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迢迢寻爹路 “这女娃娃吃的真胖。” “胖点多好啊,你看她细皮嫩肉的!” “她长得真好看,跟刚出生的小狗崽的一样……” “胡说,她长得可比狗崽子壮多了!” “……” 叶千宁是在一阵吵杂争吵声中醒来的,忍着脑袋的疼痛撑着身子坐起。 而后瞪向在她面前叽叽喳喳的几只飞虫,虽听得懂动物的声音,但是她真的是时常挨骂—— 抬手将它们驱散,谁长得像小狗崽子! ‘吱嘎’房门从外面被推开。 “胖团,你怎么起来了。”婆子忙走到床边,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烧是退了,汗还没退,快躺下别见了风。” 胖团…… 叶千宁乖巧躺下,还是无法适应这个名字。 婆子给她盖好薄被道:“今日衙门来人将玉佩取走了,说是已经找到你爹了,要拿玉佩去辨认,再过几日说不定你爹就来接你回府了。” 叶千宁穿越已有三日了,原本的记忆她都记得。 原主母亲去世前告诉她,她爹是皇城的贵人,并留下玉佩做信物。 四婆带着她流浪一年多才从千里迢迢的南渊走到了帝都皇城,可惜小丫头临死都没见到她心心念念的爹。 “等会四婆再给你煎些药。”四婆心疼的摸着她苍白的脸颊:“吃了这么多苦,将来咱们胖团好日子都在后面呢。” “四婆,若是爹爹不喜欢我怎么办。”叶千宁声音软糯。 若非是原主的夙愿找爸爸,她也不会在这里等了三日。 “胡说,那有父亲不喜欢自己的孩子的。”四婆轻声宽慰。 叶千宁胖乎乎的小手抓着被子,心中叹息,四婆是个乡村婆婆心思单纯,哪里懂得帝都尔虞我诈。 帝都的贵人怕是身份不简单,她见过那枚玉佩,品质极好,一般富贵人家根本佩戴不起。 所以她推算不是宫中便是朝臣,富贵公子哥一夜春宵,谁会记得。 更何况事情已经过去七年了,说不定那人已是高位,突然冒出个私生女,这么大的丑闻非同小可。 大家族很注重血脉,若是遇到个心狠的,保不准她和四婆要被人灭口了。 四婆见她不语,抬手轻轻捏了捏她肉呼呼的小脸:“你别瞎想,把病养好,咱们健健康康的去见你爹。” “恩……”叶千宁应声。 四婆将被子掖好,笑道:“这才听话,你再睡会,我去给你煎药。” 叶千宁看着她离去,心中不知道多想让四婆跑,但若不让四婆看清楚对方的嘴脸怕是她怎么也不会走。 所以她要尽快养身子,若他那个所谓的爹有什么坏心思,她定会好好教训他一番,然后带四婆离开皇城。 说起来她身体这个病也怪异,头疼欲裂,但是脉象上除了虚弱没有一点症状。 她自认医术还是可以的,研究了两日都未曾找出问题,就在昨日夜里她才发现了诡异之处。 胎记! 她的左臂有块蝴蝶一样的胎记,穿越那日就灼热疼的厉害,她当时没有太在意。 她伸出左臂盯着胎记研究,突然那胎记泛着微亮的光,她手指映入光圈,整个人处在一处一望无际的空间。 要为自己攒福气 空间皆是白色,她想要前行却处处碰壁,一丈方圆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她摸索了半天才触碰到一处暗门,里面呈现出一本册子。 打开翻看,叶千宁才恍然明白,她这个是个随身空间,在空间内种植的植物可以急速生长, 不过这个空间需要养。 养的好才会扩建土地,至于养法…… 需要积攒福气,空间它就犹如一个活体,你帮助了别人,收到真心的谢意,空间的福气值便会增加。 开拓一块土地需要消耗一百点的福气值,而且这个福气值的多少和帮助的人有关。 “卧操——” 叶千宁都想笑了。 她前世可不是什么好人,因为能听懂动物之声自幼便被送到秘密基地培训,十二岁就被编入全球异能组织。 活到二十多她可是窃取很多国家的绝密,而且还毁掉了好几个国家。 如今要让她做好人好事,这难道是她前世作孽太多,重生受刑来了? 但若不为自己攒福气,她怕是活不了多久,她的身体和空间紧紧相连,空间养的越好,她才能活的更久。 空间这种养法也真是奇葩,福气?呵! 都说上天给你开了一扇窗,就会关上另一扇窗。 她前世才活到二十二,异能会消耗人体的精神力,消磨殆尽便是死亡……身怀异能之人命向来都不长久。 叶千宁从空间出来,望着床顶出神,重生而来双系异能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第二日,叶千宁已经可以下床行走了,气色也比前几日红润,四婆乐的一大早又给她煎了一大碗药。 “还是京城的衙门靠得住,请的大夫真是妙手回春。”四婆拿着勺子搅着汤药,满口夸赞。 叶千宁睡了一觉起来,觉得身体的确轻了不少,可能是昨日她触发空间的缘故,不过要想恢复如常,得先把空间开拓出一块地。 福气值怎么得? “胖团你别发愣,把饭吃完还得把药喝了。”四婆放下勺子,拿起包子递给她。 叶千宁接过包子,吃了一小口,抬头道:“四婆,我病都好了,吃了饭咱们可不可以出去看看。” “那可不行,你这病刚有起色,不宜出门。” “咱们就出去看看吧,听说京都城可热闹了,四婆……”叶千宁软糯糯的撒娇,谁让她现在只是个小娃子呢。 四婆实在不想她到处乱逛,但也抵不住萌娃撒娇:“你这丫头,是吃准了四婆了。” 叶千宁小心思得逞,嘻嘻一笑:“四婆最好了。” “先把药喝了。”她笑容还没落下,四婆便将药送到她的面前。 叶千宁笑面如花的小脸顿时垮了,嘟囔起来:“我病都好了,不用喝药了。” 连着几天被灌草药,她没病都快喝出病了。 “你要是不喝,今天可不能出门了。”四婆道。 叶千宁皱着眉头,苦大仇深的盯着黑乎乎的汤药,一咬牙,胖乎乎的小手端起来一饮而尽。 四婆露出宠溺的笑意,贴心的拿出帕子给她擦着嘴角。 叶千宁觉得比起母亲,四婆和她更亲。 从原主有记忆的时候,四婆就在照顾她,点点滴滴的过往让她对面前的人,也升起一股异样的情愫。 别怕姐来拯救你 京都城街道上热闹非凡,车水马龙,叫卖声络绎不绝,穿着各异的人穿梭在人群之中。 北黎是个比较注重商业的国家,在京都城各国特色物品都有小贩售卖,即便是国都也是随处可见的异邦人。 四婆带着叶千宁从南渊一路而来,经历过不少事。 每日赶路,即便有城镇她们也并未逛过,如今看到这般繁荣的场景,到有些眼花缭乱。 “胖团,你看看这是咱们南渊的东西。”路过一个小摊,四婆指着上面的相思结道。 叶千宁本还满门心思都在做好人好事上,听到喊声仰头朝着小摊上看去,红绳编制的花朵,那花儿是南渊独有的。 “四婆咱们买一个吧。”她歪头道。 相思结代表思念,四婆的家中还有双亲。 “不了,等回了南渊四婆给你做上几十个。”她可舍不得花这冤枉钱。 叶千宁点头。 四婆终究还是要回南渊的,等到见了她那个死鬼爹之后,她说不定也可以一起去南渊,记忆之中那里倒是个好地方。 四婆牵着叶千宁朝着人流中走去。 叶千宁左看右看街道上一片祥和,有些犯愁。 哪有电视里的恶霸,强抢民女之类的戏码,忽然她耳朵一动,回头看向不远方的小巷子,福气值来了! 叶千宁拉着四婆走出人群,小声道:“四婆,我想上茅房。” “走,刚好像看到有小巷子。”四婆说着回头张望。 “我知道,就在后面,四婆你在这里等我。”叶千宁小手往后随意一指。 “还是我和你一起吧,这里人太多,别走丢了。”四婆不放心。 “不用,我自己可以,四婆,我去了,憋不住了。”叶千宁跳脚,松开小手,火急火燎的朝着小巷子跑。 四婆也小跑去追:“你慢点……慢点。” 叶千宁一溜烟便跑没影了,穿过人群到真的来到一处小巷,巷子里没人什么,最显眼的便是靠在墙边吓的瑟瑟发抖的小孩。 小孩的对面是条红黑花纹相见的蛇,这种蛇无毒,长期潜伏在破旧房屋内,俗称屋蛇。 她老远就听到小屋蛇愤恨的声音了。 ‘吓死你,吓死你,让你捣我的窝……’那条蛇朝着小孩发出嘶嘶的声音。 小孩吓的动都不敢动。 叶千宁一看机会来了,好人好事来了。 于是,她一声高呵:“小弟,别怕,姐来拯救你!” 随着声音落下,叶千宁有吨位的身子一跃而起,胖乎乎的小手抓住那条蛇。 在小孩震惊的视线下,她一手抓蛇头一手抓蛇尾干脆利落了耍了一套双节棍,最后来个大劈叉收尾。 叶千宁非常自信,她这一套下来,非把小孩迷的七荤八素不可。 然而…… 事事不如人愿…… “哇……”小孩哇的一声哭了,觉得叶千宁比蛇还可怕。 “……你哭什么。” 叶千宁很无语,从地上站起来,一只小手松开了蛇头,但是另一只手没闲着,拎着蛇尾摇晃着转圈圈。 “哇……娘……救命啊,娘……”小孩拔腿就跑,绊倒了腿都没停顿,连滚带爬的起来又跑。 “跑什么。”叶千宁不死心的往前追:“别跑,我是好人……” 死鬼爹起杀心了 “狗蛋,咋地了,狗蛋。”小孩娘听到喊声,远远的跑过来。 小孩跑过去一头扑进他娘怀中:“娘,我怕,我怕……” 小孩娘安抚着,抬头就看到追过来的叶千宁,顿时黑了脸,抬手将小孩抱起来,朝着她就开始骂了:“你是哪家的死胖子,敢欺负我儿子。” “我……” 叶千宁很无语,她明明是帮了那小屁孩。 “我什么我,下次在让我看到你欺负我儿子,看我你把你打的屁股开花。”小孩娘骂骂咧咧的抱着小孩走了。 叶千宁福气值没得到,还被骂一顿,小孩真不靠谱啊! 计划失败,接下来怎么整? 这年头,好人难当,看来想要开拓第一块地还是有些难度啊。 她胖乎乎的身子靠着墙,包子的小脸皱起来,小手再次拎着小蛇转圈圈,小蛇都被她转晕过去了。 小巷对面不远处阁楼之上,一名身穿蓝衣的锦衣男子站在窗前,若有所思。 “是她吗。” “回主子,是她,整个客栈属下都安排了眼线。”劲装侍卫回禀。 “从南渊走了一年多才到北黎?” “那婆子是这般说的。”侍卫回道。 “废物,她说你就信?你看那女娃胖的似个球,皮肤白嫩,哪里像是经历过风霜的人,去查,我到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指使。” “是。”侍卫离去。 斩炽狐狸的眼眸眯起,盯着不远处的小人,眼底闪过浓浓的杀意,他倒要看看是那个不要命的敢用当年的事情做文章。 叶千宁摸着下巴的小手曾然一顿,有杀气! 她清楚的感觉到小巷的对面那道视线,夹杂着杀意,心中暗沉,看吧,她的死鬼爹都起杀心了。 不经意的转头,她倒要看看死鬼爹长啥样。 对面阁楼之上,斩炽眯着的眼眸曾然对上一双清澈的眸子,那双眸子只是一瞬便转移开,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是不经意,还是察觉到了什么? 斩炽虽狐疑,但更觉得远处的胖娃有问题了。 只是一扫而过,叶千宁也看清了远处人的样貌,长得是非常好看,蓝衣贵气,根本不是普通百姓。 既然有了杀她之心,那她就不能坐以待毙。 “胖团,胖团。”四婆的焦急的声音传来。 叶千宁理了理神思,抬手将已经晕掉的长蛇扔到墙角,弯腰拍去腿上的土,朝着那方跑去:“四婆,我在这呢。” 四婆看到人,悬着的心才放下,忙迎上去:“你这丫头跑哪去了,吓死四婆了。” “刚刚看到有条蛇,一时好奇就追过去了。”叶千宁仰头道。 四婆听到蛇吓了一跳,忙朝四周看。 “四婆别怕,已经跑了。” “你个虎妞,蛇你追什么,多吓人,万一咬到了怎么办。”四婆点着她的脑门。 叶千宁龇牙嘿嘿一笑。 四婆牵着她走出小巷,还不断叮嘱:“今后可别这般了,京城人多走丢了可糟了。” 叶千宁默默听着。 心中暗想,衙门那边将信物拿走,多半是和死鬼爹通上气了。 长阳王府悬赏令 她们能不能见到人还不好说,劝四婆她也肯定不会走,现在她的身体太小,空间没有开拓出来,身体状态又没恢复。 若是遇上低等杀手到没问题,若是高等杀手,她自保没问题,要想带个人出去,她现在的状态安全问题她不敢保证。 “快让开,让开……” 人群中突然一阵吵杂,身穿官服的衙役驱赶着周围的人群。 四婆和叶千宁被人流挤在了前面,她人太小,人流又多满眼大腿在面前挤,看的叶千宁都想用毒针了扎腿子了。 “哎吆,别挤了。” 四婆稳住婶子,弯腰用力将叶千宁抱了起来。 叶千宁这才看到发生了什么,衙役站成一排,前面的人整朝着木板上贴告示,字体都是繁体字,又潦草,她还真认不出几个。 看了半天,她才勉强猜出个大概,似乎像是在求医…… “长阳郡主这病来的真蹊跷。” “就是,听说宫中御医都束手无策。” “前几日崇德药店的大夫也去看过,人没治好还吃了一顿板子,差点丢了老命。” “是吗?这谁还敢揭榜啊……” 人群中议论纷纷。 叶千宁听到医便来了精神,她们这些异能人为了增强身体寿命,组织对她们的特训第一条就是医。 “这位叔叔,这告示上写的是什么?”叶千宁小手拍拍旁边少年的肩膀。 少年转头看到面容可爱的小孩,顿时心也软了几分,轻声道:“是长阳王府的郡主得了怪病,现在重金求医。” “是什么怪病?”叶千宁歪头问。 “这咱们就不知道了,听说是浑身起疹子。”少年道。 起疹子? 叶千宁想着如果她将郡主的病治好了,应该可以暂时傍上王府这个大腿,她那个死鬼爹就是想杀她们灭口,总不能在王府动手。 只要能拖到她身体完好就行,再者……治病也算是好事吧,应该算好人好事吧…… “这人也太多了。” 四婆回头望去,她们正好被挤在最面前,怕是要等人流散散才能挤出去了。 “四婆,郡主那病我有办法。”叶千宁悄悄凑到她耳边说。 “瞎说,你没听见御医都没有办法。”四婆只当她是小孩子胡言乱语。 “是真的,不就是起疹子,以前在南渊小孩子不都起疹子。” “咱们那里的小孩皮实,怎么能和郡主相比。” “都是人啊,有何不同,我记得以前二宝起疹子还是我给她去挖的草药。”叶千宁盘算着让四婆揭榜。 “你别以为四婆不知道,二宝满身疹子还不是你教唆他去山上找野猪,最后被野猪追的满山跑,回来满身沾了梭子草过敏了。”四婆想起来都想笑。 是吗? 叶千宁到是忽略了怎么得的,不满道:“总归二宝还是好了,四婆你就信我,郡主这病治好还有一百两黄金呢。” 四婆笑道:“治不好还有顿板子呢,你就别起哄了。” “一顿板子就一顿板子,治好了可有一百两黄金呢。”叶千宁挣着要下来。 四婆本就有些抱不动,她胖身板一扭更抱住了。 揭王府的悬赏榜 叶千宁滑了下来,用力拨开面前的腿子,就朝着前面跑。 在众人的视线之下,她垫着脚尖胖乎乎的小手勉强够到一角,小手一拉榜单掉了,刚好盖在她的头上。 短暂的安静之后人流便闹哄哄起来。 “我的天啊……” “哎吆,一个小孩揭了王府的榜。” “谁家孩子这么大胆啊……” 衙役见此也是一愣,随即上去抬手拎着叶千宁的后脖领,一下没拎起了,牟足了劲这才勉强将人提起来,呵斥:“这是谁家孩子。” 四婆本以为她是闹着玩,没想到真跑去将榜给拽下来了,闹哄哄的声音响起她才反应过来,急忙推开人群跑过去。 “官老爷,官老爷,小孩子不懂事……” “你家的孩子好大的胆子,王府的榜也敢揭。”衙役怒斥。 四婆吓的当场跪下了:“官老爷饶命,都怪我没有管好孩子,求官老爷放过她吧……” “放了你们,若是他人都纷纷效仿,王府的颜面何在,来人……” “王府贴的告示不就是给人揭的。” 衙役怒气的话还未说完,叶千宁奶里奶气的声音响起,那声音软软糯糯的听的众人又愣住了。 叶千宁小手一扯,盖在头上的告示滑落下来,露出胖乎乎精致的小脸,那双清澈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衙役再次道:“既然贴了重金悬赏,做什么还怕别人揭,你是不希望有人把郡主治好?” “你……胡说。” “谁胡说了,我揭了榜,你却问都不问能不能治病,直接就要把我和四婆关起来,这般不讲理,说到底你就是不希望郡主病好。”叶千宁嘟着小嘴喋喋不休。 衙役拎着她本就累的脸颊通红,如今被这般一说也不知道恼还是羞,当即面红耳赤。 “小丫头虽小,话到是在理。” “是啊,你看那护卫真凶,就是有能人能治病,谁敢揭榜遭这罪。” “可不是,会医也不敢揭。” 衙役脸颊红的滴血,听着人群议论,这若是传到王爷的耳中他这辈子的官途算是做到头了。 叶千宁被提溜着也不着急,见衙役看她,她咧着小嘴嘿嘿一笑。 衙役见此更尴尬了,将人放下来,轻咳一声问:“能治?” 四婆见人被放下来,扑过去将叶千宁抱在怀中,脱口而出:“我们能治,能治。” 甭管行不行,现在能治才能保命! “那行,你们跟我走吧。”衙役抬手收了编。 其他衙役像押解重犯一样前后将她俩围个严实。 四婆拉着叶千宁站起来,这辈子没见过这场面,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四婆,你别怕,有我呢。”叶千宁攥紧她的大手。 “你丫头真不知天高地厚,王府那能是咱们能去的。”四婆低声训斥。 “咱们现在不去也不行啊,四婆你就保持平常心,到时候人家问你,你就说二宝起疹子的事,但是你千万别说二宝是梭子草过敏。”叶千宁小声叮嘱。 “知道,知道。” 四婆也是聪明的,要没些变通和心眼,她一个五十多岁的婆子怎么可能轻易带着一个孩子走到北黎。 治不好打我便是 长阳王府 管家领着一老一小进府,时不时的回头观察,心中暗道,乡下来的老太真不知天高地厚,要是治不了按照王爷的脾性一顿板子是少不了的。 到时候,哎…… 他想着扭头同情的视线落在叶千宁的身上,可怜的小女娃…… 叶千宁见他回头,甜甜的唤了一声:“爷爷。” 叫的管家更加心疼了,好心提醒道:“咱们王爷和王妃为了郡主这病熬夜了几天了,若是治不好,可要说些中听的吉祥话。” “好好。”四婆连忙应声。 