带我去沪城,我住哪儿?” “我在学校附近租房子,沪城很繁华,寒烟你一定会喜欢的。” 唐学海以为她答应了,开心地描述起了美好的未来,江寒烟强压着火气听他自以为是的深情。 “沪城有很多工厂,你可以找个工作,做得好的话,每个月能有七八百,我再多找些家教,等我毕业后就结婚,再努力攒钱在沪城买房,寒烟,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唐学海沉浸在他自己想像的幸福未来中,没注意到江寒烟的不对劲,他都快被自己的深情感动了,也理所当然地以为,江寒烟会被他打动,乖乖和他去沪城。 换了原身,肯定会被感动得泪眼汪汪,毫不犹豫地跟着他走。 所以,江寒烟很奇怪,为什么书上唐学海没带原身走? 她很快想明白了,书上这个时候,江思媛已经骗走了原身的灵气空间,有了金手指的江思媛变美了,还有底气,说不定拿出了足够大的诱惑,让唐学海变了心。 江寒烟冷笑了声,什么深情不悔,都是狗屁,唐学海现在还想着原身,大概是不服气吧? 唐学海一直都将陆尘当成假想敌,他们同龄,上学时一个年级。 陆尘比他相貌好,学习成绩也比他好,没错,这个全城声名远播的恶霸,是一只学霸。 在退学之前,陆尘一直都是学校的前三,唐学海就算通宵肝都比不上。 但陆尘在高二下学期时,突然退学了,具体原因书上没提,作者只是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嘴,说陆尘突然退学,之后就在社会上闯荡,还二进宫过,成了福城赫赫有名的‘恶霸’。 唐学海虽然表现出对陆尘这个继弟的不屑,但他心里却将陆尘当成了假想敌,现在他喜欢的女人,却和陆尘在一起了,他能服气才怪? “寒烟,我说的都是真的,只要我们一起努力,未来一定会很幸福!” 江寒烟一直没出声,唐学海急了,又想抓她的手。 “谁要和你努力了?你脑子有病吧?” 江寒烟冷下脸,实在听不下去了,一把甩开,再用力一推,唐学海后退了好几步,晃了几下才站稳,失望又伤心的看着她,仿佛她是负心人。 “我是陆尘老婆,你搞搞清楚,还让我和你去沪城,进工厂干苦力?唐学海你算盘打的挺精啊,滚!” 江寒烟一眼就看穿了这男人的心思,三年内不能结婚,只能非法同居,还要去工厂卖苦力,挣的钱百分百会被唐学海花言巧语哄走,供他上大学。 她就只能做一个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三年后,唐学海还会娶她? 怎么可能? 在工厂辛苦三年的女人,估计熬成黄脸婆了,唐学海则是意气风发的大学生,前途无量,身边围绕着无数异性,他都挑花了眼,哪还肯娶一个没学历没家世又不清白的女人? “寒烟,我说的是真心话,我真的不嫌弃你……” 江寒烟的火气一下子冲了上来,一脚踢了过去,唐学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被她这一脚给踢倒在地上,摔得不轻,不敢相信地看着她,随即脸上出现了失望痛苦的表情。 “你嫌弃我?呸……你算哪根葱?有什么资格嫌弃我?我和陆尘郎才女貌,情投意合,天造地设的一对,你当哥哥的,居然趁弟弟不在家,来骚扰他老婆,你还是不是人?赶紧滚,再来纠缠我叫警察了!” 江寒烟快恶心坏了,这男人口口声声说爱着她,可却一口一个不嫌弃,哼,嘴上说不嫌弃,就说明他心里是极介意的。 一根不清白的刺都种在心里了,时间越长,只会插得越深,她可不是原身那蠢货,才不会上当受骗。 男人能有钞票香? 她要赚钱一个人独美! “寒烟,我知道你说的是气话,我……” 唐学海从地上爬起来,还想再纠缠,他是真的不甘心,和江寒烟只是牵了下手,连亲吻都没有过,陆尘却趁人之危,撬了他的女人。 他不服气! 他一定要抢回来! 唐学海才说了一半,眼前闪过一道金光,头顶一阵剧痛,一股热流顺着面门流了下来,深情表白的男人,立刻变成了凶案现场。 第37章 婆婆,你从哪座坟钻出来的? 金闪闪趾高气昂地飞到地上,昂着头鄙夷地看着唐学海,居然敢欺负它家女主子,看它的铁嘴神功。 “痛……” 唐学海捂住头顶,表情痛苦,脸上都是血,糊了一脸,看起来十分吓人。 江寒烟也吓了一跳,但拨开他头发看到伤口后,就不慌了,只是一点皮肉伤而已,缝个三四针就行。 “也不知道是谁高空抛物,你运气真衰,回去上点药吧。” 江寒烟睁眼说瞎话,反正不是她家金闪闪干的。 “是你家的鸡。” 唐学海痛苦地说,明明就是那只可恶的鸡,他亲眼看到的。 “胡说,我家的鸡胆子小的很,怎么敢咬你?赶紧走!” 江寒烟咬死了是高空坠物,反正也没人看到。 “是你家的鸡,我看到了!”隔壁徐婶不知何时扒在了围墙上,大声嚷嚷起来。 “你眼瞎了!” 江寒烟扭头冷冷地瞪了眼,徐婶后背一阵寒,有点疹,这女人可是半仙,外面传得神乎其神的。 徐婶同情地看向血流满面的唐学海,干笑了几声,“我没看清,也不知道是哪个黑了心的搞的,生儿子肯定没皮眼!” 江寒烟眼神冷了冷,他奶奶的,这老娘们居然指桑骂槐! 唐学海头疼得厉害,又流了太多血,他也害怕了,悻悻地朝江寒烟看了眼,大步走了。 他不会放弃的。 “寒烟,你和唐秀才在处对象?”徐婶感兴趣地问。 唐学海有个绰号,叫唐秀才,叫他本名的反而少。 江寒烟突兀地问:“徐婶,你知道为什么会有短命鬼不?” “为什么?” 徐婶下意识地问。 “因为爱管闲事的人都活不长,就叫短命鬼!” 江寒烟怼了句,心情畅快了,朝脸色难看的徐婶冷笑了声,进屋去弹古琴了。 外面传来徐婶骂骂咧咧的声音,江寒烟只当她放屁,加练了一个小时古琴。 转眼间,陆尘离开五天了,江寒烟的算卦生意极好,每天都有一百五进帐,可她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她发现,空间里的灵气稀薄了不少,最重要的是,她的身子骨越来越虚了。 早上起床时,江寒烟晕眩了下,差点摔跤,照镜子发现脸色也苍白了些,她又回到了和陆尘睡觉前的状态。 幽幽地叹了口气,江寒烟心好塞,这空间敢情是拉皮条的呢,非让她和陆尘睡觉。 唉! 也不知道陆尘啥时候回来,再不回来,她怕是撑不住了。 心塞的江寒烟,给煤矿打了个电话,去小卖部打的,老板娘炯炯有神地看着她。 “是我。” 电话接通了,听到话筒里陆尘冰冷的声音,江寒烟心里莫名踏实了些。 “什么事?” 陆尘口气有点不耐烦,好像不高兴,江寒烟听着就是这样的感觉,她扁了扁嘴,要不是身子骨不争气,她才懒得打电话呢。 “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家?” 江寒烟撒起了娇,声音勾出了糖丝儿,百转千回的,旁边的老板娘激灵灵地抖了抖,有人来买烟都没听到,全神贯注地偷听。 电话另一边的陆尘,也同样抖了抖,心跳快了不少,身上很热,像蒸汽熏过一样。 “好好说话!” 陆尘声音更冷了,他才不信这女人的鬼话,不过他又想到一事,便问:“你爸来闹了?” 十天还没到,应该不至于。 “没有,就是想你了,昨晚还梦到你了呢,都没睡好,早上起来我没力气,差点摔跤了,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想你想得全身都不舒服,头也晕。” 江寒烟一边扭着身体,一边撒着娇儿,小卖部老板娘听不下去了,老脸臊得通红,暗骂江寒烟不要脸,但也羡慕他们年轻人的恩爱。 她和丈夫结婚几十年,看到对方的老脸都烦,哪还说得出这些羞人的话? 陆尘却听明白了,其实这几天他也不太自在,他体内的那股气毫无变化,应该是没和江寒烟睡的缘故。 这女人和他睡了三天,精神越来越抖擞,气色也越来越好,他现在不在家,江寒烟身体应该变虚弱了。 陆尘嘴角上扬,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口气却依然冰冷,“有空就回来!” 其实他一会儿就要回家,但他就不告诉这女人。 “哦,老公你早点回来哦,我好想你的。” 江寒烟有点失望,暗骂铁公鸡无情无义,她这娇撒得她自己都动心了,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浪费她感情。 实在不行,她明天去煤矿找人吧。 脑袋又晕了下,江寒烟娇弱的身体晃了晃,旁边买烟的年轻男人,下意识地伸出手要扶,她给避开了,冲男人嫣然一笑,“谢谢啦!” “不……不客气!” 年轻男人羞红了脸,结结巴巴的,看她的眼神都直了。 等江寒烟走远了,男人的眼睛还舍不得移开,老板娘将香烟重重地甩在玻璃柜上,提醒他:“人家是陆尘老婆,晓得陆尘是哪个不?你不想活了?” 年轻男人面色大变,赶紧付了钱,拿着烟灰溜溜走了。 他当然晓得陆尘,打架起来不要命,传说还杀过人,这种煞星他惹不起! 他娘的,陆尘可真是好艳福,居然有这么漂亮的老婆。 江寒烟回到家后,在门口挂上了今日休息的牌子,她现在精神不支,算卦不准,不能砸了招牌。 可还是有人敲门,锲而不舍的,敲得她心烦,就让豆豆去轰人。 可豆豆却领着人进来了,江寒烟躺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感觉到面前站了人,睁开眼看到个柔弱美丽的妇人,眼里像是含着泪,欲语还休地看着她。 江寒烟心里一阵膈应,特么的,居然是陆尘他妈,那个脑残女人! “陆尘不在家!” 江寒烟没起来,这种连亲生儿子都不疼惜的傻逼女人,她连看都不想看,口气自然不好。 白海棠怔了下,没想到江寒烟竟是这么大逆不道的态度,她可是婆婆啊! “我找你的,我是陆尘妈妈。” 白海棠声音娇娇弱弱,还怯生生的,我见犹怜,是江寒烟最讨厌的白莲花。 “陆尘他妈还活着?天啊,你从哪座坟里钻出来的?” 江寒烟夸张地叫了起来,没有一点尊敬,她和陆尘只是临时夫妻,犯不着浪费感情 白海棠美丽的脸先是红,又变成了白,泪水簌簌而下,嘴唇气得直哆嗦,身体也颤抖着,就像是在暴风雨中饱受摧残的小花。 好可怜,好无助,好让人怜惜。 第38章 你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后妈 白海棠哭了一阵,江寒烟无动于衷,她只得止了眼泪,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不管面对谁,只要她哭了,那些人都会有反应。 丈夫和学海会说好话哄她,陆尘虽然不会哄人,但态度也会软下来,只有这个儿媳妇,冷漠得像一块冰。 怎么可以这样? 白海棠心里好委屈,眼睛红通通的,就像是被人欺负了一样,可怜兮兮地看着江寒烟,小声说:“谁和你说我死了?是陆尘吗?” 口气多了些幽怨,就知道陆尘恨她,恨不得她死了。 