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苍山学堂 月光皎洁,夜风悠悠,树叶也打着旋儿落下已然是入秋了。 苍山镇河坝上青石上一赤着上身的少年盘坐在河坝上的一块三丈见方的青石上,瞧那模样年纪大约十一二岁。 少年叫祁天是苍山镇上一名小乞儿,在这世道这样的小乞儿太多太多了。 那叫祁天的少年小乞儿长舒一口气,解开原本系腰间的一块白色兽皮,随即祁天轻声念到:“炼气修源,源中藏真,气源相合,造化自成。”继而将兽皮摊开迎着月光,只见兽皮迎着月光骤然舒展开来变成一本书的模样。 展开的兽皮书上画着八幅人形图案,图案及其潦草似是画的人漫不经心的涂鸦,但是祁天却看得认真,不时还念叨着什么。 青石上还睡着一个身材魁梧,赤着满是纹身上身的男孩,要不是同样面容间稚气未脱,以他的身形别人还以为是个壮年的汉子。他就是祁天从小到大的结义兄弟二虎。 二虎鼾声起伏睡的没心没肺,祁天听着鼾声不觉莞尔,但是倍感温馨。 自从五年前收养他和二虎的老叫花子一去不见踪影,只留一本没书名的图画书,只是嘱咐每天都要按照书上的图画行功不许让别人知晓之外其他什么也没留下。七岁的他和九岁二虎就不得不互相扶持努力活下去。如今五年过去为了活下去两人无论什么勾当也都做了。 回想起这些,祁天有些失神,望了望堤坝下面的镇子,镇子规模不是很大,但是规划如棋盘上的棋子般错落有致。苍山镇只有一条官道,祁天在镇里讨生活时听镇里的客商讲过这条官道直通风云城,风云城外有风云,更有异族外域奇闻异事万千。即使是风云城只不过也是偏安一隅的穷乡僻壤罢了。其他的祁天却是一无所知了,却也对远方有着浓烈的好奇心和向往。 镇里最热闹的地方是西街,西街是酒楼、窑寨的聚集地,这苍山资源极为丰富,故而这苍山镇虽然是小镇但是来往客商也是不少,即便是深夜西街也是灯火通明,特别是苍山姚家经营的红梦楼,这五层小楼颇为华美,依稀能看到里面人影憧憧。祁天只是十二岁孩子心中不免羡慕起来。美酒好肉还有美人相伴想必就是天堂一般的日子,祁天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也定要进去享受一番,也做大爷,也要那细皮嫩肉的小美人娇滴滴的喊着爷伺候着。 二虎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瞪着大眼睛盯着祁天说道:“你这小子又再发梦了,你我现在吃了上顿没下顿,还是明儿怎么去镇里弄些吃喝吧,那细皮嫩肉,波涛胸涌的美人也就想想吧,快睡吧!”说完砸了砸嘴巴似乎回味什么,不待祁天张嘴,又闷头睡去。 祁天摇摇头也躺了下去,穿上放在身边的破衣裳贴着二虎自言自语:“哎,不知为啥,不按老头给的图画书行功这风一吹身上冷的慌!” 二虎嘴角带笑自然知晓他们按照这没名字的图画书行功运气已然五年有余,虽然当初他们还小但收养他们的老头早先就敦促他们每日早晚行功运气,也未曾告诉他们到底什么。但是二人混迹这么久也知晓这本图画书恐怕是什么强身健体的功法,只是久了习惯叫图画书了。他们虽未看出其他好处但是对于外界的天气温度已然有了不少抵抗力而且耐力和力量比普通人强了数倍。二人自小便知道财不露白的道理,故此二人才搬在这堤坝上每日修行。 秋风疾疾的吹,虫儿嘀嘀的叫。一种温暖弥漫在这萧瑟的秋夜。 天边红霞迸出,紫气氤氲,太阳方才出了个头,祁天和二虎已然盘坐于青石上打坐行功。两人气纳吞吐间身体筋络鼓起,周身似有游龙般的气流来回激荡。 等到太阳完全升起两人身上已然热气蒸蒸,汗出如浆。随即二人大喝一声身下青石一震竟然石身龟裂,祁天和二虎不免吓了一跳。 二虎抓了抓头道:“以前怎么没有这等事,这石头陪了你我三年了如何今日破裂了?莫非是被我压坏的?” 祁天低着头想了想回道:“当然不会,你我二人自从修炼那无名画册以来,且不说你身形愈来愈魁梧,我们相对其他人的体力、力气、气息都强上许多。记得前几天你说每次练习体内的气息似乎要冲出来,所以这几天都只练习一遍对吧?” “不错。”二虎应道 “那就是了,其实我也有这感觉,恐怕我们体内气劲积蕴已久今日故此迸发出来吧?” “我知道了,是屁崩的!” 祁天苦笑不得无奈回道:“二虎你真是“聪明”极了,不愧是我的‘二’虎哥。我们还是抓紧去镇里的学堂吧,那高先生仁慈准许我们在窗外听课,不可迟到了。” 二虎也不在乎祁天损他反而自得道:“哎!我的好弟弟,老规矩,我们跑到学堂去看谁先到。” 天已然大亮,小镇里店铺开张,沿街的小贩们也已然叫卖开来,挑夫们也在忙着找生意,行人来来往往一派好景象好不热闹,苍山镇在这一刻又焕发出蓬勃的活力。 苍山学堂,位于苍山镇之东的山麓,镇上有一条大道直通学堂。 此刻苍山学堂门前大路上,一辆锦车疾驰飞奔,驾车的是一个穿着红袍的人,看其人衣着整齐平整,打扮不是寻常马夫细看装束是一个管家模样,驾车虽快但平稳轻快手法纯熟明显是个练家子。车中坐着一位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的锦衣公子,安静的端坐于车内,身形挺拔一束银色长发随意用金色发带扎着显得潇洒恣意,但是周身气息逼人冷冽异常。不大一会儿离学堂还有半里地随即转入旁边的角落小竹林里。 红袍管家双手一抖,脚下一踩。奔驰的骏马似是被无穷巨力生生止住,车身亦是安稳停下。 那红袍管家下车低首回道:“四爷,到了。”声音阴柔嘶哑极为刺耳。 顿了会一道极为和其气息不同的温和儒雅的声音传了出来:“知道了,等那窦武师出来吧,约好了的。” 那红袍管家应了是,便不在出声了,随即双手插入袖口中似乎闭目养神起来,只是那不时开阖的眼睛里透出一股冰冷的气息。 两道身影飞快,几乎不相上下,脚下尘土飞扬不大一会就到了学堂门前。来的正是祁天和二虎,两人从堤坝跑至学堂少说也有三十里地,但二人未见丝毫疲累反倒精神抖擞。似乎再来一次也没什么关系。 二虎叹着气说:“哎!又是你快了一点,都怪我身形太壮拖累我了。” 祁天笑道:”三年了,从最初的堤坝到学堂你我不堪疲惫到今日的轻松有余,足以见到我们进步了。” “哈哈,不错!你我二人都可以不去偷骗了,我们可以做个挑夫每天来往数十趟长此以往不仅吃穿不愁还能娶上一房媳妇呢......”二虎砸吧砸吧嘴巴意犹未尽的回道。 “嘿,瞧你那点出息!” “得!就你出息,我看你就会发梦罢。” 祁天摇头晃脑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两人斗着嘴,全然不知不远处角落小林子里两双眼睛看着这两个小乞儿露出了惊诧之意。 “哈哈,你们两个小鬼头,还在吵嘴?今日的学舍不要清扫了么?”只见一位身着儒生袍,须发皆白,面容慈祥。一副老夫子的形象的老人笑吟吟的望着两人。身旁还站着一个身着黑色武师服的精装汉子。 祁天与二虎一见来者齐齐躬身道:“高先生早、窦武师早。” “嗯!好好...都是好孩子,武童们已经去往武练场你们快些去打扫吧。”高先生眉开眼笑应声道,那精装汉子窦武师却不屑的哼了声,眼睛朝天望去,面孔一副冷然之色。 高先生见状又是大笑起来,仿佛这天下间的所有事都是这般好笑。祁天与二虎吐了吐舌头,缩着脖子往学院里跑去。 “高先生,只是两个小乞儿罢了,何必如此照顾,白白让其在这习学三年,要我说这种货色打死也没人问。” 高先生转身朝学堂内走去淡然回到:“上天有好生之德,况且他们每日来清扫学舍,也不曾偷学武技,只是来学习认字罢了,窦武师何必与小孩置气,姚辰溪已经等着了,你快些去吧耽误了时辰可不好。” 窦武师碰了个软钉子只得恨恨抱拳回道:“哼!先生如此之说,那便随他们去吧。”待到高先生身影不见,窦武师随即便猛地提气往竹林处奔去。 此时竹林之中 锦衣公子已然从车厢中走出,只是那红袍管家却是不见踪影。 那锦衣公子盯着面前的竹子,似乎对这根竹子有着极为浓烈的兴趣,用手指在竹节刻画着什么,不时点头微笑似乎颇为满意。 忽然“呼”的一声破空声穿来,正是从学堂而来的窦武师,见到锦衣公子连忙躬身带着谄媚之色道:“窦开复拜见四爷,给四爷问好。” 那被称为四爷的锦衣公子转过头来淡淡说道:“窦武师,又有精进了,我让你查的事可有眉目了?” “四爷放心,我已经探听到那胡家的地图在哪儿了...只是。” “放心,我已然和会长说了,此事你是全功,定然会将答应你的东西给你。” 窦武师听得此言,脸上谄媚之色更甚,随即低声向锦衣公子低声说些什么,不时露出猥琐的笑容。 锦衣公子听完皱了皱眉头随即点了点头道:“如此便好,还请窦武师回去同先生禀告一声,事成后我会让苏阮将东西给你的。” 窦武师面露异色躬身道:“那如此多谢四爷,小的就祝四爷马到成功了。”随即也不多言,转头奔学堂而去。 看到窦武师身影离去,原本不见的红袍管家不知什么时候来到锦衣公子身边道:“四爷,他的话可信么?那么重要的东西居然在....” 锦衣公子抬了手轻笑一声道:“我倒是觉得这才符合那胡家大少爷的行径,此事回去再谈不要多嘴,执事大人会安排一切的。” 盏茶之后一辆马车从竹林中出驶出,马蹄急急,不大一会带着烟尘消失在学堂前的大道上。 ........................... 两人进了学堂,也是熟门熟路,待了三年两人各有分工。苍山学堂占地颇大,其中四分之三的地界都属武童们所在的武灵院,而他们二人所负责的只是高先生所在的聆文居。 聆文居整个布局极为简单由三间屋子、一座七层的塔楼和屋子前的大院子组成,祁天细心便负责高先生的聆文居内清扫三间屋子,而二虎性格大开大合则负责聆文居那处大院子。 话说这苍山镇位于东洲边陲,因坐落于一座大青山脚下而得名。因大青山资源丰富,镇上百姓除了耕田之外,便是靠着这大青山上草药、野味贴补家用,有些商人更是定期前来收购,故此镇民生活倒也恬淡。在镇民心中为数不多的大事,就是孩子们入学堂的事。 故此这苍山学堂乃是这苍山镇极为重要的地方,就连镇上的主事人姚、胡两家族长到了苍山学堂也得下马进学堂。 而学堂的主人高先生更是镇里地位最尊崇的长者,这镇上的居民见到高先生下至稚童上至耄耋老人都得规规矩矩的称呼一声高先生好。 因为在这横天东洲规定无论什么身份地位凡满六岁孩童必须入学堂,学文习武为以后的道路做好准备。 然而对于祁天和二虎这样的小乞儿则不然,就算是恬淡平静的小镇也有悲苦的人,他们就是其中一员,虽然说的是满六岁儿童皆可,但是对于小乞儿而言,能活着就是一件幸福的事,而他们能进学堂也是一种巧合。 三年前的酷夏,两人又饥又渴看学院中的西瓜地长势正好,饿昏了头的二人哪里还顾得什么,冲过去就是一顿风卷残云,还未曾吃过瘾就被学院的学员发现,当即免不了一顿胖揍,若不是学堂主人高先生出面制止,二人就是被打死的份,因为他们没有地位。 祁天和二虎被高先生所救之后,高先生见两个孩童无处可去,心生恻隐之心便让二人留在学堂打理他的聆文居。虽然学堂的窦武师和其他教员都不愿意让两个小乞儿留在学堂,但高先生开了口,也没人敢反对,故此学堂内武童对两人免不了冷嘲热讽,更有武童对两人出手交流感情,但二人感念高先生的恩,并不也不敢与之计较发生冲突,只是每天尽心尽力打扫不敢稍有懈怠。 高先生看在眼里,心中明白为此也时常呵斥武童们,反而让那些武童更加变本加厉的找两个人麻烦,加上窦武师多加袒护最后吃亏的总是他们,也因此高先生为了弥补二人,便让二人打扫完后带着他们识字讲些奇闻趣事,只是不许二人去武灵院,武灵院本就归窦武师管辖,如此安排二人也乐得如此。 二人清扫完毕,正欲前去高先生那上课,就看到塔楼下窦武师和高先生在说些什么,见到祁天两人过来,窦武师便向高先生拱了拱手转身离去,祁天和二虎知道窦武师历来不喜二人也没有多加在意。 高先生看着两人抚着白胡子笑道:“哈哈,两个小子活都干完了?二虎为何一副要死不活的神情,识字读书有这么不乐意么?” “呀!先生你是知道的我这人读不成书,也识不了字的,就看着那在眼前飞来飞去,别说认识了就是想想人也晕了。”二虎听高先生那么一说黝黑的脸上竟是黑脸一红嗫喏道。 高先生同祁天看二虎这般模样都是大笑不己,“那今日便不同你们说文识字,给你们略微讲讲这学堂如何?” 不待两人回答,高先生看了一眼两人正言道:“你们可知学堂所立,为天下人之事,人生天地间,当知四时无形,潜寒暑以化万物,万物生于天地间,需怀敬畏之心于天地。入学堂知礼明义,学文习武。炼气求源,方显真灵。横天之域以炼气为尊,气存天地之间,一呼一吸之间皆为乾坤,先煅其体,体通幽明,方感气灵,是故方能见天下之大,感世间万物之妙,在横天之域这方世界,成为一名气师是这片大陆便是所有人的追求,你们可知道气师?” 祁天双眼放光急忙应道:“知道,知道,镇西口的茶寮里的说书的天天说,就是能搬山倒海,上天入地的人。” 高先生喝了口茶点了点头继续道:“哈哈,气君之境的强者倒是可以,要知道成为一名气师可不容易,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强健的体魄,更是需要天赋。而气师修行的很大一部分来自于自身的领悟,每个人领悟的气灵属性各不相同,然而经过长期的发展,前辈高人们通过探索和补充,渐渐的也形成一个完整的修炼体系。当然成为气师,取决于自身的能力如何,最重要的就是自身的实力,按照前人的经验,身体素质越高感应到气灵的几率越大,故此锻体成为重中之重。其次便是天赋,有的人继承家族气灵血脉,即使身体素质不强,也能凭借血脉的联系更加容易获得气灵的感应,但即便有着天赋血脉也不能百分百的确定就能觉醒气灵。” “那.......那先生,横天之域是个啥?那什么就是说现在院里的武童们强身就是为了成为一名气师?”祁天瞪着眼睛一脸震惊,高先生的这一番言论让祁天内心震撼不已,因为他闻所未闻。 高先生满意的点了点头:“嘿,祁小子你想的不错,确实是这样,横天之域自然是你我在的这方大世界,至于成为气师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如上面所说即便是感应到气灵的存在,也不能说自己是一名气师,必需要参加气师协会的考试和认证才能获得认可,对外宣称自己是一名气师。而气师也成为一种职业,为此上古时代起就成立起专门的气师管理组织。在东洲的便是最高气师协会——星宫,因为东洲地域辽阔广袤,为了更加有效的管理星宫之下于各城置办气师分协会,各分协会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培养和监督气师,有了明确组织,对于气师的培养和补充也有了一套完整的体系,最基础的就是学堂,故此即使再僻壤的地方也会有学堂的存在,所以对于大多数的人而言起点都是公平的,都要进入学堂由学堂统一选拔人才,这就是学堂存在的意义。”高先生脸上的表情极为严肃说完这番话。 祁天听着这番话心中澎湃不已,虽然不明白高先生为何今日告知他们这些,但是他们对于这个世界是个什么模样充满了好奇。 高先生拈了拈胡子看着二人一脸震惊和茫然的模样笑道:“好了,好了…今日就教你们这些,你们二人且回去,明日你们提前二个时辰过来。”说罢也不理会二人,径直朝院中那座七层小楼走去。 不多时,小楼顶一只纸鹤飘然飞出转了一圈继续而化为一道流光朝苍山镇而去。 第二章 塔楼 今夜月明,星光点点 大坝之顶,祁天呆呆的坐在大坝那裂成数块的青石上,手中紧紧握着半块长了绿色霉斑的馒头,一双明亮的眼睛眺望远方,全然没有平日里活泼的劲头。 二虎叹了口气看着祁天,他自然知晓祁天为何这般模样,小乞丐的生活无疑是痛苦的,这种痛苦不仅来自于生活还来自于内心。对于他们而言被打被骂都是家常便饭,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被人看不起没有自尊才是最痛苦的。 过了半晌祁天睁大眼睛放着光彩极为欣喜的说道:“二虎哥…你说我们要是成为先生说的那样,就是成为那什么气…” “小天,你是我弟弟,我今儿不说了么,明天,就明天我去镇上找个挑夫的活,以后咱们就不用去……,总之挣了钱再租上田,我一定让你吃的饱穿的暖好不好?”二虎没有直视祁天咬了咬牙说道。 祁天抓着手中的馒头急切道:“可是,如果觉醒了呢?” “如果觉醒了先生说的那什么气灵,我就同意你走出这苍山镇,好了!睡觉,先生还让我们明天早些过去呢,小天乖。” 祁天知道二虎的心思,这些年来二虎一直照顾他,一个孩子带小孩子其中委屈说不出道不明,恐怕只有二虎他一个人知道。“小天乖”这是二虎哄着他听话说的话,已经许久没听他说过了。 一夜无话 天边那丝红霞还未出头,正是睡眠最沉之时,就听得大坝上传来一嗓子,“起床了~呦吼吼~”这等时间这一嗓子了不得了。 只见坝下几户农家相继亮了烛火,隐约传来“哎呀,这才什么时辰,那两个小崽子,让老子看到非打死他们…” “算了…当家的继续睡吧,明儿还有活呢,快吹了烛火,这两个小崽子今日发了疯吧。” “嘿,二虎哥,你说你我天天这个时辰来上一嗓子,岂不是美哉?” “你可别,那坝下的张老爹脾气可暴的很,你忘了被他拿着铁叉追着满山跑了?” 祁天伸了伸舌头不再言语,二人嬉闹一番径直奔学堂而去,即便现在夜色依旧深重,却是依然丝毫不阻碍二人一路飞奔,不多时已然到了学堂。 “咦?这先生不是让我们早些过来,为何学堂大门也没开呀?先生是睡过头了?让我们那么早来。”祁天抓了抓头顶那一窝乱发,一脸疑惑。 “咳咳,祁小子你说谁睡过头了?”高先生声音带笑说道。 二人听见高先生的声音赶紧的躬身行礼抬头一望却发现原本紧闭的学院大门不知何时竟然豁然洞开,高先生身上竟带着萤火一般的柔和光亮捻着胡子笑吟吟的看着两人。 祁天二虎神色俱是一变,这学院的大门包着铁皮颇为沉重,平日里都是窦武师带着年长一些的武童废了大力气开门,这高先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居然悄无声息的把这沉重的大门开了,让人讶异非常。 祁天拍了拍胸口惊异道:“先生,您,您怎么跟萤火虫一样自己能发光了?” “笨死了,先生这是抓了很多很多萤火虫在身上,跟个孩子似的,先生您要看道就打个灯笼,干嘛废这事?”二虎盯着高先生语气竟还带着一丝惋惜。 两人一唱一和,竟是讨论起身上的荧光起来。 高先生两眼一翻差点没被两人气死,揪着胡子气呼呼的对着两人吼道:“给我滚进来,两个没见识的臭小子!聆文居塔楼等你们,有什么疑问过来再问。” 祁天和二虎缩了缩脖子,对视一眼吐着舌头赶紧往学院跑去。 而原本在大门处的高先生却是身形一晃宛如一道流火一般消失不见。 两人略微一怔,还是听从高先生的话往聆文居跑去。 盏茶时间,两人已然看到高先生的小院,正犹豫间,里面传来高先生温和的声音。 “进来吧,两个小子。” 祁天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聆文居的大门。 院子之中,那七层塔楼下高先生静静伫立着,看到祁天和二虎的到来,满意的点了点头。 高先生笑吟吟地看着祁天二虎:“我知道你们两个,心里肯定是有一大堆的问题要问,不过你们先随我进塔楼来吧,我会一点一点解答你们心中的疑惑的。” 说罢便转身推开塔楼的大门径直走了进去。 这七层塔楼,祁天和二虎两人以前从未进去过,刚来的时候两人可是动了不少心思想一瞧究竟,不过每次都会被高先生给扔出聆文居,后来时间久了两人再也没有动过心思进去。 两人一时之间一阵恍惚,看着打开的塔楼大门竟有些许的不真实感。 祁天握了握拳头拉着还在犹豫的二虎走进塔楼去。 一进塔楼,祁天就一阵眼花缭乱之感,塔楼说是七层却是一栋空心建筑,就好像是一个空心的圆柱体一般,整个塔楼内没有任何照明器具,却是散发着柔和的光亮,地面和墙上刻画着极为玄妙的文字和线条,塔楼的顶端悬浮着一颗不时闪着蓝色光芒的圆球,仔细看去又如同一只深邃的眼球似乎能把人吸进去一样。 盯着这些花纹祁天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隐约之间身体里一阵悸动,似乎身体同这塔楼成为了一体一般,原本瘦弱的身躯如同被充了气一样,竟然缓缓飞了起来身上也如高先生般泛出点点萤光,腹部竟隐隐显出一个青墨色的旋转气团。 二虎看到祁天的变化,连忙用手去拉,却蓦然间原本就粗壮的身体,更加显得威猛高大,身上的纹身竟和墙上所绘制的纹路产生了某种联系,身上的肌肉高高鼓起充满了爆发性的力量,身体周围都散发着黑色的气流。 几乎同一时间两人一声闷哼俱是昏了过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的变化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显得更加澎湃。 高先生紧紧盯着两人,不时点点头似乎颇为满意两人的情况。 ………………… 塔楼内 “呼…头好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祁天晃了晃脑袋发现自己还在塔楼里,而高先生和二虎就盘腿坐在自己身边不时在小声交流着什么,二虎黝黑坚毅的脸庞上却不时露出挣扎犹豫的神色。 祁天有些恍惚,在他的记忆中他的虎子哥从未露出过这样的神色,即使再难再苦,祁天支着耳朵本要听个仔细。 突然高先生笑着轻轻拍了祁天道:“祁小子醒了就起来吧,干嘛竖着耳朵偷听呀。” “咳咳,先生怎么知道我醒了,我这是怎么了?我记得…” “祁小子,你和二虎都觉醒气旋了,昨天已经和你说过了吧。”未等祁天说完传来了高先生极为严肃的声音。 高先生此刻神情严肃,有些无奈和歉意望着二人道:“本想同你们说清楚,你们愿意了再给你们觉醒气旋,可是你们进了气师塔后,竟然自主觉醒了,无奈之下我只好等你们打开气旋完成觉醒,不过你们能自主觉醒确实让我深感意外。” 祁天听到自己已然觉醒还顾得上听高先生说什么,相对于二虎的犹豫挣扎,祁天却是乐开了花,忙不迭看看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变化。 “这小子倒是有兴致。”高先生摇了摇头看着在一边愁眉苦脸的二虎,缓声道:“二虎,先前你说的,我已然明白,只是男儿志在四方,如今你和祁小子已经踏出了第一步,若是因为惧怕外面的世界岂不可惜了你们的天赋,而且祁小子所觉醒的气旋似乎很不寻常。” 二虎看着乐不可支的祁天,叹了口气喃喃道:“先生,我和小天打小就在苍山,虽然过的不好,却也算活的下去,我听过往的客商说了,外面可不比苍山,是会吃人的,我、我只愿小天他能安然度日。” 高先生叹了口气欲要再说些什么,想着之前好说歹说这二虎就铁了心半分不肯。 看着祁天那股劲,高先生捻着胡子朝着祁天招了招手:“祁小子过来,让我看看你觉醒了什么气旋。” 祁天听得立马跑上前去,高先生装模作样的似是镇西开药铺的王掌柜的一般给祁天把了把脉颇有些望闻问切的意思,嘴里可不闲着:“祁小子呀,你这厉害了呀,刚先生我瞅着你金光一闪,腰腹处一阵青墨色气旋围绕,肯定是风属性的气旋,要知道这风属性的气师可御风而行,自由翱翔于天地之间,又可招风聚风刃杀敌于千里之外,可谓是豪气干云呀,刚我还和虎子说呢,正好便再与你说说这气师吧。” 二虎在一边听高先生这般言语,顿时嘴里发苦,这哪里是看祁天觉醒了什么,分明是给祁天灌迷魂汤呀,这祁天哪里经得起这般哄。 自小二人在一起,二虎自知自己不爱动脑筋,向来都是听祁天的,都是他指哪儿打哪儿,昨天听高先生和他们说的那些,二虎心里何曾不向往之。可是他怕!小时收养他们的老头也时常说:外边的世界是会吃人的。这句话在他幼小的心灵深处深深的打上烙印。加之前来的客商说的那些,更是让他心里多有惧意,但是也有那么一丝向往。 黯然的吐了口气,二虎心中也是抑郁非常,年轻人都有个冲劲,可是自小打下烙印没有那么容易消除,可是高先生说的却是让他心里波澜不断,自己的身世似乎还跟极北之地的北朔州有关。 除了昨天高先生说的大概,今日觉醒后高先生更是详细讲述了气师的存在。 横天之域,讲究炼气求源,对于气的修炼可谓是发展到了极致,而气师既是职业也是阶级,气师设有气师协会,由气师协会设立的学堂进行招募和推荐,而后由各大分会每三年会举行极为严格的气师考核,在万中取一的考核中合格的人才会获得气师协会颁发的星牌,从而成为一名真正的的气师。而后需向气师协会选择发展的方向,从而尽到作为一名气师的责任和任务,当然成为气师后所享受的待遇也会根据气师所在的品阶而得到提升。 不过气师的分阶基本分为武师、气师、大气师、气宗、气君还有圣者级别。而东洲气师协会在此基础上根据贡献核定星级,一共有七星,可以在东洲气师协会获得各种特权。 气师觉醒后的气旋各有不同,虽然属性相同但是衍生出的能力却不尽相同,比如同样是火属性的气,有的人可以操控火焰进行变化,有的人却是将火焰气属性附着于武器和拳头上进行对战,甚至有的人可以将气化为一种具体存在的事物,其中手段各有千秋。 二虎摸了身上的刺青,在觉醒气旋后刺青的纹路更显得鲜艳,这刺青是从记事起便有的,小时候他问收养他们的老头这身刺青是个啥,纹了吓唬人用的? 当时收养他们的老头盯着他一字一字的说道:“这是你的母亲给你的,将来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哪天?怎么知道?” “离开这儿,去外边。” 正在二虎回忆往事踌躇之间,听到高先生声音猛的一拔高:“要知道,当一个庸碌无为的人简单,在面对未知选择退缩的人太多,然而正是因为未知所绽放出来的魅力就如同蒙面的美人,让无数人为了一探究竟而疯狂,对于未知我们不应该害怕。” “哎…”望着祁天那兴奋不能自己的模样,二虎深深叹了口气,嘴巴几欲张口,最后终于开口道:“先生,这一次的气师考核是在什么时间,您说的对,不能误了小天的未来。” “虎子哥!” “好,就该如此,还有半年时间,风云城就会进行气师考核,虽然你们觉醒了气旋,但是一日未曾获得协会的承认便是连武师也称不上。”高先生手捻胡子,大声道。 “半年这么快?”祁天面色一怔,讶异的回道。半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和二虎以前并没有和那些武童一般经过系统的训练,即便真的是天赋异禀觉醒了气旋,也不会运用,就像是一个孩童有了一把巨型重剑,拿在手中根本挥动不起来。 没有足够的能力,那么是不可能通过气师协会的考核,那么就还要再等三年,最黄金的时间就会被错过。 高先生胸有成竹一脸自信满满说道:“没错,只有半年时间,所以还是很紧迫的,不过一切皆有可能,所以我会为你们两个小子制定特别训练计划的。” “特别训练?”两人对望一眼,心里俱是想到,恐怕这高先生早有预谋了吧。那二人对着图画书修炼也是早就被看出了? 那高先生人老精的一眼便看出两个心中的想法颇为自得道:“你们两个机灵的小子,你们虽然不曾炼体,但是你们在我眼皮底下待了三年之久,你们体内隐隐有气势显现,又岂能瞒我?这三日内再不给你们觉醒,只怕你们得要被体内的气旋活活撑死。” 沉默片刻继续又道:“我也偷偷观察过你们,你们手中的炼体法似乎是南域鹿部风族的…可是又略有不同,不管怎么样收养你们的老者定然不是普通人,能拿出南域灵兽毛气制成书的,定然是有来头的人物,你们需把此物保管好了,以后不许在任何人面前提及或者使用。” “记下了,先生”祁天挺起胸膛,摸了摸系在腰间的兽皮一口答应道。 高先生点了点头,闭上眼睛摆了摆道:“你们先回去吧,可不要去镇里瞎显摆,暂时你们还不可以招摇,明天还是今天这个时辰过来。” 祁天和二虎认真应了一声朝着高先生行了个礼极为兴奋向学院外去了。 第三章 字诀 在祁天和二虎离开后,气师塔楼外一阵冷冽的气息蓦然出现。 气师塔楼外传来清亮温和的声音:“辰溪拜见老师,不知学生可否进来?” “呵呵”,原本闭目养神的高先生睁开眼睛笑道:“辰溪也在了许久了吧,觉得如何。” 塔楼大门轻轻被人推开,定睛看去来人正是昨日坐在马车里的被称为姚四爷的锦衣公子,只是换了一身绣着三颗星的蓝色衣袍,衬着一头银发加上俊秀的面容让人不禁眼前一亮。 进来后的锦衣公子洒扫一笑对着高先生深深作揖道:“辰溪拜见老师,十年不见,老师依然没有变,还是那般精神。” “嘿嘿,都有十年之久了,你居然还没有忘了我这老头子。” 姚辰溪面色一正又是躬身朗声道:“学生决不敢忘记老师,只是我考核完成后就被派往海域战场故此没能回来看望老师,还请老师原谅学生。” 高先生捻着胡子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开不得玩笑,你去海域是我安排的,你小子没给我丢脸,短短十年就积攒了三星功勋。” 一通寒暄叙旧后,高先生面色严肃,其实他知道姚这辰溪今天返回苍山镇是为了一项任务,这个任务早在四年前就下达了,直到现在才准备动手。 深深得吸了口气,高先生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姚辰溪,轻生道:“辰溪,你还没有回答,觉得如何呢?” “半年时间,怕是紧了点!”姚辰溪摸了摸下巴回道。 “半年足够了,自从四年前接到会长的委托,我便着手准备了,有了那两个小子把握会更大一些,说不定你付出的代价会小很多。”高先生目光在姚辰溪身上打量了几番,捻了捻胡子,迟疑了半晌,叹了口气道:“你这暗伤似乎更重了些,还没找到合适的灵…救治的方法么?” “是更重了些。” 姚辰溪面色一凝,继而坦然一笑:“本来已是将死之人,要不是老师全力施为那还能活到现在,不知老师说的更有把握些是指什么?” 高先生极为欣赏着看了看面前的这个弟子道:“你倒是洒脱,那祁小子觉醒的和你一样是双属性气旋,其中一个是风属性,至于还有一个似乎是暗灵类属吧,这儿的气师塔楼的星纹能量太弱,无法开启双属,而那虎小子可不简单,应该是纯血半蛮族,居然还能长那么大了,所以……你明白了吧。” 那姚辰溪顿时面色一喜,竟是紧紧抓着高先生的手颇为欣喜道:“老师,此言当真?既如此确实大事可成。” 高先生眼睛眨了眨竟露出调皮的神色嘿嘿一笑,声音透出一股慈爱:“当然,你们是我的弟子,我不上心怎么办呦!” “弟子?这么说那两个小子就是我的师弟了?也好,特训就交给我吧!”姚辰溪略一思索道。 “不必…,也好,那个虎小子就交给你了,半年之内你能让他熟练掌握‘防’和‘御’就行,至于祁小子我会自己看着办的,你且回云城去吧,布置安排的事由你和窦武师说吧。” 听高先生这么说,姚辰溪点了点头正色道:“我知道怎么做了,如此学生就先告辞了。” 说罢起身深深一躬,一真寒气吹过人竟然消失不见了。 …………… 脚尖轻轻在大坝青石一点,祁天双臂展开仿佛如老鹰一般展开翅膀,不断扑着。 二虎一脸无奈看着祁天,苦着脸道:“我的好弟弟,你这学老母鸡作甚?” “诶,怎么说话呢,高先生说了我觉醒的气旋是风属性,能飞的你懂嘛?”祁天一副老子能飞你个白痴不懂的模样看着二虎。 二虎一脸嫌弃,鼓着发达的肱二头肌啐了一口道:“得了吧,先生那是哄你呢,至少你现在飞不了。” “你就是羡慕我,等我能翱翔天地之间了,带你飞怎么样?” 祁天两眼一翻,信誓旦旦的样子。 两个孩子在大坝顶嬉闹了一会,许是累了,祁天拿着破烂的衣服盖在脸上遮住阳光,不大一会便躺在碎成小块的青石上睡了过去。 二虎看着睡过去的祁天,心头一阵怅然若失,当年那个跟在屁股后面叫着虎子哥的小家伙如今也长大了,虽然还是那瘦弱,可是内心已经成为了一个小男子汉,有了自己的梦想和未来。 “或许今天的决定没有错,固然突然了些,我的弟弟,我们会分别一段时间,但我会在你背后做你的卫道者,这是我对老头子的承诺也是对我自己的承诺。”二虎轻轻一笑,望着天,憨厚的脸庞露出坚毅的神色。 不大一会大坝就传来震天的呼声! 许是两人今天真的累了这一觉竟是睡到了天空布满繁星,祁天才醒来。 “呼,这一觉倒是过瘾。”祁天伸了懒腰舒服的呻吟道。 转头一看二虎居然睡的正酣,祁天眉毛一挑两只大眼睛眨巴眨巴露出一丝坏笑随手抓向身旁的草叶,却手掌一痛。 小脸一阵苦色:“呀,怎么是尖刀草,可算倒了霉了。” 这尖刀草顾名思义状似尖刀,边缘和尖头极为锋利,祁天看都不看随手这么一拨不被割伤才怪。 祁天登时手掌上满是鲜血,着急之下竟是往腰间的白色兽皮上擦去。 腰间原本白色兽皮被祁天鲜血浸染后,惊变忽起,居然吸着祁天的手自行漂浮了起来,一丝丝稀薄的红色的雾气缓缓升起,祁天一双大眼睛,瞪得老大。 正在疑惑间,张口欲呼… 异变突起,白色的兽皮上陡然传出一阵吸力,而祁天却是一阵浓浓的虚弱感传来,两只眼睛再也承受不住,居然又是昏睡了过去。 昏睡过去的祁天并不知道,他的血液竟是顺着手掌的伤口奔流朝着兽皮而去,原本稀薄的雾气也是变得浓烈起来,渐渐把他包围了进去。 血雾中,祁天只觉得自己浑浑噩噩,全身的血液竟然似被抽干了一般,意识也随着被吸走的血液一般被白色兽皮吸走, “他妈的,老子这才梦想起航就要折损了嘛?那死老头留的这是什么玩意呀!” 恍恍惚惚之间,以为自己就要去找老头子的祁天觉得眼前出现一道奇异色彩,盯着那道色彩祁天只觉得自己意识似乎被无限制的放大。 不知怎地,祁天心里竟觉得这一道奇异的色彩莫名的熟悉,似乎从出生之时就见过。 祁天纵身一跃,右臂向前手指微微握,似乎想抓住那道色彩。 身体仿佛被放空,只凭借自己的意识而动,那道色彩竟缓缓向祁天靠近,在接近祁天时候化作一团耀眼的光团往祁天的大脑飞去。 祁天只觉得自己脑中似乎有什么要爆发出来,骤然间身边出现无数个光点,但是这些光点看似杂乱无章,似乎又按着某种轨迹运行令人捉摸不透。 突然脑海中一阵清明 散落在身边无数个光点渐渐排列出一行字出来。 炼气修源,源中藏真,气源相合,造化自成。 这十六个字祁天极为熟悉,这正是兽皮书开启的口诀,从小说到大。 不过其中真意,他可一点儿都没有想过,更别说明白了! “这…要说这有什么不同,先生历来说的是炼气求源,并不是修源,到底有什么含义?不懂不懂…。”天性乐观的祁天此时也不害怕了,居然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祁天静下心来盯着这由无数光点排成的十六个大字,反复思考。 “修?是修行修炼?求?祈求还是渴求?一个是靠自身修行修炼而来,那么求就不是靠自身修炼而来喽!”祁天最终定下了结论。 一念至此,无数光点竟是如同活了一般不断闪烁环绕,明灭不定的光芒让祁天一阵头昏,竟又晕了过去。 此时远在一处赤红色大地上一个面貌清奇的短须中年人摸了摸自己脑袋一脸嫌弃道:“啧啧,都这么久了才觉醒么,真是慢呀,看样子血契之力还是太弱了,恐怕还没有打开第一页吧…。” “小天,醒醒!快醒醒,和先生约定的时间到了。” “唔,头好晕,闪的我头好晕…”祁天晃了晃还有些晕的脑袋,有些疑惑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周围,旋即祁天举起右手一脸不可思议的叫道:“见…见鬼了?”记忆中被尖刀草割破的右手此刻竟然毫无伤痕,而白色兽皮依然安安静静地系在腰间。 “莫不是做了一个梦?”祁天怔怔的望着二虎。 “啪嗒” 祁天的脑袋瓜挨了响亮的一记,“切,做个梦都不老实,罢了,时辰到了我们快点去学堂吧,晚了可不好。” 不待祁天反应,二虎猛得朝大坝下吼了一嗓子:“呦吼吼~我祁天,又回来啦,乡亲们我想死你们了。”继而拔腿就跑。 声音未落,果然坝下亮了烛火,隐隐传来:“这个祁小子,果真是得了疯病,今儿老子非起来打死他不可。” “当家的,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明天我去说说他们,睡吧睡吧~” “嘿呦,祁天这个兔崽子,今天晚上我非得过去用叉子教训教训不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五天不揍都能吼天震地了!” 听着远处隐隐传来的呼喝声,祁天小脸顿时拧在一块半晌蹦出三个字:“你大爷。”随后紧追而去… 夜色还有些深,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雾气,秋夜还是有些许清冷。 学院外的竹林处,一阵秋风吹过,带出一阵“呼哧,呼哧”的声响。 在竹林隐蔽处,高先生和姚辰溪静静站在一起轻声交谈着。 而在两人身后,却是两只如牛犊一般大小的巨狼,而巨狼双肋处竟长了一对如鹰隼一般的巨翅。 “呼哧,呼哧”的声音就是两只长了翅膀的巨狼拍动翅膀所致。 而姚辰溪不时用手抚摸两只巨狼的头颅,巨狼也如家犬一样不时用巨大的头颅轻轻蹭着姚辰溪和高先生。 “老师,这两只翼狼是当初您送给我的礼物,没想到十年过去了,这两只崽子居然还能记得您。”姚辰溪摸了被称为翼狼的巨兽开口道。 高先生双手结出一个奇怪的手印眼睛看向学堂的大路道:“嘿嘿,不奇怪,翼狼对于气味最是敏感,就是再有十年它们也记得,那两个小子来了。” “呔,星移” 话音刚落,高先生面前骤然出现一汪星光,两个身影先后从中滚出,就此趴在了地上。 “哎呦,我的天,这条道,老子我不知跑了多少回,怎么就能摔了个……哥~虎子哥,有…有狼…” “狼?什么狼?我的八辈祖宗啊这狼怎么还长着鸡翅膀?…快…快跑。” 两只巨狼似是能听懂两人的对话,听到二虎说鸡翅膀,两对碧幽幽的眼睛俱是朝二虎望去。 这一望不打紧,祁天二虎原本见了这如同牛犊一般大小,长着翅膀的巨狼就已经瘫了,如今更是哪里还跑的动,嘴上说着快跑,两只腿却似没有长了骨头一般,又似一滩烂泥半分气力也没有了。 见着眼前的两只巨狼越靠越近,祁天不知从哪生出的力气大喊一声:“嗷呜。你大爷的,我就说今晚做的什么幺蛾子梦,感情是催命的,虎子哥,你快跑…。” 说罢眼睛一闭,紧紧握着拳头,嘟着嘴巴,一脸慷慨就义的模样… “嘿嘿,老师,我这两个师弟好没用,只是两只翼狼,他们便怕成这样。”一个略带戏谑的声音传出,却带着温和的气息。 “谁?是谁?”祁天心中大惊,这声音他从未听过。 “祁小子和虎小子别慌,是先生我。”高先生淡淡微笑,拍了拍二人的肩头。 祁天和二虎扭头一看,果真是先生,心里立马放下一半,旋即又是一惊竟是异口同声的叫道:“先生快跑!” “你们两个呆瓜!没听这翼狼的主人怎么喊你们的么?”望着祁天和二虎这般模样,高先生一阵无奈,拍了两个人的脑袋。 “唰”的一声,在祁天和二虎惊异的表情下,从其中一只巨狼的身后走出一个一头银发身穿绣着三颗银星的深色衣袍俊秀年轻人。 “嘘~”这个俊秀的年轻人吹了声口哨,两只巨狼朝着两人抖了抖皮毛,嘴角一咧,眼睛里居然人性化的露出戏谑的眼神,纵身一跃,肋下双翅掀起一阵旋风,展翅往天空飞去了。 姚辰溪面带微笑看着两人:“咳,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姚辰溪,是你们两个人的师兄,虽然你们两个家伙确实太弱了一些。” “姚辰溪?”祁天翻了个白眼,咽了口口水继而双眼放光道:“莫不是说书先生说的镇上姚财主家的傻儿子,呸…是二儿子。” “唔,如果是我们苍山镇上的姚财主家的二儿子,那的确是我了,至于傻儿子应该说的是胡家的大公子吧。”姚辰溪拨了被风吹乱的头发轻笑道。 这苍山镇中,最大的两户便是这姚、胡两家,据说这两家的先祖都是外地来的客商,看到这大苍山中动植物品种繁多,于是便在此安家落户经过数代的经营成了苍山镇的大家族,两个家族初时还能互相帮衬后来因为生意问题多有明争暗斗。 这姚家在二十年前生了一个二公子,据说这二公子十岁那年被苍山里恶兽掳了去,救回来后就剩下一口气,满头黑发尽数变成了银发,后来不知怎么不仅活了过来还成为了一名气师,在外颇多战功为此不仅风云城主亲自颁发了奖励就连气师协会也多有嘉奖,为此姚家更是压胡家一头。 如今这个苍山第一传奇人物居然活生生站在祁天面前,怎么能让祁天不激动。 先前的不满和害怕立马烟消云散,拉二虎就是一阵问长问短… 姚辰溪也不嫌烦,有问必答,还把自己经历的事情详加描述。 什么海域奇观,外界还有各种异兽珍兽灵兽,各种不可思议的珍奇宝物,让人馋掉舌头的美食佳肴,还有各种奇幻秘境… 特别是西域人长的奇怪,高鼻梁大个子头发五颜六色,还有那绵绵不绝南域山脉,有着披着野兽毛皮的部族,而在北域更有被人形兵器之称的蛮族种种。 听的祁天和二虎恨不得现在就插上翅膀飞出这个苍山出去看看… 高先生看着天边已然冒出红光,咳嗽一声道:“好了,好了…祁小子,虎子,过来!” 祁天和二虎看先生召唤,两人都是恋恋不舍的看了看姚辰溪,还是乖乖站到高先生面前齐齐躬身道:“先生好!” 望着两个人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高先生嘿嘿一笑,捻了捻胡子带着一丝狡猾的味道说:“以后再听也不迟,你们想不想和辰溪一般强大?” 两人对视一眼,两人望向高先生的目光登时亮了起来,跟姚辰溪一样强大!那赶明说书先生说的就是他们啦,那张老爹可再也不敢拿着叉子追着两人满山跑啦。 “先生,这个要怎么做?”祁天恬着脸,语气中带着恭敬。 两人虽然觉醒了气旋,但是两人昨天自从觉醒后,却不曾感觉到什么质的变化,所以对于如何变强,两人心中极为迫切。 “哎,人家辰溪是正儿八经拜了师的,想当初他家老爷子可是开宴七日,送了我十根大苍山中上好的苍参给我,我才勉强同意的!”摇晃着脑袋,高先生捻着胡子说道。 姚辰溪在一边不断点头,祁天和二虎一阵无语,先不说那什么苍参,就是连顿馒头宴他们都摆不起。 姚辰溪清了清嗓子道:“宴席我可以帮两位师弟摆上,至于这苍参可珍贵的很…” “哎…还没拜师呢,喊什么师弟,也别难为他们,毕竟我要的可是听话的徒弟。”高先生摇摇手道。 “听话!听话!我们保证听话,先生说往东就往东,说朝西就朝西。” 两人听出来先生意思,不再啰嗦,脑袋跟吃食的小鸡一样点个不停,只要变强大,有什么不是可以的。 “嗯好!如此就拜师吧。”高先生双手背着,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两人见先生点头,便恭恭敬敬对着高先生行了拜师礼。 看着两人认认真真按照礼数行了礼,高先生脸上露出极为开心的笑容:“你们既然是我的徒弟,就要知道老师的名号,我叫高竹隐,至于其他的,等你们通过气师协会的考核,我会告诉你们的。” 祁天两人认真听高先生讲完,心中默默记下。 “恭喜老师,也恭喜两位师弟,这是师兄的见面礼。”说着,姚辰溪从宽大的袖口中拿出两块黑乎乎的贝壳。 祁天二虎看了一眼,有点不乐嘀咕道:“师兄,你也太抠门了,见面礼怎么给了两块贝壳?” “呦,你这师兄倒是细心,两块海墨贝石,也好,眼下分开了,有了此物如此也能缓了他们的思念之情。”而高先生叹息了一声继续道:“虎子,你和小天说过了吧?” 二虎低垂着头喃呢道:“先生,我…我说不出口…” “罢了,恶人就我来做吧…”高先生眉头一皱按着满脸不解的祁天道:“你的虎子哥要跟你分开一段时间,如果顺利的话气师考核前你们会再见的,先生我不善武斗师,故此拜托了一位在风云城老友代为教学。” 高先生说完后,姚辰溪露出不忍的神色看着两人,即便是没有接触过两人,但之前两人面对翼狼谁也没有抛下谁,也能看出两人的感情深厚。 出乎他们意外… 祁天小脸一丝挣扎的神色闪过握紧拳头坚定地说道:“我知道了,老师!这一切都是为了变强是么,虎子哥!再见面你可别输给我。” “嗯!不会输给你的。”二虎先是面色一怔,而后双目露出一丝战意坚定的说道。 有些话不需多说,在这分别之时,也是祁天和二虎定下属于两个男子汉约定。 第四章 黑街 竹林沙沙,东方的天空一缕金光刺破秋夜黎明的大幕,洒落幽静的竹林里。 “嘘~”姚辰溪皱了皱眉头看了已经发白的天空,将两只翼狼召回,看着两人不忍道:“虎子师弟,学堂要开门了,我们得走了。” 祁天面色微微一僵,嘴唇紧紧抿着,轻轻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缓声道:“虎子哥,保重。” “好,小天,半年后见,气师考核可别输了给我。”二虎强作开心道。 “气师考核么” 祁天低低的喃呢了一声,旋即充满斗志的说道:“那么,半年后见…” “呼哧”“呼哧”此时两头翼狼不知道哪里飞了回来,拍着翅膀,鼓动的气旋将周边的竹子都压低了。 姚辰溪拍了拍其中一头翼狼,那翼狼低着头,前爪往前匍在地上,两只翅膀高高举起。 “虎子,别耽搁了快些上来,中午之前我们就得赶回去。”姚辰溪拍了拍二虎的肩膀微笑道:“师弟,总有相见之日,不必徒添伤感,你且爬上来,坐在脖颈往后面点儿,两只手抓着脖子处的毛皮,这翼狼不能坐腰不然可飞不起来。” 二虎点了点头,壮着胆子爬上翼狼的头顶,紧紧抓着脖子处。 “老师,祁师弟就此别过,多保重。”说话间足尖轻抬,横袖一扬,袍袖鼓荡一阵寒气吹过… 祁天眼前一闪,姚辰溪已然坐在另一头翼狼身上。 姚辰溪朝着高先生行了个礼,嘴中一声呼哨,两头翼狼翅膀猛的一扇,周遭一阵风起,径直朝着天空飞去了。 与此同时,天边金光灿灿,这一夜的秋夜彻底结束了。 祁天怔怔然心中一阵难过,鼓了鼓嘴巴,没让已经噙在眼睛的泪水流下,男子汉不能哭… ………… 回到学堂!,起的早的武童已经开始在院中练习,看着和高先生一同进来的祁天,虽然奇怪少了一个天生发育早的二虎,不少人都明目张胆的露出“友好”的笑容。 按照平时习性,祁天和二虎仗着高先生在身边。说不得也要做个鬼脸怼回去,可今日祁天哪还有心情。 高先生瞧的明白,心里想了想,捻着胡子一脸难色道:“哎,这虎子身形壮硕,底子牢实,天生就是一名武斗气师,这次我拜托了一位武斗气师的高手对其施教,半年后恐怕你要输呀!” “老师,那可不成,先前我就想说了,你可不能这么偏心,他有高手教,我有您呀,对了今天您用的什么招数,怎么我们在大路上跑着呢,就呼啦一下到竹林了呀?”祁天毕竟还是小孩子被高先生这么一说,顿时将离别之痛忘了大半。 “不急,不急,老师我是不会偏心的,我来亲自调教你,那能差么?”高先生含笑捻了捻胡子,眼中露出一丝凝重。 进了聆文居,高先生直接领着祁天向气师塔楼走去。 上次进来这气师塔楼,祁天还未细看,便莫名其妙的自主觉醒,继而便昏了过去。 此番再进,祁天睁大眼睛发现,塔楼中还是那般样子,除了墙壁上和地上刻画的纹路外,连一张家具都没有,除了塔楼顶端那颗不时闪着蓝色光芒的圆球有些神奇外,再无奇特之处。 高先生进来后,也不管祁天,径直走到一面墙壁,随手拍打了几下,只见原本普通的墙壁竟化作一汪清泉似的光幕,里面整整齐齐挂着两套黑色的袍子。 “小天,过来试试。”高先生拿着一套明显改小了的袍子招了招手道。 祁天一脸兴奋将宽大的衣袍套在身上:“老师,您也太客气了,还给我做了新衣服呢,就是有点大,不过也没事,大了穿着宽松也舒服。” “嗯,是大了些,这做不得练功服,不过也无妨,今晚在带你去穿新衣服好不好。”高先生眼睛眯了眯露出一丝阴谋得逞的样子。 “还买呀,大了就大,不过,咳…老师都这么说了,当弟子怎么能违抗师命呢。”祁天头都没抬兴奋的回道。 继而高先生脸庞含笑,摸了摸祁天的脑袋说道:“那好,你折腾的也有些累了,就在塔楼睡上一觉,等到了时间我喊你起床,今晚就开始正式上课了哦。” 昨晚那似梦非梦和今早的分别让这个十二岁的少年确实有些乏了,祁天应了一声就睡了过去。 …… 望着前方又一个山头,祁天心里一阵腹诽,这一觉又是睡了一整天,等到先生叫他起床时候都已经是夕阳堪堪要落了山,狼吞虎咽的吃了先生给的一碗面,又塞了一个一尺见方的包裹让其背着,就被先生拽着出了学院,向大苍山深处走去,这一走不打紧,硬生生从夕阳西下走到到了繁星点点,起来后吃的那一碗面早就被消化的一干二净,饶是他这个经常在山地里玩的孩子也走的精疲力尽,可是这看着须发皆白的高先生,却是脸不红气不喘不急不慢的在前面踱步,要不是跟着走那么半天,祁天一定认为这绝对不是一个老头子!所幸身后背的包裹并不重,不然现在肯定会累趴下。 “老…老师,不是说去买练功服嘛…,这不去镇里王…王裁缝那儿,这往山里跑干什么呀?”祁天将背在身后的包裹往上抬了抬,擦了擦头上的汗气嘘喘喘的问道。 高先生头也不回轻笑道:“啧啧,这都累了?还不如我一个老头子,王裁缝看我去了,都是白送,我一个老头子好意思白拿嘛?你老师我不是那样的人呀,好啦再坚持一下,过了前面那个山头就到了。” 祁天一脸无奈,平时这高先生去镇里,走哪儿不是白吃白喝,临走了还得拿一点,今天倒是难得良心发现了。 终于又走了小半时辰,在一处光秃秃低矮的山坡处高先生终于停了下来。 “好了,到了,小天,把那个包裹打开,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祁天闻言将身后包裹打开,借着月光看了看,居然是三张卷起来的画卷,怪不得并不太重。 突然祁天觉得一阵阴冷的气息传来,紧紧的围绕自己,在这阴冷的气息下竟不自觉的牙关开始打颤,好像瞬间进入了寒冬,内心生出无限恐惧,一瞬间所有痛苦的事情都向自己袭来,有一种想结束自己生命的冲动。 正在此时一只温暖大手握紧了祁天的手,一种温暖的气感传了过来,一阵恍惚后,原来是高先生握住了自己。 “哼!只不过是两位接引人而已,这是想要试试老夫的能耐么?”高先生原本慈祥的面容全不见,两只眼睛怒视那光秃秃的山坡? 话音方落,突然原本光秃秃的山坡,竟一阵波动,出现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出来。 旋即从黑漆漆的洞口竟幽幽的冒出两个人出来,两人全身都包裹在白色宽大的衣袍中,身上磷火点点,全都低垂着脑袋披散着头发异口同声鬼气森森的说道: “哈哈哈…原来是高先生,小人哪敢对先生出手,误会!纯属误会。” “咯咯咯…原来是高先生,小人哪敢对先生出手,误会!纯属误会。” 这两人声音阴冷干枯忽远忽近,也不知道是男是女。 “哼,好大威风,今天我带弟子来见见世面,两位上来就给了一个下马威,可把我这宝贝弟子给吓到了,不表示表示,这事可没完。”高先生冷冷说道。 “哈哈哈…先生,这不是为难我们嘛,历来都是别人给我们表示表示…哪有…” “咯咯咯…先生,这不是为难我们嘛,历来都是别人给我们表示表示…哪有…” 在洞口处的两人俱一愣,虽然还是鬼气森森的,但是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道。 高先生两眼一瞥带着不耐烦的语气:“嗯?你们敢顶嘴?” 那两人看高先生这样,两人竟是吵了起来…声音中带着隐隐的畏惧。 “咯咯咯…都怪你,看到小孩子就要吓唬…这可惹了这个老杀星了吧。” “哈哈哈…怎么能怪我,我可没看到那老杀星在。” 祁天听着那两人对话,心中一阵疑惑,这慈眉善目的老师,在两人口中居然被称为老杀星,看那样子,自己的这位老师果然不简单。 那两人争执了好一会,高先生却并不阻止,似乎在等待什么一般。 “你们两个,还不住嘴!”正在此时洞口中突然传来一个慵懒娇媚的声音,声音妖媚的让人骨头都有些酥麻:“呦,高先生发什么脾气呢,莫不是我家两位血侍惹恼先生了?这赔偿是一定要的,既然来到了我阎家的坊市我做主了今晚这小弟弟拍的第一件物品我给了,如何?” 那两人听到那娇媚酥麻的声音顿时噤若寒蝉,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声音,生生止了下来。 “哈哈,好,阎姑娘不愧是主事人,果然会做事,怪不得这生意越做越大了,如此我代我弟子敬谢不敏了。”而高先生听到那个女子的声音后,嘿嘿一笑原本严厉的面孔竟又是换上了笑眯眯的样子。 “能得先生夸奖,小女子真是三生有幸,先生还不带着那位小弟弟快来呀…”那女子声音更显魅惑,只听的祁天身体一阵燥热。 祁天暗忖:“光这声音就可比红梦楼的黎姑娘妖媚多了,怪不得这又先生换了一副好脾气…” “砰”一声脆响,祁天脑袋挨了一个实打实的板栗。 “呸,你个小子乱想什么呢,走,小天,带你见见世面。” “哎呦!我可没乱想,老师,这是哪儿…” “苍山黑街。” 祁天被高先生拉着,将拿出来三副画卷,搂在怀里,随着先生慢慢走向小山坡处,略有些畏惧看着那两个穿着白色长袍鬼气森森的被高先生称为接引人的两人。 先前两人不知施展的神秘手段,竟让自己有一种放弃生命的冲动,着实太过可怕,亦步亦趋跟在高先生身后,祁天偷偷抬眼望去,在白袍包裹下的两人披着头发,身形异常瘦削,两人脸上都戴着黑漆漆的面具,面具上也刻画着如同气师塔楼内那般刻纹。 离的近了,祁天才注意到先前出现的洞口,定睛看去那洞口处漆黑如墨,但是隐隐泛着一丝几乎捉摸不到的淡淡的红色的微光。 “天儿,你看出什么了?”突兀间,高先生忽地低声问道。 祁天略微一愣道:“那洞口泛着微微的红光,但是很淡几乎看不出…” “哦…”高先生不置可否的点了点,脸上露出一丝不解,继而从腰间拿出一块金灿灿的牌子递给两个接引人。 其中一人接过牌子,仔细看了看,对着另外一人点了点头,继而恭敬的递回牌子。 另外一人不知道从何处拿出两张与他们一样的面具递祁天。 祁天看了一眼那递来面具的手干枯异常,宛如一层包了皮的骷髅,深深吸了口气接过面具,心里暗暗想着:“这两人果真没有半分活人气。” 在高先生的示意下,祁天戴上面具,没有任何不适感,面具戴上后并不影响视线,隐隐还有一种冰爽的感觉,精神也好了几分。 高先生带好面具后,又拉着祁天的手径直向入口去走去。 宛如从水面穿过一般,穿过的祁天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 此时的他穿过洞口,站在一块平台上,一眼望去一处巨大山谷中,一块十里见方的街市展现在了眼前,天空中飘浮着一个大大的灯笼,如同小太阳一般,将整个街市照的通明。 “嘿嘿,小子长见识了吧?”高先生拍了拍祁天的脑袋笑着说道。 “好大,好大的坊市。”祁天点了点头咽了口唾沫道:“镇里的跟这一比简直差远啦。” 高先生一笑:“那是自然,不然我也不会大半夜带你来这呀,跟我走,还有正事要办。” 傻傻的跟上先生,走了几步,祁天才发现这个平台是山体的一部分,顺着靠近山体边口有一条人工开凿出来的石阶,随着石阶下去,街市那边的叫卖声也是声声入耳,好不热闹。 面前平铺展开,一条宽有三十米的街道随即展开,路边摆满了各种摊位,在祁天看来,这比逢集还要热闹,街上人来人往,到处都是叫卖声和讨价还价声,不过与平时所见的街市不同,这儿卖的却是些祁天从来没有见过的新奇物件,和祁天同高先生不同,除了个别几个穿着黑袍带着黑漆漆的面具的人以外,其他人都没有身穿黑袍,带着面具,不过明显可以看出来那些人都极为敬畏带了面具的人。 祁天在其中有一处满是铁笼子的摊位停了下来,一个扎着包子头的矮小汉子正在卖力的叫着:“各位,各位都来看看了喂,今天才捕获的铁头牛猪了啊,瞧这体格这牛角这牙口,实乃你出门旅行必备好坐骑了喂!” “瞧一瞧,看一看了,张老三出品必属精品了啊,三叠的大砍刀,一刀下去就是三品的铁头牛猪也得猪头落地了啊。” “诶,张老三,你丫的故意的吧,老子昨天喊金尾狐,你丫的说你这破刀一刀能把狐尾切了,今天卖铁头牛猪你又说剁猪头,你是不是欠揍?” “来呀,怕你不成…” ……… “老师,老师!那猪头上怎么长的牛角?” “没听那人说么,铁头牛猪嘛!” “可是,哪有猪长的牛角,呀!那是什么,长着羊头的老虎?” “你…你别再问了,长着翅膀的狼你都见过,这有什么大不了的,都是一些低品的珍兽罢了。” “那我又没见过,您不说带我就是来长见识的么。” “额!你小子…” 高先生无奈的看着进了街市的祁天,自打刚进到街市,原本还有些畏畏缩缩的祁天,一刻也没闲着过,每个摊位,不管是什么就近前看一看,一会问东问西,一会儿这摸摸那看看活脱脱一个乡巴佬的模样,看着祁天跑来跑去不得闲的模样,高先生嘴角微微带笑轻轻说道:“到底还是个孩子,我那时也是这个模样吧…” 高先生带着祁天逛了好一会儿,原本的路边摊都变成了一家家店铺,也都挂上了招牌,有的店铺处还有小童儿招呼客人。 “天儿,别跑了,快过来。”高先生招呼着祁天在一处最大的店铺停下。 祁天抱着怀里画卷,乖乖的回到先生身边,店铺门口有两名粗壮高大的汉子,赤着上身,都背着一人高的大剑。 两个汉子脸上同样戴着黑色的面具,看到高先生带着祁天朝里走来,齐齐行了个礼,并不阻拦。 推门而入,入眼处店铺摆设却是十分简单,一张做工精细圆桌子,四把椅子,桌上摆着一大盆月萱兰,散发着清新气息,虽然简单却颇为舒适。 “嘻嘻嘻。”一阵好听的如银铃一般的笑声响起,一个身穿蓝色衣袍身形柔美的蒙面少女随着月萱兰的清香飘然而来。 这两日来见多了这等神秘手段,祁天也不怕反倒暗暗称奇,又觉得这蒙面少女肯定极为美丽,还有如此神秘手段,不觉羡慕,心想间竟是紧紧盯着这名女子。 许是感受到了祁天的目光,女子有些微微气恼,一双迷人的大眼眨了眨道:“高先生,你这徒弟和你一般,都不是好人。” 祁天闻言一怔,欲要张口…却听高先生一本正经开口道:“萱姑娘,话可不能乱说,我这弟子同我一样只是欣赏姑娘,他一个十二岁的小子和我一个老头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可不能冤枉了我们。” 似是为了证实先生的话,祁天连忙使劲点了点头,心里暗暗想:“这蒙面少女,原来是萱姑娘,跟那月萱兰倒是相配,这月萱兰人称忘忧草,花香清新淡雅品性高洁恰似这蒙面女子一般的感觉。” 那蒙面少女跺了跺脚叉着腰一副我不管你就是的模样:“不行,不行,我说你们不是好人就不是好人,不许跟我争。” 祁天没由来一阵心慌也不管怀里抱着画卷连忙摆手道:“不不,我真是好人,我长那么大真没干过什么坏事,除了…除了。” “除了什么?快说!”蒙面少女两只大眼睛一转娇喝道。 祁天手忙脚乱的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画卷慌忙回道:“额!我说…除了九岁那年我饿的厉害,跑到镇上张寡妇家偷馒头,却看到那李猎户也偷偷溜了进来,我就听了墙根,又告诉了碎嘴的山婆婆,其他的我再也没做过坏事啦…。” “呸呸,还说是好人谁要听你说这个,高先生你看…你看呀,你这弟子跟你一样坏。”那蒙面少女捂着耳朵又是跺脚娇喝道。 “咳咳,我说萱姑娘,你也别逗我这弟子了,灵纹三卷你给记上。”高先生无奈的摇了摇头,示意祁天把怀里的三副画卷递过去。 祁天定了定神,面具下的小脸一阵发热,快走几步险些被宽大的衣袍绊倒,稳了稳身形,将怀里的画卷递到桌子上有些结巴道:“画…画卷,你…你,放…放着了。” 蒙面少女噗嗤一笑:“你这小子,跟我差不多大,怎么这么胆小,嗯!也不识货,这三副可是灵纹图,这三城之地可只有高先生绘的出来。” 第五章 夜袭 “灵纹图?那是什么东西?” 祁天微微一愣,不解的问道。 “你真的是高先生的弟子?”少女扑闪着大眼睛,眼波流转间带着一丝清澈,身子前倾,几乎贴面望着祁天。 闻着少女身上一阵阵清香幽幽,祁天有些手足无措的摸了摸头发,心想:“这女孩子怎么贴这么近,眼睛倒是水灵。”旋即包裹在宽大黑袍里的手猛的掐了一下自己,将这些想法压下,干咳一声:“这…这,我是今日才正式拜师学艺,还没教我呢…。” 听祁天如此说,蒙面少女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点了点头,学着高先生的模样,伸出一只白皙的小手拍了拍祁天的脑袋,另一只手捻着面纱道:“嗯,小子还需多多学习呀,不然出去丢了老师的脸。” 祁天从小到大还未曾被同龄女孩子碰过,今天反倒被这蒙面少女三番两次弄的自己手足无措,当下心中一阵不服,没由来心里一燥,忽地伸手将拍着自己的少女手拂开忿忿道:“我自己会学的,不要你说。” “你居然凶我…”蒙面少女睁大眼睛,一双水灵的大眼睛雾气蒙蒙,似要哭了出来。 祁天心中又是一阵慌神,又不想丢了面子,声音又是冷了一分道:“我就是不要管…你又不是我妈,也不是我媳…媳妇儿!” 闻言,蒙面少女更是一阵气恼,胸口起伏娇喝道:“哼,我可生不出来你这样的坏小子,更不会嫁给你这样的小混蛋。” 祁天暗暗叫了声苦,恼恨自己说错了话,又不知怎么安慰,只好闷着头走到高先生身边。 高先生看着两个孩子这般模样也不劝阻,竟是嘿嘿一笑:“我倒觉得你们倒是有趣,萱姑娘,要不等我家天儿再长大些,我去你家提亲如何?” “切,不要,他那么弱。”望着先生一脸不嫌事大的模样,少女又是一阵气恼。 高先生捻着胡须,又是一阵大笑,牵着垂头丧气的祁天,径直出了店铺… ………… 略有些无聊的跟在先生身后,祁天此时的小脑袋中只想着少女最后说的话。 “他那么弱” 紧紧的握着拳头,祁天心中一阵怨气紧追了几步,拉着先生的袖子道:“老师,我想变强。” “哦?强了好娶媳妇儿嘛。”高先生随口回道。 望着先生,祁天拿下覆着的面具,眼神清澈而透明,嘴角处带着坚定缓声说道:“不是的,老师,我想到外面看看,今天来到这黑街,这里的东西我几乎都没有见过,吃的从来也没有吃过,我想出去看看,姚师兄说的那些我都想亲眼看看。” 脚步微顿,高先生沉默了一会,细细盯着祁天,半响收回目光,伸手摸了摸祁天带着坚毅之色的小脸,语气凝重:“天儿,我七岁开始习武炼身,五年后体通幽明,气旋始现,而后十年我的老师,不教我运控气旋之法,每日仍带我习武炼身,而后拳脚略有所成,出拳时,快若闪电,可裂君山玄铁,出脚时,宛如旋风,可断南域铁木,直至此时我方才参加东域气师考核稳入前十之列,而后我问老师什么时候可学炼气之法,我的老师说,已有三分,还需磨练心性,你可知为何?” 祁天摇了摇头,只觉得先生果然厉害,这等身手自己能有一半也足够了。 高先生微微一笑,又道:“基础不牢,地动山摇,我的老师说:自古有大能者,无论天赋如何,皆是基础如山,而后炼气求源,方能挥斥天地,气源相合,我那时志高气满,觉得老师太过死板,私下求得炼气法门,后来游历墟渊,结果被打的全身气旋尽失,这才灰溜溜的回到东域做个学堂先生,了却残生。” 祁天闻言,只觉得身后一阵发冷,老师能在东域气师考核中稳占前十,其实力可见一般,竟然在一个名为墟渊的地方被人打的气旋尽失,当真可怕,即便如此也怪不得能培养出姚辰溪这样的人。 缓了缓,祁天面露坚毅之色:“弟子全凭老师主张,绝不志高气满。” 高先生失笑,捻着胡子点了点头,前面同祁天说了这么多往事,其实就是想祁天能认识到自己以前的错误,有所警醒,所幸这个弟子并不笨,也是明白了自己的用意。 横天之域,虽然炼气为尊,但是没有一个好的基础可不行,故此气师协会之下才设立学堂,用以磨练,所有一切的能力都必须打好基础,否则以后必将留下隐患。 略微收拾了心情,祁天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老师,那我要怎么修炼,也是每天练习拳脚么?” “嘿嘿。”高先生微微一笑,眼神里赤裸裸的带着阴谋得逞:“不,对你我有更好的方法,事实上我们要在这里待上半年,不回苍山镇了。” 祁天嘴角一阵抽搐,看着高先生赤裸裸阴谋得逞的样子,有一种前面被骗的感觉,大约前面是高先生编的故事吧,仔细想来被人打的事哪有这么轻巧就和弟子说的? 叹了口气,祁天重新戴上面具,翁声翁气道:“老师是打算用什么方法特训我?” “唔,先去阎家的揽月阁,给你买点护具和炼体法门,然后再说吧。”高先生背着手,淡淡回道,顿了顿,又道:“你从小餐风露宿,不似那些武童每天有药物养护,但是你修习的鹿部风族八式乃是南域中极好的养身法门,故此你和虎子才能没有经过学堂的系统训练也能觉醒气旋的原因。” 时至今日,祁天倒是有些觉得收养他们的老头还是做了好事的,至于上次关于兽皮那个梦倒是怪异的很,想了想,祁天决定还是不要说了吧,反正也许真的就是梦呢。 乖乖的点了点头,祁天也是明白了自己现在的状况。 “其实,根据我的研究,觉醒气旋最开始确实应该是为了引气入体,强化人体的筋肉骨骼,强化经脉,扩展气府,为了能让气者能更好的融气做好准备,这也是为了以后当需要更多的气进行战斗时候,体内可以有更多的气支撑自己,虽然炼气法门也有扩展气府的作用,不过根据我的观察和记录,即便是以后用了气师协会最好的星典法门也不能补上最初的基础,如果是最基础开始加上不错的法门,体内的气府内可以承受的气,至少要多上三成。” 