长阳王爷和王妃听闻有人揭了告示,欣喜不已,匆匆赶到前厅等候, 管家将两人领到大厅,朝着两人行礼:“王爷,王妃,人到了。” 四婆心跳的厉害,大厅门槛很高,她抬脚险些被绊倒。 叶千宁被猛然一扯,也险些摔倒,站稳身子抬头便看到坐在主位上的长阳王爷,大约三十七八的模样,相貌算得上俊朗,放在现代简直就是优质黄金大叔。 身边的王妃更是活脱脱的古典美人,保养的像是二十来岁的小娘似得。 长阳王爷和王妃看到一老一小两人微微愣。 “你们便是揭了告示的人?”长阳王爷显然不信这婆子会医。 “是。”四婆怯怯应声。 “何方人士。”长阳王爷问。 “南渊。”四婆头也不敢抬。 “会医?” 四婆点头:“会会会,在南渊小孩子长疹子很正常,只要用对了草药疹子自能消退。” “若是治不了,可是要挨板子的。”长阳王爷恐吓。 四婆吓的一抖,不敢说话了。 “治不好,王爷打我便是。”叶千宁抬头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认真道。 长阳王爷看向叶千宁,眼底带着审视。 叶千宁也不怕他,抬头小脑袋视线就这么对着,活脱脱的初生牛犊不怕虎。 “好了,既然揭了告示,治不治的好,还得看过才是。”王妃暗中推了王爷一把。 长阳王爷这才收回视线应允:“那你便领她们去看看。” 王妃点头,起身往外走。 “二位请。”丫鬟说道。 四婆很紧张,拉着叶千宁的手都出汗了。 叶千宁心中有些愧疚,若不是她这小身板行事不方便也不至于让四婆这般担惊受怕,今后她有必要找个代手了。 王府很大,亭台楼阁,长廊转了又转,路过偌大的花园,走了大约十几分钟才进入一处名为蓝轩苑的院子。 “郡主,别挠,不能挠……” 几人刚进院子便听到丫鬟焦急的声音。 王妃听到声音步伐加快,推门进屋:“湘儿。” “王妃,郡主醒了之后便一直抓,浑身都抓破了……”丫鬟哭道。 王妃上去按住孩子的手:“湘儿乖,忍忍,忍忍就不痒了。” “娘……我疼,我痒……”郡主哭闹不停。 “湘儿乖,马上就不痒了……”王妃心疼的极了,眼底含泪转头对焦急道:“你快来看看,到底怎么止痒。” 四婆面色怕是比哭还难看,硬着头皮上。 还是四婆靠得住 叶千宁也跟着凑过去,床上躺着小人顶多六七岁,此时脸颊通红,嘴上烧的都是水泡,四婆掀开她的衣服,满身的红晕脓疹,有的都被抓破了,脓水沾染到衣服上。 四婆看了都震惊,见过起疹子的,到没见过孩子身上折腾成这样的。 “四婆你看看她的后背。”叶千宁道。 四婆轻轻将小郡主身子掀起来,背部只是有一侧虽连片红疹,但并没有起脓包。 叶千宁奇怪,一般来说她小小年龄应该不会起蜘蛛疹这种病,蜘蛛疹大多数都是成年人得,她身上有些形状像是蜘蛛疹,还有的却是另外一种疹子。 “怎么样,能不能治。”王妃急切询问。 四婆额头都滴汗,治?这怎么治,这根本不是普通的疹子,她见都没见过。 “可以治,准备热水,银针,酒水,墨水,毛笔。”叶千宁道。 四婆愣住,回头看她。 王妃心急如焚,闻言能治,哪里还在乎其他:“快,快去准备。” 几名丫鬟忙跑出门去准备。 “娘……我痒,痒……”郡主依旧不安分的哭闹。 王妃忍不住的泪水,坐在床头摸着小郡主的脑袋安抚:“湘儿乖,大夫说能治,很快咱们就不疼不痒了。” “王妃药来了。”丫鬟走进门手中端着刚熬好的药物。 “大夫,这是御医开的药,可能食用?”王妃询问。 四婆根本不懂药,能不能她也不知道,不过既然来了装装样子还是要有的。 “喝了可缓解症状?”她学着村里老大夫医人时候的口气。 “只能缓解当时,过一阵又开始痒了,御医都说是普通的疹子,药都喝了七八天了,身上的疹子是越来越严重了。”王妃哭诉。 “把药端来我看看。” 丫鬟将汤药递过去。 四婆端起来有模有样的鼻子凑上去闻了闻,这药比她煎熬的好,味道也没那么冲。 叶千宁嗅着浓浓的药味,便知道汤药里都是那些药材,小郡主身上的是两种疹子,两种疹子的用药几乎相冲。 御医这个药方虽能延缓一些症状,但是会让另一种疹子起的越加猛烈,所以她这个疹子必须全部外诊,减少内服。 “这些药先不要吃了。”四婆将药递给丫鬟,心中暗道,越吃越严重显然是不管用的。 叶千宁闻言忍不住称赞,关键时候四婆可真靠得住,紧张的手都出汗了,说话到是一点不结巴。 “王妃,大夫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丫鬟纷纷进来。 叶千宁走过去看了看一排物品,还算可以,紧接着道:“王妃娘娘,四婆施针需要安静。” “大夫诊就是,我定不会的打扰的。”王妃哪里会放心。 “王妃在,四婆会紧张,一紧张下手就不稳了。” “对对,我老婆子还是头一次见到王妃娘娘,王妃娘娘一看老婆子,老婆子就紧张的不行,不好下针。”四婆是真紧张。 丫鬟闻言扶着王妃劝道:“王妃,咱们还是出去等吧,大夫施针您看了怕会受不了。” 你别把人整死了 王妃帕子擦着眼角,依依不舍离开房间。 王妃一走,四婆顿时瘫坐在床边,抬手擦着额头:“吓死我了。” “四婆你先用酒水擦拭双手。”叶千宁将桌子上的烛台拿到床头,随后又将银针放到床边。 “胖团,你这是作甚?”四婆不解。 “郡主身上的疹子两边是不同的疹子,带有脓包的要先用银针挑破,然后用火罐治疗。”叶千宁道。 四婆惊讶:“你要施针?胖团可别乱来,这可是小郡主,万一有个好歹可不是一顿板子的事。” 现在治不好顶多一顿板子,若是把人折腾出什么来,那可是要命的。 “你就信我。”叶千宁自信满满:“四婆你别愣着了,先把手消毒,然后给我打下手。” 四婆怔怔,哎了一声,转身按照她说的用酒水擦拭双手。 “痒……好疼,好痒……”小郡主哭闹。 叶千宁胖乎乎的小手按住她,一手绕道她的脑后微微一用劲哭闹的小人顿时没了声。 “胖……胖团,你干啥了?她怎么不动了?”四婆本就提着的心,瞬间到了嗓子眼。 这娃要是被胖团给玩死了,她们得被灭九族吧…… “等会挑疹疼的厉害,我怕她受不了,所以让她睡一会,四婆你来将她的衣服脱掉。”叶千宁点燃烛台,细微的火苗晃动燃起。 四婆闻言心中狐疑,总觉得今天的胖团和平日不一样了。 叶千宁拿着银针一点一点挑着脓包,之后用消过毒的帕子擦拭,全部清理之后又简单的做了火灸。 清理完一部分脓疹,便是另一部分,另一部分的疹子红的厉害,大小犹如针眼这类疹子会慢慢的布满腰部,等到缠绕一圈治疗便很棘手了,好在目前还不是太严重。 四婆本不抱着希望,不过这么一会她好像看到了希望,什么时候她的胖团学会了医? 那针灸的手法熟练的比常年绣花的手都灵巧,就是不知道她这一套管不管用。 叶千宁将桌子上的毛笔沾染的墨汁,随后走到床前,用墨汁将没有起疹子的地方圈住,等待墨汁干了才将被子轻轻盖在上面。 “胖团你在她身上画的什么?”四婆疑惑。 “防止这类疹子蔓延。” “墨水也能治疹子?”四婆纳闷。 “不是,只能不让疹子延续,并不能消除。”叶千宁用的是一种很原始的土方法。 说来也奇怪,不过有一类疹子就是很另类,只要用墨汁画一道线,疹子就不会传染到另一边。 四婆似懂非懂,墨汁还能这么用? “疹子想要痊愈还需要时间,我写个方子,一会你交给王妃,记住要新鲜的草药,研磨成汁,一日给小郡主涂抹四五次,三天之后便能看到疹子结痂。”叶千宁叮嘱四婆等会如何和王妃交代,草药计量。 四婆点头一一记下。 叶千宁提笔才想起来,这个时代用的都是繁体字,她写的别人不一定认得:“四婆,你来写。” “我写的不好看。” “别人看得懂就行。” “那行。”四婆接过笔。 她以前上过几年学,字也识的一些,叶千宁说着草药的名字,她提笔歪歪扭扭的写起来。 叶千宁计划成功 房间内一点动静都没有,王妃几次想要推门进去又怕惊扰了大夫,煎熬的在门外等了一个多时辰,房门才打开。 “大夫,怎么样了?”王妃急切询问。 “小郡主身上的多出脓疹已经处理好了,现在只要将药方上的草药找齐,涂抹几日,小郡主身上的疹子便能结痂。”四婆口气稳如老大夫,将手中歪歪扭扭的方子递给她。 王妃闻言露出喜色:“快,让人去买药。” 丫鬟接过方子,转身快步离去。 王妃走到床边,轻柔的抚摸小郡主的额头:“湘儿。” 小郡主紧闭双眼。 “大夫,这是怎么回事?”王妃手上一顿。 “王妃不要慌,银针挑破脓包极为疼,怕小郡主受不了,所以让她睡了会,再过一时半刻她便会醒。”四婆道。 王妃松了口气,站起身:“大夫这几日便住在府中,等到小女身上的怪疹彻底好了,王爷定会重重赏赐。” 如此,正合了叶千宁的意思,只是四婆急了 “住在府中?那可不行……” “怎么?”王妃见她回绝,升起几分警惕。 “王妃娘娘,不是我们不乐意,而是我和孙女是来京都城寻亲的,衙门让我们在客栈等信,若是住在王府,亲人客栈寻不到人,又要走散了。”四婆为难。 “原来如此,这点你不用担心,我这边让人去客栈知会一声,寻人来长阳王府便是。”王妃说着朝着丫鬟摆手。 丫鬟立马会意:“奴婢这便去。” “可是……” “大夫就莫要推辞了,小女身受怪疹折磨,醒来若有什么状况还得大夫照看。”王妃打断四婆推辞的话。 话说到此,四婆即便再不情愿也不得不留宿王府。 丫鬟带着两人来到客房,叮嘱再三,小郡主若有不适会有人来请她们,其他时间老实待在房间里,不要随意在府中行走。 四婆望着远去的丫鬟,一脸愁容:“这是把咱们关在王府里了。” “小郡主的疹子没有好,他们自不会放我们离开,四婆安心住下便是。”计划很成功,叶千宁到是安心了。 小郡主的疹子等到结痂脱落怎么也要十天半月,时间应该够她开拓空间了。 “胖团你那药方是真管用还是胡诌的?”四婆心中没底。 “当然是真管用了。” “你怎么会治疗疹子?” “当初咱们隔壁村不是有很多小孩身上都长疹子吗,县城衙门派了好几名大夫,治疗疹子需要上山采药,还是我和魏爷爷给他们引的路,进了山大夫给我们讲了如何区分草药还有用途,我都记下了。”叶千宁凭着记忆忽悠起来。 四婆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忍不住夸赞:“没想到你这丫头记性这么好,刚刚可把我吓够呛。” “你就好吃好喝的住着,咱们的一百两是跑不了了。”叶千宁笑道。 “钱不钱的到不在意,就是万一你爹来接你,找不见人可怎么办。”四婆不是见钱眼开的人。 “刚刚王妃不是说了,会有人守着的。” 把脑袋给他拧掉 “嘴上说说,未必是真的,若是错过了你爹,我怎么对得起你娘临终的嘱托。”说着四婆红了眼圈。 叶千宁叹了声,走过去拉起她长满茧子的大手:“等到小郡主身体好了,咱们就对王府有恩,就算衙门找不到我爹,到时候咱们也能求王妃娘娘帮忙问问,王妃娘娘见多识广,定能认出那玉佩是出自何处。” “王妃会认得?” “当然了,小小衙门都认得的玉佩,王妃怎可能认不得。” 她们进了京都城本带着玉佩四处打听出处,正巧被衙门宋大人遇到,而后安排了她们入住客栈。 她清楚的记得宋大人见到玉佩惊讶的神色,显然玉佩的主人很尊贵。 “说的也是。” “所以啊,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爹肯定能找到的。”叶千宁道。 四婆闻言也确实心安了不少,看着叶千宁也欣慰,自从进入京都城,这丫头调皮的性格收了许多,性子也越发稳了。 接下来几日,正如叶千宁所言,小郡主身上被挑了脓包的疹子开始结痂,浑身也不再是其痒难耐。 叶千宁的空间也有了改变,福气值到是有了波动,似乎才百分之几个点,按照这个速度她得做多少好人好事才能积攒到一百,开拓出来一块地? 想想她好想吐槽,真不是人干的事。 好人好事哪有这么容易,这个速度她总感觉会有天一命呜呼了! —— 京都城,八福酒楼。 “听说从南渊来的两人住进了长阳王府。”身穿白衣的男子背手站在窗边,视线望着长阳王府的方向淡淡出声。 依旧一席蓝衣的斩炽坐在桌前,闻言这话抬手锤在桌子上,咬牙切齿道:“真是小看了她们,短短两日竟搭上了长阳王府这条线。” “我的人已传回信,那婆子带着女娃确从南渊而来。”千帆寂转身又道:“你的人也应该查到了这些,你怎么看?” “哼,这件事情的背后定有人在操纵。”斩炽冷哼。 “但是我们都没有查到任何证据,倘若那女娃当真是当年那女子所生,他的父亲会是谁呢。”千帆寂眼底流转。 提起当年,斩炽心中似有一把火,脸色黑沉冷哼道:“就算是那女子所生,是谁的种还不一定呢。” “顾朔也已经知晓此事,向明候过几日回京,我觉得我们四人有必要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了,不管如何,当年若没有叶倩帮忙,我们四人应该会死在南渊,欠下的总是要还的。” 当年他们年少气盛,骄傲自大,酿成了悲剧,虽侥幸有命,内心却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虽在回京之后他们四人心照不宣,从不提起南渊的事,但谁也没真正忘记。 如今莫名出现了一个女娃,拿着玉佩找爹爹,不管是真是假,都已说明他们在南渊经历已被人知晓。 斩炽五指握的咯吱作响,眯起狐狸的眸子,重重的吐出一个字:“好——” 要让他查出谁在背后指使,他发誓一定要将那人碎尸万段! 不长个子光长肉 “胖团醒醒,胖团……” 叶千宁听到叫声悠悠醒来,抬手揉起迷糊的眼睛,呢喃一声:“四婆。” “别睡了,快起来,王妃娘娘要见你。”四婆将她叫醒。 “恩。” 叶千宁做起来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这几日你睡的有点多,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四婆朝着她的额头摸了摸,又往自己额头摸了摸随后道:“没发烧。” “别担心,睡觉多说明我在长身体。”叶千宁软软道。 四婆闻言笑起来:“是光长肉了。” “肉多是福。”叶千宁也奇怪,六岁的娃娃胖的有点离谱,活像一个肉团子。 南渊到北黎走一年多,几乎每日都要赶路,理当骨瘦如柴,她这身体到好,越锻炼越胖。 “对对对,是福,咱们胖团有福。” 自从小郡主身上的疹子有所好转,四婆是一日比一日高兴。 叶千宁收拾好,丫鬟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四婆不去吗?”她抬头问。 “是小郡主吵着要找你玩,王妃娘娘便让奴婢来寻你了。”丫鬟道。 叶千宁点头。 这几天她每日都去看小郡主,小丫头软糯可爱,她不是喜欢小孩子的人,但看到南湘小郡主还是多了几分喜爱,因为人家长得好看又懂事。 丫鬟领着她走出院子,叶千宁所住的地方和小郡主的院子有些距离,转过长廊便是花园。 如今正是春季,王府花园的花儿含苞待放,散出阵阵香味。 “八弟咱们打个赌怎么样。” “你猜这花是红色还是粉色,你若猜对了我宫中的东西你随便挑,若是猜不对你从我胯下钻过去怎么样。” 叶千宁远远的便看到一群小孩熙熙攘攘,为首的男孩十一二岁的样子,锦衣华服,头戴冠玉,长得颇为好看,不过脸上露出狡诈得意之色让他的容貌大打折扣。 此时男孩堵着另一名男孩,那男孩背对她,背影略显单薄,小手老成的备在身后,显然没有要搭理对方的样子,抬脚就要走。 “哎?想走,拦住他。” 随着男孩的声音落下,其他几个男孩团团将人围住。 锦衣男孩弯腰拔掉一朵花,继续追问:“你说这是红色还是粉色?” 他对面的男孩,迟迟不语。 叶千宁看向男孩手中的花,微微皱眉。 红色?还是粉色?为何如此问? 男孩手中的花儿亦不是红色也不是粉色,而是紫色鸢尾。 “翠儿姐姐,他手中的不是花儿不是紫色吗?”叶千宁抬手拉了拉丫鬟的小手,疑惑出声。 丫鬟翠儿早就注意到那边的事情了,闻言询问,抬手便捂住了叶千宁的嘴巴:“嘘,别说话。” 叶千宁眉眼之间满是不解。 “八皇子的双眼有眼疾,自幼不辨颜色,咱们快走吧,等会被发现了指不定要被扒层皮。”翠儿放开手,凑近她的耳朵小声道。 不辨颜色? 叶千宁有些惊讶,她看不清背对她的男孩是如何神色,不过那单薄的背影到让人生出几分怜悯之情。 路见不平一声吼 “宫中几位皇子时常这般嬉闹,走吧,别看了,若是扫了皇子的雅兴,咱们可就惨了。”翠儿收回视线,拉着她往前走。 嬉闹? 这明显是欺负人。 “快说啊。”桑叡笑的那叫一个得意。 围住男孩的随从不断开始推搡他。 “说不出来,那你就从我夸下钻过去,你们把他按住了。”桑叡迈开大腿。 小随从只敢推搡,哪里敢真动手,再不济人家也是皇子啊。 “怎么?不听本皇子的话,本皇子把你们的脑袋都砍了。”桑叡气恼。 随从闻言吓的不轻,纷纷抬手预要伸手去按住男孩。 “那你说,这朵花是粉色还是红色。” 幼稚的声音响起,桑叡面前一花,晃的他连连后退,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花园内的人都是一愣,纷纷转头看向来人。 叶千宁站定身子,小手捏着那朵鸢尾,朝着桑叡摇了摇再次询问:“你说这是红色还是粉色。” 再次听到声音,桑叡这才反应过来,转头见自己的手上的花儿也没了,而后恶狠狠的盯着她:“你是谁。” “我姓路,名不平。” “本皇子管你姓什么,死胖子敢管本皇子的闲事,活的不耐烦了。”桑叡上前几步抬脚便朝着叶千宁踹。 叶千宁胖乎乎的身子一侧,桑叡踹了空,惯性朝着前方扑,呛呛几下还是摔个脸朝地。 “主子。” 随从惊呼,忙去扶人。 