可她也很难啊,陆尘他爹不求上进,欠了那么多钱,她一辈子都还不清,她离开陆家,也是给陆家减轻负担呀。 她也不是不养儿子,陆尘爷爷去世后,她接了小尘去家里住的,可谁让小尘脾气太差了,和老唐吵架,还欺负学海,好好的家给搞得乌烟瘴气,她夹在中间好难啊,每天都水深火热。 可她也没有赶陆尘走,是他自己离开的,她能有什么办法? 她已经尽力了呀! 想到亲生儿子竟在背后说她死了,白海棠就悲从中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而下,若是男人看了,定会怜惜她。 但江寒烟不会,她只会烦躁。 “陆尘一个人孤苦伶仃地生活,连热饭热菜都吃不上,我还以为他家里人都死绝了呢,哪想到你老人家居然还活得好好的,有首歌怎么唱来着,有妈的孩子是个宝,没妈的孩子是根草,啧,这歌唱得不对,我看有妈的孩子比草都不如呢!” 江寒烟毫不客气地嘲讽,虽然陆尘他爹不是东西,可这也不是白海棠抛弃儿子的理由,陆尘爷爷去世时,他才十五岁。 还是个孩子呢,又背了一大笔债,这女人在唐家过得舒服自在,倒是接陆尘去住了半年,书上只说陆尘和唐家人关系不好,半年后自己离开了。 之后,白海棠就再没管过陆尘,生活费和学费都是他自己挣的,生活在一个城市,唐家和陆家走路也就十几分钟,她一个当妈的,却能狠下心不管儿子的死活。 和陆尘那个畜生爹一样,都不是好东西! 江寒烟就要替天行道,骂这种畜生不如的爹娘。 没本事养,就特么别生啊! 白海棠面皮涨成了紫红色,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哽咽着替自己辩解:“我……我没不管小尘,我接他去家里住了,他自己走的……” 她觉得好委屈,她都已经尽到责任了,为什么要骂她? 明明是小尘不懂事,就不能和老唐父子好好相处吗? 就不能想想她的难处? “对哦,你大发慈悲接人去住了,你可真是慈母呢,亲生的是根草,继子是个宝,福城要是评最佳后妈,你绝对能拿第一名!” 江寒烟平时很好说话,但一旦对某人厌恶了,就不会再虚与委蛇,说话夹枪带棒,能把人讽刺得想去死。 前世在孤儿院,她见多了被父母抛弃的孩子,说实话,孤儿院的孩子真没几个过得好的,基本上一生都在想方设法地弥补内心的缺口,但就算到死,都不可能补上。 童年的伤口,终生都不会痊愈。 这都是不负责任的父母造的孽,只可惜当父母从来不用考试,一夜欢娱就制造出了生命,然后毫无心理负担地抛弃孩子。 江寒烟连声冷笑,但凡白海棠对陆尘足够的关心和呵护,他怎么可能会离开唐家? 一个才十五岁的孩子,他那么渴望母爱,就算白海棠对他那么差劲,在陆尘发家后,白海棠的要求,他都基本上做到了,甚至因为她的愚蠢英年早逝。 这个白海棠就是陆尘的克星。 江寒烟打定主意要让陆尘远离这傻逼女人,她的命可全系在陆尘身上,这铁公鸡必须长命百岁! “不是的,我也很难的,学海他很懂事,小尘他脾气不好,总是不听话,我……” 白海棠哭着解释,她是爱儿子的,她怎么可能不爱呢,陆尘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啊! 可陆尘的脾气真的太差了,她真的好难啊! “陆尘不听话?难道不是你先抛弃了他吗?你先对不起他在先,有什么资格要求他听话懂事?就算陆尘不在你那儿住,但你管过他的生活吗?他吃什么穿什么,学费从哪里来?他生病你照顾过他吗?你当然没有,你连最起码的母爱都没付出过,却想让陆尘当孝顺听话的好儿子,呵……你可真好大脸啊!” 江寒烟都气笑了,怎么有这么无耻的女人? 一点都没付出过,只会向陆尘索取,居然还说自己好难? “你是好难,你在竭尽全力讨好唐家人,晚上要像女支女一样陪唐志华睡,白天要当个慈祥的好后妈,你这么忙,哪有时间管你的亲生儿呢,反正你只要一哭,陆尘这傻子就会巴巴地跑过来,你当然不需要费心管他了!” 江寒烟说得极难听,没给白海棠留一点脸,一个依附男人生存的菟丝花,她并不反感菟丝花,每次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无可非议,但这菟丝花却要跑到她面前恶心人,那就别怪她说话难听了。 白海棠快要晕厥了,她活了四十几年,还从没听到这么露骨刺耳的话,居然说她像女支女,太……太过分了。 “你不能这样说我,我是你婆婆,我会和陆尘说的。”白海棠鼓起勇气,想警告江寒烟。 “哎呀,我好怕哦,你现在去和陆尘说啊!” 江寒烟鄙夷地哼了声,空间有一半是陆尘的,还在她身上呢,她巴不得陆尘翻脸,她就可以理直气壮地独占空间了。 白海棠气得脸色苍白,连来的目的都忘了,哀怨地瞪着江寒烟。 她们都没看到,门口站着陆尘,也不知道听了多久。 冷静下来的白海棠,终于想起了来意,指责道:“你为什么要让公鸡啄学海的头?是陆尘让你干的吗?” 唐学海头上缝了五针,起初不肯说是谁干的,后来才说了出来,只说是在陆尘家里受的伤,老唐很不高兴,白海棠心里惴惴不安,就想过来了解下情况,顺便警告陆尘,以后不准再欺负唐学海。 门口的陆尘身体紧绷了下,拳头不知不觉捏紧了,紧抿着唇,全身都散发着寒气。 第39章 老公,让我贴贴 江寒烟这一天都头晕目眩,躺着才舒服些,被白海棠这些话给气得头不晕眼不花了,霍地站了起来,眼神冷厉。 虽然她嫌弃陆尘抠门,两人连朋友都暂时算不上,但她还是心疼这铁公鸡,怎么就摊上这么一对丧尽天良的爹娘? 唯一对他好的爷爷,还死得那么早,这铁公鸡也属实太惨了些。 她前世虽是孤儿院长大的,但在十岁前,她爹给了她百分百的父爱,宠她宠上了天,所以哪怕在孤儿院遇上了很多不公平对待,她依然能够积极向上的生活。 不管遇到多大的难处,她爹那吊儿郎当的声音就会在耳边响起:“闺女,没有过不去的桥,有爹呢!” 所以,她比陆尘幸福多了。 “唐学海和你这样说的?”江寒烟冷声质问。 白海棠被她身上散发的冷气,冻得往后退了几步,怯生生地说:“学海难道不是在这受的伤?缝了五针,流了那么多血,是陆尘和你说了学海的坏话吧?” 门口的陆尘成了一座冰雕,空气都冻住了,手指甲扣进了肉里,他也感觉不到疼。 他想到了在唐家生活的那半年,虽然房子很温暖,饭菜也很美味,还有干净衣服穿,但他却感觉像置身在冰窖里,每一天都是煎熬。 继父不骂他,也不打他,只是无视他,唯一一次搭理他,是他去办退学申请,继父是学校的教导主任,他说了一句‘对不起’。 呵…… 亲手将他推进火坑,然后再假惺惺地说一句对不起,他才不稀罕。 而他的亲生母亲,对唐学海嘘寒问暖,关心备至,如果唐学海在学校受了委屈,他妈总是会指责他,觉得他欺负了唐学海,哪怕他解释,他妈也听不进。 还哭哭啼啼地说他不懂事,不能体谅她的难处,让他忍一忍,别处处和唐学海比。 陆尘忍不住冷笑,是他要和唐学海比吗? 分明是那虚伪的家伙处处和他比,又比不过他。 所以他离开了唐家,爷爷留给他的房子,虽然不温暖,也没有美味的热饭菜,但他的心是自由的,他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用不着看唐家的人眼色,更不用面对他妈的眼泪。 “只缝了五针而已,你哭得这么伤心,我还以为人死了呢!” 江寒烟不屑的声音传了出来,陆尘身上的冷气散开了些,嘴角微微上扬,拳头也松开了。 “你怎么能这样说?学海他怎么得罪你了?你……你简直……简直不可理喻!”白海棠气得话都说不清了,不过她声音细软,就算指责人也没有一点气势。 江寒烟嗤了声,嘲讽道:“一口一个学海,我就奇怪了,难道唐学海是你亲生的?这就能解释通了,你对陆尘那么差劲,对唐学海却那么好,哎呀,唐学海他爹是学校领导吧,这可真是活生生的斯文败类,衣冠禽兽了!” “你……你胡说八道,我和老唐清清白白!” 白海棠又气又羞,她和老唐是陆尘父亲走了后才结婚的,之前虽然认识,但并没越雷池半步。 “清不清白谁知道呢,我就是可怜陆尘现在还蒙在鼓里,不知道他妈和继父是一对狗男女,还有个野种继兄,啧……真是造孽哟!” 江寒烟信口开河,胡说了一通,白海棠气得眼泪直流,她看得痛快极了,一点都没有欺负白莲花的内疚。 陆尘嘴角抽了下,推开了门,再让这女人胡说八道下去,他那个不肖爹的头顶,估计绿得能长草了。 虽然他不喜欢唐家人,也反感他妈的眼泪,但他妈和唐学海他爹,结婚前还真是清清白白的。 江寒烟和白海棠同时看向门口。 “老公,你回来啦!” 江寒烟热情如火地扑了过去,她快晕死了,陆尘现在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陆尘的注意力在他妈身上,猝不及防下,被江寒烟抱了个满怀,身上的女人像八爪鱼一般,紧紧缠着他,缠得他喘不过气来。 “松开!” 陆尘低声警告,脸上滚烫,耳根像血一样红,心跳也越来越快。 “不放,让我吸吸!” 江寒烟毫不矜持地凑在他颈窝进补,效果立竿见影,就像喝了红牛,满血复活了。 陆尘想用点力挣开她,可看到江寒烟惨白的脸色,心不由自主软了,两只手也改成了托,心里还有点得意,这女人离了他都活不下去了。 看在白海棠眼里,就是这两人光天化日之下,不知廉耻地亲亲抱抱,还当着她这长辈的面,太……太不要脸了! 陆尘感觉到了她的鄙夷,轻哼了声,将江寒烟搂得更紧了,冷声问道:“你来干什么?” 白海棠身体颤了下,哀怨地看着他,颤声道:“我就不能来看看你?” 连妈都不叫了,还这么冷漠,哪有儿子的态度? 白海棠心里像刀扎一样疼,想到了唐学海的贴心懂事,看陆尘的眼神更加复杂了,这个儿子,真的太不讨喜了。 陆尘冷笑了声,嘲讽道:“来替唐学海讨回公道?替他出气?” “不是……” 白海棠下意识想否认,但江寒烟不给她机会,大声说:“就是的,老公我跟你说哦,唐学海这王八蛋太坏了,趁你不在家,居然上门调戏我,还说你好多坏话,哼,长得没你好看,还没你会挣钱,我瞎了眼才会喜欢他,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突然掉下个东西,给那王八蛋脑壳戳了个洞,可惜啊,怎么不掉个称砣呢?” 这样就能砸死了嘛。 江寒烟遗憾地叹了口气,还冲陆尘讨好地笑了笑,她一定要成功离间这对母子,断绝来往才好呢。 陆尘冷漠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纹,原来的江寒烟对唐学海一片痴心,要是唐学海知道江寒烟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了,还巴不得他去死,心里会怎么想? “老公,我告诉你哦,你这个妈脑子不太正常,一来就问罪,不知道的还以为唐学海才是她亲儿子呢,你也别太伤心了,以后我疼你哈!” 江寒烟眼神同情,还在陆尘脑袋上轻轻拍了几下。 