祁天倒一口凉气,即便是听得似懂非懂,也明白多三成力量是会对战局造成怎么样的影响,当下打定注意一定要跟先生好好学习。 一老一少不时交流着,几乎要走到街市的尽头时候,一辆有着四匹羊头虎身的珍兽托举着的精致宽大的车驾出现在了眼前。 车里传出在入口处那酥麻入骨的声音:“呦,先生和小弟弟来的好慢,让人家等的好心急呢。” 星月相交,清风徐徐,一辆精致宽大的车驾在四头羊头虎身名为嗥泽的珍兽托举下在这星空中向北疾飞而去。 清冷的秋风顺着祁天的头发急急吹过,宽大的衣袍紧紧裹在身上,虽然这风吹的急,可是祁天却是颇为享受。 略微转头看了看身边那个慵懒的坐在车厢窗口的妖媚入骨的女子,此女子身穿一身淡白色的绣裙,腰摆纤细,胸前隐隐透着那一抹雪白,修长优雅脖颈上那张美丽的脸蛋和一双勾人摄魂的丹凤眼着实让人心动着迷,可是祁天心中却对其隐隐泛出一丝忌惮,这个女子名叫:阎珑儿,是这苍山黑街的主事人。 祁天和高先生在街市交谈得知,这苍山黑街由阎家所有,而阎家在东域的南部五州三国也是排的上名的生意家族,同时也是颇有些实力的血脉气师家族,虽然已然不是全胜时期但是家族底蕴深厚不可小觑,其家族经营着很多坊市和拍卖所。 而这个阎珑儿并非是阎家的嫡系,据说阎珑儿原本是阎家一个旁系的私生女,因为天赋不错后来参加家族内部测试时被其阎家族老发现,并且收为义女,而后带回阎家,却不料被阎家族长的小公子一眼看中,硬要其嫁给自己,被拒后恼羞成怒一天夜里居然偷偷潜入房里欲要用强,第二天被阎家的仆从发现小公子浑身赤红,死状恐怖的死在阎珑儿的房内,但是奇怪的是阎家族老会并未杀了阎珑儿,反而不与追责,只是让其到苍山经营家族这一产业,不过原本轻灵可爱的阎珑儿也是性情大变。 根据高先生的推测这阎珑儿极其有可能觉醒了阎家的鬼音气旋,这阎家的鬼音天赋,是一种可怕的音波类的攻击手段,通过“气”的加持下,发出一种人听不见的声波,被攻击者在声波中会产生幻觉或者被震碎体内的五脏六腑,那位小公子浑身赤红,死状可怖,从而推测出这阎珑儿应该掌握了鬼音气旋的两种特性,一般来说阎家人就算觉醒只会掌握其中一种,故此阎家的族老会才会对她特殊优待,而阎珑儿也没有让族老们失望,到了苍山黑街,当即施展雷霆手段虐杀了一大部分不服者,重新确立了黑街的规则。 祁天很难想象出来,旁边的这个娇媚迷人,身材玲珑有致的女子会做出虐杀的事情,不过先生说的时候可以感觉的出来,这不是开玩笑,所以在祁天心里这个比红梦楼头牌的黎姑娘妖媚美丽许多的女子绝对是说书先生嘴里说的蛇蝎美人了。 ……… 望着几乎近在眼前的星月,祁天甩了甩脑袋,在清风吹拂那些恼人的事似乎也被吹走,心情顿时愉悦了许多。 “唔,短短两日,这生活就变了个模样,先是莫名其妙觉醒气旋,被老师收为弟子,见到了苍山镇的骄傲姚辰溪,和二虎哥分别约定,随着先生到了苍山黑街长了些许见识,又见到了闻所未闻的事物,虽然听了说书先生讲的诸般神奇,可自己亲自看来才是深有体味。”祁天歪着脑袋,对未来不禁多了几分期待,心绪微微收回,忽然间祁天瞪大双眼,嘴巴里发出“啊,啊”的声响,右手发抖指着前方。 “天儿!”高先生心中一惊,身上气旋陡起,闪亮的电芒顿时充满了整个车厢,隐隐对着坐在旁边的阎珑儿,对于这个弟子他是极为疼爱的,看到祁天这个模样还以为阎珑儿心性突起对祁天下了黑手。 被高先生气息压制的阎珑儿心中大骇不已,她第一次感到了死亡的气息是这么近,脸上再也不能保持那分优雅和慵懒,颤抖的红唇带着深深的惧意慌忙解释道:“先生…先生,小女子并未下手,我还未曾达到大气师的…。” 话未说完,阎珑儿只听着高先生口中一声轻咦,双目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望向车窗外。 阎珑儿艰难的转头顺着祁天指的方向看去,那浅笑嫣然的脸上也露出深深的恐惧,原本宛如秋水狭长美眸此时瞪大,口中喃喃:“不可能,不可能…这个时间怎么会…明明还有三年才…。” 映着月光,祁天紧紧盯着宽大的车窗外的东西,那东西面容酷似蝙蝠,眼眶深陷只有一团红光,鼻孔朝天,两只耳朵大的出奇,满嘴遍生獠牙,獠牙间还隐隐有着血红的肉丝,口中不时滴着混着红色血液的混浊的粘液,长臂利爪,身形又如同人类,遍体伤痕,而身后背着一双巨大的蝠翼稳稳的抓着车厢顶。 看到车厢内的三人都紧紧盯着,那东西也不害怕,反而发出“嗤嗤”的声音,眼中红光更胜,口水流的几乎成了一条小溪,一股子腐臭的味道重重的在着星空中散发开来,原本就丑陋至极的面容更是狰狞。 “啊…先生。”祁天嘶哑着嗓子叫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可怕…?” “天儿不必慌张,阎姑娘待会你带着天儿躲在一边,要保护好他!”高先生口气颇为强硬道。 继而身上隐隐电芒又起,双拳一挥,发出音爆之声,车顶“啪嗒”一声碎成两半,没有那怪物蝠翼的扣抓,整个车驾“呼”的一声往下坠去。 阎珑儿答应一声,顺势一滚,离开车窗位置,抱着祁天躲在了先生身后。 那东西一看车驾下坠,嚎叫一声,极速向三人冲来。 高先生身上电芒不减,口中轻哼一声,手中竟凝出一根由电芒聚成的长矛,朝着怪物扔去。 那怪物也不畏惧,也不躲避径直迎着电矛,“噗”的一声,电矛刺在怪物身上只是一阵电芒四散,散成无数细微的电流消失了,怪物抽动了几下,怪物稳了稳身形,口中“吼”的一声,又加快了几分速度朝着三人袭来。 看着怪物更加快速冲来,祁天心中焦急万分,虽然被一个大美人温香玉软的紧紧抱着,可是这个时候半分也没有享受的感觉,只觉得这个女子,被老师说的这般厉害,如今却抱着自己躲在老师身后,又恨自己一点用也没,眼中竟是流下泪来。 怪物头颅向下,口中咆哮不止,高先生又是扔出一根电矛,身下一震,车驾也是快速向下坠去,祁天这才发现老师扔出电矛其实并不是为了击杀此獠。 “轰”一声巨响,原本精致的车驾坠落在地,碎了一地… 在先生和阎珑儿的保护下,祁天并未受伤,只是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失重感强烈,忍了忍没有让自己吐出来。 这时祁天才发现,原本托举着的车驾的嗥泽恐怕早就被那怪物吃了,怪不得那怪物口齿间还有血肉鲜血,可是坐在车里的三人居然没有丝毫察觉。 阎珑儿吐了气,仍是紧紧抱着祁天颤抖着声音问道:“先生,那是夜魇吧…。” “哼!没错,原来只有一只罢了。”高先生并不惊慌,身上隐隐作响,回头朝着祁天笑道:“天儿,今天教给你第一课,基础拳法‘雷拳’!看好了。” 第六章 第一堂课 “雷拳,第一式,音爆。”高先生双手握拳轻轻挥出。 “轰”一声雷鸣般巨响震,在这静谧的秋夜轰然炸开,高先生只是轻轻出了一拳竟然产生了真如雷鸣一般的声音,以高先生为中心,周围十米空气微微一滞,一道肉眼可见的音波带着一股风息朝着飞速袭来的夜魇袭去。 阎珑儿搂着祁天,嘴里发出奇异的声音,而这声音竟如同一道坚壁一般,大大抵抗住了高先生一拳带起的狂暴风息和音爆声的余波,不过看着阎珑儿略微苍白的神色想来也并不轻松。 “吼。”那被称为夜魇的怪物,面对着恐怖的风息和巨大的音波,本来快速俯冲的身形猛地一停,眼中红光大盛,身后巨大的蝠翼将自己狰狞可怖的身躯紧紧包裹住。 同时一声更加尖锐的嚎叫声也从蝠翼中传出。 音爆和声波在空中猛烈对撞,一瞬间这片空域宛如静止了一样。 两股力量相持了一会,随即一阵刺耳的轰鸣声,在天空中炸裂开来,释放的能量把地上的大树连根拔起,一大片土地齐齐被翻了个,周围的山坡也是寸寸破裂。 在两股能量碰撞之前,高先生看着苦苦支撑的阎珑儿,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块刻着灵纹的青铜兽面圆盾扔给阎珑儿。 阎珑儿接住青铜圆盾,脸上表情一松,快速从身上拿出一块核桃大小的紫色的石头扣在青铜圆盾的中间兽口中,圆盾表面一阵紫芒闪烁,一个圆形的淡紫色护罩显现了出来,躲在护罩里的祁天并没有觉得轻松,眼睛紧紧盯着还在战斗的老师,双拳紧握。 眼前烟尘散过,原本在空中的夜魇已然落在地上,身躯高大,身上的关节处有一层厚厚的角质,满是獠牙的巨口溢出黑红色的血液,两只眼睛红光如烛火一般闪动个不停,发出低沉的吼声,身后巨大的蝠翼紧紧贴在身后,蝠翼处尖锐的骨刺和利爪都隐隐泛着幽蓝色的光芒,第一次交手夜魇也是感到了对面这个老人似乎并没有那么容易对付,但是嗜血的天性,并不愿意放过到口的猎物。 而高先生还是那般模样,竟然一点没有受到任何冲击,看到夜魇这个模样,先生并没有乘胜追击,稳稳的扎了个虚步,眼睛紧盯着怪物,缓缓开口说道:“天儿,这‘音爆’一拳打出,需心无杂念,凭借快速挥动的拳头击破音障,虽然看着慢,其实不然,而这种技巧叫做‘拂柳’,人的身体通过摆动或者震动亦或者抖动产生和自身体内气达到某种契合,从而发出攻击,还有面对对手你需要观察,这只夜魇有点意思了。” 夜魇口中仍是低声嘶吼不止,只见其背后蝠翼一真淡淡的青光闪过猛的一扇,粗壮的后肢往上一跳,身体如同闪电一般,眨眼之间出现在高先生的头上,淡幽蓝色的尖锐的利爪带着音爆声往先生的头顶猛然刺去,红色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得逞的意味,这种距离,还有这种速度,它似乎都可以感觉到利爪插头颅中那种快感了,毕竟它就是用这种速度快速吃掉了那四只低等的珍兽,而没有被发觉,先前的对战只是太小看了眼前的这个老人类罢了。 “老师…” “先生…” 祁天和阎珑儿惊呼~ 只见高先生动也不动,天地间轰然响起宛如神明的声音。 “第二式,破天!” 随着那宏伟的声音,一声闷响,夜魇竟是用更快的速度飞了出去。 “嗷呜!”飞出去的夜魇哀嚎一声,大口吐着黑红色的血液,腹部出现一个碗大的创口,隐约可见内里那青紫色的内脏。 “老师威武!”祁天兴奋的跳了起来高声欢呼。 受祁天的感染,原本精神紧绷的阎珑儿,也是欢呼了一声。 呼声未止,那夜魇踉跄的站了起来,又是一声嚎叫,身上一阵黑气环绕,原本碗大的创口处竟是缓缓缩小只是几息功夫几乎快要愈合,不过原本高大粗壮的身躯也是缩水很多,原本泛着幽蓝色的利爪也是黯然许多。 轻咦一声,高先生脸上露出一丝担忧皱了皱眉头:“天儿,今天课程到此为止。”旋即大喝一声:“神威。”身上电芒又现,身前凝出四道蛇形电芒,高先生双手一合,四道蛇形电芒瞬息之间合为一道巨大的电矛。 巨大的电矛发出“嗡嗡”的声音,带着尖啸声,高速的朝夜魇爆射而去。 夜魇眼中红光闪动,身上黑气更加浓厚,巨大的蝠翼又是将身体紧紧裹住,比上一次更加尖锐的嚎叫声发出,刹那间宛如实质的音浪和爆射而出的电芒重重的撞在一起,音浪只是略微阻挡了一下电矛,就被电矛的尖啸声盖过,直奔夜魇而去。 “咔!”夜魇巨大的蝠翼上的骨刺竟被电矛直接击断,四散的电芒遍布在蝠翼上。夜魇一阵抽搐,喉咙里发出更加野性的吼声,原本身上凝聚的浓重的黑气在电芒的游动下不断变得稀薄,夜魇也是不断滚动着身躯。 随着夜魇越来越小幅度的抽搐和渐渐低沉的嘶吼下,其身上浓浓的黑气终于彻底消失不见,遭受高先生的“神威”重击之下的夜魇整个蝠翼如同破烂的帆布一样,巨大的骨刺断成几截,身上满是可怖开创形伤口,黑红色的血液流了一地,浓重腥臭味顿时散发开来。 看到已经被打成这般模样的夜魇,祁天大着胆子,居然往前靠了靠,引的阎珑儿一阵惊呼,慌忙带着圆盾往前紧紧护着祁天。 “吼,可…可恶…的老…人…类。” 在祁天和阎珑儿惊讶到无以复加的神情中,被高先生击败的夜魇,居然用人类的语言对着高先生吼道,只不过声音异常干枯,隐隐带着些许兽嚎。 “果然你们这些怪物似乎又进化了,开始懂得学习人类的语言了么?”见到忽然开口说出人类语言的夜魇,高先生并未惊讶淡淡说道。 “我…我们的…进…化才是完…全的,我…不…怪物。”夜魇似乎用尽了全部力气,不再挣扎。 “哼!好笑,看看你这个样子,不是怪物是什么?”高先生紧紧盯着夜魇。 “长…者说过…只…是物种…不同…我”突然夜魇面目狰狞,猛的抬起头颅,不顾残破的身躯,眼睛红光突然一炽,尖锐的利爪朝淡紫色的护罩抓去,疯狂的吼叫着:“我…我们…的长…者会…杀…杀光…” “音爆!”一声轻响在夜魇原本狰狞的脑袋在高先生一拳之下,立时变成了一堆黑红色的烂肉,原本抓向护罩的尖锐的利爪也是无力垂了下去。 有些唏嘘的叹了口气,高先生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进化完全,是不会带着兽性屠杀另一个物种的。”说罢,袖口出微光一闪,高先生手中多了一张银光闪闪的丝网,丝网迎风便长,将没有头颅的夜魇残破身躯装了起来。看了看仍然躲在圆盾后的阎珑儿,高先生淡然道:“等会血侍来了,让他们极速将此獠送至风云城的气师协会,并且通知你的家族,让阎小六告诉联合王国,就说,封印松动。” 望着丝网里的夜魇尸体,阎珑儿声音带着颤抖仍是不敢怠慢答应下来。 “哼!亏老师说你有多么多么厉害,这鬼东西一出来,你比我还怕呢!”祁天皱着眉头不悦道。 听到祁天如此说,阎珑儿有些气急败坏的叫道:“你…你懂什么!”说着竟将白色衣裙掀了起来,原本修长笔直的美腿上,一条从大腿到小腿的伤疤在祁天眼中出现。 “这…这是?”心中震惊万分,这么美的女子居然两条腿上有这样的狰狞疤痕。 “这就是这夜魇给我的,十年前…十六岁那年,我被家族流放到这苍山,正巧碰上这种鬼玩意,我们一行四十五人,都是通过气师考核的气师,最后只活下来只有我和族老两人,要不是收养我的族老奋力施为,打出一条生路,我恐怕早就…”阎珑儿神情极为畏惧,眼眸中浮现出点点泪花,声音也没了许多魅惑,只是这梨花带雨的样子还是惹人怜爱就是了。 “什么?就这玩意四十五人的气师团队被……”,祁天不可思议道。 有些敬畏的望了高先生一眼,阎珑儿放下裙摆,捋了捋额前的青丝道:“你不要不信,我那族老也是大气师修为,可是这夜魇并不惧怕我族的天赋声波攻击,也不怕气旋攻击,只有用纯粹的武斗才能对其造成微乎其微伤害。”顿了顿,阎珑儿往后退了退继续道:“可是这夜魇也有克制的方法,其中一个就是电之气旋,电之气旋可以对夜魇造成极大的伤害,破坏它的肌肉和内脏,所以加上高先生强大的武斗能力才能轻易制服夜魇,不过晚辈万万没有想到高先生居然恢复到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阎珑儿偷偷望了一眼高先生,顿时紧紧闭上了嘴巴。 没有在意阎珑儿后面的话,祁天更加觉得自己的老师果然是厉害,脸上露出了傻傻笑容。 “嘿嘿,天儿,刚刚第一课,你学到了什么呀?”高先生也没有在意,反而笑了笑望着祁天道。 “额!”有些慌乱的挠了挠头发,祁天努力回想着老师先前的战斗略微思索道:“开始,老师看到夜魇,并没有着急出手攻击夜魇,反而是迅速想到,拉车的珍兽极有可能被吃了,故此将车顶打落使我们不被那怪物掣肘,因为在天上不利于我们战斗。” “嗯,继续说。” “在我们下降的时候,老师也没有急着开战,先是用电芒气旋凝聚电矛,借着投射的力量加速下坠,并且延缓夜魇的速度。”看着高先生鼓励的目光,祁天也是放开来继续道:“虽然落地后先生说第一课正式开始,但是从一开始老师就已经在给我上课了。” “哈哈哈,不错不错,想不到我一个废人,一生中可以收下四个好样的弟子。”高先生笑的极为开心,捻了捻胡子:“那么,第一堂课,下课!” 第七章 参加拍卖 得到先生表扬的祁天心下暗自一阵欢喜。 “老师,夜魇到底是什么珍兽?”按捺下激动的心情,仔细看看了丝网里的夜魇。祁天忍不住向高先生问道。 “它可不是珍兽,简单来说是一种进化而来奇特的物种吧,‘魇’事实上并不只有这一种。以后也许你还会看到其他的‘魇’,暂时你还不需要知道。”先生看了一眼发完求救信号过来的阎珑儿,摇了摇手说道。 祁天点点头,看出先生有些话不想让阎珑儿知道。 阎珑儿莲步轻移,全然没有之前妖媚,俏生生的躬身道:“高先生,晚辈已经通知了家族中长辈,相信过不了一会就来了。” ……… 不大一会,天边隐隐传来“轰隆,轰隆”的响声,祁天凝聚目力看向西边,一座盖着楼房建筑模样的大船快速从远处飞来。 “老师,天上有一艘大船在飞。”祁天有些兴奋的叫道。 “嘿嘿,阎姑娘好大的分量,居然让揽月阁过来接你。”高先生笑着说道。 阎珑儿面色一正:“先生说笑了,迎接先生,本该如此。 说罢,阎珑儿嘴中发出数声短促有力的声音,那巨大的楼船表面泛起一层蓝光,又是快了几分往三人所在的地方飞来。 盏茶时间,一声急迫的啸声,那巨大的飞舟已是到了三人头顶大约十丈左右,只见飞舟上一道人影坠下,伴着一声清丽声音的急迫传来:“珑儿,你没事吧?” 闻声,阎珑儿脸上露出开心笑容的回道:“母亲,我没事,幸有高先生相救。” “快!让母亲看看你哪儿受了伤?”似是不信阎珑儿的话,一个同样身穿白色衣裙,年纪看着只有二十八九岁,有着不输于阎珑儿的美丽女子上上下下检查着阎珑儿,直到确定阎珑儿果真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 听到阎珑儿叫如此年轻的女子为母亲,祁天脸上一阵古怪,轻轻拉着先生的手,用着低低的声音:“老师,这阎珑儿虽然一副少女的模样,可是不都是二十有六了么,她妈二三岁就有的她?” “啪嗒”…一个脆生生的板栗。 “哎呦,老师干嘛打我!”祁天揉着脑袋叫道。 略有些不好意思的阎珑儿,红着脸在那女子耳边说了些什么,那白裙女子才转过脸,面带歉意和敬畏的对着高先生深深躬身道:“谢高先生出手救了小女,楚依感激不尽。”旋即又瞪着一眼祁天。 “嘿嘿,劣徒生性顽劣,口不择言还请不要见怪。”高先生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回道。 “先生,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还请先生移步揽月阁让我们阎家好好招待。”自称楚依的女子斜瞥了一眼丝网中的夜魇尸体,神情间更显敬重,能轻松独战夜魇而不败的至少是高品阶大气师级别的人,虽然同属大气师但是却有着极大的鸿沟。 “走吧,天儿,带你再长长见识。”说着,高先生将祁天猛的往上一扔,祁天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还没来得及呼出声,已是双足稳稳的落在了巨大飞舟的甲板之上。 “砰”紧随而来一声闷响,那夜魇的尸体也是如此被抛了上来。 随即高先生和阎家二女也是来到飞舟甲板之上。 祁天略微扫视一圈,巨大的飞舟上有一座灯火通明,美轮美奂,宛如宫殿一般的六层主建筑,左右还有两排极为精致的院落,与这儿不同,隐约可闻主楼处嘈杂鼎沸人声。 而此时他们在的位置是巨大飞舟的最前端部分,没有什么人在。 祁天看着那气派富丽的主楼,心里暗暗惊叹:“这气势,这排场可比姚家和胡家气派多了,跟这一比简直就是平民呀。” 阎楚依拍了拍手,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八个穿着轻纱的少女手执明灯向四人走来。 “你们四个先服侍小姐沐浴更衣。”阎楚依玉眉梢微微上挑,语气略冷,全然不似对着阎珑儿那般,旋即又快速指着另外四个少女用不容质疑的语气道:“你们四个,将这兽尸送至闻老处,告诉闻老妥善处置,然后到贵宾室相见。” 四名少女有些畏惧看了一眼高大狰狞的魇尸还是听从吩咐,四人皆是娇喝一声,竟是抬起高大的魇尸,朝着一处院落走去。 阎楚依处理好后,看了一眼高先生,面色间带着恭谨,开口道:“先生,请随我来。” “不必了,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你也不需如此,只是我刚好略微克制那怪物罢了,你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吧,我且带着天儿四处逛一逛,购置一些物件。”高先生摆了摆手,有些不悦道。 “好的,既如此,那楚依就不打扰先生雅兴了。”阎楚依也不敢多言,顿了顿笑着说道:“今日先生所拍之物,都由我揽月阁出了”。 说罢,看到高先生点了点头,随即脚步急急往着那富丽堂皇的高楼走去。 看着阎家二女先后表现出的样子,祁天心里微微得意道:“老师,你可真厉害,一句话就让她们给我们出钱。” “哈哈,你小子也不看老师都这一把老骨头了,拼了命的!以后可是要你来保护老师才对。”高先生捻了捻胡子笑道。 “嗯,以后由我来保护老师。” “好,老师等着,还有正事要办,带你见识下拍卖场。” “什么是拍卖场?” “就是一样东西,大家谁出钱高谁拿。” “可是我们没钱。” “你傻?没听人家说算她们头上嘛。” “对哦…” “………” 临近主楼处,许多穿着轻纱的美貌少女,或执明灯或端果盘或拿美酒,往来穿梭。 在先生的带领下,祁天走进了这富丽堂皇的名为揽月阁的拍卖场。 一进去,祁天登时被里面大厅的豪华的装修摆设还有新奇的物件惊讶到了,这一夜又一次的变成了那个让高先生想装作不认识的“乡巴佬”了。 直到先生拉着祁天在一名美貌的少女带领下走向三楼一个别致的小包间,祁天才恋恋不舍的放下一个水晶灯。 打量了一下这个小包间,上面一块匾额上刻着聆文居三个字,想来一定是先生长期定下的私人包间。 往小包间外望去,这个极大的房间中间有一个的圆形拍卖台,圆台上放着一张精致的桌子,一二两层坐满了人,而三层就是像这样的小包间,还有六间颇大的包间,都坐满了人,好不热闹。 突然间,整个周围明亮的水晶明灯一灭,一个娇媚入骨的声音响起:“抱歉,诸位,因为小女子在路上耽搁了一会,将今天三城拍卖会略有延迟,还请各位海涵呦。”声音一出原本吵闹的拍卖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此时,在拍卖场中间一盏水晶明灯突然亮起,灯光映照下一个身穿白色绣裙,身材纤细,头发还有一些湿漉漉的阎珑儿俏生生站在中间的拍卖台上,眼神中带着一丝慵懒,红唇微开,这幅惹人怜爱的模样。让人好不心中一阵悸动。 “咕噜~” 听着整齐划一的咽口水声,祁天心里暗暗不屑,只觉得这些人绝对不是为了宝贝来的,至少大部分是为了阎珑儿来的吧。 特别是一二层坐满了年轻人,尤其是离着拍卖台处近的地方,都是明显身份颇高的公子哥们。 略有些无聊的打着哈欠看着场中的拍卖,之前的好奇劲过去,加上一夜的奔波,祁天早已头脑昏沉。 转头看了看闭目养神的老师,心中不解,既不拍也不卖为什么耗时耗劲的来揽月阁。 “困了?”高先生抬了一下眼皮,有些歉意的问道。 祁天耷拉着脑袋,有些无奈道:“嗯,太无聊了…虽然有好多好多没见过的东西,可是还是很无聊。” “嘿嘿,你还不懂罢了,就拿刚拍卖的凤尾草来说,你不是好奇为什么阎珑儿和她母亲为什么看着那么年轻么?就是用凤尾草加上海域的怡珠粉炼制的美颜丹长期服用就会延迟衰老,甚至青春永驻。不过都是女人喜欢,男人用的话会被人看不起吧?”高先生有些不确定的摸了摸自己的老脸随即用确定的语气道:“果然,我老了还是很有男人味。” “额…”看着高先生那张自恋的老脸还有表情,祁天心中一阵无语。 ………… “各位,下面拍卖的是产西域的黑甲,众所周知西域的塔纳山上盛产一种对于气旋攻击有着一定的抵消作用的铁矿石,这副黑甲全部都由这种被当地称为黑铁的铁矿石锻造。”阎珑儿玉手轻抚,揭面前红色荣布,露出一副黑漆漆其貌不扬的黑色板甲。 原本热火朝天的拍卖场内,顿时火热大减,各处都传来窃窃私语声。 “哎,这副黑甲都流拍数次了,怎么还上呀?”一个身披蓝色的披风的年轻人说道。 “就是,这黑甲虽然有些对气旋攻击的抵消性,可是对于使用者也是有一定压制的呀。”坐在旁边的人赞同道。 “不止如此,我们东域喜欢穿轻衣布甲,这西域的板甲又重又丑的,而且价钱还贵。”一个身穿名贵华服的年轻人接口道。 …… 皱了皱眉头,阎珑儿心知这次这副黑甲应该还是会流拍,嘴角微微一笑,魅力尽显耐心解释道:“这黑甲熔炼极为不易,虽然重了一些,但是还是可以锻炼身体的呦,各位青年才俊不想有个棒棒的身体嘛?珑儿我就很喜欢身体棒的呦!起拍价格二千星贝或者六千通用币,那么……。” “二千星贝!”阎珑儿声音未落,那个身穿名贵华服的年轻人双眼火热紧盯着阎珑儿就喊道:“珑儿姑娘,我是风河城的少城主呼延竺,我平时就特别爱锻炼身体,你看你看我多么强壮。” “我呸,就你那瘦猴样,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的家伙,强壮个屁呀,珑儿姑娘,我出三千星贝。”一个身形强壮,个子高大的青年人上挑着眉毛,把上身衣服脱掉亮着身上的肌肉大着嗓门喊道。 “哎呀,牧舟你也注意点影响,快把衣服穿上,阎姑娘千万别见怪,牧舟他就是大大咧咧的,五千星贝!”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眼神中带着一丝忧郁,高鼻星目的青年淡淡一笑说着还向阎珑儿行了一个西域的礼节。 “斐波少爷客气了,牧少爷性格直爽也是很可爱呢,五千星贝,还有加价的嘛?”朝着斐波少爷点了点头,阎珑儿红唇微开,娇声道。 祁天有些佩服这阎珑儿,只是几句话就让台下的年轻俊杰们开始争了起来。 不过看到阎珑儿对着斐波态度示好,不少年轻人纷纷不满。 “哼,一个西域外族的杂种罢了,大言不惭什么?我出八千星贝。”一个身穿气师协会蓝色星袍脸色阴翳的年轻人抬起头来,竖瞳一扫是宛如毒蛇一般看着周围,只有看向阎珑儿的时候,眼神变得火热。 被其目光扫过的人,皆是低下头颅,不敢与其对视。 就连被侮辱的斐波也是紧紧握着拳头,没敢出声反驳。 阎珑儿看到这个毒蛇一般的蓝袍气师心中一阵无奈,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轩执事何必如此呢,斐波少爷可是名门之后呢,八千星贝,这黑甲归就执事大人所有了。” “哎,虽然这个时候不太合适,不过老头子我可不是争风吃醋,一万星贝!”三楼包厢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 那被称为轩执事的年轻人,面色狰狞的往三楼祁天所在的包厢看去,一股阴冷湿腻的气息猛然涌来。 “哼,轩逸,你是想对老夫出手嘛?”高先生猛然站了起来。 那轩逸看到高先生后,浑身一震,脸色闪过一丝慌张,连忙躬身道:“不知总执事大人在,属下知错。” “哎,轩逸你虽然天赋不错,但是性格太过偏执,斐波的卡文一族,他们一样是气师协会的一份子,如今四域都是一体,以后切不可说这等话了。”叹了口气,高先生开口道。 “属下受教了。”轩逸垂首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满,还是躬身一副受教的模样,旋即竖瞳一闪又道:“不过总执事大人为何要这副黑甲呢?” “哦,我这个弟子没见过世面,非要我买给他玩玩。”高先生咧嘴道。说着把祁天推到外面。 这话一出,拍卖所的人一阵无语。 “哎呀,看这样果然是没见过世面,这种玩意都要老师买。” “就是说…也难为高先生了,屈身在苍山镇那个小地方。” “这败家的弟子,要是我的弟子我直接逐出师门了,不过这小子运气不错呀。” 当然也有的人喊道:“高先生,你还缺弟子嘛!” 望着祁天一脸拼命的表情,高先生嘿嘿一笑:“这就是我的弟子祁天,以后还请各位多多照顾了。” “不错,高先生这弟子可谓是少年英雄,今天和祁公子同乘一车,小女子也是喜欢的很呢。”不嫌事大的阎珑儿一脸小女儿的模样,这一次台下又是一静,顿时数不清的仇视目光望向祁天,全然忘了祁天还是一个孩子。 那个轩逸竖瞳一阵闪烁,嘴角一阵冷笑:“既然如此,我就不夺祁公子所爱了。” 由于轩逸的放弃,黑甲也是由高先生拍下,不大一会,黑甲就被一个轻纱少女送了上来,当然也没有要钱,因为阎家两女都答应过,今天两人所有费用由她们阎家出。 不等祁天开口,高先生一脸严肃道:“天儿,其实老师是在给你找点乐子,不然以后你会很无趣的,从现在开始你就穿着这黑甲开始修炼,连睡觉也不可以脱下。” 不解的望着高先生,祁天完全想不出穿着这么丑的板甲要怎么修炼。 “虽然你从小使用风族八式炼体,但是没有系统的引导,基础还是不扎实,我虽暂时不会教你运用和引导气旋的方法,但由于你已经觉醒了气旋,你身体本能还是会自我引导,穿上黑甲后可以压制体内气旋的引导,故此你以后的半年必须穿上黑甲修炼。这就是我给你买的新衣服,不错吧!”高先生嘿嘿一笑,颇为自得。 祁天叹着气一脸无奈,也是明白了老师的苦心:“哎,这个没有关系,我倒是理解老师把我推出来是想给我前进的动力,老师这么厉害,徒弟可不能丢人。不过那阎珑儿可把我害惨了,那些个公子哥都是傻子嘛,我一个孩子…他们都吃醋。” “那有什么关系,虽然确实有点麻烦,不过敢来找麻烦,那你就强到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打一双就好了!这才是找乐子嘛!不过那个轩逸以后你一定注意,他明明知道我在,可是他还是故意没抑制住对我散发出杀气。”高先生眯着眼摸着祁天的脑袋道。 点了点头,祁天当然明白,他也看出那叫轩逸的并不是一个好人,尤其是阎珑儿说完后,他那一丝冰凉的杀意。 第八章 专注和协调 一个月后,苍山一处郁郁葱葱的隐秘山坳中。 祁天身穿笨重的黑甲,正满头大汗的对着一只白色毛绒绒的毛球状的珍兽不断挥拳,拳风隐隐带着一丝音爆之声。 调整着呼吸,随着时间的推移祁天挥动的速度越来越慢但是力度却越来大,音爆声更显,毛绒绒的珍兽身上的皮毛也由白变黑,隐隐的泛出金属色和金属的质感。被击打的身躯也传出“砰砰”的闷响。 “天儿,可以了。” 高先生温和的声音响起。 挥出去的拳势一收,祁天龇牙咧嘴的看着已经红肿的拳头,不由的对着吹了吹气,以此缓解疼痛。 疼痛略减,深深吐了一口浊气,祁天收了马步,立定站好停了下来,等待高先生的指导,而那已经变得黑乎乎的毛球也是缓缓恢复成了白色。 心里暗叹着祁天的进步之快,高先生露出满意的神色拍了拍祁天的肩膀道:“雷拳三式掌握的还算可以,勉强打出音爆之声,不过你的第二式‘破天’还是不对,这一拳向上挥拳,要的是可破天地间的一股气势,并不是你那副龇牙咧嘴的发狠。” “知道了老师,但是这毛球的硬度也是越来越大呀,你看我的手。”祁天指着明显大了一圈的‘红’手有些抱怨道。 “嘿嘿,毛绒丸子兽也是借助你在修炼哦,它体内会不断生成一种强化液,在不断的击打下它会不断的变硬,再有两天就可以把它炖了吃了呢。” 不断用手点着毛球的祁天面色一阵无语,这一个月以来高先生每天都会变着法子给他吃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什么铁头猪牛的骨头熬汤是健骨的、黄柿是快速补充体力的、龟壳鸟是强化筋肉的,虽然确实功效的确很好,但是高先生做出来的味道绝对是天下第一烂,直到后来祁天做的烤羊鱼彻底征服了高先生,从那以后祁天不仅要每天修炼还要负责打猎和做饭。 “咳咳...”祁天干咳一声,有些无奈的说道:“这么可爱的小玩意就不要吃了吧,毕竟看着不太好吃的样子。” 高先生嘿嘿一笑,盯着毛绒丸子珍兽一脸痴迷的流着口水道:“啧啧,我还以为你小子是舍不得呢,原来是觉得丸子兽不好吃呀,偷偷告诉你哦,这丸子兽之所以叫丸子兽,就是因为它的美味,它的肉质做成丸子后,那美味绝对是让你欲罢不能,要是在加上红麻和四翅雉一起炖上……” “好了,老师要不再加强一下训练力度吧,今晚我们就把毛球给吃了吧。”一脸正经的祁天说道,如果没有后面那句话和不断咽着口水,绝对有理由相信他是为了训练。 高先生闻言摇了摇头道:“欲速则不达,下午你还要观察云雀,先吃一枚蓝梅子给你那两只肥手给消肿了吧,然后再用一次“音爆。” 祁天扫视了一圈,从一株不起眼的蓝色小花的苞骨朵中取出一枚小小的蓝色果实吃了下去,这种蓝梅子吃下去后有消肿止痛的作用而且效果极好就是味道太过苦涩。 不大一会后祁天的双手果然红肿消除了很多,已经没有开始那么肿胀,紧紧握了握拳,祁天轻轻挥了一拳,一声闷响,旁边的丸子兽瞬间由白色转向黑色的金属色感。 ‘拂柳’达到入门,这就是祁天这最近十天的训练成果,高先生在把原理解释清楚后,祁天不多时就基本掌握了窍门,那就是丰富的想象力,首先要把自己想象成被风吹着的柳条,伴随着呼吸不断调整肌肉和力度从而挥出的一拳。 高先生摇着头,捻着胡子道:“嗯,呼吸和肌肉控制的还不错,但是我说了很多遍了,音爆这一招之所以叫‘音爆’就是拳头挥出去的劲力带动空气,产生的爆炸声,这一招不止是拳头的力度还有声音对敌人的伤害,懂了吗?明天追加一千次挥拳练习。”说到后面高先生声音拔高极为严厉。 “是!老师,但是我如果专注于自身的调整就会损失一部分的劲力,所以...我。”有些歉然的望着老师,祁天也是有些失落。 “那是因为你太心急了,专注力还是不足,而且确实你身体的协调也不是那么好,在‘拂柳’过程确实会因为调节律动而分心,所以我才让你观察并且捕获一只云雀的。”高先生心知短短十天能掌握‘拂柳’和‘雷拳三式’祁天做的其实已经很不错了,但是当他想到那处地方,他不得不逼迫祁天还要更努力些。 ...... 云雀是苍山特有的飞鸟,因身上独有的云纹而得名。 但是云雀又名‘疾风鸟’,鸟如其名,行动极为迅速如同疾风一般,虽然没有什么攻击力,但是因为与其他大多数的鸟类不一样,云雀大多都是独居,加上叫声清脆好听,故此是捕获等级乙等六阶的珍兽,不少富贵人家都会养上几只。 高先生通过数次观察发现祁天的五感极好,但是身体的协调性却不是很好,故此高先生在反复思考后决定让祁天对云雀进行观察和捕获,一方面的锻炼祁天的专注力,另一方面观察云雀的迅疾的捕食来略微锻炼祁天的协调性。 穿着厚重的黑甲,祁天静静在一处临近小溪的灌木丛中蹲守着。 控制着呼吸,祁天渐渐融入了这片环境中,收敛气息也是最主要的锻炼一课,云雀对于周围的风吹草动极为敏感,哪怕发出一点不自然的声响,云雀就会如疾风一般飞走。 “啁啾、啁啾...呖呖”几声鸟鸣,一只小小的白羽红头的小鸟出现在一颗树上。 “果然来了,每到这个时间,这只云雀一定会来这捕食,小溪中有一种银丝鱼,是云雀最喜欢的食物,这次一定要观察到它捕食的规律。”祁天心下暗暗下定决定,周身的气息却隐藏的更深了。为了捕获这只云雀,祁天在高先生的教导下学会了一种特殊的呼吸方法来达到某种隐藏的效果。 云雀在树枝上不断的跳来跳去,歪着脑袋,两只豆粒大小的眼睛不断在四周来回巡视,祁天知道倘若这时候有一点点不自然的声音发出,这只云雀会跟开始那样立马飞走,近十天内因为自己的心浮气躁已经失败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而且这只云雀发现祁天根本捕捉不到它,除了第一次惊慌失措的换了它经常捕食地方,后来发现祁天并没有能力伤害到它后,还故意不时停下来看着祁天,一副来呀,搞我呀。抓我呀,秉持着不放弃的原则祁天果断被这只云雀调戏了不知道多少次后果断学乖了。 “三天没有发现我来了,看来我练习的还算不错嘛”内心稍稍的表扬了一下自己,观察了一下小溪的流动,祁天紧紧盯着云雀,“还有三个数。” “一” “二” “三” 眨眼之间,原本在远处树上的云雀,就像是瞬移一样到了小溪上方,一条银丝鱼方才跃出水面,就被云雀迅速的抓住。 “哦吼,看到了,看到了,我终于看到你怎么捕食啦,哈哈哈...”隐藏在灌木丛中的祁天一跃而起,双手高举欢呼着。 被吓了一跳的云雀一声尖鸣,爪子一松将捕获的银丝鱼又是掉在溪水里,死里逃生的银丝鱼‘嗖’的一下潜了下去。 “啁啾、啁啾...”看着高声欢呼的祁天,云雀快速的飞到天空,两只小眼睛带着一丝人性化的震惊。 能观察到云雀的捕食,要知道这并不是侥幸。而是祁天这些天以来的忍耐和坚持,云雀行动迅速,从飞起到飞至小溪上空,再到捕食银丝鱼。虽然看着简单平常,但是要计算小溪的流动、周围的风向、包括银丝鱼跃出水面的时机、还有云雀的速度,将这些情况总和计算后才能观察到云雀的捕食。 极好的目力,耐心的等待,专注的注意力,这些能力祁天正在慢慢加强,故此祁天才会如此兴奋,这是一种修炼,他知道他正在进步。 “嘿嘿,下一步就是锻炼我自己的协调性了,我一定会抓住你的。”祁天望着飞在空中的小鸟,眼神中带着满满的自信和光芒,此时夕阳将落,红金色的光芒照在祁天的黑甲上还有那坚毅的小脸上。 明天又将是崭新的一天。 收拾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祁天看了看小溪旁几个淡淡的脚印,虽然脚印的主人很小心了,但是还是留下了很淡的印记。 祁天摇了摇头,道:这印记很新,看来是早上留下的,之前也有些察觉,不过都未曾靠近小溪,难不成也是为了云雀?如果遇到,他不抢我云雀倒是罢了,倘若不肯,我便揍那人,别人挨揍总比我被先生揍要强。” 似是拿定主意,祁天随意将一根树杈,用力插在那脚印上。颇为得意道:“好咧,我插个树枝,告诉那人,这地是小爷我包下了,他要是再来,我就揍他。” 祁天自思,自己思虑妥当,这一个月来自己不知被先生揍了多少次,才练就了这身皮实的体魄,隐隐还是很希望那人千万要跟他争上一争,脑子里甚至想着暴揍那人一顿的场面,看了看插着的树枝不由得莫名心情大好,寻思就在此地捉两条鱼回去烤着吃,先生虽然不在,但是自己还是要吃好喝好的,这人嘛不能亏待自己。 第九章 拂柳的真意 已是皓月当空,清冷的月光倾泻在的山坳里。 山坳此时并不安静,声声传来‘砰砰’的击打声和音爆声。 “呼~”吐了一口了浊气,满头大汗的祁天揉揉了红肿的双手,再次看着高先生在树上的留言心中一阵无语。 “我出去有事,三天后回,丸子兽等我回来再吃” 清亮的月光下,树上这么写着。 吃了一颗蓝梅子,祁天平复着呼吸,手上的红肿渐渐消除,心中暗暗道:“哎,明天又要去捕获铁头猪牛和摘一些黄柿了,虽然蓝梅子可以消除肿痛但是我的筋骨还有暗伤。” 在修炼的过程中,身体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虽然自身的身体机能的恢复会缓慢调节好,但是在日积月累之下损伤还是会不断加重甚至影响今后的修炼,所以高先生才会每天让祁天吃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用以滋补祁天的身体。 决定好了明天要做的事情,祁天舒服的伸个懒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枕着毛球,很快的睡着了。 忽然间,黑甲光华乍现,不多时竟变得和水晶一般透明,一块白色的兽皮竟缓缓从黑甲穿过,变成一本书的模样。 一丝红色的雾气从书上升起,那丝雾气竟是有生命一般朝着祁天的口鼻飞去,接触到祁天口鼻一刹那间,原本沉睡的祁天只觉得口鼻中粘稠无比带着一丝甜腥味,隐隐有些喘不过气的模样,摸了摸鼻子同样手感粘稠。双眼微开,只是瞬间祁天双目圆睁,半分睡意也无。 “原来上次真的不是梦?”没有管正在流着鼻血的鼻子,祁天彻底被眼前的一幕吓坏了,被一团浓浓血雾包裹着的兽皮书正在源源不断吸收血色的雾气,就在此时祁天流的鼻血还是源源不断的输送着新鲜的血液,变成一丝丝一缕缕的雾气融合在兽皮书上的血雾上。 一阵眩晕感传来,祁天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处于大出血状态,虽然流的是鼻血可是奈不住一直流呀,于是祁天在使用了仰头、敷冷水、压鼻子的办法无数次后,他放弃了,因为不管怎么样,鼻血还是会一直流,最后都会变成一丝丝血雾汇入兽皮书中。 “这下真惨了,死老头...”话音未落,和上次一样祁天只觉得自己浑浑噩噩间意识也随着血雾被兽皮书吸走。 还是那道异常熟悉奇异的光线,缓缓朝着祁天靠近,紧接着化作一团耀眼的光团进入祁天的意识海中。 光点骤现,一行十六诀再次出现。 炼气修源,源中藏真,气源相合,造化自成。 “嘁,又是这几个字,搞什么鬼到底是梦还是不是梦?好伤脑筋啊。”祁天挠了挠头心中一阵烦闷。 虽然经历过一次,但是上次感觉没有这么强烈,昏迷前的虚弱感也没有这次这么强烈,仔细回想起来,上次的光点虽然很多但是没有这次这么明亮。 “咦!字怎么变成图画了?”这八幅图画祁天并不陌生,就是从小到大习练的法门,“我记得先生说这是南域鹿部风族八式。” “哈!” 在祁天惊讶的眼神里,原本静止不动光点组成的八式一阵闪烁下,变成了从来没有见过的另外四幅人形图案。 “哈?这又是怎么了?” 蓦然间四幅人形图案的第一幅图案光华一闪,一丝血色的雾气腾起,隐隐间凝成实质,片刻间一个血色人形就此形成。 血色人形身形一动,扎了一个虚步,只见其身上血芒大盛,一条手臂宛如柳条一般随意摆动了,不过却在摆动间一种莫名的势,整个空间似乎都在随着那条手臂摆动的幅度摆动着。 “这是‘拂柳’?可是怎么可能带动整个空间的摆动?”祁天心中一阵嘀咕。 整个空间的摆动并没影响祁天的观察,不知不觉间如观察云雀一般,此刻的祁天也在仔细观察着这个血色的人形。 血色人形并没有其他动作,只是手臂一直摆动,这是锻炼拂柳最初的方法,也是开始最难的部分,祁天暗暗观察不断思考着:“我记得,先生说过‘拂柳’是顺应招式从而让身体进行小幅度的摆动,从而获得一种势和力的呈现,让招式更加有力。” “不是的,那是肤浅的认知罢了。”血色人形停了下来,一个嗡嗡的声音从血色人形处发出。 祁天心中一震,按捺住心中的些许恐惧咽了口唾沫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你会说话?” 血色人形沉默了一会,又发出声音:“是的,在这个意识海中我们可以交流。” “意识海?交流?那么也就是说你会解释我的一些问题?” “是的,可以这么理解。” “那么我想知道这到底是哪里,我现在是生是死?你到底是什么人?”略一思考,祁天开口问道。 又是一阵沉默,血色人形又是传达道:“没有意义。” “果然如此,血色人影这么说,自己应该还活着。” “那么我想知道你说的肤浅的认知是指什么。”祁天心中一阵明了,首先这应该不是梦,应该处于自己的意识空间内,在以前也是听先生说过气的修炼其中一项就是强化自己的意识,气璇的觉醒后,为了形成自己所属的特殊能力,首先最重要的就是自主意识的,根据想象力把气璇形成招式亦或者形态。那么似乎看起来这个兽皮的特异之处就是意识形态的具现化,也称作意识海。 “‘拂柳’最初确实应该顺应招式而动,但是如果并没有招式呢,那么‘拂柳’是什么?” “一种武斗技巧吧?”祁天有些不确定的回道。 “回答正确,把技巧应用于武斗招式中,可以获得增强。那么这个技巧可以作为一种武斗招式使用为什么不可以?” “这似乎很矛盾,如果技巧不能用于招式中那么它算什么?”祁天极为不解的问道。 血色人形点了点头,还是用平淡的声音淡淡道:“无招到有招,这是一个过程不是嘛?” 心中一惊,祁天感到一扇新的大门似乎开启,似乎要抓住什么的感觉;“可以请你再演示一遍‘拂柳’嘛。” “可以,但是血契之力并不多了,也许演示完你就会离开这个意识海,两百息时间。”话毕,血色人形的手臂一展如柳条一般轻轻摆动,只是片刻又是带动了整个空间。 祁天此刻脑海中一片清明,紧紧盯着血色人形摆动的手臂,手臂轻摇没有很大的劲力,还很慢并没有像自己那样刻意的调整而是太自然了就好像是真的随风而动。 “要像那样摆动么?我要记住他摆动的频率么?”祁天此刻心中极为焦急,瞪大双眼一丝一毫都不愿落下血色人形的每一次摆动。 “一百息,要去感受,不要模仿。”血色人形处传来一丝意念。 “感受?”祁天微微一怔,旋即祁天没有继续看向血色人形,而是开始感受这个空间的摆动,:“‘拂柳’为什么可以影响空间?是用了气和武斗招式?不对!是自然!是融合入这个空间中,两者产生了共鸣。” 自然的摆动、融入自然的力、顺应带动自然的力,然后产生的共鸣。 “没有错,‘拂柳’的真意是顺应自然,可是我还是要顺应自然啊?我应该.....”。祁天脑袋不断运转着思考着。 “两百息,还是肤浅的认知,更加的感受吧,下次要凑足更多的血契之力。”血色人形这次语气有点淡淡失望,打断了祁天的思绪。 “等...”祁天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意识从高度猛烈落下,两耳“嗡嗡”响个不停,强光闪耀,再一睁开眼睛,自己还躺在修炼的山坳中,太阳高高的挂在空中。 摸了摸鼻子,没有丝毫流过鼻血的痕迹,而兽皮也老老实实的系在腰间。 祁天揉了揉发晕的脑袋,兽皮每次异变都需要血契之力,自己这不是每隔上一段时间就得大出血一次? “哎,老头子交待谁也不许告诉,二虎哥不在身边,连个商量的人也没有,要不要告诉老师他呢……”祁天心中极为犹豫。 思索片刻后,祁天想到高先生说过老头子不是一般人,也许以后会从老头那儿得到答案,当即也不在烦恼。 祁天伸个懒腰,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略微活动一下筋骨。 随即挥出一拳,脑中想着血色人形的摆动方式,祁天轻轻摆动,一丝与平常不一般的劲力隐隐发出,原本需要刻意控制肌肉、力道、速度、方向的‘拂柳’居然更加强大。 感受这股力量的祁天,脸上兴奋之色溢于言表心中只有一个想法:“真厉害,真是不可思议,看来老头子留的东西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这时候的他还不知道,这才是真正掌握‘拂柳’技巧的第一步而已。 第十章 猎人小组 茫茫苍山,绵延万里,是东域南部五州三国的交际点也是分割点,祁天所在的明国是一个国祚延绵近万年的古国,不管是风俗还是文化有着深厚的底蕴,因地处东域南部的偏远地带故此少与他国多有来往,但和毗邻的楚国和晋国关系极为好,三国统治者联姻已久互为依靠成立联合王国,在三国的统治下南域的五州也是国泰民安。 围绕着大苍山周围坐落着三座大城,分别为:明国的风云城、楚国的风河城、晋国的风崖城,而作为三国的交汇点的大苍山因为植被丰富,珍兽品种繁多常常用作三国年轻人的试炼之地,为此三国统一规划出了专门的试炼场,由联合王国委派的三城城主和气师协会共同在此维护治安和收纳赋税,必须在联合王国和气师协会划定的界限中进行试炼的规定下三国的年轻人必须缴纳进入的费用才可以,因为苍山中珍兽众多说不定还有妖兽还有些不曾查明的物种,所以在划定的区域内试炼至少可以保证生命的基本安全。 作为风河城的少城主,呼延竺当然不在缴纳赋税之列,有些不耐烦的赶走了那个献殷勤的试炼场的负责人,呼延竺盯着前面那个身穿紧身红色皮甲的少女,不禁摇了摇头,这皮甲虽然光彩,但是防御力一般,只是拿来做个样子的高级货。 那少女一头紫色长发,鼻梁高挺,肤白凝脂,身材高挑火辣,眉目之间带着英气,虽然是西域的面容不似东域女子那般柔和,却是别有风情。 许是感到了呼延竺的目光,皮甲少女皱着眉头放缓了速度,声音带着一丝不悦道:“呼延竺,你能走快一点嘛?这半个月内我必须捕获云雀回去献给我的母亲作为生日礼物的。” “嘿嘿,碧佳小姐不要着急嘛,放心把我已经和空颡他们说好了,他们会直接带我去云雀所在地的,尽管放心吧。”呼延竺立时面带微笑,帅气的甩了甩头发说道。 “不过是一个小打小闹的猎手小队罢了,我还是觉得不可靠。”被红色皮甲包裹的身躯伸了一个懒腰,玲珑有致的身材尽显,碧佳有些不耐的回道。 “碧佳小姐说的是,不过还是去看一下好了。”不着痕迹微微皱了皱眉头,呼延竺微微一笑回道,而此时他的内心深处也颇为不耐,“哼,要不是看在你是西域富商的女儿,我的父亲让我好生招待你,老子何必要受这个罪。” 按下心中那分不耐,呼延竺快走几步和碧佳并肩而行。 碧佳是西域富商穆罕家族族长的女儿,家中富可敌国,在南部三国的中有着不小的影响力,而且做为呼延家最重要的支持者,他不得不在其父亲的授意下陪伴这个将来会成为他妻子的女子。 为了这次独行,呼延竺特地没有带侍卫随行,最初呼延竺是想直接在黑街或者揽月阁中直接买一只云雀送给碧佳,以此来博取好感,谁想碧佳说只有自己捕获的才有心意,于是呼延竺不得已提出到试炼场中捕获,并且让空颡猎手小队事先打探了云雀位置,而且没有准备坐骑就是为了能和碧佳有着两人独处时间。 ...... 此时祁天坐在一座小型瀑布的岩石上,悠闲的洗着手中龙眼大小的黄色小果子,经过昨晚的兽皮再次异变,祁天在练习完雷拳三式后一边思考着血色人形说的话一边采集黄柿。 看看奔流直下的瀑布,祁天反复思考着何为顺应自然,纠结了一通后祁天还是完全没有头绪,经过早上的练习,祁天早就饿的够呛,丢了一颗黄柿在嘴里,感受着黄柿的甘甜身体内一股热流流向四肢百骸,祁天心里舒畅了不少。 “虽然没有‘拂柳’的真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今早的雷拳的音爆声也是略有进步,没想到白色兽皮还有这等异能,可惜二虎不在,不然可以一起看看。”感受着微风拂面,祁天心中第一次觉得那么一丝孤独。 “好咧,继续观察云雀,不知道那小东西换没换地方,昨天可把它吓的够呛。” 祁天双手撑地,缓缓站起身子,身上的黑甲颇为沉重,吐了一口气:“穿这个玩意真不方便,还要穿多久啊。” ...... 此时,云雀所在的小溪处,躺着三具尸体,每具尸体的额头上都有一个细小孔洞。 另外的六个人围成一圈正极为紧张的看着小溪,仿佛里面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可恶,山虎你他娘的怎么办事的,这条小溪怎么会有迅箭鱼?就知道他娘的新人不靠谱!”一个身穿青色劲装的汉子满脸怒气开口骂道。 其中一个和山虎这个名字极为不搭的个头矮小,却肚子肥大的长着蛤蟆脸的青年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队长,我观察好几天了,真的之前绝对没有迅箭鱼活动的迹象,再说这种小溪流,迅箭鱼是不可能在这捕食的呀!” “磊力,你闭嘴,这确实不太正常,迅箭鱼确实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小溪流中,这儿的食物不足以让它填饱肚子。”一个面色苍白的,头上不断冒着冷汗的身穿名贵锦衣的公子爷模样的说道。 “呼延少爷说的是,不过还是我属下办事不力。”被称为磊力的汉子,面色恭谨的回道。 在呼延竺旁边身穿红色皮甲的少女碧佳冷笑一声:“哼,现在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瞬间就死了三个人,呼延竺你找的好地方!” 眼睛中闪过一丝凉意,呼延竺原本苍白的脸上红白之色交替缓缓开口道:“让碧佳小姐受惊了,这迅箭鱼虽然可怕,但是只要我们围成一个圈互相呼应,用‘御’进行规避就不会被其偷袭了。” 碧佳并未领情,反而带着戏谑的口吻道:“然后我们就要在这待到气师协会还是你们城主府的人来营救么?如果一直用‘御’感知规避,我们这群连气师都不是的人身体内的气完全不够撑到那个时候!” “你...”呼延竺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下心中的怒火道:“放心吧,碧佳小姐,太阳落山之前我的侍卫一定会...啊,我的脸!”正说话间,呼延灼只觉一种危险的感觉笔直朝着自己而来,只是瞬间本能的把头歪一边。 而呼延竺身后的一个同样身穿黑色劲装的汉子只觉得脑后一凉,一只白色的箭形从自己眉心处爆射而出,只是瞬间便倒在了地上。 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呼延竺心中一阵后怕,如果不是自己歪了一下头,那么刚刚死的一定是自己。 剩下的五人赶紧缩小了包围圈,眼神中惊恐之色更重。 看着倒下的兄弟,磊力脸上一阵苍白咬牙说道:“少城主你怎么可以分心,依照你的身手完全可以用‘防’挡住的。” “闭嘴,你们不过是连武斗师都不是的低贱的武者而已...”呼延竺面色一怔,心中暗暗叫道:“不好,苍山的猎人小队虽然是为了钱财,但是对于兄弟义气极为看重,毕竟是要放心把后背交给别人之间的感情,此刻他这么说简直是愚蠢之极,而且还是在这种时候,必须做点什么。” “磊力,是我口不择言了,请你原谅。”呼延竺立马换了一副诚恳的语气说道。 此刻的磊力其实非常愤怒,但是呼延竺是风河城少城主,他们还需要在苍山混生活,彻底得罪了他也不好过,其他的两个人兄弟还在看着自己,正在此刻听到呼延竺居然这么说,磊力心中立马松了一口气,脸上还是露出极为悲切和愤怒的样子嘶哑着嗓子道:“少城主说的也没有错,我们只是一帮低贱的武者罢了,但是我们可是手足兄弟呀!他们的父母妻儿可怎么办啊。” “哼,果然是外号叫做狐狼的磊力,谈价钱就好说了。”呼延竺心中暗暗一喜,旋即用更诚恳的语气道:“是呀,回去后我一定好好安葬兄弟们,还有请三位兄弟们带上一大笔慰问金去照顾他们的父母妻儿,三位兄弟一定要原谅我的口不择言啊。” 磊力和其他队员一听有大笔的慰问金,心中暗喜,原本一丝的怒气也消失不见。 ...... 而此时,在一丛灌木丛中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正盯着呼延竺和红色皮甲少女一行人。眼睛的主人正是祁天,其实祁天早在很久就在了。 只是没有明白他们的目的,所以一直在观望。因为一般来说猎人小队和试炼的人都会在气师协会划定的界限内试炼和狩猎,很少有人跑到界限外去。 虽然在之前他有发现有人在这小溪活动的踪迹,没想到也是来捕获云雀,显然那个蛤蟆脸青年是在早上踩点,而自己是下午,所以没有碰过面。 而射杀他们的迅箭鱼,是一种凶猛的食肉鱼类,大约有一公尺长,形如箭矢,在攻击的时候整个身形会紧紧缩着而后弹射出去,速度极快故此被称为迅箭鱼,和云雀一样属于捕获等级为乙等六阶的珍兽。 虽然捕获等级一样,但是对于速度而言,迅箭鱼比云雀还是要差上一点,但是攻击力却是不可同日而语。 但是祁天却是十分有把握,在迅箭鱼攻击自己那一刻直接抓住它,但是这首先就要担心的就是迅箭鱼爆射而出那一瞬间的力度自己是否能够紧紧握住。 祁天其实也是第一次看到珍兽击杀人类,虽然特训时候高先生就说过在苍山中,不管是珍兽亦或妖兽吃掉人类,还是人类击杀珍兽都是大自然的抉择,但是看到同类被杀死,心中还是无法接受,所以此刻他的心中想救下呼延竺一行人。 沉思良久,眼瞳中放着光彩,祁天摸了摸身上的黑甲:“如此只好好试一试了,不过还是要再谨慎一些才行。” 第十一章 猎杀 祁天不动声息的继续观察着,虽然祁天可以通过凝聚目力仔细观察到迅箭鱼的行动,但是仅仅止于迅箭鱼进行攻击前那一刻的轨迹。 只有那一刻迅箭鱼因为要进行蓄力才会短暂的显形,其余的时间迅箭鱼则会处于隐匿状态,即使是很普通的野兽也都会有自己保护色和隐匿方式。如何能快速反应抓到对于现在祁天的来说不可能做到,不然当初他可以观察到云雀的行动就直接可以进行捕获了。 “如果迅箭鱼一直处于隐匿状态那么我将救不下这一行还剩下的五人,而且自己现在也不知道到底还有没有另一条迅箭鱼,贸然冲出去只会把自己的性命也给交代罢了。”皱着眉头,祁天心头思绪不断翻滚,虽然同情呼延竺一行人,但是要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那也是没有必要的,作为一个小乞儿人情冷暖他领会的要比别人深的多,所以高先生说的生存法则他很快就可以接受那就是大自然是“弱肉强食”。 “怎么办,那个叫呼延竺说太阳下山前,就会有人前来救援,我要不要直接离开?”心念急转,满脸犹豫之色,祁天性格中的缺陷一点就是犹豫不决,这是相当大的缺陷尤其在战斗中。 “不对!”祁天心脏骤然猛烈的跳动。 “迅箭鱼必须在水中生存,每次攻击完必须在六息之间回到水中,每次当他们进行移动准备远离时候,迅箭鱼就会立马攻击,这一点很不合理,如果开始的三人是因为在水边用银丝鱼设伏云雀惊扰到了迅箭鱼,那么迅箭鱼只需要击杀三人即可,但是明显这条迅箭鱼后来的目标是击杀呼延竺。”祁天在思虑间想到每次迅箭鱼每次进攻的对象,心中想到一个可能。而这个可能也许会让自己陷入某种阴谋之中,而自从他到这一刻起就已经没有办法脱身了。 必须帮助呼延竺脱身,祁天抑制住内心可怕的想法。 ...... “啊~~呼延竺都是你的错。”伴随着身材火辣的红甲少碧佳女尖锐的惨呼声,另外一个在呼延竺背后身穿黑色劲装的大汉被迅箭鱼射穿眉心而死。 “可恶,果然只有迅箭鱼进行攻击那一瞬间才可以抓住轨迹么?而且只有四息之数,如果在其蓄力期间就进行攻击这个假设成立的话,四十米的距离,那么我‘音爆’应该可以击中。”再一次坚定了内心,祁天犹豫之色尽消。 超乎常人的专注!敏锐的五感!还有入门级的雷拳和快速的运动这是自己的优势。 身体有些颤抖着,这不是恐惧的颤抖而是一种即将的战斗的快感,这一刻祁天才是真正凝目而视,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和身心投入即将到来的战斗中。 对于祁天而言,从小到大都是生活在饥寒和窘迫之中,很少有人为他做什么,他也不会为别人做什么,但是人与人之间有些东西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这种矛盾的心理下祁天学会了冷漠,也学会了避让,去讨饭时别人的一个眼神都要特别注意,但是高先生的存在却改变了他阴郁的内心,就像先生说的:“人总要为自己做点什么,如果可以也可以为别人做点什么。”更何况如果猜测成立那么此刻的自己必须帮助呼延竺。 “喂,那面那四个,你们一定要好好听我的话,你们现在马上两人为一组背靠背站在一起,而且不应该用‘御’进行格挡,应该先用‘防’进行戒备和规避。”一个少年清澈的声音响起。 “什么人?”青装大汉磊力惊呼道。 “笨蛋,现在不应该是问我是谁吧,还不赶紧的,真的想死嘛?”少年清澈的声音再次传来。 “按他说的做,磊力和山虎一组,我和碧佳小姐一组。”呼延竺神情微变,原本苍白的面色显出坚毅之色,语气中带着不可置疑,随即右手轻轻一抖,一枚青色的弹丸扣在手中。 原本想要说些什么的碧佳看着呼延竺这一瞬显出的男子气,竟是脸色一红出奇的没有反驳,乖乖的站在呼延竺的身后。 “在下是风河城呼延竺,此番多谢了。”呼延竺神情之间显得认真许多。此刻的呼延竺心中想的是,能懂的‘防’和‘御’的武者并不多,最差也是经过气师考核的武者才能真正掌握,而磊力小队他们当初也曾经参加过气师考核才能掌握的,不然当初也不会找他们这一队的猎人小组了。 所谓‘防’是用自身的气释放而出进行戒备且格挡,而‘御’则是用体内气感知且进行规避。这是气师协会的考核的一项重要指标,每个报名参加气师考核的人都会领到一本关于气的基本应用介绍,而能否熟练掌握基本是最重要的一项测试,对于这些,这一个月内高先生和祁天说了很多。 没有理会呼延竺的示好,感受着周围的风的律动,祁天脑海中浮现着血色人形的‘拂柳’的摆动,此时的祁天在灌木丛中,如一只狩猎的猎豹,紧紧盯着仅剩的四人,感受着空气间那微乎其微的一丝异动。 隐约间,他似乎回到了意识海中,以他为中心目力所达之处,整个空间再也空无一物,水动、树动、风动心已不动。 果然迅箭鱼一直在溪水中,有一处水流明显不一样了。这么多天以来祁天一直都在此地观察云雀,这周围的一草一木水流的动向他都掌握的一清二楚,这归功于他敏锐的五感。 豆大的汗珠从发间落下,滴在祁天的双眼中,被汗水灼痛的眼睛让祁天紧紧握紧了双拳,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双臂在微微颤抖,在颤抖间和这风、这水隐隐相合,现在的他只需要再耐心一点。 “动了!” 在祁天的眼中一条近乎透明匹练从水中猛射而出,呼延竺闷哼一声,苍白而英俊的脸上又多了条血痕。 快速的箭鱼带起的尖锐气浪,也将呼延竺身后的红甲少女的紫发切断一缕。 “啊!那个谁快救命啊!该死的...”碧佳尖锐的叫声响彻天空。 “闭嘴!如果想活命就保持安静。”这一刻呼延竺对其的耐心几乎彻底消磨殆尽,怒喝道。 被呼延竺突如其来的怒喝声一吼,碧佳竟是再也坚持不住脸上梨花带雨的抽泣起来,脚下一软坐在地上。 呼延竺心中大骇不已,这个时候坐下就等于是放弃生命,这也直接威胁到了自己的生命,内心怒骂这个蠢女人:“不行!还是要必须保护这个蠢女人,不然我回去后彻底完了。” 而此时的祁天没有被呼延竺和碧佳的吵闹所影响,眼神透出凌厉的光芒,右手的颤抖更甚,但是呼吸却越来越平静。 蓦然间,弯腰准备扶起碧佳的呼延灼眼角余光处,一个身穿黑甲的少年猛然从一处灌木丛中站起,清澈的声音如黄钟大吕一般响彻天地。 “破天!” 呼延竺嘴巴大开满脸呆滞,只觉得脑后一声闷响,一堆近乎透明的碎肉随着湿腻的液体从脑后缓缓流下,那堆碎肉内半根尖锐的长刺告诉了其他三人这是前面袭杀他们的迅箭鱼。 四双眼睛几乎同时看向灌木丛中的黑甲少年。 好快的拳劲!声音中也同样蕴含了力量。虽然没有那么华丽招式和气的加成,但是攻击力由于距离的原因而变得有限,如果要是经验丰富武斗师的话是可以接下这招的,这是四个人不谋而合共同判断。 ..... “果然是对着呼延竺来的!”没有庆贺声和劫后余生的兴奋,这一刻不止是祁天。 呼延竺和磊力也同时想到了。 磊力是苍山中的混迹许久的武者,也是一名善于动脑的猎人,不然也不会能在这竞争激烈的猎人小队中脱颖而出。 磊力看了呼延竺一眼,呼延竺的脸上已经没有任何惊慌之意,反而戒备之色更重。不得不承认虽然呼延竺看起来有着大部分富家公子的坏脾气,但是谁知道他是不是在用那些坏脾气隐藏什么,这个时候居然还这么冷静,磊力心中隐隐有些佩服之意。 磊力迅速将那丝佩服之意按下,脑中瞬间的想到的是:“逃不了!这是一个局!为什么小队武斗实力最弱的山虎还活着?” 这个自称山虎的青年,是在半个月前加入的空颡猎人小队,虽然肚子肥硕,长的也是不上相,但是行动迅速,对于打探和侦察有些实力,故此才将其招入小队当中。 想到如果是身后那个蛤蟆脸青年策划了这一切,磊力心脏快速的跳动。 微微回头,磊力眼睛余光看到的是山虎那张带着阴阴笑容的蛤蟆脸:“队长!你似乎很怕?心跳好快呢,你这样可不是一个好武斗师哦,嘛!不过所以你没能通过气师考核呢。” 下一息,磊力猛的朝一旁闪去,腰间渗出的血液告诉他这个蛤蟆脸的青年并不简单。 蛤蟆脸青年双眼凸出,嘴巴一咧,露出的牙齿如犬齿一般:“呱!呱!不愧是队长呢,反应还是挺快的,本来还想有点乐趣,慢慢折磨你们,终于舍得出来了吗?这是呼延竺你留的后手?一个连武斗师都不是小孩子?害得我一直防着,不过不重要,你们都得死!” 第十二章 你是要决斗 蛤蟆脸青年一脸轻松的站在呼延竺三人的包围圈中,没有慌乱反而笑着说道要杀了包括祁天在内的四人。 “果然把我也算在内了么?看来之前来这踩点的定是那蛤蟆脸的家伙了。”祁天紧紧盯着场内剩余的四个人的一举一动。 刚刚那一招的‘破天’其实是祁天第一次真正的使用,在思虑良久的情况下,没有采用‘音爆’的原因是如果使用‘音爆’在那么近的距离下,呼延竺现在一定会被‘音爆’的猛烈爆破声音震成一个白痴,所以祁天在当时的情况下勉强使用出了‘破天’这一招点对点的打击,在此之前他从未真正使用过‘破天’,感受着身体的疲惫和胳膊的酸痛感:“果然练习和真正的攻击是不一样的,只是没想到果然是一个圈套,这样也好元凶出来了。 “坦白说,那个小子并不是我安排的后手,应该说我并没有安排后手,只是我很有兴趣知道雇佣你杀我的人是谁?”呼延竺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声音中压抑着怒气。 