桑叡啃了一嘴泥,被扶起来吐了几口,彻底恼了:“把她抓起来,本皇子要将她杖……” “紫色。” 清雅明朗的声音打断桑叡的话语。 桑叡从恼怒到吃惊,不可置信的看向桑止,语气震惊:“你……你说什么?” 桑止的目光却是落在叶千宁手中的鸢尾花上。 叶千宁这才看清男孩的样貌,饶是以前见过各种美男,此时她依旧震惊,男孩漂亮的不像话。 她以为南湘小郡主已经很漂亮了,没想到和眼前这男孩一比,南湘就只剩可爱了。 男孩浓眉大眼,眸如星辰,肤若凝脂,气若幽兰,难怪觉得背影很单薄,这若是再长大一点估计就是一个娇滴滴的小黛玉。 “紫色。”桑止再次开口。 清脆的声音稚气未脱。 “你……你……”桑叡手指颤抖指着他,磕磕巴巴。 “七哥,我说的对吗。”桑止问。 桑叡又气又震惊,他……的眼睛怎么好了? “你……你们给本王等着!” 桑叡被吓的不轻,丢下这话,灰溜溜的跑了。 “一双眼睛能给人吓成这样,真怂!”叶千宁哼了起来,转头看向桑止,心中也觉得奇怪,不是说他不辨颜色吗? 桑止看向叶千宁。 叶千宁疑惑的打量他,四目相对,一双眸子疑惑惊艳,一双眸子淡然如斯,少年老成。 “呐,送你了。”叶千宁抬手将花儿递给他。 桑止秀气的小脸极为严肃,背着小手有一瞬的愣神。 叶千宁见他没有接,把花儿又往前送了送。 “谢谢。” 犹豫几分,桑止才伸手将花儿接过来。 寓意华丽和吉祥 “不客气。”叶千宁圆润的脸上扬起笑容好奇又问:“你明明看得出它的颜色,为何他们问你,你不回答?” 桑止沉默。 叶千宁见他不答倒也不在意,笑着又道:“鸢尾很适合你,寓意华丽和吉祥。” 桑止依旧沉默。 叶千宁见他依旧不语,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有沟通障碍,挠了挠头气氛多少有些尴尬了。 她还是不擅长和小孩子相处,尤其是这般沉默老成的小孩子。 “胖……胖团。”翠儿躲在花圃后面探出头。 叶千宁看了眼,回头大眼睛又盯着桑止,满脸都写着天真无邪,咧嘴一笑撩拨道:“你长得可真好看。” 桑止严肃的小脸曾然有了一丝红晕,随即又被一丝怒色占据。 叶千宁捕捉到了他的变化,笑的犹如一个奸计得逞的小狐狸,这小古板看来也不是那么难沟通嘛。 “胖团……”翠儿很急。 “来了来了。”叶千宁应声。 翠儿从花圃后面出来,拉着叶千宁走了好远才松开她,后怕道:“胖团,你怎么敢惹七皇子啊,他可是出了名的小霸王,惹上了可是要出人命的。” “没事,小孩子而已。” “……你别不当回事,七皇子真的很可怕,到时候有你哭的。” 小孩子?那是一般的小孩吗,人家可是皇子。 桑止站在原地,眼神看着渐行渐远的小人,直到人进入长廊转角不见,他方才收回视线,低头看着手中无色的花儿。 原来,这是紫色的…… 鸢尾,紫色…… 桑止心底浮起一股说不清的异样。 “八弟。”声音响起,身子穿墨色衣衫的桑衍走了过来,语气有些担忧:“刚刚听闻老七过来了,他没有欺负你吧。” 桑止不语。 桑衍奇怪,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他手中的鸢尾花,心中断定桑叡那家伙肯定又欺负他了。 “明日三哥给你讨回来。” “三哥,这是紫色的。”桑止淡淡道。 桑衍愣住,随即欢喜道:“八弟,你能看到颜色了?” 桑止顿了顿,摇头。 桑衍白高兴一场,嘴上开解道:“没事,天下这么大,总会有人能治你的眼睛,今后若是桑叡再拿这些东西戏耍你,你就告诉三哥,三哥饶不了他。” 桑止点头,将手中的鸢尾小心翼翼的放入袖中,葱白的手还不放心的攥了攥袖口,生怕一不小心弄丢了。 原来紫色是这边漂亮…… —— 叶千宁跟着翠儿到蓝轩苑的时候小郡主已经睡着了,翠儿和长阳王妃说起来遇上几位皇子的事情。 “七皇子被玉妃宠坏了,生性顽皮,不过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在府中他还是有所顾忌的。”长阳王府招呼叶千宁坐下,将装糕点的盘子放到她面前:“尝尝。” “谢谢王妃。”叶千宁拿起一块咬了一小口。 长阳王妃是个非常和善又端庄大方的女子,都说面有心生,一点不假。 “客气什么,说起谢,我还要谢谢你。”长阳王妃微微一笑,极为和善。 王府出面要玉佩 叶千宁吃着糕点的小嘴顿了下,抬头笑道:“谢我做什么?都是四婆的医术好。” 长阳王妃伸出帕子将她嘴角的糕点碎屑擦掉,而后点着她的鼻尖:“别以为我不知道,湘儿的疹子是你治好的吧。” 叶千宁有些惊讶,被她看出了了。 “和你相处几日,我才想起当日你们诊治的情形,四婆被你牵引着走,当时我们都急糊涂了没有注意到这些,是你给湘儿下的针吧。”长阳王妃慢慢说道。 起初她的确没有注意,谁能想到一个五六岁的小娃娃会医术,不过越相处她肯定自己猜测。 叶千宁揉揉鼻子,不管谁治,疹子消了就好,没想到她还纠结于谁治好的事上。 她这算不算是翻车了? “你放心好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感谢你治好了湘儿。”长阳王妃捏捏她胖乎乎的小脸。 “那我和四婆能在王府多住几日吗。”叶千宁觉得暂时还不能离开王府,得先把玉佩拿回来。 “当然可以。”长阳王妃想到了什么又问:“听闻你和四婆是来京城寻亲的,这已过了几日似乎还没有人上门寻找,不知道你们寻的是什么亲戚。” “我爹爹。”叶千宁老实回答。 “你爹?” 长阳王妃有些惊讶。 “恩,衙门说已经找到我爹了,几天前来人将我娘临终前给的信物拿走了,衙门说是要拿信物去辨认,可是这都过了好多天了,衙门没有动静,也没有将我们的玉佩送回来。”叶千宁说完,低头又咬了一口点心。 长阳王妃听完觉得事不简单,按理说衙门不管寻亲这些事,更不会取走信物不归还。 叶千宁暗中观察她的神色,见她有几分起疑,紧接着又道:“王妃娘娘您能不能帮我们把玉佩要回来,就算找不到我爹也没关系,但是那玉佩是我娘临终的遗物,我不能丢。” “我这便让人去衙门问问,若真有此事,我定会给你做主,将玉佩拿回来。”长阳王妃说完朝着丫鬟道:“你去让管家跑一趟,务必让衙门给个说法。” “是。”丫鬟退去。 “谢谢王妃娘娘。”叶千宁仰着小脸笑道。 王府出面她就不信死鬼爹不露头。 “无需客气,也不知谁这么好的福气有你这般聪慧的女儿。”长阳王妃很喜欢叶千宁,可能是她和自己女儿年龄相仿,湘儿又非常喜欢她的原因。 叶千宁吃完糕点小手朝着身上蹭了蹭,闻言没有接话。 “你小小年纪和谁学的医术。”长阳王妃好奇。 “村里的老爷爷,村上孩子得经常得疹子,看多了就会了。” “宫中的御医到还不如乡村大夫。”长阳王妃暗自叹了声。 皇家御医个个自称本事能耐清高的很,关键时刻到没了能耐。 湘儿的疹子起的急,御医开出的药方吃了反而更加严重了,若不是她及时诊治,估计此时浑身都溃烂了。 “不过没有人会同时起这两种疹子。”叶千宁提醒。 寻三王爷来问问 春季虽然是疹子的高发期,但是南湘身上的疹子却不一样,而且她身体内带着轻微的毒素,所以疹子才爆发的这般迅速。 长阳王妃闻言心中惊起:“你的意思是……” 叶千宁点头,算是给她提了个醒。 长阳王妃得到确认,惊讶眼前的孩子竟懂得这些,她女儿病的如此急速,她竟没察觉到蹊跷。 若不是她揭了告示……越想越让人觉得后怕。 “翠儿,你去让张婆婆调查近日出入府的人员,郡主起疹子之前接触的所有人都一一排查。”长阳王妃眼底幽深。 查,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谁要害她女儿。 “是,奴婢这便去。” 叶千宁见惯了这种尔虞我诈,现代的商业场上硝烟不亚于古代深宅大院。 给南湘下毒种疹之人绝对不简单,深宅大院人心叵测啊。 “参见王妃娘娘。”管家匆匆而来。 长阳王妃转头看去:“衙门怎么说,玉佩可曾给了。” 管家朝着叶千宁撇了眼,回道:“府尹宋大人已到了前厅,王爷请王妃过去。” 长阳王妃没想到府尹竟亲自登门了,站起身:“胖团,走,你随我去前厅看看。” 叶千宁从椅子上跳下来,噔噔的跑到王妃身边。 还是王府有威慑,这不人来了。 王府前厅。 长阳王爷坐在主位上,已知道事情原由,手中握着玉佩面色凝重。 “王爷此时事关皇室血脉,下官不得已才让人将玉佩取回,若不然被有心人看到拿来做文章,可就麻烦了。”宋大人心里苦啊,玉佩在手几日他便失眠几日。 “的确,越少人知道越好,那婆子从南渊而来,孩子似乎是六岁。”长阳王爷不由得想起初见叶千宁的情形。 那孩子看到他不卑不亢,眸子清明,气质到不像是乡村出来的孩子。 三王爷曾经和一些世家子弟结伴去过南渊,算一算时间似乎刚好是七年前,时间对的上。 “混淆皇室血脉可是大罪,但如果是真的,那孩子身份自然尊贵,下官一时间未曾想好如何处理,自不敢声张,若非今日王妃娘娘让人去取玉佩,下官也不敢和王爷提起此事,如今还请王爷定夺后事。”宋大人正好借此扔了这个烫手山芋。 长阳王爷沉思,手指摩擦着玉佩,半响道:“今日三王爷刚好在府上,不如寻他来问一问。” “……” 宋大人愣住,直接问? “来人,去请三王爷。”长阳王爷吩咐。 “咳咳……”宋大人口水呛了喉。 “怎么?”长阳王爷眸子撇过去。 “直接询问怕是不好吧……” “有何不好,当面确认本王觉得最好不过了。” 宋大人有所顾虑,但也不好再开口了。 此时,长阳王妃领着叶千宁也到了前厅。 “参见王妃。”宋大人行礼。 长阳王妃微微一笑,走到了长阳王爷身边:“宋大人无需多礼。” 叶千宁从迈入大厅便察觉到王爷的目光,那眼中带着浓浓的审视,想来王爷也已经知道了玉佩的事情。 来,这便是你爹 当然也知道玉佩的主人是谁了,看来死鬼爹的身份百分之八十的几率是皇族。 宋大人老实的站在一旁,低头看着面前小小的胖娃娃,胖是真胖,小也是真小,六岁了这身高看起来像是四岁的样子,吃东西怕是光长肉了。 “宋大人,听说你衙门上有人取走了胖团娘临终的遗物,可是真的。”长阳王妃询问。 “额……是是。”听到点名,宋大人忙收回视线。 “那玉佩呢。” 宋大人看向长阳王爷。 “在本王这里。”长阳王爷道。 王妃转头疑惑:“你拿胖团玉佩作甚。” “你先好好看看这玉佩,再说其他。”长阳王爷将玉佩递给她。 “这……” 只是一眼,王妃便惊讶了。 她见过这枚玉佩,是当年皇帝送给皇后的,世间仅此一件,后来皇后遇刺宸妃舍命相救,皇后为答谢宸妃将此玉佩赠与了宸妃,当时她就在场。 宸妃离世玉佩便到了三王爷手中,如今怎会出现在胖团手中? “你说这是你娘临终前的遗物可是真的?”长阳王爷走向叶千宁,低头询问。 叶千宁点头。 “那你娘可曾提起过你父亲的事情?” 叶千宁摇头:“娘去世前只说了爹是北黎皇城的贵人,玉佩就是爹当年留给娘亲的。” 此言让厅内的三人再次沉默。 三王爷当年的确去过南渊,少年时期的男子一时兴起也不是没有可能。 “王爷,难道胖团是……”王妃怎么也想不到玉佩竟和三王爷有关联。 “我已让人去请三王爷,这会应该到了。” “皇叔。” 长阳王爷的话刚落下,三王爷桑衍便领着桑止走了进来。 叶千宁转身去看,此人一席墨色衣衫,眉飞入鬓,鼻梁高挺,面容棱角分明,皮肤白皙,仪表唐唐,温和中透露着尊贵。 这难道就是她的死鬼爹? 但是和上次阁楼上看到的不是一个人啊。 桑止一眼便看到了叶千宁,眼底猛然一亮,只是一瞬便转移了目光。 “下官参见三王爷,八皇子。”宋大人上前行礼。 “起来吧。”桑衍说着长阳王爷看去:“皇叔寻侄儿来有何要事。” “来,你看看这可是你的玉佩。”长阳王爷玉佩递过去开门见山。 桑衍视线触及玉佩,到是有一瞬愣住,拿在手中反复观看,随后便是露出欣喜之色:“这枚玉佩怎会在皇叔手中。” “你确定这是你的玉佩?”长阳王爷问。 “当然。”失而复得,桑衍甚是高兴。 “那便不会错了。”长阳王爷说完,朝着叶千宁招手:“来,这便是你爹。” “爹!” 叶千宁在众人面前也是豁达,仰着小脸乖巧的叫了声。 “……” 桑衍整个人都蒙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桑止也被突如其来的转变给震惊了,这女娃是他的侄女? “七年前你去过南渊做下的事,自己难道不清楚吗,如今孩子拿着玉佩千里迢迢赶到京城寻亲,你说说你做的都是什么事。”长阳王爷指着他训斥。 心理上的蝴蝶效应 “不是,皇叔你在说什么?”桑衍更加蒙了。 “你就说这玉佩是不是你的。” “玉佩的确是我的,可是这孩子是怎么回事?”桑衍急了,完全没搞清楚什么情况。 “本王懒得和你说,宋大人你给他说说。”长阳王爷摆手,身为一国皇子这般没有担当。 这要是他儿子,早就上一顿鞭子伺候了,还容你在这里说话? 宋大人走上前:“三王爷,事情是这样的——” 从遇到四婆和叶千宁开始,玉佩的来源到如今身在王府宋大人详详细细的讲给他听。 桑衍越听双眸越是迷离,当年他确实去过南渊,不过当时遇到了一些事情玉佩让他弄丢了,后来他便让人去寻,就没有结果了。 但是——当年他们归京途中,他询问过斩炽玉佩的下落,不过那时候他们几人伤势都很重,行为举止说话都有些反常,之后他没有在追问下去了,便以为玉佩彻底丢了。 现在想来当时的反常的确诡异。 如果这孩子的事情是真的,那么这女娃的父亲很有可能是他们四人其中一个。 叶千宁也有些疑惑,他好像真不知道玉佩和孩子的事情,细微的表情神色是装不出来的。 此时她很确信死鬼爹不是他。 上次街道阁楼上的人,锦衣华服杀气浓烈,很有可能就是了。 “想起来了吗。”长阳王爷冷哼。 “皇叔,你先别着急,此事先容我消化一下。”桑衍低头看向叶千宁,不得不说眼前的娃娃长得是真好看。 眉眼似乎也有些像斩炽,不过那鼻子怎么像顾朔?甚至又觉得像千帆寂和向明侯…… 浑身打了激灵,忙收回视线,完了,眼花了,怎么越看他越觉得这娃娃谁都像了。 “桑衍,做人可要行的正坐得端,犯了错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想承担责任,这孩子从南渊一路走来可没少吃苦,若真是皇家子嗣,自不能再流落在外。”长阳王爷语重深长开解起来。 因为他越看越觉得叶千宁和三王爷像…… 人一旦心中认定了的事情,不管做什么都会往心中所想的期望去,这应该就是心理上的蝴蝶效应吧…… “此事有些蹊跷,皇叔容我两天,两天后侄儿必定会给皇叔一个答复。”桑衍觉得事关人多,不能贸然开口。 长阳王爷见他拖延,顿时有些不悦,没好气道:“给我答复作甚?又不是我找爹。” “……” 叶千宁嘴角都抽了下,没想到王爷说话还真是火爆个性。 不过这性子虽火爆,人品绝对是上等。 “王爷。”王妃悄悄用胳膊肘捅了捅他,自己这脾性都不知道收敛一些。 “哼。”长阳王爷哼了声。 桑衍略有些尴尬,转身看向叶千宁,抬脚走到她身边,弯腰蹲在地上与她平视,面上温和一片。 “你叫什么。”他问。 “叶千宁。”叶千宁乖巧回答。 “真乖。”桑衍忍不住摸着她的小脑袋。 胖乎乎的到让人觉得是一个糯米团子,心中暗道,这女娃看着就有福像。 体型顶湘儿两个了 “那你是我爹爹吗?”叶千宁小脑袋一歪,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他。 桑衍心中咯噔一下,清澈的视线撞进他的视线,真可爱啊,若是有这样的女儿也不错,可惜…… “你放心,我定会帮你找到爹爹。”桑衍说完站起身,看向长阳王爷:“皇叔,这女娃还请皇叔和皇婶暂时照料,过两日事情便会明了。” 长阳王爷横看竖看觉得桑衍不顺眼了,他就是想推脱责任。 叶千宁到是觉得三王爷是个靠谱的。 “那是自然,你去忙你的便是,胖团在王府你就放心吧。”王妃心知自己王爷的性格,连忙接话。 “谢皇婶。” “都是自家人谢什么。”王妃笑道。 “皇叔,皇婶侄儿还有些事要去办,就不打扰了。”桑衍道。 “去吧。” 桑衍领着桑止出门。 “王爷,那下官也先回了。”宋大人见戳开了,那应该没他什么事了。 长阳王爷摆摆手,宋大人哈腰退出了门。 “那小子别是一去不回了。”长阳王爷担心桑衍跑路。 “桑衍可不是那样的人,你啊脾气也要收一收,他也是封了王的人,当着朝中官员的面那般数落他,让他的脸往哪里放。”王妃无奈。 “我这还不够收敛,你看看他推三阻四的,要是放在当年我早就给他一顿军棍了。” “这可不是在你的军机大营。”王妃都懒得理他,抬脚走到叶千宁面前,蹲下身子看着她:“来府中这几日,我竟不知道你有个这般好听的名字。” 她一直以为她的名字就叫胖团。 “是随了我娘的姓氏。”叶千宁道。 原主母亲的确姓叶,不过她从未给胖团起过大名,可能是觉得还小怎么顺嘴怎么叫。 “明日我让人给你做几身新衣服,你长得好看,打扮出来定会是个活脱脱的小美人。”王妃本就很喜欢叶千宁,如今得知她有可能是桑衍的孩子,对她便更加多了些亲昵感。 “谢谢王妃娘娘。”叶千宁的确需要几件合身的衣服。 她这两天感觉又胖了点,衣服都有些紧了。 “好看是随了桑衍的长相,就是有些太胖了,这体型都顶湘儿两个了。”长阳王爷说着还忍不住扯了扯叶千宁肩膀的衣服。 “……” 叶千宁也没办法啊,六岁的娃娃这么胖估计找不出几个,即便有那也是身体有病。 但是她的身体是绝对健康的,异能都有反噬,可能空间的副作用就是发胖吧…… 王妃转头瞪他:“小孩子胖点好,长大就瘦了。” 