陆尘心里涌上奇怪的感觉,从来没人和他说这么直白的话,爷爷虽然对他很好,但为人严肃,从来不会说疼你爱你的话,江寒烟这女人的好听话,却像不要钱一样,天天挂在嘴上,不过变脸也比常人快一些。 他嘴角轻轻勾了勾,手掌托了几下,冷声调侃:“你先下来!” 沉甸甸的,他手都酸了! 第40章 满脑子颜色思想 江寒烟十分淡定地跳下了地,还有点恋恋不舍,在陆尘怀里好有安全感啊,就像是在珠穆朗玛峰上,抱着一罐氧气,太特么踏实了。 虽然脚落了地,江寒烟还是抱着陆尘胳膊,舍不得和他分开,在外人看来,他们如胶似漆,难舍难分。 白海棠虽然欣慰儿子找到了真爱,可她还是看不惯江寒烟,脾气大还轻浮,肯定不是安于家室的女人,并非良配。 “小尘,学海一直替你隐瞒,是我问了好几天才肯说的,你不要总是先入为主,学海他一直将你当亲弟弟的。” 白海棠替继子说好话,事实也是如此,唐学海对陆尘一直都很友爱,但陆尘总是冷冰冰的,还出言不逊,她都看不下去。 陆尘嘲讽地笑了,声音很冷:“你走吧,以后别来了!” 他不想和母亲吵架,更不想听到母亲总说唐学海的好,他可能会忍不住去唐家宰了那个虚伪的东西! 白海棠神情受伤,委屈道:“小尘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我是来和你讲道理的,你不要总是跟刺猬一样,你就不能听我好好说?” “不想听!” 陆尘一副拒不合作的态度,白海棠咬着唇,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江寒烟明显感觉到了陆尘的软化,书上就说了,只要白海棠一哭,陆尘就会软下来,他虽然表面冷漠,还出言不逊,但心里极在意母亲。 这可不行,她得拆散他们! “动不动就哭,你的眼泪那么不值钱?为母则强晓得不?你身为母亲,在陆尘最需要的你时候抛弃了他,生而不养你还有脸哭?为了讨好你男人和继子,你就牺牲委屈陆尘,什么莫须有的罪名都往陆尘身上安,你就是看死了陆尘不会辩解,不会反抗你呗?你是什么母亲,你分明就是刽子手,一天天就想逼死陆尘!” 江寒烟一把拽开陆尘,护在他前面,叉着腰骂。 这白海棠就和原身的妈一样,眼泪是她们的刀,杀不了别人,只能杀她们的孩子。 “我没有……我不是的……” 白海棠哭得梨花落泪,想替自己辩解,可却说不出话。 “那你说说你尽到了什么母亲的责任?陆家落难,你毫不犹豫就抛弃儿子嫁人,哼,水性杨花轻浮银荡说的就是你这种女人,陆尘爷爷去世后,你养了他吗?可别说你接他去家里住了,但凡你对他好,他能只住半年就走? 宁可讨饭都不要去你那儿住,可见你这个母亲有多糟糕了,还好意思说自己尽到责任了?我呸,恬不知耻,臭不要脸,你但凡还有点廉耻心,就麻利地滚蛋,以后都别来骚扰陆尘了,你离得远远的,才是陆尘最大的福气,拜托了您哪!” 江寒烟连气都不喘,精神抖擞地数落了一通,将白海棠说得无地自容,只知道哭。 陆尘朝她看了眼,眼神很复杂,心情更复杂,酸酸的,涩涩的,还有甜甜的,暖暖的,是他从未有过的感受。 也是头一回有人替他说出了心里的委屈。 不论有多苦多痛,他从来不会说出口,只会记在心里,让自己更加强大起来。 男子汉流血不流泪,爷爷和他说的,这些年他一直这样要求自己。 可江寒烟的这些话,却让陆尘眼睛热热的,其实他真的好希望,白海棠能和他说:“小尘,妈相信你,肯定是唐学海不对。” 但白海棠从来没说过,她总是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他,哪怕继父并没说什么,她也会主动责罚他,还会数落一堆他的不是,然后再小心翼翼地讨好唐家人。 院子里很安静,只有白海棠的哭泣声,隔壁的徐婶缩在墙根听得津津有味。 “小尘,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白海棠眼睛雾蒙蒙的,楚楚可怜地问,如果陆尘点头,她以后不会再来了。 她也有尊严,不想再听江寒烟的辱骂了。 反正陆尘已经成家立业,能照顾好自己,用不着她的关心了。 “你走吧,别再来了!” 陆尘冷着脸打开门,示意白海棠离开。 白海棠伤心欲绝地冲出门外,身后是关门的震荡声,她脚步停顿了下,掩面哭着离开了。 门是江寒烟关的,必须断了陆尘的念想。 “你别太难受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期筋骨,饿其体肤,你摊上这种爸妈,说明你是天选之子,以后肯定会发大财!” 江寒烟踮起脚尖,在他肩上用力拍了下。 陆尘嗤了声,不信她的鬼话,不过低落的心情,还真的被她这番鬼话治愈了。 以前白海棠来哭一回,他的心情就要糟糕好几天,今天没受一点影响。 “唐学海来了?”陆尘打听。 “嗯,来找我私奔。” 江寒烟撇了下嘴,也没隐瞒,全都说了,还调侃道:“你和唐学海有什么深仇大恨,他那么努力给你戴绿帽?” 陆尘凉凉地瞥了她眼,没理她,从摩托车的箱子里取出一袋桃酥,拿了块喂给金闪闪,有功就得赏。 “我也要!” 江寒烟伸出手,她好久没吃桃酥了,是小时候美好的回忆呢。 陆尘将袋子放在桌上,让她自个拿。 江寒烟拿了块给豆豆,自己也拿了块,兴致勃勃地追问:“是不是唐学海害你退学的?” 陆尘当年退学太莫名其妙了,成绩那么好,完全能考上名牌大学,突然就退学了,实在匪夷所思。 江寒烟是瞎猜的,但陆尘变了脸色,她就知道猜对了。 “真是唐学海干的?他怎么你了?是不是陷害你啊?说说呗,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 江寒烟像狗腿子一样,跟在陆尘身后,锲而不舍地追问。 陆尘被她缠得不耐烦了,嗯了声。 “真的是他啊,他怎么陷害你了?你长了嘴不会申辩?你欺负我时可伶牙俐齿的很!”江寒烟大呼小叫起来,气呼呼地瞪着他。 和她吵架时可没少说一个字,被人欺负了却乖乖退学,气死她了。 陆尘白了眼,他什么时候欺负这女人了? 瞎扯淡! “难道你喜欢唐学海,爱而不得?所以心甘情愿地被他陷害,又痴心不悔地退学,坚强落寞地在角落守候他,天啊!” 江寒烟像发现了新大陆,神情惊愕,满脑子黄色思想,仿佛看到了在风雪中凄然守候的陆尘,天啦噜,不能再想了。 好可怜! 第41章 被强吻的陆尘 “咳咳咳咳……” 正在喝水的陆尘,呛得差点猝死,好不容易才匀过气,没好气地瞪了眼,这脑子怕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再胡说立刻收租金!”陆尘冷叟叟地威胁。 江寒烟扁了扁嘴,不敢再瞎说了。 她的钱可是有大用的,能省一分是一分。 “这次回来住几天?”江寒烟没话找话。 “明早走。” 陆尘推摩托车进来,停在院子角落。 “那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江寒烟担心自个身子骨吃不消,更希望陆尘能天天住家里。 “再说!” 陆尘朝她看了眼,之前脸色还惨白惨白的,现在好了不少,但还是没什么血色,看来这女人不能离他太久。 看在存在江寒烟那边的宝贝份上,他以后晚上回来住吧。 “晚上回来。” 陆尘补了句,江寒烟皱紧的眉立刻散开了,喜笑颜开,比春天的海棠还娇艳些。 只要陆尘天天在家里,她就有精神算卦赚钱了,这两天没摆摊,损失了好多钱,江寒烟心疼死了。 “我去做饭。” 江寒烟去厨房准备中饭,再把门口休息的牌子取了。 下午,有客上门算卦,轻轻松松挣了一百五,江寒烟心情大好,去市场买了王记酱牛肉,据说是福城的老字号,味道一绝。 陆尘下午出去办事了,吃晚饭时才回来,看到他桌上的酱牛肉,不由愣了下。 “我请客,吃吧!” 江寒烟毫爽地给他夹了块牛肉,再给豆豆也来了块,金闪闪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它也想吃。 “给!” 江寒烟扔给它一块,金闪闪灵活地叼住,很识趣地去院子里吃了。 “要不要喝酒?” 江寒烟拿出一瓶酒,是本地一个牌子,当地人很爱喝,她好久没喝酒了,忍不住买了一瓶。 前世她酒量很不错,一斤白酒不在话下,这一瓶也才一斤。 陆尘看了眼桌上的好菜,也有了酒兴,答应了。 江寒烟倒了两杯酒,给豆豆的是橘子汁,她举起杯子,笑着说:“明天越来越好,干杯!” 哪怕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哪怕是个早死的炮灰命,她也有信心过好,就像她爹说的,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桥! 今天比昨天好,明天比今天好,后天也肯定比明天好! 陆尘勾了勾唇,和她碰了杯,一口喝了,这个酒度数并不高,也就二十几度,口感微甜。 “好酒量!” 江寒烟竖起大拇指,也豪爽地一口闷了,还砸巴了下嘴,有点遗憾,“是甜酒啊!” 她还以为是烧酒呢,甜酒喝起来没劲。 陆尘本想提醒她酒的后劲足,但听她这口气,显然是酒中豪杰,便没吭声了。 喝了几杯酒后,江寒烟谈兴越来越浓,叽叽呱呱地说个不停:“我算卦很厉害的,我跟你讲,你那个妈是克夫克子的面相,你千万要远离她,她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要听,否则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陆尘嘴角抽搐,好想缝了这女人的嘴,居然咒他! “别以为我是咒你啊,我的本事你都看到了,人称江半仙,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反正你听我的准没错,我还和你说啊,你那个煤矿马上就要出事,你可悠着点儿!” 陆尘面色微变,反问:“你怎么知道煤矿会出事?” “算出来的啊,你不信就算了!” 江寒烟白了眼,酒的后劲上来了,面若桃花,眼波如丝,陆尘只看了一眼,脸上就烫了,忙移开了眼神,心不在焉地夹菜。 “具体什么时候出事?”陆尘追问。 “反正就这几天,是晚上。” 书上说是晚上加班时,煤矿突然塌陷,十几个工人困在地底下,好在陆尘熟悉煤矿地形,带着搜救队的人救出了这些人。 没有一个死的,但却有几个变成了残疾人,依然很惨。 陆尘记住了,他打算和三哥说一声,这几天不要安排夜班了,宁可信其有,也不能不信,煤矿一旦塌方,可不是一条两条人命,谁都担不起责任。 心里有事的陆尘,没注意到江寒烟竟喝完了一瓶酒,他顶多喝了三两,剩下的全是她一个人喝的。 “没了……应该买两瓶的。” 江寒烟喝得不过瘾,这酒甜丝丝的,跟糯米酒一样,口感挺不错。 陆尘伸出两根手指,摆在她面前,还没开口,江寒烟张开嘴,啊呜咬了过来,他忙抽回了手,听到她清脆得意的笑声。 “我又没喝醉,哼!” 