山虎两腮高高鼓起,似是不信道:“我怎么可能告诉你,是不是很不甘心?不过居然一点防备心都没有,真不懂你这一个纨绔子弟有什么好担心的,那个人居然还要我一定杀了你。” 看着呼延竺一脸不甘之色,山虎心中没由来一阵快感,他最喜欢看这些死的不明不白的家伙,那种绝望和不甘对他而言就是快乐。 呼延竺当然知道一个杀手不会透露雇主的身份,不过现在情况不明,还不知道是否另有杀手只好多拖延上一段时间了。 磊力作为一名老资格的猎手,他当然也懂的这一点,要保持冷静这是首要条件,其次应该摸清楚这个山虎的动机,因为目的已经很明确了,如果只是杀了呼延竺,那么没有必要杀了其他人才对,但是现在明显是要杀人灭口,自己现在受了伤,隐隐已经感觉到身体有着麻木感,恐怕刚刚那一刀山虎知道杀不了自己,所以应该在刀刃涂了什么麻痹药物。 “喂!山虎,没有必要赶尽杀绝吧,我保证我不会说出去的,放我一马怎么样?”磊力深深吐了一口气双手高高举起,明显一副不愿打斗的样子。 “呵呵...可以呀,我的队长。”蛤蟆脸青年露出友善的笑容,甚至连语气都带着一丝真诚:“说实话如果和队长你硬碰硬的战斗我绝对会费上一些时间呢。” “磊力,你别忘了他可是杀了你全部的兄弟,而且你打算要背弃条约么?”呼延竺脸色更加苍白了。 “哼,这个时候我还需要管那么多?你第一天出来混的?”磊力平静的说道。 “背叛条约的下场你是知道的,你.....啊!”呼延竺话未曾说完,就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脸露出绝望的神情。 “对对对。”望着倒下的呼延竺,碧佳眼神中的恐惧之色更甚在山虎阴沉的眼神下赶紧道:“山虎大人,您只是想要呼延竺的命,不是我们的,那个黑甲小子坏了你的事,您杀他们好了,等我回去我可以给您很多钱,放过我吧!” 可以说此时的碧佳已经完全被死亡的恐惧所控制,对她而言现在的她只要活着,其他都不重要,她的心态已经被全部击垮了。 “哦?可是我想要你诶?这儿风景这么好又有这么多人在,不如我们来表演一番给大家看看?这样的话我就可以考虑放过你哦!”山虎眼睛中露出淫邪的光芒,摸着肥大的肚子朝着碧佳走去。 不得不说碧佳现在这时候的样子,透露着别样的美,高耸的胸脯,白嫩的肌肤,修长的美腿加上这幅柔弱的样子,确实会让很多男人有一股想怜爱的感觉。 “不...不行,我还是处...怎么可以被你这张蛤蟆...”楚楚可怜满面惊恐的碧佳话还没有把话说完,山虎那张丑陋的蛤蟆脸一脸狰狞的望着她说道:“闭嘴,现在我才是王!是掌握你们命运的人,你和他们都没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山虎喘着粗气他最恨的就是别人说他脸像蛤蟆了,伸出猩红的长长舌头在匕首上舔了舔缓缓地说道:“不得不说磊力你很聪明,感受到身体麻痹的一刹那就想到拖延时间,但是很抱歉,我的毒可是没有那么轻易的就可以消除哦,当然看着我们脸色苍白的呼延少爷,现在身体已经完全动不了吧,没有错!迅箭鱼上也有毒哦!还有那个黑甲小子,拳势确实不错,应该是雷拳三式吧,居然打出了中阶武斗师的力量来,不过这么一来他一时半会也动不了。虽然很想再玩一会,不过太阳就要下山了想必呼延少爷的侍卫们要准备开始出发了吧?顺便说明一下,只有我一个人,不过我的舌头分泌出的毒液是蛇蛙毒所以你们都会死的很痛苦的。” 此时磊力和呼延竺的脸色并不太好。这个山虎说的没有错,前面除了碧佳之外,两个人都在演戏,深知不可能放过他们的山虎,唯一要做的就是尽量的拖延时间,然而这一切都在山虎的掌握之中,在从前面的对话中可以得知山虎的实力绝对高过他们,但是他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享受他们的绝望和痛苦。 “哎,本来只想做成被珍兽袭杀所致,没想到出来个搅局的,不过最终归宿都一样都去死吧。”山虎略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手中匕首猛的抬起朝呼延竺刺去。 “慢...慢着,山虎兄弟我们还可以再商量一下。”磊力大声喊道。 “哦,被我拆穿了还要继续挣扎么?这样会很无趣诶。”山虎脸上带着一丝不悦道。 微微一笑,磊力略微艰难地双手抬起捂住耳朵说道:“没有什么,我只是想提醒你,以后话别这么多,还有小心后面!” ‘音爆’,平地间一声炸雷声响起。 “什么!”山虎只觉得身后一阵狂暴的气流涌来,耳朵中轰鸣不止,眼角和口鼻处都渗出血来。 磊力此刻非常庆幸自己看到了祁天的暗示,还有那并不太麻木的身体,而此时被‘音爆’震的七荤八素呼延竺和碧佳就没有那么好的感觉了。 而山虎此刻感受着身上传来的“砰砰”击打声,眼中一个身穿黑甲的少年快速挥拳击打在自己的身上,每一下都让山虎的嘴巴里充满了甜腥味。 惊诧和强烈的疼痛让头晕目眩的山虎还是快速清醒过来,张嘴猛的朝祁天吐出一大口鲜血,满口的鲜血化成无数根血针朝祁天面门飞去。 如此近距离腥气逼人的血针没有让祁天清瘦的小脸上有任何惊慌之色,双腿站定稳稳的扎着马步,腰部用力往后一仰,随后以右脚为轴心身体朝右一扭微侧,抬起左膝朝着山虎的肚子重重击去。 ‘膝击’ 肚子受到猛烈重击的山虎“哇”的一声又是吐出一口鲜血,脸上痛苦之色更甚。地上沾染到其吐出的血针和鲜血被尽数腐蚀。 没有继续追击,祁天看着被其鲜血腐蚀的青草心中也是一阵后怕,如果沾染到了身上一定会死的吧。 “咳咳!”捂着肚子的山虎,望着面前的黑甲少年,满脸震怒和痛苦之余,还有一丝不解,吐出口中血沫,恨很道:“不可能的,看你这个年纪也就是学院中的武童,那么勉强打出雷拳第二式你应该动不了才对!” 看着满脸不解愤恨交加的山虎,祁天调整着呼吸,缓缓摊开紧握的拳头道:“黄柿!” “什么!”山虎那张丑陋的蛤蟆脸上带着深深的震惊,黄柿有快速回复体力的功效他当然知道,但是谁还会吃这种平民才会食用的苦涩果实,摸了摸了剧痛的肚子,山虎感觉的出来现在他的肋骨至少断了三根。 紧紧盯着面前的少年,不得不说祁天出现本来就是一个意外,原以为是呼延竺安排的后手,没想到只是一个路过的,更加意外的是居然还有不错的战力的同时思维还如此清晰,即便祁天立马离去,他还是会追上去杀了这个目击者,默不吱声的吃下黄柿恢复体力,而后用‘音爆’让自己措不及防,继而一顿狂轰乱炸般的有力攻击,在面对有毒的血针的情况下没有用手臂去挡而是直接快速的后仰侧身躲过血针用膝击直接打向自己最柔弱的肚子,这是个很好的对手!虽然年纪很小也不会使用‘气’但是也是个武斗师吧! 这样想着的山虎眼睛中透出一丝欣赏双拳紧握交叉在胸前正色道:“中阶武斗师山虎,请赐教!” “祁天!”祁天面色同样凝重双拳紧握交叉在胸前道。 “你是不是也该报一下称号?”山虎有些哭笑不得道。 “没有,我连学堂都没有上过,所以我连武童都不是。”祁天有些不好的意思的抓了抓头。 顿时除了山虎和呼延竺,其他的二人脸色变得极其沮丧,磊力和碧佳如坠深渊,因为在横天之域中如果双手拳头紧握且交叉在胸前并且郑重向对方提起自己的称号和姓名就代表这一对一的决斗,而且可以败方必须满足胜方的一个愿望。 原本想借着祁天活命的他们绝望了! 一个武童都不是的小子和一名中阶武斗师战斗?结果可想而知。 而山虎也并不是单纯欣赏祁天就贸然决定决斗的,虽然被祁天一顿暴打,但是是在自己判断失误的情况下,就目前而言这个叫祁天的少年有着良好的战斗素养,但是实战经验基本为零,虽然打出一套不错的连击,但是决斗中自己绝对不会给他任何机会的,而且雷拳消耗体力极大,纵然有黄柿的快速补充这个少年也绝对再也用不出来雷拳三式了,此时此刻只有痛快的解决了祁天才可以继续任务。 而呼延竺之所以没有沮丧和绝望,那是因为其实在祁天出现在他们面前那一刻,呼延竺就知道了祁天的身份,整个苍山穿着傻里傻气的黑甲的恐怕只有那个神秘的学堂先生,高先生的弟子了。 在呼延竺看来祁天没有这些实力那才是白瞎了,至少呼延竺的父亲不止一次跟他说过如果能拜在高先生的门下,绝对是十辈子修来的福气,据说有记录的两个弟子都是气师协会中很有实力的人,虽然呼延竺一直不以为意,一个大气师级别的人能教出什么好徒弟来。就目前情况看来祁天还是有机会打倒山虎的! 综上所述,面带喜色的山虎微微朝后退了一步,在他的评断下祁天至少也是初阶武斗师的实力了,跟自己一对一决斗的话,自己一定稳操胜算! 没有理会其他人或悲或喜面色,祁天浑身颤抖兴奋的抬起头来:“你!是要和我决斗吧!” 第十三章 第三式 微微点了点头,山虎狰狞一笑有些迫不及待道:“没错,都已经行过决斗之礼了,来吧!” 话音未落,山虎身体诡异的膨胀起来,嘴巴大张,舌头伸出,整个人宛如一只人形蛇毒蛙一般,旋即“呕”的一声山虎吐出数道绿色的粘稠箭形液体朝祁天周身爆射而去,紧接着粗壮有力的双腿像蛙类一样猛的一蹬,伴着凌厉的劲风毫无花俏的一拳直取祁天的面门。 只是一出手,战斗经验丰富的山虎就封锁住了祁天的躲闪方向,短短数息时间发动了几乎致命的一击,显然山虎是想立马结束这场稳操胜券的战斗。 十数步的距离,几乎瞬息而至,眼中急速放大的绿色粘稠毒液和迅猛的拳风仿佛将祁天彻底锁定,没有慌乱,祁天双拳紧握眼神森然。 下一息,“唰”的一声, 祁天双腿微曲猛然发力,虽身负沉重的黑甲,然这一跳,却跳起一丈余高,轻松躲过山虎凌厉的攻势,随即趁着山虎旧力未消新力未生下由上至下轰然打出一拳。 “砰”的一声,伴着轻微音爆之声 山虎没有任何保护的后背直接被祁天一拳打中,“哇”的一声,山虎再次吐出一口鲜血,双掌朝地上一撑,山虎借着这股力量,迅速稳住身形稳稳站定。 就在此时,一击得手的祁天没有再次追击却骤然往后跳开,重新站稳的祁天定睛看去刚在站定的地上一支泛着绿光的小小弩矢还在颤抖不已。 “可惜了!”山虎脸上露出惋惜之色,神色骤然一冷,手腕一抖十数根碧油油的细小弩矢朝着祁天周身激射而去。 祁天脸色一变,情急之下猛的朝一旁滚去,随即大喝一声:“贼人,看暗器!”嗖的一声从手中扔出一枚黄色物件朝山虎打去。 本想趁势追击的山虎,下意识的将肥硕的身形堪堪一扭躲过祁天打出的那枚暗器,才发现那枚暗器不过是一颗黄柿而已,山虎心中忍不住暗骂一声自己,因此错过对祁天的这次最佳的攻击。 此番交手,山虎也是暗暗心惊,本以为一对一决斗可以轻松拿下的祁天虽然战斗经验不足但是反应极快,反而躲过了身为中阶武斗师他的两次杀招,虽然自己并不是以拳脚为主的武斗师而且被偷袭之下断了三根肋骨大大折损了他的实力。 想到自己断掉肋骨还有即将落下的太阳,山虎自知再不拿下面前这个黑甲少年就大事不妙了。 难不成!这个小子是哪个血脉家族的试炼弟子?确实有一些血脉家族的弟子不会到气师协会的学堂中上学,所以也就没武斗评级,通过家族试炼后直接参加气师协会举办的气师考核,这样的话就可以解释清楚面前这个少年为什么又如此战力了。 “喂!黑甲小子,你不是哪个家族试炼弟子吧?”山虎右手微微抬起间一把精致的腕弩牢牢的绑在右腕之上。 “你可以猜一猜呀!”祁天盯着腕弩目光微微一闪,不动声色的答道。 其实此时的祁天,看似轻松的连续躲过山虎的杀招,实际上身体在使用极其消耗体力的雷拳后已经无力继续抵挡山虎的轰击了,如果山虎这时候再放出一波刚才那样的弩矢的话,自己说不定无力躲过了吧,必须拖延一下。 “对了,你可以改个名字嘛?” 山虎一愣,眼睛中带着一丝不解:“为什么要改名字?” 祁天嘿嘿一笑抓了抓头发:“那个,我的哥哥叫二虎,你长的那么像一只蛤蟆,不如叫山蛤蟆吧?怎么样!” “我猜到你是谁家的子弟了!”细微的机括声响起,没有给祁天更多的时间,山虎眼神瞬间阴沉下来,面色带着怒气盯着祁天的冷冷道:“居然敢嘲笑我,我猜你这小畜生会死在我手里!” “嗤嗤!”又是十数道碧芒从其袖口处爆射而出,紧着从腰间拿出前面割伤磊力的匕首,肥硕的身躯异常迅速犹如猎豹一般欺身朝祁天杀去。 祁天眼神微冷,故技重施的往旁边一滚,双手一撑地面,闷哼一声,双脚猛的往后一抽,带着一道劲风狠狠抽在山虎那张蛤蟆脸上。 呼痛声几乎同时从两人嘴中传出。 “嘶~腿好痛!” “啊!我的脸...该死的小畜生!” 场中的两人俱是被对方重重的攻击到,祁天的小腿上深深插着一把匕首,而山虎的左脸颊高高肿起,惨呼间吐出几颗尖锐的牙齿。 “吼!” 没有停顿,祁天深知此刻不能放松,没有管深深插在小腿上的匕首,如困兽一般,怒吼一声朝山虎扑去,没有招式没有章法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唯一支撑自己的想法那就是不可以死。 “砰砰!” 剧烈的喘息声和拳拳到肉的响声在这小溪旁响起,看到祁天毫无章法的打法的攻击,山虎心中暗暗高兴,虽然自己受了伤现在还在挨打,但是被匕首捅伤的祁天会慢慢失去力气,像他这样剧烈的活动恐怕三十息内必然倒下,只要抵挡住这个黑甲小子暂时的攻击就可以了,心中默数,山虎一味的躲闪和抵挡。 短短十息之间,“啪!啪!啪!”祁天眼中精芒一闪,拳头小幅度的颤动起来,清脆响亮的数十道拳影尽数打在山虎的手臂上。 三息后,拳音一变“砰!”一声闷响,紧接第二声、第三声! 山虎只觉得疼痛感如潮水一般袭来胳膊被千斤巨石轰击一般,随即再也无力挡在胸前的要害部位,重重的垂了下来。 “可恶!是拂柳?这个叫祁天的小子居然会高阶的武斗技巧?” 这一刻,山虎方才明白自己又被这个清瘦的黑甲少年给阴了,而此刻的他没有双臂的格挡,在祁天狂暴的攻击模式下肋骨又是断了两根。 “啊!可恶的小子我要吃了你!” 在呼延竺、磊力和碧佳三人惊惧目光的注视下,小溪旁一小一大的身影就像是街头边的小混混一样,互相撕扯着对方衣服、头发、耳朵,如果不是被祁天打碎了牙齿,山虎绝对会用他那尖锐的犬齿毫不犹豫的撕下祁天的皮肉。 山虎面色难看,勉强抵挡,可恶,这黑甲小混蛋,为什么体力如此充沛?为什么还没有被我的匕首麻痹,完了!这样下去我会被这个小畜生活活打死! “你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借着身上的黑甲的重量,祁天骑在山虎的身上,右拳头狠狠地向山虎的头上不断打去,左手将深深插在小腿处匕首拔出狠狠扎在山虎的肩膀处,紧接右拳猛砸匕首直至全部没入山虎身体! “啊!...你这个该死的......”剧烈的疼痛让山虎,心胆俱裂!面前这个少年在这一刻变成了嗜血的恶魔。 “呼,呼!” 祁天喘着粗气,此刻的他意识早已模糊,身体上的麻痹感越来越重,只知道麻木的挥动着拳头。 ..... 一拳... 两拳... 三拳... 祁天早已不知道自己挥了多少拳,只知道自己在战斗着,人生第一的战斗,不能输!这是他唯一的信念。 意识被彻底抽空,仅仅靠着身体的记忆不断打出强有力的拳头。 身下的山虎已经被打的不省人事,只有不时抽搐的身体告诉别人他还活着,只是这样的活着恐怕不如死去吧。 而在呼延竺等三人看来此时的祁天如同一个傀儡一样,麻木而有力的挥着拳头,不断的挥动着带着闷响之声的拳头! “不行了!”祁天只觉得身体仿佛不断地被人从高空中扔下,狠狠撞在地上。 正在绝望之时,腰腹处传来一阵隐晦的能量波动,体内的气旋竟是缓缓转动起来,且愈来愈快,一股不同于平常的气旋从体内迸发而出。 蓦然间,一道闪亮的电芒从祁天的拳上席卷而出,犹如黑夜中的闪电,猛然一亮!旋即又猛的收缩! “轰隆! 下一刻,一声巨大雷鸣声响起,伴随这声巨响和震动,一道清澈的声音中带着震撼心灵般的力量喊出:“第三式,‘奔雷’!” 片刻后,恢复视力的呼延竺和磊力,在碧佳的惊惧的呼声中眼中所看到是勉强能辨认出那血肉模糊碎成肉沫的山虎头颅。 而挥出‘奔雷’一拳的祁天,身形抖动不止,缓缓倒了下去。 祁天自小修炼兽皮八图,体质较强,然而雷拳三式却是妥妥的高阶武斗招式,连续施展前二式和拂柳已经对身体造成了伤害。 第三式则是需要‘气’的支撑,只是需要‘气’倒是简单,祁天本身已经觉醒气旋,但是雷拳的第三式则是需要电属性的气才能打出雷电交加的效果,招式一出势若奔雷,携阴阳薄动震慑万物。 祁天本身只是觉醒风属气旋,高先生传授雷拳和拂柳给祁天,本意是借雷拳之振动,拂柳之飘扬让祁天感受风的律动,却是没想到祁天居然将奔雷使用出来。 此时的祁天只觉得身体里全部的生机被瞬间抽走,意识仿佛也开始消散,尤其腰腹处气旋位置竟似抽风了一般高速旋转,似乎下一刻就要分崩离析。 祁天强忍着体内的痛苦,心中只道:“小爷这次赔大了,原来我另外一个气属是电么?我也太强了吧,可惜……” 第十四章 你要争气 没有理会在一旁惊惧的碧佳,望着昏迷过去的祁天,呼延竺心中焦急不已,无奈被迅箭鱼刺伤多处的他此刻身体也是处在麻痹之中,只好眼睛望着磊力勉强将手指向祁天,示意磊力过去。 瞧着呼延竺焦急的模样,磊力心中不解的问道:“少城主,一个不知来历的小子罢了,少城主何必如此?” 呼延竺几不可微的摇了摇头,仍是指向祁天。 磊力看呼延竺这么坚持,强打着精神极为不舍的从腰间的口袋中拿出一个精致的蓝色小瓶,打开盖子后一股刺鼻的臭气随即扑鼻而来而来,皱着眉头放在鼻子处闻闻了,过了好一会的功夫磊力长啸一声活动了一下四肢,竟然站了起来。 随后磊力在呼延竺满脸嫌弃的表情下,嘿嘿一笑将手中的小瓶再次打开放在呼延竺的鼻子处轻轻一晃,继而快步走到祁天处。 此时靠近的磊力,胃中一阵翻腾,虽然早就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但是望着山虎的脑袋被人用拳头生生打成了一堆混着红的白的黄的烂肉,他还是无法平复那不断翻腾的胃。 “呕...呕...太...太恶心了!” “别...别废话,快看一下那个小子有没有事。”呼延竺有些同情的看着磊力,他能想象的出来那种脑浆迸流的场面。 擦了擦嘴巴上的残留物,磊力平复了一下仍然翻腾不已的胃:“哎呦,这小子真重,有病吧穿这么重而且看着这么傻的黑甲。”深吸了一口将祁天一把抱起,随后猛的朝山虎的尸首一脚踢去。“噗”一声闷响,无头的尸身被一脚踢出一丈有余。 “呸,他妈的竟然阴到老子的小队了。”磊力啐了一口痰,恨恨的骂道。 “好了!等下还要检查一下尸体,应该可以找到一点线索,即便没有什么证据,我也知道是谁在背后下的黑手,没想到啊!没想到!哼哼~”呼延竺眼神一冷沉声道。 “莫不是...”似是想到什么的磊力,看到呼延竺阴冷的眼神,打了个寒颤没有继续说下去。 “快看看那个小子怎么样了。”似是不想在谁是背后元凶上多做牵扯的呼延竺不耐道。 磊力将祁天放在一片青草柔软的地方,仔细查验起来,倒吸一口冷气道:“右手五根指骨骨折,左臂尺骨粉碎骨折,小腿被匕首扎的透亮,其他挫伤和破口处很多,还中了山虎的毒,这黑甲似乎是被气封住,没有办法取下不知道肋骨和内脏有什么伤,这小子是怎么用这样的手臂和拳头打出这么多拳的?” “嘿嘿,你先前不是问他是谁么,知道苍山学堂的那个高先生么?”呼延竺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道。 闻言,磊力嘴巴大张,一脸不可思议道:“是那老杀星的弟子?怪不得会雷拳三式,笨死我了,这是老杀星的招牌呀!”旋即又想到什么,轻轻抬起祁天的脑袋,将上衣脱下叠了起来放下头下。 “怎么?被老杀星吓到了?这小子没事那就好,我们得赶紧回试炼场去,只要到了试炼场,我们才是真正的安全,就算是她也不敢在试炼场对我下杀手,磊力你背好他。”呼延竺经过歇息身体好了很多,望了望那个依然惊惧不已到不能自已的红甲少女,冷声道:“我带着碧佳小姐,快点回去!” 闻言磊力一愣不解道:“不等侍卫们过来么?” 冷冷一笑呼延竺淡淡道:“你觉得那个家伙会让那几个侍卫活着过来么?你去简单检查一下那个山虎的尸体和物品,好了我们就走!” “又是我?”磊力嘀咕了一声,无奈的走向山虎的尸体。 半晌后,磊力神色凝重的提着一个黑色的布包和一块绣着曼珠沙华的人皮走了回来,将血淋淋的人皮交给呼延竺后,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 随即背上祁天和碧佳,两人快速的朝远处跑去。 ...... 夕阳西下,漫天的彩霞映照下的苍山,如同披了一件红金色的外衣,一眼望去温暖而和昫,伴着山间的清风吹在祁天的脸上,舒爽的感觉唤醒了祁天。 好累、好疼、好渴还有好颠簸。这是祁天此时所有的感受。 微微睁开双眼,苍松翠柏各种高大的树木如溪流一般汩汩流过,林间的小鸟似乎被极速前进的四人所惊吓,“啁啾,啁啾”的叫着四散飞去,随即又在天空中汇聚。 不会是死了吧?这死了怎么还那么疼呀? “喂!能你大爷的不这么颠么,投胎我真的不着急。”喉中干渴,哑着嗓子勉强骂了一句。 片刻后,刺骨的疼痛和急躁感让祁天登时又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深夜,祁天只觉得鼻间甜香温软伴着一股淡淡的月萱兰草香气,不由的呻吟一声,吸着鼻子猛嗅了几口。 隐隐外面传达嘈杂之声。 “先生!先生!我可是背了一路啊!您就大人大量饶了我吧!”一个粗犷的声音道‘ “先生!我呼延竺发誓,我也是照看了一路,立马通知的您,哎呦~你看看我这个脸!” “我呸,你这个小子懂什么,有疤才是男人!” “哎呀,高先生您说的对,高足一定会没事,我呼延猛一定让最好医师来给祁小友诊治!”一个同样声音粗犷中年男子的声音道。 ..... “唔,好吵啊...” “先生,小天醒了!”带着几分惊喜一个清灵悦耳的声音道。 耳朵微微一动,声音颇为耳熟,到底是谁? 祁天努力睁开双眼,发现身上的黑甲已经被拿下,胳膊上夹着夹板,祁天眼前一个身穿紫衣,黑发披肩,面若桃花,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面色笑意的少女盯着自己,而自己正靠在这个少女温香玉暖的怀中。 脸上微微一红,祁天此刻全然忘记了浑身上下的疼痛,“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如小鹿乱撞一般加速个不停,只是盯着少女看个不停痴痴道:“萱姑娘,你摘下面纱来,可真好看。” 少女脸色微微一红,嗔怪道:“你这小子和你老师一般油嘴滑舌,怎么还和那时一样就知道傻傻的盯着我着看,脸上有花么?” “不不...萱姑娘,我!哎呀~”一声惨呼! 此时祁天心中焦急,欲要摆着手解释,此时他全身伤痛未愈,尤其隔壁和手上伤最重,故此方想动弹一下就痛呼出来。 “噗嗤”少女掩唇轻笑,看着祁天龇牙咧嘴的模样又是心疼轻声道:“不可乱动,小傻瓜!” “醒了?死了算了!让他逞能...咳咳!”伴着咚咚的快走声,一个须发皆白穿着蓝色星空长袍的老头子走了进来。 “老师!...” “先生!” 高先生嘿嘿一笑:“啧啧,你这小子,都被人打成这样了,还有小心思呢。” “没~我,我没有!” “先生你又老不正经了,不理你了,我出去给这小傻瓜拿药去。”少女白嫩的脸上飞起红霞,跺着脚跑了出去。 望着跑出去的少女,祁天面色一红嗫喏道:“老师,她...” 笑着看了一眼这般窘态的弟子,高先生摸了摸祁天的头,直奔主题道:“发生的事情,我全部知道了,以后不许这么逞能了,这段时间你就安安静静的养伤吧。” “弟子知道了!让老师费心啦...” “傻小子,你是我的弟子,就是我的孩子。”高先生眼中带着深沉的关爱之意,微微一笑,说道。 霎时间,祁天泪眼朦胧,没由来的心中一阵委屈和难过,自小只有和二虎相伴,行乞于苍山小镇幸而有先生多加照拂,如今更被其收为弟子,本来想着今日这般模样,老师肯定会怪罪下来,被逐出师门也有可能的,没成想老师没有怪罪也没有说什么心啊肝啊之类的话,只是说你就是我的孩子,这让祁天心中怎么能不触动,今后定要把老师当做自己亲人,这么想着,更是心中又喜又悲,泪如泉涌,再也收不住。 “天儿,你莫要哭,你看你把人家萱姑娘都带着也要哭了起来喽!” 祁天泪眼朦胧朝门口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萱姑娘也站在门口也是红着眼圈,祁天脸色微微一红不愿丢了脸面,抽泣了几声生生忍了下来。 此时门前站着的紫衣少女,泪眼婆娑的挥舞着小拳头娇嗔道:“谁哭了!喏,你的药,最看不得别人哭了!”眼角带着泪光红着脸退了出去。 看到少女走远,高先生摸了摸祁天的胳膊道:“天儿,还记得你怎么用出‘奔雷’的么?” 微微一愣祁天道:“当时只觉得自己身体麻木不堪,浑身上下痛不堪言,然后自己的意识宛如一道轻烟一般随着风轻盈而动,身体内的酸痛和麻痹感让我有一种发狂的感觉,只有不断的挥拳才能让身体那股疼痛稍稍舒缓一些,随后就是气旋转动一股不同以往的气旋就出来了。” 高先生面色难看面皮发青,点了点头轻声道:“天儿好生休息,我得去和知道此事的人打一声招呼。” 祁天看先生脸色不好,心中惊慌,垂着眼帘不敢说话,心里暗道:“莫非我哪里出了问题不成?” 高竹隐摸了摸祁天乱糟糟的头发:“天儿你没做错,先生只是担心你受了伤,修炼得换一换了,因为先生还没想到法子,所以恨自己读的书太少了。” 说罢,又是猥琐的一笑,用老狐狸的语气,挤了挤眼睛轻声说道:“怎么样,让萱姑娘来照顾你,老师我好不好呀!天儿你要好好争气呦!” 第十五章 三城之花 风河城四面环水,鸟瞰整个城池便可见一条银带系着这座古城。 围绕整个城池的大河名唤烟河,每当太阳初升阳光照映于河水之上便可见浓厚的雾气缭绕久久不散一直持续到正午时分方才缓缓散去,是风河城一大景观。 此时雾气缭绕的烟河中一艘颇为精致的小船坐着一个脸色苍白少年和一个身着华贵长袍的青年,正是祁天和呼延竺二人。祁天盘膝而坐双手掌心向上胸口微微起伏吐纳,周围浓厚的烟气随着少年的吐纳缓缓流动不断变换形状,似乎有了生命一般。而旁边的呼延竺则躺在一旁百般无聊的吹着雾气,雾气快速的变幻出不同的形状,时而幻化成遮着面纱的西域女子,时而幻化成身着轻纱的羽族少女,时而幻化成鱼尾人身的海族女子。 当午时分,雾气逐渐散尽,祁天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扭了扭脖子睁开眼道:“小竺竺呀,你那城主的爹让你跟我一起修炼,你咋一副惆怅的样子躺着呢?” 呼延竺两眼一瞪,站起身来甩了甩头发,从怀里掏出一把扇子,“唰”的一声打开:“你这个小天天,我说了多少次了叫我少城主大人,再不济呼延兄也可以的嘛,你这个小老弟咋回事啊?” 祁天微微一笑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小竺竺不要这么说嘛,我们可是过命的交情,这可是爱称。” 不待呼延竺再说,祁天拿起桨来猛的一划,呼延竺赶忙坐下抢过祁天手中桨道:“哎呦,我的祁兄弟你可住手吧,万一被高先生看到挨打的可是我,您老人家安稳坐好了,我来!我来!好不好?” 祁天嘿嘿一笑,拍了拍呼延竺的肩膀,便靠着船舷盯着水面发起呆来。 距祁天受伤休养已过了二月有余,在高先生的“关照”之下延城主每天都会送来最好的伤药和珍兽肉的情况下身体早已恢复大半。这段时间高先生也没让祁天闲着,除了照常学文识字,锻体修行以外,还多了一门养神的修行法门,以此让祁天感应自身的气的存在。 可惜的是祁天感应之下发觉自身气机虽然旺盛但是运转极为缓慢。高先生也深感讶异,一般来说气机旺盛的人对于气的感应会特别敏感,应用起来也更加容易得心应手。所以才要从小锻体扩展经络,以便运转气旋。但是由于祁天重伤未愈,高先生只得将原因归结为身体受创,随着逐渐的好转,气的运转还是一如既往缓慢。 于是高先生传授祁天养神法,每日太阳将升未升之时祁天和呼延竺二人就划船到烟河中心修炼养神之术,呼延竺虽然一副酒色掏空的样子,但是每日只是修炼不多时便是已经掌握养神法的法门,故此他大多数的时间便是等着祁天修炼完成,两人的熟络程度也是大大加深。 祁天的进展确实极为缓慢,历经月余才能让周围雾气缓缓变幻形状,养神法注重的是意念的修炼,加大意念对于气的掌控力,让体内的气散发出去控制气的流向和运转。 小船在呼延竺的操控下如离弦之箭向着岸边划去,呼延竺看了看靠着船舷发呆的祁天心里也是感慨万分,即便祁天进展缓慢,但是祁天依然每天坚持修炼故此心里反而生出了佩服之情,不多时小船靠岸,两人纵身一跳稳稳站在岸边,小船却纹丝不动。 两人相视一笑,俱是感到对方实力都有所增进。 “小天天不错嘛,等会你陪我去个宴会吧。”呼延竺从怀中拿出扇子“唰”的一声打开,骚包地说道。 祁天一听有宴会,眼神发亮露出迷醉的神色咽了口大大的口水道:“小竺竺,去哪里吃好吃的呀?” “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行不行?” “那我确实没见过啥世面呀。” “你…好吧,你说的对,等下可是要去味天下吃,都是些名流你记得吃相文雅点。” “文雅能吃吗?” “……你别去了,哥哥我觉得丢人。” “别呀…小竺竺你最好了。” …… 风河东市是风河城中最大的交易一条街,街市热闹非凡,人声鼎沸,商铺繁多,奇珍异宝,琳琅满目。 纵然祁天路过多次也不禁感叹:“到底是城里啊。” 呼延竺微微一笑一边享受着众人的行礼致意边道:“这东市虽然热闹,看着所卖之物精美,却是良莠不齐,全靠买家自己掂量把握。然而在这东市中真正称得上童叟无欺的却只有一处,那便是响响当当的金字招牌“味天下”酒楼。” 顿了顿,看着祁天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呼延竺心中暗自得意继续道:“然而为人称道的不仅是味天下的货真价实和美味,更是那酒楼的老板,素有三城之花美名叶沐晴叶老板是也。” 不待祁天答话,听得耳边一声冷哼。 祁天二人回首看去,只见一个身形高大,高鼻深目,长相颇为俊逸,身穿白色长袍头上裹着红黄色的包头巾的西域男子一脸不屑的看着两人。 呼延竺脸色微微一变拱手道:“原来是萨利赫公子。” 萨利赫沉声道:“早就听闻风河的少城主是个沉迷酒色,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今日得见果然如此。” 呼延竺也不辩解,反而微微一笑道:“不知萨利赫公子到这东市做什么,若是需要什么,小弟可以帮忙呀。” 祁天微微一愣有些不解的看着呼延竺,平日里谁若是这般说呼延竺,少不了要被回骂回去,搞不好还会引发流血事件,如今在这东市众目睽睽之下被这样侮辱,居然无事发生,这小竺竺莫非转了性子? 看到呼延竺这般态度,萨利赫一张俊脸涨的通红,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骂了一声:“废物。”径直推开呼延竺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神情向别处行去,渐渐汇入人流中。 “嘿嘿,小天天,这个拽得二五八万的西域人是我未来的大舅哥,看来碧佳那丫头回去可是说了我不少的好话呀。”呼延竺摸了摸下巴,也不理会周围人的眼光,望着汇入人流的萨利赫,面色虽然如常,神情间却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 祁天见其不愿多说,也不追问,一路无话,走了大约一刻钟便到了一处富丽堂皇的酒楼,酒楼虽只有九层,一眼望去绚丽璀璨泛着金光。 虽是木材搭建,却用的是苍山特有的铁骨金木,木质刚硬可千年不腐,且自带金光,加之匠人的琢磨加工,端的看去好不光彩夺目。楼身装饰南域的青金藤和西域的宝石相互辉映,楼顶处一方匾额明晃晃镌刻着的“味天下”三字,大门处两边各有妙龄少女十人,身着薄纱,面容姣好,巧笑嫣然迎客。只是这般模样,若是手中没有大笔的星币怕是望一眼都觉得奢侈。 “小天天,你快把你那张脏兮兮的脸擦擦。”呼延竺喊住祁天,从袖中拿出一方手帕塞在祁天手中,旋即整了整自己的衣冠深吸一口气昂首向酒楼走去。 看着呼延竺这般模样,祁天心里暗自发笑,只是过来吃个吃食却要弄出一副这般正经的模样,“罢了,为了吃好吃的,就随了小竺竺的意了。”胡乱擦了几下脸,也装模作样的理了理一身衣裳随着呼延竺进了味天下。 从大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池弥漫着五彩烟气的活水池塘,烟气变化间隐隐化作玉露池三个字,一方碧玉雕刻的莲花在五彩烟气的池塘中散发着微微的荧光。碧玉建华两侧各有六尺见方的荷叶,细目看去荷叶由青金石所制,荷叶间由可供两人并行的木桥所连接。店里布置富丽而不庸俗,雅致而不单薄。 “呼延少城主好,我家主人在金风阁静候,还请公子随我来。”其中一名身穿红衣娇俏可人的少女面带笑容娇声道。 呼延竺不着痕迹的将祁天往前推了推缓声道:“劳烦这位妹妹,这是高先生的高足祁天祁公子,今日同我一起来赴宴。” 红衣侍女露出惊讶之色,眼波流转露出娇俏之色,却是笑容更盛欠身道:“原来是祁公子,烟儿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公子见谅。” 祁天心中暗恼呼延竺推他出来,忙红着脸不迭摆手道:“烟…烟儿姐姐,不…不用如此。” 烟儿捂嘴噗嗤一笑道:“祁公子真是可爱呢,请二位公子随我搭乘青荷到金风阁。” 呼延竺毕竟是熟客,随着红衣侍女烟儿的引导,在祁天惊叹中和呼延竺一副生无可恋我不认识这个乡巴佬的神情中,二人踏上木桥搭乘青金荷叶随着氤氲蒸腾的烟气缓缓向顶楼升去。 “小竺竺,这荷叶如何升降的,好生神奇呀!” “闭嘴,这个乃是高先生的手笔,你回去问你师父去。” “这名字是不是也是我师父起的?” “回祁公子,正是尊师高先生。” “果然,就会起这些拗口的名字。” “……” “……” “有这么说自己师父的么,不过确实好像是这样。”呼延竺和烟儿二人不自觉的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也就是这个祁大公子敢这么说了,要是其他人,恐怕…。”想到此处两人浑身一个激灵心中默念:“善哉善哉。” 青金荷叶极为平稳,不多时已然升至顶楼的金风阁。 入目处,这金风阁摆设极为简单,只有几张桌几和蒲团,周围摆放着几盆绿植。阁里三三两两分散的或坐或站一共十余人,皆是三城的名门子弟。 其中一个身穿白袍身形高大的西域人赫然正是当街给呼延竺脸色的萨利赫也在其中,还有拍卖会中见到的数人也在其中,看到呼延竺来到当即有数人前来寒暄问候,也有人或不屑一顾或视而不见或冷笑,此处不一一言表。 静待寒暄完后,烟儿往中间处脆声道:“各位公子久侯了,我家主人稍后便到,还请各位公子自行上座。” 众人微微一愣,却也都是明白人,虽然他们都是受邀的贵宾,但是主人却没有排好座位,这明显是考验他们了。虽然按照道理言应该让气师协会的轩逸执事和风河的少城主呼延竺分左右上座,但是大家都是年轻人抛去名头和家族不说,谁拳头大才应该坐在离主座最近的地方才对,更何况是坐在三城之花的叶老板最近的地方。 身着蓝袍的轩逸竖瞳一闪,直接坐到主座的右侧的冷声道:“嘿嘿,虽然本执事不欲亲近美人,但是却不能失了名头,更不会失了气师协会的名头,有不服的吗?” 一名身穿金色长衫的圆脸公子忙拱手道:“轩逸兄天纵奇才已然是有气师之名,我童斌就是和其他兄弟联手也不是轩逸兄的对手呀,轩兄应当首座。” 众人暗骂不已,且不说能不得过轩逸,就轩逸拿出气师协会的名头,谁敢挑战?众人也不答话算是默认了圆脸公子的话。 见无人有异,轩逸微微一笑露出不可言状的表情看着呼延竺。 呼延竺此时可谓是头痛,这时候拿出少城主的名头可没啥用了,但是他也不能动手,若是动手了,自己可就不好收场了,正在踌躇之间。 萨利赫起身道:“哼,轩逸执事实力强大,我等自然不敢争锋,不过这左首边自然是我的妹婿呼延少城主的位置,如此,呼延竺你就不要客气了。” “哈哈哈哈哈哈,这是我听过今年最有趣的笑话了,萨利赫你一个外邦人就老老实实的待着,这三城之地还轮不到你外邦人来插嘴。”一个身高体壮满脸络腮胡的红衣大汉呛声道。 “没错,王洪说的对,况且呼延竺没有他爹,他算什么?”童斌冷笑道。 “哎呦,童公子你要知道这投胎也是门技术活呀,我就没有那么好的命,要不然我现在都是大气师了。”又是一名穿金色长衫身材瘦弱脸色苍白眼神暗淡的少年嗤笑道。 众人奚落间,呼延竺脸色如常,眉间却是隐隐透着一股怒气,祁天见呼延竺沉默不言,心中恼怒,这呼延竺实力绝对不比那个轩逸差,甚至还要强一些。这是祁天这些日子以来对呼延竺的观察,但是呼延竺却总是一副弱鸡的模样,只是发发少爷脾气,一副高高在上不学无术的样子。 祁天正要争论,这时一个浓眉大眼身形比王洪还要壮实的年轻人大喝:“狗屁,金阗你爷爷的,你跪舔王洪就算了,什么叫外邦人?信不信老子把你屎打出来,莫托家和斐波家都是三城一份子,就是你祖宗十八代从坟堆里蹦出来也不敢这说,你看你一脸苦瓜样,活不过二十二,呼延竺上次被人偷袭受了伤,想动手跟你牧爷爷来。” 金阗脸色涨的通红,用手指着牧舟,嘴角抽搐憋半天:“我…我二十三了。” 祁天定睛一看这壮实公子正是揽月阁拍卖会中见过的牧舟,旁边是他的好友斐波家的少爷。 听着牧舟的喝骂和金阗弱弱的反击,轩逸脸庞上浮现一丝冷意,其实排压呼延竺是他的暗中授意,没想到呼延竺这个废物莫托家还没放弃,斐波家和牧家还是鼎力支持呼延家,这次小小的试探并没如他所想。 呼延竺有这三家相助,倒也算意料之中,不过总执事大人的弟子却和呼延竺走的如此之近,这个还需要探明一番,轩逸看着祁天语气缓和道:“祁天兄弟最近可好,听说你最近受了伤,我这有一瓶上好熊蜂蜜便送于你了。”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个碧绿色的小瓶。 没有理会轩逸的示好,祁天抬头看着天花板道:“那么绿油油,我不喜欢。” “嘶…”听到祁天这么说,不仅轩逸,连同其他人也是一脸不解的看着祁天,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严格意义上来说祁天早晚也算是气师协会的一员,却这么不给轩逸的面子。 而轩逸拿着瓶子递出去的手还在半空中,好不尴尬,王洪干咳一声道:“小孩子不识货,轩执事不如将此物赠与我吧,我就喜欢绿绿的。” 轩逸深吸一口气挤出干瘪瘪的笑容道:“就赠与王兄了,看来祁兄弟果然年岁小了些,这绿璀可是好东西。” 祁天此时心里也在流泪,这熊蜂可是乙等二级的珍兽,那绿璀瓶更是装药品的上好器具,盯了一眼旁边的呼延竺暗道:“小竺竺,你可得十倍赔偿我。” 呼延竺没由来的一阵寒意,缩了缩脖子暗想:“嘶…谁惦记我呢?” 此时阁内气氛十分尴尬,正在大家都在想着办法如何暖场时,烟儿一声:“各位公子,我家主人到了。” 此时青金荷叶处一个身着蓝色裙装的美丽女子裹着五彩烟气,莲步轻移向众人走来,顿时众人眼神露出迷醉的神色。 祁天揉了揉眼睛,看到款款而来的女子面容时,即便年纪幼小,还是不免心脏漏跳了半拍。 蓝裙女子眉如翠羽,眼波灵动,琼鼻挺翘,唇若涂砂,微微笑之间齿如含贝,肤如白雪,身形绰约腰肢袅娜似弱柳,朱唇微启:“诸位公子,沐晴有礼了,姗姗来迟还望请勿嗔怪,还请落座不要伤了和气。” 声音慵懒不造作,清脆带着娇柔,让人不觉心平气和。祁天暗叹,这女子可比阎家女子有杀伤力多了,不过韵味不同,各有千秋就是了。 “烟儿,把桌几去掉且将蒲团围将起来,大家只管围坐一起谈天说地岂不快乐。”叶沐晴娇声道。 众人心里又是一阵赞美,原本争得不可开交之事,叶老板只是一句话便缓解了,当真不愧是三城之花是也。 第十六章 烟河宝藏 众人围成一圈席地而坐,或痴迷,或火热,或欣赏的盯着坐在中间的叶沐晴。 祁天年纪尚小,对男女之事并不明了,只是觉得颇为害羞,方才见到异性不知说什么好,此时祁天看着周围的公子少爷们只觉得活脱脱的一帮傻子,不是这个蓝裙女子使了手段,哪里来先前的争执,不免对这叶老板多了分不满,果真是镇上说书先生所言红颜祸水。 “在座的诸位公子都是熟人,沐晴就不说客套话了。”叶沐晴一双杏眼看着众人,心中了然,掩嘴偷笑:“烟儿,将酒席快快摆上,可不要怠慢了。” 众人应和一声,不多时数位白裙少女托着银盘抱着酒壶将吃食摆好斟上美酒,行礼退去。 叶沐晴素手纤纤端着酒杯,娇声道:“小女子姗姗来迟,先自罚一杯,诸位随意。”说罢一仰脖子饮尽杯中佳酿,略微露出胸口一抹白瓷般皮肤。 各位公子哥,不免觉得心中躁动,皆是换了个坐姿纷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饮了酒的叶老板,双颊微微泛红更显诱惑,有数人竟是痴痴看的呆了,旁边的人亦是红着脸暗暗拉扯身边看呆了的人衣袖提醒不要失了颜面。 “咳…”轩逸干咳一声,不自觉上身前倾往叶沐晴略微靠近了些道:“不知姑娘,今日邀我等前来有何指教?” 叶沐晴脸色不变微微挪动坐直了些,微笑道:“不知各位对烟河知道多少?” 众人目光快速地交流了一下,皆是望向了呼延竺。 呼延竺面露苦笑:“这也并非什么惊天秘密,这风河城也并非我呼延一家的。”顿了顿接着道:“传说这烟河中有一座上古气师的洞府,里面宝藏众多,这烟河奇景便是那宝藏中的宝气外泄所致。” 众人听罢纷纷点头称是,平日里家族和街头巷尾传说大抵如是。 轩逸冷哼道:“若只是如此,叶姑娘何至于有此一问,呼延少城主可莫要私藏啊。” “我可不是你”,呼延竺斜着眼看着轩逸,满脸不在乎揶揄道:“或许是我不争气,我家老子觉得我不配知道,要不你认我做个干哥哥,我老子自然是你干老子,你这么优秀一定会告诉你也不一定呢。” 不待轩逸发作,祁天顺势接道:“说的对,轩执事不如就去认了小竺竺的爹,以后就叫呼延轩逸,好听好听!” “如此说话,你们是想挑衅我气师协会的威严吗?若是活的腻味了,本执事可以成全你们。”轩逸双手紧握,一双竖瞳隐隐泛着绿光已然怒极。 看着针锋相对的三人,叶沐晴心中暗暗发笑,这轩逸虽然可恶了些,不过这呼延家的少爷和这高先生的弟子确实也太不给面子了些,不过现在若是起了矛盾可不太好。 “哎呀,三位可真是有趣的紧,这轩执事乃是烟河城气师协会的未来当家人,可不能胡乱认亲的,不过这各地城主府和气师协会向来为兄弟之盟,也只有你们这般亲近才能开得起这种玩笑啦,让小女子好生羡慕。”叶沐晴轻轻掩嘴一笑,似是真的羡慕三人的模样说道。 听叶沐晴这么说,三人倒也不好继续争执。 祁天和呼延竺占了便宜,当即相视一笑对着轩逸拱了拱手道:“叶老板看得透彻,轩执事何等人物,自然不会计较小小玩笑。” 轩逸面色发暗,硬生生挤出一丝笑道:“自然,大人不计小人过嘛。” “你跟我们比确实年级大了不少。”祁天一脸理所当然。 叶沐晴暗恼不已,这高先生的弟子当真的一点亏不肯吃的主,不等轩逸开口,当下忙是岔开话题道:“其实小女子倒是知道一些烟河的一些隐秘之事,不知各位公子可否一听呀?” 轩逸虽然气恼,但是事关传说中的烟河宝藏也顾不得跟祁天计较,瞪了祁天一眼,旋即一脸期盼之色道:“还请叶姑娘说来。” 众人心中也是想着宝藏的事,自然没有异议。 “为了表示诚意,我知道各位公子私下里或多或少地打听小女子的背景。”叶沐晴顿顿了,看着周围一群公子哥一脸惊愕表情,脸上露出傲然之色,微微一笑道:“今日就不劳各位公子猜想,本姑娘是桃谷四老的弟子,自小出门历练,这历练之地便是这烟河城。” 话音未落,三城的名门公子们脸色中都透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不由的低声议论起来。轩逸一双竖瞳绿光闪烁不止,更是仔细打量起叶沐晴来。 祁天从未听过什么桃谷四老,当下扯了扯呼延竺的衣袖问道:“这桃谷四老是什么来头?” 呼延竺眼神中透出惊疑,还是答道:“这桃谷四老是桃谷的四位掌舵人,而这桃谷是东洲最大气师学府,能进入桃谷学校的人将来成就必然不可限量,没想到叶姑娘居然是四老的弟子,果然不同凡响。” 祁天翻了个白眼,心中暗想:“什么桃谷四老,要论教书还是我家高先生教的好。” 叶沐晴眼神清澈,不慌不忙从衣袖中拿出一块巴掌大小灰色的木牌缓声道““我知道诸位公子有些怀疑沐晴,这桃符一枚可作为见证。” 轩逸从怀中拿出一方黑色的镜子,对着叶沐晴手中的桃符一晃,继而望向呼延竺,示意呼延竺施展手段验证桃符。 呼延竺双手一合,指尖一丝红色气息幻化成一只惟妙惟肖的猫状小兽绕着桃符转了一圈,随即消散不见。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点了点头,轩逸对着众人道:“确为桃谷的桃符。” 三城众人见两人肯定,望向叶沐晴的眼神中竟是多了几分畏惧,神色之间也是规正了许多。 轩逸面色严肃朗声道:“没想到,叶姑娘竟然是桃谷四老的高足,倒是怠慢了,还望叶姑娘海涵。” 萨利赫和牧舟等人也是齐齐告了声罪。 叶沐晴将手中桃符收在衣袖中,一双素手轻轻挑起耳边的头发,一股天然的媚态自然而发,抿了抿红润的嘴唇道:“各位公子不要如此生疏,我表明身份只是想展现我的诚意罢了,这烟河中确实埋着宝藏,我可以准确告知大家的是,烟河底是昔日三目气君大人的墓葬,不知各位可敢一个月后同我共探烟河宝府?“ “什么?气...气君的墓葬?叶姑娘不是说笑吧?“王洪一张满是大胡子的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急声道。 金阗偷偷看着轩逸的脸色也是起身问道:“不错,叶姑娘虽然是桃谷的高足,但是这气君大人的墓葬可不敢乱说。” 其余诸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俱是露出不信的神色。 祁天本就不明就里,听的云山雾罩,只好望向呼延竺。 而此时的呼延竺眉头紧皱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朝祁天摆了摆手,示意继续听下去。 叶沐晴对众人的表现显然有所准备,轻唤了一声:“烟儿,将白师兄的声信给诸位公子听听吧。” 烟儿微微一笑,从头上的发饰中拿下一根碧玉簪子,继而双手发出一道金色的光晕,这碧玉簪子竟然传出一道浑厚的声音。 “我是白沐恩,烟河宝藏,经我和师妹多方探查确为真实,我将于一月后到达烟河城,有胆子的可随我共同前往取宝。” 声音方落,那烟儿便含笑冲着众人微微点头,散了金色的光晕,将碧玉簪子插于发中,安静的走到叶沐晴身边。 叶沐晴眨了眨眼睛,一双灵动的眸子中看向众人,静待众人有何疑问。 轩逸看了一眼祁天,暗想,这姓祁的小子来的古怪,偏偏这烟河宝藏开了,总执事就收了一个弟子回来,或许这桃谷的人并未撒谎。当即心中有了决定道:“既然是桃谷的验证,必然没错,加上白兄前来,我轩逸愿意加入,不过至于其余两城的少城主今日却并未前来。” 听到轩逸答应的如此爽利,叶沐晴几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原本已经做好继续答疑解惑的准备,却不想轩逸居然一口应下,而一向以轩逸马首是瞻的童斌、金阗和王洪等人自然是加入其中。 “轩执事,不必担忧,此番探宝我和师兄联合了三城的才俊,自然通知了他们两位,他们两位已然答应了。”叶沐晴笑答道。 “叶姑娘和白兄谋划已久,如此,那此番探宝定然成功了。”轩逸冷冷一笑道。 叶沐晴也不答话,只是笑了笑,便看向呼延竺。 萨利赫和牧舟、斐波等人也是对视一眼望向皱眉不语的呼延竺,虽然呼延竺风评不好,但是其身份确实货真价实的少城主,而他们的家族却是坚定不移站在呼延城主身后的,所以加入与否一切还是要看呼延竺点头。 呼延竺张开手中的扇子,摇了几下,看着祁天略泛病色的脸问道:“祁天,你觉得我们要不要去?” 祁天微微一怔,问道:“去了可有好处?” “自然是有的,没看轩逸答应的如此干脆么?这白沐恩在东域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想必不会有假。“ “那就去吧,小竺竺,你放心我罩着你。”祁天晃了晃脑袋,心中却想起了二虎,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如果是我要做什么,二虎哥肯定也会这么说吧。” “呼延少城主这是答应了?”叶沐晴眼眸流转带着一丝笑意问道。 呼延竺点了点头道:“不知到底何时出发,我等也好做个准备。” “如白师兄所言,定于一月后,届时我会通知诸位。” 知道气君墓葬的消息,众人也不愿多待,不大一会便从味天下散去。 待到众人走光,金风阁上只余下叶沐晴和那侍女烟儿两人。 叶沐晴原色温婉之色全无,冷笑一声:“这轩逸居然答应的如此爽利,我还以为还要多费些唇舌呢。” 烟儿轻轻抚着头上碧玉簪子笑道:“听到气君级别强者的墓葬,一般人怎么可能把持的住,没有立刻就去已经不错了。” “轩逸可不是一般人,说到底还是桃谷的能量和白师兄的名声。”叶沐晴嗤嗤一笑,右手食指轻轻点在烟儿的琼鼻上道:“去,查查那祁天到底什么来历。” 那烟儿,娇嗔着打掉叶沐晴的手指,蓦然间身形一阵模糊竟是化为一道烟气消失不见了。 那叶沐晴看着一缕烟气消散,目露不屑之色:“哼,气君墓葬…这帮村野之人也配?” 第十七章 烟河秘事 烟河城北端,一座黑墙灰瓦的古朴大宅,宅前端坐着两座黑色豹形蛮兽石雕,玄黑色的石制大门紧紧闭着仿佛融进黑色的墙中,这便是烟河城主府邸。 呼延一族掌控风河一城已然六代,现任城主呼延猛此刻正蹙着眉头和高先生坐在城主府内的花园听着呼延竺讲述在味天下的所见所闻。 呼延竺讲述完毕,低着头,一时气氛有些压抑,余光处,自己父亲蹙着眉头,双拳紧握,似是极为生气,而高先生一脸恬淡,闭着目仿佛已然神游太虚。 那祁天,却是盘着腿也似那高先生一般闭着眼,只是嘴巴却叼着一根肉干,脸上露出满足之色。 呼延竺不敢同祁天一般肆意,悄悄地挪动了一下已然发麻的腿脚,只得耐着性子等待自己的父亲的决断。 过了好半晌。 “高先生,你怎么看?”呼延猛双拳一碰,望着高竹隐道。 高竹隐双目微开,看着呼延竺,淡淡问道:“那叶家姑娘,有说起是哪位座下弟子么?” 呼延竺忙是往前走了几步,道:“回先生,这倒是未曾提及,但是我观其桃符应该是画圣一门的。” “哦?画圣一门的?”高竹隐眉头一挑,浑不在意道。 说罢,高竹隐面色微恼,向着祁天道:“你这孩子,如何就知道吃,你的养神法修炼的如何了?” 祁天听闻,猛嚼两口剩余的肉干,咳嗽了数声慌忙道:“还行,还行,能动了!我也能让周身的气动了。” “喝口水顺顺。”叹了口气,高竹隐将面前茶水递予祁天,缓声道:“不是还有那书痴的弟子白沐恩也要来么?” “先生也知道了?是要来,发了一道声信。” 呼延竺微微一愣,轻轻扣了扣别在腰间的折扇,道:“那白沐恩是书圣前辈的唯一弟子,七国之中素有信誉,故此我等听闻,心中已然信了几分,我观轩逸执事果断同意,故此才自作主张,还请父亲和先生原谅。” 呼延猛嗯了一声,淡淡道:“你做的并没有错,烟河宝藏他们竟然能找得出来,也算得本事。” 祁天和呼延竺对望一眼,没想到烟河宝藏居然是真的,两人回来路上,呼延竺还信誓旦旦说,若是有宝藏他父亲怎能不告诉他,祁天虽然到这风河城不久,但是人文习俗,城中诡事异谈,高先生也是尽数解惑介绍,气君宝藏之事提也未曾提过。 高先生望着两人一副震惊的面孔,端着茶水微微笑道:“你们不必讶异,这宝藏三城之主和气师协会早已知晓,那三目气君虽然称为气君,不过是半步气君之境罢了,算不得什么惊世宝藏,不说与你们有什么大不了?” 祁天翻了翻白眼,有些气恼道:“只是半步气君,那老师说过气君级别的可以翻天倒海,飞天遁地,即便是半步也差不到哪里去吧?要是真有宝贝,岂不是便宜那叶祸水了?” “祸水?”高先生没有计较祁天的小气恼,面露促狭之色笑道:“莫不是,又看上了叶家姑娘?那姑娘大上你许多,不过大点好,晓得疼人,你要是喜欢今晚我就给你提亲去,那桃谷敢不同意?” 祁天听闻一阵头疼,这先生老是想着给自己找姑娘,莫不是怕自己将来讨不到老婆,翻了翻白眼,祁天也不答话,气鼓鼓的望着高先生。 “好了,好了,算你说的对。” 高先生露出一丝森然之色,继而对呼延猛拱了拱手道:“我就僭越了,借宝地跟他们说一说这宝藏之事。” 呼延猛叹了口气,露出愤恨之色,回礼道:“先生请。” 高竹隐饮下剩余不多的微凉茶水,朗声道:“那三目气君昔日是星宫中看守书楼的执事,不过是资质普通,不惑之年还是开脉境气师而已,突然有一天袭杀了数位星宫的气师,随后了无踪迹一般消失了十数年,再次出现时已然是半步气君的存在,那一年正是我参加气师考核的那一年。” 定了定神思,抚了抚下颌的胡子,继续道:“突然出现的他,发疯般的出现在气师考核的场地,开始了一场大屠杀,七国共六百九十二名考核弟子和十八位考核气师,最后只活了八十五人,而活下来的八十五人,其中就有我和三城上一任的三位城主,当时的我们边打边退,最后退守到一个山洞中,众人轮流用气封住洞口,期望协会的人前来援救。” 祁天和呼延竺瞠目无言,这三目气君居然是气师协会的叛徒。 “那为何,他的墓葬会埋在这烟河中?”祁天不解,打断了先生的讲述,问道。 呼延猛重重捶了一下桌子,震的桌面的杯盏散落一地,恨声道:“当时,存活下来的八十五人可以说是七国精英子弟了,那三目狗贼说他杀的人还是太少,但是时间不够了,他亟需大量的血祭,既然他们不许他杀这么顺畅,那他就去杀了附近的普通民众血祭,而最近的,就是这烟河三城。” 话音方落那坚硬的石桌,哗啦一声碎成数块。 高竹隐瞪了一眼呼延猛,在呼延猛讪讪之色中接口道:“陈讷非和呼延通,方山莫三人都是当时三城的未来接班人,自然不愿城中百姓遭此劫难,三城虽分属三国,但三城团结一心,互为砥柱,这才能立足苍山,于是三人竟是冲了出去,我心生敬佩也是随之而出,本来以为必死无疑,结果此时星宫来人,将那三目气君重创,那三目气君或是用了什么邪术方才提升的境界,在重伤之余,逃到了烟河从此消失不见,所谓气君墓葬便是如此,如果有什么宝藏,或许是那三目死于烟河中而留下的那本快速提升境界的邪术吧。” 祁天心中震惊,对先生和三位老城主敬佩不已,那种情况下四人还能挺身而出,哪怕战死,也不枉此生了,看向呼延竺不免气愤道:“小竺竺,你跟你爷爷相比果然差了不少,你看看你爷爷,真男儿也!” 在祁天近乎蔑视的眼光里,呼延竺气塞道:“胡说什么,我爷爷在世时还夸我必成大器呢!” 摇了摇头看着斗嘴的两人,呼延猛目光坚定如钢,喝道:“又不是三岁稚童,虽然那烟河中的宝藏也许是那邪术,却不可被其他人得到,一月之后就是探宝之时,从现在起你们不许踏出城主府一步,必须有所提升,不然我就打断竺儿你的腿,祁小子不给吃饭。” 高先生摸了摸胡子道:“不错,你们还需探查一番这所谓宝藏是桃谷指派还是那叶家女娃的自己伙同那白沐恩私下所为,我和呼延城主还有事商量,你们早早休息,明日到我处听课。” 两人齐齐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 是夜 烟河塔楼,即便在这黑夜中也散发着点点星芒。 星芒闪烁,想对比于黑沉的城主府,这塔楼为这夜幕的下的风河城带来些许光芒。 一道青烟里传出喃喃自语:“没想到,那高先生也在城主府中,听闻这轩逸跟祁天不甚对付,我来问问他好了。” “来了,现身便是,使些不入流的障眼法,如今桃谷行事可跟以前不同了么?”蓦然,那塔楼下一道身影出现,一双发绿的竖瞳紧紧盯着那处烟气。 那烟气滚动了几下,现出一名身穿红色轻纱的女子,轻笑道:“烟儿见过轩执事,我桃谷行事素来磊落,我却是不明白轩执事说的哪般行事。” 轩逸眼角跳动了数下,眼中绿光闪烁:“就来了一个?有些看不起人了。” 烟儿虽面上带笑,看着那轩逸的竖瞳绿光大盛,也只觉得背后冷汗冒出,仍是强笑道:“轩执事多心了,我奉我家小姐之命,想来打探一下那个叫祁天的公子而已。” 轩逸冷冷一笑:“祁天,是总执事大人的弟子,只是这样,至于你想的,跟我有什么私人恩怨,实话说我只见过他两面,或许是我太帅,他嫉妒吧。” 那烟儿眉角跳动,一阵语塞,缓了许久道:“我家小姐可是真心与轩执事合作取宝,轩执事不是想一辈子待在这僻壤的风河城吧?若是你帮助我桃谷取宝,那星宫也不是去不得。” 烟儿身份虽然是叶沐晴的侍女,但是自小在桃谷长大,这三城地处边疆,资源匮乏自然比不上繁华之地,按照叶沐晴和她想,这轩逸年级轻轻便是气师的聚神境,听说因为得罪了总执事高先生一直不得升迁,心中早有不满,而她们此番行事,最担心的就是这三城的总执事高竹隐,此番若是能争取到这气师协会的轩逸必然有所帮助,到时候帮他活动活动自然会让这轩逸俯首听命。 而争取轩逸也是之前就定下的计划之一,如今将饵放出,也未尝不可,这轩逸恐怕又是突破不少,如此战力不可错过,烟儿心中打定主意,当下更是目光流转,颇为期盼的望着轩逸。 “哦?”轩逸脸上露出一丝古怪之色,摸了摸怀中那面小小的镜子,半晌回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不过若是真如你所言,我倒是可以考虑跟你们合作一二。” “当真?那应该立个凭证...”烟儿颇为欣喜道。 似是不耐,轩逸打断那烟儿所言道:“君子相交贵乎诚也,立凭证何其庸俗,况且烟河是否有宝未可知之。”说罢也不见有何动作,竟是消失不见。 “贵乎诚?”烟儿压低声音,仍能听出隐隐的不屑。 一阵夜风吹过,红纱轻舞,烟气散去。 第十八章 带你打黑拳 天色将明未明,那月牙隐隐挂在半空,虽是冬日,然风河城地处南方,所幸没有那么清冷,空气却还弥漫着淡淡的寒气。 城主府那黑色大门在一阵牙酸声中打开了只容得一人进出的小缝,三人鱼贯而出。 那领头的人身穿蓝色星空长袍,身姿挺拔,略苍老的声音带着些许怒气:“两个臭小子,昨晚和你们说什么了?竟然如此惫懒。” 紧跟在身后的是祁天,苦着脸将黑甲套在身上,小心问道:“老师,我没想到是这么早啊,要不等等,吃了早饭再出门吧,我看那刘大娘已经起来了。” “臭小子,就知道吃,等下带你吃肉包子。” 高竹隐面露无奈之色,道:“你家二虎哥,可是比你精进多了,昨日你云溪师兄传信来说,二虎若是参加气师考核必然稳稳拿下,你要还是这般,如何履行约定?” 祁天啊了一声,瞪了一眼身后的呼延竺吗,又是苦着脸道:“都怪这小竺竺,害的我养了许久的伤。” 呼延竺整了整衣衫,不紧不慢道:“这便是你我的缘分呀,再说了谁让你技不如人,只是打了一架罢了,差点死掉。” 狠狠的对视一眼,两人都是别过头去重重地哼了一声。 “还不快走?” 声音远远传来,转瞬间那高先生竟飘忽数十米远,祁天深深吸了口气,随着声音追去,呼延竺哀叹一声:“真是怪物老师教怪物弟子。”也是慌忙跟上。 随着先生隐约的身形,在风河城中的大街小巷中穿梭,祁天追了大半个时辰后,终于在一处普通的三层店铺前停了下来。 高竹隐满意地点了点头,祁天这二个月虽在养伤,这腿脚功夫确实依旧没有落下,平日可见未曾落下之前布置的功课。 祁天略略喘了口气,道:“老师,这小竺竺怕是追不上来了,要不要我去寻他?” “不用,他找得到,有人会带他来的,等会带他来的人,你可要好好结交,记得了么?。” 高先生望着那店铺的招牌,上书吃饭二字,淡淡交待道。 祁天答应了一声,没有问为什么,先生说话,他只需听着便是,便也是望着那古怪的招牌研究起来。 过了大约半刻钟,天色微微发白了些,小巷口,两道身影缓步走来,祁天眯了眯眼睛,凝聚目力望去,正是呼延和一个身形高大的人并肩而行。 近了些,是一个身穿黑色短打衣衫的少年,身形高大面色略有些苍白,一双眸子宛如一潭水般深邃,只是带着些许苦闷之色。 那少年看到高先生,脸上露出喜色,方欲张口说些什么,喉咙里发出“嗬嗬”声,旋即又是苦着脸朝着高先生行了个礼,便直接推开这店铺的门扉,打着手势让三人进去。 祁天暗忖:“这少年莫不是是个哑巴?”忽地想起在小镇的乞儿同伴们,大多也是身残体缺之人,但是心地却是纯直善良,当下对这高大的少年心里竟多了几分亲近感。 祁天待高先生进去,拍了拍身上的黑甲,骄傲的扬了扬头,挑衅地看了一眼呼延竺,也是随着先生进去,那呼延竺翻了个白眼,怀中拿出一块黑色铁质牌子也是跟了进去。 店铺内,不点灯,伸手几不可见五指,祁天眯着眼适应了会,慢慢向前摸去,小心翼翼走了数步,眼前逐渐亮堂了起来。 从外看,店铺并不大,进门后却发现店铺内却是颇大,靠里有两张黑白两色柜台,店里摆了十五张大桌,每张桌子上都围坐了满满当当的人,却是安静无比。 扫视了一圈,却看到高先生和那高大的少年站在黑色的柜台处,那高先生招了招手示意祁天过去。 祁天快步走过去,讶异的看着高先生,压低了声音道:“他们都是来吃肉包子的?” 那高大少年听到祁天这么说,面色又是一阵古怪,嘴角和肩膀不断抖动,似是强忍着笑,似是忍的极为辛苦。 高先生瞪了祁天一眼,祁天低着头,连忙闭嘴。 不大一会从柜台处递出来一块黑色铁质牌子,上面刻着祁天两字。 高先生将牌子递给祁天,道:“天儿,等会你和呼延竺去找人打一架,打完了我就在这儿买好肉包子等你回来吃。” 祁天接过牌子,一脸懵望着高先生,呆呆道:“这起个大早,就是来打架啊?” 高先生露出促狭之色:“没错啊,不然让你穿着黑甲出门做什么?这儿可是可以打黑拳的地方,你好好打可别被打死了,先生我手头紧你可得多坚持坚持。” 祁天正欲说话,只听得“咚咚”两声从那白色柜台处传来,祁天回首望去看到呼延竺拿着两张票据,朝这边走来。 “先生,给您压好了,这是票据,您收好。”说罢,呼延竺露着洁白的牙齿朝着祁天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天儿,其实呢这次带你来,是为了锻炼你,你也不想和二虎失约吧?” 高先生慢斯条理地将那票据确认了一遍,仔细叠好放在衣袖中,对着祁天语重心长道:“二虎现在参加气师考核就能稳稳过了,你看看你,休息了两个月了,这细胳膊细腿的本就不如二虎。这人在江湖漂,要想打人,就得先被人打,斗殴经验不丰富怎么打人,你说是不是?” 祁天点了点头,听先生这么说果然觉得有些道理,思忖道:“那我来是被打呢?还是打人呢?还是学习斗殴经验?” 高先生摸了摸胡子,瞪着眼道:“自然是揍别人,平时我揍你,揍得不够多么?” “那小竺竺也要去么?”祁天咽了口口水问道。 “自然要打的,不过他在高阶武斗组跟你不是一个地方。”高竹隐点了点头,指着身边高大少年道:“等下陈一会带你到初阶武斗组报道,等会比斗,你不许动用一点气,只许凭借拳脚功夫打斗,还有你们可要多多亲近才是。” 说罢,也不理会祁天,径直朝着一处角落走去,轻轻扣了三下,那角落竟是缓缓开出一道门来,那高先生闪身进去后,那暗门又是缓缓闭上。 看了一眼那称为陈一的少年,那少年朝着祁天微微一笑,拍了拍祁天的肩膀,便打着手势让祁天跟上。 祁天随着陈一,朝着白色的柜台走去,路过桌子边时才发现桌边坐的全都是气凝结出来的人而已,并不是真人,轻轻一碰便是消散,一会儿又显现出来,倒是有趣的很。 到了柜台在陈一的示意下,祁天掏出那块刻着自己名字黑色的牌子递了过去。 不大一会从里随着牌子的递出,传出一道沙哑的声音:“初阶武斗组,第三组。” 随之,柜台旁也是开了一道小门,两人穿门而过,入目处是一道盘旋而下的楼梯,陈一拍了拍手,指着楼梯让祁天跟着下来。 祁天笑着点了点头,亦步亦趋跟上。 楼道并不黑暗,墙壁处都镶嵌了用来照明的皓石,皓石开采易得,价格便宜,只需放置阳光下暴晒半天,足可用一月有余,是各处人家用来照明的首选。 一路无言,走了半刻钟左右,祁天正欲感叹这楼梯可真够长时,隐隐传来一阵接一阵地呼喝声,叫骂声,吵闹声。 待在这狭隘的楼道中,祁天并不舒服,当下紧行几步,想要一探究竟,入眼处一阵璀璨的光焰,还未靠近就传出隐隐大炽热感,忙是闭了眼睛。 那陈一拉住祁天,往后退了几步,对着祁天嗔怪的“嗬嗬”几声,随之对着光焰处虚画了几下,那光焰缓缓化成一道光门,拉着祁天走了进去。 祁天呼了口气,歉意的望着陈一,胡乱打着手势表达着自己的歉意,那陈一摆了摆手,指了指前方。 祁天这才发现,这店铺下竟是一处极大的武斗场,顶上镶满了炽石,周围墙壁上长满了绿色的追日藤,怪不得这地下也如同地上一般,没有丝毫的呼吸不适。 