长阳王爷没有说话,但是表情是完全否决了王妃的话。 院外。 “三哥,她真的是三哥的女儿吗?”桑止一直跟在桑衍身后,走出很远没忍住出声询问。 桑衍出了们满门心思都想着当年南渊的事,突然听到询问,这才发现桑止还跟着。 “现在还不好说。”他道。 桑止闻言有些沉默。 “三哥现在要出府办点事,等到芳华师父的课业讲完,让皇叔派人送你回宫。” 京城四不合同桌了 桑止点头,绷着的小脸有些落寞。 桑衍有些急,到也没注意到他的神色,几番叮嘱急匆匆便出了长阳王府。 京都城最热闹的地方当属仙人醉,整座酒楼非常大,上下五层,越是往上身份越是非富即贵。 酒楼菜色做的是一绝,最让人称赞的便是酒楼的招牌仙人醉,一壶千金。 此时正是中午,一楼吃饭的人流众多,千帆寂,斩炽,顾朔三人出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几人的长得出众,身份又都不简单,很多人自然认得。 “我没看错吧,斩家小公子和尚书大人还有顾老板竟然结伴来酒楼吃饭?” “哎吆,真是他们,这是吹的什么风。” “京城四不合的三位竟然同桌了……” 常年在京都城的人,谁不知道京城四不合,能看到这几位同时出现,着实让人惊讶。 四楼包间,桑衍已等候多时,这段时间他仔细回想当时在南渊的情景,当时斩炽去寻玉佩,后来他们边走散了。 再相聚时斩炽和千帆寂四人都受了重伤,是被人从浮华洞送出来的,到底是谁将他们送回来的,至今他都不清楚。 当时他们的回答含糊其辞,事后也不没有在去追问。 “王爷,人都到了。”敲门声响起。 “进来。”桑衍收回思绪。 几人进入包间,朝着桑衍行礼。 “这里没有外人,不用这般,都坐。”桑衍视线从三人脸上一一扫过。 斩炽几人落座。 今日他们几人心中都清楚原由,所以从落座便无人先开口说话。 桑衍看了一圈见无人说话,抬手将怀中的玉佩拿出,放在桌子中间。 “长阳王府来了一位老者和孩子说是寻亲,这枚玉佩就是信物,你们怎么看。” 斩炽看到玉佩,心中窝火,面色极为难看。 千帆寂是出了名的好脾性,但此时神色不是很好,而且如玉的脸上略显苍白。 “当年玉佩丢了,或许是被人捡了去,如今想要敲诈一笔罢了。”顾朔到显得颇为镇定。 “那女娃娘亲去世之前说过,孩子的爹是北黎皇城的贵人,这枚玉佩是当年父皇游历之时发现的,如果不是事先所知玉佩的出处,根本猜不出他是北黎之物。”桑衍心中已有几分猜测。 “如此背后定有人指使,王爷可要好好查一查。”顾朔面不改色,口气带着几分懒散。 “没错,若是查出来小爷扒了他的皮。”斩炽怒火在心头。 千帆寂默不作声。 桑衍也不急,开口道:“咱们五人自幼一起长大,志同道合,时常一起喝酒聊天,畅谈人生,向往鲜衣怒马仗剑天涯,所以我们结伴去了南渊。” 几人听着桑衍的诉说,面上神色都有了一些怪异,当年他们结伴闯荡江湖,若不是在南渊发生那件事情,当初应该是他们最肆意逍遥的时候。 顾朔捏着杯子,悠闲的把玩。 他觉得孩子的事情和他一分银钱的事都没有,女娃娃,呵,他顾家可生不出女娃娃。 死去的记忆袭击我 “这些年我一直认为是随着年龄增长改变了你们的性格,如今想来似乎不是,自从回京都的路上你们性格就变了很多,你们之间的关系也淡了,以至于现在的成了老死不相往来的死对头,当年在浮华洞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桑衍已经很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长阳王府的那个孩子,就是他们其中一人的。 斩炽绷着唇,脸色变得有些发白,那些记忆每每午夜梦回都吓的他无法在睡去。 千帆寂袖中的手指微微握紧,南渊也是他最不愿想起的事,不过,当时在浮华洞他们欠下了一份人情。 顾朔不在意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异样。 “你们若当我还是朋友,便如实相告,那孩子到底是谁的。”桑衍语气微微加重。 三人沉默良久,千帆寂摇头道:“不确定。” “怎么不确定?”桑衍疑惑。 “当年我们四人身中蛊毒,是一女子为我们解了蛊。”千帆寂道。 “美女救英雄,到也是一桩美谈,动情也是理所当然,但既有了夫妻之实不将人带回京都,留人在南渊算什么事。” “事情比较复杂。”千帆寂低头,似乎在做思想斗争。 有些事情难以开口。 桑衍皱眉,面前三人表情难以言喻,到底何事让他们这般为难? 顾朔面色冷峻,声音沉沉:“我们四人中的情蛊。” “……” 桑衍先是一愣,反应过来脸色巨变。 南渊情蛊是一种极为罕见又极为烈性的蛊虫,中蛊之人短时间内必须……否则必死无疑。 他们四人完好无损的被带了出来,发生了什么可想而知。 “那……你们……是被同一人所救?”桑衍问。 千帆寂点头。 桑衍惊呆了—— “那孩子进入京都城的时候斩炽便发现了,本以为是有人在背后指使,所以便没有打草惊蛇。” “查到了什么?” “那婆子和孩子并无可疑之处,南渊的人传来消息的确是叶倩的女儿,照顾她的婆子带着她从南渊一路走来,事关四人,我们觉得还是等向将军回京,四人一起见一见那孩子在做打算。”千帆寂道。 桑衍点头:“人暂时住在皇叔府上,等向将军回来之后,你们再一一滴血认亲。” 孩子终归只有一个父亲。 顾朔到是无所谓:“做便是,反正不会是我女儿。” “自也不会是我女儿。”斩炽很反感。 千帆寂虽没有说话,内心同样觉得那个胖娃娃不会是他的女儿。 “你们先别急着否认,我到是觉得那孩子不错,长得好看又乖巧聪慧,你说说你们都二十多岁的人了,除了向将军妻妾成群,你们至今连个媳妇都没有,家族要靠你们传宗接代要等到何时去。”桑衍算是知道他们为何这般厌恶女人了。 “截然一身没什么不好的,顾家枝叶旺盛,传宗接代也轮不到我。”顾朔无所谓的耸肩。 他早就不是顾家的人了,他想何时成亲便何时成亲,当然他对女人要求极高,一般人可入不了他的眼。 摸清底细才好办事 “谁要传宗接代!”斩炽怒道。 他算是刺激最大的,自从当年回京,他看到妖娆的女人就反胃,传宗接代? 他宁愿要个男人也不娶个女人。 —— 长阳王府。 自桑衍离开之后,叶千宁在王府的地位直接上升了一个度,下午不仅换了住所,吃穿用度所有的都焕然一新。 院内王妃也拨了四名丫鬟伺候,这般隆重让四婆有些不知所措。 “胖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刚宋大人来了,他和王爷王妃说起了爹爹的事,然后就这样了。”叶千宁一语带过。 四婆闻言喜上眉梢:“那你爹来了吗?” “没有,爹不在京城,要过几日回来,王妃说了让我们安心住下,等爹爹来接我们。” “如此就好,没想到王妃娘娘人这么好。”四婆夸赞。 叶千宁也觉得王妃很好,长阳王爷性格虽火爆,但看得出他是妻管严,而且很宠王妃,府中并无侧妃和妾室。 位高权重能做到这般的找不出几人。 “这被面都是上等的绸子,摸着就是舒服。”四婆坐在床边,摸着粉红的被子赞不绝口。 皇亲国戚就是不一样,这一床被子都抵得上她们劳碌半辈子了。 叶千宁笑着看去,忽然瞥见站在窗户上的鸟儿和一些飞虫,她起身走到窗前。 “仙人醉,四不合……” “南渊蛊虫,是情蛊……” “不知道谁的种,反正不是他女儿……” 鸟儿和飞虫见叶千宁走来,叽叽喳喳说着今日听到的话。 “等等。” 叶千宁忍不住制止,好乱,她一点没听懂。 “胖团你说什么?等什么?”四婆摸着被子的手停顿,抬头询问。 “没事,四婆不用理我,我和小虫子聊天呢。”叶千宁头也没回,六岁的小孩子好奇心都很旺盛的,折腾折腾小虫子也是常有的事。 四婆笑了声:“你看看就行,别乱碰摸,小心碰到毒虫把手给咬了。” “知道了。”叶千宁应声,盯着一群欢脱的小虫子又道:“排队一个一个说。” “仙人醉,他们在谈话——” 小虫子一个一个说着自己听到的。 叶千宁在桑衍离开的时候,便让一些鸟儿和飞虫跟了上去,摸清底细才好办事。 只是她越听越觉得震惊,三观都有些碎了。 四个人中了情蛊都是一个人解的,解毒的是—— 那她是谁的孩子还真不好说,斩炽,千帆寂,顾朔,向明侯——这四人她有必要好好查查了。 叶千宁想的入神,忽然一道黑影从院外飘过。 “四婆,我出去一会。”叶千宁喊了声。 四婆听声抬头,房间内哪里还有叶千宁的影子。 此时太阳刚刚落山,暮色即将来临,黑影速度很快刚好借着昏昏暮色隐藏身形。 叶千宁自积攒了一点福气值,身体恢复了一两成,追个人自不在话下,跟着黑影七转八拐来到一处院落。 院子比较偏僻,是府中丫鬟婆子的居所。 黑影闪进了房间,再出来已是丫鬟装扮,叶千宁认得她,是负责打扫王妃院子的,看来王府平静之下隐了不少蛀虫。 你应该唤我八叔 叶千宁听说长阳王爷和王妃有过两个儿子都不幸染病夭折,一个十二岁,一个四岁,所以夫妻俩及其溺爱南湘,自小南湘打个喷嚏都能让夫妻俩担惊受怕一场。 南湘这次中毒加上眼前这个身手不错的丫鬟,怕是王府之前两个小世子也是死于非命吧。 “去,帮我盯着她。”叶千宁盯着头顶的鸟儿说道。 “凭什么。”树上的小鸟脑袋一甩,极为傲娇。 “三只虫。” “五只。” “成交。”叶千宁打了个手势,鸟儿便朝着丫鬟飞去。 虫子鸟类的世界是非常单纯的,只要拿捏住它们的吃食,它们就能为你办事。 她也好奇长阳王爷和王妃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这般狠毒竟连着害死他们几个孩子。 叶千宁往回走,期间不断摇头,她上辈子死得早,她这辈子就想长命百岁,为了这个念头她就得多为自己积攒福气。 夜色降临,春季的夜晚微凉。 叶千宁拢了拢衣服,小跑的往回跑,她吃的胖跑的有些快,在外人眼中到像是一个滚着的球…… “在府中不可疾奔。”小小的人挡住她的路。 叶千宁站定,桑止背着小手,绷着小脸一本正经的站在不远处。 “什么疾奔,我这是锻炼身体。” 桑止板着脸盯着她“入三哥府之前你便跟着我,我教你规矩。” “你教规矩?教成你这样的小古板?”叶千宁笑了,这小东西有意思。 “你应该唤我八叔。”桑止认真道。 “……” 八叔?八个锤子哦。 “你既是三哥的女儿,那便是我侄女。” 叶千宁都想笑了:“谁和你说我是三王爷的女儿。” “你虽然长得胖,但是眼睛还是和三哥很像的。”桑止一本言辞。 “小古板你怕是读书读的眼花了,我长得明显比你三哥漂亮多了。”叶千宁小手托着小脸,自夸起来:“我要是瘦下来,你这漂亮娃娃都得靠边站。” 不是她吹,她的颜值觉得在线,可爱的犹如年画里的娃娃,瘦下来那必定是一个大美女。 桑止皱起了小眉头:“人要懂得谦虚。” “谦虚是什么呀。”小脑袋晃起。 “谦虚就是……” 桑止认真的讲给她听,那模样活像一个长辈在语重深长的在教导一个晚辈。 叶千宁无语望天,小人在耳边犹如唐僧念经。 “懂了吗。”桑止问。 叶千宁摇头。 “你要是没听懂,明日我课业习完,慢慢讲给你听。”桑止看她心不在焉,觉得她小理解不是很好,得细心教导。 “得,我是烂泥巴扶不上墙,你自己读傻了你可千万别来祸害我。”叶千宁摆手又道:“我不是你三哥的女儿。” 桑止只当她是小孩子说胡话,毕竟流浪在民间多年,口舌上有些坏习惯也是情有可原。 今后他得认真提点,改掉她的一些坏毛病。 “我真不是,你不信问你哥去。”叶千宁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再次否认。 被这小古板盯上,总觉得不是好事…… 三哥,我想去乡村 “即便你不是三哥的女儿,规矩礼仪学识都是要学的。”桑止一本正经道。 “谁跟你一样那么闲。” “我很忙的,每日要读书到很晚。” “……” “听说你都六岁了,不能这般懒散。”桑止道。 “六岁怎么了,我一乡村小丫头学什么规矩。”叶千宁翻起了白眼,善恶由人,规矩教不了人心。 尤其一些王孙贵族,皇室子嗣,那一个不是仗着身份不将百姓当人看。 明着都大义,暗着都是鬼。 “学以受用,跟身份没有关系。” “你去过乡村吗,我搁在学请安,学规矩,回去做给谁看?人家不笑我神经病才怪。” “你……” “你什么你,你学习礼仪规矩,那是你身份高贵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百姓学习的是生存之道。”叶千宁见他似不是很懂,接着又道:“你不懂他们,他们也不懂你的学识,本就身处不同的环境,你做好你自己的便好,但是你没有理由要让别人都跟你一样。” 桑止盯着她略有沉默,半响垂下眸子似在思索她的话。 “反正人各有志,小孩还是别操这多心,不然很容易变成老头子的。”叶千宁哎了声。 十岁的孩子一点童真都没有,再过几年定成老头子无疑了。 “你朽木不可雕。”桑止抬头,小脸被气的鼓鼓的。 叶千宁一看顿时乐呵了,她以为小古板在沉思,没想到是被气着了。 这才小孩子该有的表情。 “朽木可以雕成花儿,改日要不要我雕给你看看。” “你……哼。”桑止重重哼了声,小手甩着袖子背在身后,转身离去。 叶千宁抬手摸摸小鼻子,小古板还想跟他说教,再来几次,她早晚将他这个苗根正红的小古板给带翻了。 桑止一路走回院子,脑子里回想的都是小胖子的话,越想他越是觉得有些道理。 “八弟。”桑衍正好在院门口看到他。 桑止抬头:“三哥,你怎在这?” “我听说你并未回宫,便过来看看。” “芳华师父会在王府住四日,我想着每日出宫太麻烦,便让皇叔禀了父皇,等芳华师父走了,我再回宫。”桑止道。 “在皇叔府中住的不习惯的话,可以来三哥府上。” “谢三哥,不过皇叔府也挺好,三哥不必挂念,到是三哥你事情可处理好了?” 桑衍想到那四人,叹了声音:“算是吧。” “那便好。”桑止点头。 “你早些休息,明日三哥再来。” “恩。” 桑衍转身心事重重,等到向明侯回京,孩子的事多少会起些事端。 毕竟不管是顾朔,向明侯,还是千帆寂都是帝都的风云人物,这等事情若是传言出去,定会出大事。 “三哥。” 稚幼沉稳的喊声打断桑衍的沉思。 桑衍已走出很远,听到喊声回头,视线望着若隐若现略带模糊的黑影:“八弟怎么了?” 黑暗里,桑止小脸上极为严肃,稚幼的声音非常认真。 “三哥,我想去乡村。” “……” ———— 想想觉得生活真好 当天晚上叶千宁在睡觉中,被一阵山泉吵醒,睁开眼睛进入空间。 眼前的一幕让她瞬间清醒了。 “卧槽,卧槽——” 福气值满了,满了。 一望无际的空白出现了一出山泉和土地。 册子上记载,山泉饮之能驱除人体杂质,强身健体,亦能入药,浇灌草木瓜果能使其急速生长,土地只有一丈大小,任何种子撒下去都能一日成熟。 她这是拯救了世界吗,福气值一下子就满了,她今日似乎也没做什么好人好事啊—— 难道,她让虫子盯着那丫鬟,就涨了那么多福气值吗? 这要是将背后凶手给揪出来,她的福气值不得涨到两百,够开拓两块地了。 叶千宁激动不已,说干就干! 随着空间的开拓,她的身体状态也随之恢复,从空间出来伸着懒腰,穿越这些天身体沉重可把她憋屈坏了。 如今,就算她的死鬼爹杀上门来,她抬手脑袋都能给他拧掉! 春风肆起,阳光飞洒。 转眼三日已过。 叶千宁的空间开拓出来,她便成日都待在空间之中,土地虽小但是真的是种植什么都一日成长。 她觉得神奇,从王府找来不少水果种子,也是一日便可摘下,而且生长出来的东西比起外面生长的口感更好,亦有养生的功效。 空间内的册子也出现了改变,空白的页面出现了不少图样,上面画着各种奇怪的花儿,果,植物,那些图样是外界没有的。 “还是需要福气值吗?”叶千宁小声嘀咕。 既然空间册子出现了图案,那她猜测空间之中必定会有册子上的花果的种子,只是现在还未出现。 看来,她得继续去做好人好事。 只要将空间养的肥沃,她就不怕倾听万物的异能反噬了。 自从穿越她极少去倾听动物语言,因为每次施展异能对寿命都会有影响,前世就是施展了太多,所以才活到二十二。 如今有了空间异能,把空间开拓的越大,她的命就越长,两者异能说不定会中合。 不过这也只是她的猜测而已,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能胡乱倾听万物之语,以免短命。 叶千宁这三日也将疑似她爹的四人查的清楚,千帆寂二十六,家中老大,未婚,满腹经纶,学富五车,如今再朝为官,任命尚书一职。 顾朔二十六,未婚,顾家几代经商,但是如今执掌顾家商业是顾家老四,顾朔年少时期便被顾家赶出家门,前几年帝王起商,命他掌管皇商一职。 斩炽二十四岁,未婚,斩家是皇亲国戚,斩老爷老年得子,对这个小儿子十分宠爱,他如今功不成,武不就,算是个啃老族。 向明侯三十一岁,武艺超群,打过仗数不胜数,年纪轻轻便战功赫赫,乃是北黎战无不胜的大将军,深受百姓爱戴。 但是向明侯的后院可热闹了,妻妾成群。 “胖团别傻坐着了,来,你看看穿这套可好。”四婆挑来挑去,最后选中了一件比较喜庆的红色衣衫。 不是好看,是好笑 “……” 叶千宁无奈任由四婆鼓捣。 等了三日,今日一早桑衍便让人来告知,说是要领她去见爹,这可把四婆给乐坏了。 昨日向明侯回京,今日毫无疑问要来滴血认亲了。 关于她爹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如何从帝都脱身,不管哪一位是她爹,府上都不是安稳的地方。 