江寒烟白了眼,她可是一斤白酒的海量,这种甜酒跟喝水一样。 陆尘见她神智清醒,便放心了。 他洗了碗,又去洗了澡,回房间睡觉,江寒烟已经睡了,安静得像睡美人一样,陆尘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满鼻子的香味,他脸上热了热,朝外边挪了些,很快也睡着了。 半夜,陆尘感觉到了身上熟悉的香软,紧紧抱着他,耳边还有呢喃声,不用看,肯定是江寒烟。 他也没推,闭上眼继续睡,反正推开后,这女人又会扒过来。 江寒烟此刻沉浸在梦乡里,她在森林里找水,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水,嗓子眼都快冒烟了,饥渴难耐的她继续寻水,现实中她的脑袋一点一点向上挪,空间里的灵气也不住翻滚着。 陆尘刚要睡过去,就被下巴的酥痒给弄醒了,睁开眼看到江寒烟像小狗一样,在他脸上嗅个不停,秀发刺激着皮肤,又酥又痒,一股热血冲了上来,想推这女人下去,但对方抱得很紧,他也不敢乱动,怕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哈……” 江寒烟欢呼了声,然后就亲了上来,梦里的她在喝水,甘甜的泉水,好好喝啊。 陆尘手足无措地瞪圆了眼睛,眼里满是茫然和无助,嘴唇上的柔软让他全身每个细胞都躁动着,此时此刻,他想到的是,他居然被这女人强吻了。 身为男人,怎么可以被女人强? 胜负心极强的陆尘,眼里的茫然和无助,变成了坚定,很快就反客为主,激情地吻了起来,这种事无师自通,而且陆尘发现,他和江寒烟嘴对嘴时,体内的那股气劲也跟着运转起来,就像在练功一样。 他本来只想小亲一下,但现在他有点舍不得了,而且江寒烟抱得他这么紧,他也松不开。 第42章 呸,狗男女 江寒烟现在的感觉前所未有的舒服,比喝灵泉还滋润,哪里舍得松开,其实她已经梦醒了,还有点害羞,可空间给的好处太多了,战胜了她那一点点羞怯。 两人都是一样的想法,亲得难舍难分,一个在补身体,一个在练功,倒是避免了害羞和尴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尘察觉到身体内的气劲没再变化了,可他还在和江寒烟亲吻,他的注意力也从练功转移了过来。 嘴唇的触感和身体的兴奋,提醒着他在做什么,被暂时遗忘的某处,也开始激动起来,梗在了两人之间。 这么明显的变化,江寒烟又不是木头,自然感觉到了,脑袋轰地炸了,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在点火,忙从陆尘身上爬了下来,乖乖缩进被窝,闭上眼睛闭睡。 陆尘懊恼极了,以前也不是没有女人勾引他,可他定力向来很好,从来都是无动于衷,今晚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他也闭上眼睛闭睡,两人谁都不说话,只有他们急促的呼吸声,还有越来越高的体温,黑暗中,两人的脸都烧红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沉沉睡去,而且江寒烟习惯性地又滚进了隔壁的被窝,陆尘早上醒来,怀里多了个人,紧紧搂着他。 嘴角轻轻上扬,陆尘轻手轻脚地将人给挪开了,江寒烟嘟嚷了声,继续睡大觉。 陆尘替她盖好被子,还下意识地掖了下被角,当他做完后,突然怔住了,懊恼地缩回手,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 洗漱后,他去外面买了粉,给他和豆豆煮了两碗,吃过后,他便回煤矿了,走之前和豆豆说晚上回家吃饭。 推着车出门时,陆尘回头看了眼,脸上多了些柔,身上的冷意也淡了不少。 回家吃饭这么简单的小事,对陆尘来说,却是件很难的大事,因为家里没人等他吃饭,他在哪吃都是一个人。 收养了豆豆后,他才会按时回家做饭,但那种感觉和现在不一样,他也说不出哪里不同,反正就是不一样。 “阿尘,你妈和唐老师是不是老早就在一起了?”徐婶捧了碗粉丝出来了,八卦地打听。 “你家徐大河昨天和人打架,打破头了。” 陆尘随口说了句,吓得徐婶粉丝都差点摔地上,着急地问:“哪个王八蛋打的?” 徐大河是她小儿子,在职业高中上高三,但天天和一群二流子混,徐婶夫妇打小就宠小儿子,根本管不住他。 “不知道!” 陆尘发动了摩托车,疾驰而去,打死了都不关他的事。 徐婶粉丝也没心情吃了,放下碗就跑去学校看望儿子了,但到了学校后,看到宝贝儿子脑壳好好的,连头发丝都没掉,徐婶才知道被陆尘耍了,气得她在学校门口骂了陆尘足足半小时。 然后她又跑到菜市场,找到认识的熟人,眉飞色舞地八卦起了白海棠和唐学海父亲的风流韵事。 “老早就搞到一起了,要不然陆赖子(陆父)前脚一走,白海棠后脚就嫁给唐老师?” “真的假的?唐老师不是那种人吧?” “男人能是什么好的,白海棠那狐狸精长得骚,唐老师能不心动?我跟你们说,唐秀才都可能是白海棠生的,要不然她能对这继子这么好?” 徐婶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表情吸引了不少人,大家都被这惊天大瓜给震惊了,嘴上说着不信,可身体却诚实地扒着徐婶,就想多听些秘闻。 “难怪白海棠对唐学海那么好,原来是亲生的啊,啧,这两人真会藏啊!” “这么一看,唐学海和白海棠相貌是有点像的。” “呸,狗男女!” 听到这一声声痛骂,徐婶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市场,她就看不惯白海棠那狐狸精,几滴不值钱的眼泪就把男人哄得神魂颠倒。 陆尘他爹,还有唐学海他爹,以及她男人,都被白海棠给勾了魂,哼,一个骚货有什么了不起的,再好看也是个不要脸的骚货! 小县城的风言风语传播得比光速还快,不到半天,就传到了唐志华耳朵里,他是福城一中的教导主任,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他和唐学海父子俩很像,斯文俊秀的长相,不过唐志华多了些成熟稳重,更有魅力些,他在办公室批阅文件,还不知道学校里在传他的风流事。 学校还没开学,但老师已经上班了,在筹备开学的事,唐志华处理好了公事,便准备下班,儿子头受了伤,他得回去看看。 唐志华得知是在陆尘家受的伤,他就不想追究这事了,两年前是他对不起陆尘,但他不后悔,一边是继子,一边是亲子,他自然要保亲儿子。 但他还是很生气,这次就算了,下次陆尘要是再敢欺负学海,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唐志华收拾好了办公桌,先去上个厕所,路过一间办公室时,从虚掩的门缝里,听到了里面的议论声。 “那些事真的假的?唐主任真看不出来啊,平时道貌岸然的,背后居然这么风流,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无风不起浪,十之八九是真的,唐主任老婆我见过,确实是个大美人,也难怪唐主任控制不住。” “那也不是他和有夫之妇偷情的理由,真不要脸,你们还记得唐主任的继子不?那个叫陆尘的。” 办公室里安静了下来,一个老师叹了口气,可惜道:“怎么不记得,陆尘本来可以上名牌大学的,唉!” “他真的霸凌了同学,还打断了人家的脚?”另一个老师问。 当年陆尘之所以被开除,就是因为他打断了同学的脚,这个同学家里有点势力,非要告陆尘和学校,学校周旋过后,才让对方家长打消起诉,但要求开除陆尘。 “我是不信的,陆尘那孩子虽然性子冷,但绝对不会欺负同学,那个打断脚的男同学,平时经常欺负同学,应该事出有因,只可惜没人给陆尘作证。” “不是有人在现场吗?对了,就是唐学海,唐主任的儿子。” 办公室又安静了,很久才有人说道:“这其中是不是有隐情啊?” 第43章 两年前的退学另有隐情 “谁知道呢,只是可惜了个好苗子!” 其他老师都不想再提了,他们虽然同情陆尘,但也无能为力,顶多就是背后叹惜几句。 没人发现门口的唐志华,脸色阴郁得吓人,他没想到过去这么久的事,竟还有人提起来,更过分的是,居然朝他头上泼脏水,诬蔑他和白海棠婚前偷情。 他虽然很早就喜欢上了白海棠,但绝对没有越矩,他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不可能做自辱身份的事,这些人都是胡说八道! 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传出来的谣言? 唐志华阴沉着脸,厕所也不上了,掉头就走,他要回家问问白海棠,那天去陆家到底出了什么事。 唐志华隐隐觉得,这些谣言可能和陆尘有关。 两年前的那件事,陆尘绝对怀恨在心,他那种人心胸狭窄,干得出朝亲生母亲泼脏水的事。 唐家和陆家其实离得并不远,只隔了一条街,唐家是两层小楼,室内装修挺风雅,挂了不少字画,院子里还摆了几盆兰花,处处都彰显了主人的品味。 唐志华骑踏板摩托车回到家,脸色很难看,白海棠在院子里择菜,看到他温柔地笑了,美丽的笑容让唐志华消了不少火气。 “学海怎么样了?” 唐志华停好车,关心地问起儿子。 “好多了,晚上我给他炖鸡汤补补。” 白海棠上前拿公文包,还从玄关拿出拖鞋,弯腰摆在他面前,就像日本女人一样,服侍得极妥帖,唐志华的火气也彻底没了,他喜欢白海棠的小意温存和贴心懂事,当然更中意的是她的美丽皮囊。 第一次看到白海棠时,他就沦陷了,当时他有妻子,白海棠也有丈夫,好在事情总是朝着顺利的方向发展,妻子生病走了,白海棠的丈夫也失踪了,他们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唐学海在他房间里看书,头上缠了一圈纱布,看起来像重病号,唐志华敲门进来了,见他认真看书,满意颔首。 “别看太久了,出来休息下。” 唐志华对死去的妻子虽没太多感情,但对儿子还是满意的,学习自觉,成绩也不错,现在读的大学虽不是名牌,但师范大学的前途还不错。 毕业后回福城,以他的人脉和关系,绝对能安排进一中,到时候再升去教育局,娶个领导家的女儿,仕途肯定一帆风顺。 唐志华对去沪城工作毫无兴趣,大城市只是听着好听,还不如小县城自在,况且他的根基在福城,儿子如果回老家,他的人脉对儿子的仕途有帮助,如果去了沪城,他爱莫能助。 唐学海听话地放下书,和唐志华一道出去了,院子里白海棠还在洗菜,看到他们笑着说:“饭马上能吃了。” “嗯,白姨辛苦了。” 唐学海嘴上很甜,眼神却毫无波澜,白海棠却像吃了蜜糖一样,笑得眉眼弯弯,只觉得继子贴心懂事。 