武斗场中有着十五处擂台,方位隐隐对应店铺中的桌子摆放位置。擂台周围围满了人,都是一身武斗师的打扮模样。 每个擂台上都进行着一对武斗师在擂台上比斗,打得不亦乐乎。 拍了拍祁天的肩膀,陈一领着祁天在一处标着叁字的擂台处交了牌子,继而在祁天惊恐且讶异的眼光中,陈一蓦地开口呼喊道:“这山野小子祁天,今日从苍山小镇而来,不过区区初阶武斗师境界,竟然夸下海口说烟河三城,弹丸之地,三城的初阶武斗师皆如土鸡瓦狗,定然打得我等哭爹喊娘,俯首称臣。” 只是须臾,原本吵闹沸腾的武斗场中,皆是静了下来,原本台上如火如荼的打斗也是停了下来,尽皆朝着三号擂台聚来。 祁天一脸仿徨,只觉得众人统统望向他,当下脸色通红,一张嘴巴打起了结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这时一个熟悉声音大喝道:“呔!哪里来的山村野小子,竟然如此轻视我烟河三城武斗师,看你年级尚小,你若是跪下请罪,我等也不与你计较。” 众人望去,正是那呼延竺,一脸怒色,紧紧握着扇子,一脸苦大仇恨的样子望着祁天,道:“看你模样,是不肯自缚跪地请罪了,各位三城子弟,我呼延竺乃是高阶武斗师,故此不能出手,各位三城子弟们啊,还是初阶武斗师的子弟们,我们岂能受这等侮辱!” 原本听闻陈一所言,三城子弟早已义愤填膺,一双拳头紧握,眼神凶狠,巴不得立刻生吞活剥了祁天。 加之呼延竺一番蛊惑,更是怒极,当下三号擂台上都是报名之声,叫嚷着打到祁天哭爹喊娘,滚出风河城。 “原来你会说话?”祁天诧异道。 陈一耸了耸肩,推着祁天上了擂台,淡淡道:“我这个人话其实很多的,我老师说我每天得少说话,所以才憋着不说,哎 !其实我也不想的,你知道嘛?这是高先生让我如此行事的,你可不要怪我啊,其实你这个人有趣的很,我实在不忍心啊,昨天晚上,你老师就找到我,让我在街口等着呼延竺,让我跟呼延竺那小子说...” 听着一直唠叨的陈一,祁天只觉得一阵头大,怪不得他老师不许他一直说话,这一笔笔流水账下来,是个人都受不了! 当即大喝一声道:“战便战,哪个先来?” 话音方落,一名身穿灰色短打的少年便是首先跃上擂台,双手交叉于胸前道:“山村野人,今日我金阕来领教一番。” 祁天故意露出一丝不屑之色,缓声道:“祁天!” 那金阕双腿一分稳稳站住,双手如爪,沉肩坠肘,含胸拔背。如同虎踞之势。 祁天微微吐气,双拳紧握,也不先动,静待金阕出招。 那金阕,看祁天不动,冷笑一声,这傻小子身穿黑甲一副傻样,自己何必担心一个山野小子?当下左脚向前落地,成骑龙步,两臂外撑,右手抬高,猛地朝前一抓,祁天只觉得一阵恶风扑来,气势惊人。 当即猛地低头闪身,脚步轻移,继而右脚为支点,斜身向上,左拳竟是迎着那金阕的面门攻去。 金阕周身猛地爆发出一团火光,将祁天的拳头生生推离了数分,继而一个转身,一脚带着火光猛地踢向祁天。 祁天双臂为门,直接挡住这一踢,那一团火气,在碰到黑甲也是消散不见。 “哦?黑铁锻造的黑甲,你这厮用这个怕是不太公平吧?”金阕站定望着祁天道。 祁天晃了晃脑袋道:“我不用气,只凭拳脚,你要是打得准,朝着我脑袋来,不就不用担心黑甲了么?” “不用气旋?” “正是。” “如此说来,也算公平,那你就等着我打爆你的头吧!”金阕双手变爪,身上气旋快速凝聚竟是缓缓聚成一只火气雄狮。 只是片刻,他双爪火光暴涨,继而双爪轮番朝着祁天去,双爪带着灼热的热浪反复冲击着祁天,一波接着一波的热浪让空气中都带着些许焦味。 微眯着眼,祁天神色不变,只是不断反复闪身躲避,不大一会竟是退至擂台边角,那金阕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笑。 擂台下的众人也是面带不屑之色,一个山村来的野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夸海口打遍三城无敌手,虽然只是初阶武斗师,但是这才第一回合就被这金阕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有不少人甚至不愿看下去这无趣的打斗。 眼看祁天就要退到擂台角落,那金阕故技重施,右手那团火气突然变大,朝着祁天的脸狠狠抓去。 祁天身体微微晃动,猛地双腿微曲,腰部发力,左肘对金阕狠狠撞去,那金阕脸色大变,这若是相撞,自己的这一抓必然击中祁天,可就算打中那山村小子,自己势必要被打中胸口,当下气势竟是缓缓了,不由得将身子偏了偏。 而祁天却是气势不减朝着金阕攻去,这个疯子!。金阕心中大骇,他只觉得自己耳内先是一阵轰鸣,继而右臂一麻便是没了知觉,一声惨呼,那金阕的右臂缓缓垂下,显然已经断了,心中惊诧不已:“竟是雷拳?” “若三城子弟,都是这等水平,我看也不必再打,武斗场上就怕伤怕死!若是生死关头如何自处?”祁天脸色平静,带着些许红晕。 擂台下众人,皆是默不作声,心中却也明白,这金阕输的不冤。 那金阕脸色苍白,看了看祁天,忍痛道:“甘拜下风,我金阕输得起。”说罢,按着右臂踉跄离去。 “来吧,下一个!” 祁天面色不惧,望着台下众人双拳紧握喝道。 第十九章 擂台之上 擂台之上,祁天气息浑厚,与之相对的是一名青年男子,那青年男子手执一口短刀,虽是短刀,可那青年舞动起来,仍是刀风凌厉,干净利落。 一口刀横扫直劈,呼呼生风,势沉力猛,密不透风,刀刀皆是精准砍向祁天的脑袋,祁天左右闪避,上跳下跃,如此打了许久,祁天只觉得身沉力竭。 自金阕之后,祁天又是战了十余场,全是比得武斗技巧,皆是全胜,却不想遇到这名使刀的青年,这青年是风云城人,人称虎刀杨三问。上场后也不答话,直接拔刀,却不想祁天失了先手,那杨三问刀法施展开来后,只得一直被动躲闪。 杨三问战法凌厉,却是凭借的一番猛力,两人缠斗许久,杨三问额上汗珠直淌,当下更是猛攻不已,手上更是凌厉了几分。 祁天身负重甲本就略吃亏些,好在平时已然习惯,体力也胜过那人,看出那杨三问快要体力不支,也是提起精神。 杨三问见祁天步伐迅捷,体力好过自己,咬了咬牙,手中刀法一变,身形更进一步,刀光一转隐隐带着金色的光芒,那光芒瞬间聚在刀尖,竟是朝前一刺狠狠点在祁天胸前,轰一声爆响,台上顿时烟尘四起,伴之数声清脆的断裂声。 “完了,那山村来的小子的黑甲被杨三知打碎了。”一人大声笑道。 众人纷纷点头,虽然烟尘未散,杨三知也是有名的武斗师,一口快刀也是出了名的,大家都作如是观。 陈一面色一沉,双目黑色瞳仁精光闪闪,正欲上台,呼延竺心中也是极为着急,忙是拉住陈一,忙道:“老陈不可,莫要坏了规矩,不然我们可走不出这了,他命硬的很不会死。” 陈一怒目张口欲要说话,却听得耳边众人一阵惊呼,定睛看去原是那烟尘散去,却见杨三知,昏倒在地,那口短刀断城数段,而祁天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身上黑甲分毫未损。 “他作弊,他用黑甲作弊,这局不算!”忽地台下一人大声喊道、 此言一出,擂台下许多人也是齐声喊道:“管事在哪,这小子作弊,打断腿扔出去喂蛮兽!” “哼!都给老子闭嘴。”一名身穿青袍的中年男子,忽地出现,面色平淡:“作弊与否,本大爷看得比你们明白,此局,祁天胜。” 台下众人仍是面带不服之色都低声道:“杨三知,也是出了名的人物,不是那黑甲挡住了攻击...” 那青袍男子冷笑一声,道:“你等如此认为,这辈子恐怕也成不了气师了。”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愤怒之色更甚。 这时一道清亮温和的声音道:“周管事何必生气,他们不知就说与他们听就是,有道是传道授业解惑嘛。” 众人循着声音看去,一名身着白色衣衫的翩翩美少年,脸上带着笑,轻摇折扇对着众人点头示意。 那青袍管事仍是冷冷道:“原来是风云城的方无忧少城主,我可不是他们的老师,你要是想说,尽可说明。” 方无忧先是对着陈一和呼延竺见了礼,轻摇折扇缓声道:“杨三问根本没有刺中祁天,在刺中之前,就被祁天极快的快拳将手中短刀打断,而那刀力也是击在了擂台之上,随后杨三问力竭倒地罢了。” 这杨三问是风云城中人,方无忧自然不会胡言乱语,简短一句话,便将缘由说清,众人自思,若是刺中黑甲,断然不会不留下一点痕迹,如此看来确实如此,可那祁天也太过恐怖了些,居然一双肉拳就将杨三问的短刀打断。 先前叫嚷最凶的几人,皆是脸红着无言再说,都低着头不在出头。 方无忧望着祁天,开口道:“听金阕说,馆中来了个凶人,果然如此,这祁天兄弟果真厉害,在下方无忧,以后还要多多指教。” 祁天微微一笑,道:“你比他们强些,居然看得出来。” 方无忧面色一怔,心想这少年确实有些意思。 此刻坐在擂台上的祁天心里并不像表面上那么轻松,虽然小时经常与人打架,但是同镇的孩子却并不会下死手,就算是那小学院的武童们也不会下太重的手,加之他和二虎也足够机警,人多打不过就跑为上策,苍山那处小溪处的一战,让他心性有所成长,与人分生死仍觉不适,故此刚和金阕打擂台,他也偏了数分只击在金阕的胳膊上,那金阕心知肚明,故此心服口服就此退去。 “气师考核不分生死,如果你没有直面生死的勇气,那么你可以回到苍山那小镇去,没有人会怪你,我也不会!” 祁天深深呼了口气,想着先生说的话,感受着跳动的心脏,血液在体内沸腾:“我绝对不想待在苍山脚下的小镇,过着毫无希望的日子,这打黑拳可以锻炼我的实战能力,难得机会,我一定不能辜负我自己!” “祁天胜,下一位。”那身穿青色袍服中年人面无表情高声道,眼神却透出不可置疑的神色。 话音方落,就有人跳到擂台上,是一名体形诱人,身穿黑色皮衣的女子,那女子脚尖垫地,黑纱遮面,露出的一双眸子显得朦胧,颇有摄人心魂的意味。 “小女子,夜笙儿讨教祁公子的高招!”那声音慵懒,苏苏的! 台下众人,一阵狼嚎,齐齐为这女子加油鼓劲起来,也有人想这女子,从未见过,难不成比杨三问强? 白了一眼台下那些被打了鸡血一般的诸位汉子们,祁天摆好架势,微微抽动了一下鼻子,略有些诧异,随即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夜笙儿似是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右脚尖轻轻一点,如同一只猫般忽地往祁天扑来,祁天眼中似是看到那女子宛如长了十数条手臂,短短一瞬十数次抓击,齐齐向祁天面上抓去。 祁天不敢硬接,当下轻喝一声,双足如铸铁一般,身挺如板,一个铁板桥躲过夜笙儿这一次扑击。 夜笙儿没想到这祁天身穿这极为厚重的黑甲竟能使出铁板桥这救命的绝招,眸子里闪出一丝恼怒之色,不待祁天起身,在半空的身形猛地一坠,双足就欲猛蹬祁天面门。 祁天眼神微冷,双手直抓夜笙儿双足,紧紧攥住,腰腿发力直接站起,在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和众人的惊呼声中,双臂用力将夜笙儿直接扔了出去。 那夜笙儿只觉得一双铁手紧紧攥着双足,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便是一阵头晕目眩窒息般的移形换位被祁天直接扔到高处,深吸了一口气,她身形在半空中转了数圈,调整姿势,如猫一般轻轻落下。 “啊!你...” 方才落下的夜笙儿,身形抖动不止,脚下一软扑通一声竟是斜着身子,瘫软在地上,眉头紧紧皱着,眼睛恨恨地盯着祁天。 台下有人看的分明,道:“那姓祁的小子好生厉害,刚那一握,生生将那夜笙儿双脚的骨头捏断了。” 旁边一人点了点头道:“辣手摧花,这小子有些门道,即便是黑甲封气,这气血力气也能爆发如此强烈,先前同金阕打擂,用的雷拳也是高阶武斗技。” “如此说来,岂不是以强击弱,明明是高阶武斗师却来初阶武斗区。”一人带着鄙夷说道。 先前那人冷哼,对其不屑道:“武技有分阶不错,且不说这祁天不用气旋辅助作战,在场的哪个人没有掌握一两门高阶的武斗技?谁规定了初阶不能学高阶武斗技?” 旁边数人纷纷点头称是,纵然对祁天多有不满,但是实在摆在那里,不得不承认,那金阕在这帮人中,也是极为厉害的角色,故此开始就上去打擂给祁天一个教训。如今这夜笙儿再败,若是说对祁天掉以轻心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没想到被祁天瞬间打败,实力才是最好的见证。 陈一和呼延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好黑的手!可惜了那个小妹子了呀。” 祁天听得分明,白了两人一眼,也不做声。 那青袍的中年管事,招呼了一声,立马有个颇为健壮的女子,看看上台看看了夜笙儿的伤势,回头道:“应该没有再战之力了。” 周管事面露不耐之色,挥了挥手道:“祁天胜,下一位。” 健壮女子单手提起夜笙儿,从台上一跃而下,众人纷纷让了条道,目送那健壮女子离开。 呼延竺伸手摸了摸塞在胸前的赌资凭证,不自觉地露出了得意的笑声,旋即干咳一声道:“这野小子,好生残忍,竟然对美女娇娃下这般黑手,哎,诸位还有没有上场的?” 擂台上的祁天,缓缓舒了口气,望着台下群情激奋的众人,肚子里一阵咕噜。 “那个,我早上没吃饭,能不能我去吃个饭,再来打过?” 台下众人正在决议让谁上场,却听得台上祁天如此说道,那面无表情的中年管事,面色一窒,道:“既是如此,半个时辰后你再来打过,其余挑战者,自行决议出后,来我这儿取号。” 许多人听了后,摇了摇头,自思不如先前挑战诸人的,都不作他想,仍是有些人不服祁天,急忙将牌子送上登记,定要出了心中一口恶气不可。 祁天一看,登记的也有二三十人,心中不由一阵苦闷,待到人群散开,祁天快步走至周管事身旁。 “多谢大叔了。”祁天对着那中年管事,行了礼,又道:“大叔,我是来挑场子的,这车轮战恐怕不太好吧?” “哦?那你想如何?”周管事眉头一挑。 “不如,让挑战的人先打,最强的那个再跟我打,你看如何。”祁天腆这脸道。 “这有些不合规矩,不过看你小子顺眼,我可以帮你。”周管事难得露出一丝笑意道。 祁天舒了口气,由衷谢道:“如此多谢周管事,等我回来带肉包子给你。” 没有回话,周管事挥了挥手示意祁天快些走。 寻了一圈,没有找到陈一和呼延竺,心知这两个挨千刀的,肯定不想别人知道三人的关系,故此先走了,他只得自己循着楼道出去,半刻钟后祁天苦着小脸,揉着肚子走出楼道,寻思着店铺叫吃饭,怎么没有看到卖饭地方,正想找先生。 却看到高先生正兴致冲冲的,抱着一堆星币在一张桌子上数钱,不时发出猥琐的笑声,而那桌气显化的人却消逝不见了。 祁天心里啧啧称奇,急忙跑过去道:“先生,我揍人回来了。” 高先生连忙搂着面前的星币,咳嗽了几声道:“我知道了,你打的很好,老师为你开心,有何收获?”说着将怀中搂着的星币一一装进布袋中,随即不知道从哪里掏出十个大包子递给祁天。 祁天高兴的呼喊了一声,抢过包子大口咬下,坐在先生旁边,含糊不清歪着头道:“揍人使我快乐,不过也是有两个厉害的人的,好在是我赢了,不过最后那个叫夜什么的是那个味天下叫烟儿的人!” 高先生抚了抚胡须问,缓声道:“你如何知道的?” “她身上有味天下那儿的花香味,我一闻就知道了,所以我故意捏断了她的脚骨,晚些时候我让呼延竺去看看就知道了。”祁天咽下手中的包子道。 第二十章 战舍咜 高先生将最后一枚星币装好,抬头看着吃的正香的祁天,用手轻扣桌子道:“看来那桃谷很是重视这次烟河底下之物,或许宝藏之事另有蹊跷,天儿你接下来或许会遇到一些有意思的对手,所以待会打完那一架就随陈一到二楼去。” 祁天应了一声,便专心吃起包子来,转瞬八个大包子下了肚,拍了拍黑甲道:“这两个要留给周大叔吃。” 高先生看着祁天,心中明白比二个月前祁天心境成熟不少,也足够努力。 不过离他心中最佳还是差了一点,如今祁天的实力已然有高阶武斗师的实力,但想到那个让自己折戟的地方,不得不让祁天更努力些,这武斗场只是用来给祁天磨炼招式和心性所用,如今的祁天单论武斗技巧掌握并不多,但是好在专精。拂柳也是小成,可以随时用于武斗之中,至于更多的武斗招式和技巧以后传授也不迟。 真正的好招式在生死关头能救命,击杀敌人才是好招式, “先生,时间到了,我接着下去揍人了,你在这等我啊!”抓了脑袋,祁天嬉笑道。 高先生闭眼微微点头,叹了口道:“你这次对战的应该是那斐波家的舍咜,不要留手,快些解决掉,不要玩了,只是对战个杨三知,差点没被人削了脑袋,原以为这初阶场能好好锻炼你一番,没想到如今年轻人这么差劲,早知道应该直接把扔高阶场里让人打一顿。” 祁天缩了缩头,吐着舌头:“这…还是初阶好,热热身,热热身,等会就让陈一带我去高阶场玩一玩。” 不知何时呼延竺走了过来道:“你现在去高阶场就是送死,先生,我觉得明天还是送他到中阶场见识见识才好。” “那倒不必,等会陈一会带他去二楼,你和高阶的人说,那乡下小子七天后就去找他们玩,让他们洗干净等着。”高先生嘿嘿一笑,露出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毫不避讳祁天说道。 呼延竺先是一愣,随后笑道:“时间紧了些,不过先生的弟子一定可以的,那我就添油加醋和那帮家伙说了哦。” 说罢,在祁天极度不爽的眼光中,呼延竺哈哈大笑着从一处暗门处消失不见。 哀叹一声交友不慎,祁天晃着脑袋从那白色柜台旁暗门行去,走着熟悉的盘旋而下的楼道,半刻钟后又是到了初阶的武斗擂台。 看着祁天郑重其事送来的大肉包子,周管事在祁天无比期盼的眼神中和众人瞠目惊讶的表情下,周管事快速地将两个包子吃下,老脸一红,干咳道:“下一场,舍咜对祁天!” 祁天跳上擂台,看着自己的对手舍咜,那舍咜精光着脑袋,赤着上身,一身筋骨打磨的极好,隐隐间气旋盘绕,尤其那双臂极长,臂上青筋如虬龙一般,略一感应,体内气血雄浑,那气旋隐隐流动,显然绝非易于之辈。 那舍咜抓了抓屁股,对着祁天笑道:“那个,我侥幸得胜,先说好,不打脸。” 祁天笑着点了点头,心道:“待会我直接一个破天,震晕他,先生让我快些解决,我不能在呼延竺面前失了面子。” 还未开始,底下便是有人叫道:“舍咜你可不许放水,我可是买了你赢的,知道这小子是呼延竺的好友,我就说那呼延竺今日怎么到这来煽风点火,感情是来诓骗我等的。” 旁边一人闻言一愣,立时大叫道:“怪不得,先前我三城武斗师落败,那呼延竺丝毫不见怒气,原来是串通好了,可恨我今天要把老婆本赔光了。” 其余众人也是不傻,略一思索便想了个明白,皆是骂声连连,三城粗口连绵不绝,犹如烟河绕城。 祁天看台下诸人这般理解,也不解释,当下也是配合的说着两人是极好的交情。 众人一片讨伐之声,若是呼延竺在这怕是要被活活打死。 舍咜憨厚的脸上露出狡黠,笑道:“你这般挖坑,那呼延竺今天怕是不能出这个门了。” 祁天眉头一挑,道:“那就打出去便是,废话少来,手下见真章吧。” 说罢,两人皆是互相行了一礼,摆开架势。 众人屏气凝神,静待开打,周管事面色如常:“祁天对斐波舍咜开始。” 擂台上,舍咜全身隐隐浮现出土黄色,身躯蓦然变大数分,旋即双手合十,作祈祷样,尤其双臂土黄色的气旋缓缓流动,幻化成山峰模样,山峰时隐时现隐隐散发着灵动且厚重的气息,只是一瞬便给人带来极大的压迫力。 周管事眉头微皱对着先前那健壮女子道:“桑姑,斐波家的二小子只是锻体初境,竟可开脉显灵,这西域的炼气之法,的确有些门道,那祁小子是老杀星的弟子,就这么被打死了,老杀星怕是要讨命。” 健壮女子桑姑淡淡笑道:“西域人天生体魄强健,初阶开脉也属正常,擂台之上,那老杀星还能说什么,不过我可不觉得那祁小子会输。” 周管事露出讶然之色,没想到身旁女子这么看好祁天,摇了摇头不置可否道:“不用气,怕是难胜。” 祁天没想到,这舍咜只是初阶已然可以气化显灵,而金阕虽然气旋化形,却只是有形无灵,因为老师只让自己打好基础,并未传授显形化灵之法,故此这些还是听呼延竺偶尔提及罢了。 台下许多人也是一次看到舍咜显化气灵,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皆是不曾想到这初阶武斗修为的人居然可以显化气灵,而非化形。 这般境界,那祁天怎么可能胜? “化气显灵,你很不错。”祁天认真道。 舍咜面色平淡,回道:“你可认输,否则拳脚无情,我不愿伤你。” 祁天咧嘴一笑,平日跟先生对打,先生说过,什么初中高阶,都是打熬筋骨,锻体开脉,基础打好管他什么人一拳打死便是,真的打起来,谁跟你一对一,初阶对初阶,故此平时训练先生直接显化气灵直接跟祁天对打,虽然每次都被先生打的瘫在地上,但是这舍咜比先生那是差太多了。 见祁天没有理会自己的好意,舍咜也不废话,右手一挥,一座略显模糊的山峰从那气灵中隐隐化出,朝着祁天砸来。 紧接着,舍咜也是欺身而上,朝着祁天奔来,速度极快,每前进一步气息便是强过一分,擂台本就不大,眨眼间五步踏来,左脚直踹祁天胸口。 祁天仍是原地不动,待到舍咜接近,大喝一声来得好,手臂轻轻摆动,拂柳劲力灌注在拳力中,毫无花哨的一拳直击舍咜的右腿,那舍咜自持气灵加持,冷笑一声也不避让直击祁天。 啪—— 一声脆响,拳腿相碰,两股力量狠狠撞在一起。 舍咜忘了杨三知的下场,虽然看似只挥了一拳,实则短短瞬间祁天挥拳四下,皆是打在同一处。 出乎众人意料,那一声脆响并非是祁天的手,而是舍咜的左腿。 那舍咜吃痛,忙是缩回左腿,不敢跟用右脚踢击,也不敢再祁天近身缠斗,借着被祁天击力,生生止住去势,一个翻滚离开祁天,靠着右腿用金鸡独立的姿势站起,手臂抖动数下,顿时又有三座山峰融入先前显化的山峰飞去,随即大喝一声:“山落。” 而那座山峰随即蓦然变大悬在祁天头顶处,狠狠落下,原本舍咜,打算直接踹倒祁天,然后气灵所化山峰镇压祁天,完美取胜,却不想这祁天挥拳如此快且有力,他哪里知道祁天拂柳劲力已然小成。 顿时祁天觉得一股重力压在身上,身上的黑甲更是重了两倍不止,皱了皱眉,没有理会压来的山峰,祁天开口道:“我可以在那一瞬打出十二拳,你说不愿伤我,我留了手,认输吧!” 舍咜闻言面色难看,恨恨地瞪了一眼祁天,反而咬着牙又是抖动双臂,一座山峰艰难浮现,道:“你已经被我山落镇压,我不信你还能动一根手指头,待我这座山灵显化直接将你砸出擂台。” 祁天见舍咜不愿认输,拂柳劲力灌注全身,只是片刻,在众人不敢相信的眼光下,那悬在头顶的气灵山峰,竟缓缓晃动起来。 我若是将他气灵击散,舍咜必然受到反噬,我不想伤他,再问他一问。“最后问你一句,认输不认输。”祁天喝道。 舍咜脸色虽变,然而并未松口,执拗地继续凝聚气灵山峰。 怪不得先生让不要留手,这舍咜性子也太刚了些,如果开始时,我直接用破天击败舍咜就好了,好在拂柳劲力强悍,我还是心太软了。 轰轰轰! 祁天连出三拳,那本就晃动的山峰,一阵闪烁,随着他的拳劲消失不见,那舍咜气灵受损,在也维持不住气灵显化,周身快速恢复平时模样,那双臂上的土黄色的气旋也是消逝不见。 “哇——”被气灵反噬的舍咜吐了一口血,有些怅然的看着祁天,道:“是我输了。”说罢,谢绝了祁天搀扶,捂着胸口拖着伤腿,艰难的从擂台走下,众人心中敬佩,皆是让开一条道路,让舍咜离开。 行至楼道口处,舍咜转身,右手抚在胸,弯腰朝着祁天道:“我认可你了。” 祁天抓了抓脑袋,有些不解的也朝着舍咜同样行了一礼,看着舍咜坚毅的身影离开。 周管事点了点头,对着桑姑道:“还是你看的准,这老杀星的弟子确实更有些门道,居然还掌握了拂柳劲力。” 桑姑叹了口气,缓声道:“高竹隐没有那么简单,谁知道他到底留在这三城之地做些什么呢?” “高竹隐是上一辈的人物,听说也是闯过那地方的人,只是被废了修为,才在这三城之地苟延残喘。”周管事略有些犹豫说道。 桑姑皱眉道:“苟延残喘?从那地方闯出生死的人,你信么?那气师协会可不会让一个废掉人掌管三城气师事务,莫非是为了苍山底下那...” 似是想到了什么,桑姑和周管事对视一眼,皆是惊恐不已,不敢再说下去。 第二十一章 开气府 祁天还未来得及跟周管事和桑姑告别,陈一不知怎么出现拽着的左手祁天朝外走去,祁天只得边蹦跳前行,边用极为别扭的姿势扬起右手跟周管事和桑姑告别。 两人正在思虑高先生之事,起先并未注意,经台下一位少年武斗师提醒,这才发现,两人皆是微笑着朝祁天点了点头,祁天方才作罢。 周管事笑着对桑姑道:“这小子跟那老杀星有些不一样,对人多了些人情味,倘若是那位,斐波家今天就要办白事了,他倒是个不错的孩子。” 桑姑没有认同,道:“被那老杀星教久了,就不会了,他星宫圣地的那位弟子,在海族可是赫赫凶名,若只是平时相处,那番气度方无忧都差了许多。” 周管事神情微动,没有说话。 ...... 随着陈一来到这店铺二楼的祁天,发现整个二楼居然是一间厨房,锅碗瓢盆,火灶风箱,各种刀具,分门别类摆放的一清二楚,而最显眼便是那灶台前那一只巨大的红冠牛。 而高先生和一个同样须发皆白的老头正在激烈的争执着,这红冠牛是烤着吃好吃还是炖着吃好吃。 红冠牛捕获等级乙等二阶的珍兽,群居珍兽,因为头顶长了一个宛如鸡冠般血红色的冠子,所以人称红冠牛,红冠牛性情暴躁,领地意识极强,单只的战斗力或许一名中阶武斗师就可击杀,但是如果一群数百只一起朝着冲过来,寻常开脉境气师怕也要被生生被牛角穿个窟窿,故此多是几个狩猎小队设下陷阱,合作捕获。 红冠牛,肉质鲜美,口感极佳,牛骨熬汤对身体也多有好处,故此有钱人家时常购买来给孩子补身壮体,市面上也是供不应求。 “姓高的,老子偏说这红冠牛炖着好吃,先把这整块连皮牛肉刮干净毛,放入水中,文火炖他个一下午,那肉香四溢,皮糯肉烂一口吃下甭提有多美了。”那老头眯着眼睛美滋滋道。 “胡扯。”高先生不肯相让,翘着白胡子争道:“边老三,你自封厨神,你说说你做啥不是白水煮肉,岂能知道,这烤肉经炭火烤炼,本就香气迷人,加之色泽金黄,带着那焦香之气,撕上一块入口,趁着热气吃下,肉汁在口中迸发,口感弹脆,外焦里嫩,那才叫一个美呢。” 两个老头相争不下,谁也说服不了谁。 陈一笑了笑看着祁天,干张着嘴巴说些什么,却没有声音,时不时耸肩打着各种手势,意思这很正常,平时日见面都是这般模样,祁天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心里暗道:“这先生,结识的都是一些怪人,先前还说雷拳是普通入门拳法,明明就是高阶武斗技,也许这就是高人吧。” 过了许久,陈一在一旁打着瞌睡,祁天呼了口气道:“红冠牛那么大,老师和那老头你们各自做出来,吃一吃,不就知道哪个好吃了么?” 声音方落,陈一慌忙捂着祁天嘴,不让其说话,又带着讪笑看着两个老头。 争执声落,高先生同边老三对视许久,老脸一红同时道:“老子们要做的出来,至于在这儿争半天么?” 边老三盯着祁天,对着高先生不屑道:“果真是高竹隐你这老货的弟子,俗话说骂人不揭短,你这弟子不地道。” 高先生冷笑一声道:“敢情拐着弯骂我不地道呢,那我也比你强,我可没把我弟子教成哑巴。” 说罢,两人面色古怪,都是大笑起来。 边老三止了笑声,皱眉道:“这小子气灵倒是旺盛,为何体内一片混沌?你当初怎么给他开的气府?” 祁天呆了呆,莫不是说的自己? 高先生面色恼怒,轻唤祁天过来,一道青色的气旋笼罩住祁天,道:“我初见天儿时,只是见其筋骨磨练不错,心想可能有人传授些淬体的法门,短短三年气旋就成,也是时间仓促,只得在那苍山小镇开了气灵,结果这小子气灵双属,想着他日来到这城中星楼再开一灵便教他开辟气府,谁知他在苍山与人打斗压力之下气府洞开,却是伤了些许根基,我也不好跟这小子说明,怕他难过,只得装作不知,于是乎教他养神法缓解体内伤势,重聚气灵,如今两月有余,气灵旺盛,不敢用普通开辟之法,只得拖延至今日等你回来。” 边老三神色微动:“怪不得,送我一头血冠牛,亏得你想出星宫的法诀,也幸好这小子天生体通幽明,倒是不错。”说罢,身后显化出一尊双耳三足青铜大鼎,鼎身阴刻雷纹,镌刻着怪异兽形,有天地日月,奇峰峻岭,一股浩然且磅礴的生机之力从鼎中散发而出。 祁天脸色一动,舒服的哼了一声,只觉自己身体立马恢复了活力,连气旋也是加速许多。 祁天心中暗叹:“这边老头的气灵显化是真正如同实物一般,整个大鼎暗合天地四时,只是散发的气息就让人如同在这自然之中,可以感受到那种蓬勃旺盛的生命力,那舍咜的显化连这百分之一都不到吧。” 高先生双手一搓一股朦胧的星光迅速变得清晰,直接罩住整间屋子,宛如一个气泡让这磅礴的生机之力不向外溢出。 边老三面容严肃,单手掐诀,大鼎中一道青色长河缓缓朝祁天胸腹处流去,那周身的气旋也是开始缓缓流动,隐隐散发出光晕,而那隐于黑甲的白色兽皮一个模糊也缓缓汲取那青色的长河能量。 “天儿,我曾教过你,这天地阴阳四时皆有变化,人生天地间需敬万物之灵,感怀天地自然之恩赐,初时天地墟寂蛮荒,渊海生灭,多有珍兽,蛮兽,灵兽和异兽。我人族感悟天地方才锻体通幽,开脉炼气方延绵至今,生存不易。” 高先生轻抚胡须,淡淡道:“炼气一道,生发于自然,人为灵长可感悟天地大道,先锻体聚血,通幽明,感应天地之气,而后开气府,始有开脉,化灵,聚神三境,三境成,踏云中,便是锻魂,镇灵,造物,为天人三境。” 顿了顿,待祁天记下,接着道:“到了天人三境中的最后造物一境,便是半步气君,若是再能感悟天地,便是神人三境,分别为融灵,通神,归一三境,这三大境,九小境便是这世间修行所在,而这一切的基础便是这胸腹处的气府,气府通则万灵通,你气府受损,故此我请了边老三用这生灵之力助你重建气府。” 祁天捂着脑袋,硬生生记下先生说,默默念诵数遍,确认无误后,半晌道:“记下了先生。” 这时,祁天方才明白胸腹处气旋的位置,便是先生所言的气府。 边老三看着一旁摇头晃脑的陈一,恶狠狠道:“你小子也好好听着,这老小子说的境界,回去也得给我背诵下来。” 陈一吓得一个激灵,连连点头。 那青色长河流入祁天体内好一会,边老三不解道:“好生奇怪,这么久了还没引动气府共鸣,开辟气府?” 高先生也是疑惑道:“着实奇怪,正常人怕是能被这生灵之力活活撑死。” 边老三白了一眼,取笑道:“你是怪物你弟子自然也是怪物,老子还就不信了,我看这小子能承受多少生灵之力。”说罢又是对着大鼎掐一指,一道更为广阔的青色长河融入先前的长河中。 祁天轻哼,脸上的表情更是享受起来,只是看起来,颇像苍山镇从红梦楼出来的老爷们的表情就是了。 此时的祁天心中其实极为不解,他隐隐觉得融入气府的能量有八成莫名消失不见,最开始时候还以为,自己身体有恙,故此吸收不全,而当边老三        再次汇入大量生灵之力,祁天虽觉确实气府内气旋开始流动,但是那种能量消失感更加明显了。 正欲开口问询,忽地脑海中一道生硬地声音道:“再给我一刻钟,下次无需血契之力也可打开十数次,你气府暗伤我已经帮你修复好了,吸收太多生灵之力不好。” 祁天方才明白自己气旋失常无法运用自如是那兽皮所为,虽然气愤,但是从中所学确实极为有用,这次打黑拳,不是从中感悟的拂柳暗劲力不可能取胜,当下按捺下不安,安静的吸收起生灵之力来,以后再跟这兽皮计较一番便是。 过了一刻钟,在边老三有些气急败坏的神情下,终于祁天的气府处一阵青光大盛,传出阵阵轰鸣之声,身上白青黑三气隐隐闪现,那白青之色凝实浑厚,而黑色之气只是隐隐出现,并不明显,感受着气府处气的流动,自己的气血也是愈发强大,祁天不由畅快吼了一声。 “居然是三气显化,怪不得耗时如此之久。”高先生面色大喜,又道:“感其气灵,应是风,电之属性,那黑色的暗属性跟你气灵有阻故此不曾显化,只是隐有气灵。” 那边老三面色稍霁道:“怪不得,这小子亏得遇上我,不然你得带他去明都才能显化了,我这次可是赔了,暗属之物跟我所修生灵之气相悖,或许将来得去南域才能显化了。” 高竹隐心中高兴,当下说道:“明日,我亲自去抓个五彩角鹿给你补补,我们老兄弟有啥赔不赔的呀,这天儿当初所习锻体之法便是南域所传,看来有机会确实要去南域了。” 边老三哼了一声,道:“你倒是运气好,收了个好弟子。”神色间却没有多少羡慕。 “陈一同样是好苗子,真要动起手来,大多数人怕是要被陈小子活活耗死。”高先生知道边老三的性子,总是要比一比,拍了拍陈一的肩膀也是夸奖到。 边老三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道:“要不让他们两个打上一场,要是陈一输了,那五彩角鹿我也不要了,祁小子输了干脆转投我门下,你能力不够还是让我教的好。” 高先生冷笑,也不答话。 反而是陈一开口道:“老师,可不能,你是知道我的,我已经是聚神境了,赢了也是胜之不武,你是知道我的,我从小就跟你...” 看着陈一嘴巴不停把从小拜师学艺倒豆子般的说个不停,那边老三气的吹胡子瞪眼,又无奈道:“快些闭嘴,就你话多,我能不知道吗?要你多嘴。” 看着边老三和陈一师徒间,再想到自己和老师,祁天不觉莞尔,大抵这世间有此温情,才是人间吧。 第二十二章 气斗技 师徒二人并未在边老三的吃饭店中多待,互相告别,只是临行前,先生跟边老三说:“这气府是你帮天儿开的,仔细想了想也该是祁天报答你,那五彩角鹿便让祁天去捕获,保证七天内送来。” 边老三倒也爽快,约定好日子,让二人赶紧滚蛋,便让陈一将那血冠牛拿去直接煮了,便开始叨叨自己乃是世间第一等的厨神。 祁天虽然心底暗暗发笑,却是觉得这边老三有趣极了,跟陈一约好以后一起玩耍,就随着先生一路跑回城主府中。 此时残月挂空,微微露一丝朦胧的月光,空气中带着些许湿冷气息,却并不影响祁天的好心情,感受着体内气府充盈,祁天心中觉得畅快极了,稍稍运行先生教的养神法,周身气灵显现,那三色气灵愈加清晰,随着祁天心意幻化成肉包子,丸子兽,烤肉,还有苍山中黄柿,蓝梅子等物。 心中打定主意,等会定要拉着呼延竺打上一架,非要给他一个终生难忘教训不可,想着想着竟不自觉地笑出声来。 当下紧紧跟上先生,不多时便回到风河城城主府处。 城主府还是那般寂寥厚重,只是门前却点上两盏皓石灯,借着皓石淡白色的光亮,祁天却看到一个熟人,是那猎人小组的队长磊力。 那磊力看到高先生,忙是小步跑过来,带着恭谨和讨好之色道:“高老先生好,接到您的口信我麻溜的就过来了。” 高竹隐两眼一瞪,语气不善道:“高老先生?莫非我很老么。” 磊力面露苦色,忙不迭地连连解释自己绝无此等意思,这绝对是尊称,一个高大的汉子差点没哭出来,直到祁天开口在旁劝解了几句,那高先生方才作罢。 磊力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水,讨好朝着祁天抱了抱拳,表示感谢,这才道:“不知先生,为何这么晚还要召唤。” “唤你来,只是跟你买个消息,我听闻你前些日子找到一处五彩角鹿的所在?” 高先生将系在腰间的布袋拿在手上,从袋子里掏出一大把星币,在皓石的映射下泛着迷人的蓝色光芒,对着磊力笑道:“你只需告诉我地点,我便给你两千枚星币,前提条件是不许外传。” 磊力闻言一愣,道:“先生说话,自然遵从,只是这五彩角鹿恐怕还有人知道,这个我倒是不敢打包票...” “这你不用管,你将地图拿来即可。”高先生蹙着眉头,从布袋中数了两千枚星币交予磊力,从磊力手中拿过一份地图,交待其不许再卖予别人,便让磊力离开。 祁天这才发现,这布袋看着不大,居然可以装得下两千枚星币,不由得赞叹起来,高先生笑道:“这布袋是我气灵显化而出,并无奇特之处,我自身气灵本就可以空间挪移,算不得什么。” 祁天想起之前和二虎去拜师,那先生便用了一招什么星移,自己便和二虎跨越了一大段距离,心中不由得对先生又是敬佩更加一层,只是还是万分好奇,不由得抓耳挠腮变着法子问询先生。 看出祁天心中还是好奇,高先生又道:“你现在境界不够,说多了,怕你分心,不过也不忍你这个模样,就再跟你说一些。” “先说的气师三大境,最初三小境称为破凡境,这最后聚神一境可以说是所有气师最难的一个境界,若是突破便是破除凡体,定能有所成就,这所谓聚魂只有你到了那个境界,你才能明白那种感受,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所以老师不能跟你多说,你按我的法子走这一生怕是再无寸进。”高先生面容严肃道。 祁天同是面色严肃,点了点头。 高竹隐慈爱地摸了摸祁天一头鸡窝似的头发,缓声道:“到了聚神境,便是要明白你自己的道,你自己要走的路,你自己的意志,有的人眼高过天,天地不容他,有的人心生畏惧看低了自己,就算迈过这一境界,却是以后难免心生后悔,有的人走了前人老路,便是再无新道,前人是归一境,他终身也只能归一境,天儿你要记得你自己的路自己走。” 祁天抓了抓头,并不是很明白先生说的话,道:“我听得糊涂,但是先生的话,我会永远记在心里,我也是遵从我自己的本心才要走出苍山小镇的呀。” “是啊,遵从本心。”高先生眼角微动:“我能告诉你的是,每个人的气灵或许相同,天地之间万物皆有灵性,所以风火电光,水土金木等等便是这天地之灵体现于人的一种显化,但是气的能力每个人都不同,比如你师兄云溪他冰火气灵,但是他自己观想出的却是器魂,也就是他的气可以具现化成武器,冰和火的气灵同时附着于器魂用来作战,火灵强攻,冰灵控制敌人,亦可随心互相变化,这就是他领悟出的道。” 祁天思索道:“那舍咜气灵是土,他观想出的是凝土为山,化为重力压迫敌人,所以那是他领悟的道?可是他境界并没有师兄那么高啊。” 高先生闻言,笑了笑,拍了拍祁天的肩膀道:“我家天儿长大了,懂得思考了,不错!确实如此,不过他只是初窥门径罢了,那西域炼气之法有神妙之处,与我东域不同,你不必细究,这地图你自己研究,七天内把那头呆鹿抓到,送给边老三。” “路上用的着。”高竹隐扔给祁天二十五枚星币,似是想起什么,又道:“那边老三,你以后见着也得称一声先生,他愿意帮你,不是我的面子,是他...罢了,你现在就出发去苍山吧,早去早回,别想着揍呼延竺一顿了,他忙得很。” “先生,我路上吃什么?” “苍山那么多果子,你随便吃点。” “先生,城门早关了。” “哦!那你翻出去吧,小心点跳,别摔死了。” “先生,我这黑甲能脱嘛?” “滚!” 苦着小脸,祁天拍了拍身上的黑甲,按着平日的印象,朝着南城门跑去。 一路飞奔,踏风而行,闭眼感应,仔细体会着气灵的运行,本就与风灵相合适的祁天仿若看到,一丝丝一缕缕的气在周身缓缓流动,周围的空气顿时轻灵许多,自己的速度竟是快了一倍不止,当下立马催动先生教的养神法。 随着养神法的催动,周身的气旋鼓动的更加欢快,隐隐间祁天甚至可以听到气灵仿佛在欢快恣意地呼喊。 气灵宛如实质,化成一道道淡青色的小旋风,围绕在祁天全身,他轻轻一跨,便是十数米的距离,轻轻一跃,便是三丈余高,身上的黑甲也浑然不觉沉重。 祁天双拳挥动,使出雷拳随意打去,雷鸣声起,夹着风声阵阵,竟将不远处一座石墩打碎,那淡青色小旋风围着石墩旋转,转瞬间那石墩的碎石磨成碎末。 “好厉害!哈哈哈。” 祁天边飞奔着边打着雷拳,好不自在,一时间竟仿佛又进入了那兽皮意识空间,不断演练着,不时变化着招式,结合这自己掌握的技法,那雷拳和风灵结合的拳法更是随心而动。 “我这拂柳暗劲不知道可否融入其中。” “这破天,我若是将雷声和风声分别打出,敌人会不会迷惑?” ......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耳边有人大声呼喊有疯子砸街啊,才回过神来,祁天暗呼一声不好,回首看去,这一路竟是被自己破坏的乱七八糟,忙是拔腿就跑,转瞬离开数条街道,拍了拍胸口,想着自己的雷拳结合这风灵居然如此神妙,当下不由得想起在苍山镇那处大青石上,高声呼喊起来,一吐心中的恣意,全然忘记了自己身处这风河城中,身旁都是人家。 从此后风河城中,便是有了一个传说,这风河城中有一妖物其声似野猴,音似鬼叫,故称大鬼猴,这大鬼猴每到夜晚就高声哀嚎,喜砸门前的石墩,谁家孩子不听话就把那家孩子带走给吃掉。 祁天施展雷拳,将气灵同招式结合,不自觉间又同拂柳暗劲同用,这一番领悟,竟是开创了属于自己的气斗技。 倘若其他气师在此,定然会吃惊万分,一般来说即便是到了聚神境界,武斗技的使用普遍是根据自身气灵的特性结合,这样才能发挥最大威力,如果用火气灵加成类似碧波拳法的武斗技,会极大的耗费气的使用,一个人的气府储存的气是有限的,所以武斗技的挑选和自身气的属性尤为重要。 雷拳虽然被称为雷拳,风雷结合并没有错,但是雷拳修炼到极致可以说是电拳,所以雷拳修行者更好的使用者是电属性的气灵,而电和风并不是最佳的组合,这气斗技融合不好会便伤到自己的气府,而祁天却将这风电相合,形成了自己的气斗技,不可谓不胆大。 尝到甜头,祁天自己感悟,心念气灵的组合分解,暗道:“我三道气灵虽然互相缠绕,彼此之间却是泾渭分明,不能相互融合,仔细体味仍是可查其中的生涩感,仔细想来,许是自己养神法练习的不够纯熟?” 抓了抓头,而且能感觉到气府内一股深青色的气缓慢且坚定的浸入每一寸的血肉中,进展虽慢但却是可以实实在在感受的到气灵的流动。 “咦?这深青色的气灵怎么能往我血肉中钻去?”祁天心中觉得古怪至极。“不过好像没有坏处,反而我对气的感应越来越强了。” 按下心中疑惑,看着眼前那高大的门楼,祁天知晓,已然到了风河南门,看着十余丈高的城墙,祁天心中不由的一阵嘀咕,正准备找攀爬点翻墙时,突然一阵火光燃起。 却看到一个吊着右臂的少年,领着一群穿着盔甲的武师,站在门洞处喊道:“你这厮,放着正门不走,真打算爬上门楼再跳下去不成?” 祁天定睛一看,原来是那金阕领着风河城的卫兵,干咳一声,望着天吭哧道:“今夜月明,无心睡眠,要不金兄跟我一同赏月可好。” 金阕用左手指了指天上,揶揄道:“如今葭月月末,并无月明,祁兄赏的是什么月?” 第二十三章 方师姐 祁天暗暗运转养神法,气行周身,微笑道:“我眼里瞧着挺好的,所以来这挑个好位置看月亮,金兄不会连这个也要管吧?” 金阕面色一窒,有些微恼道:“本大爷是南城门的守将,这个地界自然是归我管的,我对你并无恶意,莫不是你以为我输不起,就带人堵你吧。” 祁天面色讪讪,以为先前和其争斗,这金阕心中恨他,故此带了人在这等着他,干咳一声道:“不会,不会,我观金兄不是那种人...” 金阕气恼,瞪了一会祁天,忽地面露惊色道:“这才多久...你这小子居然开了气府?” 祁天点了点头道:“侥幸罢了。” “你确实厉害,不用气便可赢我,我是服气的。”那金阕语气严肃,并无作伪之色,叹了口又道:“我听闻舍咜那厮也败了?” “呃,也是侥幸。”祁天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憨笑道。 金阕摇了摇头,苦笑道:“哪有那么多的侥幸,还是我太弱了罢了,不过那舍咜未开气府,就能显化气灵倒是厉害。” 看着金阕一脸苦闷,本欲安慰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拍了拍身上的黑甲道:“听我老师说,那西域的功法本就有神妙之处,你我是东域人自然与其体质不同,这个不用羡慕的,你不要气馁。” 金阕面色微缓,道:“我明白,我能隐感气府已有半年多了,却迟迟无法开辟,换了数本法诀皆是无用,不过你是如何开了气府?。” 祁天眨了眨眼,为难道:“恐怕我的开辟法你学不来。” “莫非是师门秘法?”金阕急道。 “并非什么师门秘法,只是要拿命去拼一下,你若是敢我也不是不能说。”祁天抓了抓头发,看金阕面色坚定,有些无奈道:“我开气府,是初来风河城前,与人争斗,生死关头重压之下开的气府,因为我那时并无什么开辟气府的法诀,伤了根基,直到今日方才重开气府。” 那金阕点了点头道:“之前擂台对战,你便说过怕伤怕死,生死关头如何自处,我明白了,金阕谢过祁兄,若是能开辟气府定有厚报。” 祁天看了看天色,自知不能在城中耽搁,这五彩角鹿在大苍山一处名为暮归丛林的林区内,凭借他目前的脚程得整整两个白天,还要寻着那五彩角鹿,七天时间略微紧了一些。 金阕看出祁天有事在身,询问了一番,得知祁天要去暮归丛林当下开了城门,告知道:“那暮归丛林靠近明国的风云城,要是真凭脚力跑去,不眠不休到了也要累个半死,现在出发沿着大路直行五十里,就可赶到猎人营地,搭伴而行,有车马助力只需一日可达。” 舒了口气,祁天道了声谢,默运风灵,淡青色的风灵瞬间遍布全身,顿觉身体轻快了许多,辨认好方向急急跑去。 迎着夜晚的寒风,一路风驰电掣,两个刻钟后,祁天终于到了猎人营地,看着篝火熊熊,带着烈酒和烤肉香气夹杂着呼喝,大笑声的猎人营地,祁天搓了搓有些木然的脸颊往营地大门走去。 刚到门口便听到一个浑厚的声音道:“星币五枚放在你脚边的红箱子里,咦?还是个小孩子?那三枚吧。” 祁天循着声音抬头看去,看到一个伏在营地门口的横梁上的中年男子支着身子,有些惊讶的打量着他,摸着兜里的二十五枚星币,悄悄数了三枚扣在手中,快速地将星币投在红箱子中,朝着那中年男子咧嘴一笑,道:“谢谢大叔。” 那中年男子点了点头,道:“进去后,到那顶红色帐篷处登记,随意找个地方歇息,不许杀人,不许偷盗,不许与人争斗。” 表示明白,祁天道了声谢,抬步向那红色帐篷行去。 这猎人营地,是在这苍山中讨生活的商铺和猎人小组自发组织的一片暂时驻扎地方,由各地城主府划定区域,每个猎人营地需得向气师协会和各地城主府报备,定期缴纳费用,大部分城主府都会将管辖治理权交给长期驻扎此处的商家或者有实力的猎人小组代管。 一般来说,有代管权的猎人小组和商家都是有相当大的规模组织,不仅实力强,人数多,而且各有城主府或者国君颁发的番号,统归指派的猎人头目管辖,而猎人头目实力强大,有能力震慑一方,这样的猎人组织多为各自国君效劳。 还有一些猎人都是些武斗师或者气师自行组织,亦或者几个亲朋好友,无需什么手续,随意起个名字,拉上几个人就可以开搞了。 而独行者却是很少,大多珍贵药材长在有珍兽守护之地,或者险绝之地,而珍兽捕获等级越高,则说明珍兽实力越强大,需要的人手越多,若只是和乡民一般,采摘点山货野味,那么一个人还是可以的,当然实力强就另说。 进了猎人营地就可以受到营地代管者的保护,而且猎人营地里不许起冲突,不许杀人,不许偷盗,否则一经发现查实,格杀勿论。 当然进去都得交上数枚星币便是了,如果没有星币也可以缴纳药材,猎物等等,祁天虽未来过猎人营地,但是平日里先生也有讲述过一些,故此没有茫然无措。 闻着烤肉的香气,祁天不由得吞了吞口水,之前吃的包子,早就消化的一干二净,如今嘴里淡的连水味也没有,这附近也没有可以采果子的地方,揉了揉肚子叹了一口气。 “祁天兄弟?” 祁天身后,一道明亮清脆的声音响起,祁天转头看去,却是那擂台下见过一面的方无忧,微微一愣,点了点头道:“我记得你。” 方无忧点头道:“祁天兄弟怎么来这猎人营地了?若是有什么在下可以效劳,千万不要客气,尽管说来。” 皱了皱眉头,祁天并没有急着回他。 这个方无忧与自己只是一面之缘,先前又打伤了他城中的武师,莫名献殷勤,非奸即盗,只是自己是个爷们,没有色让他抢,身上也就还余下二十二枚星币,根本入不得一个少城主的法眼。 莫非这厮是二虎哥说的专好男风的龙阳之好?这方无忧长了一张粉红透白的脸,两只眼睛大大的,唇红齿白,声调也有些尖细,身形也显得娇小,当真是越看越像。 打了个冷颤,祁天干咳一声道:“我虽然小,但是我喜欢女的,你别找我啊,你找呼延竺好了,那小子整天就好这口,讲道理,我觉得喜欢男人还是女人,那是自由的,但是也得是双方喜欢才行是吧。” 方无忧先是一愣,一张脸通红,跺着脚,有些语无伦次嗔怒道:“老...我,你!祁天!” 看着,急的跳脚的方无忧,祁天不由想到月萱儿,着急时也是这般跳脚,“难道?这厮女扮男装不成?”祁天不由想到,接着脑子一懵,伸手向方无忧的胸口摸去。 “嗯?大的?软的!”眨了眨眼,张大了嘴巴,祁天面色刷的一下变得通红。 啪~啪~两声整个营地都能听得到的脆响,祁天双手捂着脸,看着处在暴走阶段宛如小豹子一般的方无忧道:“那个,我真不是故意的啊!你要听我解释。” “果然是那高老头教的好弟子,色到一起去了!”方无忧双拳紧握,磨着牙,恶狠狠盯着祁天,手掌抬起,张牙舞爪打向祁天。 “不是,方兄...姐,讲道理啊,你听我解释啊!”祁天自知理亏不敢还手只得一边躲闪,一边喊道。 众人早已被这儿的动静吸引,皆是朝这边看来,疑惑的对着二人指点着什么,只是靠近这红色帐篷并没人过来查看。 方无忧面色发红,轻声怒道:“嗯?你还要高声喊是吧?巴不得别人都知道?臭小子。” “你停手,我就不喊了!待会把这里管事的人招来就不好了。”祁天压低声音,看着自己被挠破皮的手臂苦笑道。 方无忧停了手,咬着嘴唇,深深呼了几口气,强忍怒气道:“臭小子,随我进来,老娘就是这儿猎人营地的主事人。”说罢,快走几步进了那顶红色帐篷。 祁天面色发苦,哀叹一声,果然福祸相依,待会可不要被赶出去才好,不然这五彩角鹿可不好捉回来了,误了日期,怕是会被先生狠狠修理一番,当下下定了决心,只要不赶他走,站着让那女扮男装的方无忧抓个够。 不情不愿地挪着脚步,默默走进那红色帐篷,挑开帐篷包门,入眼便是那是气鼓鼓,面带寒霜的方无忧。略一扫视,这帐篷内陈设倒是十分简单,一张黑色的木桌子,上首摆了三把椅子,一名身穿红色衣衫的中年美妇坐在中间椅子处,一双凤目打量着祁天。 方无忧看到祁天进来,冷哼一声,对着那中年美妇道:“师父,这就是那祁天。” “哦?你是高竹隐的弟子?怪不得毛手毛脚的,也是个小色胚子。”中年美妇双目泛着红色的火光,冷声问道。 说着,那中年美妇周身一阵波动,火红色的气骤然凝聚,火灵点点化成一只长着独角的巨熊,独角巨熊活灵活现,先是亲昵的蹭了蹭中年美妇,而后朝着祁天作势狠狠扑来,又转身回去,眼神还带着戏谑。 气灵化形且能心性灵动,按照先生的说法,这是镇灵境。 脑中急转,定了定心神,祁天心道:“这独角巨熊如此活灵活现,这女子绝对是镇灵境的强者,莫非是先生昔日的爱人?只是看着年纪差了好多,这先生怎么尽招惹些桃花债,那月萱儿以前也说过先生是,不过我可不是小色胚子,我先憨厚的同她讲讲道理,先生的账不能算我头上。” 中年美妇见祁天不答话,反而摆出一副憨厚的样子,扑哧一笑道:“果真是他的弟子,这幅憨厚的样子也是学了去,你是想说先生的账不能算弟子头上是么?” 见那中年美妇洞悉自己想法,祁天嘴角微动,干笑了一声道:“师娘,果然厉害,弟子想的什么也瞒不过您。” 方无忧面色古怪,想笑又生生忍住,轻咬着红唇,道:“你这小子好会讨巧,这就喊上师娘了?那你岂不是还要说你和我是师姐弟,自家人没有隔夜仇?” “哎呀,师姐果然深明大义啊!佩服佩服,好师娘教好师姐!棒棒!”祁天脸上带着钦佩之色,拍掌道。 方无忧掩着嘴,吃吃笑道:“你是不是还怕我们揍你一顿,将你赶出营地,你猎不到五彩角鹿没法交差?” 祁天张着嘴巴表情凝固,暗道:“这个方师姐好生厉害,还能看透人心不成?” 第二十四章 师姐来教你 没有理会的祁天的心思,方无忧双手一拍,不大会一名身穿灰色皮甲的女子掀开帐篷的包门,左臂夹着一块卷起来的兽皮,右手拿着一块金黄色冒着热气的烤肉递给祁天。 方无忧指了指帐篷一处角落,示意祁天就在那儿歇息,便坐在红衣美妇身边,压低声音不知说些什么。 祁天本就不挑,没被赶出去,还能有个遮风的地方和肉吃,已经算是大幸了。 当下动手铺好兽皮,本欲跟方无忧和红衣美妇道声谢,见两人聊得开心,笑了笑,专心吃起烤肉。 祁天一顿风卷残月,看着满手的油腻,想了想从掏兜里出一块绣着萱草的手帕,将手上油腻擦个干净,便盘着腿,调整呼吸打算修行一会养神法便睡觉。 方才沉下心神,突然耳边传来方无忧的戏谑声:“呦呵,将小情人送的手帕用的这般腌臜,回去怕是要被骂,吃的狼吞虎咽也不怕噎着?” 祁天睁开眼,微怔道:“月姑娘不是我的小情人,这是之前她找先生拿灵纹图,碰巧我喝药呛着就随意扔给我用的罢了。” 轻声一笑,方无忧将额头处一小蓬头发,往后撩了撩,抿了抿嘴唇,一双大眼睛带着笑意:“那你就是暗恋那姑娘,所以偷偷将手帕藏起来对不对。”说着解下腰间挂着的水囊,递给祁天。 祁天看着方无忧笑的明媚,仔细看去,却是好看极了,虽是男装打扮,带着些许英气又显得与众不同。 不自觉胸口一阵打鼓,没有接过水囊,低下头不敢再看,嗫喏着:“才不是,当时我擦了嘴,觉得弄脏了月姑娘的手帕,便去清洗一番好还给她。” 方无忧皱了皱眉头,将水囊放在祁天手中,看了看祁天的脸色,有些不悦道:“那姑娘莫不是嫌弃你,说了伤了你的话?” 祁天发窘,摇了摇头道:“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那眼神确实带着嫌恶。” 方无忧面带怒色,气哼哼道:“那姑娘定是在高先生面前对你好,背地里却是讨厌你,那女子太坏了些,你不该还念着她。” 笑了笑,祁天道:“倒是没有念着,只是原以为能是个朋友,有些唏嘘罢了,这手帕质地挺好,扔了浪费。” 方无忧一顿数落,让祁天不要强撑着脸面,要放开些,天涯何处无芳草一通大道理,足足说了一刻钟,直到祁天打着哈欠,才作罢。 看了一眼为他打抱不平的方无忧,祁天心道:“这小豹子,虽然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心地却是好得很,自己还是十二三岁小孩子罢了,哪来的情情爱爱。” 脑里想着二虎哥,想着气斗技,抓五彩角鹿,自己的如果气灵显化是要显化成什么模样?累了一天的祁天没一会就沉沉睡去。 此时万籁俱寂,吵闹的猎人营地,猎人们也都进入梦乡,除了此起彼伏的鼾声,偶尔一两句梦呓便是篝火噼啪声。 那红衣美妇看了一眼睡着的祁天,轻声对方无忧道:“那高竹隐让这小子与你共探烟河,怕是不行。” 方无忧脸色严肃,思索了一会道:“荃姑姑,这小色狼早些时候还不曾开了气府,就把那舍咜和杨三知击败,也是有些本事,不过那白沐恩是聚神境...。” “所以说,还指望他一个初开气府的小子能帮上什么忙么?”荃姑姑不悦道。 方无忧面露烦忧之色,这祁天虽是一日之间,开了气府,仍是底蕴太少,这烟河探宝,虽说是大家共同探宝,但最少要有四股势力,桃谷是一个,三城历来联手也是一个,其次便是三城的那几个强大的猎人,最后就是气师协会。 桃谷来人多少不明,据说已经是和轩逸结盟,高竹隐虽然是总执事,但是最近数年都不曾过问三城气师协会的事,都是轩逸和其他两位执事做主。 三城和附近的猎人们一直交好,万一真的宝物当前,盟约恐怕也不算数,毕竟猎人们要的一直都是最大化的利益,盟约这种东西谁会真的当回事呢。 苦恼的叹了口气,方无忧无奈道:“呼延竺已经拿着陈一的书信去风崖城联络边家了,希望这次边家不要再推脱了,不然陈老爷子让出风崖城可真是一番苦心喂了狗。” 荃姑姑点了点头道:“边云涯是陈老爷子的爱徒,没想到接手风崖城后竟然被一个女人...哎,幸好边老三没有昏了头。” 没有继续往下说,蓦然荃姑姑目光闪动,朝祁天看去。 只见在帐篷一角睡觉的祁天,周身气涌风动,一道三色气柱从气府处缓缓升起,三色之气各自交融相合又很快分开,几经变化之下,渐渐凝聚成一个一寸高的三色小人,那小人极为粗糙模糊,凝聚目力看去,小人似是小孩子的涂鸦一般,面目上也看不清眼睛嘴巴和鼻子,只能算是一个人形光点罢了。 那人形小人,似人一般伸展了一下身躯,动作极为笨拙,只是那小人太小,丝毫看不清楚。 方无忧面露惊异之色,指着祁天道:“荃姑姑,这小子怎么回事,是气灵化形么?怎么这么小?” 荃姑姑双目间,凝出一道火光,双目似有火焰燃烧,盯着那三气所化的小人,过了许久,道:“并非是气灵显化,他境界不够,应是天生体通幽明诞生的气魂吧。 双目火光散去,点了点头道:“无忧,你找个机会把观灵诀传授于他,不管如何就算是还了那高竹隐的人情了,我先回风云城等你。” 说罢,挑开帐篷包门,一股寒风吹进,那三色小人竟似怕冷一般,光点一阵闪烁,随着光点闪烁,三色之气缓缓回至气府中。 荃姑姑轻笑,道:“倒是灵动。”随即双袖一振,整个人化成一道火光,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送走了荃姑姑了,方无忧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看了看睡着如死猪一般的祁天,捂着嘴笑了笑,自然自语道:“气魂么?果然是要收个能学灵纹的弟子的。”伸了个懒腰,随意坐在椅子上伏着桌子也是沉沉睡去。 ..... 天色只是微亮,祁天便是一跃而起,稍微整理了一下乱蓬蓬的头发,转头看到方无忧蹙着眉头伏在桌子上睡觉,他忙是放轻了手脚,将身下的兽皮慢慢揭起,卷在一旁。 看着方无忧略显单薄的身体,祁天思索片刻,从黑甲和身体间的缝隙处,拿出一方叠的整整齐齐的蓝色袍子,慢慢展开袍子闻了闻,露出一丝放心的笑容,似又想起什么,轻轻掸了掸,悄悄的盖在方无忧的身上,这才踮着脚,溜了出去。 那方无忧眼皮微动,竖着耳朵听着祁天出了去,紧了紧披在身上的着蓝色袍子,嘴角带着笑,轻声道:“臭小子。” 外边不少人已然是醒来,并不吵闹,各自打点行李。有商团模样打扮的人,拿着食料清水喂养珍兽,有的检查携带的货物,做好标记分类,也有的人赤着上身,双目微闭好似在炼什么功法。 祁天原就有早起练功的习惯,奈何猎人营地到处都是人,只得找到昨晚门口那个大叔,问了去风云城的出发时间,便匆匆寻了一块僻静的地方,打起雷拳三式的招式来。 心中默念养神法,感到气府处气之流动,风灵凝聚周身。 “第一式,音爆” 离猎人营地五里外的一处僻静地,祁天声音清脆,一招一式稳重坚定。 虽穿沉重黑甲,却如下山猛虎,一拳挥出,必带音爆之声,带着淡青色的风灵气席卷前方,继而身体微曲,猛然跃起,双拳连续挥动,一声声音爆炸开,面前一颗表面隐隐泛着银白色的树木发出沉闷金属声。 这树木名为银杉,分布于苍山各处,由于木质坚硬犹如铁铸,呈淡银色故此称为银杉,不少武斗师都会在家中种上一颗当作练拳脚的木桩用。 “还是不够!再来!雷拳二式破天。” 下一刻,祁天双足站定,右手处肉眼可见一道淡青色的风灵覆盖,发出呜呜呜的风声,结合着拳力,用力向斜上方挥去。 “砰” 一声脆响,那树木肉眼可见的弯了数分,他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还是不行,虽然有这风灵相助,能把这银杉打弯,但是威力却没有昨晚那么强了。” 祁天哪里知道,昨晚领悟气斗技乃是心性澄明之时,风灵凝聚为一点,故此才能有莫大威力,便是石块也是轻松击为粉末。 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和微肿的拳头,祁天有些懊恼,仔细想来,这一段时间,只是学了一个雷拳,还没有完全掌握,当下心中不免对自己有所怀疑。 “那雷拳是高阶武斗技,你能打成这样,单论武斗技你已经是入门了,倒是不用自怨自艾。”方无忧那清脆的声音传来。 “你醒了?”祁天心中微动,快速地转过头去。 方无忧换了一身黑色的袍服,还是男装打扮,眼角带着笑,却故意气鼓鼓道:“你这臭小子,干嘛非要学雷拳,吵死了。” 祁天面色一窒,忙道:“我家先生只教了我雷拳,其他的不会,我下次一定跑远些,绝不会吵着你了,你...你别生气。” 看祁天一副歉然之色,方无忧扑闪着那对好看的眸子,微红着脸道:“你既然喊了我师姐,我倒是可以教些招式,你要不要学?” 祁天张大嘴巴,愣了半晌,疑惑的望着方无忧,心想昨晚只是借口留下,不想被赶出去,情急之下想的称呼,没想到方无忧居然认了,还要教他? 方无忧见祁天半天不言语,蹙着眉头微恼:“你...你怎么不说话,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教别人去。” “要学,要学!”回过神来,祁天慌忙回道,唯恐方无忧变卦,因为先生说过,这女人心性最是容易变化,早上说粉的好看,中午就是蓝的好看,到了晚上就是什么颜色都可能,总之麻烦的很,以后讨老婆可得小心些,不管什么事得要顺着说,不然回家都没得吃。 见祁天答应要学,方无忧先是矜持的抿了抿嘴唇,干咳了一声粗着声故作严肃道:“我也是第一次当先生,你不许笑我,还有你那件蓝色的袍子,就当是学费了,哪天学成了,才可以还你。”说罢,也不等祁天回话,红着脸,朝猎人营地奔去。 “再不跟上,把丢这儿,看你怎么捉那小鹿。”清脆声音远远传来。 祁天微微一笑,当下风灵凝聚朝营地飞奔。 第二十五章 云族观灵法 “此番去风云城的有八十六人,分属揽月阁和三松铺两家,我们就随着他们走。” 方无忧面色平淡,又恢复了平时那副儒雅清冷的样子,缓声道:“我与三松铺少当家熟识,祁公子放心,只需一日可达。” 拱了拱手,祁天道了声谢,随着方无忧的指引到了一架马车处。 那拉车的马,唤为黑鬃马,通体雪白唯独鬃毛呈现黑色,脚力强,耐饥寒,易驯服,是这苍山中最为常见马匹。 随意看了一圈,大约有三十余架马车,慢慢货物,每车配两人,其余人各自骑着马,是打前哨和护卫车队的武斗师。 安安稳稳坐上马车,不大会,听得一人敲着手鼓高喊:“鼓响三声,行大运,皆平安,发大财喽!” 随之车队诸人皆是齐齐高喊:“皆平安,发大财喽。” 便是那方无忧也跟着喊了一声,祁天不解,却也随着呼了声。 几声鞭响,车队行进,不大一会速度便是提了上去, 方无忧这才道:“风云城中多为云族人,云族人信奉山灵,认为出门归家都要敲鼓告知山灵,请山灵保佑出行平安。” 祁天静静听着,问道:“你也是云族人么?” 方无忧摇了摇头,轻笑道:“我算是半个,我母亲是云族,相对于山灵而言我更信自己的拳头。” 微微一怔,祁天抓了抓头,悄悄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道:“你扮男装,是因为云族的习俗么?” 方无忧看着一脸警惕之色的祁天,呆了半晌,捂着嘴笑道:“只是我喜欢罢了,我弟弟尚小,我瞧着母亲处理城中事务太过劳累,就想着帮她,可母亲又说女孩子就该好好打扮不许我帮忙,我不开心就故意穿男装,我得告诉风云城那帮子宵小没人可以欺负我家人。” “那他们都知道?”指着周围一圈,祁天问道。 方无忧拍了拍祁天的肩膀,眨着好看的眼睛,红着脸故作懊恼道:“原本不知道,可你昨天喊的那么大声,又做出那等轻薄之举,他们就都知道啦。” 祁天双目低垂,露出愧疚之色,狠狠地打自己手,恨道:“我这双爪子,着实可恶,你瞒的那么辛苦,却被我...你要是不开心,等我捉了那鹿交差,你就给剁了去。” “当真?”忍着笑,方无忧问道。 祁天咬着牙,认真道:“当真,我会写字,我可以立个字据。”当下伸出右手的食指狠狠咬去。 方无忧惊呼一声,却见祁天撕下一块衣裳,认真写到:我祁天,欠方无忧一双爪子,立此为证。 祁天咧嘴一笑:“喏,给你收好,你想什么时候剁都可以,最好是我捉了小鹿交完差。” 掩下眼角那丝动容,方无忧拿出一方白色的丝帕,恼道:“你这臭小子,也太不爱惜自己了,以后不许这么冲动了,快些包上。” 祁天忙是摆手:“不要,不要,弄脏了就不好了,我好的快。” 瞪了一眼,直接抓住祁天的手指,认真包上,方无忧问道:“臭小子,你知道气魂么?你平日练的是融天星诀吧?练了多久了?” 祁天一脸呆滞,还是回道:“不知道,是养神法,二个月了。” 方无忧面色古怪,思索片刻道:“你炼的明明是星宫的融天星诀,并不是什么养神诀,那呼延竺练了么?那高先生是不是只教了你们感气之法?” 祁天点头。 方无忧轻笑道:“这融天星诀是星宫聚气之宝典,只是感应篇,足够那呼延竺受用不尽了,东域的聚气之术总纲便是那星宫圣人所撰写,那融天星诀更是号称万法之源,不过却是相对于修炼星宫气法的人来说罢了。” 缓了缓,道:“你觉醒三灵,又是天生体通幽明,生了气魂,是好事也是坏事,初期你感应天地之气,容易至极,然越到境界深处,愈加难以突破,因你体内三气有强弱,若不能均衡共存,则气府必衰。” 祁天低头不语,仔细想来确实如此,当下忙是请教方无忧,该如何做。 方无忧喝了口水,润润喉咙道:“你家先生想着法子安排,写了书信给荃姑姑,送你来找我,就是想你学我云族的观灵法罢了,那气魂怎么说呢,你想必听过人有三魂七魄,同样的气也有,只是有的人可以感应出,有的人没有,我云族人天生便是可以感应出气魂,故此才传有观灵之术。” 