滴血认亲如果血液不融合,看在她救了南湘的份上王妃娘娘应该会保她无事,到时候她就能和四婆离开京都了。 天高海阔,走四方,行侠仗义养空间,想想都觉得生活无限好。 “好了,哎呀,咱们胖团就是好看。”四婆收拾完,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叶千宁正幻想着今后生活,闻言夸赞抬头朝着四婆笑起来,视线转移到铜镜面前…… “咳咳……” 出奇的,叶千宁竟也被口呛到了…… 铜镜之中,一身大红的衣衫,发髻被扎成了冲天揪,还佩了两朵花,行吧,头先不说,就是那个脸看起来有点慎人呢。 她长得胖,脸自然就大,眉间一点红,两腮一坨红,小嘴一撇红,仔细看到有些像棺材铺子里扎的小纸人…… “行了,真精神。”四婆还在沾沾自喜。 叶千宁这辈子没这么丑过,也不知道四婆准备去给她爹惊喜的,还是惊吓的。 反正本来她也没打算认爹,丑点就丑点吧。 “四婆等见了我爹,你可不能叫我胖团了。” “不叫胖团那叫啥?” “你就说我叫叶千宁,随了我娘的姓氏。”叶千宁终于找到机会改名了。 “叶……什么宁?” “叶千宁。” “这个别嘴,还不如胖团顺嘴。”四婆非常不习惯。 “……四婆,这里可是京都,小孩子都有好听的名字,胖团胖团的,会让他们觉得我娘不好,没给我起名。”叶千宁忽悠起来。 四婆似懂非懂的点头,好像也是,不能让人家觉得她们没有文化,孩子的名字都不会起。 收拾完毕,四婆领着她到了前厅,长阳王爷和王妃还有桑衍都已等着了。 “参见王爷王妃。”四婆朝着上方两人结实的磕了个头,并且拉着叶千宁也跪了下去…… 叶千宁对这种见人就跪的礼仪很抵触,但这里毕竟是古代,也只有入乡随俗了。 还是乡村野客好啊,不用拘束。 “起来吧。”长阳王爷道。 四婆拉着叶千宁起身,期间偷偷的朝着桑衍看,心中暗道,胖团娘可是南渊少有的大美人,也难怪胖团娘会惦记胖团爹了,长得是真俊朗。 叶千宁起身之间,王妃和王爷还有桑衍都是一愣,到是一旁的南湘咯咯的笑出了声。 “胖团,谁给你整的。”南湘从椅子上跳下来,转着圈圈打量她。 “是四婆,怎么样好看吧。”叶千宁伸出小手特意转了一圈。 “不是好看,是好笑。”南湘乐的不行。 四婆被笑的怀疑人生,她很蒙的再次看了眼叶千宁,怎么好笑了,明明好看,她们村里女娃逢年过节都是这样,喜庆! 谁要跟他成为朋友 长阳王爷和王妃都没忍住笑了声,虽然好笑,但是…… “今日是去见你爹爹的,你整成这般是准备吓他吗。”王妃帕子掩嘴轻笑走来。 叶千宁挠头:“我到觉得挺好看的。” “王妃娘娘,这难道不是胖团爹?”四婆到是听出了重要的。 “这位是三王爷,千宁爹是三王爷好友。”王妃笑道。 千宁…… 四婆一下没听出来千宁是谁,回过味来才连连点头,盯着桑衍一阵惋惜,这么帅气不是胖团爹,真可惜啊。 叶千宁和四婆相处几日,一眼便猜出来她的想法。 四婆有时候缺根筋,还有轻微的听力选择症,就是她只喜欢听自己在意的,不在意的就自动忽略了。 “走吧,别让你爹等着急了。”桑衍起身。 “行行。”四婆拉叶千宁应声。 “四婆你就别去了。”王妃道。 四婆转头疑惑:“为啥。” “三王爷领着去,你放心好了,在府中安心等着。”既然桑衍亲自来接人,自是不想人跟着。 四婆不放心,自从带胖团来北黎,一路上孩子都没离开过她,生怕将孩子弄丢了。 “四婆,你就在府中等着我。”叶千宁拽了拽她的手。 四婆为难,但想到胖团是去见她爹的,王妃娘娘这般好应该不会骗人。 “好,你要听话,别乱跑,四婆就在这里等着你。”四婆给她正了正衣服,很是不舍。 叶千宁重重点着小脑袋。 四婆又叮嘱几句,这才让叶千宁随着桑衍出府。 王府外,马车已等候多时。 叶千宁第一次坐马车,到也有些好奇,上了车小手抓起帘子,伸着脑袋朝着四处观看。 “坐好,小心别掉下去。”桑衍笑道。 “马车跑起来会颠簸吗。”叶千宁回头询问。 “这要看驾车之人技术如何。” “驾车技术?”叶千宁再次将脑袋伸出车外,看着光滑的青石板,很不苟同他的说法:“我觉得主要看路。” 路不平换谁都没用! “想不到你还挺聪明。”桑衍夸赞。 “……” 叶千宁觉得这是不是聪明的事,只要人不傻都能看出了。 “阿止最近几日一直惦记想去乡村,是因为你吧。”桑衍询问。 小古板想要去乡村? 叶千宁顿了下,而后掩着小嘴笑起来,小古板可真单纯,估计被人骗了还数钱呢。 “阿止自幼有眼疾,也不喜与人接触,没什么朋友,他能和你说些话,就说他很喜欢你。”桑衍很了解他这个弟弟,而且第一次见他这般听一个女娃的话。 “才不是,小古板以为我是你女儿,他怕丢了皇家的脸,非要教教我什么叫规矩,什么叫体统。”叶千宁到不觉得那孩子有什么眼疾。 那日他看到鸢尾的神色,眼底发亮分明映的出色彩。 “即便如此,你也是第一个让阿止心甘情愿去教的,今后说不定你还能和阿止一起上学,说不定以后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谁要跟他成为好朋友。”叶千宁小声嘀咕。 京城的水深不可测 这群人可真心大。 小古板遇上她,她真能把小孩带歪。 桑衍只是浅笑,小孩子相处相处就熟悉了。 叶千宁对桑衍的印象比较好,温文尔雅,与生俱来的气质便显得高贵,北黎帝有九个儿子,如今最出色的便是他了。 不过她听说北黎太子是皇帝最小的皇子,如今才有七岁,都说太子立长,北黎皇帝却是立了最小的一个,其中原由都是宫中秘辛啊。 “王爷,仙人醉到了。” 马车停下,车夫的声音传来。 “走吧。”桑衍朝着叶千宁唤道,起身下车。 叶千宁钻出车子就要往下跳,一双手托住了她胖墩墩的身子,然后便被人抱着放到了地上。 “这般高,你也敢跳,扭到脚有你疼的。”桑衍点起她的脑袋。 “没事。” 叶千宁觉得这个人是真温柔,要是有孩子,一定能将孩子宠上天吧。 桑衍淡笑,大手牵起她的小手朝着酒楼走。 叶千宁抬头盯着大大牌匾,仙人醉,听说全帝都最好的酒便是这里千金一壶的仙人醉,她这个人及其嗜酒,见到酒水就有点走不动路。 仙人醉若是等会能喝上一口就好了…… 三王爷牵着叶千宁进入酒楼,便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三王爷以贤闻名,京都城不少富贵之人也都认得这位王爷,纷纷偷去目光。 当人,视线落在叶千宁的身上,有震惊,有嫌弃,有疑惑…… 当然也最多的是好奇这个画的犹如鬼一样的胖娃娃是谁,三王爷竟亲自牵着她的手,叶千宁在一众目光之下跟着桑衍上了楼。 “三王爷不是没孩子吗?” “你们还不知道吧,听说三王妃收养了一个孩子,应该就是这女娃了。” “为什么收养?” “当然是生不了了……” 后方议论不断,叶千宁耳朵就及其好使,对于桑衍她了解不是很深,听到这番议论到也心升好奇。 就算三王妃得了不孕不育,身为王爷也不可能去收养孩子吧,皇室血脉岂容外人混淆。 皇帝立妃嫔之子当太子,三王妃还收养孩子,发生的一切似乎和历史上演绎的都不太一样。 还是说,京都城的水可深不可测? 那四位疑似他爹人,看似家家风光,实则都是龙潭虎穴,这要是陷进去想要爬出来很不容易啊。 明智之选,早些脱身早轻松。 桑衍带着她走上四楼,小厮引着两人来到包间。 房间内千帆寂,斩炽,顾朔已早早等候,等待的同时各怀心思,人,的确是当年叶倩的女儿,虽反感,但是不得不承认他们都欠了叶倩的人情。 当年的玉佩也是他们给的信物,所以她才会给他们解蛊虫,说到底错的不是人家,是他们。 “三王爷请。” 小厮推门,将几人的思绪拉回现实。 桑衍牵着叶千宁进屋,几人的视线在一瞬间都落到个子只到大腿的胖娃身上,瞳孔都是微微一缩,表情呆滞。 千帆寂:真胖 斩炽:真丑 顾朔:女娃,绝对不是他的种 我爹才不会是弱鸡 “向将军还未到?”桑衍走到桌前落坐,弯腰将叶千宁提起来放到椅子上。 “有些事绊住了,算一算时间应该快到了。”顾朔移了视线。 叶千宁水汪汪的大眼睛扫视一圈,视线不断在三人身上游走,不得不说在坐的都是仪表堂堂,人中拔尖。 “你们那个是我爹爹?”糯叽叽的声音,大眼睛满是童真。 千帆寂捏着水杯的手顿了顿,盯着女娃竟有几分柔软,只不过……他不喜欢小孩子。 “都不是吗。” 没有得到回答,叶千宁低头哼哼唧唧,略显失望。 这做作的样子她内心都感觉有点恶寒。 桑衍见此忍不住瞪了几人,人家还只是个孩子。 顾朔扭头看向窗外,他又不是孩子爹! 斩炽盯着胖娃满是嫌弃,本以为只是胖,没想到近看很丑啊。 桑衍无奈又怕小孩子伤心,转头温声询问:“那千宁希望谁会是你爹爹?” 叶千宁闻言失望的小脸上找回一丝喜色,抬头扫视一圈略带思考。 视线落到顾朔身上,穿的锦缎富贵,面上一股子奸商算计的模样,想来就是掌管皇商的顾朔了。 “别看我,我顾家三代都生不出女儿,你当然不是我的种。”接触到视线,顾朔扯了扯嘴角,口气凉凉。 顾家虽然枝叶旺盛,但是嫡系一门的确三代都没生出女儿了,他们嫡系一枝因为这件事,不知道被旁系人嘲笑多久了。 叶千宁哼了一声,扭过头,倔强道:“一股子铜臭味,我还不稀罕。” 顾朔无光的眸子,猛然一缩。 好你个胖丫头—— “噗。” 桑衍笑了出了声。 叶千宁的视线又落在了旁边,身穿紫色衣衫,头戴冠玉,活脱脱的富家纨绔子弟,这便是上次阁楼上对她起杀心的男子,斩炽。 斩炽见他看来,双目回瞪:“我若有女儿那必定是天下第一美人,岂会胖的似个球!” “你也没好看到哪去,身上不到二两肉,我爹才不会是个弱鸡。”叶千宁又哼了,小脸上嫌弃的表情浓烈。 “你说谁是弱鸡。”斩炽拍桌子站起来。 “谁接话了就是谁。”叶千宁翻起了白眼。 “你……” “好了,小孩子童言无忌,阿炽你别吓到她。”桑衍出声,抬手将他拽坐到位子上。 斩炽坐下,心中闷气。 要不是她是叶倩的女儿,他早将她拎出去了,小孩子和女人都最讨厌了。 叶千宁当然也是看他不顺眼,在坐的也就对面的人看起来还好一些,千帆寂自幼饱读诗书,学士过人,应该…… “爹?”她试探性的开口。 千帆寂心脏震了一下,虽不喜欢面前的孩子,想到叶倩对她有恩,语气到还算缓和:“小女娃,爹可不能乱认,还是哪来的回哪去吧。” 叶千宁这次到是没接话,算是彻底知道他们的态度了。 既然都不想认也好,反正她也不喜欢京都城。 如今就剩一个向明侯了。 “你若不想回南渊,我可以在京都给你置办一处宅子,算是报答你娘当年的救命之恩。”千帆寂又道。 爹的大闺女真喜庆 “原来你的性命只值一处宅子啊。”叶千宁冷哼。 怎么说当年她娘也救了这些人,且不说她是不是他们孩子,他们这般对待救命恩人之子,未免有点太丢人了。 她人虽小,声音奶气未脱,不过到深深刺入了千帆寂的心中。 顾朔和斩炽身子都微微颤了下,这女娃……不简单。 “抱歉,宅子我不需要,你这条命算是我娘送你了。”叶千宁水灵灵的大眼睛,装的都是讽刺和不屑。 千帆寂脸色微变,袖中的手握紧,没想到他竟被一个孩子这般轻蔑,他又找不出话来反驳。 叶千宁视线落在其他两位身上,问的讽刺:“你们又是想拿什么来报答我娘的救命之恩呢,银子?宅子?还是说你们根本没有想过回报,甚至想过河拆桥,杀了我?” 顾朔默不作声,眼底流转,他到没想到一个五六岁的娃娃说话这般犀利。 拿什么回报救命之恩? 斩炽怒火的气焰被这话给压了下去,垂眸沉思。 桑衍也跟震惊,平日看她总觉得可爱,这一番话到让他对眼前的女娃另作看待了。 “哼,世态炎凉,这般小人之心,也不配做我叶千宁的爹。”叶千宁收回视线,不想再做任何辩解。 “千宁,你别生气,他们就是嘴不好,心里倒是很善良的。”桑衍说完,又朝着另外几人斥责:“你们一个个的,是不是也不是嘴上说的。” 这般对一个孩子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斩炽摸摸鼻子,不再说什么,现在只有滴血认亲了。 “滴血认亲便是,是谁的谁就承担起责任就是了。”顾朔是早就准备了,抬手拍了两下。 门外一名小厮端着水碗走了进来,而后将碗放在桌子上。 叶千宁盯着一碗水,内心冷笑,最土的方法,也是最容易作假的方法,她感觉就算她不动手作假,面前的几人总有一个会使手段。 “我先来。” 顾朔伸出手。 “碰——” 房间的门被踹开,紧接着向明侯风尘仆仆而来,在几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激动的吆喝起来。 “闺女呢?那个是我闺女?” 顾朔:“……” 千帆寂:“……” 斩炽:“……” 桑衍:“……” 叶千宁:“……” 向明侯见无人回应,视线扫了一圈才看到桌子后面,露出一个脑袋的胖娃娃,顿时喜上眉梢,嗓音粗狂:“闺女,来,我是你爹。” 叶千宁着实有点蒙,木然的望着奔过来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捞起来的人,胡渣满面,嘴唇有些裂皮,脸颊似是常年风吹日晒所造成的块斑。 “闺女别怕,我是你爹啊。”向明侯看着怀中娃娃盯着他不说话,以为是被吓到了,粗狂的声音也轻了不少。 叶千宁到没想到会是这样,看着他眸子直达深处,一个人在隐藏,眸子却骗不了人。 “爹?”她轻声唤道。 她看出了他的那份喜悦,那份期待,还有那份激动。 还有人这般等着胖团,便说明胖团千里迢迢是值得的。 向明侯一愣,紧接着更加高兴了:“哎,爹的大闺女,这长得真喜庆,真胖乎。” 向将军喜提一闺女 叶千宁看着大笑的人,那笑容仿佛带着魔力一般,让她也不自觉的扯动了嘴角,咯咯的笑的开心。 童真的笑声犹如银铃,清脆又牵着人心。 不知为何,刚刚还满口否定的人,看着这一幕,有种说不出的异样。 心底某个地方被触动了—— 桑衍嘴角带笑,也有着几分欣慰,总算有人不这般抵触了,也不知顾朔他们怎么想的,这般可爱的女儿都往外推。 今后有他们哭的! “哈哈哈,老子命中无子女,上天突然给了个肉包子,走,闺女跟爹回家!”向明侯别提多高兴了,抱着叶千宁就要走。 “向将军等等。”桑衍起身。 “吆,三王爷也在呢。”向明侯这才看到旁人。 桑衍尴尬一笑:“他们三人就等着向将军滴血认亲了。” 向明侯闻言,开心的面容顿住,视线扫过三人最终落在桌上一碗水上,盯了半分,他走过去抬脚将桌子踹翻。 “哗啦啦啦——” 桌上的杯子酒壶掉了一地。 桌前的几人即便是躲得快,也都被碎裂的茶壶溅了一身水。 “向明侯,你干什么。”斩炽扭曲着脸,很是火大。 顾朔弹了弹衣衫并未说话,心中对于这个小丫头有些好奇了,若没有人言教,只有六岁怎会说出那般犀利的话。 千帆寂也同样沉默,刚刚讽刺至极的话语,仿佛一把锐利的刀捅进了他的心窝。 向明侯面色冷峻哼了声又道:“说起来都是光明磊落,高风亮节,两袖清风之人,可是你们看看,做的是人事吗。” “不滴血认亲怎么知道她是谁的种。”斩炽嚷嚷。 “我的种!”向明侯黑沉的眸子盯着他,声音沉重有力:“你还要测吗。” 斩炽被这么一盯,浑身顿时有些发毛,几年不见,这个人比以前更可怕了。 “向将军确定不用滴血认亲吗?”桑衍询问。 “滴他奶奶的头!这就是本将军的闺女,谁要敢跟老子抢,老子打的他娘都不认识。”向明侯霸气说完眼神扫视另外三人。 那表情好像是在说,他们要敢碰,手都给他们剁了。 叶千宁心底一股暖意升起,话糙理不糙,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担当,不像他们事后不认账还动了杀意。 桑衍早已经习惯了向明侯的脾性,他认定的事谁都改变不了,只是……向将军府中女眷颇多,突然冒出一个孩子,怕是不好交代。 “既然向将军如此,千某也不在多言,千某还有些公务未曾忙完,便先行告辞了。”千帆寂说完,朝着桑衍一礼便出了房间。 “向将军恭喜了,改日顾某必备份大礼登门拜访,今日就这样吧,告辞。”顾朔本就觉得女儿不是他的,如今有人认了最好不过。 斩炽见人都走了,自己又没有胆子和向明侯对峙,便也识趣的离开。 “哼。”向明侯冷哼,转头看着叶千宁正看着自己,严肃的面容一秒切换,笑嘻嘻道:“走,闺女跟爹回家,爹给你买肉包子吃。” 一入府中深似海啊 “好,我最喜欢吃肉包子了。”叶千宁开心道。 心中对这个看上去脏脏的男子甚是满意,不过有些事情还需要慢慢考虑。 “哈哈哈,好,爹给你买上十个八个的。”向明侯大笑,抱着小人走出了房间,完全忽略了还在房中的王爷。 桑衍无奈摇头,希望今后不要出什么事端才好。 向明侯是骑马来的,走出门带着娃一个帅气的翻身:“走勒,买包子去。” 叶千宁坐在前面,街道上人流众多,马儿狂奔,人流之中惊呼慌乱让开道路,马儿虽快,除了造成一些慌乱到没有伤到一人。 心中暗道,不愧是大将军,这骑马的技术真绝。 不过—— “爹……” 叶千宁忍不住唤了声,马儿颠簸,整的她胃里有点翻江倒胃。 “咋了,闺女。”向明侯低头。 “爹,我有点想吐。” 叶千宁很无语,她竟骑不了马,坐在上面有些晕车的感觉,前世她也不这样啊。 向明侯当即拉住缰绳,马儿嘶鸣一声,前蹄子扬起停了下来。 他以为是她还小,突然骑马给吓到了,心中懊恼急了。 “都怪爹太高兴了,来的时候匆忙,忘记叫辆马车了。” “没事,咱们慢慢走还是行的。”叶千宁也懊恼,骑马奔腾多肆意,奈何身体不允许。 今后她一定多多锻炼身体! “行,爹走慢一些。”向明侯双腿夹起马肚,马儿听话的走了起来。 叶千宁好一会才缓过来,看着街道两边,各种商铺应有俱全,牌匾上的角落几乎全部都印着‘顾’的字样。 