等唐学海出去散步了,唐志华才问白海棠那天的事。 “你去陆尘那儿,他怎么说的?” 白海棠脸色一白,想到那天江寒烟说的混帐话,她委屈极了,眼里含了泪花,支吾道:“也……也没说什么。” “你别替他隐瞒了,陆尘是不是说我和你很早就在一起了?还说学海是你生的?” 唐志华一看妻子的样子就明白了,咬紧了牙,陆尘这孩子心眼太小了,就算恨他,也不应该朝亲妈头上泼脏水吧? 白海棠脸色惨白,哆嗦着嘴唇,眼泪流了下来,忐忑道:“是江寒烟说的,她说话好难听,我和她根本说不通,老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陆尘那个老婆?” 唐志华皱紧了眉,江寒烟他见过一两回,长得倒是漂亮,但眉眼轻浮,不是个安分女人,儿子以前和这女人走得很近,陆尘娶了她倒是好事。 “就是她,蛮不讲理,也不知道小尘和她说了什么,老唐,要不我明天找小尘过来给学海道歉?”白海棠小心翼翼地问。 她以为唐志华还在生气,就想着让陆尘来道个歉,丈夫的气就消了。 以前她就是这样干的,陆尘起初不肯答应,但只要她跪在地上求一会儿,也就答应了。 她受点委屈没什么,她只想家庭和睦,不希望被任何人破坏。 “算了,别找他了。” 唐志华并不想见到陆尘,每次看到这孩子,他心里总是不舒服,会想起两年前的那件事。 白海棠松了口气,她也不想去找儿子,总是要费尽口舌,还要低声下气,她也不好受的。 唐志华懒得理会外面的谣言,时间长了就消了,而且私生子这种说法根本不可能,学海和陆尘只差两个月,白海棠怎么可能在同一年生两个儿子? 也确实如他所料,这些风言风语很快就消了,被其他新的风流八卦替代。 陆尘这段时间每天晚上都回家住,在外人看来,他们小两口感情极好,一天都舍不得分离,江寒烟的气色也越来越好,每天算三卦,名声彻底盖过了孟半仙。 十天很快就到了,江母一大早就找上门要钱,被江寒烟打发走了,让她晚上再来。 “钱不会有事吧?”江母惴惴不安,心里感觉不妙。 “这我哪知道,我的钱也在那人手里呢,你急什么,陆尘晚上才回来。” 江寒烟翻了个白眼,没给她好脸,反正晚上来也没钱。 江母只得先回家,心里却越想越不安,天刚黑,江父就骑摩托车捎着她来了,江寒烟他们还在吃晚饭,今天的菜很丰盛,有王记的酱牛肉,还有卤猪耳朵,一大盆奶白的鱼头豆腐汤。 因为宋成功的第一个疗程结束了,他那老爷车一样的命根子,有了神奇的变化,宋家上下对江寒烟五体投地,敬若神明,为了表示他们的诚意,宋母亲自上门感谢,给江寒烟塞了个厚重的红包。 里面是五百块。 有了钱自然要吃好吃的,江寒烟张罗了一大桌好菜,不过没喝酒,她怕晚上又走火。 豆豆去开的门,江母迫不及待地冲进屋,“寒烟,钱拿回来了没?” 江父跟在她后面,沉着脸,朝坐着不动的江寒烟狠狠瞪了眼,他的父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衅,逆女死不认错,连家都不回了,还在外面打着他的名号招摇撞骗,简直跟鬼上身了一样。 要不是顾忌陆尘,江父老早冲上去教训逆女了,他阴沉沉地环视了一圈,客厅里没有多余的凳子,只得站着,又添了一肚子气。 第44章 画一张大大的饼 “寒烟,钱拿回来了吗?” 以为江寒烟没听到,江母又问了句,口气很急切,她都提心吊胆一天了。 江寒烟慢条斯理地夹了一块酱牛肉,细嚼慢咽,这家老字号的酱牛肉味道是真的好,贵是贵了点儿,但货真价实。 江父见她不理不睬的,完全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怠慢样,火气突地冲了上来,怒喝道:“你妈问你话没听到?” 从他们进屋到现在,这逆女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哪还有往日的听话乖巧? 别以为攀上陆尘这二流子了,腰板就真的硬了? 户口本还在他手里捏着呢,他想捏圆就捏圆,想捏扁就捏扁,死丫头甭想跳出他的手掌心。 江寒烟像是才看到他们一样,放下筷子,惊讶道:“你们怎么还站着?快坐下啊,到我这用不着客气!” “哼” 江父脸更黑了,他倒想坐,有凳子吗? “我们不坐,寒烟你别兜圈子了,我的钱呢?”江母急红了眼,那可是她省吃俭用十几年,才攒下的养老钱啊。 江寒烟面上笑容微滞,很快又笑靥如花道:“钱还没拿回来,陆尘他朋友把钱拿去挖煤矿了,这一时半会的收不回来。” 江母一口气没上来,死命捂着心口,不住翻白眼。 她的养老钱啊…… “你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陆尘他朋友说了,顶多一个月就能挖到煤,到时候你的一千块就能变翻个倍,变两千。” 江寒烟面不改色地扯着弥天大谎,能多拖一日是一日,她得先想办法把户口迁出来。 江母的一口气下去了不少,眼睛也亮了,半信半疑地问:“一个月后真能回来两千?” 这么高的利息她有点慌,可又舍不得,这可比滚雪花还厉害呢,要是真能回来两千就好了。 江寒烟翻了个白眼,不高兴道:“我和陆尘的钱都投进去了,毛两万呢,要是真有问题我们能不急?” “你这是对长辈说话的态度?没大没小……” 江父憋了一肚子火,逮着空就发作了,只是—— “啪” 陆尘放下筷子时重了些,还冷冷地看了眼,江父脖子凉叟叟的,还没骂出来的‘畜生’,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不甘心地瞪着逆女。 “豆豆,去搬两个板凳来!” 陆尘吩咐了声,让客人站着不是好的待客之道。 之所以让豆豆拿,是因为这小家伙最近特别喜欢干活,家里的大事小事都爱操心,不让他干还不乐意。 豆豆高高兴兴地去搬凳子了,但因为陆家凳子数量有限,小家伙找了半天,才找到两只小板凳,哼唧哼唧地扛着来了。 小板凳有点娇小,小孩子坐刚刚好,大人坐时间长了,会腰酸背痛脚抽筋儿。 豆豆将小板凳分别放在江父江母身后,还用小手在板凳上拍了下,抬起头冲他们笑了笑,眼睛亮晶晶的,示意他们快坐下。 江母勉强笑了下,坐了下来,她人瘦,坐着没什么感觉,江父身宽体胖,肚子挺得高高的,好不容易才坐下,肚子却顶到了心口,气都顺不过来。 江父挪了下屁股,想站起来,这么憋屈地坐着,还不如站着舒服,但视线和陆尘对上,他就不敢动了,老老实实坐着,生怕惹怒了这煞星。 江寒烟心里痛快极了,给一大一小俩功臣各夹了块牛肉,奖励他们。 然后才对江母说:“煤矿这生意我不说你们也知道,只要挖到煤就肯定能赚钱,而且一本万利,别说还你两千,就算三千也还得起。” “这倒是的,就是还要等一个月。” 江母犹豫不决,心里天人交战,她既想挣两千块,又怕钱打水漂。 江父冷笑了声,要不是出了这事,他还不知道胆小听话的妻子,竟偷偷摸摸攒了一千块私房钱,胆子肥了,等钱还回来就上交,家里的钱都是他辛辛苦苦挣的,自然得他管钱。 不过逆女说的煤矿生意,江父还是相信的,福城开煤矿的人都赚了大钱,地底下埋的可都是黑金。 “你们那个朋友有本事开煤矿,怎么没本钱?”江父冷声质问。 陆尘朝江寒烟瞥了眼,想知道她怎么回答。 江父这问题算是问到核心了,有能力开煤矿的人,怎么还要东凑西借? 江寒烟不慌不忙,慢悠悠说道:“这不很正常嘛,陆尘他那个朋友有关系,偏偏差钱,又不想把肉分出去,就只能借喽!” 江父神色松缓,开始盘算起来,逆女说的意思他懂了,陆尘的那个朋友有过硬的关系,渠道都打通了,但这人胃口大,想吃独食,所以才会开高利息四处借钱。 福城这边的煤矿运营模式都差不多,一个出钱,一个有关系,比如陆尘管理的煤矿,明面上的老板是三哥,他出钱出人,但还有个神秘的幕后老板,不参与煤矿管理,也不出钱,只拿分红。 且分的钱不少,等于养了个祖宗,但这祖宗不白拿钱,暗地里给煤矿很多好处,还能应付上面的各种检查,否则煤矿那么差的安全情况,早应该关门整顿了。 江父很清楚这些,所以他对江寒烟的话信了几分。 江母还在犹豫,就听到江寒烟说:“既然你这么不放心,这样吧,我自个掏腰包,给你一千二百块钱,以后挣的两千块就是我的了,你别来找我要。” 她说着就回屋子拿出了一摞钱,清点了十二张,硬塞到江母手里。 本就纠结的江母,见她这番作态,反倒踏实了不少,又问:“你和陆尘投了多少钱?” “毛两万,不多。” 江寒烟口气轻松,就像在说两百块,陆尘嘴角抽了下,眼里闪过笑意。 他又发现了江寒烟的一个优点,除了翻脸快外,吹牛水平极高,草稿都不用打,就虚拟出了他的一个开煤矿的朋友,说得煞有介事的,他要不是事先知情,都会信了这番鬼话。 “两万块?” 江母吓了一大跳,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呢,再看看手里的一千二,她有点羞惭。 人家两万块都不急,她才一千二有什么好担心的? 而且她是真舍不得,再坚持一个月就能拿两千块呢,一千二和两千块,傻子都知道选哪个? 第45章 一不小心又坑三万块 江母打定了主意,将一千二百块塞回江寒烟手里,赔笑道:“我不是这意思,既然是陆尘朋友,我就放心了,等一个月后再给我吧。” “还是算了,我可架不住你们三天两头地来问罪,钱拿回去吧。”江寒烟皮笑肉不笑,看都没看一千二百块,姿态放得很高。 她越是这样,江母却越不怀疑了,也越想把钱还回去。 “不来问了,一个月后再来,寒烟快把钱收起来。” 江母不住说好话,江寒烟这才勉强收了钱,一副不甘不愿的样子,还说:“你要不是我亲妈,我可不收这钱,陆尘好多朋友都争着抢着借钱呢,但他没答应,不是放得下心的朋友和亲戚,钱就算送上门人家也不要。” “多亏了小陆的面子。” 江母满脸堆笑,突然庆幸女儿嫁给了陆尘,要不然上哪找这么好的挣钱路子? 陆尘扯了扯嘴角,继续吃饭。 江寒烟暗暗好笑,又装模作样地和他说:“你那个朋友我是看不懂,他不是缺钱吗?怎么送上门的钱还不收?” 陆尘咽下嘴里的菜,冷声道:“自有他的道理。” 他其实也搞不懂,为什么送上门的钱不肯要? 这女人自个吹的牛皮,却让他来圆。 “那是什么道理呢?”江寒烟软软地撒娇,故意逗这铁公鸡,吃了她这么多酱牛肉,总得出点力吧。 陆尘朝她深深地看了眼,哪还不知道她的心思,他朝坐得费劲的江父看过去,故意说:“道理其实很简单,你爸肯定知道。” 江父坐得透不过气,全身都不舒服,突然被点名,立刻坐得笔直,莫名受宠若惊,细细地思量起来,到底是什么道理呢? 他可不能在逆女面前丢脸,必须说出一二三来。 江寒烟和江母齐齐看向江父,看得他压力陡增,想了半天都没想出个所以然,便清了清嗓子,作出高深莫测的模样,说道:“男人干大事的道理,就算和你们说了也听不懂。” “那倒是。” 江母赞同点头,女人的天地是家里,外面的大事确实不懂。 江寒烟嘴角微哂,朝陆尘似笑非笑地瞥了眼,可真会踢皮球。 