祁天面色发青,低声道:“我说那先生怎么半夜赶我出门,敢情一切都是他算计好的。” 紧张地攥了攥衣服,偷眼看方无忧,语气低沉道:“你云族的法诀,想必不能外传,你可以不用告诉我的,反正我被剁了爪子,也没什么用了,我打算以后还回苍山行乞去。” 方无忧抬起一双柔夷,仔细看了看,狠狠道:“也是,你没了双手,小乞丐加上小残废更加难活了,不如我将你杀死,好过你受罪。” 祁天嗫喏着,不知该怎么回答。 “你倒是想的美,轻薄之罪哪能就这么饶了你,你若是答应以后我危难时保护我,我就告诉你观灵法,也不剁了你的爪子。”方无忧昂着头,领如蝤蛴。 她又想了想,淡淡道:“你不许再咬手指了,我看着就疼,你仔细听我说观灵之术,好好记下,只许你一个人知道,就是高竹隐问你,你也不许说,若不是你天生三色气魂,荃姑姑绝对不会同意我传你观灵之术的。” 祁天思索片刻,自忖自己可以做到,还不用剁手,当下点头同意。 见祁天答应,方无忧自思自己不会看错人,当下盘腿行气,面容严肃道:“臭小子仔细记下,气之无形,汹汹隆隆,偃者为地,伏者为天,造化阴阳,阴阳交感,化生万物,万物有灵,乃生魂魄,是故,通幽明者,修阴阳,化有形,显无形...” 只是数百字,祁天牢牢记住,感悟一番后,祁天叹道:“这云族观灵法,果然厉害,我只是记下,便能隐隐有感了。” “观灵法是云族一位煅灵师所创,据说这位煅灵师游历天下四域,到了年老时,回到故乡,创下这篇观灵法,现存云族的只是残缺的上篇而已,其他篇章历经数千年,或受战乱,或被偷盗,或受人觊觎打压,遗失了许多。”方无忧无不遗憾的说道。 两人聚是感念一番,不自觉间两人亲近许多,祁天把自己少时的经历说了一通,从有记忆起被老头子收养,和二虎哥去镇上乞讨,因为饿的厉害,偷了其他小乞儿的馒头,被人暴打一顿,之后和二虎去报仇,听镇上张寡妇的墙根,第二天去拦着那些个姘头敲诈一番,再告诉碎嘴的山婆婆换吃的,和同伴一起去山里挖山货卖给镇上的收购商人,再到老头子失踪,他和二虎相依为命,直到遇到了先生... 祁天本就喜欢听镇上先生说书,把自己经历也说的有模有样,说到开心时,逗的方无忧合不拢嘴,说到被人暴揍,方无忧捏着拳头,咬着牙,一脸怒色巴不得立马跟上去打上一架,听到和二虎相依为命,又是流着眼泪,用宽大的袖子遮着脸。 过了好一会,方无忧红着眼,微怒道:“都怪你,让我哭了一通,想不到你虽然小,却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怪不得你对那月萱儿敏感了些,你只是想要个朋友罢了,你放心,以后我就是你的大姐头,我罩着你!” 嗯了一声,祁天看着方无忧认真道:“我会一直保护你的,以后你不用穿着男装,风云城里也没人敢打你家主意。” 方无忧摇了摇头道:“你不知道风云城的事,其实大家都知道我是个女孩子,我母亲是城主,但是我弟弟还小,不懂得应该上进,有风崖城的例子,有的人家就动了心思,希望可以接替我母亲城主的位置,我穿男装也是为了自己,不想被那些动歪心思的家伙利用,其实这只是我的一种态度罢了。” 祁天见她不愿多说,只得安静呆在一旁,默默感悟观灵之法。 已然是大日当空,因是冬日,更显暖暖,阳光照在行进的车队上,车队旗帜鲜明,随着风摆动,发出呼啦呼啦的声音,伴着马蹄阵阵,好不自在。 这观灵法和养神法有些共同之处,祁天将两者相互印证,缓缓吐呐气息,只是片刻气灵便凝聚于全身。 这养神法,方师姐说是星宫圣地的聚气法门,先生教的感应篇确实厉害,那舍咜还需结印感应些许才能显现,我只是心念微动,便能引动气府感应,只是我却不知怎么将气化灵。 祁天虽是先生他们说的体通幽明,但是他自己却不曾了解过,一直是云里梦里一般,今天方无忧教的观灵诀中倒是讲述了一些,简单来说就是通天地阴阳之气,他这才明白为什么老师说武童们为何要坚持强身锻体,开经扩脉,勤加冥想才能体通幽明。 这如若不能体通幽明,则不能引天地阴阳之气为基,如同盖房子一般,气府的构建便是用阴阳之气为基,而后感应气灵,纳气灵为材,在体内搭建一间承载气的屋子,这间屋子便是气师们的全部力量来源,气府! 而观灵法,就是用人本身的灵,也就是魂魄内视气府,感应气府内的气魂,这样气魂的成长和自己的修行就可以把握清楚,从而让气魂总领气,让气府达到一种平衡,可惜的是这观灵法是残缺的,祁天隐隐觉得这观灵法绝对不比星宫圣地的融天星诀差,那云族的锻灵师能创出观灵法,应该也是圣人才对。 沉寂心性,祁天默诵观灵法,骤然体内一股强大吸力传来,晕眩感后,祁天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类似白色兽皮的意志世界中差不多的地方中,只是这地方一片混沌,到处灰灰蒙蒙的,只有好似一点人形光点挂在半空,仔细看去,却又没有了。 他四处打量一番,暗忖:“莫不是兽皮吸收了边先生的生灵之气,起了变化?” “你在吗?兽皮先生!”祁天高呼。 许久不见回应,祁天又试着高呼了数声,不觉得内心焦急,所幸半晌一股深青色的气息穿过那混沌壁,一道没有感情声音道:“你怎么能随意进到自己的气府中?快些随我出去,不然你会永远沉迷在这里。” 祁天讶异,一道强大的力量猛地卷着他,又是一阵眩晕感,张开眼是一处星光灿然的地方,一个人影若隐若现,正是兽皮意识界中,缓了缓神,躬身道:“谢兽皮先生救我,我...。” 人影打断祁天,语气听不出好坏:“你若是想死,只需请那姑娘一刀痛快杀了你,你的灵进了气府中,就得永远困在其中,不知道时间,肉体没有感觉,但是你没有死,可你意识还是有感觉。” 祁天哑然,这兽皮还是第一次说这么多话,也不知道兽皮看不看得到自己的表情,还是讪讪道:“我不知那观灵诀能让我....” 再一次打断祁天,人影道:“我知道,那法诀并不齐全,我似乎记得一些,晚些时候我会唤你意识前来,在此之前,你不许再用观灵法,这次拽你出来,生灵之气用了许多,再有一次我可救不了你。” 骤然感觉一股热气带着淡淡地香气似风儿一般轻抚着祁天的脸,呼了口气,睁开双目,却发现方无忧满面焦急之色,靠的极近,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看到祁天突然睁开眼睛,却是吓了一跳,粉脸通红嗔道:“你怎么睡了这么久?我喊了半天你都不醒,吓坏我了。” 祁天纳闷,不解道:“没睡呀我,只修炼了一会啊...啊?什么!”顺着方无忧指着方向,凝目观去,却发现太阳西沉,一座通体洁白的大城隐隐悬在大山山体中,隐在白茫茫云气中,而那大城底下便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风云城,到了! 林中追击 风云城到了,他不进城,要直接去暮归山林,也是该分别的时候,有些不舍的看着方无忧,祁天再一次有了跟二虎分别时那种压抑感。 许是看出祁天不舍感,方无忧吸了吸鼻子,从宽大的袖子中拿出一本青色封皮的书,递予祁天轻声道:“我看你练拳不练腿,这可不行,大姐头我送你一本燎原腿法,我手中暂时没有契合你风灵和电灵的气斗技,这本你先学个大概,遇到危险能逃命就行,等你回来我送你一本契合你的腿法。” 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祁天狠狠点头,转身下车。 “记得,一根头发丝都不许少地回来,你还欠我一双爪子。”方无忧挥着手,露出半截藕臂。 没有回头,虽是短短相处,或是先生交待,许是还那人情,但方无忧的心意,祁天铭记在心,方无忧看他时,没有鄙夷,眸子里清澈,真心把他当朋友,这就够了。 看着祁天身影融入落日余晖下,方无忧叹了口气,揉揉有些红的眼睛,嘟囔道:“臭小子,都不会说句再见。” 唰—— 一阵香风吹来,伴着一道略显英气的女子声:“无忧小娘子,你莫不是喜欢上那个小屁孩了?那我裳公子可要伤心了。” 循声看去,是一名身穿紫色皮甲腰间挂着一把三尺长剑和的英气女子。 那女子头发用一根红色的头巾随意扎成一个马尾,身材高挑健美,小麦的色皮肤,露着一丝调侃的笑容。 周围数名三松铺的武斗师,朝着那女子齐齐躬身道:“见过少当家。” 女子登上马车,坐姿豪放,挥了挥手道:“我和少城主有话说,你们照常赶路。” 方无忧轻摇折扇,挑着眉:“原来是莫裳小娘子,怎么吃醋了不成?” 莫裳甩着马尾,轻笑道:“我跟一个快要死的人吃什么醋,可怜小情郎怕是危险了,揽月阁跟了三个人,我家山字堂也跟去了一人,都是化灵境。” “呵,阎家倒是舍得,只不过那高先生能让他爱徒送死么。”方无忧闭着眼,冷声道。 莫裳英气的面容露出漠然之色,淡淡道:“那老杀星回来了,好多人不想,自然借着他徒弟的命敲打敲打他,大概那叫祁天的小子走不出那片林子了。” 方无忧没有回她,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她心里明白,祁天的这段路不好走,但她又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那就是他走的出那片林子,走得出烟河三城,或许会走的更远,因为他答应她,以后风云城中再也没人敢欺负她。 ...... 山中气候多变,随着夜色深沉,天空被拉上浓重的灰幕,带着寒气,稀稀拉拉的下起了小雨。 祁天离了车队,不紧不慢走了半个时辰,沿途摘了几颗果子,慢慢嚼着,全然不在乎这小雨,这林间静的可怕,突然他站在原地哈了口气暖了暖手掏出一张地图看了看,似是找不准方向,胡乱在林地中走着,半晌终于停在一处洼地,穿过洼地是一片茂密的林子,左右看了看,找了一块半人高的大石,心念微沉。 砰——啪嗒—— 一瞬间,打出三拳音爆,那大石顿时四分五裂。 随意抄起一块石头,融天星诀运行气府,片刻淡青色的风灵遍布全身,祁天皱着眉头,那风灵缓缓朝手臂上聚集,蓦然猛地朝一处空地狠狠砸去。 石块去势似缓实急,那处空地似是水纹波动一般,嗖的一声,一道土黄色人影出现,朝一旁闪去,却是慢了一步,噗的一声,却是小半边身子被砸个正着。 那土色人影闷哼一声,似乎并没受多大伤,怒道:“可恶的小子,兄弟们...还他娘的扔石头!” 不待人影再说,转瞬之间又是两块石块狠狠砸来,那石块角度刁钻,来势极快,封了他左右闪避的方向,那土色人影,只得纵身跃起,向上躲避。 祁天冷笑一声,见那人影跳起,却是正中下怀,双拳一碰大喝一声:“雷拳二式,破天!” 这时左边一道声音急急怒喝道:“好生狡诈的小子,齐老四快些趴下。” 又有右边一道声音大喝道:“不能趴,老四快些用气护着头。” 左右两人皆是冲着祁天攻来,只是两人话音未落,却是见土黄色的人影的头颅噗的一声,顿时周围红白之物四溅,那身影上的土黄色气灵闪了闪便消失不见,只见一个没了脑袋,身穿黑色短打绣着半月图纹衣衫的男子跌在地上,已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那两个声音同时惊呼:“老四!” 一击得手,祁天却是猛地一窜,脚下风灵急聚而来,眨眼间已是穿过两人包围圈,朝着密林处狂奔而去。 身后两人怒喝,身形急转,周身俱皆显出气灵,一道炽热的掌力和似水流般绵绵不绝拳劲皆是狠狠向祁天攻去。 祁天不敢回头,心念沉寂,默运融天星诀的感应篇,气府内的风灵气迅速凝聚,整个人都被淡青色的气包裹,速度忽地提升一大截,随之而来的就是感到气府处有丝丝痛感,他知道这是一次性抽取气过猛的原因,幸而那掌力和拳劲没有打到自己,虽有少许余波都是被黑甲挡住。 他气府方开,一片混沌,并没有多少气给他用,祁天自小生活在小镇中,常去山中采摘山货,山林生活经验并不缺少,反而较为丰富,对于声音,气味,痕迹等极为敏感,这几人虽然足够小心,但是依旧被祁天察觉出来,转悠了许久也是为了找到一处可以保命的地方。 从小就斗殴经验丰富的祁天,自然明白人多围一个人的时候,必须先干掉一个,让他们心生恐惧,不敢以命相搏,那么自己就有机会,不然自己开始就怂了,那非得被揍个半死不可,但是这几人是要命的!他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祁天速度极快,只是三个呼吸间,便冲进密林,虽然招式落空,那两人还是怒骂一声,对视一眼,跟着钻到密林中。 听着身后追击声,那两人紧紧咬住祁天身影,所幸祁天是风灵,速度占优,又是先行,一时半会两人还不能拿祁天怎么办。 “不能停下,还好这林子密夜色深,我还能拖上一段时间。” 祁天双拳紧握,催动融天星诀,不敢稍有懈怠,不理会枝杈尖锐,在林中不时换着方向跑动,然而林中极为幽暗,连路都不甚看的清楚,只得借着淡淡风灵的淡青色光点扫视周围,心中暗忖:“一直这样跑也不是办法,他们是猎人也经常出入山林,就算不用看气灵光点,他们寻我方位很是简单,我需得想个办法才是,况且我明明察觉是四个人,怎么那个人还没出现。” 生怕那个一直没有出现的人突然出现给自己致命一击,祁天的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双拳随时准备打出拳力,气消耗的极快,身后呼喝声更近了,两人过了半刻钟便是追了上来,前方林子却是愈加浓密了,黑的亦是更加纯粹。 祁天已然用尽了全力,洼地处他本以为两人会生出怯意,不敢立马追来,却不想那两人紧随而上,那两人都是化灵境,气的量要比他多许多,消耗战是没有办法的,他气府内几乎空空荡荡了现在。 身后一道破风声起,带着火光。 猛烈的掌风朝祁天狠狠拍去,砰—— 掌风带着猛烈的火气,重重地击在祁天的背上,虽有黑甲消除一部力量,祁天仍觉得五脏六腑都齐齐一震,喉头有丝丝甜腥感,那嘴角溢出血来,心生疑惑:“为何这人掌力这么厉害?我用气斗技,那气灵还未用,已然消散三成,待到打出能保留两成气灵加成就不错,为何他的气灵可以留存许多?” 那使火气灵的人大喜,高声呼道:“那小子受伤了,袁司你快些再给他来上一记。” “鬼虎,你那弟弟山虎就是被这黑甲小子杀死的吧?”周身蓝色水灵的袁司哼声道,当下双拳挥动数道带着蓝色水气的拳劲猛砸祁天。 祁天见那拳劲来的凶猛,难以避开,心中大骇,不觉心灰意冷,心道:“先生,二虎哥还有方师姐我祁天怕是不能信守承诺了。” 忽地,眼前一根爬着藤蔓足有四人并排粗细的大树,出现在眼前,祁天咬牙调动不多的全部风灵气,急奔数步贴着树身用力一蹬,抓住一根藤蔓晃到一边去,顺势往地上一滚,躲过了这次攻击。 回头看去,那蓝色水灵拳劲尽数打到树身,发出数声沉闷的响声,那大树木屑四溅,虽未断裂,仍是一半树身四分五裂。 暗呼一声侥幸,祁天忙是拔腿又跑,自感自己要学的还有许多,忽地他面色一阵古怪,原本身上已然黯淡的淡青色风灵又是焕发出点点光芒,腿脚有了力量,而气府处似乎也没疼痛了,尝试调动了一下气府内的气,发现竟比之前浑厚了些。 来不及细究,祁天闷着头,脚下凝聚气灵,急急钻进密林更深处。 两人见祁天躲过,急忙追去,却是越追越怒,那祁天不仅速度更快,居然还时不时用雷拳一式打个音爆,阻扰两人的追击。 两人忍着怒气,不约而同想到。难道情报有误?这小子并不是才开了气府的菜鸟?莫非他是故意引着他们? “这可恶的小子,怎么还有余力?鬼虎兄,我追了许久又用了气斗技,消耗颇大,我们怕是不好追了。”袁司面色难看,周身气灵时明时暗。 鬼虎眼神凶恶,怒道:“不行,先不说他杀了我弟弟,主人可是说了,不希望那位的弟子活着离开,就这么回去你是想被腌成腊肉吗?” 袁司从怀中掏出一颗白色药丸服下,低声道:“只是一个刚开气府的小子罢了,居然秒杀了齐老四,他跑不远的,你我先恢复一下,只要在这片地界,一定能杀了他。” 那鬼虎亦是吞下一颗药丸,盘腿坐下:“齐老四不听劝告,早已告诉他,那小子会雷拳三式已然小成,他非说一个小孩子直接掐死最好,定要留个全尸领赏,这倒好!到头来他倒是没了全尸。” 祁天跑了许久,发现两人并未追来,猜想两人定是气灵消耗过多,在某处恢复了,当即停了脚步,气灵附在拳上,细细感应了会,却发现并没有第四个人出现,有些疑惑的挠了挠头,微微喘着粗气打量起周围环境,脑中对比着磊力给的地图确定自己大概的方位。 “我大约被追了半个时辰,方向倒是不明,不过看这树叶左边较为茂密应是南方,那我应该在暮归山林的东边,也就是说我需得跨过野鬼涧才能到达暮归山林...。”祁天蹙着眉头,不敢在这多待。 感受身体的痛楚和疲惫,祁天寻了一圈,找到些蓝梅子和黄柿尽数吃下,心道:“他们两人肯定还要追来,他们穿的衣衫是揽月阁的人,我和先生还去过阎珑儿的拍卖场,不知为何要杀我,如今之计,我往野鬼涧去,那野鬼涧地形复杂,传说还有恶鬼夺魂,说不定可以甩掉他们,还有方师姐送给我的燎原腿法,我也要好好看看。” 感觉自己身体舒服了许多,祁天不敢耽搁,往着野鬼涧处跑去。 第二十七章 一脚踏死 雨停月出,淡淡的薄雾气笼罩大地,月牙儿朦朦胧胧。 撒腿狂奔,耳边风声呜呜,祁天却发现自己用着风灵气加持赶路,气府却是依然充盈,按下神思,祁天仔细感应周身气灵。 片刻后,眼神一亮:“原来是那生灵之气,当时边先生输送了大量生灵之气给我,助我开气府,那生灵之气浸染我的气府,反而没有流失居然是成为我气府的一部分,虽然不能调动,但是却在滋养我的气府,而且也在滋养的我皮肉,在城中时候我便察觉了出来,却没细究,难道以后有人给我输送其他的气,也能成我气府的一部分?” 带着疑问,祁天一路狂奔,不大一会耳边传来淙淙的流水声,在朦胧月光下一处遍布怪石,水道曲折宛如迷宫般的溪涧呈现在祁天眼前。 那溪涧中雾气显得灰蒙蒙的,风吹过隐隐传来呜咽声,祁天知道这是风吹过怪石之间的孔洞导致的,以前他害怕风声,老头子就轻轻拍着他后背告诉他天地自然万般诡谲,有些东西人害怕便会说出鬼神之论,来安慰自己或者哄骗他人,实则是自然最普通不过的现象罢了,也是从那时起,祁天心里就想着一览天下诸般奇景。 拿出地图借着些许亮光,定睛看去,地图上注言道:逢夜莫入野鬼涧,魂归阴冥无人免。 磊力的地图只标记了一条进出野鬼涧的路,只是黑夜又起薄雾,一时半会分不清方向,找不到标记的道路,正在踌躇时,远远听见破空声,祁天知道定是那两人追来。 垂死求天爷,当下闭着眼,合掌道:“老天爷,平时我不信你,你莫要见怪,今天小子被追,烦请指一条明路给我吧。” 睁开眼,随意选了一个方向纵身而入,祁天脸色一白,这才发现,为何说逢夜莫入了,从外看去野鬼涧只是些许薄雾,可是进来后根本全是浓重的灰色雾气,一步也行进不得,但眼睛却是看得见周身环境,便是地图也瞧得清。 往后退去,行了十数步却是景色未变,祁天面露惊色,寻思道:“我进来只是一跃,也没有多远,我退了十几步了,却还是没出去,这地方怎么如此古怪?” 呜呜——呜呜——风似是鬼嚎,又似鬼哭声。忽然一个惨白的大脸骤然出现,带着似哭似笑的表情,转眼又是消失不见。 祁天惊叫一声,只觉得背后一冷,浑身似是进了冰窖,冷汗直流,悄悄全力催动融天星诀,周身气灵闪现,隐隐三色气柱从气府处透出,一股白色气灵带着噼里啪啦的电芒顺着胸腹处往右手处凝聚。 这时祁天方才想起自己还觉醒了电气灵,懊恼之前没有直接用奔雷击杀那两人,这才进了这诡异的地方,暗骂自己蠢死。 周围只有无尽的风猛吹,宛如鬼哭声,摄人神魂,左手揉了揉眼睛,心脏怦怦乱跳,四处打量却是什么也没有:“难道是我眼花了?” 悄悄松了口气,心道自己还是害怕那些个鬼怪传说,定是太过紧张看花了眼,周身气灵缓缓收回,还未完全收回,又是一声惊呼,只见那长惨白的大脸就紧紧贴着自己身边,这一下看的分明,祁天怪叫一声,右拳猛地携着一道粗大的电光带着轰轰雷声朝鬼脸砸去。 只听一声熟悉的叫声,随后便是哇哇吐血的声音,直喊:“有鬼!有鬼啊!鬼虎快来救我,救我啊!” “咦,是那使水气灵的人,他怎么也进来的?还被我打伤了?可惜情急之下没用上拂柳暗劲!”记得他们的声音,祁天心中纳闷,却是半点不曾松懈,五感都是用到了极处。 一道略显嘶哑的声音道:“袁司,你在哪里,我看不见你,你继续说话,我循着声找你。” 祁天点头,心道:“原来这两人叫鬼虎,袁司,那叫鬼虎的就是用火掌打伤我的人,不知道他认不认识那个蛤蟆脸的山虎。” 他没有妄动,而是静静听着两人对话,寻找一击致命的机会,刚那一招奔雷,看样是击中了,可那人居然没有死,没有十足把握,祁天不会轻易动手。 袁司伤的颇重,虽是用气严密防备,但是这奇怪一拳突然出手,却是威力极大,右胸一片血肉模糊,几乎差点洞穿,低头看去甚至看得到胸腔的内脏,庆幸被击中的不是左胸,手忙脚乱的一边哀嚎着一边拿出一些五颜六色的药丸服下:“鬼虎,老子说了野鬼涧晚上进不得,你他娘的为了报你兄弟山虎的仇,把老子搭了进来。” 祁天面色一窒却是没想到山虎还真是那个叫鬼虎的弟弟。 “他们兄弟倒是有趣,居然都成了我的大仇人,我和带虎字的人还挺有缘分。” 微微皱眉,听那鬼虎语气不耐森然道:“袁司,你别忘了主人的命令,无论如何都要斩杀那小子把人头送给那人,让他老老实实滚回那小学堂,你不是想抗命吧?” “那也不用把我们自己命搭进去,我说过那小子进了野鬼涧,我们明早给他收尸正好,你非要进来。”袁司气势萎靡,仍是争辩道。 半晌,鬼虎慢慢回道:“野鬼涧只是这雾有些奇怪,我们慢慢寻着对方,那小子肯定也迷失其中,若是见到就直接打杀了他,若是没见到,我们就静静待到天明,明天再杀了那小子,不管如何,我只说你是首功。” 那袁司听鬼虎这般说,便不在言语。 “原来这两人果真追了进来,也被这灰雾迷住,我打伤了那个用水气灵的,他应该伤的很重,即便对战,也是我单独对上那鬼虎,他们的主人应该是先生的仇人,要拿我的人头警告先生,莫非是阎家?不如趁着现在读读方师姐给我的燎原腿法,也为自己多点保命本事。”拿定注意,祁天掏出青色封皮的书,只有三十二页。 祁天本就聪慧,看了总纲,对比了一番,便直接翻到第八页,这第八页所记气斗技名为天火五踏,讲的是中小范围内连续挪移五次,而且每次还可以释放暴烈的火气灵踏击对手。 同时祁天也明白自己为什么打出气斗技时,气的损耗如此多。 真正的气斗技,并非是运气灵附着在身上,而是通过体内经脉传递气,从内向外释放气的能量,人体气府不过是将这些能量储存,经脉是气路,一招一式是释放能量。所以炼气时除纳天地气灵入气府外,还需用气浸染肉身,强健体内经脉,所谓的开经扩脉是这个意思,而周身的气灵显现其实是为了辅助和保护气师本身。 祁天思索着天火五踏,边演练边自语道:“怪不得,气师的第一境界叫开脉境,原来开了气府是为了纳气开脉做基础,我太笨了,怎么没有早点发现呢,经要练习这腿法需得将这经脉打通,得让气通行才行。” 周围灰雾淡了许多,祁天沉浸于观感中,不曾发现。 此时的鬼虎和袁司两人不知怎么终于遇到一起,鬼虎面带讶色道:“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伤你的人可曾看见?好似是电属的气灵?” 袁司面色苍白捂着胸口,伤处已是有了肉芽缓缓长着,想是那些药丸的作用,颤着声道:“我若是知道,就不会说是鬼了,看这手段最多也是化灵境罢了,真刀真枪打我不怕,突然偷袭这可没有办法。” 鬼虎眼底带着一丝庆幸,袁司与他修为相当,都是化灵境的气师,如今却被雾中不知名的存在伤的如此重,幸好不是找的他。 缓了缓,还是安慰道:“我们合在一处,那雾中的存在必然不敢再出手,你且宽心养伤,天明杀了那小子,我们就能回去了。” 袁司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盼着快些天明,赶紧离开着鬼地方才好。 两人却都是没想到这是祁天所伤,因为他们一直不知祁天显化三属气灵之事,就连追击交手中祁天也只是用了风气灵。 一缕阳光透过灰雾,变得淡薄的灰雾中传出强烈的淡青色和白色气灵波动,霹雳般的爆鸣声唤醒了野鬼涧。 也唤醒了鬼虎和袁司两人,异口同声盯着不远处的少年道:“是祁天!” 祁天停下演练,有些迷糊的看着两人,随即看了看天,惋惜道:“怎么就天亮了,我还没有领悟完全。” 袁司胸口依旧血肉模糊,却比昨晚好了些许,眯着眼道:“不跑了?昨晚是你偷袭我的?你练的是乙等高阶的气斗技吧?” 祁天微微一笑,点头承认,道:“是我打的你,什么乙等甲等的我不知道,怎么你想要?。” 袁司和鬼虎对视一眼,身上气灵化形,缓缓向祁天逼近。 那袁司心中恨极了祁天,当下一身水气灵化成双首蟒蛇般模样,大口张开,露出四根短匕般的水气獠牙,弓着蜿蜒的蛇身,蓄势朝祁天扑去。 这化灵境可以随着自身感悟显化气形,这袁尚观感的是双首毒蟒,虽然叫毒蟒,可为人称道的却是那双首的四根獠牙,双首毒蟒咬合力极强,是属于珍兽的一种,观感出的气灵也具备双首毒蟒特性。 袁司观祁天居然是天生双属,而且刚才所练的气斗技威力绝对是乙等高阶的气斗技,他的绵雨拳技不过是乙等低阶的,若是抢到祁天手中这本气斗技不管是换还是自己修炼都是大赚。 当下心中一动,猛喝一声:“让我来杀了那小子。”身后那气灵显化的双首大蛇狠狠咬去,绵雨拳技也是施展开来,顿时连绵不绝的拳劲齐齐攻向祁天。 他所修炼的拳术讲究连绵不绝,水气灵化作春雨一般,慢慢渗透对手气府其中,而后蓦然爆发,修炼到深处可以将全部气灵引动,摧毁别人气府,是一种歹毒的气斗技。 祁天紧紧盯着袁司,他还是第一次正面硬撼化灵境的气师,说到底自己战斗经验还是太少,老师教的也是太少,许多东西他都还没弄明白。 更多时候先生只说,不就是气灵显化么?你就当是一打二就可以了啊,有什么难的?只要你气够精纯,一拳打过去,直接打死,招式?那能吃吗?乱拳打死老师傅,拳头够硬就行。 身形辗转腾挪,躲过气灵显化毒蟒的攻击,祁天回忆着在灰雾中的观感,下半身渐有两色气灵缓缓汇聚。 风雷一踏! 祁天双腿如龙卷风一般横扫身前全部的绵雨拳劲,呼呼风声夹着闪闪电光,如龙汲水一般,绵雨拳劲尽数被祁天双腿所化龙卷风消弭于无形,电光一闪反而欺身朝袁司杀来。 天火五踏本是用火气灵催动,祁天在灰雾中感悟,却想并无火灵加持,自己腿脉未通,又不敢随意开脉,那么习练了这天火五踏真的就当逃跑用? 心中不服,自己当下试着用风电双气灵加持双腿,多次练习发现着实可行,可惜的是,不管怎么尝试只能踏出一步,于是称这一踏为风雷一踏。 昨夜一击伤了袁司,不由想到先生说的,只要你力量足够,境界其实你会发现只是一个代名词而已,一点意义都没,你肉体强劲,别人怎么打你,你受伤都会比他们少,但是你一拳打下去,他们受不了,那就是你赢,所以打好基础才是重中之中,当然跟你同样基础的人,比的就是气的精纯度了。 祁天这才发现,他用融天星诀凝练的气似乎质量上要比他们高上许多,虽然数量上没有他们多,但是他只要打到他们一下,就可以带来极大伤害。 袁尚双目赤红,却没想到祁天居然破了他的绵雨拳技,此时祁天快速逼近,双腿隐隐电光闪动,来不及再发拳劲,当下大呼道:“鬼虎快来助我。” 那鬼虎早就蓄势而发,看到风雷一踏也是起了心思,见袁司已然抵挡不住,一个纵身便切入两人之间,气灵所化一只朱红色的虎兽,将长尾一扫,如铁鞭一般抽向祁天。 却只见祁天,借着虎尾一扫之力的劲风,如踏风而行一般转瞬到了那受伤的袁司身边,携着风雷威势,朝着袁司胸口踏出一脚。 咔——嚓—— 一声脆响,那袁司整块胸骨和皮肉被踏进胸腔中,不可置信的低头看了看自己凹陷的胸口,他双目圆睁,口鼻溢血,喉咙里发出咯咯之声,似要说些什么,却是缓缓倒地,竟是被祁天一脚生生踏死。 第二十八章 短匕和孩童 一脚踏杀袁司,自己的想的果然没错,他们扛不住自己的攻击。 祁天不愿杀人,但是生存法则有时偏偏就是要分个生死出来。 他不喜欢,却不得不在这规则中生活。 此时的祁天被追了一夜,又耗费心神从天火五踏中领悟出自己的风雷一踏,祁天心里明白,自己看上去却是一脚踏死那袁司显得威风凛凛,气势惊人。然现在自己,实际情况却是神思耗尽,气府内大量的气都被用于风雷一踏,那袁司自持境界高于他,受了重伤还要贪图祁天的气斗技,故意不和鬼虎联手,这才被自己出其不意打死。 感受着生灵之气缓慢地在气府处运行,祁天催动着气府内不多的风雷之气,风电气灵在双腿处若隐若现,似是随时都能再次踏出风雷。 “这小子还不是气师,连简单的气灵归脉和气旋凝聚都做不到.....却杀了我弟弟,袁司和齐老四。”能活到现在鬼虎可不是愣头青;时刻保存自己的力量,活到最后才是赢家,这是鬼虎的生存思维。 鬼虎往后退了几步,看了一眼气势正盛的祁天,没有再继续攻击,气灵所显化的焰虎伏在身前戒备,暗暗沉思着怎么对付祁天。 那袁司失去焦点的眼睛瞪的很圆,似乎眼球都要瞪出来,死死的盯着什么,鬼虎看过去,觉得他在盯着自己,鬼虎心里莫名有些慌乱,说起来,他不该怕,他用过更残忍的手段对付过别人,那时他一点都不怕,只觉得心中无限快乐,因为那些人怕他。 是了,他对自己能否轻松杀掉这个小子产生了怀疑,袁司和齐老四的死让他心底有些怕了,他们都是化灵境的气师,别的地方或许屁都算不上,可这东域偏远的南方,化灵境也是说得上话的人,可是就在之前死了两个同伴。 鬼虎不确定面前的少年还有没有其他什么招数,先是隐藏了气灵,还隐藏了高阶的气斗技,暗暗问候了声送情报人的娘,这小子能被主人点名杀死,肯定不简单,自家的主人来自东域一个大国,也是只用着身体的力量就能碾压一众人,眼前这小子,虽没有主人那般强大,却是走的那个路子,那么这个小子真实的身份!他不敢想下去,正在踌躇时,蓦然想到了他那主人临行前给的一把青铜短匕。 心道自己蠢的厉害,却又想到他主人只秘密给他青铜短匕的原因,大概他那主人已经猜到只用些平常手段断然不能杀死祁天,可惜的是自己三人贪攻冒进,全然没有在意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可是使那短匕,自己恐怕...... 祁天哪里知道短短这一会鬼虎居然脑补出那么些东西,看他对自己攻击,给他时间慢慢恢复心中大感幸运。 忽地,身上汗毛乍起,从鬼虎处传来一股强横的波动,却见着那鬼虎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柄损坏严重的兽纹青铜短匕。 兽纹青铜短匕大半个身子都是裂纹,仿佛下一刻就要碎掉一般,但是传出的气息却是又狂暴又黑暗,只是看了一眼,仿佛神魂就要寂灭。 只听“呼——轰”爆响。 祁天气府一动,风电两气猛然送至腿脚处,用尽全力使出风雷一踏,宛如一道旋风纵身往后猛退,却没注意到自己气府内那黑色的气,却突然活泼起来,气府内一个三色的小人面容竟是清晰许多。 “雕虫小......哇呜。” 鬼虎脸上带着疯魔般的神色,却是吐了一大口血,忙是从腰间的一口布袋中拿出一黑一红两颗药丸吃下,又是匆匆拿出一颗花生米大小红色宝石的般的石头扣在短匕兽纹嘴巴处。 一道红色的涟漪流过残缺的兽纹短匕,一道黑红两色的光幕骤然出现,直接笼罩住他,祁天觉得自己仿若处在熔炉之中,周围的空气都带上了燥热的热力,自己被那兽纹短匕用了什么手段定在了这里。 “小子,你跑不了,我家主人赐下的上古气武,我原本不想用的,但我不想变成袁司和齐老四那样。”鬼虎喘着粗气,脸上的神色萎靡却又疯狂。 祁天咽了口唾沫,黄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想要挪动下身体,却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手脚颤栗着拼了命施展融天星诀的感应篇来调动气府,却是一点气也未感受到,周围的气被那兽纹短匕全部定住。 鬼虎自然看得出祁天在想尽办法挣脱,似是欣赏祁天的困兽犹斗,嗜血的舔了舔嘴唇,狠狠咆哮道:“你杀了我弟弟,我本想活捉你,放干你的血,把你的肉切成片,拿你的心祭奠我的兄弟,拿你的头送给你的老师。” 祁天被红黑色的光幕罩住,不能开口。却是强撑着露出一丝讥讽之色,做出呸的口型,难看的咧着嘴无声的笑着。 “大胆!”鬼虎大怒,正欲开口说话,却是“哇哇”吐出一大口鲜血,看了一眼手中的兽纹短匕,脸色一变:“奇怪,这才多久?火砃玉就要消耗完了?” 看了一眼祁天身上的光幕,却只余下了红色,暗暗奇怪,这以前从未有过,难道这短匕里的能量快要消耗光了? 鬼虎不敢托大,这兽纹短匕吸干火砃玉的能量,就要吸收自己的生机来维持,上古气武虽然威力强大,但是耗费的却是使用者的生机。 炎燚火爪! 只听“咯咯”两声,鬼虎双掌一翻,火灵凝聚成变成爪形气旋,又快又准,抓向被定在红色光幕中的祁天。 鬼虎气灵显化的焰虎,也随着抓形气旋,将自己一根长长的铁尾变成一根燃烧着火焰的铁鞭“呼”的一声抽向祁天。 看着眼前不断放大的爪形气旋和铁尾,祁天双拳紧握,心底处隐隐也有害怕,有无助,有懊恼,更多的却是遗憾。 短短一瞬,脑子里二虎哥,先生,方无忧,呼延竺来回交替;还有那苍山小镇,烟雾缭绕的烟河,雄浑的风河城,还有这美丽苍茫的大苍山,还有那梦见过却没见过的景色...... “能死在这苍山中也是好事,这儿的名字却也配合,野鬼涧。我死了就应该叫祁野鬼吧。”祁天没有闭眼,他想记得这天,这地,这山。 ——“砰砰” 感受着两股火焰巨力重重砸在身上,祁天只觉得五脏六腑俱都裂开,身子直直飞了出去,“哇”的一声吐出大口鲜血,眼前火红色的气旋舞动,周身剧痛无比,勉力望向天空,终于脑中一片空白很快就没了意识。 ...... 寒冷......寂寥...... 身体和意识都沉沉浮浮,耳边似有流水,“哗啦呼啦”的。 不知过去了多久,祁天终于睁开了眼睛,一片周身刺痛,内腑如烹,意识恍惚。周围一片死寂,自己似乎漂浮在水上,心道:“莫非是到了黄泉?可我怎么还觉得痛?这地府跟野鬼涧有些像。” 艰难的转动眼球却发现自己确实浮在水面上,身上的黑甲已然不见,只有肩膀处还穿挂着两块残片,一方白色兽皮隐隐泛着白光飘在胸腹处。 看着兽皮,微微扫视一圈,祁天突然睁大眼睛,感受着溪水寒冷刺骨,在他身周流动,干哑的喉咙发出一声“啊”字,祁天勉强动了一下手指,自己居然没有死!还活着!这儿还是野鬼涧!自己被兽皮救了!老头子留下了救命的神物。 一点一点沉下心神,祁天按奈住狂喜和劫后余生心情,抿了一口冰冷的溪水,干哑的喉咙舒服了些。干咳了几声,忍着痛一边干哑的呼唤兽皮里的人影先生一边咬着牙运转融天星诀,极为缓慢的回复着气力,每次运转,周身和內腑都是一次刺痛。 兽皮没回应,但终于感受到气府内的气开始点点凝聚,自己的身体也没有那么痛了。 灰色的雾气还是那般浓厚,不知过了多久,几声“哗啦”水声,一只手抓着小溪边一颗石头,缓缓露出一颗脑袋,接着是臂膀上挂着两块黑铁的半边身子,似是累了,那身影缓了许久终于爬上岸来。 祁天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这时才想到那鬼虎呢?他明明说要拿自己的头送给老师,莫不是以为打杀了自己,就走了? “他的先生一定没教他记得补刀的习惯,可惜了老师送我的黑甲,想黑甲定是被那炎燚火爪和焰虎尾铁鞭击裂的。”祁天喘着粗气道。 趴在地上有些不好喘气,祁天勉力转身,仰面朝天,呼了口气继续运转“融天星诀感应篇”,要多回复些气力,才能活下去。 还是太勉强了,自己和真正化灵境的气师差距很大,他们开了脉,对于气的运用和理解比他多,将气灵凝聚成气旋增加威力,自己做不到;能一拳打死齐老四是因为拂柳暗劲配合破天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踏杀袁司是因为灰雾中给了一记奔雷让他受了重伤,他又托大受伤还要单杀祁天。 这鬼虎如果直接出手,自己肯定是抵挡不了的,或许可以尽全力逃跑,但他气力不雄厚,也许不多会就会被追上杀掉,虽然最终自己还是被他差点杀掉。 “那兽纹短匕和之前遇到夜魇时,先生给的青铜小盾有些相像,莫非那小盾也是上古气武?还有那叫火砃玉的石头是什么?”祁天喃喃自语道。 “高竹隐那老货哪有什么上古气武,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砃玉算个屁哦!” 耳边响起孩童的声音,祁天循着声音望去,牙齿上下打着颤,眼中露出惧色,颤着声惊恐道:“是鬼......野鬼涧真的有鬼!” 祁天眼瞳里倒印着一个满身死气,身穿白衣,戴着高高白帽,长得如粉雕玉琢般的孩童,却是一只手里拿着一根哭丧棒,一只手里抓着一根血淋淋的大腿。 “你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白衣孩童狠狠咬了一口血淋淋的大腿,怒道:“不是老子帮你杀了那打你的人,你早就死了。” 看着那白衣孩童大嚼腿肉,祁天面容惊恐浑身打颤,觉自己马上就会失禁。 那白衣孩童阴笑两声道:“这个又不是人腿,你怕什么?我且问你,边老三和高竹隐是你什么人?” 祁天勉强支起身子,定了定神思,这才发现,那血淋淋的大腿是苍山中一种叫鬼面暴猿的珍兽的大腿,那鬼面暴猿状若人类,一身巨力且面容可怖,是甲等四阶的珍兽。 他松了口气,这孩童是人就好,这才打着颤回道:“高竹隐是我老师,边老三我也喊他先生,那鬼虎被你杀了?” 白衣童子大嚼腿肉,冷笑道:“你们吵着我睡觉了,自然要杀了,本来也想杀了你,可见你被打的就快死了,想你挺不住来着,没成想你却活了,你也算死过一次,我就不杀你了,我也不想被老三和高老货记恨。” 祁天睁大了眼睛,面带异样神色,紧紧盯着这孩童模样的人,莫不成他是先生他们那一代的人? 第二十九章 凝气成砖 叮铃,叮铃。 苍山一条林道上一个蓝衣少年跟着一个三尺多高,背着等身高的黑色哭丧棒,身穿白衣头戴白帽的孩童慢慢走着,那孩童手中晃着铃铛,铃音荡魂惊梦般清脆。 蓝衣少年是祁天,面色有些苍白,朝着白衣孩童道:“中先生,我们就快到暮归山林了,你要不要歇一会?”声音却中气十足。 白衣孩童停了手中铃铛,精致的小脸露出一丝狠色:“我观不少人往那边去了,待会你不许拦着我,我要杀了他们下酒。” 苦着脸,祁天缓缓道:“中先生,可大先生和三先生从不随意杀人,而且现在也没有酒水。” 白衣孩童冷哼一声,从身后拿出那根跟他一般身高的哭丧棒狠狠砸了砸地面,道:“那就谁抢就杀谁。” 祁天苦笑着点了点头,从腰间一口布袋中拿出一只用荷叶包着的烤鸡递给白衣孩童,道:“那我劝劝他们,让他们自行离开,要是不听,那中先生就一棒打死他们便是。” 接过烤鸡,白衣孩童满意的点了点头,眯着眼闻了闻,道:“好香啊!可惜没有酒,你小子做吃食功夫倒是比你拳脚厉害多了,老三比你差远了,他脸皮厚自称厨神,要把老子笑死。” 嘿嘿憨笑着,祁天从布袋中拿出几颗黄柿,慢慢嚼着,味道微苦。 掐着手指,明天就是第七天了,再不回怕是要失约了,祁天心中着急,不免心不在焉。 …… 之前在野鬼涧整整躺了三天,他终于活了过来,许是黑甲坚固,或是兽皮显灵,更是白衣孩童把鬼虎的尸身拖了过来,找到几颗药给他服下,祁天才慢慢好起来。 之后,祁天看白衣童子只吃生食,便做了一顿熟食后,他便强拉着祁天,要祁天拜他为师,留在百鬼涧给他做饭。 祁天自然不愿,道:“我拜过老师了,不能转投,不然就是不尊师重道。” 听祁天这么说,白衣童子没有再逼,过了好半晌才道:“高老货和边老三我都认识,你喊他们先生,也该喊我一声先生。” 祁天自然不会喊,虽然这白衣童子随口说出高先生和边先生的名讳,还杀了鬼虎救了他一命,但是这幅模样,他还真喊不出口来。 见祁天不喊,这白衣孩童便说了几件高竹隐年轻时的事,讲到了几个人同闯墟渊之地讲到了气师考核还有三目气君的事,以及他们三人以前都是一个老师。 虽然早有猜测,但这时祁天才相信这白衣孩童是先生他们同代,却不懂自家先生和边老三都是一副老年模样,可这个跟他们同代的人居然还是一副孩童模样。 白衣孩童见祁天死活不愿松口,便转身离去,谁知过了半日,那白衣孩童手里拿着一封高先生的亲笔信交给祁天。 祁天自然认得先生笔迹,打开信,只有短短八个字:安心养伤,听他的话。 见祁天看了书信,白衣童子便和祁天讨论起怎么称呼的问题。 祁天提出按照姓加先生来称呼就好,可白衣孩童却说自己姓名早就忘了,不如就大先生,二先生,三先生分别三人好了,高竹隐是最早的老师自然是大先生,边老三不能比他大,所以是三先生,他自己就是二先生。 哪知听到祁天喊了二先生几声后,便是不许再叫,想了许久找到祁天,让他称呼自己中先生。 祁天寻思二先生挺好,不愿改,在被白衣童子扔在溪水中泡了半天后,只得被迫改口。 知道祁天修炼的是融天星诀后,白衣孩童皱着眉头,仔细打量着祁天,喃喃自语道:“不应该,不应该……” 祁天追问,白衣孩童面容严肃,只是回道:“回城再说,你好好养伤,既然约好七天内回去,那就正好第七天回去,本打算给你一个见面礼,可是你目前修行不了,回城我才能给你。” 余下两天,祁天就在百鬼涧中养伤,感悟融天星诀感应篇。 鬼虎的伤药见效很快,加上祁天体质强悍,些许外伤早就好了,只是内腑还有些隐隐作痛,中先生说他没学融天星诀的纳气篇,不然他这伤势几个时辰就好了。 得知祁天来此是为了捉五彩角鹿,白衣孩童便提出跟他一起去,既然喊了他先生,他就不会跟高竹隐一样,让自己弟子死在外头。 到了第六天,白衣童子手执一个青铜铃铛,背着跟他等高的哭丧棒,随意扔了一件有些破旧的蓝色的衣衫给祁天,便领着他出了野鬼涧。 几日相处下来,祁天发现这中先生,其实性情极好,全然不似表面那般死气浓重可怖,只是略微好战嗜杀了点,对自己也是极为上心,经常指导自己修行,似乎真的把他当学生看待。 咽下最后一颗黄柿,思绪归来,摸了摸怀中白色兽皮,祁天心中有些担心,自从受伤醒来,兽皮内人影先生,便再也没有任何信息传来。 白衣童子中先生,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白色兽皮,却也只看出是某种南域灵兽毛皮,至于能否挡住攻击,他也不能确定。 想到自己修炼云族观灵之术,自己意识进入了自己的气府内,那兽皮人影为了救自己消耗了大量生灵之气,莫非为了挡下鬼虎的杀招把剩下的生灵之气消耗完了? “我若是求边先生再给我输些生灵之气能不能让兽皮恢复?兽皮里的人影先生不想别人知道他的存在,我得找个什么借口呢?” 祁天一时间心乱如麻,显出焦急之色来,思索良久,祁天只能祈祷兽皮快些恢复,自己还有许多疑问要靠兽皮人影才能明白。 看了看日头,祁天催着白衣孩童中先生,快些赶路,不然明天可交不了差了。 白衣童子中先生叼着半根鸡翅,一手拿铃,一手拿着哭丧棒朝着祁天道:“小子,我突然想到一个好办法,你要不要听?” 祁天不解,只得望着中先生,请他指教。 “你看这儿是回城必经之路,我们就在这儿等,谁捉到我们就打劫谁。” “要是明天捉到呢?” “那不可能,你以为高老货为啥给你定七天,今天再不抓那五彩角鹿,它就要换新角,换了新角就不是五彩了。” “抢劫不好吧?”祁天迟疑道。 “劫富济贫懂不懂?”白衣孩童面露慈悲之色道。 表示明白,祁天当下倒是不着急了,找个树荫地,盘腿而坐缓缓运起感应篇,周身气灵闪烁,气府内三色光柱时隐时现。 此时祁天,沉寂心神,感受着周身气息鼓动,气府亦是充盈起来。 “还是半刻钟,方师姐说的没错,我感应气确实很简单,不过我没有开脉,气府只能装得下那么多,噫?这些气似乎能够让我用两次风雷一踏。” 祁天心中怪异,自己的气的量没有增多,但是周身气灵足足增加了一倍,就代表着自己可以多了一倍的气灵可以调动。 心随神动,周身气灵不时变化成各种珍兽模样,栩栩如生,而且风灵和电灵可以互相配合,几乎同一时间就可以完成组合,不需自己太过刻意调配。 不过仔细感应之下还是有稍许生涩感,却是比以前强上许多了,倘若祁天这时使用风雷一踏,两息之内就可以调动好风电气灵,之前却是需要至少八息的时间。 祁天不满的摇了摇头,想到和鬼虎作战,他被那青铜短匕的气息震慑,却在短短瞬间使出了风雷一踏,如今明明有所提升,却反而不能做到。 气灵调动的的生涩感到底是因为什么? 祁天想到了气府里的那一片混沌,对比了一下兽皮内空间,两者似乎有些相同之处,他仔细回忆着两者之间的相似之处。 “对了,如果把兽皮空间看成是一个气府的话,那空间里并不是一片混沌的,那片星空就好似真的星空一般,一切轨迹行动就好像是最自然的。” 气府是房子,气贯穿其中,风气灵也好,电气灵也好都是我们身边的一种能量,这些能量是建造屋子的建材,把建材搭建起来组建自己的气府,气府蕴养着贯穿体内的气。 祁天又想到感应篇可以感身边的自然之气,那么气府中的呢?快速感应了一下,果然可行!他可以感觉到气府除了混沌之气外,还有着最熟悉的风和电,最容易感应也是最多量的就是风气。 当下也不啰嗦,祁天脑中想着气师塔楼的模样,打算将气府构建成气师塔楼的模样,耐着性子将风气缓缓凝聚在一起,一丝一缕慢慢叠加,凝聚成一块块风砖,这个过程很艰难也很无聊,一个不注意凝聚的风气还会逸散开来,很是考验精神和耐心。 不得不感谢先生让他捕获云雀锻炼他的观察力和耐心。 良久祁天发现每凝聚一块风砖,气府就会自行吸纳风气灵补充,这些凝聚成砖的风气灵居然没有占用气府内气的量,不仅如此他对风气灵的掌控力也是大增。 不知过了多久,祁天觉得精神恍惚,数次凝气成砖都失败了,感应了一下自己已经凝聚的三十余块风砖,知道自己心神疲惫,不能再继续,当即停下凝聚风砖,沉寂心神缓缓恢复起来。 白衣孩童看着正在修炼的祁天,面色古怪,低声道:“自行构建气府?高老货这是打算培养出一个什么弟子?那地方本就不是我们能去的,他的梦没断,是要弟子续上么?是故意把他送来我身边的?” 重重的摇了摇头,好半晌,白衣孩童中先生低低阴笑两声道:“我只知道他也是我的弟子,他做的饭好吃。” 冷眼望了望远处,白衣孩童晃了晃铃铛,一声清鸣唤醒了祁天。 祁天睁开双眼,撅着屁股,耳朵贴着地面听了一会,直起身子,咧着嘴笑道:“中先生,是肥羊们来了!” 少顷,林道烟尘飞扬,十余名身穿精美武服的青年男女骑着高大的黑鬃马飞奔而来,他们身后一个高大身影推着一辆两轮板车紧随其后,那板车上面正绑着一头皮色鲜亮的五彩角鹿。 PS.大家除夕快乐,都要健康快乐呀!给大家拜个早年,厚颜求收藏。 第三十章 为所欲为 此刻正值当午,阳光普照,林间散发着草木的清香。 透过不远处黑鬃马掀起的烟尘,远处的一座座山,被阳光镀上一层天鹅绒般柔软的淡金色,是多久没有好好看看这绵延万里的苍山了。 祁天有些失神,抿了抿几无血色的嘴唇,心中突然有些感伤,似乎自己走出了那个小镇,却又被困在了什么地方,到底被困在哪里他不知道。 马蹄声渐近,打断了祁天思绪,心痛的撕下一块衣衫蒙在脸上,催促道:“中先生,快些蒙着面,打劫这行当最怕被人认出来。” 白衣孩童中先生瞪着祁天,怒气冲冲道:“老子得把全身都蒙上。” 祁天微微一怔,看着先生特征明显的身形,将面巾摘下紧紧握着,心痛道:“我衣裳本来就不多,好不容易有件新的......可惜了!” 中先生微微张口,顿了片刻,道:“回城里先生带你做新衣裳,有点出息,你看他们穿那么好,打劫就要彻底。” ...... 边赟骑着的黑鬃马明显比其他人的黑鬃马强健高大许多,被众人围绕的感觉,无论何时都显得那么让人舒坦,看了一眼身边身材姣好,身穿红色皮甲,肤白貌美的西域女子,边赟不觉下腹处有一股燥热的火烧了起来。 边赟微微挪动调整坐姿,尽力平复着心情,笑对着女子道:“碧佳小姐,像你这样的美人在烟河三城中当真少见。” 碧佳娇笑道:“边少城主说笑了,听闻你有处私宅,宅子中养了许多美貌女子,我这种蒲柳之姿怕是入不得少城主的法眼。” 边赟眼中露出垂涎之色,毫不在意身边一众人,笑道:“你那未婚夫呼延竺配不上你这样的美人,可惜了,可惜了!” 面色微变,碧佳淡淡道:“东域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自然不敢违抗我的父亲的安排的,况且呼延竺也没有那么不堪。” 旁边一名身上背着长刀的略有些歪嘴的青年冷哼道:“都是三城继承人,呼延竺那个废物不过是区区高阶武斗师修为,简直笑死人,我风崖城边少城主可已经是开脉境了。” 其他十余人一阵哄笑,纷纷调侃道:“楼尚说的没有错,呼延竺确实废物,听说上次参加叶姑娘的宴会竟还带了一个乡野的小子,简直太丢我们贵族子弟的脸面。” “何止啊,听说他是被合欢猴的母猴王扒了衣衫,光着屁股跑了几十里,被那乡野贱民看到救了出来,他怕糗事传出去所以才奉若上宾供着。” “是极,是极!” 边赟哈哈大笑,叫众人闭嘴,免得传出去更让呼延竺没法做人。 众人皆是称赞边赟慈悲心肠,实是三城的楷模. 碧佳蹙着眉头欲要说些什么,又有一穿着粉色衣衫的女子拍马赶上碧佳,嬉笑道:“碧佳妹妹,你是西域人自然不必理会什么父母之命,要我说你们家族不如来我风崖城定居,以后你城了少城主夫人岂不更好?” 边赟竖着耳朵,听着粉衫女子和碧佳的对话,如果碧佳能劝动她的家族背离风河城,那么风崖城中一些让他不舒服的声音就会彻底消失,这也是他约碧佳一起狩猎五彩角鹿的主要目的,美人,名望,权利他统统都想要。 他虽然是风崖城的少城主,但是他边家得城主之位,一直被众人诟病,很多声音不愿边家执掌风崖城,就连晋国国都中一些名流都对边家的上位极为不齿,但是他的母亲是京都名门余家的三小姐,在余家的镇压和运作下,边家还是成功获得风崖城主的位置。 这些重重的压力,让他变的极为要强,母亲家族的强势让他变的自大又敏感,他要做出成绩来让别人认可。 碧佳望着粉衣女子,脸上露出无奈之色,却忽地咦了一声,惊讶道:“怎么是他?” 粉衣女子不解,正欲问碧佳是谁,却听得耳边歪嘴青年楼尚朝着前方大喝:“是哪家想死的腌臜贱民?快快滚开。” 抬头一看,前方不远处,一名蓝衣少年带着一个白衣高帽的孩童站在路中间,朝着他们招着手。 楼尚喊了两声,见两人巍然不动,冷笑一声道:“边少城主,我们直接纵马踩死他们罢了,两个贱民而已。” 边赟面色不愉,点了点头,当先拍马冲去。 众人呼啸一声,除了碧佳外尽皆猛拍马朝着两人撞去,眼前似乎可以看到两个贱民被马蹄踩的支离破碎的模样。 叮铃—— 一声铃响,众人只觉得头昏目眩,身下跨着的黑鬃马皆是“咴咴咴——”长嘶一声纷纷倒下,口吐白沫眼见是不行了,一众人栽倒在地纷纷张口骂道:“这两个贱民使得什么妖法?” 边赟,楼尚还有两女一男却是在马匹栽倒前就纵身跃起,稳稳落下,楼尚歪着嘴,抽出背后长刀冷声道:“原来是两个孩子,这白衣孩子莫不是家里穷的厉害,找了死人穿的衣裳?要是喜欢我可以让你全家都穿死人的衣裳。” 边赟眯着眼,朝楼尚摆了摆手,释放出一道金色气灵绕着两人转了一圈,冷声道:“是这山中的猎人,你们是哪家的?” 祁天没有回话,看了看身穿红色皮甲的碧佳,露出一丝异色。 中先生磨着牙对祁天道:“你要是喜欢那个女孩,等下抢完东西,连人一起掳走便是,给先生我生个小小弟子玩。” 祁天摇摇头道:“中先生,别胡说,这女孩子是我朋友的未来老婆,朋友妻不可欺啊!” 中先生微微沉吟,指着没有栽落马下另一个蓝衣女子道:“那就那蓝色衣服的好了,虽然没有这红甲小妞好看,勉强要了当丫鬟也不错。” 那蓝衣女子面上青气隐现,看了一眼身边的碧佳,吸了一口气大喝道:“贱民无理......” 祁天睁大眼睛看了蓝衣女子认真道:“不好,她太凶,而且都没我方师姐好看。” 蓝衣女子见祁天如此说,更是恼怒至极,她自认自己长的不错,虽没碧佳好看,也是三城中不错的女子,追求者也是不少,竟然被面前两个孩童这般羞辱,当下身上蓝色气灵闪动不止吗,双手一搓蓝色的水气灵便凝聚成两根蔚蓝色的鞭子。 蓝衣女子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双手微微抬起,冷哼一声。 “呼——啪”两声脆响。 气灵鞭子带着呼呼破空声,“啪”的一声抽在祁天身上。 祁天周身气灵涌出,皱了皱眉头,道:“我衣裳少,你给抽坏了是要赔的。” 蓝衣女子面色微变,这一下虽只用了六成力,却连这少年的衣裳都未打破,娇喝一声:“蚀骨鞭法。” 蔚蓝色的鞭子骤然变成如墨的黑色,隐隐带着腥臭的气息,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狠狠朝祁天的面门抽去。 “天儿,这蓝衣女孩子确实不怎么样,用这海鬼蛇毒害人早晚得肠穿肚烂而死,用电气灵揍她。”中先生面露不屑之色,淡淡道。 祁天面色不变,右手伸出,下一刻电光四射,闪电般抓住两根墨色的水鞭。 “滋啦”声不绝,腥臭味更显,皱着眉头,祁天右手处电气灵沿着水鞭直冲蓝衣女子。 蓝衣女子眼里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微张着嘴。 这海鬼蛇毒是她一个追求者,从海族送给她的一种海蛇蛇毒,那海蛇虽是乙等海珍兽,但是毒性却颇为霸道,那追求者又送了一本聚气法子,竟是将蛇毒每日服用一些,就能融入周神气灵中,出其不意就可害人,却没想到祁天居然直接用手抓住,这电气灵直接隔绝了海蛇蛇毒。 她一帮同伴也是惊讶万分,楼尚更是满脸震惊歪着嘴道:“这小子......居然生生抓住了?” “常怡霜快些散了气灵......”边赟面色难看,冲着蓝衣女子叫道。双手一挥,一道金色光刃“呛”的一声斩向祁天。 祁天见金色光刃来的极快,只得松开手中的水鞭,脚下淡青色风气灵瞬时凝聚,纵身一跃躲过金色光刃,随即在半空中风电气灵凝聚双腿。 风雷一踏! “砰”一声巨响。 众人眼前一阵飓风吹过,电光四射,睁开眼时,却看到那歪嘴青年,面色苍白,瞪着眼睛,喷出一大口鲜血,鲜血带着些许内脏肉块。 “你嘴巴不干净,骂我罩着的人,我只用了三成力而已。”祁天眼中带着不屑,右手食指竖起轻摇道:“你还不如小竺竺。” 楼尚只觉自己心肝脾肺肾都被这蓝衣小子踹的都要裂开,双手捂着肚子,高声惨叫着,一句话也说不出,只得怨毒的望着祁天。 一切发生的太快,一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都没想到这个他们眼中的贱民居然瞬败常怡霜,踹伤楼尚。 蓝衣女子常怡霜见众人被祁天气势所迫,先是谢了一声边赟援手之恩,面露狠厉之色娇喝一声:“这小子不问青红皂白伤我等同伴,大家一起上,随少城主杀了这个妖人。” 众人回过神来,这才七手八脚的拿出武器或者显出气灵,乍一看去五颜六色的气灵倒是有些好看。 边赟面色不愉,这歪嘴青年是他最忠心的下属,却背着不知名的少年一击打成重伤,听这少年喊什么小竺竺,似乎这少年是风河城中人。 拿出一颗青白色的药丸,让楼尚服下,边赟看着碧佳忍着怒气问道:“这少年是你们风河城的人?” 碧佳面色淡然,缓缓道:“不是,似乎是明国风云城下辖的镇民。” 边赟露出讶异之色道:“是方无忧的人?” 这时一名红衣壮硕满脸络腮胡的大汉道:“是他!边少城主,这就是呼延竺带的那个乡村野人。” “王洪你确定?”边赟露出森然之色,在得到红衣大汉王洪的肯定后,朝着祁天狂笑不止,嗤笑道:“原来真是个乡村野人,自以为找了什么总执事大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中先生嗤嗤笑道:“什么狗屁少城主,也敢藐视气师协会的总执事,高竹隐虽然跟老子比差了许多,但也不是你个玩意能说的。” 边赟周身金光闪闪,袖口处传来“咔吧咔吧”的声音,一双银色手套覆盖着双手,眯着眼,露出残忍笑容冷声道:“屁大点的孩子,倒是猖狂的很,你们两个贱民最好祈祷能死的快点。” 祁天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冷冷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为所欲为给你们看看好了。” PS.大家新年快乐鸭!出门记得戴口罩,能在家就在家,窝家里看墟渊不是很香嘛?真的不点击收藏一下下吗? 正经祝大家新年健康快乐,向第一线医护工作者致敬。 第三十一章 爪下留人 “忘了说,本大爷今天是来打劫的,把你们的所有东西统统留下,饶你们不死。”祁天眉头扬起。 边赟等人面上冷笑不屑之色更甚,听到祁天明目张胆的说出打劫一词,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不少人已是笑出声来。 啐了一口,边赟双手处银白色的手甲更显光彩,一蓬金色的气灵缓缓幻化成月牙形的气刃,只是片刻便凝聚成了十数把。 这手甲是边赟的舅舅送于他的,乃是晋国有名的锻造师所铸,名为月刃手甲只需将气灌注手甲中,手甲会根据气灵属性的不同凝聚成月牙形的气刃攻击对手,实力强劲者最多可以发射出成千上百把气刃。 只是这边赟不过开脉境,能激发出十余把已是极限,看到祁天只是一脚便踏伤楼尚,他自知不能托大,场面话虽然说的漂亮但是他还是全力施为,只想速战速决快些解决祁天才好。 “嗖嗖”数声! 金色月牙形光刃散布开来,呈扇形在边赟身前漂浮。 看到边赟弄的阵势还挺大,祁天抓了抓头,对着中先生喊道:“先生,点子似乎有点硬啊,要不您一棒子打死他们算了。” 中先生闻言,鼓着嘴,气呼呼道:“只是看着好看,有什么硬的,他能用气武你也用就是了。”说罢从袖口中掏出一把快要碎了的青铜兽纹短匕扔给祁天。 祁天单手抓住,定睛一看正是鬼虎的那把破烂短匕,心中气闷正欲开口,耳边传来“嗖嗖”声,那金闪闪的气刃直冲他激射而来。 祁天没了黑甲,身形更显灵活,轻轻一跃轻松躲过,风电之气一凝便要使出风雷一踏朝边赟攻去。 边赟面色不变,双手急急挥动,却见那手甲骤然变大数倍,竟变成一面银白色手掌形的盾牌挡在身前。 脚下风电之气更甚,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狠狠踏在手掌形的盾牌上。 砰砰——两声沉闷的对撞声。 祁天只觉得自己如同踢了一脚石头般,半条腿都是麻了,忙是纵身回跳,有些趔趄的落下,吸着气龇牙咧嘴的来回跳动几下方才舒服了些。 “啊!不!不可能!” 边赟脸上露出不健康的红晕之色,双臂抖动不止,显然也被震的技痛,而那银白色手掌形盾牌竟是生生凹显出清晰至极一对脚印。 其他十余人嘴巴大张,仿若塞得下两颗鸡蛋。 常怡霜惊呼一声,俏脸露出震惊之色,不由的看向祁天,心道:“这小子一踏之威竟然如此,倘若跟我交手时......” 那歪嘴楼尚这时张着嘴巴,倒是周正许多,只是那原本怨毒的眼神,变得畏畏缩缩起来。 “原来真不是这小子胡说,他踹我当真只用了三分力.....。” 有些庆幸的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要背后说人家的不是。 碧佳好看的脸上,露出一抹莫名的神色,感叹了一声毕竟是总执事的弟子,怪不得自己的大哥千叮万嘱不要做让呼延竺面上难看的事,真正支持呼延家的可不仅仅是城中那几家。 边赟颤抖着将手甲摘下,恢复成原本大小,这是他去国都中,舅舅赠与他的气武,居然被祁天一脚几乎踏成废铁,如果不是气武本身足够强大,只怕他一双手掌都要被踏成肉泥。 边赟原本还算英俊的面孔,变得极为狰狞可怖,怨毒道:“你很好,真的很好,我不管你是什么总执事的弟子,还是方无忧的人,还是什么呼延竺那个废物的朋友,你惹到我余家的人,你就一定要死!” 只见边赟从袖口中拿出一根拴着红绳骨刀,对着自己的手掌轻轻一划,紧接着又拿出一个黑色人形模样的木雕,合在手掌中念诵着古怪的语言,片刻间木雕就被鲜血浸染,冒出丝丝血色云气,不大一会竟凝聚成一条丝线钻进边赟眉心处,边赟双眼翻白,抖动不止。 “噗”的一声。 那木雕竟又凝聚出一根显得极为妖异的血线直直钻向人群中,一阵惊呼后,一个巨大的身影竟是缓缓朝前走来。 常怡霜双手一分,凝出一根水鞭,卷着边赟拽回人群,露出残忍笑容,对着祁天道:“小子,你这次死定了。” 中先生眉梢轻皱,轻声道:“啧,南域的巫术,有些意思。” “咚咚咚——” 大地似乎颤抖了起来,那巨大的身影光着头面无表情,身上遍布奇形异状的纹身,身高足足有三米多高,他每走一步就带动着大地轻颤。 祁天看着巨大的身影,露出沉吟之色,原来拉着车的是这个巨人,可是拉车时不见有这么高呀! 仔细看去,发现巨人手掌和膝盖处结着厚厚的老茧,这才明白原来这个巨人居然是四肢着地宛如动物一般拉行板车。 直至这会方才站起来身来。 “轰”一声爆鸣! 那巨大的身影来势极快,握着小坛子般大小的拳头,携着风力和音爆声狠狠朝祁天砸来。 感受着那彭拜的巨力,祁天面色如常,脚下风气骤起,反而随着拳力飘到远处。 巨人一击不中,“嗷呜”怒吼了一声,迈着大步又是追上祁天,连连出拳,轰鸣之声不绝于耳。 祁天如法炮制皆是躲过巨人的攻击,笑道:“傻大个,你这么打我,怕是活活累死不可,我是风灵气属,借着你的力就能跑了。” 那巨人似是觉得祁天说的没错,也是停下了攻击,蓦然四肢着地如野兽一般猛然跃起,带着恶风扑向祁天。 祁天只觉得巨人一个模糊便是扑倒面前,忙是纵身跃开,未及跳开却见得自己的右腿被巨人一把握住,眼前景色一个模糊,“呼”的一声被狠狠砸在地上。 同一时间,边赟诵念之声更大,那血色丝线更显妖异之色,木雕竟隐隐传来吞咽之声,只是片刻边赟面色苍白,半分血色也无。 祁天脸面朝地,被一砸之下唇齿流血,却是在一瞬间凝聚了些许风气灵抵挡了些许伤害,倒是没有想到这巨人速度如此之快,他自持自己觉醒了风气灵,速度占优又生生灭杀了齐老四和袁司两个化灵境,虽有取巧的成分,但是不免少年心性有些心骄气傲了起来。 心中暗暗懊恼,祁天忍着脸面剧痛,强打精神也不在留手,双手微颤拂柳暗劲凝于双拳,猛地弹起朝巨人再次抓过来的手掌狠狠击去。 “砰”的一声! 巨人发出极痛的嚎叫,面无表情的脸上亦是露出痛苦之色,他的两根手指被生生打折,无力的垂下。 与此同时,边赟发出痛呼,只见他的右手的两根手指如同被人生生掰折一般,呈现出怪异的角度,手中的雕像也是差点松开,那红线缠绕的骨刀忽地跳起,就要扎向其眉心处。 边赟神色大变,忍着断指之痛忙是抓住木雕,大声诵念不止,面色更显苍白,“咕噜——咕噜”声传来,那骨刀方才落下。 他眼中怨毒之色更甚,忽地朝着雕像接连喷出三口鲜血,那妖异的血线登时染上一丝金色气灵,却是他的金属气灵。 边赟口中轻喝“嚄”音。 随着边赟一声念诵,巨人发出一声吼叫猛地站起,全身也绽放出金色的气灵,身形一转又是朝祁天抓去。 祁天心中不解,不知这边赟使了什么法子,竟将这自身的气灵转移到巨人身上,这巨人的攻击本就势沉力大,加上这无坚不摧的金属气灵更是威力大增。 只得运起身法,不计体内气的消耗,接连使出风雷一踏或躲避或攻击,奈何这巨人实在皮糙肉厚,身中数招仍能进攻不止。 久攻不下,边赟气息又是萎靡数分,常怡霜心知不能再拖,暗暗在边赟耳边说了数句,那边赟阴沉着脸点了点头。 祁天只觉得巨人攻势略缓,心道这巨人也是累了,忙是运行感应篇加紧恢复,也亏得有这感应篇祁天才能打出消耗战来。 还未等祁天松口气,那巨人大吼一声,身上一股更强大的气灵隐隐显现,凝聚成一柄开山巨斧的模样。 风声大作,来势凶猛。 金色的气灵光彩大放,那显化出的开山巨斧,带着猛烈的气息狠狠砍落,而这时一根墨绿色的水鞭也是悄然而至,皆是攻上祁天。 一时间,场中金光璀璨,间杂着墨绿色的鞭影,紧紧围绕着风电两气,又从中传来连绵不绝的爆鸣声,四色光芒宛如一颗球形紧紧收缩,蓦然又轰的一声炸开。 场中诸人只觉得眼花缭乱,然而这一切皆是发生在眨眼之间。 “那小子不见了!”有人高声喊道。 常怡霜定睛看去,那方才战斗的地方整块土地被生生掀翻一尺有余,仔细看去土中隐有血迹,呼了口气:“少城主,那小子定是我等杀死了。” 边赟喘着粗气,浑身气息已然是萎靡到极致,点了点头,恨声道:“找到那小子的残尸,我要他挂在风崖城头,再把那白衣孩童抓起来,把皮剥了......” 话音未落,只觉得手中一松,那黑色人形木雕竟被人拿了去。 边赟眼中露出惊骇慌张之色,转身朝着众人大喝道:“谁拿了我的巫偶?快些还给我。” 众人面露不解之色,皆是摇头不知。 “原来这东西是巫偶?就是你用这玩意操纵那巨人的?”祁天晃了晃手中木雕,又拿在耳边听了听。 众人尽皆愣住,这个小子居然还没有死? 边赟额头冒出黄豆大的汗珠,苍白的脸上挤着笑:“小......祁天兄弟是吧,快些把巫偶给我,刚我在跟你开玩笑呢。” “和我开玩笑?”祁天笑声短促,像疾风冷冷吹过,“刚你和那女子联手合击,可不像是开玩笑。” 