顾家产业真是富有,名气盖过了皇上起的商,此行并非是好事。 向明侯的马儿停在了包子铺,买了几个大包子递给她:“京都城最出名的包子便是这家了。” 叶千宁接过来看了看, “怎么不吃?”向明侯疑问。 “等到晚上和四婆一起吃。” 包子香气诱人,不过叶千宁的反胃劲刚过,并不想吃,于是便把包好的包子抱在怀中。 本是一句无心的话,惹的向明侯几乎老泪纵横,盯着叶千宁满是心疼,这孩子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闺女爹带你回家,今后再也没有苦日子了。”声音都有些变味了。 叶千宁抬头望着他那眼含泪花,嗓子哽咽,几乎要哭了,他这么多愁善感吗? 向明侯骑马转过几条街道,直奔将军府。 马儿行驶很慢,大约走了二十多分才到将军府。 向明侯抱着她下马,小厮立马将马儿牵走。 “闺女,看这就是咱家了。”向明侯弯腰半蹲,大手摸着她的头道。 叶千宁看着高高的牌匾,入了这道门,她便是府中人,今后深宅斗争少不了,她刚刚一时太过高兴,到将自己的初衷给忘记了。 不过现在想要反悔也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她的小身板已经被抱了起来。 “走。”向明侯面露喜色,大步进门。 “将军,您回来了。”管家小跑迎上来。 “恩。”向明侯点头:“去将府中所有人员召到前院,本将军有事情要宣布。” 将军哭的稀里哗啦 “是。”管家应声,临走时暗朝着叶千宁看了眼。 向明侯抱着叶千宁进入客厅,坐在主位上,手也没有将胖娃娃放下。 “爹,我重不重。”叶千宁抬头。 “不重,你爹我可是舞得起百斤的大砍刀,你这才多少,爹还觉得太瘦了呢。”向明侯说着还将人扔了两下。 叶千宁闻言双眼放光:“真的吗?” “当然,不信明日爹给你耍一套向家大刀,爹的大刀足有一百多斤。”向明侯倒也不是吹嘘,他向家祖上就是使大刀的,战场上一刀砍不中也将人砸个稀巴烂。 叶千宁看他肌肉发达,抱着她的大手起满了老茧还有伤疤,甚至那脸上络腮胡子之下还有一道长长的疤痕。 这些都是男人的战绩,铁血英雄说的就是这样吧。 向明侯吹嘘一番,见怀中的娃娃沉思,他笑容落下,语重深长道:“闺女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 “和四婆一起,四婆可好了,什么好吃的都给我留着。”叶千宁道。 “四婆?”向明侯疑惑,转而又问:“你娘呢?” 叶千宁想了想,记忆里她娘很少去看胖团,记事以来便只有四婆,她娘只是每个月的月底才会去看她,也只能待着一刻钟。 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子,每次去看她虽然她穿衣非常低调,但是都是上好的料子,而且身上用的都是当时最流行的的胭脂口粉。 四婆说她娘是在镇上给大户人家当琴师,现在想一想并不是。 胖团那个村子相对比较落后,能穿成这样说句不好听的,便只有当时城镇上的百香坊,供男人消遣取乐的地方…… “我娘很忙,她要挣钱养我。”叶千宁说着微微低下头,声音奶气低沉:“都是因为我吃的太多了,娘很辛苦劳累成疾,才会去世的,都怪我……” 向明侯听言心疼坏了,抱着胖娃娃的手收紧,眼底泪花闪烁:“是爹对不起你们娘俩。” 浓浓的哭腔说完,竟没忍住哭了起来—— 当年南渊什么状况他都清楚,那几年大旱,吃食全无,能在那种环境下养活一个孩子,可想而知有多困难。 他当年回京都城后曾让人去南渊寻过叶倩,只是当时的人回禀说叶倩死了,当时他若是亲自去查就不会让她们受了那么多罪孽。 叶千宁没想到一个铁血男儿,堂堂北黎战神竟在她面前哭的闷闷叫……心底一道波浪在一圈圈的荡漾而开。 “爹不哭。” 她抬起小手将擦拭着他的脸颊,他的脸很粗糙,有些扎手。 向明侯一顿,抱着娃娃哭的更凶了。 叶千宁很胖,被这么用力一勒顿时有些喘不过气:“咳咳……爹,你抱的太紧了。” 听到咳嗽,向明侯这才反应来,紧忙松开她,说着他抬起袖子在脸上一顿擦:“都怪爹手上没个轻重,伤到没。” 叶千宁摇头,看着他到是有些好笑:“爹爹这么大人了,竟然还和小孩子一样哭,也不怕人家笑话。” 花花绿绿的女人们 “在自家闺女面前哭有啥,再说了谁敢笑,我砍了他的……手……”向明侯想说脑袋,猛然反过劲来,面前的小娃娃还小,吓到了就不好了。 叶千宁掩着小嘴笑了起来。 向明侯见她笑,顿时也跟着笑了起来。 将军府一群花花绿绿的女人丫鬟小厮赶到前厅的时候,听到里面笑的如此开心,顿时狐疑,将军多年未曾归家,怎么突然之间回来了。 而且还笑成这样,绝对有蹊跷。 “将军,人都到了。”管家进来禀告。 向明侯声音落下,心情甚好,抱着娃娃往外走。 “谁能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向家老夫人撑着拐杖,丫鬟搀扶而来。 花花绿绿的女眷顿时让开路,低头默不作声。 “娘,是将军回来了。”柳氏迎上去,抬手禀退丫鬟,自己搀了上去。 向老夫人对这个儿媳自来没有好感,没好气道:“我知晓他回来了,几年未曾归家,回来两日家门都没踩,如今一回府折腾什么。” “儿媳不清楚。”柳氏低道。 “哼。”向老夫人冷哼。 此时,向明侯抱着叶千宁走出大厅,众人的视线也都看了过去,他们家杀人如麻的大将军此时竟抱着一个大鬼脸,又胖又丑的小丫头。 而且将军眼圈红红显然是哭过了,这是诡异的一幕是怎么回事? “老大,你这是做什么?”向老夫人上前。 “娘,你先别说话,听我说,大喜事。”向明侯兴奋,而后看向众人:“人到齐了,听好了,今后这便是我向将军府的大小姐。” “……” 惊! 此言一出惊的向府中大大小小瞪大眼睛,很默契的视线落在叶千宁身上。 叶千宁虽知道向将军府妻妾成群,如今一见到是开了眼,花花绿绿的七、八个,长得都颇有姿色。 他这个爹看上去也不像好色的人啊。 她之前只查了府中人员,并未过多详细,若是打算在将军府待下去,就必须摸透每个人。 “老大,你……说什么?”向老夫人觉得自己幻听了,从哪里捡来的野丫头? “对啊,大哥你没病吧。”向家老二向明理也惊呆了。 “我再说一遍,今后这便是向将军府大小姐,容不得任何人质疑,如若不听者——”向明侯说着腾出一只手便朝着旁边柱子上就是一劈手。 光滑的石柱子哗啦啦落下浮尘,落下一道很深的凹陷—— 众人都看呆了,脚下不自己的后退,就连叶千宁也吓了一跳,这一手可真牛逼,怕是个人头都能给劈飞出去。 向夫人连连后退,若非柳氏扶的紧,怕是要摔个屁股蹲。 向明侯不紧不慢的吹吹手霸气道:“若有非议,这便是后果!” “老大你这是作甚?”老夫人怒道:“不就是养个女娃娃,向府也不缺这点口粮,你至于这般吗。” “就是,大哥你火气干什么这么大,养个娃娃多大点事,你若不放心交给你弟妹,看这娃娃和珍珠相差不大,两人一起也省的娃娃认生。”向明理乐呵呵的非常慷慨。 府中只有一位小姐 “我的女儿岂会交给你们二房。”向明侯冷哼。 他虽常年不回家,家中有些事情还是知道的,更何况眼前的是和他一起长大的亲兄弟,什么品行他一清二楚。 这些年府上发生的事情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他的闺女回来了,他就不能任由二房逍遥了。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向明理被闪了面子,心中顿时窝火。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向明侯杀人的眼神撇过去,吓的向明理一个哆嗦。 向明理的妻子王氏暗暗扯了扯他的衣袖,他这才退后一步,不再说话。 柳氏眼眶微红,暗暗擦着泪,将军有了女儿,今后说不定会更加嫌弃她了。 花花绿绿的小妾们甚是疑惑,到底是谁给将军生了女儿? 不是说将军当年战场上重伤,伤了根本这辈子不可能有子嗣了吗? 向老夫人也有些蒙,没懂他的女儿是什么意思,是战场上收养的?还是故人之子? 叶千宁将每个人的神色收入眼底,暗暗道,每个人都八百个心眼,今后有的折腾了,她可真是选了个狼最多的地方。 “管家,将月华小筑收拾出来。”向明侯道。 “这……”管家上前有些迟疑。 “怎么?” “将军如今月华小筑住的是大小姐……”管家为难,偷偷的看向老夫人。 向明侯眉头高高皱起,月华小筑竟然住了别人? 心中不悦,冷声道:“收拾出来,府中只有一位大小姐,今后莫要叫错了。” “是是,老奴这便将大……珍珠小姐的东西收拾出来。”管家点头,心中那个忐忑。 向明理和王氏见此脸色都难看的都僵了,他家宝贝女儿一下就成珍珠小姐了。 一群女人们到有些幸灾乐祸的朝着向明理和王氏看去,月华小筑是府中最漂亮的地方,将军不允许别人居住,这些年一直空着。 前两年珍珠小姐在老夫人寿诞上讨老夫开心,闹着非要月华小筑,老夫人没法办这才应允,没想到将军竟然给这个胖娃娃住。 心中不免怀疑,这胖娃娃莫不是真的是将军的孩子吧? 若当真是,那真是太好了,今后她们养着将军嫡子,看二爷和二爷夫人还敢找她们麻烦。 向老夫人虽不喜欢,此时却也不敢说些什么,只等晚上再找他弄清楚情况。 “将军,你看这都下午了,就算管家再快今日也收拾不出来,更何况咱们小姐入住不得什么都换掉,总要有一两日,不如将军就先将小姐交给我们,我们姐妹们人多定能将小姐照顾的好。”蓝衣服的女子上前道。 “就是就是。”紫衣服的女子也跟着附和。 柳氏想张嘴,想了想到是没敢。 “千宁就先让夫人带着,你们都给本将军老实一些。” 向明侯皱眉,也略有些头疼,他家闺女还小,若是天天这些个姨娘在身边晃悠,将来长大别给带歪了。 若是遣散赶出去吧,她们又要以死相逼了,改日他得好好找她们谈一谈,在京都城给她们弄个住处,让她们统统搬出去。 茶里茶气的姨娘们 柳氏闻言揪着帕子,心中激动,将军还想着她,这是不是就说明将军心里是有她的。 姨娘们没讨得好,还被将军训了,哼了声及其不服。 “我们本来就是老老实实的,在府中成天这个管那个说,我们那个敢顶嘴。”紫衣服的女子撇着小嘴茶里茶气道。 “谁说不是了,再没有比咱们更老实的了。” “咱们想带大小姐也是真心的,将军怎么能这般说话。” 其他姨娘都不满了,来府中这几年,她们那个不是安安分分,也没惹出过什么事端,要说不老实老太太和二爷一家才最不老实。 “好好好,没你们的事了,都回去吧。”向明侯催促摆手,一刻都不想看到她们。 “哼,走就走,姐妹们撤吧。” 蓝色衣服的女子摆手,走之前还朝着将军和老夫人一礼,花花绿绿的女人们扭着小蛮腰退下了。 向老太太一直都不喜欢这群女人,暗中朝着女人们唾骂。 叶千宁到觉得这些姨娘比起向老太太和向明理到好些,最起码她们看她的眼神没有敌意,说照顾她的时候竟还有几分欣喜。 向明理就不一样了,他是十足的啃老,关键向家所有都是向明侯用命换的,这些人理所当然的啃也是醉了。 “将军放心,我一定将她照顾好。”柳氏上前。 “恩。”向明侯点头,将叶千宁放下:“千宁这两日先跟着……” 说道这里他有些迟疑,当他战场上重伤,柳氏被买来冲喜的,名义上是他的妻子,若让千宁唤娘,怕是这小丫头会抵触。 “爹爹?”叶千宁歪头,瞪着懵懂的眼睛。 “跟着你柳姨,等过两日月华小筑收拾好了你再搬过去,可好?”想了半天,向明侯觉得就先唤姨,等到今后如何称呼看小丫头自己。 “好。”叶千宁很乖巧。 倒也觉得姨总比娘好,等到先摸清底细再说。 柳氏虽面色顿了下,心底也欣喜的,将军将亲生女儿交给她,就说明将军很信任她,如此她便知足了。 “你叫什么?”柳氏蹲下身来询问。 “千宁,叶千宁。”叶千宁乖巧道。 柳氏非常喜欢小孩子,软糯的声音让她更加喜欢了:“真好听。” “姓叶?老大这孩子怎么姓叶?”向老太太听出了主要的。 “千宁流落在外,随了她娘的姓氏。”向明侯道。 向老太太看他没有给改姓的意思,心中到是松了一口气:“到是个好姓氏。” 不改姓就算表面上如何,但是总归不是一个姓,不是一家人。 “夫人,你带千宁先回去,顺便给她弄些吃的。”向明侯没有接话,反而朝着柳氏道。 “是。”柳氏起身,顺势牵起叶千宁胖乎乎的小手:“走吧,柳姨让人给你做好吃的。” 叶千点头,忽然她想到了什么,转头道:“爹爹,四婆还在长阳王府。” “你放心好了,爹这便吩咐人将她接过来。”向明侯道。 “好。” 叶千宁欣喜,而后乖巧的跟着柳氏去了她的院子。 一家人八百个心眼 向老太太和向明理狐疑,这娃娃怎么还和长阳王府有关系?难不成这娃娃背景很大? “管家,吩咐人去长阳的王府接人。”向明侯道。 “是。” “老大,你这次回府要待着多久?娘让下人准备一些用品。”向老太太问。 “边关都很稳定,没什么大事,回去怎么也要半年左右。”向明侯有了大闺女说啥也要告假半年来陪陪女儿。 向老太太愣住:“半……半年?皇上那边能应允吗?” “我这辈子注定无子女,好不容易有个女儿还流落在外那么多年,皇上若是这点体谅都没有,就是辞官不干了我也要多陪陪我闺女。”向明侯为了北黎出生入死十几年没有休息,就是回京一次也是处理完公务,急急赶回边关。 向老太太一听辞官,顿时就慌了,嘴上训斥道:“男子理应国事为先,皇上这般看重你,你为了一个娃娃要辞官,岂不是辜负了皇上的期望。” “娘,你不懂,那些个子嗣众多的人更不懂,我的事你不用操心了,有闲心还是多教导一下明理,少去结交一些狐朋狗友,找点正事做才是最重要的。”向明侯说完不待向老太说话又道:“儿子一路奔波,几日没合眼,就先去休息了。” 向老太太面上很难看。 “娘,大哥要在家半年呢。”向明理急了。 “这里是将军府,他是将军,待着半年怎么了,有些话憋在心里就好。”向老太太回头斥责。 “可是……大哥在家,我住着不舒服。”向明理打小就怕这个哥哥,和他住在一起总觉得不习惯。 “你搬出?”向老太没好气的翻白眼。 向明理当即摇头:“我凭什么要搬出去。” “不想你就忍着,不就半年。”向老太太心中叹息。 以前她还是很喜欢大儿子的,不过他这辈子不可能有子嗣了。 一个男人不能有子嗣多严重的事情,幸好她有两个儿子,开枝散叶的希望也都寄托在二儿子身上了。 向明理哼哼唧唧,自从五年前入住将军府,向明侯似乎就三年回来一次,也就就待了三日。 而且回来三日还整出那么多姨娘来,放在府中成日花枝招展,惹的人心痒痒。 虽然不敢动手看看也养眼,但是现在一想今后成日都要见到向明侯浑身就犹如扎刺一样的难受。 “大哥有了女儿,也是好事。”一直未曾说话的王氏突然开口。 “就算真的是亲生的又如何,终究是女儿,将来向将军府还得靠司严。”向老太太算是给他们打了个预防针。 女儿就算再得宠长大终归是要嫁人的,继承家业还得男子。 王氏闻言笑了笑,把司严过继给大哥的事情必须早些办妥了,若不然谁知道今后还会不会冒出个私生子? “就是,咱们家司严将来也是做大官的料。”向明理得意,有儿子底气就足! “明日记得都去见见那女娃,准备些礼品,都别杵着了,走吧。”向老太太心累,丫鬟搀扶着离去。 “是,娘你慢走。”王氏行礼。 向明理哼了声,甩袖快步离开。 相处和谐的姨娘们 柳氏带着叶千宁回到溪若院,期间问了不少话题,不过并非关于身世的,甚至途中还怕人走路累着,想要抱着她,试了几次尴尬作罢。 叶千宁的小身板怎么也有五六十斤,一个女子还真抱不起来。 不过叶千宁到对柳氏有了几分好感,虽然长相平平,人到是个朴实的,看她说话都小心翼翼的样子,估计嫁将军府没少受老太婆的气。 “等会这个送给大小姐。” “不行,你那个适合送大人,小孩子喜欢玩偶,呐你看。” “你这玩偶也不好看啊,自己做的?” “闲得无聊,做着玩的,不过这可都是我一针一线缝出来的,礼轻人意重懂不懂。” “你们别争论了,送什么娃娃头绳的,你们看大小姐那么胖,肯定喜吃食,准备一桌子吃食才是最重要的。” “……” 柳氏带着叶千宁刚进院子便听到里面熙熙攘攘吵杂声一片。 叶千宁狐疑,柳氏的院子住了这么多人吗? 柳氏以为她害怕了,低声到:“不怕,里面的姨娘都特别好,都在给千宁准备礼物呢。” 姨娘? 叶千宁更疑惑了,正牌夫人和姨娘相处的这般融洽? 妻妾自古不对盘,不应该明争暗斗? “柳姐姐带着大小姐回来了。”站在门口贴大喜字的姨娘看到人,朝着厅内吆喝起来。 紧接着花花绿绿的姨娘们一涌而出,团团将小人围住。 “大小姐,你看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这是我的。” “还有我的。” “……” 顷刻间,叶千宁怀中便被塞个满当当,一堆礼物中就露出个小脑袋,而且还是被四婆化成小纸人的脑袋,这下是更滑稽了。 “噗。”紫衣服姨娘看到这场面没忍住喷笑了,抬手捏起她的小脸:“这化的是真喜庆。” 叶千宁被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有些蒙,一时间到不知怎么开口了。 “行了,你们别吓到她。”柳氏说着将她怀中的那些礼物拿出来,递给身旁的丫鬟又道:“将军不是让你们回院,你们一个个的都挤在我这里做什么。” “将军亲自抱回来的孩子,咱们不是好奇吗,若今后这娃真由你照料,我们也能跟着有点事做。”蓝衣服的姨娘嘿嘿一笑。 