陆尘正襟严坐,伸出修长的手,夹了块牛肉,优雅地吃了起来,王记酱牛肉真好吃。 咽下了牛肉,陆尘慢悠悠说道:“我朋友开煤矿是隐秘事,他的单位有点敏感,你们不要去外面说。” “知道了,肯定不说。”江母连声保证,她只想挣两千块。 江父却往深处想了,单位敏感的意思,就是那个朋友关系靠硬,敢四处借钱开矿,说明开煤矿的地下面,肯定埋了好多煤,锄头挖都能赚大钱。 这可是妥妥的金山啊! 江父心里活动开了,忍不住问:“你朋友钱凑齐了没?” 陆尘朝他瞟了眼,轻声道:“还差点儿。” 他和江寒烟杜撰的无中生有的朋友不一样,送上门的钱从来不拒绝,还会弄个网兜给兜进门。 江父心跳得极快,他也想赚大钱,这么好的门路他既然碰上了,肯定不能放过,一个月就能翻一番,上哪找这么好的美事? 见钱眼开的江父,完全忘记了来的目的,钻进钱眼里了。 “还差多少?我手上还有点钱,要不你拿去给你朋友先用着?”江父小心翼翼地试探。 陆尘勾了勾嘴角,大鱼上钩了。 他朝江寒烟看过去,无声地问:“搞多少?” “片甲不留!” 江寒烟眨了眨眼睛,传达了她的意思。 陆尘眼底笑意渐浓,这女人比他还狠。 不过他喜欢。 “我朋友选的地很不错,矿业局探测过,地表就有煤层,现在送上门的钱多如牛毛,但我朋友都拒绝了,他怕惹上麻烦,只托我外面借散户的钱,岳父手里有多少?” 陆尘顺着江寒烟扯的谎圆了下去,毫无违和感,江父深信不疑,忙说道:“我手里能凑个万把块,是不是都一样的利息?” “当然,他挑的地方就是个金山,随便挖一挖就是钱,这点利息对我朋友来说小意思。”陆尘口气很随意,一副你爱借不借的样子,他越是这样,江父越相信。 江父在心里算了笔帐,越算越激动,心都要跳出来了,一个月后他的一万块,就能变成两万,可他还是不满足,要是他本钱多一些,就能赚更多的钱了。 过了这个村,下回再上哪找这么好的门路? 江父咬了咬牙,很快就下定了决心,表态道:“我能凑三万块,是不是一个月后能回来六万?” 他想过了,上弟弟家里借一万,再上朋友那儿搞一万,和他们说是三分利,他们肯定肯借,到时候他还能净赚好几万呢。 江寒烟刚夹上菜,听了这话手一抖,菜掉进了盘子,她朝江父看了眼,暗暗冷笑,天天和原身哭穷,说家里揭不开锅了,却能一口气凑上三万块。 特么的,这钱她坑得一点都不亏心,就当是对原身冤死监狱的补偿了。 “六万是最起码的,岳父还是少借些吧,一万就好。”陆尘故意说。 “就三万,过两天我拿过来。” 江父却打定了主意,送上门的钱不赚是傻子,他要赚大钱,给儿子盖别墅。 “行吧。” 陆尘笑了下,答应了,还说了个事儿,“寒烟的户口本也拿过来,给她开个户。” 多亏了江寒烟才能赚钱,他就投桃报李,帮这女人一个忙。 江寒烟心跳了跳,很快就想明白了陆尘的用意,朝他看了过去。 “三成。”陆尘悄悄地竖了三个指头,这一单他要多挣点儿。 “成!” 江寒烟心疼了三秒,利落地答应了,只要户口迁了出来,她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三成就三成吧。 陆尘满意勾唇,他又发现了江寒烟一个优点,做事痛快。 江父却警觉了,“干啥要给寒烟开户?” “我朋友是公职人员,我又在三哥矿上干活,他那煤矿的法人是寒烟,得拿她户口本开银行帐户。”陆尘解释。 江父这才打消了疑虑,六万块的巨款,让他的警觉性大大降低,满心里只有钞票了。 来的时候气势汹汹,离开时江父江母都春风拂面,脚步轻盈,江寒烟朝江父细细看了看,故意说:“爸,你和我妈命里都有子,现在还来得及,带我妈去调养身体,赶紧生个亲儿子吧!” 第46章 坑爹没商量 江寒烟也不全是忽悠,江父的面相显示确实有儿子,但是相由心生,每个年龄段都有变化,而且还受客观因素影响。 江父是有儿子的命,但不一定会生儿子,她只想转移江父的注意力,专心生儿子去,别来烦她。 “胡说八道什么?” 江父没好气地瞪了眼,他都四五十了,还生个屁的儿子? 有江天宝他就知足了。 “你去外面打听打听我的名声,江半仙不是白叫的,我说你有儿子就有儿子,你不想生就算了,但我提醒你一句,江天宝那人可是短命相,你和他谁先见阎王真不一定。” 江寒烟一点都不客气,江父的脸黑成了炭,要不是陆尘在,他的巴掌老早抽过去了。 居然咒他儿子短命,活不耐烦了! “不信拉倒!” 江寒烟翻了个白眼,江天宝那种人无法无天,目无法纪,迟早会招惹上硬茬,哪天她得抽空去看看江天宝的面相,说不定真是短命相呢。 “什么江半仙?你又瞎搞什么?”江父黑着脸喝问。 这逆女好吃懒做,干啥啥不行,怎么可能是半仙? 他可没那么好骗。 “有天晚上做梦梦到了菩萨,她在我额头点了下,还给我喝了玉瓶里的灵水,等我醒来就能看到很多玄机了,你爱信不信!” 江寒烟随口瞎编,福城的孟半仙就是这样对外解释的,她借鉴一下。 江父嗤了声,压根不信,也懒得和逆女瞎扯,和江母匆匆走了。 第二天晚上,江父匆匆来了,带了三万块,还有户口本,他自己一万,借了两万,和别人说的是三分利,只半天就借到了钱。 “小陆,这三万块你拿去给你朋友吧。” 江父从袋子里拿出三摞钱,堆在桌上。 “我写个借条。” 陆尘回屋拿出了纸笔,当着江父的面,刷刷刷地写下了借条,只不过写到一半时,钢笔没水了,他甩了几下,还是写不出来。 “我去灌点水。” 陆尘回屋子灌墨水,还顺手带走写了一半的借条,他的动作做起来十分自然,江父也没起疑心,坐着等他回来。 “墨水你放哪了?” 陆尘在屋子里问。 “就抽屉里啊!”江寒烟随口回答。 “找不到,你来找下!” 陆尘嘴上说着,手却没停,换了另一支笔在借条上写,主要是几个关键词,贷款数额和贷款人的名字。 江寒烟不耐烦地嘟嚷:“明明放在抽屉里的,你眼神不好啊,我要是找出来你给我喝掉!” 她边嘟嚷边进了屋,江父和豆豆在客厅大眼瞪小眼。 江寒烟进了屋后,兴奋地问:“搞好没?” 这墨水是她特制的,身为医学生,搞点特别的墨水轻而易举,而且这种坑蒙拐骗的招术,在她很小的时候,她爹就教她了。 “好了。” 陆尘写好了关键词,吹了几下,又问:“你这墨水能保多久?” “一天。” 江寒烟伸了根手指头,明天就会神秘消失。 陆尘嘴角勾了勾,朝她深深地看了眼,也不知道这女人是哪学的这些,坑起人来比老江湖还狠。 “喏,不就在抽屉里,就说你瞎了眼吧!” 江寒烟装模作样地说了句,便出去了,前后也就两分钟,江父没起一点怀疑。 很快陆尘也出来了,拿着借条和重新灌了水的钢笔,当着江父的面又写了起来,并署上他的大名,还得按个手印儿。 但家里没印泥,陆尘表示去外面买,江寒烟不耐烦道:“大晚上上哪买印泥去,你拿墨水涂在手上就行了。” “对对对,墨水也行。” 江父同意,只要有个手印就行,颜色无所谓,陆尘搞得这么正规,他的心越发踏实了。 陆尘便将墨水涂在手指上,按下了个清晰的手印,郑重其事地将借条递给江父。 江父仔细看完了借条,十分满意,上面写明了还款时间和利息,非常正规的借条,一个月后陆尘要是还不上钱,他可以拿这借条去打官司。 “晚上银行关门,明天我去开个户,办好了就还回去。”江寒烟主动提起了户口本。 明天她得办个身份证,还得迁出来,陆尘说他户籍科有关系,可以先迁到他名下。 江父犹豫了下,答应了,想着一天时间,江寒烟也搞不出啥名堂,迁户口手续多的很,一天肯定办不好,应该是真的银行开户。 “你真会看相?”江父忍不住问。 白天他摆猪肉摊,和人打听了下,没想到这逆女的名声挺响亮,盖过了孟半仙,江父不由信了几分。 要是他真能生出亲儿子就好了,江天宝再好也隔了一层。 “当然。” 江寒烟神情傲然,这段时间她一日三卦,名声都传出福城了,今天有一个客户是隔壁县城的,就是听说了她的名声,才慕名而来呢。 “我和你妈真能生儿子?”江父很激动,他现在年纪也不大,才四十出头,生也生得出来。 “心诚就能生,先去周大夫那开药调理身体吧。” 江寒烟说得模棱两可,江母的身体亏空太厉害,能不能生不好说。 江父却在心里算帐,给老婆调理身体得花多少钱,再娶个老婆又是多少钱,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先给老婆调理身体,那婆娘若是不争气,他就重新娶个。 马上他就能挣好几万了,哪怕是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他也娶得起。 钱还没进帐,江父就做起了黄粱美梦。 江寒烟看得明明白白,想得还挺美,不过她并不同情江母,甚至还有些期待,江母将丈夫儿子当成天,有朝一日被她的天抛弃了,这女人要怎么活? 对于原身的父母,她只有厌恶,没有一丝感情。 等江父走后,江寒烟和陆尘开始分帐。 “你的九千块。” 江寒烟从一摞钱里抽出十张,剩下的给了陆尘,依依不舍地看了几秒,毅然撇开头,眼不见心不疼,她还有两万一呢。 “一个月后你要怎么应付江家人?”陆尘不客气地收起了钱,心情大好。 他的外债又少九千块,还剩十万六千。 第47章 要不再亲一下? “就说煤矿赔了,你朋友拿着钱跑路了。”江寒烟随口说道。 她的户口都迁了出来,和江家再无关系,怕个毛! “他们可能会来闹!”陆尘提醒。 江父的三万块,自己只有一万,剩下两万恐怕有不少债主,这些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来闹也不怕,还有老公你啊!” 江寒烟抛了个媚眼,嗲声嗲气的,拿了她九千块,不出点力怎么行? 陆尘脸上微热,移开了眼神,心扑扑地跳了起来,明知道这女人只有在用到他时,才会嘴那么甜,可他还是不争气地有反应。 就好气! “以后不要动不动叫老公。”陆尘板着脸,一脸不高兴。 随随便便就叫老公,太不矜持了。 “那要什么时候才可以叫?晚上……还是床上?”江寒烟托着腮,媚眼如丝,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勾人。 陆尘不经意地瞥了眼,喉结不禁滚了几下,血气上涌,口干舌燥起来。 这女人……真真是个妖精! 还是修炼五百年的得道妖精。 “哪都不可以。” 陆尘深吸了口气,压住了体内的火气,表情越发冷峻,全身都散发着冷气,江寒烟才不怕他,噗地笑了,调侃道:“不叫老公叫什么?宝贝?达令?亲爱的?” “叫我名字!” 陆尘头发都要烧起来了,羞恼地瞪着某个点火的女人,什么宝贝达令亲爱的,太羞人了。 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大晚上的故意挑逗他,他可是大男人,就不怕他做点什么? “好吧,叫名字。” 江寒烟撇了撇嘴,这人真无趣,才这么点程度都要炸了,可真纯情呢。 一只纯情的‘恶霸’,噗! 陆尘松了口气,总算消停了,可他的心还没顺下去,又听到了让他心惊肉跳的声音:“喂,那天晚上你和原来的江寒烟到底睡了没?” “没有!” 