边赟身后众人嚣张惯了,见祁天不还,当即喝骂不止,要祁天还回手中木雕,只有楼尚和常怡霜知道,这边赟使得南域巫术这巫偶乃是媒介,万万不能有失。 眼下那柄骨刀又起,朝着边赟眉心扎去,那边赟双手结印,连连念诵又是吐了数口鲜血朝骨刀喷去,那骨刀方才略略停下,却仍是直直指着边赟的眉心。 常怡霜面色难看,在一众人目瞪口呆下,直接跪倒:“祁......公子,求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快把巫偶还给少城主大人,不然你真的要被余家追杀的!我可是为你好。” 祁天面露讥讽之色:“你在威胁我?我光棍一个倒是不怕的。” 众人听常怡霜这般言语,已知道事情严重,皆是跟祁天求情不止,若是边赟死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他们和他们的家族恐怕都要受到灭顶之灾。 边赟面带祈求之色,哭泣道:“祁天你是我的祁大爷,我错了!求求你快把巫偶还给我,常怡霜真没骗你,我要是死了,高竹隐和你包括呼延家都要倒霉的。” 祁天面露疑色,望着中先生。 中先生磨着牙,嘿嘿笑道:“怎么?区区一个余家还想杀了星宫委派的总执事?还想插手楚国?也太看得起余家了,就是化界的余家,我气师协会也不怕。” 边赟听中先生这么说,面色一窒,惊讶道:“你知道化界?我不信......我不信你们不怕,我舅舅说了......不,饶过我!” 中先生啐了一口打断边赟,冷声道:“我呸!天儿动手吧。” 祁天嘴角噙着笑,握着巫偶木雕的手电灵四射,就欲直接抓碎,却听得耳边远远有人呼喊道:“小天,爪下留人!” 第三十二章 统统脱光 是方师姐的声音,祁天自然分辨的出,看着骑着高大黑鬃马飞奔而来的方无忧,祁天皱着眉头最终没有抓破那巫偶。 中先生呼哧呼哧的笑道:“你这小子如此听话,想必定是你媳妇来了,你可得重振夫纲才是,被小娘子随意呼来喝去太丢脸了些。” 祁天梗着脖子,红着脸道:“那是我方师姐,才不是什么小娘子,先生不许胡说,她听到会生气的。” 中先生眯着眼睛,摇着头发出啧啧的声音,却是看向那躺在地上纹丝不动的小巨人来。 祁天欲要解释什么,看到中先生这般表情,当即是闭上嘴,生怕越描越黑,却是暗暗气恼自己不会说话。 那黑鬃马来的飞快,转瞬已是到了一众人身边。 方无忧止了马匹,干净利落的跳下马来来,微微一扫视,看到白衣孩童中先生时候面上露出浓浓忌惮之色,有些神色不自然的走到祁天身边低声道:“小天,这都是你打的?” 祁天一抛一接的玩起手中巫偶木雕,得意的笑着,点头道:“多亏师姐给我的燎原腿法,我自己悟出来一招风雷一踏,你看那个嘴巴歪的就是被我踩的,我只用了三分力。” 方无忧上下打量着祁天,感叹道:“如果不是你手里拿着边赟的巫偶和躺在那里的北蛮,我还真不敢相信,这是你打的。” 似又想到什么,又是嗔怒道:“你怎么敢瞎感悟,这腿法得是开脉境才能修习,你自己胡乱开脉可是会留下不可逆转的结果。” 祁天抓了抓头,嘿嘿笑着:“我没开脉,先生说了他说我能开脉才能开,我就是瞎练着玩呢,师姐别担心。” 其余众人,除了中先生,尽皆露出诧异之色,打了半天,这个小子居然还只是一个会凝聚气灵的武斗师而已。 此时边赟全力抵抗骨刀的刺入,狠狠吸了一大口气,恨声道:“方无忧,快些让那小子把巫偶还给我!” “方少城主,求您救救我家少城主。”常怡霜按下心中的诧异,忙是开口道。 楼尚心中暗骂这常怡霜倒是会邀功,忙是连哭带爬,高喊方少城主救命,大声控诉祁天手段残忍,毫无人性。 方无忧嫌恶的踢开爬过来的楼尚,看了一眼危在旦夕的边赟,皱着眉头道:“小天,我希望你能放过边赟。” 祁天冷哼一声,电气灵光芒一闪包裹着巫偶道:“原来,风崖城求人是这样子的,我个人不是很喜欢,要不你再喊我几声大爷,我考虑考虑。” “你......你......”边赟颤抖着,说不出话来,之前他自感自己降了身份,已是让他威严扫地,他心中正在后悔,却没想祁天又是提了出来。 “方无忧!你就是这么管你手下的人?”边赟面带厉色,朝方无忧喝道。 方无忧冷笑一声,缓缓道:“谁告诉你,他是我的属下?” 边赟面色一窒,骨刀愈来愈迫近了,本以为来了救命稻草,却没想到不是方无忧的下属,心中暗恨碧佳说祁天是风云城下辖人,让自己失算。 他还有美妻娇妾,未来的风崖城的掌管人,有京都余家的血脉,这是他的骄傲也是他的荣耀,他不能死,更加不想死。 但是现在他的命被一个名不经传的山野小子紧紧攥在手中,这种耻辱让他发狂,却不得不向眼前这个少年低头。 眉心被骨刀缓缓逼近。他已然感觉到骨刀尖已然刺进眉心半分,一缕鲜血沿着自己的鼻翼缓缓流下,那份疼痛和死亡让他由灵魂深处颤栗和恐惧。 边赟大声惊叫:“方无忧你劝劝祁小兄弟,我不能死,不能死,你来就是为了救我对不对?你是知道我对于风崖城有多重要,对于余家有多重要的。” 方无忧闻言,眼底露出苦恼之色,叹了口气,望着祁天正要开口,却被祁天突然拉着手道:“我不会让你难做的。” “你眼中有渴望的光,你怕死。”眼光灼灼盯着边赟,祁天蓦然开口:“这眼神我知道,你有恨意,有欲望。” 边赟神色微微一动,没有说话。 祁天眼神平静,淡淡道:“九岁时我跟二虎哥去挖山货,遇到一个收山货的商人,他被一头苍山狼堵在一处山洞中,他听到有人过来,就大喊救命,我和二虎哥杀了那头苍山狼,救他出来,开始他对我们真的很好,感谢我们救了他一命,可后来他看到我们挖的山货,他的眼神就变了,居然要杀了我们,还好我和二虎哥力气大,没让他得逞,他哀求我们放过他,我们不过十来岁的孩子罢了,哪能真的敢杀人,就放了他,那时他的眼神就像你这样,你猜后来怎么了?” 边赟眼中露出一丝狠色,摇了摇头,哑着嗓子道:“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第二天他就带了一群人找到我们,我被打的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护着头,想着我们都没有伤害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等到醒来时我趴在二虎哥的背上,他被打断了腿,只能慢慢爬着......”声音渐低,祁天脸上却带着笑。 方无忧红着眼想要说什么,却无法说出一句,也无法看祁天的眼睛,中先生手中摇起了铃铛,一如既往的清脆。 边赟眼中终于透出绝望之色,却仍是死死抵抗的骨刀的刺入,狞笑着大喊道:“你是贱民,永远都是,那个狗屁商人真他娘的没用,没把你这个小杂种打死,我诅咒你,诅咒你们,我舅舅会为我报仇的,哈哈哈哈......” “我没打算杀你,我开始就说了,我是来打劫的,全部都有,衣服脱光,财物全部拿来出,如有私藏,男的就地阉了,女的......全部卖红梦楼去。”祁天露出讥讽之色,随意将巫偶木雕扔出。 疯癫怨毒的笑声噶然而止,边赟眼神大亮,露出喜色爬在地上忙是捡起巫偶木雕,口中念诵起不明的语言,过了好半晌,那骨刀终是缓缓落下,血线也是慢慢变淡终是消失不见,直至这时边赟才松了口气。 “边......边少城主!”常怡霜双腿一软,瘫在地上,无力的喊道。 在她看来,祁天终究是怕了边家和余家的势力,他只是孤身一人,祁天最后的结果必然还是会被边赟带着强援杀死,只会死的更惨。 心中又想到,若是边赟真的被祁天杀死,风崖城会不会回到以前的模样,那个话痨会不会再一次领着一群人谈天说地,谁也不用讨好谁,也不用担心哪一天被清算。 没有让常怡霜想太多,边赟的怒喝声就在耳边响起:“你!你居然真的敢抢我的东西?” “你他娘的耳朵里塞驴毛了?老子说了抢劫,就是敢抢!统统自己脱光。”祁天嫌弃的将几乎被踹成废铁的手甲放在一旁。 “小天,那手甲还挺不错的,别扔!拿去给高先生,他修的好!”方无忧开口道。 “小子,你别只逼男的脱啊,让那些小娘子也脱光!”中先生乐不可支举着等身高的哭丧棒道。 方无忧面皮通红,用力掐着祁天的耳朵嗔道:“不许你脱,也不许让她们脱光,你小时就这么好色,长大是要当采花大盗不成!” ...... 一辆有六匹健壮的黑鬃马拉着的板车在苍山林道中不紧不慢的朝着风河城走去。 车上躺着一个三米多高的小巨人和一头五彩角鹿,还有一堆颜色五花八门的衣裳和些许金银首饰。 咧着嘴,祁天背着一把长刀,揉着耳朵对中先生低声道:“中先生,对于女人你懂得太少了,你这点没有高先生聪明,他们这群人也太穷了。” 中先生龇着牙花,怒道:“什么男人女人,抢劫的事还要分男女嘛?这帮混蛋肯定是吃饭不给钱的坏人,是十足的恶霸,要记得以后遇到这样的都要劫富济贫。” 方无忧嘟着嘴,粉脸含怒:“中先生,你真的会把小天教坏的,你要是再这么教他,我就不带你吃好吃的,让你天天去边先生那吃炖白肉。” 闻言,中先生面色严肃,拄着哭丧棒对祁天道:“天儿,你以后要多听无忧的话,她思想觉悟比较高。” 祁天翻了翻白眼,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盒子,打开盒子,盒中躺着一块拇指大小的黑色石头,仔细看向昏迷在板车上的小巨人,露出沉思之色。 方无忧轻轻靠了过来,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祁天,道:“小天,你是怎么活着走出来的呀?” 祁天微微一怔,将在林子的事统统说了一遍。 “还有一人始终没出现么?或许是看到你击杀了齐老四,害怕走了吧。”方无忧皱着眉,分析道。 拍了拍被绑在板车上的五彩角鹿,祁天露出庆幸的笑容道:“或许是吧,不过总算活着出来了,你是怎么赶来的?。” 方无忧呼了口气,轻轻打了祁天一拳,道:“还不是呼延竺,他送信回来路过风云城,告诉我说边赟带着人也去捕获五彩角鹿了,我担心你被打死,就过来寻你啦,却没想到他差点被你打死。” 顿了顿,方无忧轻声道:“小天,你为什么,一定要把这个北蛮人也给要来?” 祁天指着北蛮小巨人道:“他身上的纹身我见过,和我二虎哥身上的纹身很像,可是没我二虎哥身上的图案多。” “不会吧,这种纹身只有北蛮人才会纹,听你所言你二虎哥要是北蛮人,这个年纪身高也该差不多跟这个人差不多了吧。”方无忧看了一眼北蛮小巨人,疑惑道。 中先生一直静静听着两人对话,忽地开口道:“那小子是半蛮人,没人好惊讶的。” 两人闻言都是愣了一下,祁天自小和二虎生活在一起,并没觉得二虎有什么不同,除了能吃能睡力气大长得高之外,跟普通人并无区别。 他从书上看,说北蛮人居住在广袤的北部边区,游牧为生,生性残忍嗜杀,常常会袭杀边区民众抢掠财物,只是自己地处南方从未见过就是了。 “我怎么从来没听过什么半蛮人?”方无忧好奇道。 中先生面露犹豫之色,半晌后又是说道:“不是你们书上看的北蛮,而是北域的蛮族,你们没有必要知道。” 正在这时,那北蛮小巨人口中发出几声古怪的音节,似是兽嚎,又似狼啸,朝着祁天说些什么。 祁天和方无忧吓了一跳,忙朝中先生身边躲去。 “天儿,别怕!他这是认你为主了。”中先生面色平淡,道:“北域蛮族,胜者为主,以后他的性命就是你的了,那盒子中的磁石就是可以控制他的封髓石。” 第三十三章 何为炼气 已入深夜。 前往风河城的路程已然走了一半,马车上祁天盘着腿,默默修行感应篇,方无忧微微蜷缩着身子,安静的睡在一旁。 北蛮小巨人觉得躺着不舒服,故此徒步而行,中先生说不愿打扰两人谈情说爱就坐在北蛮小巨人的肩膀上打着瞌睡。 过了许久祁天从修行中醒来,气府内气砖又是多了十余块,气灵凝聚更显自如轻松,全力施为之下气灵可外放半米开外,风电之气晶莹亮白,形成一只包裹着祁天的两色大茧。 “轰隆隆——”两色大茧一阵闪烁,发出刺目亮光。 一瞬间,两色大茧一会变大一边小,收缩不定,一时间风电交加,数个小型旋风在祁天身周来回呼啸,闪亮的电气灵变成金色的闪电,如同巨蟒来回舞动,维持了片刻终于轰的一声爆裂开来。 中先生早已止了瞌睡,手中铃铛轻晃,一道无形气盾围在方无忧身周,气盾内的世界安稳且静谧,而始作俑者祁天两眼翻白,浑身焦黑,颤抖不止的身上幽幽冒出青烟。 “你看你能耐的!你风电之气并不均衡,气灵与气灵之间没有协调,再试一百遍还是这个结果。”中先生嬉笑道。 祁天两眼失神,不时抽动,好半晌才开口道:“差点被自己电死。” 北蛮小巨人眼神平静,安静迈步向前,对这个新主人生死全然漠视。 祁天略略歇息片刻,收敛心神又是盘腿坐下,半晌后睁开双眼道:“不行,这感应篇只能让我感应气的存在,没办法调动。” 中先生纵身从小巨人身上跳下,右手放于祁天胸腹处,感应片刻道:“你气府内风之气积攒太多,而电之气凝聚太少,没有纳气篇的修行是掌控不了气合技的。” “气合技?那是什么?”祁天不解道。 白先生抽出哭丧棒轻轻对着围在方无忧身边的气盾一敲,“哗——”的一声,那气盾宛如实质般,随着这一敲竟是碎裂开来,化成一道掉烟气消散不见。 方无忧揉了揉眼睛,终于醒来,见到祁天浑身焦黑,迷茫着朝天空去,惊讶道:“小天,你怎么被雷劈了?” 祁天红着脸解释了一通,方无忧明白后对着中先生气恼道:“你怎么能随意让小天摸索修行,你和高先生都怎么做先生的,早晚得死你们手里不可。” 中先生板着脸,严肃道:“大胆假设,小心修行,我等气师皆是如此,一味靠前人摸索出的经验修行也太无趣了些。” 方无忧心中明白,仍是气呼呼的怪中先生不是好先生,又是一通责怪祁天人傻非要自己摸索,以后不懂就要多问先生和自己。 祁天忙是点头称是,不敢反驳。 干咳一声,中先生将哭丧棒微抬,一道风气灵和火气灵猛然冲出,在祁天和方无忧目瞪口呆中,变化出刀枪剑戟数种组合,又栩栩如生的变化出各种人形和珍兽,风火两气恣意变化,气势汹汹,可以很明显感觉威力极为强大。 “所谓气合技,其实是两种或者两种以上的气灵组合而成的气斗技,小天的风雷一踏就是风电两气的伪气斗技,之所以说是伪气斗技是因为,那臭小子完全就是瞎弄出来的,完全没有将风电两气融合凝聚而释放出的气斗技。”中先生一边演示一边严肃道。 顿了顿,中先生又道:“你们对于气和炼气的理解是什么?” 方无忧举着手认真道:“我觉得是自然的一种力量,我们修炼这个能量就是炼气。” 祁天露出思索之色,认真道:“俺也这么觉得。” 中先生翻着白眼,对祁天道:“臭小子抄答案倒是挺有一套啊,无忧小丫头,你家荃姑姑不会就教了你这么些吧?” 方无忧皱着眉头神色有些不自然道:“荃姑姑说以后那个人会教我,所以我现在还是纳气境。” 中先生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继续道:“其实按照星宫总纲的说法,气确实是一种天地自然的能量,且人有先天之气,纳水谷之精气和自然之气为后天宗气,三者相合便是我们所炼之气,所以才要修气府纳天地之气。” “那先生,何为先天何为宗气呢?”祁天托着下巴眼睛发亮。 “先天即为最重要最根本的气,称为元气或原气亦或真气,后天之气其实刚已然说明就是平时我们吃饭喝水便是水谷之气,你的风气灵和电气灵就是属于自然之气中,这两者就是宗气。边老三喜欢吃,便是纳的水谷之气来修行自然生灵之力。”中先生解释道。 祁天和方无忧俱是觉得神奇,原来自己修行的气还有这么多讲究和说法。 方无忧举着手,好看的脸上露出好奇之色道:“那中先生,我们为什么每个人修行的气属都不一样呢?” 中先生眨了眨眼睛,龇着牙笑道:“那为啥有男人女人呢,因为大家都一样的话无聊呗,大家要是都脱光,你看我我看你都一个样多无趣啊,说到这白天打劫的时候没让小娘子们脱光光真是可惜啊。” 方无忧面色通红,揪着祁天的耳朵气呼呼道:“你看你都是找的什么先生,你呀不许学这么坏,不然我真的一把小剪刀,把你变成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 祁天连忙求饶,大呼先生救命。 中先生止了笑,道:“因为每个人生活环境不同,体质也不尽相同,所以感悟到的气也不相同,比如说北域蛮族他们天生就没气府,阴阳之气直接灌注经脉中,以自身为气府,纳天地之气让身躯强健,让筋骨如铁如钢,整个人就一件时时在锻造的气武一般。” 祁天抓了抓头,感叹道:“小巨人可真是厉害,至于我自己从小就天当被,地当床每天风吹日晒的,所以我感悟风就多,一定是这样呢,至于电......” 方无忧伸出素手,点了点祁天脑袋道:“一定是你小时候被雷劈了,那闪电打中你,你才有的,可我听小天说,小巨人可是凝聚出了金气灵,还显化出了斧形气灵。” 祁天正要反驳自己没被雷劈,中先生却严肃道:“还真有可能啊,高老货就是被闪电劈过才开辟的电气灵,啧啧!倒是有趣。” 祁天和方无忧面色一窒没想到还有这说法,不过正常人被闪电击中怕是当场成为一具焦尸吧。 中先生嘿嘿一笑,指着大步而行的北蛮小巨人道:“天儿想知道边赟那厮怎么让巴尔施展出金气灵么?” “他叫巴尔?中先生怎么知道的?”祁天微微一愣,问道。 中先生轻抚下巴,仿佛在摸着胡子,颇为得意:“自然是听得懂北域的语言,不然我怎么知道他认你为主的?” 方无忧抿着嘴,知道中先生等着被夸,忍着笑道:“知道先生厉害啦,快些说!” 嘿嘿一笑,中先生眉飞色舞:“这南域的巫术,可以通过祈灵之法让巫偶连接到另外一个人身上,所以巴尔才能使出来金属气灵,那余家是南域迁徙而来的族群,族群巫灵血脉早就断绝许久,却没想到让这边赟觉醒了。” 祁天终于明白边赟明明姓边,却一直说自己是余家人了,原来关键点在这里。 干咳一声,祁天让中先生告诉巴达,自己记得他名字了,又露出欲说还羞之色,一直盯着中先生。 中先生自然明白祁天为啥这幅神色,露出一丝玩味的表情道:“他听得我们的语言,不用我告诉,怎么?又好奇我了?” 先是看了一眼巴达,果然他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神色后,嘴里发出几个古怪音节。祁天和方无忧对视一眼,心道这巴达果然听得懂,又是齐齐望着中先生,眼中露出期盼之色。 中先生摇了摇头,露出欠揍的表情道:“就不告诉你们,就不告诉你们。” 两人求了半天,中先生始终不松口,最后万般无奈之下道:“你们去烟河探宝前,再告诉他们。”两人这才不情不愿的不在追问。 祁天疑问颇多,也不再纠结中先生为什么一副小孩子模样,便开口求教道:“怎么让气合技能够运用自如加以融合呢?” 中先生略一犹豫,看了一眼露出祈求之色的祁天,叹了口气道:“我原本想传授你纳气篇,不过高老货说你还未到时候,按照经验来说,开脉境才能修行气斗技,而气合技还需熟练掌握其中一种,并且另一种的气还要可以配合才行,就像是你师兄姚晨溪他水火两属,聚神境时才将两气圆融才能施展水火气合技。” 点了点头,祁天道:“我风电两气融合倒是没有那么困难,只是我掌控不了两者的平衡,所以才会像之前那种爆裂开,先生的风火之气,可以互相融合促进所以施展起来威力惊人。” “天儿说的不错,气合技的最大体现就是相互促进增强单一气的威力,火借风势,风借火力,两气相互配合威力自然不是单一气灵的威力可比的。”中先生难得夸了一句祁天。 方无忧在旁聆听收获颇多,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露出了然之色。 随即眉梢一挑,好奇道:“那高先生为何不肯他传授融天星诀的纳气篇呢?难道还有更好的炼气法门不成?不过我听说这融天星诀只有三篇,后面篇诀都已丢失。” 中先生面色略显沉重,摇了摇头,无奈道:“融天星诀是古时圣人所著,纵观四域也是顶尖炼气法门,所存确实只有三篇,所以星宫中只是拿来开脉铸灵,后期俱皆换了炼气法门,法门不全只是一方面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天儿跟你一样是三气属,你以后去了你......那人处,自然是水到渠成,天儿另一气属要去南域方可觉醒,故此不敢随意给他开脉。” 方无忧早就知道祁天三色气属,倒不觉得惊讶,却是没想到还要去南域,思索许久,皱着眉头沉道:“要不让小天不要去气师协会,跟着我去那里,他一定能帮小天的。” 中先生难得正色道:“他既然入了星宫一脉,死也要死在气师协会,这一点没得商量。” “你们凭什么安排小天的未来,所以我才讨厌那里,讨厌所谓的圣地。”方无忧俏脸含霜,露出愤愤之色。 “就如同天上繁星,都按照着运行轨迹,或许有一天群星坠落,一切皆归虚无,你有你要担起的责任,天儿也有他要走的路。”中先生笑了笑,露出一丝慈爱的神色,只是是一副孩童略显诡异了些。 祁天倒是没有那么紧张,没有好奇方无忧的身世,反而感叹方无忧果然厉害,人好看实力强,又劝慰方无忧不要担心,高先生早就打算带他去南域一趟的,又是跟中先生打听起封髓石的作用来。 PS.大家一定要吃好喝好,锻炼身体。 养好宗气,健健康康的! 第三十四章 我又回来了 中先生笑骂祁天问个不停,有些烦人。 祁天嬉皮笑脸只当骂的不是自己,只道当人家的先生的就得诲人不倦,问啥答啥。 最终中先生拗不过祁天和方无忧轮番“问题气合技”般的攻势,让祁天取出红色盒子中的装的那块石头,道:“北域蛮族和我等体质不同,他们是天生的战士也是自然赋予的承载体,前面也说过他们就相当于是一件不断磨砺的气武,所以有些人就私下进行了一些残忍的试验,其中一种控制方法就是用一种叫震石的石头打造成一套封髓针打入北域蛮族体内用以控制,而这封髓石伴生于震石之中,乃是联动那震石打造而成封髓针的媒介,而且这封髓石还可以如气府一般储存气能。” 沉默半晌,方无忧叹息了一声:“都说北域蛮族嗜血残忍,我东域其实也是一般无二......” 巴达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平静的走着,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族群一般。 祁天拿起封髓石,沉吟片刻后,气府轰鸣声起,周身的气灵大盛,两色气灵围绕着封髓石缓缓渗入其中。 只见封髓石突然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不大会就将风电两气吸纳殆尽,祁天手握封髓石默运感应篇,发现封髓石内部果真仿若气府,有及少量的类似混沌之气的壁障,风电两气注入后居然自行融合在一起,较多的风气灵自行消散一部分,以达到和电气灵的和谐稳固。 啧啧称奇之下,祁天尝试着将封髓石内部风电两气催动,“嗡嗡——”之声不绝,旋即巴达处传来一丝共鸣,不大一会巴达低吼一声周身亦是闪现出风电之气。 “巴达,你挥一拳试试!”祁天颇为兴奋,高声叫道。 巴达闻言呼喝一声,双拳一碰,风电两气相互交融,朝着数米外一块半人的高的石头狠很挥去。 “轰——啪——”两道拳劲如出柙猛虎,去势汹汹。 两道小型旋风中夹杂着舞动着的金色电光,“呼呼”声和“噼啪”声不绝于耳,风电两气的能量像是割麦一样将巴达和大石之间的草木彻底消除,大石更是被爆裂的气灵和巴达的拳劲击碎成无数小块。 此时气能未尽,仍是向前猛冲而去,风电两气竟是朝四面八方狂卷而开,“嗤嗤嗤”声大作,引的周围树木一阵摇晃不止,半响才风停电止彻底消散。 “嘶......这威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同样的气能,巴达用出和我用就不是一个等级!”祁天倒吸一口凉气,心中顿感中先生所言不差,自己用的绝对是超级伪气合技。 中先生显得极为平静,只是点了点头,方无忧见识不少,只是颇为惊讶而已,暗暗对祁天的气能能量提高了不少评价。 巴达意犹未尽的碰了碰拳头,转身对祁天说了一段古怪的语言,拍拍了胸膛。 祁天望着中先生,询问巴达都说了些什么。 中先生两眼微闭,缓缓道:“他说你比边赟那个玩意强多了,他一个开脉境还如你一个刚掌握不久气灵的家伙强,他向你表达敬意。” 祁天憨厚一笑,对着巴达摆了摆手谦虚道:“我只用了三分,这才到哪啊!” 巴达面色一窒,心道这家伙真是有点厚颜无耻的感觉,可是他又笑的那么憨厚,也许说的是真的吧,还是拍了拍胸膛表达敬意。 巴达不知,祁天所言却为实话,只是祁天不懂得融合平衡体内气的能量,所以使用出来威力大减,甚至一个不留神还会自己劈自己。 似乎是刚才通过封髓石传递气能让祁天似有所悟。 祁天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这封髓石自行散去一部分风气能能量的多少,用以配合电气灵,不时双手浮现出风电两气一遍又一遍的试验着。 方无忧盘腿坐在一旁,双手托腮,面上着担忧之色,一直紧紧的盯着祁天双手处不时闪烁的气灵。 “丫头,你不用担心,天儿又不是个傻子,不能自己把自己弄死。”中先生微微一笑,一个纵身跳在巴达宽宽的肩上。 稳稳坐下中先生又道:“自己摸索出来的,总比一味学习别人或者前人的要好,你看他的气能还未开脉比你所见大多数人都厚实的多吧。” 方无忧托着腮,蹙着眉:“确实是这样,但是他这样尝试不怕损坏体内脉络么?” 中先生拍了拍巴达,笑道:“北域蛮族为什么这么强?他们虽然没有气府,但是却将气能炼在身体血肉之中,反而一拳一脚皆为威能,而我等东域乃至其他两域都得到聚神境后才能彻底融气入体,就是因为我们忽略了自身的强大,而更加注重开辟气府,后铸脉化灵所至。” 方无忧略一思考便是明白中先生所说之意,却又疑惑道:“可是我们天生体质不如北域蛮族,再怎么炼体也比不上蛮族,所以才注重开脉化灵,用强大的气斗技来战斗的不是吗?” “你说的很对,确实是这样,我们再怎么炼体也无法跟北域蛮族相比,不过天儿的气能淳厚绵长就是因为从小炼体所致,他能从三个极为普通化灵境手中逃脱乃至杀死他们,就是因为他们气府内的气跟天儿差不多,就算他们掌握了凝聚气旋之法,可打在天儿身上确实威力大减,就是因为他们的身体不如他。” 方无忧低头思忖片刻,看着认真修行的祁天,叹了口气:“我明白了,怪不得荃姑姑不希望我进展过快,原来还有这样一层原因。” 中先生望着东方隐隐泛白的天空道:“你再睡会吧,快到的时候我会喊醒你们的。”说罢,青铜铃铛叮铃一声,祁天忽地两眼一翻趴在五彩角鹿身上,呼呼大睡起来。 方无忧噗嗤一笑,道:“这小子睡得好......” 还未说完,也是两眼一翻伏在祁天身上呼呼睡去。 那巴达嘴中发出几个古怪的音节,竟是吼吼笑了起来,中先生抓着巴达的耳朵,笑道:“你还笑他们睡的跟草原上狼崽子一样,信不信我也让你呼呼睡的跟猪一样?” 巴达连赶紧摇了摇头,不敢再说话忙是闷头走路。 ...... 同一时间,风河城中,味天下门前。 十余个男男女女面带羞怒之色,浑身打着冷颤,那些男子身上仅用树叶遮掩下身,女子还好一些,还有贴身衣服傍身,一群人中只有身穿红色皮甲的碧佳,身上衣物一样不少。 一行人正是边赟等人,却不知一行人没了马匹如何能先行赶到风河城中。 “幸好碧佳小姐身上有西域圣火教的渡莲,我等才能安全归来。”常怡霜面色微红,双臂紧紧护着胸前。 碧佳脸上带着肉痛至极的神色:“无妨,能够安全回来,便是别无他求了。” 边赟此时躺在一朵三丈余长的淡金色莲花舟中,身上披着数片芭蕉叶,面色苍白气若游丝,道:“碧佳小姐放心,等我舅舅来看我,我一定送你一大块砃石弥补你的损失。” 碧佳蹙着眉头,摆摆手道:“区区几小块砃石我还是出得起,边少城主不必挂怀,还是快些让叶老板出来才是。” 碧佳此时心中极为郁闷,祁天打劫把其他众人几乎打劫了个精光,男子全部统统脱光,幸好方无忧在,一众女子还留了贴身的衣物,所幸放过了她。 一众人只好用树叶遮羞,又不能这样赶路,无奈之下没有被打劫的她只好拿出西域圣火教的渡莲载着一帮人趁着夜色赶路,而渡莲舟需要砃石催动,在付出四块砃石后终于是到了风河城的味天下。 边赟微微点头,便让那体格健壮的王洪敲门呼喊。 过了半晌,一道烟气蓦然出现,凝聚成一个身穿红色轻纱的少女。 王洪忙是捂着下身,脸皮通红道:“拜见烟儿姑娘,快些开门让我等进去。” 烟儿眉头一皱,扫视一圈,看到渡莲中的边赟,脸上露出惊讶之色道:“边少城主,怎么成了这幅模样?” 边赟哆嗦着恨声道:“被一个乡野小子打劫了!烟儿姑娘快些让我等进去。” 烟儿见边赟怒极,当即下令开了大门,片刻,味天下金色的大门缓缓打开,众人见大门洞开也顾不得其他当即闷头朝着味天下走去。 叶沐晴领着烟儿在门口站定,迎着众人,脸上带笑道:“去拿些衣物来给诸位公子和小姐。” 只是片刻,一众少女捧着各色衣服送至众人面前,众人自行寻了地方穿上,终于整理好容颜,皆是红着面皮从各处出来,在侍女们的带领下往金风阁聚去。 此时边赟斜躺在一名侍女的怀中,露出欢愉的神色,叶沐晴几不可见的露出一丝嫌恶之色,见众人已然聚齐,吩咐摆上酒席,这才问道:“我听烟儿说,诸位被一个乡村小子打劫了?” 一众人脸上露出愤恨之色,恨恨不言,只是叹息不止。 叶沐晴皱着眉头,缓声道:“在这三城之地,谁敢对风崖城少城主出手?就算是国都来人,你说出余家,他们也得掂量一番吧。” 边赟怒哼一声,咬着牙道:“是一个叫祁天的小子,碧佳小姐说是呼延竺的好友。” 叶沐晴露出惊疑之色,望了一眼坐在不远处一脸淡然的碧佳,犹豫道:“你意思呼延竺动的手?不可能,他没有那么蠢,你可知道那祁公子还是气师协会三城总执事的弟子?” “我自然是知道的,你意思是气师协会动的手?我不是没有想过,不过那也太明显了些,高竹隐不会那么做。”边赟面色露出一丝犹豫。 边赟并不愚蠢,从被祁天打劫以来,他一直在想背后的策划者到底是谁,在方无忧到来劝阻祁天开始,他第一个排除的就是呼延竺,因为他太了解呼延竺的性格了,呼延竺和方无忧一样一心想着维持三城的稳定和秩序,绝对不会让三城置于纷争之中,同理也可以排除方无忧的嫌疑。 如果仅仅是让自己丢脸,倒是有一些可能,但是祁天明目张胆的做派随意一查就知道他的社会关系,那么呼延竺和方无忧等来的就是边赟更疯狂报复,怎么说两城的人似乎都可以排除在外。 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祁天他就是个愣头青,真心打劫。二是受高竹隐指真的要灭杀自己,不过被方无忧劝阻。 边赟怎么想,都想不出人怎么可能这么愣头青,而且他身边那个白衣孩童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从他说话中可以知道他也是星宫中人,但是边赟又不觉得高竹隐是这么没有脑子的人,故此一路上他反复思虑却是拿不定主意。 叶沐晴敏锐的捕捉到边赟的那丝犹豫,冷笑道:“边少城主倒是个善心的人,不过我可听说总执事大人时常觉得边家不配掌管风崖城呢。” 边赟冷哼一声,嗤笑道:“气师协会管的还挺宽,风崖城谁做主不是他一人说了算的,只会背后嚼舌头罢了。” 烟儿明眸闪亮,脸色露出委屈之色,娇声道:“边少城主小看他们了,若只会背后嚼舌头,我这脚就不会被那祁公子给捏断了。” 说着惦着脚尖,慢慢走到中间,道:“那祁公子自恃是高大人的爱徒,行事乖张不按常理出牌,更是打伤了金家的金阕少爷和斐波家的舍咜少爷。” 风崖城诸人听闻,脸上露出激愤之色来,皆是七嘴八舌数落起气师协会在三城所作所为来。 叶沐晴见众人群情激奋,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轻咳一声:“各位不必如此气恼,依小女子所见,并不是气师协会的错,而是总执事大人有所偏袒,大家都知道近年来,总执事大人一人独自在那苍山小镇的学堂不问世事,三城协会无人管理,只有轩逸执事和其他两位执事苦苦打理,却受权柄所制,不能尽力施为,若是没有总执事大人,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金风阁中顿时响起阵阵赞同之声,皆是认同叶沐晴的这番话来。 边赟脸上露出一丝异色,他怎么也没想到叶沐晴居然还想发动三城贵族赶走气师协会的总执事。 “算了,何必深究,反正她说的也是实情,况且祁天跟自己有仇,赶走高竹隐,就可以随意杀死那可恶的小子了。”半晌后,边赟长舒了口气,脸上带狠毒的笑意。 此时太阳冒出了头,一辆六匹黑鬃马拉着的板车渐行至风河城南门处。 “叮铃——”声起。 城楼中的金阕听得分明,一道极为兴奋的声音高呼道:“我又回来了!” 第三十五章 暗流涌动 按照风河城的规矩,还得半个时辰后才能开了城门。 听到外面这一嗓子,金阕吩咐城防军士开了门,迎着几缕淡金色日光,看向板车的少年,左手挥了挥,笑道:“祁兄你可是真得行!” 祁天拍了拍身后的五彩角鹿,颇为得意道:“金兄好呀,我当然行,快看这鹿是我打劫来的!” “这我知道,早你一个多时辰,我看到边赟那小子光着屁股带着一帮人从我处经过,里头还有王洪,我稍稍打听了一些,方才知道祁兄弟做了这等快意之事。”金阕眉飞色舞,比划着边赟一群人狼狈之相,要不是右臂受了伤影响了发挥,祁天觉得金阕若是去茶楼说书那也是不错的营生。 “边赟早我们先到了风河城?”方无忧蹙着眉头,打断了两人扯皮。 金阕微微一怔,这才发现方无忧也在车上,忙是见了礼,恭声道:“回方少城主,正是!那边赟等人早在一个多时辰前坐着碧佳的渡莲舟径直往味天下去了。” 方无忧轻轻嗯了一声,轻咬嘴唇不知想些什么,似乎颇为烦忧。 祁天心知定是方无忧觉得边赟带人前来寻仇,怕对自己不利,见状忙道:“方师姐,你名字叫无忧,可你偏偏喜欢平白烦忧,边赟来了又能如何?见一次打一次,几次过后就老实了。” 方无忧没有接话,反而瞪了一眼祁天,脸上忧色更重。 金阕干咳一声,用左肩轻轻碰了碰祁天,低声道:“祁兄,这方少城主怎么成了你的师姐?莫不是你拜了火娘子为师?” “火娘子?”祁天不解。 “就是方荃大气师呀,你不知道?”金阕满脸讶色,怀疑道:“你是高先生的弟子,就是半个气师协会的人,你连火娘子这么大的名声都不知道?” 祁天抓了抓头,笑道:“你说的应该是荃姑姑吧,我见过的,对我挺不错的!” “你......祁兄果然风采不凡,荃姑姑都叫上,佩服佩服。”金阕不知祁天只是跟着方无忧瞎喊,只道果真又拜了火娘子方荃的门下,对祁天的又是多了几分佩服。 “呵,金阕你倒是舍得下脸,小天比你还小上几岁,你也喊祁兄?”方无忧眉梢一挑,轻笑道。 金阕面色一正:“祁兄实力胜于我,自然是兄!” 祁天在旁点着头,样子更显得意,对着金阕一番勉励,忽地叫道:“中先生和巴达哪里去了?” 金阕四处望了望,道:“我开门出来,只看到祁兄你一人啊,方少城主若是不说话,我都没注意到。” 方无忧个头较小,听金阕如此说话,冷笑道:“怪不得看得到王洪,那家伙个子大确实好认的多。” 金阕知道自己失言,忙是闭了嘴不敢再说。 见金阕不敢回话,方无忧顿感无趣,缓缓道:“不用再找了,中先生说带着巴达去城主府了,让你把五彩角鹿送给边先生,就快些回去。” 祁天叹息一声,对着金阕道:“本来还想介绍一个朋友给你认识,是北域的蛮族,长得可高大了,可惜中先生带他不知道怎么先走了。” 金阕安慰了一番,约好下次再见,又和方无忧见了礼,方才告别。 ...... 风河城街道宽阔,城中的商铺已然开了门,店家忙着张挂招牌,茶楼已然开始迎来送往,阵阵的菜香和肉香不断刺激着祁天空空如也的胃。 祁天心中急切送完角鹿,盘算着身上还余些星币,等会带着方无忧吃些早点,当下赶着马车急急催促,终于到了吃饭地,却见门口一个高大的身影稳稳站立,对着祁天张嘴巴兴高采烈的说些什么,却是一点声音也没有,正是陈一。 祁天见到陈一十分高兴,止了马车,欢呼一声跳下,拽着陈一的手就到板车处指着五彩角鹿口若悬河的讲起自己如何打劫而来。 陈一竖着大拇指,露出畅快的神色,嘴巴动个不停,而祁天仿佛知道他在说什么一般,竟然越聊越投机。 方无忧盯着两人古怪的交流方式,扶着额叹息不止,道:“喂!喂!你们两个能把这鹿送给边先生了么?” 陈一望着方无忧,露出憨厚的笑,单手一提,竟把三百余斤的五彩角鹿直接举起,猛然纵身一跃与二楼齐高,用脚点开一扇窗,直接把五彩角鹿丢了进去。 稳稳落下,对着祁天打着手势,意思边先生已经收到了,你也快点回去休息,明天记得来打拳。 祁天长大嘴巴,伸出大拇指对着陈一一顿猛夸,陈一骚包的甩着头,却做出“不敢不敢,兄弟过誉了的神色” 方无忧实在难以接受这种不要脸的互夸,狠狠揪着祁天的耳朵对着陈一道:“车马都扔你这,姑奶奶我饿死了,先和这小子吃饭去。” 终于在陈一爱莫能助眼神中,祁天一路惨呼着回到了风河城主府。 “师姐,为什么不在外面吃啊?”祁天一手揉着耳朵,一手揉着肚子嘟囔道。 “不要钱的你不来吃个够,偏要在外头吃?”方无忧略微整理衣冠,清清了嗓子,轻轻扣着兽环大门:“风云城方无忧前来拜见呼延世伯。” “这师姐变脸倒是真的快,女人啊果然不可随意揣测!”祁天喃喃自语,却是扯着嗓子高声呼道:“呼延竺快点给老子开门,再让刘大娘多做些饭!” “咚——吱——”声起,沉重的黑色大门被四个壮年汉子推开。 “小天天怎么如此急躁,你家中先生和那个北域蛮子早就到了,刘大娘听说你回来,正在蒸大肉包子给你呢。”却是声至人未到,过了少许才见呼延竺一脸喜色,摇着折扇慢慢走来。 祁天听到大肉包子时就已是急不可耐往里冲去,却被方无忧喊住,怪他失了礼数,见呼延竺不紧不慢的走来,心中更气,昂着头理也不理呼延竺。 “看来高先生和中先生说的不错,还是方姑娘厉害管得住你。”呼延竺嘴角噙着笑:“方姑娘,我父亲说不必如此见外,请你快些进去呢。” 方无忧还了礼,轻笑一声拉着气鼓鼓的祁天随呼延竺进了城主府中。 祁天小孩子心性,本就没有那么多气恼,见方无忧笑了,又主动拉着他进来,脸上又是露出笑容,问了先生们都在哪里,便是手舞足蹈的往后花园跑去。 “他倒是熟门熟路的。”方无忧掩着嘴笑道。 “都住了两个多月了,这城主府又不大,没两天他就摸熟了,我听说他把边赟那小子揍了?”呼延竺轻摇折扇,露出忧色。 方无忧冷笑一声:“何止揍了,赶到林子里把边赟抢的干干净净。” 呼延竺叹了口气,引着方无忧往城主府的后花园走去。 后花园中。 高先生和白先生还有呼延猛围在坐在亭中喝茶,巴达靠着一座园中一座假山打着瞌睡,祁天见巴达瞌睡,便放轻了脚步,脚下淡青色风灵一闪,轻轻一跃跨过十数米稳稳停在亭中。 “见过先生们和城主。”祁天朝着亭中三人躬身行礼。 呼延猛上下打量一番祁天,宽大的手掌拍了拍祁天的肩膀道:“小子,进步挺大啊,来跟我掰掰手腕试试力气。” 祁天嘿嘿一笑,抬起右手便要掰手腕,却听中先生磨着牙道:“掰什么掰,你连呼延猛这小子一根手指头也掰不过,别丢人了。” 祁天面色一窒,嗫喏道:“中先生,我这不是掰着玩嘛。” “啧!你看你一副死人样,还不许呼延城主跟天儿玩玩么?天儿别听他的,掰!可劲的掰,不管输赢先生带你吃西街的蒸肉饼。”高先生抚着胡子,望着中先生一脸挑衅。 中先生抽出哭丧棒指着高竹隐道:“哎呀!高老货你平生不是最怕输么?怎么现在老了,心气也软了?” 高竹隐脸色不变,喝了口茶水,缓缓道:“怎么?说不过就动手?奔着我头上来,别怂啊!当着天儿的面你一棒子砸死我来!” 中先生咬着牙还待再说,高先生又道:“我就知道你不敢动手,这么多年了,哪一次你说的过我?动得了手?” 中先生叹了口气,放下哭丧棒不再言语,也是默默喝起了茶水。 祁天干咳一声,不明白两位先生为何争吵,忙给两位先生续满茶水,所幸学了几分方无忧的聪明劲没有立马开口相劝,看此情形显然两位先生平时斗嘴惯了。 这时方无忧和呼延竺也是到后花园处,又是一番繁文缛节,这才分主宾落座,祁天心心念念的大肉包子也终于送了上来,呼延竺也是极为周到的给巴达准备了大量吃食。 高先生先是对祁天的修行仔细询问了一番,而后指点了几句感应篇修行不足之处,便是让祁天三个小辈随意玩耍,面上略带忧色。 祁天见高先生不愿多说也不追问,当下随着方无忧和呼延竺告别先生等人,身后隐隐传来先生们的争执声—— “早晚都是要打的,什么烟河探宝,不过是借口罢了......” “天儿实力还不足以参与,你声音小点!” 祁天虽然不知先生为何烦忧,大概也猜测的出是因为自己打劫了边赟有关,但是事已做定如今后悔也是没什么用了。 “小天不必多想,就算是风崖城来问罪,也不能怎样,都在苍山讨生活,就得凭的拳头说话,就算风崖城折了面子,按照规矩也得忍了。”方无忧劝解道。 “方少城主说的在理,只是边赟怕是不接受这个说法。”呼延竺蹙眉道。 祁天自然明白这些,正欲开口说些什么,脑海中蓦然响起兽皮人影的声音:“找个僻静之地,我来传授你云族观灵之术。” 按奈住心底欣喜之情,祁天只言自己昨夜休息不好,想回去睡上一觉,约好明天一起去吃饭地打黑拳,便是匆匆离去。 方无忧见祁天离去,幽幽道:“荃姑姑担心的事最终还是来了,早就听说三圣地已然暗地里风起云涌,却没想到这三城之地的导火索,是因为一次随性而起的抢劫。” “你们没来之前,我在一旁听父亲和先生们讨论,还觉得有些杞人忧天,却不想现在竟是连着僻壤的三城也波及到了。”呼延竺微微垂头,显得有些惶恐。 “哼!有什么怕的,从叶沐晴召集烟河探宝时,这三城就已是暗流涌动了......”方无忧面带冷色,向天看去。 第三十六章 观魂炼气 仔细关好房门,祁天这才从怀中取出白色兽皮,又是小心翼翼将兽皮张开来。 兽皮舒展,顿时房间内深青色的光芒大盛,几个闪烁下整间房内都是充满了澎湃的生灵之气。 祁天深深吸了一口气,顿觉精神气全然饱满起来,就连之前受的伤也是感觉好上许多,不觉又是多吸了几口生灵之气,脸上露出神迷之色。 可惜的是,生灵之气随着时间不断减弱逸散,开始缓缓减弱,祁天想到之前开气府时,自己气府好似容纳了一些生灵之气,当即默运感应篇,仔细感应着房间内许多生灵之气,身周深青色的生灵之气顿时不在逸散而出,缓缓向他聚集而去,气府一阵轰鸣如长鲸饮涧一般将周身生灵之气尽数吞没。 祁天沉寂心神仔细感应只觉得体内气府竟是扩大一丝,当即开心不已,没想到这生灵之气居然有如此妙用,若是气府每日被生灵之气滋养,那储存的气能怕是别人数倍不止,比斗之时硬生生耗死对手都行。 微微叹气,感叹生灵之气太少了些,又不禁想到边先生修行的气属居然有如此夺天地造化之力,想他那亲传弟子陈一恐怕修行的也是此等气法,怪不得高先生夸赞他三城之中,他若想比斗无人可敌,心中不禁多了几分凛然,亦是深感自己的不足。 祁天心中迫切希望自己变得更强大些,神情庄重轻唤:“兽皮先生,小子祁天请教。” 白色兽皮悬浮在半空,光芒突地呈现乳白色,宛如月光。 紧接着,一股幽暗的气息骤然爆发开来,祁天闷哼一声,只觉得仿佛置身于鬼虎所用上古气武兽纹短匕的结界中一般,却是威力更大竟是一根指头也动弹不得,心中惊讶万分,深信兽皮不会伤害自己,耐着性子仔细观感起兽皮来。 就在此时,祁天耳听“滋啦”一声。 却是那青铜兽纹短匕从祁天腰间的布袋中穿射而出一个闪烁直直钻入兽皮中,兽皮隐隐间星光绽放而出,祁天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竟是觉得自己缓缓飘起,径直朝兽皮飞去,余光处,一点三色光点从自己体内钻出也随着进入兽皮之中。 “那三色光点似乎从我气府中飞出,这是怎么回事?” 祁天心中疑惑不解,只觉得兽皮此次异变似乎与之前大不相同。 心中信任老头子留下的兽皮,祁天守住心神,强迫自己不可晕了过去,他心中隐隐觉得那三色光点就是自己的气魂,兽皮此番异变定是下了大功夫,自己绝不可让兽皮先生失望。 随着头晕目眩感越来越强,祁天只觉得自己仿佛在起了大风浪的烟河中来回快速游荡,差点就要把刚吃的大肉包子都给吐出来,双拳紧握强迫自己继续坚持,只觉得自己快要哭了出来,自己也不知道是怕兽皮先生失望,还是舍不得吐了进了肚子中的肉包。 祁天只觉得翻江倒海之感更重,神识宛如被放在磨盘中来回碾压,被碾碎成粉又是快速的黏合城一体,再次被碾为齑粉,如此反复不知过了多久才停下,正要松口气,却又觉得被置入烈焰灼烧的瓦甑中炖煮,自己的意识就如同刘大娘在炖在锅中的红烧肉,灼烧感方过,又是被置于寒天腊月中,被寒风切割被冷气冰冻,如此摧残祁天只觉得以前被那商人带人围殴已是算好的了,自己打熬不住还能晕过去,而现在一丝一毫的痛苦被无限放大印刻在自己的灵魂中,不!应该说就是自己的灵魂在经历这一切。 就在祁天快要到极限时,“呔”一声轻喝让他顿觉一松,睁开眼来已是到了兽皮意识界中,当下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心神几乎耗尽殆光。 微微定了定神思,祁天双目一亮,只觉得自己神思更是清明了许多,见那兽皮人影先生的面目竟是清晰了些,不是在一团模糊,而兽皮内的星空也是明亮璀璨许多。 星空下隐隐还多了几座山峰,虽是模糊仍是可见峰高奇峻,重峦叠嶂,山峰周围弥漫着浓重的岚雾。 兽皮人影先生仍是远远地在一处,道:“你能坚持住拔魂之术,也算心性坚忍,那么这云族的观魂炼气法,你倒是可以学了。” 祁天闻言微怔,他记得应该是云族观灵之术才对,还是躬身向兽皮人影行礼道:“多谢先生上次救我一命,我一定好好学这观魂炼气法,不会让先生失望的。” “你不必称我先生,我寄身于你,而你供养我数年这些只是公平交易。”兽皮人影沉吟片刻,缓缓道。 祁天面色一凝,眼中噙着泪水,露出伤心之色,心中暗想:“是我资质蠢钝不堪雕琢?还是老头子觉得好玩才收养自己的?”这兽皮自小就带在身边,是老头子留下,不仅仅是所谓的锻体之法,更是自己和二虎哥精神支柱,而且这兽皮教会自己拂柳暗劲又数次救了自己的性命,内心中早已把他当做自己先生和老头子的化身,如今这老头子留下的兽皮竟说只是公平交易,这一瞬他想的更多是的失去了某种亲情。 兽皮意识界中,顿时陷入一种莫名的沉默中。 过了半晌,兽皮人影忽然慢慢向祁天靠近了些,道:“我不是你心中那老头子的化身,你那么聪明应该是明白我的意思的,不是我不愿当你先生,而是我自己都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我只知道你与我呆的越久,你就会被因果缠身......或许有那么一天你会后悔的。” “我不后悔!”声音坚定有力,在兽皮意识界中响起。 兽皮人影沉默半晌,淡淡道:“等我再恢复些力量再说,你且仔细感悟这观魂炼气法。”说罢一道朦胧的青光从人影处微微一晃,朝着祁天飘去,瞬时融入祁天脑海中。 “这是我所能记起的观魂炼气法,你要多加研习,我已然将你气魂拘来,你且和你的气魂共鸣气合。”人影又道。 祁天只觉得脑海中多了些什么,大感兽皮人影确实厉害,旋即面上露出尴尬之色,望着悬在不远处发散着三色光点,搓了搓手道:“那个......什么叫共鸣气合,什么又是气诀?” 人影微微一晃,面上一阵模糊,好半晌才道:“你主动和你气魂气能共振......简单的说你沟通气魂传授给他你修行的气诀,气诀就是你修炼的融天星诀感应篇。” 祁天这才明白,所谓气诀就是修行的功法,而共鸣就是气魂和自己同修共炼,就是不知这怎么样才算是共鸣。 思量片刻,祁天将感应篇细细默诵一遍,确认无误后,双眼微闭默默运转着感应篇,周身青白黑三色缓缓凝聚,只是片刻祁天觉得一个三色人形光点就出现在自己感应之中。 祁天心知是自己的气魂,心念微动,祁天仔细观察起自己的气魂来,心中忽地一亮,想到自己初练云族观灵法时,朦胧间就见过三色气魂,只是不曾留意。 现在仔细看来,却是半寸高自己的模样,只是太过模糊不清,而且轻轻吹一口就能感觉将这三色气魂吹息,而这三色气魂这时也能明显感到他的紧张和不安,甚至隐隐对自己这个本体也生出丝丝敌意,若不是同根同源和兽皮施展的拘魂之法只怕三色气魂就要跑掉。 祁天虽是感应得到气魂的存在,却也不敢随意惊扰,思虑良久祁天心道:“我对这气魂而言就如同我站在巴达面前一般,甚至还有不如,我现在应该是也是意识体要是能够和他一般大小就好了。” 心念方出,祁天就觉得面前景色一变,周围事物竟是变大许多,而三色气魂人形竟是异常清晰,果然是小小版的自己,忙是发出一道善意的心念。 那三色气魂一阵慌乱抖动不止,祁天忙是发出心念让三色气魂不要害怕,半晌后,三色气魂终于隐隐反馈出不害怕的心念来。 松了口气,祁天又发出要不要一起玩个游戏的心念来,这个反馈回来的心态快了不少,竟是显得十分高兴想要一起玩。 祁天这时显得极为耐心,自己无数次演示加上心念的传达终于是让三色气魂小人掌握了感应篇,也是幸好感应篇较为简单,而且这三色气魂小人显然平日熟知祁天每日修行,竟是十分快的掌握了。 祁天见三色气魂小人全然掌握,便传递心念道:“你和我一起比赛,看谁修行的更快!” “我和我不是一体吗?我立马就能赶上我。”三色气魂传递心念。 祁天微微一怔,这才想到气魂是自己的气魂,好像真的我就是我!忽地想到小镇上茶寮中一个说书先生说的一个书生大侠提出的一个概念——我到底是谁! 虽然最后祁天模模糊糊只明白了——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但是还是没有明白他怎么杀死那个对手的,不过二虎说那是那个家伙心态崩了,自杀的,可是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那个书生大侠真的好厉害的感觉。 这时一股隐晦的波动从三色气魂小人处传来,祁天只觉神念清澈无比,这兽皮意识界中猛然刮起一阵风来,那风浩浩荡荡吹过,自己觉得风气灵更是轻快活泼许多,自己竟是随着风呼啸起舞翱翔其中,又是一阵电光迸发,雷动八方,那电光携天地之威耀于世间,他成了电光成了自然之灵,又是黑雾隐隐浮现,一道古老的气息时隐时现不可捉摸,片刻却又消失不见。 祁天只觉得万般神妙,自己对于这气能感悟竟是又多了许多,却是时间太短还未来得及细细体味。 “不错,一次就成功了,既然你和气魂已然共鸣,那么就离去吧,等我再想起来些,就会唤你前来。”兽皮人影沉吟片刻又道:“这青铜短匕我有用,暂时寄存于我处,以后找人打架,打不过记得跑。” 祁天忙是应下,一阵头晕目眩感传来,再睁眼时已然离开兽皮意识界中,吐了一口浊气,祁天沉下心神,发现自己竟能感觉的到自己气府内气魂的存在,而且正在运功感应篇学着自己凝练气砖。 又是参悟了一会观魂炼气法,愈加感到这气诀威力极大,这等同于同样的两个自己在修炼感应篇,那么等于他拥有了两个气府一般。 “这观魂炼气法果然神妙无比,不过方无忧教我的似乎没有这么神妙,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告诉她,下次我得问问兽皮先生。”祁天心中思索。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呼延竺的声音。 “小天天,你这睡的比猪都多,都一天一夜了!快些起来跟我去打黑拳,听说边赟那小子带着一帮人也去了。” 祁天心中微讶,却是显得平淡,上次之略微观念都是大半天,如今过去一天一夜算不得什么,当下起身舒展筋骨,心中豪气生,答应一声道:“这就来了,必须再揍他们!” PS.今天起床听到熟悉的武林外传的音乐,所以加了一段吕秀才的梗,大家见谅! 只是突然怀念,大家宅在家看看以前经典电视也不错哦!大家注意身体健康! 第三十七章 少城主妙啊 方一起身,祁天四处闻了闻,低头看了看自己,皱着眉头又是向外喊道:“小竺竺,我方师姐在不在?” “自然是在的,不过现在她在用早点,你也快点。”呼延竺喊道。 祁天干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在外许久没有洗过澡,我洗个澡再出去,不然又要被方师姐说。” 话音方落,外面传来呼延竺哈哈大笑的笑声,只听呼延竺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哎......讲道理,你居然第一次说想......洗个澡,哈哈哈......你等着我这就让人给你准备。” 祁天暗暗羞怒,从床铺下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件折叠齐整的黑色大长袍,是第一次去黑街时高先生送他的衣服。 心中却是想着方无忧说的话:“我们可以穿的不好,吃的差些,但人一定要学会打扮自己,穿的干净利落些,不是为了取悦别人,而是要自己活的自信,活的有尊严,哪怕是一个乞丐。” 这句话让祁天的心里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该活的有尊严,以往种种是一种经历,他现在必须努力向前,也只有努力向前。 ...... 呼延竺办事效率极快,只是一会儿就有城主府的仆人送上水温正好的热水还有新置办的衣裳,祁天心中欢喜,忙不迭拿起来看了看,是一身蓝色长袍武服,有些像高先生穿的星宫气师长袍,却是少了些花纹。 当下跳入大浴桶中,哼着不知名的曲调,欢快地洗洗刷刷,大约一刻钟后,见着已然发黑的洗澡水,祁天赶忙擦干身子,心中默念看不见我什么也看不见,穿上新武服匆匆去大厅处找方无忧和呼延竺汇合。 此时方无忧刚吃完早点,正在院子中笑眯眯的和中先生聊着天,看到祁天来了,眨着眼睛笑道:“小天居然舍得洗澡了,还换了新衣服。” 祁天故作深沉,板着脸道:“高先生说圣人教诲吾日三洗吾身,今天这才一洗而已。” “呵呵!臭小子,我怎么不记得我教过你这个,不知道是哪个圣人说的!你且来教教我。”高先生戏谑道。 祁天面色微红,却没注意高先生怎么也在,舔了舔嘴唇:“自然是一个圣人说的,你们都不知道罢了,是我记错了,是说书先生说的,我们快些去打拳吧。”说罢,随意拿着两个包子急急朝外走去。 众人看着祁天摆出一副窘相,皆是大笑不止。 呼延竺怕祁天自己一人走得远了,朝着呼延城主和两位先生告罪一声赶忙追上去,今天有边赟他们在,他怕祁天吃亏。 “丫头,你不赶去?”高先生微微一笑。 “您老人家这是故意给他穿了一身气师协会的衣裳?” 方无忧俏脸含忧道:“边赟会更加觉得星宫已然决定放弃风崖城的支持,那不是正中叶沐晴下怀么?我可听说风崖城可来了不少人。” 这时中先生笑道:“正愁他们不来,本来三城气师协会早该整治一翻了,桃谷背离了盟约,就该让他们所谓的支持者付出代价。” 方无忧脸上带着一丝慌乱,星宫和桃谷都是东域的圣地,一直以来暗地里都有争斗,她却是没有想到中先生竟然大咧咧的就说了出来,但是想到自己荃姑姑对这个孩童模样用中先生自称的人评价,心中不禁凛然。 高先生起身拍了拍方无忧的肩膀笑道:“等天儿打完架,嗯......也可能打不起来,你就跟他说说东域的境况,免得他啥也不知道丢了我的脸。” 方无忧点头答应,深吸一口气又是恢复了风云城少城主的派头,缓缓出了大门朝边先生的吃饭地慢慢踱去。 ...... 此时祁天早已到了吃饭地,自从修行了观魂炼气术,自己的气魂便是时时刻刻在修行,气府内此时早已充盈,而时刻的吸纳的气也被气魂凝练成砖,对于气灵的感悟也会反馈到他的意识中。 祁天自感自身对于气的理解还不够深,兽皮先生和平时里学习的叫法和运用也略有差别,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先生问个清楚,左等右等不见呼延竺和方无忧到来,又是对着里面喊了几声陈一师兄,却不见人出来,心中也是觉得自己实力有所进步,当即取出黑牌朝里走去。 推开门,还是初来时那般,伸手不见五指,慢慢走了几步终于到了里面,却是发现十五张大桌子处没有一个气化人形。 “咦?莫不是凝气化形的人今天偷懒?”祁天抓了抓头发,脸上露出疑色。 “咚咚”两声,却是白色柜台处响起声音,祁天慢慢朝柜台走去,学着陈一当时的模样将黑牌递了进去。 半晌随着牌子推出来,一道干哑声音道:“今明两天暂不开业,若是打擂台后天请早。” “为何不营业?”祁天接过牌子,好奇道。 一阵咳嗽声起,柜台里那人道:“风崖城的少城主边赟,包了场子说要招募随他去烟河探宝的好手,故此不营业。” “多谢告知。”祁天皱眉沉思望着柜台,忽地问道:“那我可以前去观战么?” 柜台处没有回话,只听“咔咔”几声,一道隐蔽的小门缓缓打开,祁天向柜台处道了谢,往小门里走去。 祁天虽是第二次来这吃饭地,却不生疏,暗想这儿布置应该相差不多,心中也不担心就直直沿着楼道缓缓朝下走去,脚下风灵涌动,速度极快不大一会就是到了熟悉的光焰门处,这时他才想起,自己不懂怎么通过,暗骂自己笨的不行,又抹不开脸面上去,正在焦躁时,手中拿着的黑牌竟是脱手而出朝光焰门飞去。 黑牌方一接触道光焰门,光焰门几个闪烁下化成一道光门,祁天眼疾手快抓过黑牌一个纵身穿过光门,点着头道:“原来黑牌不仅是身份证明,还是进出的钥匙。” 轻吐一口气,祁天朝着场内望去,竟是有许多人,朝略高出看去果然见到之前在苍山林子中见到的边赟几人,只是大家注意力都在擂台的比斗上,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 此时擂台上是一个身着白色皮衣的二十来岁年轻人和一个头戴蓝白两色狐狸面具的女子交手,祁天看了一会对两人实力也有了大概的了解。 两人都是中阶武斗师水准,对于气灵有所感应,已经是可以运用气灵辅助战斗,偶尔还能打出几招不错的武斗技,但是观两人打斗,气灵薄弱应该都是没能开启气府。 祁天不由的跟自己对比起来,如今自己这个修为还属于武斗师级别的么?开了气府算不算是气师呢?心中疑问更深。 这时场中胜负也已然分了出来,那身穿白色皮衣的男子最终略胜一筹赢得了随边赟进入烟河探宝的机会,擂台不少人都是露出羡慕的神色。 祁天微微摇头,想到先生说烟河下并没有什么宝贝,而这些人还是拼了命的争取这个机会,不免为这些人觉得不值。 祁天走了一圈,见擂台上基本都是如此,顿觉无趣正欲离开,就在这时一个阔面汉子走了过来,有些讨好的望着祁天,搓着手道:“这位气师协会的小大人,您也是来招人去烟河探宝的吧?我孙不行可不比这些个娃娃,我是高阶武斗师,怎么样考虑一下啊。” 祁天左右看了看,眨巴着眼睛,指着自己道:“这位大叔,你是喊我呢?” 阔面汉子脸上笑意更甚,忙是点着头憨厚道:“是啊,小大人,正是喊您呢。” 祁天面色微怔,暗思自己怎么成了气师协会的小大人,看了看身上的衣袍,这才想到那个叫轩逸的执事平日里就是穿着这样的蓝色长袍,看来这袍服定是气师协会的了。 明白了怎么回事,祁天微感抱歉,轻声道:“这衣服是好友送的,我并不是什么气师协会的人。” 阔面汉子面上发红,有些不愉道:“小大人要是看不起我,直说就是,何必用这种借口推脱。” 祁天心想自家先生就是气师协会的总执事,不能因为自己落得下不好的名声,当下连连摆手,让阔面汉子不要误会,自己确实不是。 阔面汉子脸上发青,心中暗暗后悔,现在仔细瞧眼前这个少年不过十来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是气师协会的人,暗恨祁天让他丢了面子,阴阴一笑忽地抬高声音道:“哪里来的小偷,居然偷了气师大人的衣服来此招摇撞骗!” 声音极大,场中顿时一片安静,皆是往两人看过来。 祁天闻言面色一变,心中生出怒气来。 “什么?还有人偷气师协会的东西?” “何止,好像还用气师协会的名头骗人呢。” “不会吧,只是孩子而已呀......” “怎么不会,好像是孙不行那家伙,他那么谨慎一个人怎么可能敢瞎说。” 此时高处边赟等人也是注意到这边,待看清是祁天后,皆是面上露出恨色。 楼尚大呼道:“少城主,是那小子!就是他打劫我们的。” “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你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被一个小子打劫了?以后谁都不许再提”边赟对着楼尚怒斥道。 其与众人皆是用看白痴的眼神望着楼尚这个大嘴巴,恨不得直接撕烂楼尚那张破嘴。 常霜怡神态倒是平静许多,淡淡道:“少城主,我们怎么办?” 边赟摸着下巴,眼神阴鸷,冷笑道:“什么怎么办,这小子穿着气师协会的衣服前来示威,我还能怎么办?看戏就行了,他还没参加考核就敢穿着执事的衣衫出来,得让三城诸人看看高竹隐的弟子的嚣张啊。” 楼尚眼神一亮,对着边赟阿臾道:“少城主妙啊!” 边赟冷冷看向场中:“我只希望那个挑事的家伙不要那么经打才好。” 阔面汉子见众人注意力被吸引过来,露出讥讽之色低声道:“小子,别怪我对你不客气,等会让你好看。” 祁天眉梢一挑,冷笑一声直视着阔面汉子道:“我出门时刚洗了澡,自己感觉还算良好,不知你让我怎么好看?” 阔面汉子原本想祁天一个小孩子定然会茫然失措不知该怎么办,却没想到祁天如此淡定,反而挑衅起他来,心中更是恼火。 “哼!一个小偷也敢大言不惭,老子这就好好教训你一顿。”阔脸汉子自感已然站在道德高处,当即大喝一声只见他粗壮的双腿处淡青色的光芒微闪,淡淡的风气灵附着在双腿上。 没有任何花哨,那阔面汉子方一凝聚风气灵,就一个闪身右腿携着风灵气直踢祁天面颊,看着依然站在原地的祁天,阔面汉子心中暗暗得意,他故意找茬并不是只因为他认错祁天身份而恼火,而是这么多人抢夺烟河宝藏名额耗时太久,他可不信什么好友相送,只要把这小子打一顿,气师协会说不定可以直接给他一个名额。 “小天天小心!”远处一道声音传来,是呼延竺。 嘴角噙着笑,祁天没有任何闪避动作,而是右手猛然伸出,五根手指如铁铸一般紧紧抓住了阔面汉子的右腿。 “噗”的一声轻响,右腿处淡青色风灵尽数消失不见。 阔面汉子孙不行眼中全然是不可思议之色,喃喃道:“怎么可能......”话未说完。 只听他对面的少年淡淡道:“风气灵不是这么用的,而是这么用的!”旋即一道淡青的风气灵在场中出现,宛如一道狂暴的飓风呼啸着围绕在少年身周,发出摄人的气势。 在祁天身边的孙不行只觉得自己被风压吹的根本喘不过气,只是片刻便面色发紫,一句话也说不来,只得发出呜呜的声音,祈求少年放过自己。 祁天原本就只是想震慑他一下,见其求饶,散去气灵,语气有些失望道:“你在我面前用风气灵当真是自讨没趣,说起来你一个高阶武斗师居然是这水平,你走吧。” 孙不行得了性命,不敢多说,见祁天不欲追究忙是向外跑去。 而呼延竺欲要拦着不许他走,祁天摆了摆手示意让阔脸汉子自行离去。 “这小子胡乱攀扯,你怎能让他就这么离去?你不要清白了?”呼延竺面露不解之色。 祁天露出一丝轻笑:“清白可当不了饭吃,走吧,看来今天是打不起来了。” ...... 场中众人见孙不行虎头蛇尾,眨眼之间就被那少年击败,顿感无趣,皆是大骂孙不行果然不行。 边赟脸色并不好看,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祁天居然直接放过了那个孙不行,他本来想着祁天能直接灭杀孙不行,这样也好做一番文章出来,怒气冲冲的让楼尚宣布选拔继续,低头沉思片刻,转身嘱咐常霜怡道:“去,找个风属的高手杀了那个孙不行,栽在祁天身上。” 常怡霜正欲答应,却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冷笑。 “边少城主的主意果然妙啊!” 轻摇折扇,方无忧嗤嗤笑道:“边赟你也是一城未来继承人,何必做此等下作之事,烟河探宝即将开启,你若是个男人就该自己解决。” 边赟面色如常,笑道:“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那就依方姑娘所言,烟河探宝时我取你那师弟的命来。” 第三十八章 我骄傲了吗? 两人在风河城大街闲逛,祁天心中舒畅,一路上随意看些街边小吃,看呼延竺唉声叹气不止顿觉无趣,以为他还想着自己被诬陷为小偷的事,就又是劝慰了一番。 呼延竺手中折扇摇的飞快,气呼呼的看着祁天,质问他不怕三人成虎,若是坠了名头可不是他一人的事。 祁天脸上带着笑,按下那摇得飞快的折扇道:“我若是打输了自然是偷的,我打赢了偷与不偷就不重要了,在场的不是没有气师协会的人,这衣袍定是先生让你送来的,所以这是星宫的一个态度。” 瞪了祁天一眼,呼延竺将折扇收起,道:“这扇子名贵,你那油乎乎的手别碰。” “那你这衣服名贵不?” 不待呼延竺有所反应,祁天双手猛地抄起他一片衣角,笑道:“那我就擦擦手,再碰你那名贵的扇子。” 