柳氏无奈牵着叶千宁往屋走,嘴上还道:“我还怕你们给她惹哭了,到时候哄不好,有你们好果子吃。” “不怕,我看着丫头也不胆小,而且胖胖的好养,菜我都准备好了,就等大小姐回来吃了。”黄色衣服的姨娘跟着小跑进屋。 大厅内,早准备好一桌子的饭菜,色香味俱全,叶千宁从早晨到现在都未曾吃饭,她这体格也早就饿了,刚坐下肚子就咕噜咕噜的响了。 叶千宁略带尴尬。 “咱们大小姐看来是真的饿了,来吃个肘子。”黄衣服姨娘不拘小节的戳了一块肘子肉放过去。 “饿的时候不吃太油腻的,先喝口粥。” “还是先吃点甜食吧。” “吃我的。” “大小姐先吃我的,别听她们的。” 姨娘们闹哄哄的又争论起来了…… 四婆震惊心生闷气 叶千宁有些不适应这般热情,虽然明知道是好心,前世独来独往惯了,突然凑上这么多人让她有些觉得很吵。 “好了,你们别争了,让她自己选。”柳氏似是看出了叶千宁的不适,出声制止众人。 姨娘们推挤的动作顿住,尴尬一笑都纷纷放下筷子。 “大小姐,你吃。”粉衣服姨娘稳重一些,将软糯的食物往她身边推一推。 叶千宁也并未说话,到觉得柳氏是个通透的,察言观色细节入微。 她胖乎乎的小手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今日刚刚进府很多事情都要谨慎一些,等缓一缓再说。 姨娘们默默看着眼前吃的很香的娃娃,眼底露出欣喜之色,胖娃娃原来是喜欢吃,今后只要能拿捏她的吃食,定能和这娃娃相处的很好。 叶千宁的分量比一般的孩子多一倍,一桌子菜三分之都进了她的肚子,打了个饱嗝这才放下筷子。 柳氏拿起帕子给她擦嘴。 “夫人,管家从长阳王府接的人到了。”丫鬟进门回禀。 “快让人进来。”柳氏忙道。 外面四婆跟着丫鬟进院,从知道胖团爹是大将军的时候,她就很震惊,从进入将军府一路上暗暗观察。 真是个大户人家堪比王府了,胖团爹可真不得了。 跟着丫鬟进屋,四婆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叶千宁,而是一众花花绿绿的姨娘们,当即有些蒙了。 “四婆。”叶千宁小跑过去。 “胖团,来让四婆看看。”明明才离开一上午,四婆就感觉像是过了很久,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 叶千宁笑着在她面前转一圈,而后笑道:“四婆,我爹爹是大将军。” “大将军好,威武,看谁今后还敢欺负咱们胖团。”四婆不晓得官员大小,但是大将军可是常常听到。 叶千宁神气又得意的晃着小脑袋,那模样将小孩子的炫耀全都展露出来了。 “你就是四婆。”柳氏上前微微一礼。 四婆那见过这阵仗,忙虚扶一把:“使不得使不得。” “四婆不必客气,快坐。”柳氏虽弄不清四婆的身份,看她和叶千宁如此亲昵,自也不敢怠慢。 四婆看着房间内那里敢坐,尴尬一笑,拉着叶千宁走到门口,小声询问:“胖团这些姑娘都是谁?” “刚刚和你说话的是爹新娶的夫人,其她的都是爹的妾室。”叶千宁也压低声音。 “都是?”四婆很蒙。 叶千宁点头。 四婆转头朝着一群人看去,心里顿时有些生气,胖团娘受了这么多罪,胖团爹娶了新夫人不说,还有这么多妾室,他今后能对胖团好? 柳氏和姨娘们被四婆扫了好几圈,心中都知道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心中哭笑不得,她们这么多也难怪人家不多想。 “柳姐姐,我们就先回了。” “去吧。”柳氏摆手。 姨娘们自知老人家对她们有点敌意,她们也不在这里自讨没趣了。 四婆拉着叶千宁往边上站站,暗暗摇头,正经人家那里会娶这么多妾室。 黄鼠狼家族解说团 柳氏见此也颇为尴尬,不知如何解释。 四婆警惕万分,继母可没有多疼爱孩子的。 “柳姨,我和四婆今晚住哪里?”叶千宁出声打破了尴尬。 柳氏闻言忙招呼丫鬟:“春喜,快带大小姐西厢房休息。” “是。”春喜上前:“大小姐跟奴婢来。” 四婆拉着叶千宁出门,出门的时候还回头看了眼柳氏。 “夫人,那婆子怎能这般无理。”春意不满。 “不得多言。”柳氏斥责。 春意嘟着嘴,心中气不过。 四婆两人进入西厢房,关上门,四婆松了口气,忍不住道:“胖团我看你爹也不是什么好人。” “怎么了?”叶千宁看她憋着火呢。 “有了夫人,还有这么多姨娘,府中孩子一定不少,这般四婆如何能放心回南渊。”四婆愁容满面。 本来打算到北黎帮胖团找到爹安顿好,她就回南渊的,眼下她怎么放心。 “四婆你想多了,爹只有我一个女儿,爹很好的,你见了就知晓了。” “就你一个?”四婆惊讶。 “恩,她们说爹以前战场上受过伤,不能有孩子了。”叶千宁道。 “啧,这样啊,也是个可怜人,不过如此四婆也就放心那些个姨娘了。” 叶千宁还没有查清楚那些姨娘和夫人底细,好不好暂时还不好说。 夜色降临,柳氏亲自送来晚饭,和四婆说了会话,四婆对柳氏的态度也转变不少。 叶千宁张罗飞虫给她找来府中长期居住的小动物,顺便打探一下情况,夜晚休息的时候,她发现空间内再次有了变化。 福气值涨到了二十五,入住将军府竟也有福气值,便说明向明侯对她是真心喜爱,由心而发所以触发了空间福气值。 同时空间内也出现了七八样种子,这让她高兴不已。 册子上记载似都是一些果子,都有着强身健体,预防疾病的功效,她将种子一样撒上一些,等到明日便可采摘。 忙活完已快到了深夜,窗户外一只肥嘟嘟的黄鼠狼已等了半天。 叶千宁打开窗户,黄鼠狼跐溜一下便跳了进来。 “它们说你能听懂我们的语言。”黄鼠狼在房间转悠一圈,然后停在叶千宁面前。 “恩。”叶千宁点头。 黄鼠狼瞬间来了兴趣,双脚站了起来:“真的能听懂?太神奇了。” “你在将军府生活多久了。”叶千宁看它这样也不小了,黄鼠狼的寿命长达几十年。 “我来的时候这里还不是将军府呢,后来好几年这里才改成了将军府,住了好多人。”黄鼠狼道。 “府中的人员你熟悉吗?” “当然了,我儿子孙子多得是,个个院子都有,没有什么动物比我们更清楚府中的人了。”黄鼠狼很自信。 叶千宁真是找对了,黄皮子还是个大家族,如此最好了。 黄鼠狼把自己知道的全盘而出,而后又叫来自己的儿孙,一一将事情人员讲给她听,重要人物是一个没落下。 直到鸡叫,黄鼠狼跳到桌子上咕噜咕噜喝着水。 模样比公主还好看 “今日谢谢了,明天来我这里领吃食。”叶千宁多少也都了解的差不多了。 “客气什么,咱们帮你又不是为了吃食。” “就是,没想到你这小孩竟还能听得懂我们说话,认识就是缘分,今后在府中有什么事情和我们说,我们家人都罩着你。”黄鼠狼站在桌子上,小爪子挥舞着。 “就是,我们罩着你。” 其他黄鼠狼也纷纷跳到桌子上,大大小小高兴的在桌子上乱蹦。 叶千宁个子刚刚到桌子,黄鼠狼站在上面正好是俯视她的状态,大大小小的眼睛盯着她,个个眼底都写满了好奇和兴奋。 “行,那今后就有劳各位了,若你们遇到什么事也可以来找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帮你们做。”叶千宁笑道。 “好嘞好嘞。”黄鼠狼高兴急了。 “那咱们先走了。” 天色泛白,黄鼠狼离开后,叶千宁浅睡了一会,便被四婆叫醒。 向明侯今日一大早到了溪若院,就等着他闺女一起吃早餐,柳氏自从嫁过来似乎就没和将军在一起吃过饭,心中不免有些激动。 “妾听说将军爱吃糕点特意让人准备了一些。”柳氏道。 “本将军吃什么不重要,闺女爱吃才重要。”向明侯满门心思都在自家闺女身上,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门外。 柳氏忙道:“胖团爱吃的妾都有准备,妾昨日就询问过四婆了。” “胖团?”向明侯疑惑。 “哦,是昨日四婆说的,千宁小名叫胖团,妾觉得叫起来亲切,就也跟着四婆这般唤了。” 向明侯想到自家闺女的体型,忍不住笑了起来:“胖团?胖团!哈哈哈哈真贴切,叫起来的确亲切。” 柳氏从没见过将军笑的这么开心,面上也不由得跟着笑起来。 心中打定主意,今后一定要对胖团好。 四婆给叶千宁梳洗完毕,便带着人走进前厅。 今日叶千宁的小脸上未擦任何东西,头发也是扎了两个简约的小丸子头,上面系着红绳流苏,模样简直可爱极了。 向明侯一眼就惊呆了,本来还以为闺女是个壮娃娃,没想到竟是个瓷娃娃,皮肤白皙,吹弹可破,浓眉大眼,小模样比宫中的公主还要好看。 柳氏昨日就猜测那妆容之下的小脸必定好看,如今一见到也震惊不小,真漂亮,就像是送子观音观里雕刻的胖娃娃一样,可爱极了。 “爹,柳姨。”叶千宁打了个哈欠,有些没睡醒。 “没想到我闺女长得这般可爱,哈哈哈,真好真好。”向明侯起身,走过去将胖娃娃抱起来。 四婆是第一次见向明侯,她本胖团爹也犹如三王爷那边俊俏,却不想是个胡子拉碴的壮士。 叶千宁没有接话,又打了哈欠。 “昨日没睡好?怎么是不习惯吗。”向明侯看她似很疲惫。 “没有,只是我睡眠有点多,起的太早了。” 叶千宁在进入空间,大脑是在清醒之中的,外人看起来她是在睡觉,其实她只是闭目养神。 向明侯带她去赴宴 “今日就先别睡了,吃了饭爹带你去赴宴。”向明侯抱着她坐在桌前。 “赴宴?” “是啊,今日一早赫连王府的老王爷就让人送来了帖子,七十大寿,我这好几年没会京了,刚回来就被抓个正着。”向明侯最不喜应付官场的上阿谀奉承了。 “爹要带我去?”叶千宁觉得带她多少有点不合适。 “当然了,有闺女干嘛还掖着藏着,我就要让人都看看,我闺女有多可爱。”向明侯此时恨不得见个人都想炫耀一番。 “……” 这就是传中的炫娃狂魔吧…… “来吃饭,完了咱们去挑礼物。”向明侯道。 柳氏将叶千宁爱吃的都夹在盘子里,堆了一小堆。 叶千宁点头,抬手拽起向明侯的胡子:“爹,那就是四婆。” 向明侯这才注意到其他人,看向四婆。 “叩见将军老爷。”四婆突然被这么一看,当即跪下了。 向明侯忙站起来,将叶千宁放到椅子上,弯腰去扶四婆:“快起来,起来。” “谢将军老爷。”四婆受宠若惊。 “都是自家人不用这般,这些年带着胖团辛苦你了。”向明侯真心感激,婆子那么大岁数,带着一孩子走了那么远。 若不是她,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可爱的闺女。 “不辛苦,只要胖团好做啥都不辛苦。”四婆是真心将胖团当孙女。 “来,四婆你上座。”向明侯将老人请到座位上:“今后便安稳在府中住着,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四婆落座,心中觉得胖团爹似乎真不是什么坏人,就是人长得看起来有些凶,豁然一想,人家是上战场的大将军,粉头白面的也镇不住敌人,还是凶煞些好。 一顿饭完毕,四婆对向明侯有了新认知,昨日的顾虑也彻底打消。 柳氏对向明侯也有了新认知,都说将军杀人如麻没感情,眼前的将军那一脸宠溺都快溢出来了。 叶千宁也觉得气氛很和谐,昨日黄皮子起柳氏,她朝她看去。 柳氏察觉到视线,微微一笑。 是个可怜人,叶千宁心中哀叹,难怪她谨言慎行,穷苦出身被人买来冲喜,拜堂还是公鸡替代。 向明侯重伤期间,她衣不解带的照料,后来伤势好了向明侯才知晓冲喜的事情。 这些年向明侯在外征战也不曾回过府,所以柳氏在府中空有个夫人的头衔,谁都能踩两脚。 看柳氏的神色对向明侯也是真心喜欢,她觉得今后到可以给他们搭一搭线。 早餐过后,向明侯便抱着叶千宁出了府,二房一群人抱着礼品来祝贺连个人影都没看到,礼品又给抱回去了。 四婆一乡下人看了都直摇头,小家子气! 京都城街道上,依旧热闹非凡,本来向明侯是想随意到玉器店挑选几样像样的寿礼,可一到了街上就完全忘记自己是要来挑寿礼的,到是在街边小摊上挑的不亦可乎。 “闺女,你看这个咋样,一吹还带响的。”说完,向明侯拿起来吹了下。 叶千宁摇头:“爹,这些都是小孩子玩的,我都六岁了。” 送礼都送一个瓶子 “六岁不就是玩耍货的时候。”向明侯说的理所当然,扭头就把手中的动物小哨子买下来了。 “……” 叶千宁有些解释不清,毕竟才六岁过于成熟会让人起疑。 一条街,向明侯看到什么可爱就给她买下来,不一会叶千宁怀中抱起了小堆堆。 “爹,你看都快中午了,寿礼你还没有选。”叶千宁忍不住提醒道。 向明侯到是无所谓,一边挑着头绳一边道:“随便选个瓶子送过去便可。” “瓶子?” “是啊,爹是个武将,懂不得什么好东西。”向明侯最不擅长备礼,所以不管是在边境还是京城只要赶上了,就是一个瓶子。 叶千宁想了想,伸手扯起他的胡子。 向明侯咧嘴低头:“闺女怎么了。” “爹咱们别选这些了,要不然赫连王府的寿礼我给爹选吧。” 向明侯眼底发亮:“好好好。” “那这些东西咱们能不能让人先送回府,我都快抱不下了。”叶千宁用下巴蹭了蹭手上的物件。 “来人。”向明侯声音落下,一名劲装小哥便出现在她们旁边。 “将军。” “将这些东西送将军府。” “是。”劲装小哥伸手将叶千宁怀中的物件拦过去。 “爹,这人功夫好厉害。” 叶千宁早就察觉向明侯身边有人,似乎四个左右,身手都非常好。 “这才哪到哪,改日爹给你派几个比他厉害的。” “谢谢爹。”叶千宁表现的及其兴奋。 向明侯迎上那笑面如花的小脸,心窝子都软了,顿时感慨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娃娃,还是他闺女! 街道上玉器古玩店不少,叶千宁对于古玩非常了解,好不好她一眼便看得出来,上手一摸就知道什么货色。 连着逛了几家都没有叶千宁满意的物件,京城这么大的地方好东西这么少吗? 掌柜的话说有些好东西一个月前就被各家贵人给预定了,就是给赫连王爷做寿礼的。 这些个铺子幕后的主子不少都是在朝的,有好东西早就事先留在手里了,还能留在店里售卖。 “不然咱们就随便买个瓶子。”向明侯见她皱眉,忍不住道。 说起瓶子叶千宁还真看到一个合适的,青花瓷瓶口带着一圈特殊的纹路,有些年岁,工艺精湛,到可以拿来当做寿礼。 “那行吧,就那只。”她想了想朝着货架的上的花瓶指去。 掌柜的一看,又惊又喜:“没想到这位小姐真是慧眼如珠,这可是咱们店里最好的一只青花瓷了。” 向明侯是不懂,但是听到有人夸他闺女顿时非常开心,大手一挥多少钱都掏。 掌柜的将瓶子包装好,向明侯一手抱娃,一手领着礼品走出铺子。 他们前脚刚走,铺子后的帘子便被掀开,顾朔走后方走了出了,望着门外眼底复杂。 “少爷,那瓶子不是你要留着送给德妃娘娘的吗。”随从疑问。 掌柜的听到这么问,当既有些愣了:“东家,那瓶子……” “罢了。”顾朔收回视线。 一个六岁的娃娃怎么可能认得这些,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向明侯送礼谁家不是一个瓶! 前往赫连王府贺寿 赫连王府老王爷寿辰,京都城大部分达官贵人都前往祝贺,王府一条街从中午就车来车往热闹非凡。 “张大人,来了。” “李大人您先请。” “客气了不是,走走走。” 朝中官员打着官腔,笑呵呵进门。 “哟,你们看那不是向将军。” “好像是,向将军什么时候回京城了?” “他还抱着一个女娃娃,谁家的?” 大门口不少人驻足观看,纷纷疑惑。 向明侯抱着叶千宁走进,众人纷纷迎上前。 “向将军,好久不见。” “向将军会京了不通知一声,咱们也好给你接风洗尘啊。” “来来来,各位都在正好,我给各位介绍一下,这是我闺女。”向明侯抱着娃娃凑了上去。 “……” 众人明显一愣,谁不知道向将军伤了根本,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孩子? 叶千宁迎上这么多人的视线,也是有些尴,掩饰的最好方法就是笑,于是她拿出了看家本领,笑的犹如一朵花。 不得不说,好看的娃娃都有杀伤力。 “向将军何时有了女儿,这长得是真好看。” “恭喜恭喜啊,有这个可爱的女儿。 “向将军你怕不是偷来的女娃娃吧。” “哈哈哈哈。” “胡说,这可是我亲闺女,我的种。”向明侯面上喜笑颜开。 有闺女就是好啊,带着多招人喜欢。 “哎吆,向将军你可来了,快请,快请,老王爷刚还念叨你。”王府管家看到来人忙迎出了。 向明侯将手中的礼品扔给管家,笑呵呵的抱着娃进门。 管家拎着小跑跟上:“将军,老王爷就是让我出来看看你有没有来,若是来了,老王爷请你到书房一叙。” “好。”向明侯点头。 “爹爹。”叶千宁唤了声。 “怎么了?” “南湘在那里。”叶千宁小手指了过去。 于此同时南湘也看到了叶千宁,抬着小手招呼:“胖团,胖团。” 长阳王妃转头看到两人,和身边的女眷打了招呼,便朝着两人走来。 “王妃娘娘。”向明侯行礼。 “真没想到胖团竟是向将军之女,向将军好福气啊。”长阳王妃夸赞,听桑衍说了那日的情况,她心中对向将军到是十分钦佩。 “这还要多谢王妃收留,若不然本将军可就错过了这么好的闺女了,改日向某定会登门拜访。”向明侯笑道。 “向将军客气了,本王妃也是和胖团有缘。” “向将军。”身边管家忍不住催促。 “爹,你去吧,我想跟南湘一起。”叶千宁道。 向明侯有些迟疑。 “向将军就将胖团交给我就是。”长阳王妃好心出言。 “也好。”向明侯将叶千宁放下来,叮嘱道:“你跟着王妃娘娘切莫乱走,王府很大别走丢了。” 叶千宁点头。 “将军放心便是,等会开宴定交给将军一个完好无缺的闺女。”谁能想到传闻中杀人如麻的将军,此时这般磨蹭。 