陆尘差点跳起来,恼羞成怒地瞪着,这问题他都没想了,这女人却又提起来。 他的脑海里又出现了软玉生香的画面,但他却有些抗拒,他不想和原来的江寒烟有任何牵扯,要是真的没睡过就好了。 该死的! 怎么就偏偏记不起来了? “你一个姑娘怎么如此不矜持,以后不要再问这些了。”陆尘像老干部一样训斥。 刚刚他在这女人面前落了下风,他得板回来。 江寒烟翻了个白眼,脱口而出:“那天晚上也不知道是哪个,使劲搂着我亲的!” 亲她的时候可没见这家伙说矜持,亲得昏天黑地的,还差点窒息,现在却道貌岸然地说她不矜持,哼,狗男人! 但这话一说出口,屋子里瞬间就安静了,江寒烟后悔得想咬断她的舌头,哪壶不提开哪壶,就像一层薄薄的纱隔在中间,两边都能看到,可只要纱还在,他们就没有心理负担。 她干嘛要嘴痒痒,戳破这层纱? 这下怎么办? “那个……我睡觉去了!” 江寒烟干笑了几声,逃一般地跑回了屋,没看到陆尘那复杂的表情。 其实这几天陆尘都在纠结这事儿,上次亲过后,他体内的气劲粗了不少,可之后几天却没变化了,哪怕他这些天都和江寒烟睡在一张床上。 其实也不是毫无变化,只是变化太细微,尝过了蜂蜜一般的甜头后,陆尘就瞧不上这一点点的甜了。 他想快点强大起来。 所以……要不要再亲一下? 但他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怕被江寒烟骂,他自个也难为情。 现在江寒烟既然主动提了起来,陆尘的心思又活动开了,眼里精光闪现。 “豆豆,早点睡觉!” 陆尘收拾好了厨房,又去洗了个澡,见豆豆还在看电视,毫不留情地关了。 豆豆失望地扁了扁嘴,乖乖去洗漱睡觉了。 夜色渐浓,陆尘进了卧室,床上躺了只圆滚滚的蛹,看起来睡得很沉,但他知道江寒烟并没睡着,这女人一旦睡熟就会四仰八叉,绝对不可能这么安稳。 江寒烟确实没睡着,她现在心情乱糟糟的,懊恼为什么要主动提起那晚的事,她和陆尘足足亲了十分钟呢。 就算是热恋中的情人,都没有他们亲的时间长,哎呀……好羞羞! 闷进被窝里时间有点长,江寒烟想探出脑袋透透气,却被关门声吓得一动也不敢动,脚步声到了床边,停下了,江寒烟心跳得越发快了,等陆尘上床睡觉。 可等了半天,她都快憋死了,陆尘一动不动,她登时有点毛骨悚然,想到了恐怖片里的情景,凶手站在床边,挂着变态残忍的笑容,看着他的猎物,在想要如何一点一点地折磨死猎物…… 咝…… 江寒烟倒抽一口冷气,越想越可怕,可又不敢伸头,然后听到了陆尘的声音:“别装了!” 呼…… 江寒烟松了口气,老老实实地伸出头,深吸了一大口气,又想钻进被窝里,不敢看某人。 陆尘嘴角上扬,还是头一回看到这女人的怂样,刚才调戏他时可流氓的很,敢情全是嘴炮呢。 “问你个事,你的身体是不是没有进益?” 陆尘已经发现了江寒烟的身体变化,自从那天亲过后,她的气色好了不少,但这几天却又差了些,脸上总是些微的苍白,给这女人增添了不少楚楚可怜的气质。 江寒烟索性钻出被窝,表情惊讶,“你怎么知道?” 比起刚来时强了不少,但身子骨还是虚,跑几步就喘。 “想不想更好点?”陆尘语气诱惑。 “你有办法?” 江寒烟半信半疑,她觉得现在就是这破身体的巅峰状态了,虽然有点虚,但不影响生活,她还是满意的。 可到底有些遗憾,前世她可是运动健将,男人都跑不过她。 她也不贪心,只要能恢复到前世的一半身体素质,她就知足了。 “有!” 陆尘点点头,江寒烟眼睛瞬间射出亮光,比钻石还璀璨,迫切追问:“怎么搞?” “亲嘴!” 空气又安静了,江寒烟冷下了脸,拳头也捏紧了,要不是她现在身子骨不争气,绝对要将这家伙揍得满地找牙。 特喵的! 瞄了眼的狗男人,居然敢调戏她! 第48章 你快亲啊 感觉到了江寒烟的愤怒,陆尘不慌不忙道:“你回想一下,那晚我们亲过后,是不是感觉前所未有的好?” 江寒烟本来很气愤,但她不是冲动的人,陆尘这么一说,她也想起来了,那天起床后,确实神清气爽,这破身体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 难道亲嘴真的能进补? 这破空间还真是拉皮条的呢,不只让她和陆尘睡一张床,还得亲亲摸摸,是不是还得鱼水之欢啊? 江寒烟脸上一阵滚烫,将脑子里的颜料想法给甩了出去。 “我深有感受,那晚之后内劲深了不少,这些天却进益很少。”陆尘拿自己打比方,诚意十足。 “那我们真要亲?” 江寒烟犹豫了,她和陆尘现在算啥关系,夫妻不是夫妻,对象不是对象,亲嘴好像有点那啥? “不要有思想负担,这只是权宜之计!” 陆尘虽是说给江寒烟听的,其实也是说给自己的,他和江寒烟都是为了强大自己,所以亲一下无可厚非。 江寒烟点了点头,“没错,只是嘴和嘴的碰撞,就像人工呼吸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就是这样!” 陆尘心里的奇怪感觉,又减轻了不少,视线和江寒烟对上,又心虚地移开了,心跳得有点快,脸上也有点烧。 “那个……就现在开始?” 江寒烟豁出去了,为了她的身体,亲一下又怎样? 而且陆尘长得赏心悦目,身材也好,要是去会所打工绝对是头牌,亲一下少说也得给个万八千的吧? 她现在免费就能亲到,绝对是赚到了。 作了一番心理建设,江寒烟坦然了,还有些迫不及待,想知道亲嘴后身体会有什么反应? 她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半跪在床上,抬起头,闭上眼睛,嘟起嘴,摆好了姿势,就像等着采撷的花朵一样。 灯光照在她美丽的脸上,光影交错,像是宠了一层薄纱,美色也愈发勾人,陆尘本来是很坦荡的,可现在却有点紧张了,身体里像烧了一把火,渴得冒烟。 “开始了!” 陆尘声音低沉,也半跪在床上,和江寒烟面对面,彼此的呼吸喷在了脸上,又热又痒,还有种奇异的感觉,就像是温水煮青蛙,空气慢腾腾地升着温。 等了半天,都没等到陆尘来亲,江寒烟不耐烦地睁开眼,像深潭一般的眼眸,映入她的眼里,还有俊美的面庞,离她只有半寸,朝前再进一点就亲到了。 “快亲!” 江寒烟情不自禁咽了下口水,美色诱人啊,这家伙长得也太……太勾人了,好想扑倒拿下! 耳边传来轻笑声,是陆尘,他的紧张立刻消散了,此消彼长,江寒烟紧张了,他就淡定了。 “别急!” 陆尘口气安抚,还带了些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宠溺。 江寒烟顿时火了,搞得她像是急色鬼一样,明明是这家伙提出来亲的,现在却磨磨蹭蹭的,她瞪圆了眼睛,张嘴就要开骂,然后就被软软的东西堵住了。 两人都捏紧了拳头,身体比木头还僵硬,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一步了,就这样咬着对方的唇,一动不动。 只过了几秒,江寒烟就感觉到了空间的变化,灵气再次翻滚起来,从空间溢了出来,渗进他们的身体,运行了一周后,又回到空间,就这样周而复始着。 于是,他们无师自通地搂住了对方,开始了法式深吻,实在是亲嘴的感觉太奇妙了,就像是一场全身心的盛宴,说不出的舒服。 两人忘我地唇舌交缠着,倒在了床上,江寒烟在下,陆尘在上,搂得紧紧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分开了,江寒烟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苍白的脸像桃花一样灿烂,微肿的唇泛着水光,愈发诱人。 陆尘的眸色暗沉,死死盯着那诱人的唇,身体每个细胞都在咆哮,还要再亲亲! 他的行动力向来很强,所以又亲了下去。 “不要……唔……” 江寒烟想推开这家伙,她还没匀好气呢,但陆尘攻势太强,她根本没法拒绝。 她这也是为了身体进补,江寒烟如是安慰自己,但空间已经平静了,沉浸在亲吻中的两人并没察觉到,依然忘我地亲着,身体紧密交缠。 等两人终于停下,面对面地注视着对方,一个在上,一下在下,四只手放的位置不一样。 江寒烟感觉到了身上的重量,比刚烧开的水还烫。 朝下瞄了眼,江寒烟眼神调侃,本来她还有些害羞,但现在她很平静,某人比她还沉不住气呢。 “本能!” 陆尘气定神闲地从她身上下来,耳根处像火烧一样,心也跳得吓人,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反正他绝对不能在江寒烟面前落了下乘。 “嗤” 江寒烟翻了个白眼,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狗男人! 不过亲嘴效果很不错,她现在能一口气跑一千米,江寒烟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唇,刚刚亲太猛了,有点疼。 陆尘眼眸暗了暗,喉结滚了下,果断下床。 “你去哪儿?”江寒烟脱口问。 “练功。” 陆尘已经走到了屋外,他得去炼化体内的灵力。 屋子里只有她一人了,江寒烟呼了口气,摸了摸滚烫的脸,羞得钻进了被窝,轻轻地笑出了声,就像偷吃了糖果的小朋友一样。 等陆尘练完功,再冲了个澡回来,江寒烟已经睡熟了,被子踢到了一旁,还滚到了他这边,叉手叉脚,一个人占了大半张床。 陆尘眼神无奈,这是做梦在打架吗,每次睡着后都拳打脚踢的。 将人轻轻推进床里,再盖上被子,陆尘钻进了被窝,在心里默默数数,还没数到一百时,熟悉的香软钻进了怀里。 黑暗中,他嘴角上扬,还有一种莫名的心安,陆尘伸出双手,搂住了怀里的人,闭上眼,很快便入睡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两人先去了户籍科,陆尘有关系,很快就迁好了户口,江家的户口本上,江寒烟那一页戳了个章,表明她迁出去了。 陆尘的户口本上,则多了一个人名。 身份一栏,写着妻子。 江寒烟又办了个身份证,彻底安了心,有身份证行事方便许多。 陆尘回煤矿上班,离月底越近,他越紧张,林祥红在煤矿门口等他,悄声说:“三哥来了,他知道这几天晚上早早下班的事了,尘哥你小心点儿。” 第49章 再回娘家有大发现 陆尘表情很平静,冷声道:“知道了。” “三哥不高兴,黑着脸呢。”林祥红急死了,刚刚三哥在办公室里,一声不吭的,他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没事。” 陆尘口气轻描淡写,三哥过来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一直等着。 