两人一番打闹,引得周围人不禁侧目,看到是呼延竺有些人还专门上来见礼,呼延竺止了打闹一一回礼同见礼的人站在路旁聊了起来。 祁天在一旁百无聊赖,打着哈欠到处乱望,这风河大街处人声鼎沸,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是周边散户商贩的集聚地,虽不如风河东市看起来规整,所贩卖之物却是千奇百怪,更显琳琅满目。 他心知呼延竺一时半会脱不开身,也懒得站在一旁听他们扯皮,祁天摸了摸怀中星币对着呼延竺说了一句自己去找些吃的,等会就直接回城主府去。 祁天也不管呼延竺听没听的到,便顺着风河大街闲逛起来。 “瞧一瞧,看一看了诶,张老三出品必属精品了啊,苍山白水金锻造的大砍刀,是您闯荡苍山必备的好刀。” 祁天听到这声吆喝,心中一动,却是想到第一次去黑街时,看到的就是个卖刀的汉子,只是之前卖的什么三叠法锻造的大砍刀,今天是苍山白水金锻造。 “不知那个包子头卖铁头牛猪的在不在他旁边,他们在一起吵闹还是挺欢乐的,也不知苍山镇怎么样了。”祁天循着吆喝声趋步朝着张老三的摊子走去。 这张老三虽是喊的卖力,摊位前却是人数不多,只有四个年轻人背着几个大包在铺子前挑来挑去,不时询问着什么,张老三一边回答一边卖力吆喝,脸上堆着生意人独有的笑容。 终于其中一个看似领头的年轻人买下一把白水金大砍刀,面色极为不舍的掏出三枚星币递给张老三嚷嚷道:“你还得送给我刀鞘才行。” 张老三熟练的从一旁拿出一匹灰色兽皮笑道:“那可不行,我这是小本买卖,不过我这有苍山灰狼的兽皮,只卖你二百青贝币,你拿去找人硝制一个刀鞘堪称完美呀。” 那年轻人犹豫片刻,咬咬牙终于又是掏出二百青贝币拿了灰狼兽皮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才领着几人转身离开。 旁边几位卖货的商贩看几个年轻人离开,发笑道:“张老三你这厮又赚了一笔,那灰狸皮你也敢卖二百青币。” 张老三掂着三枚星币笑道:“做买卖不赚钱还做什么买卖,我那可是正宗的苍山灰狼皮,你等莫要毁了我的清白才是。” 那几个商贩又是打趣了几句,又是吆喝起自己的买卖。 祁天心中暗暗感叹,那些年轻人背着大包小包的定是要往苍山中猎些山货,这才来买些山中的用具,那白水金锻造的大刀只是普通手艺最多能值个两枚星币,至于那灰狸皮子最多三十枚青贝币就了不得了,这青贝币是一种青纹金制成类似贝壳的钱币多为东域诸国普通人家流通使用。 摇了摇头,祁天暗想此人也不一定记得住自己,本来想去打听一番苍山镇的近况,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祁天正想着苍山镇,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争执声:“我这的确是上古气武,只是损坏了,并未曾欺骗,你就是把我拉去城主府我也不怕!” 他心中一动,居然有人卖上古气武?难道是类似那鬼虎用的青铜兽纹短匕?当下几个闪身就来到争执处。 祁天定睛看去,却是一个身形瘦弱的十七八岁的姑娘梳着两条大辫子,脸上带着些许菜色,却是紧紧抱着几块青铜碎片,肩膀被两个精壮汉子紧紧抓住。 而旁边七个身穿名贵华服的男女,脸上带着戏谑讥讽之色看着小姑娘的挣脱不止,其中三人周身气灵涌动不止,甚至隐隐显化。 祁天双目充血,双拳紧紧握住,正欲冲进去,胳膊却被一双柔夷紧紧拉住,转头一看,却是方无忧抓着他。 “事情未明,你这么做不觉得太过鲁莽么?”方无忧有些恼怒道。 “自古只有贵族欺负贫民。”祁天咬着牙,望着方无忧恨恨道:“方师姐你放开我,我去揍他们,我不想看那小姐姐被他们这么欺负。” 方无忧俏脸寒霜,冷冷道:“先生就教了你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打要杀?你心中不忿,我自然知晓,但是做人不能靠的自己主观臆断。” 祁天怔了怔,心中想了片刻,也觉得自己太过冲动,有些不实诚的生意人最擅长的就是以次充好,自己不问缘由就强行出头,却是有失考虑,况且那几人并不是风云城熟脸,要是有其他来头还会给先生招来麻烦。 其中三人已然气灵开始隐隐化形,显然是快要道化灵境的高手,这些贵族子弟的气灵境可不是鬼虎那些化灵境可比的,他们都是有秘传的气诀修行,纵然品阶也许不高,自己还未开脉少不了还是要吃亏。 方无忧见祁天不在头脑发热,揉了揉祁天的胳膊,轻声道:“我去问问,你别不开心,我可不想再看你受伤了,你放心若不是卖的假货我绝对不会让那小姐姐被他们欺负。” 祁天心中一热,望着方无忧,越看越觉得方无忧当真好看,心地也善良。 方无忧被他看得脸红,心中隐隐却是有些开心,朝前跨了几步清了清嗓子:“诸位都是贵家子弟何必为难一个女子?” 那七个贵家子弟先是面上一愣,见方无忧气度不凡,一时不敢轻易答话,周围众人自然是识得方无忧,当即不少人对着方无忧见礼,方无忧含笑点头显得自然从容。 这时七人当中一名身穿红色长袍青年越众而出道:“原来是风云城的少城主,我等是白沐恩世兄邀来探烟河之宝的。” 方无忧几不可见的微微皱眉,面色如常道:“原来是桃谷请来的贵客,却不知这小娘子怎么得罪诸位了?” 七人中一个紫衫女子冷笑一声:“我看你同为贵族才搭理你,你又不是风河的少城主,这里没你的事,你还不配......” 那女子还未说完,一声“我呸”打断那女子的说话,只看呼延竺一脸不屑,摇着扇子道:“谁说没她的事?我呼延家和方家历代世交,况且从来就是三城为一家,我倒是想知道你一个外来户在本少爷面前提什么配不配?” 众人齐齐叫了一声好,祁天朝着呼延竺竖起大拇指,也是夸赞不已。 那紫衫女子面皮通红,张嘴欲骂,其余几人也是面上含怒,却又是那红袍青年脸上带笑道:“我等都是从东海国来,舍妹不懂规矩,让两位少城主见笑了,实不相瞒,是这小姑娘欺骗我等这几块破烂是上古气武,我等实在气不过这等奸商害人,这才生出的事端。” 呼延竺看了一圈,当即有些嘴快的人就将事情仔仔细细经过说了一遍,确实如那红袍青年所言。 呼延竺皱着眉头道:“上古气武乃是数万年前上古炼气士之物,到如今本就真假难辨,你等怎么辨别这上古气武真假?” 那紫衫女子扬声嗤笑:“尔等地处偏壤能分辨出就奇怪了,我罗淑自幼在欧玄子锻灵师门下学艺,自然是可以分辨的出。” 话音方落,围观众人皆是发出阵阵惊呼,那卖上古的小姑娘也是面色惨白,露出颓然之色,却还是紧紧抱着那几块青铜碎片,不少人摇着头看向小姑娘直言这小姑娘完了。 祁天一脸疑惑,望着众人。 方无忧脸色一变,低声道:“居然是东海黑水罗氏,他们可是锻灵一族,那红袍男子定然是罗清了,事情也有点麻烦了。” 呼延竺心中叹息不止,微微摇头道:“小天天,你也忒能找事了,这黑水罗氏可以说是东域名门,专精的就是这锻造一道,那欧玄子是东域有名的锻灵师,如今他弟子说这是假的,那定然......” 没有继续往下说,祁天心中明白,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那紫衫女子罗淑见众人这般模样,又是趾高气昂道:“这么偏僻的地方,平时就是请本小姐来我也不来,这次不是看在白世兄的面子上,哼哼!” 其余几人也是面露不屑之色,另一女子故意朗声道:“表姐,刚那风河城的少城主那么嚣张,回去就应该和姑父说以后风河城的军备武械都给停了。” “不错,表姐你就不能给这帮乡下的小贵族脸看,什么东西都是!”一名身着黄色衣袍的青年得意道。 又一同着黄袍的青年笑道:“淑表姐何等胸怀,要是那两个什么少城主磕头认错,淑表姐说不定会饶过他们的。” 呼延竺和方无忧面上含怒,却是无可奈何,心中盘算着怎么缓和关系才好,他们身上背负着两城的重压,有时不得不低头。 “是真的!”忽地祁天面色一动,看向方无忧两人道:“是真的,我可以保证,我见过上古气武,现在我身上还有一件呢。” 呼延竺心中正乱,没好气道:“小天天别闹了,待我去道个歉,你带着方无忧离开,我反正脸皮厚不打紧的。” 祁天还待要说,却见那罗清笑道:“呼延兄倒是真男子,我也不要你下跪,就当着众人面给我妹妹鞠躬道歉就好了。” 呼延竺止住要向前理论的方无忧,微微一笑,就要跨步往前,却见一道蓝色的身影“嗖”的一声跃入场中,正是祁天。 “我啐你个不要脸的臭婆娘,你老师厉害关你什么事,你骄傲什么呢?我老师还是是三城总执事呢,我骄傲了吗?” PS.不管有没有人看文,还是要向看的朋友说,现在要多多注意身体,一定要出门戴好口罩,大家加油! 第三十九章 气劲神通 “呵!无知小儿你懂得什么?”罗清冷笑,面露愠怒之色,伸手挡住已然面孔扭曲的罗淑,忍着怒气道:“他们不要脸,我们得要。” 他自持自己等人不比这些僻壤之地的小贵族不讲礼仪,自己等人心胸要宽广一些,在这些人面前还是要装些样子出来,所以当下耐着性子道:“呼延竺,我罗清念你等不知我身份,所以才放你们一马,只要你躬身道歉,却没想到你们这么不识好歹。” 罗清本想斥责祁天,心中却又转念一想,自己总不能找气师协会的麻烦,如今还是要继续找呼延竺的麻烦才行,至于祁天,他心中并未在意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只要证明不了这上古气武是真的,自然就会低了这三城气师协会的名头,他心中还极为满意祁天自报家门。 呼延竺心中发苦,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没用了,转身看向方无忧无奈道:“那小子就不该觉醒风属气灵,以后得买个绳子拴着他才行了。” 方无忧抿了抿嘴唇,却没说话,看向祁天,心中暗思:“这三城之地只有高先生能刻画灵纹,莫非小天也懂?” 心中生出一丝希望,方无忧面色平稳许多。 罗清等人见呼延竺没有一点表示,心中更是愤怒,那喊罗淑表姐的女子冷冷道:“表哥,他们能懂的什么礼仪?干脆教训他们一顿得了,免得他们小瞧了我东海黑水罗氏。” 此番话立马得到其余几人的赞同,罗清脸上露出意动之色,转头看向分列他左右的两个样貌相同身着黑袍的青年道:“何煜,何岳你们怎么看?” 这两个黑袍青年正是和罗清一样隐隐气灵显化,是开脉境巅峰修为,这两人同是东海黑水城的贵家子弟,是一对双胞胎。 两人对视一眼,右边那个黑袍青年淡淡道:“只要罗淑认定那小姑娘怀中上古气武确为假货,也不是不能教训一顿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小妹自幼在欧玄子大师那学习,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大哥和煜哥哥放心好了。”罗淑连忙表态。 罗清见自家小妹如此肯定,周身一阵淡青色的风灵闪烁,朝着呼延竺冷冷道:“阁下几番侮辱我家妹,为了公道在下不得不讨教一番。” 围观众人心中不屑,一是这罗清口口声声说他们是僻壤之地,看不起三城诸人却还要摆出一副自己谦谦君子的模样,二是分明是气师协会找的茬,却一个劲的朝风河城的头上怪,虽然呼延竺实力确实有些不够看,但是要是说民心,呼延竺绝对是三城第一。 “呼——” 场中一道淡青色风灵骤现,罗清大喝一声凝聚风灵,无数风灵化成一道道小小旋风在场中呼啸不止,“呼——呼——”声大作朝着呼延竺压迫而去。 祁天见状,眉头一皱,联动三色默运感应篇,气魂身上亦是淡青色光芒大盛,一道淡青色的风幕骤然出现。 “呼呼呼——” 伴随着一阵风灵极速前行,旋风和风幕顿时撞在一处,强横的风气灵瞬间充斥整片街道,围观众人皆是被吹的七零八散,附近的招牌也是被吹的到处都是,一时间叫骂声,惨呼声不绝于耳。 “轰——” 轰鸣声又起,罗清身后快速凝聚出一双风灵翅膀,风灵翅膀一个振翅,眨眼间已是到了祁天身后之处,双手微微一动两柄青色蛇形短匕出现,狠狠朝祁天刺去。 “你还挺快!” 祁天也不惊慌,同样炼风灵之气,他自然知道风灵者速度必然很快。脚下风气涌现,身子猛地后仰,躲过刺向头颅的短匕,紧接着口中吐出一道淡青色的风气,那风气“啵”的一声,突然变成一块风砖朝罗清面门拍去。 罗清吃了一惊,忙是将双臂交叉挡在脸前,他的衣袖刷的一下竟呈现出淡银色的金属色泽,“砰”的一声轻响,竟是挡下了气砖的拍击。 即便如此,他还是被气砖冲击之力击飞十数米,身后风灵翅膀快速振翅十数下方才稳住身形,却是周身气灵闪烁不止,面色一白暗叫一声:“不好。”只觉得周身风气灵竟是稀薄许多。 祁天眼睛一亮,他自己倒是没有想到气府内凝聚的气砖居然有些效果,只是威力一般了些,他哪里知道这罗清的衣服也是罗氏一门锻造而出的上品宝衣,有着极为不错的防护力。 “噼啪”声起。 祁天见罗清周身气灵闪烁不定,正是继续攻击的好机会,右拳电光闪烁宛如一个小太阳一般,向前一个弓步,直直将带着电气灵的拳劲打出。 电光噼啪之声不绝,电气灵凝结成数条金光闪烁的电蛇,几个闪烁间就到了罗清身前。 罗清眼中透露出一丝惊色,忙从怀中掏出一方绣着金色大钟的手帕,口中轻喝一声,那方手帕一个眨眼间竟幻化成一座金色大钟将其紧紧罩住,旋即金色大钟发出“嗡嗡”之声,一道金光波扩散来开,几个呼吸间竟将电气灵所化的电蛇尽数碾碎。 心中不服,他心中暗思这罗清防御手段倒是层出不穷,这么打自己要被耗死,干脆全力施为,祁天将感应篇运转到极致,感受到周身风电气灵快速凝聚,旋即将两气凝聚脚下,瞬时风电皆生,一个纵身使出风雷一踏,大喝一声:“再吃小爷一脚!” “轰隆”一声巨响。 伴随着刺目的电光和呼啸的风声,一道两色人形宛如人形蛮兽狠狠踏上那金色大钟,狂暴的能量四散而出,在场众人被气浪又是吹散开来。 此时场中仍是电光闪烁,众人眼不能视,只能眯着眼慢慢看去。 “哎!那金色大钟还在!那气师协会少年输了?”突地一道声音响起。 方无忧眼角抖动不止,紧紧攥着衣角,忍着刺目的电光朝两人交手的地方看去,隐隐看到金色大钟依旧散发着金色的光晕,不觉一阵头晕,面色变的苍白。 “哼,无知小儿!这方寸帕是我老师精心所锻的气武,里面可是封藏了锻魂境修为的金钟罩防御气劲神通,他怎么可能打破!”罗淑嗤笑道。 闻言方无忧心中又是惊讶又是难过,这气劲神通是天人三境才能修炼的出,而这金钟罩气劲神通不仅仅是防御,而且会加倍将受击劲力反弹出去,想到祁天会被反震而死,暗恨自己没有拉住祁天,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 而何家两兄弟却是面露讶然之色,同时道:“果然是姚兄的师弟,半步开脉就有如此实力。” “什么,他还没开脉?你们确定?他是姚晨溪的师弟?”罗淑脸色一怔,不信道。 何家兄弟微微点头没有回话,旁边数人面皮抖动,却是没想到这个小子居然还未开脉,他们深知何家兄弟性情,不会说谎。 “你们怎么不早说?”罗淑嗔怪道,忽地面皮通红露出慌乱之色,朝场内大喊道:“大哥快住手,他是姚大哥的师弟。” ...... 此时对战两人!电光之中! 却见祁天仍是保持着踏击的姿势,一道细微的深青色气灵围绕在身周,那金色大钟缓缓转动将风电两气慢慢消磨。 金钟内的罗清已然听到自己小妹的喊声,面色微变咬牙道:“小子,你要是不想死就快些将你老师赐给你防御宝物用上,不然你等下要被我这方寸帕内封藏的金钟罩气劲神通活活震死。” 此时的祁天却是有苦难言,自己方一踏上这金钟,就被一股强大的吸力直接定住,一股股精纯的气能直接朝自己气府涌入,整个人都僵在此处。 惊慌之下忙是用意念联系起自己三色气魂来,谁知三色气魂幽幽道:“是兽皮人影先生这么做的,不然的话会被反弹的气劲直接震死,不如把那金钟的气能给吸收掉,继续保持住。” 罗清见祁天也不答话,仍是保持着踏击的姿势,怒道:“你这小子,我可没有骗你,这可是锻魂境强者留下的气劲神通。” 祁天此时只能强撑着咧着嘴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勉力朝罗清露出微笑。 “莫非这是风河城的礼仪?” 罗清心道,于是抬着头,也是学着祁天咧着嘴角露出怪异的笑容。 于是乎待到电光消散,众人就看到两人咧着嘴露出微笑,你来一遍我来一遍,只有方无忧和呼延竺暗暗松了口气。 终于过了半刻钟,金色大钟发出“嗡”的一声,钟体一个虚幻,祁天啪的一声落在地上,旋即一个鲤鱼打挺直直站起揉着嘴角道:“累死我了,你这方寸帕封藏的什么气劲神通果然厉害!” 感受着自己气府居然又扩大了一丝,欣喜不已,恨不得现在拿出兽皮狠狠亲上两口。 而罗清却露出一丝讶色,他感受到自己方寸帕中能量居然消散大半,扬起手中方寸帕不解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祁天自然懂他指的什么意思,却是干咳一声,眨眨眼道:“这是我老师教我的微笑转移法,然后趁着你那个什么气劲神通一个不注意,再跳开来就行了。” 罗清自然不信,只道是其师门秘法,当下也不多问冷哼一声道:“若不是舍妹求情,我定不饶你。” 祁天知其控制着方寸帕根本不能再施展别的攻击,反正自己得了便宜也不戳破,抱拳道:“我只说了一句那小姐姐手中上古气武乃是真货,谁知道你们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你这小子,我看你是姚大哥的师弟,才求我大哥收手,你不要不知好歹!”罗淑呵斥道。 祁天抓了抓头,憨笑着道:“原来认识我姚师兄,不过我还是要说这是真的。” 罗淑还待要说,却见何家兄弟中一人对着罗清道:“他既然说是真,就让他证明一下,正所谓不打不相识。” 罗清看着罗淑露出沉思之色,又是看向那个被自己家仆紧紧扣住的小姑娘,缓缓道:“也好,就依何岳兄弟,却不知如何证明?” “我能证明呀,只要将这碎片拼好,催动气能御使气武不就好了?”祁天淡淡道。 罗淑看着祁天,眸中露出一丝讥讽之色:“若是如此那上古气武倒是容易辨认了,确实上古气武流传至今十不存一,偶有现世也是残破不堪吗,更别提催动御使了。” 方无忧等人也是点头称是,虽然两方有所争执,但是这种大家公认的东西却不会不承认。 “所谓锻灵,就是锻造有灵性的气武,上古气武之所以珍贵就在于其内可封存威力强大的气术,就如同我大哥用的方寸帕一般,我老师锻造的气武最高可以封存镇灵境高手的气劲神通,而上古气武据说最低可以承载气君境气劲神通,还可以不断演化而出。”罗淑侃侃而谈。 她出身锻灵世家,对于这些从小就是必修课,自然明白。 一群人点头认可,皆言黑水罗氏果然名不虚传,又道欧玄子果然是锻灵大师,不少人心中更是认定那小姑娘怀中的绝对是假货。 罗淑心中得意,挑衅的望了一眼祁天,笑道:“气武之所以强大,是因为气武在锻造时需要刻画灵纹,灵纹越强大承载的气劲神通也就越强大,即便这姑娘怀中是上古气武,已然损坏成这般模样,也是灵纹难续,更别说上古灵纹早就失传,就算是真的,也是废品一件,你们且看这青铜残块品相较新,依我所观不过区区十数年,怎么可能是上万年的上古气武?” 此言一出,那小姑娘更显面色惨白,抽泣道:“这是我父亲用命换来的,绝对不是假的。” 祁天此时也明白了上古气武的强大之处,心中也认可这罗氏一门对于锻灵之道却有建树,不过先前他之所以敢出头说这是真的,是兽皮人影先生所言,所以他面色如常,缓缓道:“我们争执的是真假,不是否是废品。” “祁小兄弟所言不错,如今只有找一名鉴定大师一观真假才好,却不知道风河城可有?”罗清微微一笑道。 他心中自然明白,这偏僻的三城中怎么可能有鉴定大师存在,自己一行人就是这风河城中的鉴定大师,真假自然由着他们自己说。 然周围有好事者,高声呼道:“风河大街有个叫孟长河的老头,对鉴宝倒是很有一手,不如去他那看看。” 罗清脸上露出一丝讶色,道:“居然是东海揽月阁的孟前辈,据说他已然回归故里,却不想竟是这风河城。” 方无忧见罗清应允,心知不会再打斗,忙是拉过祁天,拢了拢耳边的秀发,露出洁白晶莹的耳朵,红着眼睛道:“你以后要再敢一言不合就打架,我真的会被你气死的。” 祁天忙是握住方无忧的双手想要安慰一番,入手只觉得柔弱无骨,光滑细嫩,又慌忙松开,嗫喏道:“都怪呼延竺实力不济,我怕他吃亏,就......” 方无忧冷哼一声,道:“那是他的事,你不许插手!” 连忙点头称是,旋即老老实实站在一旁,不再吱声。 呼延竺摇着折扇直道人心不古,义气难存,引着一众人去寻那孟长河去。 第四十章 术业有专攻 祁天心中存着疑惑,道:“方师姐,那罗清说的气劲神通是什么?” 方无忧将手中折扇打开,指着扇子上绘的一副飞花落雪图道:“我这把折扇上所绘的就是一门气劲神通,是我母亲封藏在的其中的,待你修行到天人三境中的锻魂境时,你就可以将气斗技显化出来赋予灵能就是神通,具体的你得到了那个境界才能明白。” 祁天点了点头,高先生也曾说过有的东西,需要具体自己去感悟,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同样一门气斗技在不同人感悟中都不一样,所以才能千变万化,可惜的是自己实战经验还是太少,这次跟罗清打的一架没打痛快,却看到他居然可以将气灵凝聚成翅膀,不可谓没有他独特的想法,这运用气战斗跟平时那种斗殴差别太大了。 祁天又想到罗清一行人似乎认识自己师兄姚晨溪,搓着手露出极为友好的笑容凑到罗清面前道:“罗兄啊,你认识我师兄呀?” “姚大哥是东海联盟的副盟主,我们自然都认识。”罗清挑着眉梢,上下打量着祁天疑惑道:“他是你师兄,你居然不知道他在东海联盟?” 祁天干咳一声,正在思虑怎么回答时,何家兄弟一人道:“我也是听姚大哥领着一个高大少年在我家落脚时提及道的,他应该才入师门不久吧。” 罗清疑惑之色方才消散,对着祁天笑道:“要早知道你是姚大哥的师弟,就不用打起来了,如果没有姚大哥我们一行人肯定要死在黑砂海域了。” 东海一行人皆是叹息不已,七嘴八舌说称赞起姚晨溪来,尤其是罗淑说起姚大哥来,简直双眼都要冒出光来,原本有些刻薄的脸上也是露出桃花朵朵。 从几人诉说中,祁天也是搞清楚了东海联盟是东海国是东夷国和临海国为了抵抗海族的侵占而联盟的两国,其后并称为东海联盟,久而久之大家都称其为东海国了,姚师兄被气师协会委派到海族战场后屡立战功被提拔为副盟主,何家兄弟说的高大少年正是二虎,祁天这时才知道二虎哥被姚师兄带到海族战场去历练了,心中顿时羡慕不已。 风河大街人多,祁天一行人加上一些好事者,众人前进也有些困难,所幸前方高呼少城主鉴宝有人帮着开道,终于到了一处有些老旧的商铺前。 众人簇拥着一行人走到近前,铺子紧闭着大门,整间铺子都透露着岁月的痕迹,祁天仰头看去,门庭匾额上刻着趣舍两字,左右两联镌刻着“静躁不同,趣舍万殊。” 祁天虽不全然明白:“这孟长河倒是有些意思,不过他说的是对的。” 方无忧敲了祁天一个脑崩,笑道:“你又懂了?看来这孟长河老爷子却是有些本事,你进去了不许吵闹。” 罗清点了点头道:“孟先生原本叫孟长歌,在东海联盟的拍卖场中是年级最大也是最厉害的鉴宝师,因为大家不知道他多大年级了,都觉得他太能活了,所以都叫他孟长活,时间久了就喊成孟长河了。” 呼延竺脸上不好看,一直盯着趣舍两字在意旁唉声叹气,祁天自然好奇,悄声询问,半晌呼延竺气道:“我父亲还说啥都没瞒着我,这么金贵的鉴宝大师居然不告诉我。” 他平生最爱的便是结交一些文人雅士,对于文化艺术方面,呼延竺绝对是研究颇深,只是这个时代要的是威震一方的霸主,祁天也是时常为其感到不幸。 这趣舍两字此时正中呼延竺心底,也难免呼延竺大感遇到了知己一般的感觉。 呼延竺面容肃立,让众人不许吵闹,整理好衣冠这才伸手轻轻敲门,半晌方才听到里面有人应道:“家中有客人相聚,不便营业。” 众人脸上一片失落之色,却见祁天朝里喊道:“孟老先生,是救命的买卖,您要是不能帮着掌眼一观,今天可就出人命了。” 铺子中传出几声咳嗽,便是有脚步声响起,待到门前停下“吱呀”一声,大门拉开,只见一个蓄着山羊胡身穿灰色长袍面容清奇的老爷子站在门口,眯着眼缓声道:“既然是救命的买卖就进来吧。” 呼延竺等人忙是作揖称谢不止,这才一一进门,祁天推了推抱着青铜碎片的姑娘,让她快些进去,那姑娘小心翼翼道了声谢,随着进了铺子。 其余众人此时知道这个孟长河是有名的人物,也不敢放肆,都挤在门口朝里头张望。 一行人进了铺子,却见铺子内陈设极为简单,墙上镶嵌了几枚照明用的皓石,摆着一张大桌子和几把椅子,此时有三人坐着喝茶,装饰只有几幅字画而已。 而祁天方一进去,脸上立马露出恭敬的神色,对着坐着喝茶的三人忙是躬身行礼,道:“拜见三位先生。” 方无忧和呼延竺也是赶忙上前行礼。 罗清盯着其中一位身穿蓝色星空长袍的老先生看了看,也忙是领着东海一行人行礼道:“原来是星宫的执事大人,东海黑水罗氏还有何氏子弟拜见。” 三人正是高竹隐,中先生和边老三。 东海一行人不知道中先生和边老三,故此没有见礼,却是听祁天喊三人都是先生,不觉有些古怪,只听罗淑低声道:“怎么还把一个小孩子喊先生?” 场中一时间有些尴尬,半晌没有人说话。 却见那边老三嘿嘿笑道:“孟兄既然有客人,我等就先告辞了。”当下先生三人组,就欲要起身告辞。 “难得相聚,只是鉴宝而已片刻即可,三位少待。”孟长河咳嗽了几声,望着一行人淡淡道:“不知要鉴定何物?” 祁天、罗清和呼延竺三人对视一眼,一同指着那姑娘怀中抱着的青铜碎片道:“鉴定此物是否为上古气武。” 孟老先生朝姑娘看去,用手指了指大桌子道:“放在那儿吧,我来替你看一看。” 那姑娘眼神中透露着怯懦之色,缓缓朝大桌子走去,方无忧知其紧张,笑着走过去轻声安慰,也是帮着姑娘将那几块青铜碎片小心放置在桌子上。 罗淑款款向前,朝着四位先生行了个礼道:“我在集市上见这女子贩卖假货故此斥责,谁知祁天公子不信而且搬出气师协会的名头对我出言辱骂,才来此处惊扰孟老先生,还望老先生给我一个公道。” “素闻先生在东海声名显赫,必然公道,小妹尽管放心好了。”罗清笑着说道,他看孟长河和祁天三位先生相熟,唯恐孟长河偏袒祁天忙是如此说。 孟长河自然明白他们的意思,淡淡道:“老夫鉴宝多年,绝不做指鹿为马之事,罗家小子多心了。” 罗清面色一凝,干笑一声,不在说话。 那卖上古气武的姑娘,面色苍白微微咬着嘴唇,不时绞着手指,偷眼看着孟老先生的脸色,两只大辫子晃来晃去显得极为紧张。 青铜碎片显得朴实无华,只有几笔淡淡的纹路,此时碎裂成数块,完全不知能拼合出什么来,而且却如罗淑所言品相较新,全然不似古物。 此时先生三人组,也是凝目朝青铜碎片望去,突地边老三轻轻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便是继续喝起茶来。 中先生望着祁天嘿嘿一笑,露出一丝莫名意味的微笑,也是摇了摇头,高竹隐露出思索之色,没有说话,专心致志喝起茶来。 罗淑眼见两个先生都摇了头,当下望着祁天更显得意,侧目盯着那姑娘道:“在大街上我就说了,像你这样的奸商我见的多了,你要是早早承认哪来的这么多事。” 此时那卖上古气武的姑娘望着祁天露出歉意之色,轻声抽泣起来。 “孟老先生还未开口,你莫要着急。”祁天笑着道,旋即又朝着中、边两位先生正色道:“不是弟子不信两位先生,实在是术业有专攻嘛不是!” 孟长河咳嗽几声笑道:“这小子说的对,你们两个老货懂得什么,鉴定宝物还得是本大爷。”说罢,在中、边两位先生不服气的神色中拿起一块碎片仔细观摩起来。 “这青铜碎片品相却是颇新,但是铸造技艺却是古法,这范线之痕清晰可见。” “表面略有膨胀,比重也是有所下降,各处锈迹也有不同。” 轻轻放下手中那枚碎片,又是将剩余碎片观摩了一番,对着那姑娘道:“此物全部都在此还是你只取了一部分?” 那姑娘止住抽泣,从腰间布袋出抽出一根五寸长左右的青铜小棒,连忙道:“我身上还有一根铜棒。” 孟长河点点头,接过青铜小棒道:“我尽力复原一下,尔等少待。”心念微动,两道乳白色的光柱骤然从其双眼中激射而出,笼罩着青铜碎片。 “这是孟老先生的神通,据说可以将很多器物恢复成以前形状,就算是碎成渣滓,也能缓缓恢复。”罗清赞叹道。 一众人不由得啧啧称奇,祁天心道:“这个神通倒是厉害,以后我打破东西就来找孟老先生,反正他看上一看就能恢复如初了。” 似是看出祁天所想,方无忧靠近他耳边红唇微开,呵气如兰道:“你不要乱想主意,这只能恢复形状而已,恢复不了器物的灵纹,即便执意恢复也会消耗大量气能。” 祁天吐了吐舌头,表示知道了,这老头看着都老的不行了,万一累死了,高先生非得打死他不可。 嗡! 祁天感觉从孟长河处传来一道奇异的波动,乳白色的光柱猛地一收,只见一盏青铜灯悬在孟长河处。 那青铜灯状若向阳花,造型生动,一片片花瓣刻画的十分逼真,隐隐散发出古意盎然的气息,仔细看去却又了少一丝说不清的神韵。 孟长河吐了气,揉了揉眼睛,喘着气道:“老了,不中用喽。” “孟老先生辛苦了,用茶,用茶!”祁天连忙倒了杯茶水递给孟长河露出乖巧模样。 孟长河嘿嘿一笑,抿了口茶水拿起青铜向阳花,慢慢抚摸道:“这上还刻着铭文,意为长相守,再看这纹饰却是上古之物不错。” 祁天欢呼一声,拉着方无忧开心道:“我说的吧,这就是上古气武!” 那姑娘也是颇为惊喜,在一旁露出惊喜之色,喃喃自语不止,只依稀听到她说她的父亲没有骗她,她父亲是对的。 “还请孟老先生借来一观。”罗淑面色有些难堪,接过青铜向阳花仔细辨别好一会后,看着孟长河道:“是我眼拙了,虽然不知道如何保持如此品相,看这纹路工艺确为上古之物,但是这却不是气武呀。” 罗淑将手中青铜向阳花放在桌子上,冷笑道:“可惜我们争论的是这个青铜向阳花是否为上古气武,却不是这是否为上古之物。” 祁天等人面色一窒,露出失望的神色,这才想起孟长河也只说了这是上古之物,却非上古气武。 “嘿嘿,孟长歌啊孟长歌,你还是改回你以前名字得了,你这么久白活了,我弟子说的不错,正所谓术业有专攻,这刻画灵纹是我的专业。”高先生露出得色,对着中、边两位先生道:“我来替你们两个老货雪耻吧。” 高先生缓缓站起来,从宽大的衣袖中拿出一副卷轴,淡淡道:“那位姑娘,我倒是可以证明这确为上古气武,不过你这上古气武内部灵纹已断,我若是使出寂灵图,你这气武可以引动潜能勉强展现出他威能一二,不过只是一次,这气武就要彻底报废,你考虑一下吧。” “只是一次,这上古气武就会毁了么?”那姑娘震惊道。 高先生点了点头,将灵纹图展开放在桌子上,道:“选择在你,可以让孟兄作证。” 孟长河眼中射出一道淡金色的光芒看向灵纹图,对着罗氏兄妹道:“确为寂灵图,你们也可以验证。” 罗淑拱了拱手,走上前仔细辨别一番亦是表示没有错,只是叹息道:“就算是可以证明这是上古气武,这幅灵纹图就抵得上普通成色的半件上古气武了。” 顿时场中焦点一瞬间又集中在那姑娘身上,感受着全场的目光,她眼中惶恐之色更甚,差点就又要哭出声来。 方无忧走到那姑娘身边,安抚道:“小姐姐,我听你所言,似乎是你父亲拼了命换来的,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白花儿,就是风河城中的猎人,这件气武是我父亲他们小队在烟河下游打猎时获得的,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我父亲回来时受了重伤,只是说这是上古气武就昏了过去。” 白花儿露出一丝微笑:“方少城主你是好人,我同意用那什么寂灵图,我原来只是想卖些钱给我父亲抓药,反正一个废品也卖不了,如今知道这是真的就够了。” 祁天心中触动颇深,不觉有些难过,从怀中取出二十二枚星币道:“我只有这么多星币,算我买的你吧,我知道少了些......” 他自小生活困苦,自然知道她难处,心中只觉得难过只好拿出之前剩下的星币,希望能让白花儿好过些。 白花儿忙是推辞不要,在祁天执意下只得接受,本来方无忧和呼延竺也是拿出星币来,表示购买,白花儿只说已经和祁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接受方无忧和呼延竺的星币。 东海一行人也是称赞不已,罗清对着祁天抱拳道:“果然是姚大哥的师弟,虽然我们有点小过节,但是还望不要记在心上。” 此时众人开怀一笑,不在纠结,一门心思都在那上古气武青铜向阳花上,看着祁天慢慢将青铜向阳花放在灵纹图上,随着一道道灵纹缓缓亮起,都屏住了呼吸看向灵纹图中的青铜向阳花来...... 第四十一章 锻魂幻境 寂灵图又名祭灵图,是东域一名灵纹师游历南域时从大巫处学到的一种祭祀之术,原本是用来祭祀人牲于天地,南域信奉的自然之灵就会赐下祭祀之人潜能的巫术。 这位灵纹师观感之后,便刻下相似的巫文,经过多年的改进创造出具有激发气武能力的灵纹图来,只是被激发后的气武会直接损坏,故此流传来后,大家都称其为寂灵图,意为寂灭的灵图。 这寂灵图刻画艰难,泛用性却不强,故此市面上售卖的极少,因为同样的时间可以刻画出更高价值也更容易售卖的灵纹图。 祁天经方无忧一番讲解,也是理解了寂灵图的价值,心中颇为感激先生。 青铜向阳花在寂灵图中隐隐闪着点点清光,好半晌没有动静,众人等了许久,罗淑疑惑道:“莫不是灵纹磨损太过严重,就连寂灵图也没办法激发一二威能了?” 祁天抬头看了看四位老先生,都是蹙着眉头,心道:“这若是真的受损严重,不仅要输了面子,还要搭进去一副值钱的灵纹图。” 呼延竺此刻倒是颇为耐心,笑呵呵道:“毕竟上古气武,激发时间或许长了些,大家再耐心等待一下吧。” 正当众人盯的眼睛发酸时,终于一道冷冽的气息从青铜向阳花中传来,房间片刻间就宛如变成了北地寒域一般寒冷。 祁天叫了一声好冷,不自觉得就将风灵气凝聚在身边抵御这寒气,呼延竺忙是呼喝道:“快些停下,这寒气被你风灵一吹更加冷了。” 他扫视一圈,果然除了四位老先生巍然不动,其余人都瞪着他,忙是停下感应篇,不好意思的朝众人点头表达歉意,只见罗淑拔下头上的一根银色簪子轻轻一划,一道火红色的火鸟从簪子中飞了出来,快速的绕着场中飞了一圈,众人只觉得一阵暖意迎面扑来,皆是赞叹罗淑好本事。 那火鸟人性化的啼鸣了几声,显得颇为灵动,罗淑得意道:“这个是我老师的气劲神通,是观摩金焰鸟领悟而出的。” 祁天读书时看过金焰鸟的介绍,此鸟是甲等捕获等级的稀有珍兽,据说成年后可进化成禽类灵兽,却是没想到气劲神通还可以观感珍兽来修炼,罗淑的师父欧玄子果然有些门道,观感珍兽修炼气劲神通这倒是一门学问。 趁着这股暖意,众人皆是往前凑凑了仔细看向寂灵图中的青铜向阳花来。 青铜向阳花大约有八寸长,整体是一朵正在开放的向阳花,根茎正是那五寸余长的铜棍,斜斜铸造在半个巴掌大小的圆盘上,顶端就是向阳花的无数花瓣,在寂灵图中隐隐闪着让人目眩神迷的淡淡银光,定睛看去还有些许金红色的光丝隐在其中。 方无忧仔细感应,不解道:“这淡淡银光就是这无尽寒气的来源,只是这向阳花历来为太阳花怎么锻造而出的气武却是寒气逼人。” “方少城主所言不错,我听我师父说过这锻造气武最好要按照天地自然之来锻造,这样锻造而出的气武更容易承纳自然之气,也更方便炼气师的使用。”罗淑见方无忧行事磊落,又同为女强人,不觉心中感佩。 祁天对于锻灵一道丝毫不知,自然不会胡说,便望向高先生求教道:“先生应该懂得吧?” 高先生略一沉吟,淡淡道:“昔日上古炼气士们认为天地有阴阳五行,五行分别为金木水火土,且五行相生相克,而阴阳之说又是阳中有阴,阴中有阳,所谓物极必反想必这青铜向阳花也是此等锻造而出吧。” 一众人听完,又是一阵探讨,结合平时所学皆是觉得正是如此,心中不禁感怀昔日上古炼气士的强大,也只有上古人物才能铸造出如此神物,可惜这青铜向阳花只能昙花一现就要彻底毁坏了。 忽地,气劲神通显化的金焰鸟一声哀鸣,祁天等人只觉青铜向阳花释放的寒气竟是更显汹涌,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抬头看去,金焰鸟扑棱着几下翅膀,“噗”的一声消失不见。 “快看,是白色的火焰!”白花儿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指着青铜向阳花惊呼道。 祁天等人哈着气,又朝青铜向阳花看去,果然一朵小小的纯白火焰在青铜花瓣中缓缓跳动着,随着每一次的跳动周围寒气便是加深一分,众人看着缓缓跳动的火焰,不自觉的缓缓向前靠近,竟是露出痴迷之色。 祁天望着纯白火焰,只觉得眼前一阵模糊不清,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竟是又回到了苍山小镇,抓了抓头发打量了一番,此时的他身着名贵华服身边簇拥着一众美貌少女,镇上的镇民都跪在地上面上露出恭敬的神色。 不多时红梦楼的姑娘们穿着透薄的轻纱,神色娇媚的朝着他跑来,红唇开合间叫着祁公子快些来啊,又有一帮行商押着一名中年男子来到祁天身边,定睛看去却是那个带着人打他和二虎的商人。 心中怒极,祁天想着要将此人活活打死,便有一帮身穿白衣头戴黑帽的人过来围着那商人拳打脚踢,只是片刻那商人就被打的只有出得气没有进的气,看着商人这般不觉心中畅快至极,祁天忽地心中觉得有些古怪,二虎哥、高先生还有方无忧到底去哪了?为什么没有见到他们呢? 正想着旁边一人突然叫了一声小天,几个变换之下居然变成了二虎的模样,祁天瞪着眼,心中只觉怪异无比,指着二虎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这是怎么了?我为什么会在苍山镇?我不是和方师姐在一起吗?”祁天双手抱头只觉得自己脑子变成了一堆浆糊,越想越乱。 他又觉得自己身上一阵发热,燥热感愈来愈强,仿佛置身于八月骄阳之下,他用力撕扯着身上衣衫,只觉得汗出如浆难受至极,巴不得把身上衣服脱光才好。 “叮铃——叮铃——” 忽地,祁天脑中恢复了些许清明,只觉得这铃声似曾相识,忙是随着声音寻那声源处,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天儿醒来,且将心神沉寂,要用心念寻找。” 这声音平淡亲和,强忍着炽热的热力,祁天强行将心神沉寂,只觉得自己变成了飞鸟,只是一个展翅就飞越了千万里,眨眼间竟是来到了天地的尽头,他向下俯冲而去,又变成了一只大鱼,一个猛子就钻入了一条滚滚长河之中,这长河无边无际任凭自己怎么游动都无法挣脱而出。 祁天心中焦急无比,却是犟脾气上来,幻化成的大鱼一个劲的朝前游去,不知过来多久,他终于到了一处纯白的墙壁处,此时他没有手只好用头轻轻朝白色墙壁撞了撞,觉得这墙壁好似一团云雾一般,并非实体的模样,当下闭上眼,心中一横直直撞了过去。 脑海中“啪嗒”一声轻响。 祁天睁开眼,头脑微微发晕,却发现依然自己还在孟长河的铺子中,青铜向阳花纯白火焰只剩下点点微光。 略一扫视,只见身边一众人,或手舞足蹈露出癫狂之色,或坦胸赤身大笑不止,或周身气灵闪动来回跳动,尽显丑态。 只有方无忧、何氏兄弟和罗清四人双拳紧握,面目略显狰狞似乎在抗拒着什么,而呼延竺神色癫狂,右手持握笔状对着面前空气好似在书写什么锦绣文章一般。 祁天望着方无忧和呼延竺面上露出担忧之色,张着嘴想要说话,却发现一个字也说不出,只得挣扎着想要过去。 “叮铃——”声又起,祁天向声响处看去。 却见中先生缓缓晃动着铃铛,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望着祁天道:“不错,不错!” 祁天这才发现四位老先生面色平静,慢悠悠的喝着茶,反而颇为有趣的看着一众人,见祁天望来,边老三微微一笑,手指轻轻一点,一道深青色的生灵之气围绕着祁天转转,道:“没想到是你这个小子从幻境中最先醒来,倒是不错。” 祁天被那生灵之气围绕,只觉脑海中一片清明,登时便舒服许多,呼出一口浊气,“啊”了一声,发现自己能开口说话了,忙朝方无忧喊道:“方师姐你这是怎么了,快些醒来啊!” 却见方无忧耳朵动了动,面上露出一丝喜色,还是闭着眼,艰难的朝前走了半步,却又停了下来,祁天忙是又喊了数声,只是没有任何作用。 “先生,这是怎么了?快救救我方师姐还有小竺竺!”祁天看向高先生,哀求道。 “你急什么,你刚才也陷入幻境中,可曾有事?这是难得机会,再忍耐片刻,倘若他们能自己醒来便是一桩大造化,你且运功感应篇看看。”高先生面色微微不悦,严肃道。 祁天怔了怔,他这才想到自己也是陷入这先生所说的梦境中,当下沉寂心神默运感应篇观感气府,顿时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却见自己的三色气魂竟长高了些许,已有二寸高了,尝试着凝气成砖竟是快上了三倍不止。 “莫不是这个青铜向阳花还有这等奇效?上古气武果然不凡,如果自己再进入幻境一次,那不是更好。”祁天心道。 当下祁天又朝青铜向阳花看去,只是不管怎么看,都没有任何反应。 “这光焰锻魂幻境机会难得,有一次已是难得,以后对你进阶聚神境有不小的好处。” 高先生对着三位先生道:“可惜了这具有锻魂之能的上古气武,要不是这灵纹残缺太过厉害,只能锻魂境下感悟,不然我等也能观感一番。” 中先生和边先生微微点头,面上露出些许遗憾之色,孟长河却是长吁短叹道:“可惜了这一上古之物马上就要变成废铜一块了,老高你先前观摩一定记下了残缺的灵纹,待会你可一定要临摹下来给我一份才行。” 此时孟长河心中想着灵纹,竟是不在叫高竹隐为老货,祁天听着觉得好笑,敢情孟长河也会求着先生。 心中担心方无忧和呼延竺二人,转头又朝着一众人看去,却发现喊罗淑和喊罗淑表姐的女子两人此时都面色发红,不断撕扯衣物现时只穿着贴身衣服,其余几人也都差不多,很是狼狈,隐隐间那罗清也是露出癫狂之色,只有方无忧和何氏兄弟暂时还好。 青铜向阳花的乳白色的光焰越来越小,眼看就要熄灭了。 祁天知道这光焰消散之时,这锻魂幻境也要消失,能否破镜而出就在这一会了,不由的又是高呼了几声方师姐。 “天儿你去把他们都打晕过去吧,不然他们都要沉迷在锻魂幻境中,我待会用荡魂铃唤醒他们吧。”中先生叹了口气,停下了手中晃动的铃铛,蓦然眼神一亮道:“好一个女娃子!” 祁天只觉得周围寒气陡起,耳边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小天我醒来了,不要担心。” 抬头望去,只见方无忧周身弥漫着冷冽的寒霜,有片片雪花飘落,宛如冰雪女神一般呈现在祁天的眸子中。 第四十二章 结盟 祁天心中惊叹不已,忽地露出一阵古怪之色,发现自己周身的的风属气灵竟被方无忧周身的霜雪吸纳而去。 他催动气府和三色气魂,默运感应篇却发现不管自己怎么感应周围的风之气都朝着方无忧凝聚而去,自己气府内的风属气灵也有外溢的倾向。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的气府又出了问题?” 祁天讶然,仍是拼命催动感应篇期望快速凝聚气灵来缓解外溢而出的气灵,只是入不敷出反而加速了方无忧凝聚气灵。 他心念直达三色气魂,希望三色气魂也要加紧催动感应篇,却发现三色气魂早就尽力催动,有些模糊的小脸露出狠劲正在凝聚着气能,只是杯水车薪并没有多少作用。 “小天,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气府了。” 方无忧焦急道:“我只是感觉自己模模糊糊进了一处冰雪之地,正在寻找路径时听到你喊我,我就在找你,等睁开眼就成了这样。” 她发现了祁天的古怪之处,朝着祁天解释,周身时不时冒出一丝火光,显然也在催动什么气诀。 “不必担忧。” 中先生淡淡笑着,不知从哪里拿出哭丧棒对着面前一挥,一道气劲猛然出现,转瞬又分成八道淡青色的气劲轻轻拍在其余人的头上,只见呼延竺等九人人抽搐了几下尽数晕了过去。 中先生如此灵动的操纵气灵,祁天不是第一看到,却是百看不厌,虽然自己可以将气府内的气能显出而出凝聚成各种形状但是对于气灵的操纵还是有些生疏,且同时只能凝结出三个而已,再多却是不行了。 高先生笑吟吟看着方无忧道:“没想到这个青铜向阳花跟你倒是有缘,竟然将你隐藏的气属觉醒了,看来火娘子要请我等吃饭了。” 边老三喝了口茶水,站起来绕着方无忧看了一圈,丝毫不惧那狂暴的霜雪道:“机缘所在,不是羡慕得来的。”说罢,伸手轻轻一指,一道炽热的炎气逸散而出顿时霜雪皆散。 祁天只觉得周身一轻,从方无忧处传来的吸纳之力消弭无踪,仔细感应片刻发现气府并无损伤,只是不再充盈,三色气魂也只是传达出略有些疲惫的意念而已,当下松了一口气,跳起来围着方无忧看个不停。 心中微沉,祁天抓了抓头发,有些不快道:“方师姐还是方师姐,却是感觉变了些。” 方无忧微微笑道:“就这一会怎么就感觉变了?” 祁天答不出,只是感觉她有些变化,摇了摇头,露出苦恼的神色。 哒哒哒—— 高先生轻叩桌子,指了指青铜向阳花道:“无忧你还是抓紧回风云城吧,一是你荃姑姑得要知道你的情况,二是烟河宝藏有些蹊跷你得调派好手,三是烟河探宝要提前了,这白花儿我会让呼延猛接到城主府中。” 方无忧心思聪慧,想到这青铜上古气武从烟河处打捞,说明宝藏已显,至于白花儿的父亲一定知道些什么,掌握住了白花儿就是掌握了先机,风河城中已然来了不少势力,大多数都是桃谷白沐恩邀请而来,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行,当下也不耽搁朝着几位先生告别就要离去。 祁天此时转头看去,发现寂灵图已然灵纹尽毁,青铜向阳花也不在绽放点点银光,想到先生说这青铜向阳花跟方无忧有缘,忙是拿过青铜向阳花高呼:“方师姐慢走,把这个带上。” 方无忧俏脸发红,没有接,嗫喏道:“你送人家花做什么?” 祁天正色道:“先生说你跟这有缘,所以你一定要拿着。” 方无忧哦了一声,有些生气的接过青铜向阳花,气呼呼的走了。 中先生嗤嗤笑着,一个纵身跳到祁天面前,跳起来弹了他一个脑崩,摇着头也朝外边走去,祁天揉着脑袋正想问为啥中先生弹自己脑崩,却是“咚咚”两下,自己又被高先生和边先生来了一个双开花,两人也是嗤嗤笑着摇着头结伴离去。 咧着嘴,揉着被弹的生疼的脑袋瓜,叹着气道:“以后我要是收了弟子,一定也要狠狠弹他的脑袋瓜子。” 孟长河叹了口气,道:这帮老货倒是溜得快,你这小子等会把他们弄醒了就快点滚,记得让高老货早点把灵纹图送来,不过这云家姑娘倒是生了一个好女娃。” 只见孟长河晃着脑袋,也是出门去只是口中念念有词,依稀只能听得见少年不知情意深什么的。 祁天默默沉思,却是想不出自己哪里不够义气了,眼下无事可做,只得在孟长河的铺子中随意找个偏僻处坐着,等待呼延竺和罗清一行人醒来。 所幸半刻钟后,罗清最先醒来,揉着后脑勺,哎呦不止,半晌缓过神来,见到身边众人七歪八倒的躺在地上,尤其自己的妹妹和表妹只剩下了贴身衣服,当即破口大骂不止。 “哪个赖皮货欺辱到我东海罗家的身上了?” “可恨!看这情形定然是被人投了媚药。” “怎么少了两人?是祁公子和方少城主,莫非他们......可恶!” “不对呀,那祁公子不过十二三岁,方少城主又是个女子......” “难道是那四位先生?更不可能啦?他们一大把年纪不说能和孟老先生坐而论道的人都是贤德之士。” 祁天坐在偏僻处看着罗清自言自语,宛如唱戏一般自导自演,感叹罗清的艺术人生果然精彩非凡,短短这一会儿就想出无数种情况了。 祁天不忍再看罗清胡乱想,只得干咳一声,道:“罗兄果然神思飞扬不同凡响,其实你们只是进入了上古气武演化出的锻魂幻境而已,他们也许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才变成这个样子罢了,我留在此处就是等各位醒来。” 罗清仔细回想,不觉大窘,忙是抱拳致歉,在祁天的提醒下,七手八脚的将罗淑、白花儿和他表妹搬到隐蔽处轻轻唤醒。 待到三个女子穿好衣物,方才唤醒其余众人,自然是一番手忙脚乱,所幸听了祁天解释后,便各自检查一番发现确实境界都有些许提升,大家才彻底放下心来,也为那上古气武可惜不止,罗淑更是提出可以用大笔星币换取青铜向阳花回去给她老师欧玄子研究一番,不过得知已然送予方无忧,也只好作罢。 只不过何家兄弟醒来后叹息不止,大感自己无缘这锻魂秘境,竟是十分沮丧,数次拜托祁天能否在高先生处购买寂灵图,再试上一试。 祁天只得摆手道:“确实灵纹尽毁,不然我就自己留着了呀。”这才让何家兄弟没有继续纠缠。 罗清倒是颇为洒脱,直言海族有一族群的异宝也有此神效,而且和他家族还有生意往来,以后有机会一定带祁天和何家兄弟感受一番,也是向祁天表达认赌服输,顺带这拉拢何家这对双胞兄弟。 这时罗淑轻轻碰了碰罗清,在其耳边悄声说几句,罗清先是面色一愣,而后又是小声交谈了几句,半晌后罗清走到祁天身边道:“我妹妹提议我们一行人跟你结个暗盟,白花儿姑娘你们肯定不会放过的,我们虽然是白沐恩邀请来的,但是我们依旧可以暗地里结个盟约。” 还未等祁天开口,呼延竺伸出手掌道:“既如此,击掌为盟!” ...... 此时吃饭地,二楼大厨房中。 一口大锅被烧的通红,一个高大的少年将一大块褪了毛的肉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露出开心的笑容,随即仔细将肉皮朝下贴着锅烙皮,发出“滋滋滋”的响声,不多时就闻到阵阵焦香的气息。 满意的看看了此时焦黑的肉皮,陈一又将这一大块肉放在流水处拿着刀把焦黑处刮洗干净,这才投入到灶台处一口大锅中。 一阵香风吹过,一道淡淡的蓝色身影悄然飘入,陈一淡淡望了一眼,面色如常。 “你就这么不想理我?” 常怡霜面露凄怨之色,望着坐在灶台处烧火的陈一。 “要知道当初可是你们陈家自己放弃的,我们各家才......”常怡霜止了话音,四处打量一番才压低声音道:“我们才支持边家上位的,如今边赟要探那什么烟河宝藏,你要是出手一定可以断了边家的根。” 陈一似是没有听到一般,专心致志烧着火,不时朝火灶中添加柴火,周身火红色气灵点点闪现凝结成一个大大的“不”字。 常怡霜急道:“为什么不?他只是一个开脉境而已,他舅舅给的最强手段也被高竹隐的弟子给抢走了,凭他身边一群人你随意就可以杀死他们。” 回答她的依旧是一个大大的不字,常怡霜咬牙道:“你是怀疑我是来骗你的是吗?确实以前我骗过你,可那是家族的决定。” 陈一抬头望着常怡霜留出笑容,眼神清亮,周身火红色的气灵快速凝聚成“以前的事我都忘记了,我只是不想杀人而已,流的血够多了。” 常怡霜知道陈一的性情,目光闪动,道:“既然你全都忘了,想必这次烟河探宝你会参加了吧?” 陈一垂目烧火,摇了摇头。 常怡霜还要说些什么,却是叹了口气,从头上摘下一枚木质发簪,道:“幸好被被打劫时候那小子嫌弃这是木头做的,没有拿去。” 她朝前走了几步将木质发簪轻轻插在陈一的发上,道:“我知道你喜欢杨家妹子,可是她去了圣地,你找不到她啦。” 陈一面色沉寂,露出一丝难过的神情,叹了口气,火红色的气灵变幻出谢谢两字,将发簪拿在手中,皱着眉头忽地张口道:“你......到了那地方,可以找小天结盟,就是那小子......。”声音干哑,似是金属在摩擦。 常霜怡露出一丝异色,点了点头道:“我记下了,我一定找他帮忙。”说罢,带着一阵香风飘然而去。 待常怡霜身形彻底消失不见,一个身形比陈一还要高大少年从一处木头中蓦然显现而出,淡淡道:“白沐恩已经到了,可以准备了。” 陈一将手中发簪微微一转,一道隐晦的波动闪过,发簪竟是消失不见,随即身后火红色的气灵骤然变成白色毫光,幻化成一只大若虎,五彩必备,尾长于身的异兽。 只见那高大少年从怀中掏出一副画着周天星辰的灵纹图轻轻一挥,只见一汪星光闪现,旋即两人对视一眼一起钻入星光之中。 第四十三章 紫涎虫 “不知道方师姐到风云城没有,她觉醒了第三气属似乎和霜雪有关,却不知道我那丝黑色气属到底是什么属性的?” 已是深夜,祁天躺在房中却睡不着,翻来覆去好一会,心道:“先生说的阴阳五行是上古炼气士的体系,如今看来似乎现在许多人觉醒的其中一种气灵基本都在这阴阳五行之中,而我自己的风电也是其中之一,所谓暗灵属类的,应该就是阴才对,可是气府内的气能又是没有属性的,这又是为什么呢?兽皮内的人影先生似乎懂得更多些,只是偶尔才能见到一次,若是能经常找人影先生学习就好了。” 横天域中炼的“气”多是自然之中万物之灵的显化,这些灵释放出“气”来在天地之中滋养万物,所以这种“气”也是最容易感应到的,故此流传最广的气诀都是自然类属的气灵的炼气法。 祁天现在还不明白相生相克之理,但是却是知道水火不容,水来土掩这一说法,而中先生的气合技威力之所以强大也是火借风势和风助火威。 他脑中想着风电如何相合创造出威力巨大的气合技不觉有些出神,忽地耳朵竖起,只听得外头传来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似是无数虫子在爬行。 正欲起身查看一番,怀中兽皮却是一动,随之一道意念传达而出:“不要出去,你闭上眼,沟通气魂让其助你将气府内全部的气能释放出去,先仔细感应一番。” “喂!气魂快快助我!” 祁天闭上眼,心念微动直达三色气魂小人,顿时气处传来阵阵轰鸣之声,片刻间以他中心的数道气能向四周扩散开来,形成一个圆形,全力之下可以张开一个三米的范围气盾,而且在这三米左右的范围内他不用眼睛去看,周围的环境也可以呈现在他观感里。 “是气?气也可以感知?”他惊呼道,这一刻他发现自己释放的“气”比自己的眼睛看到的还要清晰,甚至地上一颗细微的小砂砾也分毫毕现,隐约间甚至可以看到空气的流动方向,他又向地下看去,发现脚下却只能渗透半米不到的样子,然而只看得到土壤中些许细微的变化。 “这是气的用法之一,称为“周”,你先走到门前去,你气府内承载的气能太少了,现在你坚持不了太久。”兽皮发出一道意念道。 祁天仍是闭着眼,连忙朝门口走去四下感应之下,不觉毛骨悚然,身上鸡皮疙瘩突起,险些把晚上的吃的全部吐出来。 只见在“周”的感应之下,无数只长相怪异的黑色爬虫聚集在自己门前,一层挨着一层,在月光下发出黑幽幽的光泽。 黑色爬虫口中不时滴落着紫色的黏液,落在地上时发出“滋滋”的声响,显然有极强的腐蚀性。 突然一道细微的声音传来,经过“周”时却传来淡不可闻的波动,只见这些黑色爬虫更是快速聚集在一起。 祁天心中惊骇,心道:“这些黑色甲虫是人操纵的,眼前这些还只是我门前聚集的,想必周围全部都是这种怪虫,幸好兽皮人影先生教我用气魂激发出“周”,不然我直接出门查看必然要被这群虫子活活杀死。” 正在思虑间,祁天只觉得气府一阵空虚,再也无法维持“周”的存在,忙是催动起感应篇来尽可能恢复气能。 “这些是紫涎虫,不怕水火,口中紫涎可以腐铁蚀钢,所以千万不能被那紫涎沾染到。”兽皮突然道。 原本祁天想着虫子大多都怕火烧,自己点燃被褥扔出去,将这些怪虫烧死然后再去找那背后操纵的人,却没想到兽皮察觉他的心思,直接说了出来。 “这紫涎虫怕一种叫做灰柏的树木,因为那灰柏树液中有一种独特的气味,可以驱杀紫涎虫。”兽皮又道。 祁天悄悄打开一丝房门,偷眼朝外头望去苦笑道:“人影先生,你是不是正好还知道这种灰柏长在哪里?” “那操控紫涎虫的人马上就要完成对你的包围了,你再拖延下去,那可就真的死翘翘喽。”兽皮又道。 虽然兽皮人影都是用意念直接传达,但是祁天分明听出了一丝幸灾乐祸的意思来。 当下不在犹豫,自觉气府内恢复了六成左右,祁天决定全力施展一次风雷一踏,先逃出这个虫网再说。 “我发现你这个小子一点都不会精打细算。” 兽皮在祁天怀中动了动,似乎颇为不满,又是发出一道意念道:“你又不知道外面是几个人,就算逃出虫群包围,你哪里还有力气逃跑?你要感应风的方向,借风而行。” 祁天面色一怔,自己确实没有想到这一层,而且自己风雷一踏气势极为高昂,也容易引人注目。 微微定了定神思,他再次沟通三色气魂,徐徐释放出一道极为稀薄的“周”,并且猛然向外扩散而去,这样可以节省许多气能。 祁天将感应篇催动到极致,却不像之前那样引动大量气灵凝聚,反而他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慢了下来,他的心神在这一刻无限放大,只是感应着风流动的方向, 周围越来越安静,他听不到任何声音,“周”的感应下也没有任何其他事物,眼前是一张白纸,只有缕缕清风吹拂,却不能在白纸上留下痕迹。 “噗”的一声传来,却是“周”消散了,心念告诉三色气魂,保持“周”的存在,祁天仍是仔细感悟起来。 他的眼前再次出现了一张白纸,这次却有些不同,他仿佛捕捉到一丝踪迹,他正要跟上,却又是消失不见。 数次尝试后,祁天微微叹了口气道:“风走的太快了,我跟不上。” “是你的心没有跟上,我教你拂柳暗劲的时候就说过要仔细感应,这融天星诀的感应篇主要的精髓就是感应,你心要静!”兽皮微微抖动。 祁天缓缓吐了口气,仔细回想着自己学习拂柳暗劲时候的感觉,慢慢将心神沉寂下来,“周”又一次被气魂催动而出。 他先是感应到了自己,自己的气府先是将气凝聚而后成一个圆形,然后向外扩散去,原来这就是“周”,因为将周围一切包含所以称为“周”吗? 他没有学习纳气篇,暂时无法凝聚气能,但是三色气魂本就从气中而生,所以气魂可以凝聚和催动气能。 还是那张白纸,他的心神再次集中,一缕风吹过,又是一缕风吹过,慢了!风变慢了,风在的他感应中第一次有了可以触摸到的感觉。 “咚——” 外面传来一声鼓响,只听门外的紫涎虫嗡嗡之声大作。 而这一刻,房门砰的一声被踢开来。 祁天双目如电,豁然睁开,只见他纵身一跃竟是踩着什么一般,嗖嗖而上,眨眼间竟然是跃起三丈余高,而且脚下点个不停,张开双臂好似燕子一般飞翔着。 祁天只觉得自己宛如鸟儿飞起来一般,又好似在锻魂幻境中变成了大鸟,心情激荡不已,呼喊道:“先生!我真的能飞了。” “莫要得意,快往左边闪。”兽皮传达道。 “嗖——” 脑后有风响,祁天微微侧目,只见一柄月牙形的气刃朝着自己激射而来,脚下不停轻轻一点,竟是借着风力向一边飘去,落在城主府一处屋檐上。 “是边赟!他怎么敢来风河城的城主府?先生和呼延城主那里去了?” 祁天眼睛微眯,朝着庭院一处隐蔽处看去,正是边赟,此时他穿着一身五颜六色的宽大衣袍,头上戴着用羽毛编制的古怪帽子,手中拍着一只泛着紫光的小鼓,朝着祁天留出极为诡异的笑容。 “这似乎是中先生说的南域称被为巫的装扮......” 祁天看着装扮诡异的边赟想到,突地心中一惊,连忙纵身跳开,却是脚下轰的一声尽数坍塌,一根粗大的骨棒从他刚刚站立的地方激射而出。 “果然还有其他人埋伏,边赟你居然敢私闯风河城主府?”祁天躲过骨棒袭击后,大喝道,却是暗暗让三色气魂再次催发“周”来。 边赟冷冷一笑:“你别想着高竹隐会来救你了,此时他们一群人正在泣血谷中跟桃谷的人比斗呢,不然我怎么会来找你呢。” 祁天闻言,心中已是明白了一些,定然是先生想自己实力太弱,所以没有让自己跟随而去,陈一原本跟自己约好见面,没有出现也许就是参加跟桃谷比斗去了,只是方无忧说事态还没发展到很严重的地步。 祁天缓缓调整呼吸,心道:“看来,方师姐也分析错了,虽然我不知道桃谷和星宫有什么矛盾,但是中先生说过生是星宫人死是星宫鬼,这次绝对要杀了边赟!” 在祁天心中,高先生不仅是带他走出苍山小镇的人,还是是他一辈子的先生。 方无忧待他真诚,对他十分照顾,虽然有时凶了点,但是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 边先生对他有再造气府之恩,中先生护着他走出了野鬼涧,还有呼延竺,陈一都把他当做自己朋友,而他自己是个讲义气的人也是个不怕任何苦难的人。 眼神坚定,祁天只觉得身体里涌出无限力量,眉头微蹙,却是猛地往下一踩,道:“这个拿骨头棒子的女孩子,鬼鬼祟祟的躲在房里做什么,我家师姐管得严,不许我跟别的女孩子在房间里玩。” 第四十四章 驱虫之术 “那你师姐可真不好,不如我来做你姐姐好了。”伴随着一道清灵俏皮的声音,一根巨大的骨棒呼啸着直直朝着祁天头顶砸下。 手持巨大骨棒的是一个身穿五色衣服的美丽少女,上衣穿着青红色大领右偏襟布褂,胸前绣着黄蝴蝶图案,两肩处绣着两只造型神异的三色飞鸟,下身着黛青色齐膝百褶裙,露出玉葱般的小腿,一双小脚却是光着,头戴一顶凤鸟银帽,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祁天踩着风躲过,露出一丝苦恼的神情道:“那可不行,我瞅着你这骨头棒子害怕,不如你给扔了,我们再好好聊聊人生理想什么的。” 美丽少女见祁天躲过,也不再继续攻去,将巨大骨棒扛在肩上,微微扬着头露出洁白的玉颈,一双桃花眼显得雾气蒙蒙,跺着脚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呀?” 祁天踢了踢脚下一块碎掉的瓦片,瓦片激射而出,“噗”的一声,却是正中一只晃着翅膀缓缓飞起的紫涎虫,笑道:“妹子生的真好看,可惜就是坏了些。” “我喜欢别人夸我长得好看,不过我不叫妹子,叫幼卿芷,你可得记住了。”少女眨着眼笑道。 祁天点点头,抓起几块碎瓦片,曲指微弹又是将几只飞起的紫涎虫击落,眼光落在美丽少女身上,严肃道:“想要杀我的人,自然要记住。” 幼卿芷脸上微微笑,还待要说些什么,下方边赟却是显得极为恼怒,却压抑怒气道:“幼少司祭,时间很紧,您不要再跟那小子废话了。” 祁天笑着看向下方庭院中,眼中露出讥讽之色,故意挑衅躲在庭院中假山下的边赟,心中却是不断思量着如何从两人手中脱逃。 这叫幼卿芷的少女应该也是南域人,虽是短短交手,可这少女却是个实打实的怪力少女,单论气力而言甚至不比陈一差了,在武斗技上自己怕是占不了什么便宜。 而且,她身为南域的少司祭定然也会那诡秘的巫术,这紫涎虫虽然看似听从边赟手中小鼓,可是定然是这少女赐予他的,他可不信边赟短短一日之间就掌握了这驱虫之术。 祁天借风而行,又凭借着三色气魂用出的“周”,这才能从紫涎虫包围圈突破而出,但是要从这怪力少女手中逃脱,他自思自己需要几分运气,突然怀中兽皮微动,祁天从怀中拿出那把青铜兽纹短匕别在腰间,露出一丝异色。 边赟见幼卿芷半天没有搭理自己,反而祁天还一脸嘲讽的看向自己,心中更是恼怒异常,他紧急动用自己舅舅给的联络信物,这才等到了这个叫幼卿芷的南域少司祭,并且取得了驱虫巫鼓,又从叶沐晴处得知星宫和桃谷今晚有大战,这才求着幼卿芷少司祭一起前来。 “你想怎么打?”幼卿芷扛着巨大的骨棒,轻轻咬着唇,看着一脸小心翼翼的祁天问道。 祁天微微一怔,盯着幼卿芷看了半晌,才发现这女孩子跟自己差不多大,却是跟自己差不多高,抓了抓头道:“不是你们一起上吗?” 幼卿芷将巨大骨棒随意放下,嘻嘻一笑,大咧咧的坐在骨棒上道:“你的身法是我们南域鹿部的,虽然你练的不好,但是也算半个南域人,自然要按照我们南域人的规矩一对一才算是真汉子。” 祁天心头一跳,却是想到先生之前确实说过兽皮上的锻体法是南域鹿部风族的,莫非收养自己的老头子真的是南域人不成? 他心中一阵激动,甚至想拿出兽皮询问幼卿芷是否知道老头子,却是想到老头子年级那么大,她大概是不认识的,当下生生忍住了,道:“我要是跟边赟打赢了,还要跟你打么?” 幼卿芷眼中带着促狭之意道:“我这紫涎虫可是我精心豢养的巫虫,不惧水火口中紫涎腐蚀性可是远超你的想象,我不觉得你能打的赢余......边赟。” 房檐上祁天缓缓活动着手脚,看向藏身假山处的边赟,心中有些焦躁,一是不知道先生们都怎么样了,先生们都是自己的亲人他心中还是极怕出什么意外的,二是这边赟显然是知道幼卿芷不会随意出手,所以才躲在虫群之中,自己不能近身,就没有办法击杀边赟,也只有杀了边赟才能去找先生们。 幼卿芷轻轻敲着骨棒,淡淡道:“我不会插手你们的战斗,若是同意就点个头。” 深深吸了一口气,祁天看了看天上的圆月道:“即便是冰月,十五的月亮还是真的很圆,你的虫子不怕冷么?怕不怕电呢?” 幼卿芷微微一愣,蹙眉道:“这靠近南方,影响不大,不过怕什么电?” “嘎吱——” 祁天双拳紧握,周身气灵涌动不已,转瞬间风电两气便是爆发开来,猛地拔身而起,踏着风长笑一声,眼神中露出自信之色道:“我叫祁天,你也记住我名字。” 幼卿芷微微一笑,眨着好看的眼睛赞叹道:“原来是风电气灵,少年郎你若是打赢了,我会记住你的名字的。”