向明侯也不尴尬,又叮嘱了一些才放心离去。 长阳王妃内心忍不住夸赞,这么一看还真是个好父亲,如此她也就放心多了。 被人陷害的向明侯 “胖团,你爹看起来好凶。”南湘小声道。 叶千宁还没说话,便被王妃接过去:“胖团爹是大将军,要上战场杀敌的,湘儿你要记住,你如今能有这般安逸的生活,都是因为很多像胖团爹一样的人再保护北黎。” “恩。”南湘似懂非懂点头。 “王妃娘娘寿宴何时开始?”叶千宁询问。 “应该还要一会,走,我先带你们去给老王妃请个安,这会女眷应该都在那边。” “王妃娘娘我就不去了。”叶千宁最不喜见人就下跪磕头了,能避则避。 “一起吧,赫连王府今日人多,若是一会走散了,我怎么和你爹交代。”长阳王妃可不放心。 “没事的,我就在前面待着,等会王妃娘娘出来就能看到我了。” “这……”长阳王妃为难了。 “娘要不然,我留下来陪胖团吧。”南湘道。 “老王妃念叨你很多次了,你若不去可不行。” “王妃娘娘,你们去吧,我还不适应这种场合,人多就紧张,而且我保证不乱跑。”叶千宁拍着胸口保证。 长阳王妃见她的确有些抗拒,便也没有执意,不放心又叮嘱道:“千万别乱跑,我带湘儿进去给老王妃请个安,便出来。” “好。”叶千宁乖巧点头。 长阳王妃领着南湘朝着后院走去。 叶千宁虽不喜欢这种场合,不过既然来了,她便准备安安分分当个六岁娃娃,随意找了处人比较的少的地方,席地而躺。 早晨没睡好,正好现在可以补个十分钟回笼觉。 “快,不好了,不好了……” “御医,快请御医。” 叶千宁刚闭上眼睛,便被慌乱的吵杂声吵醒,侍卫,丫鬟,小厮,还有贺寿的人乱作一团。 她睁眼侧头看了眼,便又睡了起来,发生什么事似乎和她也没什么关系。 “御医快……” “哎呀,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谁受伤了。” “是向明侯,他竟刺杀了老王爷,快点啊……” 闭着眼睛的叶千宁猛然睁开,身体一跃站了起来,消失在原地。 后院此时已经被侍卫团团围住,不少人在院子里翘首以盼,房内护卫将向明侯围住。 “向将军你还是束手就擒。” “本将军行的正坐得端,毒并非本将军所下,你们是不是围错人了。”向明侯很镇定。 “除了你还有谁,我亲耳听到你和王爷起了争执,紧接着王爷便中毒倒地了。”小厮愤怒指控。 老王妃赶到的时候看到这般场景,吓的当场昏了过去。 “本将军说了,毒并非本将军下的。”向明侯面不改色。 “向将军是不是凶手查了才知道,在此之前还请向将军配合。”侍卫长说道。 “查可以,但后庭院的每个人都有嫌疑,你们揪着本将军不放是何居心。”向明侯没想到刚刚回京便遇上了这等糟心事。 背后之人算计好了,从他今日后庭院开始便已经入了局。 “你……” “你们先退下。”赫连王爷从人群中走了出了。 “参见王爷。”侍卫行礼。 有句成语贼喊捉贼 “将后庭院封锁,任何人不得出入,目前最重要的是我父王的身体。”赫连王爷吩咐完,朝着向明侯看去:“向将军,本王暂且相信你,不过我父王没有醒来之前,你嫌疑最大,还请向将军配合府上调查。” “赫连王爷放心好了,就算赫连王府不查,本将军也要好好查查到底那个不要命的胆敢陷害本将军。”向明侯冷道。 御医此时给老王爷施针,老王爷面色苍白嘴唇乌黑是中毒的征兆,御医几针下去并且见起色,而且老王爷的手渐渐也呈现出暗紫色。 半响御医起身,面色非常难看:“王爷,老王爷的中的毒极为奇怪,臣未曾见过,一时间无法解毒,而且此毒素蔓延及其迅速,一炷香便能蔓延全身,等到那时候老王爷便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了。” 赫连王爷沉吟几分:“去,将宫中最好的解毒丸,最好的御医都带来。” “是是是。”管家连滚带爬的跑出去。 “老头子啊……”老王妃清醒过来,奔进屋子。 “娘,父王一定能挺过去。”赫连王爷搀扶起她。 老王妃哽咽几声,看到房内的向明侯,发疯一样的扑上去:“我家王爷这般看重你,你怎么敢下手,你怎么敢,来人啊,将他抓起来。” “娘,此事还待查明。”赫连王爷道。 “还用查什么,你父王今日就见了向将军,除了他还能有谁。”老王爷认定了向明侯是凶手。 叶千宁还未走进门口便听到赫连老王妃的话,眉头皱的老高,张口就来喷?实在优秀! “爹。” 叶千宁喊了声,推开人群走进屋子,迈着小步伐朝着向明侯走去。 向明侯淡定的面容看到小胖娃的那一瞬有点点慌,这丫头怎么跑来了,弯腰将人抱起来:“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看看到底谁诬陷爹爹啊。”叶千宁笑道。 向明侯微微一愣。 “什么诬陷,就是他下的毒,还不动手将人抓起来。”老王妃怒斥。 叶千宁没忍住噗的笑出声:“爹,这个婆婆难不成是亲眼看到爹下毒了?” “当然没有。”向明侯道。 “那她为何能一口肯定毒就是爹下的?” “因为当时就爹一个人和老王爷在书房里。”向明侯到现在也没理得通。 “我到不觉得,爹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贼喊捉贼?”叶千宁在得知事情发生的时候,并没有第一时间来到现场,而且收集了一些小动物的口供。 当然都是一些非常重要的口供,牵连似乎还不小的呢。 此话一出,房间内的众人面色都是一顿,各怀心思。 老王妃更是斥了脸:“一个毛孩子也敢在这里胡言乱语。” 贼喊捉贼? 向明侯反复思索也想起来怪异之处,冷声道:“本将军到觉得我闺女说的没错,刚刚本将军和老王爷的确起了一些争执,不过老王爷突然身体不适,你们的人便冲进了将我围住,速度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即便是疯的也不行 “爹,谁先冲进来的,谁又是喊你下毒的?”叶千宁询问。 向明侯的视线瞥向侍卫长和小厮。 “抓起来吧。”叶千宁道。 向明侯没有丝毫迟疑,大手一挥,两道人影便将小厮和侍卫长控制其中。 “王府守卫森严,有任何风吹草动我等都不会放过。”侍卫长挣扎。 “老王妃,王爷,奴才和张侍卫当时就在门口守着,是亲耳听到王爷恼怒,而后便摔杯倒地。”小厮哭诉。 “反了反了,你们胆敢在赫连王府行凶,儿啊你都看到了,还不将人抓起来。”老王妃已六十多岁,此时眼底一片腥红,面上狰狞神色骇人。 赫连王爷皱着眉,他自不相信向明侯会这般做:“这两人的确需要进一步追查。” “人证物证都在,还需要调查什么,你父王这般疼爱你,此时他生死攸关,你竟对杀人凶手无动于衷,还纵容他们行凶。”老王妃揪住赫连王爷。 叶千宁都看不下:“老王妃您六十多了,活到这个岁数怕是脑子不太灵光了吧。” 富贵的宫墙内没有什么白月光,有的只是被环境熏陶成了恶魔。 既然是上一局进入决赛圈的人,脑子应该比谁都沉稳才是,这般急切的冤枉一个人,无非就是仗着身份和倚老卖老的陈年疯魔之症。 老王妃怔住,转头恶狠狠的盯着叶千宁:“这里还轮不到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还说话。” “我若不说话,再让你演下去,我爹爹可就真的要蒙冤了。”叶千宁小手环绕上向明侯的脖子,有些强势:“我家爹爹可不逊做这种下作的事,谁若是敢往他身上泼脏水,我绝不轻饶,即便是个疯的也不行——” 赫连王爷心中猛然一沉,幽深的眸子看向叶千宁,这个女娃怎么会看得出? 围观的人虽多,但是受害的颇有身份的老王爷,很多官员家眷谁都不敢多言,默默低头,心中对叶千宁的话,各有斟酌。 人群中,千帆寂却是抓到了重点,疯的? 到是以前听闻过赫连老王妃有疯魔之症,但此事非常非常隐晦,他也是偶然得知,这个娃娃七天前刚到京都城,怎会知晓? 向明侯心中沸腾,眼底都闪着异样的光,叶千宁的话直冲她的心窝,他竟被一个六岁的娃娃保护了,所有人都不敢站出来说话,他的女儿…… 心,在这一刻变得异常的柔软。 “闺女。”向明侯低着嗓音,有些感性。 “爹,你放我下来。” 向明侯迟疑半分将小人放下来。 叶千宁迈着小腿朝着床边走去,人物的关键还在老王爷。 此时,老王爷身上的毒已蔓延到胳膊,太医站在一旁束手无策。 叶千宁端倪老王爷的病症,毒的确很烈,如果等到其他御医赶到老王爷这条命怕是救不回来了。 “太医伯伯借几根银针用用。”叶千宁转头道。 御医迟疑哪里敢借银针给小娃娃玩,更何况现在可不是玩的时候。 “给她。”赫连王爷沉声。 受刺激的疯癫之症 御医得了话,这才将银针给叶千宁,心中疑惑平日里生杀予夺的赫连王爷为何如此纵容一个小娃娃? 叶千宁拿了银针,便准备给老王爷施针。 “住手,住手。”老王妃惊呆了,奔过去身子护住老王爷:“儿啊,你真是糊涂,竟然让个奶娃娃给你父王下针,她是向明侯的儿女,就是向明侯的同伙,她想要杀死你父王。” “老王妃这般拦着是不是心中有鬼。”叶千宁质问。 老王爷现在都一脚踏入鬼门关了。 “不能动,不能动。”老王妃依旧死死护着。 “来人将她拉开。”赫连王爷下了命令。 小厮冲进屋内,将老王妃拉开,老王妃拼命挣脱,嘴上喊着各种难以入耳的话。 叶千宁不曾理会,拔出银针开始在老王爷的胳膊上布针,虽暂时不能够解毒,延缓半日是够的。 向明侯彻底看出了端倪,又转头看向那认真施针的人,他这个女儿真是不简单,有勇有谋,而且还会医术,最重要的是小人霸道的护着他的话,在他心中久久不能消散。 叶千宁拔出几根银针刺入头顶,一根下去,老王爷喘息急促,第二针,第三针直到第六根银针下去,老王爷喘息一口气,整个人睁开眼睛。 “醒了,老王爷醒了。”御医站在一旁看的入神,如今见人醒了,顿时兴奋的叫了起来。 赫连王爷忙上前:“父王?” 叶千宁站直身子退到床边道:“人醒了,有什么话赫连王爷还是问清楚,也好还我爹爹一个清白。” “这是怎么了?”老王爷虚弱开口。 “父王。”赫连王爷坐在床边,简单诉说了一下眼前的情况。 老王爷也想起来刚刚发生的事情,撑着胳膊半坐着,视线撇过房间内的众人,最后落在向明侯身上:“向将军,此事让你蒙冤了。” “无碍。”向明侯道。 “今日寿宴我老头子怕是不能出席了,吩咐人都散了吧,赫连王府改日必定再宴请各位。”老王爷叮嘱。 “是。” 赫连王爷应声。 老王爷视线扫过老王妃,叹了声,这么多年她依旧未曾放下当年之事,今日险些害了向将军。 众人见老王爷醒了,又证实了此事和向将军无关,现在眼睛不瞎的都看得出事情的怪异之处,当然谁也不敢多言,纷纷散去。 不一会,房间内便剩下赫连王爷,老王爷,向明侯和叶千宁。 “向将军,改日本王必定登门致歉。”赫连王爷惭愧。 “王爷不必如此,不过,今日若非小女,看来牢狱之灾是少不了了。”向明侯面上苦笑,心中不知道多得意,他闺女真是个宝。 赫连王爷闻言看向叶千宁,迟疑一下才问:“小丫头,你看得出疯癫之症?” “看得出一些。”叶千宁点头。 “那可有办法医治?” “有些困难,不过这病没有受到外界的刺激不轻易发病,王爷还是查一查今日接触王妃的人,看看她们和王妃说了什么,而且,王爷还要好好审问门外的小厮和侍卫。” 临危不乱,还护住了老子! 叶千宁知道是谁刺激了老王妃,下了这个圈套。 但是她不好多说,毕竟那已经超过一个正常人的能力范围了。 她相信赫连王爷会查到这个人,也会给爹一个交代。 “好,本王会让人彻查。”赫连王爷说着看向老王爷满身的银针又道:“我父王的中的毒,是不是能解?” “我只是暂时延缓了毒素蔓延,要想彻底解毒,等到宫中御医赶到,定有办法清除。”若是以前一颗丹药就能解决。 不过此时她空间太小,还未酌手种植药材,老王爷身上的毒,烈就烈在他蔓延的快,但只要能暂缓,还是很好清除的。 “好,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有这般造诣,医术惊人,真是奇才今后必成大器。”赫连王爷忍不住称赞。 他当时处于多方面未曾制止这个女娃,不过越到后面越觉得或许她可信。 一场风波来的快,结束的也快。 赫连王府老王爷的寿宴就在这场惊吓中草草了事,有的人还云里雾里,有的人心如明镜。 当然不管哪一种,围在后庭院的人都对一个五六岁的娃娃另眼相看了。 试问谁家的孩子在那种情况下还敢说话? 唉,人家向将军家的女儿就行,临危不乱,还护住了老子! 马车内,向明侯抱着叶千宁一张经历风霜的脸此时笑的美滋滋的,若不是胡子隐着,那都能看到嘴巴都咧到耳朵根子了。 “爹,你怎么还这么高兴?”叶千宁被盯的有些无语。 “哈哈哈哈,爹竟不知你医术这般厉害,跟谁学的。”向明侯高兴,真的太高兴了。 “不用学,一看便会了。” “一看就会?”向明侯惊讶。 叶千宁点头。 “哈哈哈哈哈,原来我闺女是个天才,好啊,老子真是捡到宝了。”向明侯高亮清朗的笑声跟着马车一路传出。 将军府 向明理携着王氏正在向老太太面前诉苦,身在帝都,每年帝都谁家寿宴,有些事情都是向明理携着家眷去,没想到向明侯一回来他们脸露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娘,你说大哥怎么能这么办事,老王爷寿宴理当我们兄弟二人一同前去,他倒好一声不吭带着小野种就去了,这不是一点没将我们放在眼中吗。” “就是,儿媳前些日子和李大人夫人一同选的寿礼,如今我们缺没去,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王氏愁容满面。 向老太太对这些不是很在意:“将军府上,他才是一家之主,既然他回了,这些事情你们今后也少掺和。” “娘,我费了多大的劲才和各家官员混了个熟脸,你就不为儿子今后的前途考虑。”向明理生气:“再说了,大哥他竟带个不明不白的野种去了,这事你必须管管。” 向老太太对于突然出现的女娃也是不喜,也不知道他儿子被那孩子灌了什么药。 “老夫人,将军带着大小姐回来了。”丫鬟进来通传。 向明理和王氏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寿宴不是到晚上才结束,怎么刚过午时就回来了? 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去唤将军来见我。”向老夫人沉声道,她要好好问问那孩子的情况。 “娘,大哥来,我们先回去了。”向明理立马起身。 “去吧,看你那胆子。”向老太太摆手。 —— 向明侯两人刚回将军府,老夫人便让人将他叫走,叶千宁便直接回了院子,柳氏见人回来问了一句,便让人准备午饭。 叶千宁折腾了一上午也没什么胃口,随意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 “胖团,胃口不好?”四婆一眼便看出来了。 “不是,是爹在街市买了很多吃的,我现在都还没消化。”叶千宁道。 四婆闻言笑了起来:“你这个爹看起来挺凶的,相处起来人还挺和善,就连那柳夫人也挺好的。” “四婆你该不是被她收买了吧。”叶千宁小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去,竟说胡话,谁能收买的了四婆。”四婆不悦。 “噗哈哈哈,四婆我开玩笑的,你别生气。”叶千宁本想到打趣,没想到四婆当真了。 “没大没小,小心四婆打你屁股。” “大小姐,二老爷还有二夫人带着珍珠小姐来了。”丫鬟进门道。 “柳姨呢。” “刚刚夫人被老夫人叫去了。” “那让人进来吧。”叶千宁知道二房是什么德行,本想着能不见就不见,没想到他们这般着急。 既然急,那她就见见吧。 “胖团你可小心点,我看那二房不是很好人,早晨你们刚走的时候,他都来过一次了。”四婆提醒。 “知道了。”叶千宁点头。 向明理领着王氏还有女儿向珍珠慢悠悠的走了进来,看到坐在桌前的胖娃娃心中鄙夷,真是胖到家了。 “你叫千宁是吧。”王氏面带笑容扯着珍珠走了过去。 “恩。” “听说你爹带你去参加王府寿宴,怎么这般快就回来了。”王氏看了看一桌子菜又问:“刚回来怎么又吃上了。” “猪。”向珍珠哼了声。 “老王爷被人下毒了,寿宴便散了。”叶千宁道。 王氏惊呆了:“下……下毒?谁这般大的胆子敢在王府下毒。” “侍卫小厮还有老王妃都说是爹下的毒。” 王氏浑身都抖了,向明理本还四处观看,闻言这话顿时僵直了身子,谋害老王爷可是大罪,弄不好要诛九族的。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向明理脸都变色了。 “就是这样。” “那你这死丫头还有心思吃?”王氏声音拔高。 “不然呢?”叶千宁耸耸肩。 “你……哎呀,丧门星,丧门星。” 向明理慌了,起身就朝着门外跑,下毒可不是小事情,他们脑袋能不能保得住还不一定呢。 王氏也慌了神,拉着向珍珠就跑,这事得赶紧让老夫人想想办法。 叶千宁摇头,真是一点沉不住,三言两语就吓成这样。 “胖团,你爹真的下毒了?”四婆听的心惊。 “四婆,没事,我是吓她们的。” “你……哎,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开玩笑,若是让他们知晓被你诓了,岂不是回头要找你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