见他这么平静,林祥红安定了些,和他一块去了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其实就是间简陋的平房,一张办公桌,几把椅子,还有个电话机,就是煤矿仅有的办公地点了,里面烟雾腾腾,三哥一根烟接着一根烟抽。 三哥也就三十出头,身形高大,国字脸,相貌堂堂,看起来更像是行侠仗义的侠客,不过他鼻子旁边长了颗痦子,煤矿的人都说他这颗是招财痣。 陆尘推开门进去了,三哥抬起头,透过烟雾看着他,脸色缓和了些,但能看出来在憋着火。 “三哥。” 陆尘叫了声,在办公桌旁边坐下了,林祥红不敢坐,缩着脖子站在一旁。 “为什么晚上不加班?知不知道这些天矿上损失多少钱?”三哥单刀直入地问。 “这几天顶多也就损失十来万,如果出了大事,三哥你损失的就不止这些了。”陆尘口气很平静。 “你什么意思?我的煤矿怎么会出事?陆尘你别成天咒我的矿!” 三哥脸色更加阴沉,自打陆尘来了矿上后,三天两头让他装安全设备,特么的,一套完整的安全设备至少三四十万,还要每年检修,既费钱又麻烦。 全福城的私人煤矿,就没一家装这些的,他雷三又不是冤大头,干嘛要花这个冤枉钱? 要不是陆尘能力出众,能将矿上那些刺头管得服服帖帖,他才懒得花高工资请这家伙呢。 “我说的是事实,良言逆耳,三哥不爱听我也没办法,但这个月还有五天,你得听我的,晚上十一点前下班,下个月多加些班补回来。” 陆尘语气诚恳,心里有些无奈,如果他开煤矿,必然要装上最先进的安全设备,不能因小失大。 上面多次下达安全生产的文件,当然不只是说说的,福城是小县城,又没有大型煤矿,所以管理比较混乱,但这不代表上面会一直放任下去。 一旦上面开始管控煤矿,没装安全设备的矿必然会关闭整顿,这一整顿就不是一个月两个月的事,能不能再开都是问题,竞争对手减少,赚的自然更多。 从长远来说,装安全设备是利好的,可三哥只看到眼前利益,他也没办法。 三哥表情狐疑,好奇地问:“为什么下个月就能行了?陆尘你在卖什么关子?” “嫂子算出来的,三哥,尘哥真是为了矿上好。”林祥红急切地说。 三哥忍不住笑了,调侃道:“你那个露水姻缘的老婆?她什么时候有这能耐了?” 他知道江寒烟,福城一支花嘛,说实话,他对这女人也有兴趣,年轻漂亮的姑娘哪个男人不喜欢? 无奈家里母老虎管得严,他还得仰仗岳父家的势力,不敢在外面乱来,陆尘能收了江寒烟,三哥还是乐见其成的。 与其便宜其他男人,倒不如便宜了陆尘,只是在三哥看来,江寒烟不过是个空有美貌的花瓶罢了,摆在家里男人面上有光,再无其他作用了,这种花瓶说的话能信? “士别三日非吴下阿蒙了,我老婆她现在有个绰号,叫江半仙,三哥可以去打听。”陆尘语气里多了些得意,就好像家里的孩子考了一百分,家长特别想让外面的人知道一样。 “真的,嫂子她得了菩萨指点,比孟半仙还厉害,她看出荷包蛋这个月有血光之灾,让他不要下井,还说矿井会出事,尘哥这才不让人加班的。”林祥红急切解释。 其实他对江寒烟的能力,还存有怀疑,但为了给陆尘开脱,这才把江寒烟吹得神乎其神。 三哥更来了兴趣,他以前是混社会的,算是半个江湖人,拜的是关二爷,开煤矿后他对风水玄术更信了,遇到点事都会找高人指点,孟半仙他就常找。 “那让你老婆给我看看,我什么时候生儿子。”三哥口气调侃,并不是多信江寒烟的能力,一个女人能有多大能耐。 他最大的心结就是香火,快四十的人还只有两个女儿,偌大的家业没人继承,他想起来就郁闷,母老虎这些年肚皮一点动静都没有,再拖下去他雷三怕是要断子绝孙了。 “随时都可以。”陆尘答应了。 三哥哈哈笑了笑,气氛缓和了不少,林祥红松了口气,以为这事过去了,可是—— “你是为了矿上好,我知道,但生意耽搁不起啊,这样吧,让工人加班到三点,其他矿可都是通宵,干得多挣的才多,陆尘你得听听工人们的意见。” 三哥和颜悦色地说着,口气却不容拒绝,显然这事没有商量余地了。 什么血光之灾的,没影的事他是不信的,要是孟半仙说的,他还信几分,一个娘们说的话岂能耽搁他赚大钱。 外面传来荷包蛋的大嗓门:“尘哥,老包老刘这几个王八蛋又闹了,说安排的活太少,他们要加晚班!” 荷包蛋不知道三哥来了,不管不顾地冲进屋,看到三哥愣住了,赶紧闭嘴。 三哥意味深长地笑了,在陆尘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好,加班!” 陆尘很无奈,他想救下这些工人,可他们却一心要往深渊里跳。 “这就对了,回头去你家,让你老婆给我看看,到底有多灵。” 三哥半真半假地开了句玩笑,又去矿上巡查了一圈,这才开车走了,除了煤矿他还开了家地下棋牌室,本来他想让陆尘去棋牌室看场子,但陆尘不肯,他只能亲自看着。 “尘哥,真加班?”林祥红问。 “嗯,安排下去吧,荷包蛋你别下井。” 陆尘现在只想救下兄弟,其他人就听天由命吧。 江寒烟算好了三卦,吃了中饭,让豆豆在家和金闪闪玩,她乘车去了娘家还户口本,远远就看到江天宝,和江小叔在大门口说话。 “招娣是不是回来给天宝买山地车的?”江小叔皮笑肉不笑地问。 江天宝眼睛一亮,嚷嚷起来:“我要山地车!” 江寒烟懒得理他们,擦身过去了,可心思一动,又转了回来,在这两人脸上细细打量,良久,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50章 原来是个野种啊 江小叔被看得全身发毛,骂道:“看什么看?” “小叔,你和小婶感情真好啊。” 江寒烟笑容越发古怪,今天这一趟没白来,收获很大嘛。 可她也更为原身悲哀了,为了一个野种白白送了性命。 没错,江大宝和江小叔压根不是父子,两人的面相显示毫无血缘关系,再就是江小叔子女宫晦暗无光,显示没有子女。 更重要的是,刚刚她脑海中有提示,江小叔身有隐疾,不出意外的话,命中注定是断子绝孙的。 所以,江思媛和江天宝是徐冬秀和哪个野男人生的? 江寒烟更想明白了,为何江思媛前世只开了美容医院,因为她不是江家子孙,她的血只能开启空间,得不到医书和古琴,大概灵气也不会太多,只能用来美容罢了。 江小叔后背凉叟叟的,心虚不已,色厉内荏地叫道:“我和你小婶当然感情好,还用你说?” “小叔,多吃点菠菜,补补!” 江寒烟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江天宝,轻哼了声,没再管这对父子,径直进了屋。 她能肯定,江小叔是知道内情的,他的身体有几斤几两,自个最清楚,徐冬秀在外面偷男人生出三个野种,完美的遮掩了江小叔不能人道的丑事,还把江天宝过继到她家,让她给这野种当牛做马,甚至卖命。 艹! 一家子算盘打得可真精啊,最蠢的就是江父江母这对混帐夫妻了。 不过对于大堂哥江大宝,江寒烟并没意见,这个大堂哥的爹,估计和江天宝和江思媛不一样,品性很不错,是个老实忠厚人。 江父不在家,只江母在家,在院子里勾拖鞋,最近流行毛线拖鞋,买来塑料鞋底,用毛线勾出漂亮的图案,穿起来很舒服。 江寒烟瞥了眼,鞋底很大,得有四十几码,她估摸着是江天宝的,这小王八蛋人高马大,脚有42码,江父的脚都没他大。 “给江天宝勾鞋?”江寒烟故意问。 “嗯,他那脚跟铁一样,一双新拖鞋穿不了两个月。” 江母嘴上虽埋怨,手上动作却没停,勾针灵巧地上下翻动,勾出一朵又一朵花,江寒烟轻嗤了声,一片慈母心付给了野种,这糊涂两口子要是知道了真相,怕是会吐血吧? “户口本还给你。” 江寒烟拿出户口本,随意地放在桌上。 江母没打开看,将户口本放回了二楼的箱子里,又下来继续勾鞋,见江寒烟还没走,还以为她要留下来吃中饭,便说:“你去菜地摘点青菜吧,晚上随便吃点儿。” 听这口气,晚饭估计是没肉了,江寒烟冷笑了声,江父是杀猪的,家里最不缺的就是肉,这女人却连一口肉都舍不得给亲生女儿吃。 她那三万一千块钱,坑得可一点都不亏心。 “我不吃饭,和你说件事,我在城里听人说,小婶在外面有不少相好的,你们知不知道?” 江寒烟随口问了句,江母吓得差点跳起来,鞋子也顾不上勾了,沉着脸问:“你听谁胡说八道,你小婶那人是不好,可作风蛮正派,不可能乱搞,这些话你别在外面说了,败了咱家名声。” 江寒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徐冬秀隐藏得真高明啊,不过也可能有江小叔给她打掩护,所以没引起人怀疑。 “我去市场买菜听人说的,说得煞有介事,还说小叔是公公,床上没用,所以小婶才在外面乱搞,你们可警醒点儿,别到头来养的不是咱江家的种,还不知道是哪个野男人生的呢!” 江寒烟嗤了声,起身去屋子里翻了些瓜子花生,捧了一盘子出来吃。 江母整个人都傻了,脑子里翻来转去都是女儿说的话,难道江天宝真是野种? “你……你真听人说了?这种事可不能开玩笑。”江母将鞋子放在一边,只想搞明白,她可不能给人养野种。 “不信拉倒,反正养野种的不是我,你也不睁大眼睛好好瞧瞧,江天宝那蠢模样,哪点像咱们江家人了?又蠢又丑又横,还不知道是徐冬秀和哪个牢改犯生的野种呢,哼,江天宝长大后杀人放火都有可能,你们还指望他养老?” 江寒烟嗑着瓜子,说得起劲,江母脸色越来越白,本来她心里就生了些芥蒂,一心想调理好身体,生个亲生儿子,现在江寒烟这么一说,她再联想下,越想越觉得江天宝长得像野种。 摩托车骑进了院子里,江父回来了,车后座的篓子里,还有些下水和骨头,他朝江寒烟看了眼,喝问道:“户口本呢?” “我收起来了!”江母忙回答。 江父哼了声,从篓子里拿出些骨头和下水,江小叔像狗一样凑了过来,讨好笑道:“大哥辛苦啦,今天剩的肉不多啊。” “嗯,都卖光了。” 江父随手递给江小叔一副大肠,江小叔乐颠颠地提着回家了。 “天宝要吃酱骨头,给他炖了!”江父又吩咐道。 江母没反应,还在想野种的事,江父立刻沉了脸,喝道:“聋了?让你炖骨头没听到?” “哦……” 江母如梦初醒地回过神,一言难尽地看了眼江天宝,不情不愿地拿着骨头去清洗,她一点都不情愿给野种做吃的,可这无凭无据的,要怎么和丈夫说? “你还不回去?”江父不耐烦地瞪了眼,今天的骨头没多少,天宝一个人都不够吃,才不要留这逆女吃饭。 “有要紧事和你说啊!” 江寒烟暗暗冷笑,你狂啊,一会儿哭都哭不出来。 “煤矿赚到钱了?”江父眼神大亮,态度热情了不少,还大发慈悲地说:“留下来吃饭吧。” 看在这逆女替他挣钱的份上,给点骨头吃吧。 江寒烟冷笑了声,嘲讽道:“你以为鸡生蛋?今天喂米明天下蛋?” 江父立刻黑了脸,不耐烦道:“嫁了人就别总回娘家,赶紧回去了。” 江寒烟真无语了,这两口子还真是绝配,就那么不待见女儿? 如果不是为了教训江天宝,她还真不想说出来,就让这两口子一直养着野种,等他们老得动不了时,再告诉他们真相,那才解气呢。 “和你说个要紧事,进屋说!” 江寒烟先进了屋,江父黑着脸跟在后面,江天宝也要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