,说罢,口中发出几句怪异的音调。 只见嗡嗡声大作,无数只形态各异的飞虫将整个庭院团团围住,显然若是想借风而出是不行了,她也防着祁天耍小心思。 祁天摇着头微微一笑,暗想这个少司祭倒是谨慎,知道自己可以借风踏行,才驱使飞虫断了他的退路。 “你逃不了!” 边赟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他原本就是希望幼卿芷只要防止祁天逃跑就行了,紫涎虫是南域巫族中比较强大的巫虫之一,祁天绝对无法逃脱。 南域巫族本就神秘,驱虫之术更是神异,就算是自己的舅舅也没办法从虫群中安然离开。 “你小子不过修行数月而已,我托叶沐晴查过你的底细,只不过一个气府未开的贱民,居然敢招惹到我头上,你真的该死。”边赟狠狠道。 边赟自小就是在众人关注下成长,从来未曾吃过这么大的亏,而且母亲还是晋都中的名门闺秀,什么人敢惹他? 然而却在这自家门前,苍山中带着一帮贵家子弟,这祁天就牛气冲天的把他扒光抢的一干二净。 对他而言丢了东西事小,丢了面子事大,在这么多人面前,让他颜面尽失,这是边赟心中最大的刺,他是一定要祁天死的。 祁天自然也是明白边赟所想,这个边赟跟当初那个商人一模一样,心若磐石,口中轻喝一声,心念直达三色气魂,共同全力催动融天星诀的感应篇,气府登时传出阵阵风啸声和噼啪不绝的电音。 ——顷刻间,庭院中风呼电闪,无数的甲虫被狂风吹的七零八落,紧接着被金色的电蛇无情击中,触目皆是绿色的虫液和各色的虫尸;然而那黑色的紫涎虫却只是抽搐了几下,竟是没有被电气灵杀死。 祁天暗叹这怪力少女饲养的紫涎虫果然不凡,却是脚下风电之气凝聚更快,一个闪身眨眼间就出现在假山处,使出风雷一踏来。 “轰——啪——” 随着一道狼狈的身影窜出来,庭院中的假山轰然四散,正是边赟,只见其身上穿的巫袍隐隐散发出些许灵纹,竟是一件防御型的气武。 祁天暗叹一声可惜,却是脚下风电之气又起,一个瞬身又是朝着边赟狠狠踏去,祁天经过锻魂幻境,气能运用终是有所提升,且气府纳气更多,现在可以连续两次使出风雷一踏来。 边赟身上巫袍灵纹骤然变亮,隐隐凝成一个壳形。 “咔嚓——” 风雷一踏尽数踏在边赟身上灵纹壳上,传出让人牙酸的声音,风电之气和灵纹壳几乎同时光芒大盛,数次闪烁间皆是消弭无形中。 然而对撞之力却是仍在,边赟只觉得自己被好像被红冠牛撞上,一股大力汹涌而至,竟是被推飞十数米远。 而祁天右腿却是肉眼可见的肿胀起来,也是被反震数米远,微微动了动,察觉骨头没断心中松了口气,喉中一甜,忙是嗑下一颗蓝梅子,祁天才觉得好受了些。 突然祁天眼角余光中看到紫涎虫朝此处聚集而来,顾不得连忙快速向后退去, “该死的贱民!居然又把我的巫袍灵纹毁坏了” 边赟露出狠毒的眼神,吐出一口血沫,死死盯着祁天,口吐古怪音节,手中小鼓咚咚作响,隐隐发出妖异的紫光,一道淡紫色的烟雾从小鼓中钻出,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淡紫色烟雾在小鼓周围浮现,边赟脸色通红,口中音节更快,突地张口朝淡紫色烟雾一吹,只见烟雾几个翻腾间尽数融入虫群之中。 嘶鸣声大作! 紫涎虫群宛如被打了鸡血,快速汇集成三道巨大的虫潮,虫潮不断交织汇集竟是变幻成一道虫潮长矛出来。 祁天纵身跳起就欲要借风而行,却是心中一惊,只见虫潮长矛已是到了身后,忙是扭身躲过一道虫潮长矛,然而还未站稳身形,第二道虫潮长矛和第三道虫潮长矛的嘶鸣声又在耳边,他脚下风电之气又起,顾不得双腿疼痛,用尽全力朝着其中一道虫潮长矛踏去,呼啸声起,祁天只觉得气府震动不止,发出阵阵吟啸声,只见一道耀目的光芒迸发而出,脚下风雷踏出,两色气灵竟化成一道蛟形异兽将长矛虫潮尽数吞噬。 “噗通”一声。 祁天从半空中落下,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两腿疯狂打颤却是挣扎着站起来,双眼充血望着自己的右臂,只见一片血肉都被紫涎虫腐蚀,当下咬着牙从腰间拔出一把青铜兽纹短匕削下一大片血肉,甚至露出了白喳喳的骨头。 他虽然躲过两道虫潮,却仍是右臂被紫涎虫伤到,为了不让自己整条臂膀尽数被紫涎虫液腐蚀只好切下已经被腐蚀的血肉。 哗啦声起,祁天甩了甩头,让自己保持清醒,却发现无数虫尸带着腥臭之气哗啦啦的落了一地,心中一惊却不知这虫潮长矛怎么被自己击破的。 边赟眼中透出惊色,怒道:“可恶的贱民,居然还藏了封有气劲神通的气武,我必杀你!”说罢,手中小鼓拍打更急,顿时一道紫色烟气凝聚成一把铡刀,而那两道虫潮竟是也隐隐凝聚成铡刀之形,下一击,就是分生死! 边赟以为祁天定是也用了气武,当下不在犹豫,这紫涎虫是他借的,如今损失了接近三分之一的紫涎虫,他没有办法跟幼卿芷交待。 而此时屋檐上的幼卿芷面上露出震惊之色,紧紧抓着骨棒,喃喃自语道:“他不是锻魂境界,怎么能将气合技显化?这不可能......” PS.大家元宵节快乐!虽然马上就要过了~~ 第四十五章 你要果断 房檐上观战的幼卿芷看的明白,刚那一式风雷一踏绝非祁天借着气武施展而出,而是他气合技的神通显化。 幼卿芷脑海中不断回想那蛟形风雷气劲,眼角猛地抽搐一下,心道:“虽然他的锻体法和这气劲神通都显得极为不伦不类的,但是我听族中大巫说过,所谓气劲神通就是将武斗技不断在心中观感或者将武斗技练到极致的一种心念显化,总不能是这个叫祁天的少年从娘胎里就开始观感或者修炼武斗技了吧?。” 所谓气斗技就是将气灵加成在武斗技上,本质上还是武斗技的招式,只是用气灵来增强武斗技而已。 幼卿芷心中疑虑,却一时之间想不到原因,只听得“咚咚咚——”声响,边赟手中巫鼓拍的又急又快。 巫鼓阵阵,紫色虫潮居然也散发出浓厚的紫色雾气,在月光中却是显得妖异而可怖,只见紫色雾气越来越浓厚,几个呼吸间竟凝如实质一般,呈现出金铁般厚重之感。 祁天鼻翼轻轻抽动,顿时一股极为刺鼻的腥臭之气扑鼻而来,眼前景色一阵模糊,心知这紫色雾气有毒,他忙是咬着牙狠狠按了一下右臂的伤口,钻心痛感之下顾不得让三色气魂催动“周”,便是快速朝后退去。 边赟望着祁天冷冷一笑,口中念诵声蓦然变大,巫鼓又散发出一股惊人的热浪滚滚而至,那质如金铁的紫色雾气竟是如沸腾了一般滚动不止,几番沸腾之下表面冒出点点长矛状的突起纷纷散落开,化作以一根根紫色长矛朝祁天激射而去。 祁天望着迎面而来的紫色长矛,面色一沉,突地想到之前踏出的风雷一踏,也顾不得身上沉重伤势,心念直达三色气魂小人全力催动感应篇,蓦然周身风电两色气灵大盛,他心念中观感着高先生那面圆盾模样。 刹那间,风雷之声大作,一道道风电两色气旋从四面八方疯狂涌动,在祁天面前凝化出一道两色气盾出来。 “铮铮铮——” 爆鸣声不绝于耳,那些紫色雾气长矛落下身前两色气盾上,发出金铁相交之声,却没有一道紫色雾气长矛穿透气盾。 诚然想要将武斗技显化出神通来的确不容易,之所以要成为天人境的锻魂境才能显化神通,是因为那时候的炼气师们已经开始观念意念之力,只有将意念之力融入其中才能观感出显化形态的气斗技,这样还不够还需要强大气能作为基础,而祁天生出三色气魂,有三色气魂共同催动感应篇,且经过兽皮人影的拔魂之术和锻魂秘境,故此才有了一丝念力的存在,这才能机缘巧合之下施展出不伦不类的气劲神通。 尽管的两色气盾挡住了紫色雾气长矛,却是被消耗的极为稀薄,但是那巫鼓封存的铡刀气劲却是愈加凝实,就连两道虫潮也是完全凝聚成铡刀状。 看着气势正弘的对手,祁天心中顿感无力,气府内已经彻底空空如也,三色气魂也是传达出深深地疲惫之意。 “我不能放弃!”祁天手持青铜兽纹短匕,望着脸上露出得色的边赟,他如此想到。 “小子,我承认你确实有些本事。”边赟露出胜利者的笑容,停下念诵声,吐出一口鲜血,捂着胸口嘶声道:“我到底还是小看了高竹隐的弟子,他说什么以前也是神人境的气君,虽然被废了,手段还是有些的。” 祁天手持短匕朝边赟露出一丝微笑,却是拿出一颗黄柿仍在嘴里,慢慢嚼着,期望再恢复些力气,气府内的三色气魂小人面目更是模糊了些,却也是缓缓催动起感应篇来。 “贱民才吃的黄柿?高竹隐没给你一些药剂什么的?”边赟面露诧异之色,上下打量一番祁天嗤笑道:“早就听说高竹隐为人自私,仇家又多,看来你也是被他当做挡箭牌的可怜人。” 祁天双拳紧握,冷笑道:“边赟你也是风崖城的少城主,何必说这种没边际的话,我先生待我极好,我可不是什么挡箭牌。” 边赟露出一丝傲然之色,道:“你莫要不信,我知道别人都觉得我坏到骨子里,可是我不会随意泼人家脏水,我只是恨你让我丢了脸面,所以我就是要用尽手段杀死你才解气,不然这一生我都要想着。” 祁天叹了口气,点头道:“我不该那时候放过你,以后我不能再心软了。” “你没有以后了,小子!” 边赟口中呼喝声起,右手一拍腰间,蓦然出现一颗血色骷髅头,他再次念诵起晦涩难懂的语言,血色骷髅头蓦然出现一道血光,直接映照在那铡刀气劲神通和两道虫潮上,原本紫色的虫躯瞬间被镀上了一层血光,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来! 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层血光透露出一道道扭曲至极的面孔来,一股腥臭的气息顿时弥漫开来,比之前那紫色雾气更加让人闻之欲呕。 “这是又是什么巫法?”祁天左手捂着口鼻,眼皮抽搐不止,差点就要昏倒,全力气力仿佛在这一刻彻底消散。 边赟念诵之声更大,突然张口喷出一口鲜血,尽数落在血色骷髅头上,顿时虫潮血光大盛!口中轻喝道:“血灵祭!” 祁天只觉得腥臭气更重,眼前血光大盛,似乎有汹涌的血潮将自己围裹住,整个人的气力被血潮彻底抽空,脑中昏沉竟是无法沟通三色气魂,顿时瘫软倒地。 “哈哈哈!没想到吧?这可是我压箱底的巫宝了,这无穷血潮可侵蚀你的意志和身体,是不是觉得没有一丝力量了?咳......”边赟面上透出癫狂之色,又是咳出一口鲜血。 嗡嗡嗡声起,两道铡刀形虫潮带着浓浓血色,缓缓分开朝祁天砍下。 “我说过我要你死的绝望又可悲。” 边赟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声音却是透出无限喜悦:“待会你会被分尸成无数块!我要你慢慢感受死忙是多么可怕,我会喜欢你的惨叫着求饶的!” “你可以求饶啊!”屋檐处幼卿芷突然叫道:“你求饶我救你!” 祁天瘫在地上,看着越来越近的虫潮血色铡刀,没有求饶也没有惨叫,偏了偏头看了一眼挂在屋檐上的月亮,月亮下是娇俏可爱的南域少女。 “我从记事以来,记忆最深刻的就是挨打,所以我不怕疼,更不会求饶。”祁天左手中握着青铜兽纹短匕。 他们不懂自己和二虎经历过什么,他不会再说,但会他永远记得,惨叫着求饶只会带来更大的伤痛。 “啊啊啊!你倒是快点求饶啊!”边赟两眼通红,手中巫鼓一拍,两道血色虫潮铡刀瞬间分开,刀刃部分斩在祁天的胸膛处,“噗”的一声,殷红的鲜血滚滚流出。 祁天牙齿紧咬,胸前的皮肉绽开,隐隐间露出肋骨,他明白这是边赟控制着力道,没有彻底斩杀他,是要慢慢折磨他。 “你是求我,不是求他。”耳边再次传来幼卿芷的声音。 双腿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祁天知道这次是斩在他的双腿上,他被血潮压制,全力气力皆无,无法反击。 祁天一直在强行催动感应篇尝试用意念沟通气府,希望能唤醒三色气魂和兽皮人影先生,却没有一点用,那诡异的血灵祭让他再一次感到了在野鬼涧时的绝望。 双臂处又是传来疼痛感,祁天顿时觉得气力去的更快了,他知道这是自己的血流的太多,就算不被那血色铡刀切成两段,自己要被活活放血死,就如同那屠夫刀下的猪羊牛一样。 牙关紧咬,疼痛让他微微动弹了一下手指,祁天眼神一亮,发现自己居然可以动了,虽然不能催动感应篇,但是他可以动了! 微微抬头朝边赟看去,只见边赟满脸癫狂之色,却隐隐透漏出一丝阴郁,只是拍打着巫鼓操控着虫潮铡刀不断在祁天身上切出伤口。 心中明白边赟一定要让自己求饶,因为之前他在众人面前求饶丢了面子,他必须得找回来,不然这次报复就是不成功的。 “有本事直接杀了我啊!” 紧紧握住手中青铜兽纹短匕,祁天突然张口呼喊出声! 边赟眼中精光闪烁,那一丝阴郁之色竟是消散了一点,往前走了几步,居高临下的看着祁天道:“不够!还不够!我要你求我杀了你。” “你想我求你?我偏偏不,你就是个靠舅舅靠求人的废物,今天求少司祭明天就会求中司祭!”祁天脸上露出一道不正常的潮红色,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似乎用尽了气力哑声道:“没错,你只是个只会求人的废物。” “我不是!这是我的本事,我......我没有靠别人!”宛如被踩了尾巴的猫,边赟整个人显得更加暴怒,喘着粗气。 边赟心中有心结,跟他的身世有关,祁天隐约听方无忧和呼延竺说起过。昔日边家得了风崖城城主之位时,并非是光明正大得来,边赟从小就想着证明自己边家,可是更多是靠着他母亲家势力才压住了风崖中的贵族。 这对于自尊心极强的边赟无疑是一种桎梏,他总想着在同伴前展现实力,证明边家的强大,可是他所有的依赖都来自于自己母亲的娘家余家,每当别人谈起时都是说余家的强大,甚至这次求那个美丽的少女少司祭时,也是用的余赟的名字,在他内心深处他始终只认同自己是边家人。 余家对他来说又爱又恨,这是一个逆鳞,对于边赟而言。 “我说中了......”祁天发出一声冷笑,眼中讥讽之色更重,声音却更低了,又是吐出一口鲜血,握住青铜短匕的左手却是微微抖动。 边赟看着几乎垂死的祁天,暗思:他就要死了,我没有什么好怕的,又是朝前走了一步,突然耳边传来幼卿芷的惊呼声:“别往前去......”,紧接着幼卿芷周身气灵大盛化成一只火红的神鸟直冲自己而来。 与此同时祁天左手一扬,口中轻喝:“破天!” 一道电光乍起,边赟却是感觉脖子处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穿过而去,他松了手中的巫鼓和血骷髅头,双手紧紧捂住脖子上的创口,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哬哬声,就连全身的力气也随着那道电光从体内抽出。 “下辈子记得杀人别说废话,你要果断。”这是边赟听到的最后声音。 第四十六章 一粒沙砾 巫鼓没有落在地上,被幼卿芷嫩白的小手稳稳接住。 “你不该杀他。” 幼卿芷轻轻拍了一下巫鼓,头顶铡刀形的气劲神通缓缓消散,继而她又将掉在地上的血色骷髅头拿在手上,瞧了片刻后,口中念诵出几个拗口的音节。 只见血色骷髅头猛然张口,祁天身周的血潮和虫潮上的血色在片刻间尽数被血色骷髅头吸纳殆尽,紫色的虫潮发出嗡嗡声随之便争先恐后的钻进巫鼓中。 祁天咬着牙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体,哑声道:“我不想死。” 片刻的安静后,幼卿芷显化的火焰神鸟缓缓变小渐融身体中,微微叹了口气,双手轻轻一摇,手腕处竟出现一对银色凤鸟手镯。 在祁天惊讶的眼神中,银色凤鸟手镯发出淡淡微光,两颗冬枣大小青色的药丸从中显现而出。 “喏,把这两颗药丸吃下吧。”幼卿芷没好气的掰开祁天的嘴巴,直接把两颗药丸塞了进去。 祁天发出呜呜的声音,两眼翻白,手脚扑腾着,过了半晌终于是将两颗药丸囫囵吞枣咽了下去。 长长舒了口气,祁天只觉得药丸下肚后身上的疼痛感着实没有那么强烈了,气府处也是传来阵阵轰鸣声,忙是心念直达三色气魂,发现三色气魂小人并无异样,这才放下心来摸默默催动感应篇恢复气能。 “你学的是星宫的融天星诀?”幼卿芷歪着头上下打量着祁天好奇道。 “正是。”祁天微微抬头,盯着那一对银色的手镯看个不停。 幼卿芷双手一招,只见远处屋檐上巨大的骨棒腾空而起轰的一声落在祁天身旁。 祁天眼角抽动了一下,却没有挪动分毫,仍是安安静静的催动融天星诀感应篇。 幼卿芷光着脚丫,轻轻踢了踢祁天的右腿,眨着眼笑道:“我听说东域的几个古国最讲礼仪了,我给药吃,你都不说声谢谢?” “哦,谢谢。”祁天有气无力答道。 “你没有走心,不算!”幼卿芷嘟着嘴,大咧咧的叉着腿坐在巨大骨棒上。 祁天瞥了一眼她玉葱般的小腿,转过头去,红着脸道:“你这么坐,会春光乍泄。” 幼卿芷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头上的银冠随着笑声抖动也是发出叮铃声。 “你不看就好了呀,我是南域的姑娘没有那么多规矩,你知道不知道你杀了余赟,会给你带来无穷的麻烦?”幼卿芷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身体渐冷的边赟蹙眉道。 祁天免力支撑坐起,斜斜靠着骨棒道:“我自然知道,可是他要杀我,我不能伸着脖子让他杀吧?可你为什么叫他余赟?” “他的母亲是南域余氏一族的一个小分支的后裔,所以他自然姓余呀。”幼卿芷嘻嘻一笑,两肘支在膝盖处,两手张开托着脸。 祁天抓了抓头,却是摇了摇头,一副没想明白的表情。 幼卿芷轻轻晃了晃头上的银冠,笑道:“你应该听不明白,想不想知道南域的事呀?” 此言正中祁天心意,原本他就想着跟幼卿芷打听南域之事,希望能找到老头子的来历,正在思虑着怎么开口才好,却不想瞌睡有人送枕头,当下忙不迭的点头不止。 幼卿芷见祁天有兴趣,凤鸟银镯微微一抖,竟从中拿出来一小袋山核桃一边慢慢剥着,一边开口道:“这镯子你可别想了,可是我族大巫送给我储物灵器,是我的血炼之物,除非我死了别人才能用。” 祁天还是摇头,不解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手镯可以储存物品的,这是怎么做到的?” 幼卿芷微微一愣,将其中一个镯子褪下,放在祁天手中道:“具体我也不懂,这个东西只有各族的大巫或者大司祭可以做出来,嗯……东域的话,似乎是会刻画灵纹图的锻灵师可以做。” 祁天仔细打量着凤鸟银镯,发现凤鸟的羽毛纹路刻画的极为玄奥和先生平日里刻画的灵纹有很多相似之处,甚至有些纹路还很像气师塔楼中的纹路,想必两者之间一定有共通点,他心中又想到寂灵图正是东域锻灵师借鉴南域所得,看来那个锻灵师一定也会刻画灵纹。 她见祁天观察的仔细,顿了顿才道:“我听说你的先生也会刻画灵纹,你可以让他帮你锻造一个出来。” “我没有什么东西要带,倒是不需要这个储物灵器。”祁天将凤鸟手镯递还给幼卿芷,摇了摇头。 幼卿芷把镯子戴好,笑道:“小笨蛋,这可是好东西,我听说你喜欢打劫别人,以后你抢了东西直接放在里面就可以啦。” 祁天面皮发红,咬牙道:“谁说我喜欢抢劫的?我那是劫富济贫!没错是劫富济贫!” 他将劫富济贫四字咬的极重,又是重复了一遍,却更是引得幼卿芷笑个不停。 过了半晌,幼卿芷停了笑,略略喘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该跟你说些南域的事,不如你把你想问的告诉我,我慢慢跟你说。” 祁天略一思忖,首先向幼卿芷提出了南域离此处有多远,自己的锻体功法出自的鹿部风族是怎么样的族群。 如果搞清楚自己锻体功法的族群是什么样的,也许就能大概知道老头子是什么人了吧。 这两个问题也在幼卿芷预料之中,当即答道:“南域的边界就在大约一千里处,算不上很远,至于鹿部风族是我巫族的一个族群,我南域统称巫族,大部分是母系社会,所以大巫几乎都是女子,大司祭则是有男子担任。” 朝嘴里扔了一块山核桃仁,继续道:“巫族分为白巫和黑巫,一共有十二大部族,都是按照我们信奉的灵兽为名,鹿部就是信奉神鹿的部族。” 祁天认真记下,接口道:“你一定火鸟部的,因为你气灵显化是火鸟,身上的银冠、镯子还有衣服上绣的都是火鸟,” “这是凤鸟和凰鸟,才不是什么火鸟。”幼卿芷把一块山核桃仁弹入祁天嘴巴,怒哼哼道:“灵兽在巫族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你以后去了南域敢这么说。可是要被烧死的。” 祁天把嘴里山核桃仁嚼了嚼咽下,吐了吐舌头,露出歉意之色。 见祁天还算乖巧,幼卿芷嘟着嘴道:“风族是鹿部的一个大族,他们的锻体八式在南域中也是极为有名的存在,不过却不会外传……” 说到这里幼卿芷没有继续说下去,祁天心知这是她想要知道自己是从何处学来的鹿部风族的锻体法。 面露犹豫之色,祁天有些不确定是否要拿出白色兽皮给幼卿芷一观,也许她看了后就可以弄清楚自己的身世或者知道老头子是什么人,但心中却又想到兽皮人影先生似乎别有隐情,权衡利弊之下,祁天决定还是不要拿出白色兽皮为好。 “我不知道我学的是不是鹿部风族的八式,这八式是最初收养的老头子教我的。”祁天叹口气轻轻回道。 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老头子已经失踪五年多了,我跟你打听南域也是为了找到他。” “你能描述一下他的相貌么?”幼卿芷回道。 祁天摇了摇头:“坦白说他满脸胡子,头发跟我一样乱糟糟的,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描述的,除了他眼睛很亮还有就是他手臂上有一块三角形的伤疤。” “我想不出,不过我回去后可以问问我族的大巫,她一定知道,到时候你就可以找到你的亲人了。”幼卿芷拍了拍祁天的肩膀安慰道。 祁天点了点头,露出感激的笑容,勉力抬手抱拳笑道:“这次是真心谢谢你啦。” 他觉得心里一个包袱被放了下来,不管怎么说离弄清楚老头子是谁近了一步,总归是一件好事。 幼卿芷笑骂祁天总算知道谢人了,没有丢了东域古国的礼仪。 她性情本就爽朗直率,所以族中大巫让其去东域中历练一番,地点就选在了晋国,因为族中一支血脉就在这里,多少能有个照顾,一路走来幼卿芷看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和事,也是明白了一些平时她不懂的道理,但性子中还是喜欢和脾性相近的人在一起,祁天虽然看起来普通,但是眼神中却是澄明清澈,再加上眼前的少年又好似半个南域人不觉生了几分亲近感。 “我今年十二岁,你呢?”祁天眨眨眼。 幼卿芷拍了拍手,伸出一双细嫩洁白的小手认真数了一遍,又朝脚指头数去,反复数了三四遍后,才俏生生道:“我十四岁啦,比你大。” 祁天望着她,仔细打量一番:“原来真的是一个小姐姐,你和我方师姐差不多大。” “那你的方师姐好看么?”少女似是随意问道。 祁天抬起左手敲了敲脑袋,似是努力回想:“这我说不好,她平时里穿着男装,不过我觉得她肯定也是很好看的。” 幼卿芷冷哼一声没有回话,剥了一小把山核桃仁送入口中,一个劲的磨着牙,听得祁天想起了山里的狼崽子也是这样磨牙。 祁天龇着牙,轻轻磨了磨,只觉得自己的牙也是很痛。 过了好半晌,少女终于没有再发出磨牙声,却是气鼓鼓拖着长音道:“小弟弟——你以后肯定不好找媳妇。” 祁天脸上露出一丝古怪,忙着摇头道:“不找,不找,先生说了娶亲就是半截身子埋在土里,我还想着游历整个横天域呢,不能这么早死。 “你家先生都教了你什么呀?”幼卿芷翻着白眼,恶狠狠道:“关于这点他说的不对,你以后对女孩子要温柔些,要会哄着才行,不过得是你喜欢的女孩子才行,还有就是我这样可爱的女孩子。” 祁天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躺在不远处边赟的尸体,感叹幼卿芷心大比可爱多了许多。 “你说你想游历整个横天域?”幼卿芷忽地将手贴在祁天额头,吓了他一大跳。 祁天轻轻拨开少女的手掌,虽然软滑的触感让他心里觉得很舒服,但是却有些不自在。 他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坚定。 幼卿芷眼中带着些许温柔:“傻瓜,你知道横天域有多大么?我听大巫说这横天域之所以叫横天域就是表达这天有多大地就有宽呢,这天能有尽头么?东域几个古国只是处在东域最僻壤的南边,再远处可就大不相同了,如果说横天域是大苍山,我们就是大苍山中一粒最不起眼的沙砾。” “大苍山就是无数颗沙砾堆积成的不是么,我愿意做一粒沙砾,只不过我这粒沙砾会随风启航踏遍整个横天域。” 有的人甘愿做山中巨石不动如山,有的人却愿意做一粒随风远游的沙砾。 芸芸众生中,祁天是沙砾,一粒乘风破浪的沙砾。 第四十七章 说不通的道理 幼卿芷微微张口看着少年,只觉得心中有一道闪电划过。 她怔了怔,道:“你和我巫族中一个人很像,他也说过类似的话。” 祁天露出极为感兴趣的神色,“哦?他是谁,能跟我说说吗?” 少女抬起头,纤纤玉手指着月亮,答非所问道:“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走出好远,我是说假如……假如你到过飞在天上的岛,你能回来告诉我在天上的岛看月亮会更圆更大么?” 祁天心中微微讶异,沉吟片刻后回道:“那我一定回来告诉你。” “那可说定啦,你记得我名字,待你去了南域一定可以找得到我。”幼卿芷眉目间绽放出好看的笑容,双眼眯成了月牙儿。 祁天挠挠头,却想不明白少女为什么笑的这般开心,只得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他一身的伤,笑起来牵动伤口,疼得厉害,只好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少女。 “你这药丸确实不错呀。”祁天轻轻摸了摸胸口的伤口,眼中露出震惊之色。 他一直和三色气魂小人催动融天星诀,终于有了气力,幼卿芷喂他的药丸确实很有疗效,只是聊了这会儿,他就发现自己身上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就连创口最大的胸口处也是。 幼卿芷柔声道:“这是我族大司祭焙制的草药丸子,我再给你两颗,不过我听说更东面的大国培养的药师们可以制出一种叫药剂的东西,效果要比草药丸子见效快些。” 祁天推辞了幼卿芷递过来的草药丸子,摇头道:“这草药丸子珍贵,我不能要,可我能学这是怎么做的么?” 幼卿芷露出难色,祁天这才想到,自己并非巫族中人,只好叹息一声摸了摸自己平时里吃的蓝梅子和黄柿。 心中暗暗记下所谓药剂的神奇之处,祁天想着以后一定多买一些,万一以后受伤了还可以用的到,最好是能自己会做,总不好伸手问先生要钱。 他扔了一枚黄柿在嘴里,慢慢咀嚼,感叹前面吃草药丸子都没品出味来就咽下,简直太失败了,根本不符合对待珍贵之物的态度,恨不得边赟现在爬起来再给自己来一刀,好再要一颗草药丸子尝尝味。 想到边赟,祁天心中有些感叹,从内心深处来说,他并不讨厌边赟,反而觉得他也算是性情中人,至少比只会背后放冷箭的人要强上许多。 当然边赟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边赟之所以这样更多的是他内心深处藏着一丝他自己都不明白的自卑感,迫切想通过彰显自己的力量或者地位来获得认同感,却忽视了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尊重。 祁天叹了口气,慢慢站起来,缓缓走到边赟尸身前,仔细端详了一会,边赟还算英俊的脸庞显得极为狰狞且扭曲,两只眼睛瞪得滚圆,嘴角血迹斑斑,双手紧紧捂着的脖子处一片焦黑,这是被雷拳三式击杀后最明显的特征之一。 祁天虽然平日里感应风之气比感应电之气更多,但是因为风雷一踏的原因对于电之气灵还是有些成绩,这才能在施展雷拳时打出电之气旋来。 半晌后他转身捡起落在不远处的青铜兽纹短匕,皱眉道:“城主府里其他人……” 少女斜着眼,嘟着嘴道:“都被我弄睡着了,本姑娘可不是嗜杀之人。” 祁天这才放下心来,陪着笑脸,对少女夸赞不已。 深深吸了一口气,祁天牙关紧咬,忍着痛蹲下,轻轻合上边赟的双眼,侧着身子道:“明天我得把马车拉回来,把他尸身送回家。” 幼卿芷愣了愣,拨弄了一下巫鼓,不解道:“你送回去?” 祁天点了点头,已是开始收纳起边赟的随身之物,拢归在一处,这才用了用力把他捂着脖子的双手掰开,平放在身体两侧。 少女皱着眉头,“那余赟是独苗一根,我怕你还没送到就没了性命,你不知道这晋都的余家这么多代来,只有他一人觉醒了巫族血脉,对他们而言你可是把他们全部希望给断绝了的人,你到底明不明白?” 说到后面,少女已是声厉色荏。 祁天笑着点了点头,道:“那我也不能连累呼延一家和我的先生,一人做事一人当。” “命重要还是担当重要?” “一样重要啊,只不过没了担当命就没那么重了。” “你真是一个笨蛋!” 祁天咧着嘴,指着了指自己的心口,道:“但求问心无愧罢了。” 幼卿芷蹭的一下站起来,光着脚丫狠狠朝蹲在地上的祁天踢去,落下时却是轻轻碰了一下。 最终她叹了口气道:“我会把他送回去的,我会说这是两个南域人的战斗,不许他们向你报复,可是你也应该明白我这么说没什么用的。” 祁天并不笨,甚至比这个性格直爽的南域少女对于人心懂的还多些,却还是从内心深处感谢这个少女。 “你知道么,我最初只是想离开那个待了十几年的小镇,镇上的说书先生讲的故事里,是那么让人向往,他说外面的世界无奇不有,一切都是未知的,未知这个词真的有些邪门,我听了后脑子里就不断浮现各种画面,所以我想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可是到目前为止,我总觉得我好像哪里不太对,这跟我想的不太一样……”祁天有些沉闷的叹了口气,眼中透露出浓重的疲惫。 幼卿芷嘴角微微翘起,只道是祁天杀了人心里害怕,安慰道:“其实外头更残酷,只是杀了一个人算不得什么,你的老师也是有地位的人,你不必担心太多……。” 话未说完,她眉头微蹙,也是蹲下身来,眼中流露出一丝悔意,“我……并不是说杀人是对的,这世间总有争执和厮杀,有些道理你说不通的。” 祁天正欲开口,耳朵微微一动,一道细微的咔嚓声响起,忙是起身转头朝后看去,余光处,幼卿芷已是转身拿起巫鼓,做出了防御姿态。 离两人不远处的屋檐上,一个头戴白色高帽,身穿白袍的孩童一脸嫌弃的看着庭院中两个严阵以待的少男少女。 “中先生!您回来了?”少年突地欢呼道,竟是不自觉的跳了起来,却又“哎呦”了一声捂着胸口痛呼,继而指了指旁边的少女道:“她是南域的少司祭,很厉害。” 白衣孩童撇了撇嘴,轻轻一跃落在两人面前,目光炯炯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巫族少女。 幼卿芷倒是显得极为淡然,在听到祁天呼喊先生时,就放下了手中巫鼓笑眯眯的望着中先生,还颇为配合的转了几圈。 少女不伦不类的抱拳道:“见过祁天的老师,你吃了吗?” 中先生心中觉得好笑,便起了捉弄一下的心思,于是笑道:“还没呢。” 少女似是没有想到中先生会这么回答,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作答,只好眨了眨眼睛,道:“真巧啊,我也没有吃。” 两人哈哈大笑,竟是把祁天放在一边兀自聊了起来,甚至把巨大骨棒挪过来,坐在上头一边剥着山核桃一边品评起东域和南域的风俗习惯来。 祁天左右环顾了一番,没有发现高先生,见两个人还在打趣唠嗑,只得干咳了一声,贴着中先生的耳边道:“先生们打架是赢了还是输了?” “以后你就知道了。” 中先生抬头看了一眼满脸疲色身受重伤的祁天,觉得心里有些堵的慌,叹了口气,好半天才从宽大的衣袖里拿出一张折叠的方方正正的金纹纸,闷声道:“这是纳气篇的口诀,你先随意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明天带你去揽月阁集合,三天后就是烟河探宝的日子了,你和无忧那丫头一起去。” 祁天有些手足无措的接过金纹纸,觉得很不可思议,他心中想了许久的纳气篇竟是中先生给他的。 轻轻摩挲手中金纹纸,只觉得质地柔软却有韧性,纸中金纹可以承载气亦能使气留存,心中暗叹不愧是用来刻画灵纹的专用纸张,他平时看高先生用金纹纸刻画灵纹故此才知道。 “这不好吧……高先生他能同意么。”祁天有些迟疑,想打开来看看,却又不敢。 白衣孩童转头笑望南域少女,笑眯眯道:“以后你收弟子,一定要收听话的还有话少的,不然你会被活活气死。” 少女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声,却是转头看向祁天,后者一脸茫然失措的样子,一张小脸皱成了菊花。幼卿芷笑道:“老师说的话就要听,你现在体通幽明,气府已开,正是需要用你们星宫的纳气篇引动气能锻体开脉。” 祁天自然不是不听中先生的话,只是高先生说过只有打熬好身体,奠定好基础才能修炼。可现在两者冲突他心中没了主意。 中先生自然知道祁天为何这副模样,不爽道:“高竹隐走的是武斗派的路子,炼体五载方才体通幽明,故此老师当年认为他还需磨炼武斗技艺,所以只许他修习感应全篇和纳气上篇,至于显化气灵他心性太差……,总之因为他太笨了,所以居然用了十年之久,你跟他情况不同,虽然你也很笨,但是因材施教你懂不懂?” 祁天嘴角扯了扯,忙是躬身行礼表示明白,却是对于高先生太笨了这个评价不敢苟同。 他想着把写着纳气篇的金纹纸塞在怀中,却是发现自己衣衫早已破碎不堪,不由得跳脚气恼道:“我就不配有一件耐穿的好衣裳么?” 中先生指了指气恼不已的祁天,对着少女说起祁天初次相遇时也是如此,后来还抢了风崖城一众人的衣衫,可惜太大了都不能穿等等囧事,逗的幼卿芷笑个不停直言祁天果然是大笨蛋还没有衣裳缘。 祁天心中烦闷,又是十分疲累,只好求中先生代为保管纳气篇的金纹纸,又从一片废墟中找到一床被子倒头便睡。 倒是中先生和幼卿芷在一旁聊的不亦说乎,不多时天色将明时,幼卿芷不得不要走了,她晃了晃银色凤鸟手镯,拿出两颗草药丸子放在睡得正熟的祁天身边,又拜托中先生以后一定要带着祁天去南域找她这个好朋友玩,别忘了答应过她的事情,这才将巨大骨棒扛在肩上,左手扶稳稳扶住,右手中巫鼓轻轻晃了晃,召唤出一群紫涎虫托着边赟飞起,随着嗡嗡的虫鸣声,南域少女渐行渐远,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待到祁天醒来时,已是快要日落西山,他躺在一间临时搭起的凉棚里,身边整整齐齐叠着一套崭新的黑色衣衫,还有两颗带着淡淡清香味的草药丸子。 抬起头扫视一圈,入眼就是呼延竺摇头晃脑的躺在一张躺椅上,蛮族少年巴达盘腿坐在一旁,而中先生坐在他肩膀上打着瞌睡。 中先生一只眼睛微睁,淡淡道:“南域的女娃子已经走了,给你留了两颗药丹,让我以后带你找她这个好朋友玩耍,还有别忘了你答应她的事情,你换了衣裳就跟随我去揽月阁。” 祁天呆了呆,抿着嘴唇,一手托着药丸,一手摸了摸身上结痂的伤口,心中不禁想起那个性情直爽的南域少女,本来她是要和边赟一起来杀自己,最后没成想反而成了朋友。 最终他摇了摇头感叹道:“果然这个世界上有些道理说不通的!” 第四十八章 风月共天 “凉风渡飞舟,揽月入君怀”。揽月阁是东域商会的三巨头之一,其在古七国的生意统归阎家打理,三城的大掌柜阎楚依自从护着义女阎珑儿到三城以来,在任已整整十年,跟三城中名流贵门可谓熟络至极,加上她一直以来都秉持着以和为贵,和气生财的理念,故此和三城中的各大猎人组织也是相处融洽,倒是把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虽说是商会其中一处的大掌柜,但毕竟是在别人家的地盘上,阎楚依还是要对三城的三位城主礼敬三分,可今日却是头一遭成了三城最有话语权的人,烟河探宝这么大的事,不仅三位城主大人统统缺席,就连气师协会也只让了一个名声不显的怪人白衣孩童跟随。 她站在揽月飞舟最高处,一双素手扶栏杆着身子微微前倾,美眸望着三城众人一一登舟,面上依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心中却不可谓不痛快。 阎楚依虽已年近五十,相貌却是和二十多岁的女子一般,肌肤白皙,身材高挑,身穿藕色纱裙,一头如瀑青丝中斜斜插着一根品相极佳的碧玉簪子,一颦一笑之间也尽是万千风情,若是喊她妇人家倒是显得不妥了。 她身边一个同样面容娇美,略有些慵懒的年轻女子却是蹙着眉,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珑儿为何有担忧之色?”阎楚依眉头皱起,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明意味的不满。 “觉得奇怪罢了。”阎珑儿似是没有察觉到她母亲的语气,淡淡道:“那几人当真被困住了么?” 阎楚伊嘴角上扬,有些得意,“你也不想想家族出了多大的本钱,只要拿到三……。” 她突然打住话音,片刻后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一个身着白纱侍女恭敬行礼道:“禀告大掌柜族老,此次参加烟河探宝的,一共有三百六十二人尽数安排好了,莫大师让我问您什么时候安排拍卖事宜?” 她不仅是揽月阁的大掌柜还是阎家有一定话语权的族老,虽然被贬在这僻壤的东域南方已经渐渐失去了大部分在家族中的话语权,但是终归还是一名强大的大气师,还是阎家的族老之一,所以侍女们通常都会用大掌柜族老来称呼阎楚依。 阎楚依展颜一笑,指尖轻轻划过阎珑儿的发丝落在她的脸上,对着侍女道:“不急,你去跟莫大师说后天开始,让他多准备一些好物件。” 白纱侍女低垂着头,目不斜视,答应一声,又是踩着小碎步快速离开。 “珑儿,这是你我能否返回家族的关键,你知道该怎么做,别让我失望。” 说罢,阎楚依眼中精光一闪,脸上露出一丝市井妇人才有的市侩之色,轻轻拍了拍阎珑儿的小脸,下一瞬又恢复成那个雍容典雅的揽月阁三城大掌柜。 阎珑儿抬起头,目光落在阎楚依头顶的碧玉簪子上,“女儿一定为您争气,绝不让别人夺了烟河中的造化。” 三城大掌柜,背过身去,她摸了摸头上的发簪,藕色纱裙随风荡起涟漪,亦如她此刻的内心其实并不那么平静。 富丽堂皇的揽月楼船是由东域联合王国三圣地之一雷鸣山打造而成,通体采君山玄铁打造,船身足有百丈长,宽四十余丈加之船身上刻画了大大小小各种灵纹共有三百余条,可以说揽月阁的楼船就是一个攻防皆备的空中堡垒。 揽月阁的一层是展示大厅,不少珍宝气武就摆在此处任人观赏,宝光四溢,加之本来装饰就富丽,更是让人不禁感叹揽月阁的财大气粗。 尽管不是第一次来到揽月阁,祁天还是变成了那个乡下的“乡巴佬”,虽然有不少人也是惊叹不已,但是终归还是保持了一些矜持, 而表现极为明显的祁天,一瞬间就成了一些好事之徒的谈资和取笑对象。 “这是东海产的流光贝,平时通体呈现白色,若是打开就会变成通体流转五色流光的珍奇玩意。”呼延竺看了一眼被祁天上下其手摸个不停的白色贝壳道。 因为三城的各个领头人要去商量探宝事宜,故此方无忧等人暂不在此处,呼延竺觉得无趣便让方无忧代为参加,自己留在这儿陪着祁天。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这玩意要是拍卖的话那就是抢手货,最起码能拍个五千星贝。” 东域商会中流通钱币的是星贝,一百枚星币兑换一枚星贝,不是一般人家可以用到的,所以只在贵族阶层流通。 祁天连忙放下手中白色贝壳,吐着舌头把它放回原处,苦哈哈道:“若是弄坏了,我可赔不起。” 周围一群人听了,大部分都露出一丝鄙夷之色来,悄悄挪动了几步,不愿靠祁天太近,仿佛下一刻就会有股穷气就扑面而来,坏了自己的气运。 “没事,这玩意硬的很,再说了你就是砸一百个我也出得起。”呼延竺洒然开扇,手中名贵的纸扇轻轻一摇顿时浓浓的富二代的气息弥漫在揽月阁的大厅中。 这时有人悄声跟一旁人道:“那个骚包肾虚青年就是风河城的少城主呼延竺,诸兄你可不要招惹他,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 那个被称为褚兄的男子露出了然之色,朝着呼延竺拱了拱手,竟是主动打起了招呼,“在下褚梦锦,是长阳城人氏,呼延兄可曾记得故人?。” 呼延竺合上纸扇望着褚梦锦也是还了一礼,却没有说话,那褚梦锦晒然一笑从腰间取出一方两指宽的碧玉印玺,露出善意的笑容扔向呼延竺。 那碧玉印玺方一出手,便发出尖锐的破空之声,直直朝着呼延竺眉心飞去,短短距离只需眨眼可至,下一瞬绝对可以洞穿呼延竺的脑袋。 呼延竺虽是平日表现的很怂包,但是真实境界却是化灵境巅峰,只差一脚就是聚神境,见那方印玺来的快,左手竟如灵蛇一般快速探出,大拇指和食指稳稳捏住那方碧玉印玺。 这一手便是让不少人心底暗暗喝了彩,若是在平时在街头卖艺处看到,那必得喝声彩,然后让手下的狗腿子把装着满满星币的袋子打开让卖艺人随意抓上一把,不管你抓了多少都是你的赏钱,这在三城称为“抓赏”,你要是有本事全部抓去,说不得那些贵家子弟还要再来上一袋让你抓。 而有些人却是在心底对呼延竺真实的水平重新打量了一番,甚至风河城中有几个青年望着呼延竺把两眼擦的通红,死活不信刚那个人是自家的少城主大人。 祁天和呼延竺一起修行感应篇两个多月,对于呼延竺的实力那是心知肚明,所以望着那些一脸震惊的人,心中不由的暗骂了一声你们才是他奶奶的乡巴佬。 呼延竺蹙着眉头捏着碧玉印玺,仔细打量了一会,脸上竟露出狂喜之色,竟是几步跨到褚姓青年身前,“你是褚黄毛?你真是黄毛!你一头黄毛呢?怎么没有了呢?” 褚梦锦本来也是一副欢喜之色,却是听到褚黄毛三个字时,破口大骂:“老子说了,那是我小时钻染缸里弄的,不是天生的。” “胡扯,老子跟你穿开裆裤就认识,从你十岁离开时还是一头黄毛,你钻的莫不是风河西市的一梦楼姑娘的裤裆,所以一直舍不得洗头?” “我呸!你奶奶的呼延竺,老子明明钻的是府中丫鬟的......” “哎!哎!说话归说话,君子动口不动手!” “你把印玺还我,我不想认识你......” “褚黄毛,我错了还不行吗?” 褚姓青年一脸羞怒大喝道:“叫我褚梦锦!” 呼延竺眨眨眼,一脸无辜,“好的,褚黄毛......” 一番斗嘴,却是逗笑了场中不少年轻女子,各个笑的花枝乱颤,让不少青年男子一饱眼福,也有些女子红着脸骂了一声两个好不要脸的登徒子。 经过两人一番讲述,祁天这才知道褚梦锦是呼延竺的发小,后来跟随他父亲去外经商,之后十数年也没有来过风河城,这才还是桃谷白沐恩写信邀请他来,这才又回到了阔别已久的苍山。 三人都是赤诚之人,不大一会就成了朋友,闲聊了好一会,都是觉得腹中饥饿,正准备到揽月阁四层处吃顿好的,却听到一大厅入口处一顿骚动,不少年轻人更是整理衣冠,清者嗓子,更有甚至偷偷朝身上喷了一些香粉。 祁天嘿嘿一笑,“得了,这帮家伙一副打了鸡血的样子,不用说肯定是那阎珑儿来了,小竺竺你不擦点涂点啥?” 褚梦锦嗤嗤发笑,道“小猪猪这名字好,很适合他,他从小就是色中饿鬼自然是要去的。” 呼延竺打了哈欠,将纸扇合上,懒懒的挠了挠后背,笑道:“今时不同往日,我那未婚妻还在呢,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顿了顿,又指着褚梦锦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我小时候可没钻过家里丫鬟的裤裆,不像某人家里不给就来钻别人家的丫鬟......” 褚梦锦自知说不过呼延竺,气恼恼地就要往前凑去,嘴里念叨着这是人体研究,绝对不是为了那些浑事,又说什么小娃娃能懂什么。 祁天心里也好奇这阎珑儿怎么突然来了一楼大厅,也是招呼一声,凭借着身形矮小,如鱼儿一般钻过人流朝前面溜去。 终于在经过一番苦战,祁天终于望见了被一众年轻男子围在中间的阎珑儿,但见她一张瓜子脸,双眉似柳叶,两眼显得有些朦胧,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薄薄的双唇微微张开,身着一身红纱,内里穿着一身黑色束腰长裙,青丝如瀑披在肩上直至腰间。 面对一众男子投来的各种目光,阎珑儿只是淡淡微笑同人礼貌的打着招呼,不时流露出一丝摄人心魄的媚意,让祁天耳中不时充斥着众人的狼嚎声和吞咽声。 “果然和那叶沐晴一样都是红颜祸水,还是我家方师姐更好看。” 祁天心中暗暗对比着,更觉的方无忧现在还小,长大了一定更好看,还有那个叫幼卿芷的南域少女也要比阎珑儿和叶沐晴这些个妖女要好看。 他心性尙小,只觉得阎珑儿和叶沐晴不好,加之受到高先生影响,就在心中把两人看作三城的祸害。 他又朝着四处看了看,却发现不少身着白纱的少女站在远处拿着笔墨不时记录些什么、 “揽月阁这些侍女们都是做什么呢?难道是在查验人数?”祁天方才做如此想,就看到阎珑儿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首先小女子代表三城揽月阁感谢各位的来临,如今大家一同相聚三城,共探桃谷发起的烟河探宝是极大缘分,所以我阎家决定为这次探宝添一些彩头。” 阎珑儿拍了拍手,只见一队十人血衣侍卫每人捧着一个兽纹木盒,从大门出鱼贯而入,她指着兽纹木盒道:“这是木盒里装的是我阎家的养魂果,有聚神之效,若是进阶至聚神境时,吃上一枚便会增加三成几率。”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却是没想到一次不起眼的烟河探宝,竟然有机会得到养魂果这等奇珍,皆是大感幸运,这养魂果生长环境极为特殊,为数不多拥有采摘养魂果的地方之一就是地处黄泉沼的阎家,能拿出十枚来作为添头已经是大手笔了,也不由得对阎家多了几分好感。 可眼下养魂果只有十枚,在场三百多人就是泡水喝都嫌没味,当即也是有人问到是否是拍卖养魂果? 只见阎珑儿微微一笑,“既是阎家所出,当然不会拍卖,自然是要用我等炼气之人的解决办法。”说罢,只见一名侍女拿出一面绣着“风月共天”的锦旗,一个纵身跳起,兔起鹘落间已是将锦旗挂在大厅显眼。 第四十九章 炼气即炼心 祁天看着“风月同天”四个大字心中极为不解,便又钻回去寻呼延竺。 呼延竺笑了笑道:“昔日三圣地各自经营,彼此之间多有芥蒂,平日里争斗死伤无数,后来一位圣人说大家虽地处东域各处却是同在一处风月之中,不能囿于宗派门户之争,而肆意杀戮,希望三圣地的气师们能够放下成见携手共进。这阎家挂出风月同天四字,一是提醒我们在烟河能够团结一心;二是希望等下用拳头解决聚魂果归属时能念及情义不要下死手。” “这阎珑儿总算干了一件好事。” 祁天难得夸了夸阎珑儿,又问道:“那我们要不要报名去抢夺那聚魂果,我听到有人说这个果子对提升境界有帮助咧。” 呼延竺闭上眼,打着哈欠道:“我们不去,这次烟河探宝还是来了一些狠人的,他们想怎么争是他们的事。” 祁天扯了扯呼延竺的袖子,悄声道:“那果子好吃么?要是好吃我说什么也要去报名,反正你也说不会被下狠手。” 呼延竺睁开一只眼,望着祁天一副嘴馋的模样,无奈道:“大哥!你伤还没好呢,这果子你要是真想吃,以后揽月阁有拍卖的,我买两颗给你尝尝味就是了。” 祁天心知呼延竺所言不假,只好唉声叹气的站在呼延竺旁边从水里捞起一只通体洁白的流光贝拍的砰砰作响,想看看这流光贝到底有多结实。 呼延竺抬起眼皮偷眼看去,微微一笑道:“其实也不用等到阎家拍卖,你也能吃到果子,你想不想知道?” 祁天放下那个被拍的七荤八素的流光贝道:“怎么说?人家说了不拍卖的。” 呼延竺左右看了一圈,悄声道:“我们可以找个实力强的,让他去打擂台,得到了我们拿果子,你觉得怎么样?” 祁天摇了摇头,“不是自己抢来的吃着不香。” “小天天说得对,呼延竺你小子不老实。” 褚梦锦走过来,指着手里一张写满字的纸道:“阎家看来早就准备好了,只是这一会就开好了赌场盘子,规矩也都定好了,不许私下交易也不许找人代打,一经发现直接取消资格。” 祁天想到那些提笔记录什么的侍女,应该就是她们写下的。呼延竺冷笑一声没有说话,心不在焉的接过那张纸略微看了看,又扔给褚梦锦。 只见褚梦锦也不在意,继续道:“待会大家要去楼船尾的擂台处报名参加,前十名会奖励聚魂果,不过依我看来出手的人不会很多也不会少,毕竟傻子才愿意在烟河里给人当靶子,这阎家似乎另有所图啊......” 呼延竺看了他一眼,“当然了,你以为阎家会这么好心?这聚魂果还得需要两味药引子才能有用,有本事拿到也得有本事守住才行,事关修行谁会在意那四个字呢,阎家这是逼着拿到聚魂果的人绑在他们阎家的战船上。” 祁天心头震动,却是没想到还有这层。 如今烟河探宝,实力最强的按照道理来说是桃谷一行人,很多好手都是桃谷邀请而来,自然会加入桃谷的阵营中,三城中又矛盾重重,自己才刚刚杀了风崖城的少城主边赟,造成的影响势必会影响三城之盟。 而实力看似一般的阎家,实力组成却是揽月阁和阎家两处,而且三城中不少实力强大的猎人组织也是派人加入其中,阎家此时拿出聚魂果这种灵物出来,便是释放出一个信号,你单人也许很厉害,但是你能在烟河之中保得住么?只有加入他们一起才会共同获得最大利益。 至于阎家的用意大家心里清不清楚,从大家踊跃报名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一二了,这就是放了鱼饵,让鱼自己选择。 喧哗......月光清亮...... 揽月阁早有准备,楼船尾端已然搭建好三处擂台,愿意争夺聚魂果的青年才俊们,早已报名完毕,个个摩拳擦掌。 有些自知实力不济且又好事的人,不知是谁带的头,居然短短时间排出最有希望夺得聚魂果的榜单,虽然这个榜单足足有十来份不同的,但是大家公认的还是有四个人必然是前十之列的。 这四人分别是,来自晋都皇室的思弦公主林梦清、明国小侯爷袁北辰和长阳城的褚梦锦,楚国求索院项不闻这四人。 把晋国公主排在第一位,可不仅仅是这位十六岁的思弦公主她惊为天人的美貌,更重要的是她实打实的实力,据说早在三年前她就参加过气师协会的考核,当时桃谷的一位半步气君的大佬对她评价极高,说她不出十年必入神人三境,只是后来为什么没有加入气师协会就不可而知了。 而袁北辰和项不闻两人据呼延竺说和那个思弦公主差不了多少,只是他们年纪都要大过林梦清不少,所以这么一比起来,林梦清自然是要比他们两个厉害。 让祁天没有想到的是褚梦锦居然也是公认实力最强的四人之一,怪不得呼延竺接下他扔的印玺后,那么多人露出惧色,直言人可不貌相,色坯子里一样有高手,褚梦锦倒是嗤之以鼻这些好事之人的排名,指着一处不起眼的三个人道:“那三个绝对是高手,可是我却没见过。” 祁天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只见三个样貌普通身穿黑色绸布衣裳的男子静静站在角落,其中一人直直挺挺的站着打起了瞌睡,另外两人却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周围,见到祁天望过来,其中一个还朝着他笑了笑。 他看了半晌,只觉得那个朝他笑的男子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也没看出来三个黑衣男子有什么厉害的地方,只好问褚梦锦怎么看出来的。 褚梦锦指着在一边偷偷看姑娘的呼延竺,“他是化灵境巅峰,可是别人为什么没有看出来?” 祁天这时才想到,一般达到化灵境的人身上多多少少都会显化出气灵形态来,或是珍兽灵禽、或是大钟古鼎,可是呼延竺明明是化灵境的高手却是一直不显山露水的,不止如此自己的先生们也是分毫看不出气灵显化来。” “你知道‘隐’么?”褚梦锦突然周身幻化出一柄赤焰长剑,却又转瞬间消逝不见,嘿嘿笑道:“我知道你是那位高先生的弟子,既然是星宫的弟子肯定修行过融天星诀,不如全力施展感应篇感应一下?” 祁天忙是催动感应篇仔细感应他身上气能来,却只能感应到他身上只有淡淡火气灵和土气灵流动,浑然不似一个化灵境的高手,祁天心中疑惑,忙是向褚梦锦请教。 褚梦锦拉着祁天找了一处相对安静的地方,耐心讲解道:“所谓‘隐’是炼气法的一种,就是将大部分的气能锁在身体里,一是可以时刻锻体、二是可以用来疗伤、三是可以用来延缓身体的衰老。” 祁天在来揽月阁的路上仔细研读过纳气篇,突然想到纳气上篇主要讲的就是将气能储存于身体血肉之中用来炼体而后开脉,看来这炼气法的‘隐’和纳气的纳是差不多意思? 褚梦锦怕祁天不明白,只见他用指甲轻轻在手背划了一下,“小天天你运转感应篇,仔细感应一下我体内气的流动。” 虽然不明所以,但是祁天还是老老实实催动感应篇,只见褚梦锦手背上的气能突然增多,几个呼吸间伤口居然完全愈合。 祁天露出讶色,惊声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只知道生灵之气可以恢复......你明明是火气灵和土气灵!” 褚梦锦倒是颇为讶异,道:“你居然还能感应出我还有土属气灵,不过你的老师没有教过你,气能是没有属性的么?只是单纯的一种天地能量。” “教倒是教过,只不过我一直不是很明白这些称呼就是了。”祁天绞着手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褚梦锦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们炼气,就是吸纳天地之气为已用,气入气府则为气能,显化而出则为气灵,气灵凝聚则为气旋。而气灵呢是因为我们自身所感而显化出属性,基本多为五行之气,比如我就是火和土。” 顿了顿,又道:“我们用来锻体开脉的气能属于后天之宗气,是可以用来疗伤的,所以并不是只有生灵之气才可以,当然效果上要差上许多。” 祁天仔细记下,这才完全明白怎么一回事,问道:“那怎么才能施展出‘隐’来呢?” 褚梦锦有些为难道:“并非我私藏,你还没有开脉,我说了你也理解不了,简单的说就是把显化而出的气统统纳入血肉脉络中,让气淬炼你的身体,其实我理解的也不够,不能随便教你。” 祁天心中了然,又问道:“为什么有的人会一直显化而出呢?” 褚梦锦笑眯眯道:“首先不排除有些气浮气躁之辈想显摆自己,更多的是积累不够心性也不够沉淀,他没办法彻底掌控自己的气能,所以不得不显化而出,不然会把自己活活撑死,而阎家这次拿出的聚魂果功效就可以让人心性清明,所以才显得珍贵。” 两人又是探讨了一番,虽是境界不同,然而聊起彼此之间的些许感悟,还是能够查漏补缺,彼此都觉得对方是可以相交之人。 祁天心中觉得褚梦锦为人谦逊热情,倒是个不错人,而褚梦锦觉得祁天能把入门的感应篇修炼到这个程度也是极为不易,但他认为融天星诀炼气诀早已残缺不全,以后换了功法会耽误许多时光,力劝祁天早些离开这个僻壤的三城,外界更容易找到高阶的炼气诀。 祁天何尝不知道,然而他深信先生说的只有打好基础才能有以后纵横天地和挥斥方遒,才能有足够的实力踏遍横天之域,也只有耐得住寂寞的人才能坚持到底,修行有时是一件孤独的事。 抬头看月,心中只有五个字,“炼气即炼心!” PS.虽然不晓得有木有人看文,但是还是说一声,因为平时事情比较多,所以更新的比较慢......真的是抱歉了。 还有大家还是要做好防护措施,口罩戴好,勤洗手! 第五十章 独家消息 月朗风清。 三座擂台处被围的严实,甚至有人做出横幅写着自己支持人的姓名,叫嚷的欢快,祁天和呼延竺在楼船的三楼寻了个开阔处,正好可以看到呈品字形的三处擂台。 擂台通体呈玄黑色,是一整块丈六长宽的大石板,两侧都刻画着许多流水型的灵纹,闪动着淡淡的银光。 褚梦锦心中记挂赌局,不知跑到哪里和人对赌去了,呼延竺笑骂褚梦锦骨子里就是个做买卖的,太不上档次。却是口嫌身直的拿出两大袋星贝,叮嘱褚梦锦一直要看准了再押。 “哐——” 不大会只听得一声锣响,伴随着锣声围在三处擂台的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皆是望向其中一处擂台,只见一名戴着面纱,身着紫纱绣裙的少女俏生生的站在擂台上。 祁天望着擂台的少女,心中微讶。喃喃自语道:“原来是月萱姑娘,倒是好久没见过了。” 擂台上萱姑娘缓缓摘下面纱,露出精致的小脸,巧笑嫣然,微张红唇,“承蒙揽月阁托付,由我月萱代为主持这次风月武会,希望各位谨从淳于圣人的教诲,点到为止。” 台下诸人有人认识月萱的,面色微愣,互相打着眼色,渐渐聚在一起,悄声讨论道:“这月家怎么也参与进来了?” 一位身穿绣着金色狮兽长袍的年轻男子蹙眉道:“这月家是揽月阁的大拿,竟然派人过来了?。” 众人疑虑之色更重,又是仔细的瞧了瞧擂台的少女,其中一人从怀中拿出一本小画册,略略翻了几页后,低声道:“是月山君的后人,想必是途经此处收购灵纹图,碰巧赶上这次烟河探宝吧。” 一人点头道:“确实有可能,月山君酷爱收集各类灵纹,其后人为了讨好这个老祖宗多年以来散落各处收集天下灵纹。” 那身穿金狮长袍的男子冷笑一声,低声道:“这种地方有个屁的灵纹图,我还是觉得是冲着烟河宝藏来的,不然这阎家怎会如此好心......” 旁边几人听了皆是点头不止,只恨家族中来的少了,可能会错过一次机缘。 另一个作商人打扮的青年却是不置可否道:“我听说这三城的总执事是一个玄级灵纹师,也不见得没有一些好货,况且烟河宝藏或许也有,月家来人也属正常。” 众人眼光闪烁,心中却是各自盘算,又是说了几句什么,便四处散开。 不远处执笔的白纱侍女们脸色平静不断写些什么,若是有人凑近看去,就会发现每张纸上都记录了一些不甚连贯的对话还有一些不知何意的字符。 祁天在三楼处远远望着场中,这一切自然收归眼底,心中也是疑惑不解,转头欲问问呼延竺,却见呼延竺歪在一旁早就沉沉睡了过去。 此时场中三处擂台早已开打,祁天仔细观摩,发现这些贵家子弟很多并不是酒囊饭袋,出手间也是颇具规格,根本不是鬼虎和袁司那种野狐禅可比拟的,大感自己之前确实幸运,要是遇到这些人的两人联手恐怕真的就交待了自己这条小命。 心中念及此处,更是用心观感起擂台上的招式和打斗。 即便是不少人看出阎家用心,还是近乎有一半人报名参战,除了一些实力强劲的化灵境的交手还算有些看头,其余的大多比拼的是实打实的拳脚功夫,只是拳脚功夫再好遇到化灵境的好手,根本不需本人出手,仅仅是显化的气灵或化猛虎、或化神鹰几个扑击之下就把纳气境的给牵扯住,等到气力用尽便成了待宰的羔羊。 祁天心中更是叹息不已,他在里面看到了金阕,此时金阕已然纳气入体,对手是一名显化金色灵猿的长脸青年。 金阕全身火属气灵隐隐闪动,只有双手处显化出巨爪,祁天想到当时两人交手时,金阕就用气旋凝聚了一头火焰雄狮,可是那火焰雄狮没有灵性,看来金阕找到了问题所在,竟是短短时日进步极大。 只见金阕心知自己会被那显化金色灵猿缠上,便是抢先出手,脚下同样显化出一对狮爪。 “啪”,“啪”,“啪”...... 接连数次踩踏跳跃而出后,身躯猛地拔高向前扑杀而去,只是两个呼吸间竟然就靠近了长脸青年,金阕双手处显化的狮爪蓦然变大,狠狠朝着其头颅拍去。 长脸青年面露不屑之色,站在原地伸着懒腰,待到金阕的狮爪离自己头颅还有数寸距离时,猛地朝一个踏步,左肩直直撞在金阕胸口同时右拳带着一道金光化为残影狠狠的打在金阕的腹部。 “砰——砰”两声闷响!金阕如同一只煮熟的虾仁全身通红直接飞了出去。 长脸青年这一撞一拳,力量极强且附带金属气灵,肩力和拳力极为锐利,肩力如锤,直砸胸口;拳力如刀,直捅腹部。 望着倒地不起的金阕,长脸青年嗤嗤冷笑:“哼哼,不要说本大爷没有给你机会,就算我不用气灵显化也能轻松干掉你这样的货色。” 金阕原本蜷缩在地上,面色潮红不断的咳嗽,听到长脸青年如此说话,竟是强撑着打着颤站了起来,指着长脸青年哑道:“你也......不怎么样,本......大爷这不是站的好......好的。”说罢,金阕自知无力再战,转身就欲下台而去。 却不想那长脸青年脸色难看,冷哼一声,双臂猛然拔长竟如猿臂一般,化为两道金爪气旋便朝着金阕的后脑抓去,若这一下抓实,金阕必死无疑。 就在祁天惊呼出口之时,一道身影跃入场内,手中蓦然挥出一道火焰长枪飞去和金色飞爪撞在一处,将那两道金爪直接融为虚无,而后火焰长枪气旋威力不减朝着长脸青年飞射而来。 长脸青年面露惊骇之色,口中大喝一声,身前金色气灵凝在一处,化为一面金光闪闪的巨大方盾,将他护住。 “噗”的一声。 一道惊人的波动逸散而出,火焰长枪直接穿过金光大盾,便听到长脸青年的痛呼声,一个冒着烟气的人形从擂台上跌落而下,而揽月阁的一名白纱少女惊呼一声,一双美目直视那台上随意站着的黑色绸衣男子,怒斥道:“大胆,居然出手伤人!” 那绸衣男子微微一笑,一双明亮的眼睛看向白纱侍女,这一望让白衣侍女浑身一颤只觉得这个绸衣男子气势非凡,虽然只是化灵境的修为,但是那种压迫感却极为强大。忙是垂下眼帘,检查了一番长脸青年,这才颤声道:“这位大人下手重了些......” 黑色绸衣男子露出无辜的笑容,淡淡道:“这厮不守规矩,只是略施小戒罢了,算不得什么事。” 白纱侍女还想要说些什么,只见月萱走了过来,盯着绸衣男子一双明眸露出异彩,轻笑道:“这位公子说的对,这种不守规矩的人就好好惩戒一番。” 那侍女不敢再说,躬身施了一礼,便和另外一个侍女抬起被烈焰烤得焦黑长脸青年朝楼船内走去。 祁天在远处望着黑色绸衣男子,心中感觉这股气度着实在哪里见过,可是却始终想不出到底是谁,心道:“有机会一定要跟他说几句话,我一定在哪里见过他。” 呼延竺被祁天惊呼吵醒,亦是看到绸衣男子出手,惊叹这人果然有本事,直言等会儿就要去结交一番。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那个一行三人我觉得都是这个水平,可笑那帮子蠢蛋还在排什么十大高手名次。” 褚梦锦不什么时候来到三楼,手中提着十个装满星贝沉甸甸的袋子,伸着头朝擂台看去,笑道:“我以后应该叫做赌皇,就是赌徒之皇。” 呼延竺劈手抢过一半袋子,嫌弃道:“就凭你也配?” 褚梦锦轻哼一声,将五大袋星币随意往地上一放,盘着腿将碧玉印玺持在手中轻轻一晃就其发出碧色青光,接着他从袋子里一枚一枚的拿出星币扔进碧玉印玺,脸上露出迷醉的笑容,道:“我打听了一下,那个开始蒙着脸的少女是月山君的玄孙女叫月萱,估计是来碰运气为月山君寻上古灵纹图的,这他奶奶的哪来这么多上古灵纹图和上古气武给他们找。” 祁天和呼延竺对视,心道这个月萱我们早就见过还认识,看着得意洋洋的褚梦锦不忍说破,只好用眼神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褚梦锦看两人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心中更是得意,“告诉你们一个独家消息,据说星宫和桃谷在外头打起来了,所以这次来的人极少,那个风崖城的少城主叫什么边赟的,据说被苍山中的野人抢劫了一通,最后还被活活吓死,这才让阎家主持的烟河探宝,我听人说......不是绝对可靠的消息说,那叶沐晴招揽的人手都被揽月阁和三松铺两家抢了去,现在最大的两家反而是阎家和风云城。” 祁天脸皮抽动,忍着笑道:“这是什么劫匪,有这么大本事?” 呼延竺用纸扇遮面,缓缓道:“那我风河城你不品鉴一番么?” “小竺竺,你自家的事你自己还不清楚?不是你平时一副怂样,那你爹能让方家妹子受累么?” 褚梦锦此时数完一袋星贝,拿过第二袋星贝道:“还是独家消息!据说抢劫边赟的野人其实是一个身高丈二的蛮族,打北域过来的,不知道是怎么跑到这大苍山的,可怜那边赟就这么被活活吓死了。” 祁天心中好奇,“褚兄!你这些个独家消息是从何得来的?” 褚梦锦竖着手指连连嘘声,转头看四周无人,压低声音道:“我花了十枚星贝从一个叫磊力的专业情报贩子处得到的,这个我只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