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迟了？我想要试一试。
清末，上海。
农劲荪让人把一个浑身血迹的人抬进了精武门。
霍庭恩问道：“农叔，他是谁？怎么伤得这么重？”
农劲荪叹了口气，说道：“我不知道他是谁，总之他是中国人就对了。他是被日本人打伤的。日本人下手心狠手辣，你我是再清楚不过。我回来的时候遇见了，不能见死不救。”
说到日本人，霍庭恩一脸愤怒，冷声说道：“该死的日本人，就会欺负我们中国人。”
虹口道场的日本浪人们，可没少找精武门的麻烦。
农劲荪说道：“庭恩，你快让人去请大夫。有了大夫救治，说不定此人还能活。”
霍庭恩点头道：“农叔，我这就让小惠去请大夫。”
……
陈康醒来，觉得浑身疼痛。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让陈康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哪里？”
陈康观察着屋里的环境。
吱呀。
房门打开，一个身穿蓝色衣服的青年女子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正是精武门的女弟子“小惠”。
小惠惊喜道：“你醒了啊。大夫说，你伤得很重，我们还担心你醒不过来了呢。药我已经熬好，不用再让我喂你了吧。快趁热喝。”
陈康说道：“谢谢你们救了我。”
小惠说道：“是农大叔把你带回了精武门。要谢啊，你就谢农大叔。”
陈康暗道，原来此地是精武门！
……
精武门在上海武术界，是很有地位，霍元甲更是上海滩响当当的武术大师。
毕竟，霍元甲曾经可是津门第一。他到了上海以后，更是数次击败外国的大力士，为国人增光不少。
来精武门拜师的人很多，再加上有农劲荪打理武馆，顺便做一些生意，养一个闲人倒是没有问题。
就这样，陈康就留在了精武门养伤。
陈康有一个别人不知道的秘密，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而是一位穿越者。
陈康37岁，学的是数学专业，大学毕业以后，在几家公司混了几年，没赚到钱。
到31岁的时候，陈康离开大城市，回到县城，跟着父亲学习厨艺，在一家餐馆做厨师。
一个数学专业的高材生，娶不起媳妇，只能去做厨子？这种事情在2023年的时候很普遍。大学生找不到工作，娶不起媳妇的比比皆是，不止有陈康一个。
陈康暗道：“既然我大难不死，那就换个活法。老子不想再还房贷，不做资本家的奴隶。我要为自己而活！”
四个月后。
陈康的伤痊愈。
为了能继续留在精武门，陈康去厨房帮忙。
管厨房的根叔没想到陈康竟然还精通厨艺，就让陈康留在厨房干活。
……
霍元甲在院子里练拳。
身为武术大师，霍元甲的拳法是非常精纯，简单的拳脚招式动静之间，给人一种刚柔相济的美感。
霍庭恩走过来，递过毛巾，轻声说道：“父亲，午饭已经好了。”
霍元甲接过毛巾，擦了一下额头和手臂上的汗水：“那就先吃饭。”
霍庭恩笑着说道：“父亲的拳法，真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以前父亲是津门第一。现在父亲是上海滩第一。”
霍元甲瞪了霍庭恩一眼：“什么津门第一。那是我当初年轻不懂事，过于狂妄。中华武术博大精深，谁敢说自己是第一？我的拳法虽然比当年更纯熟，可是我毕竟年纪大了。我老了，庭恩，以后精武门可是要靠你们年轻人。”
霍元甲早年时期争强斗狠，多次受伤，现在虽然在以拳养身，但是有些暗伤是没法治愈。
霍元甲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体能在下降。也许再过几年，自己就打不动了。武术可强身健体，可搏击厮杀，但毕竟不是仙法，没法让人长生不老。
霍元甲坐下，端起饭碗，吃了一口菜，眼睛一亮。
“嗯？”
霍元甲说道：“今天的菜是谁做的？”
小惠说道：“根叔今天有事情，回家去了。是陈康做的菜。”
霍元甲的弟子中，没有叫陈康的，一时间，他没想起是谁。
农劲荪说道：“就是几个月前我救回来的那个人，他就是陈康。”
霍元甲说道：“没想到，陈康的厨艺如此精湛，不错，真的不错。”
陈康端上了最后一碗汤菜，笑着说道：“霍师傅，您喜欢吃我做的菜，是我的荣幸。以后您想要吃什么菜，直接告诉我，我给您做。”
陈康擅长的是川菜，但是其他菜系也有了解。
霍元甲高兴道：“好。以后我的饮食，就由陈康你负责。”
趁着霍元甲高兴，陈康连忙问道：“霍师父，我想跟你学拳，不知道行不行？”
霍元甲看了陈康一眼，说道：“陈康，你多大年纪了？怎么会想要学武术？”
陈康叹了口气说道：“我已经37岁了。”
霍元甲说道：“三十七，比我小不了几岁啊。就算我现在教你，你也不会有什么成就。”
陈康没有放弃，说道：“霍师父，我想要试一试。”
霍元甲点头说道：“那就试一试。我教弟子拳法的时候，你可以在旁边看着。能学多少，就看你的造化。”
陈康高兴道：“谢谢霍师傅。”
……
到精武门里来学武术的弟子，都是年轻人。
陈康三十七岁，面相有些显老，有着很多白头发，说他四十岁出头，没人不相信。
陈康以前经常熬夜加班，之后又做厨师，太辛苦。身体亏空得厉害，显老，很正常。
陈康要学武术，可是引起了精武门弟子的一阵热议。他们就没有见过像陈康这么大年纪，还要来学武术的人。
霍元甲很少亲自教弟子们练拳，差不多六七天，才会出面示范一次拳术。
教拳的事情，基本上都是霍庭恩在负责。
霍庭恩也算是得到了霍家拳的真传，只是他还年轻，拳法还欠缺了点火候。不过来教弟子们的武术基础，是完全足够了。
陈康的记忆很好。
霍庭恩教拳的时候，陈康就在旁边站着听，看着，跟着比划招式。
只听一遍，陈康就记住九成以上。
收集信息，分析归纳，总结，最后变成有用的知识。陈康用数学思维来学习武术。
嗯，效果好像还不错。
……
深夜。
精武门的其他人都睡了。
陈康房间的灯还亮着。
陈康把霍元甲和霍庭恩教弟子时候讲过的话，全部记录了下来。
这些话中，蕴含着很多的信息。
“练武术的根本目的，是强身健体，增强体能，提升身体素质。”
“拳脚招式，不是那么重要。”
“呼吸法，意念，才是武术的核心。”
陈康有自己的价值观和逻辑思维，懂得分析，不会人云亦云。陈康以前对武术有很多的误解，甚至不了解真正的传统武术。
他现在就是要寻找到武术的底层逻辑。
如果说武术是一门技艺，或者说是一门技术，那么必定有迹可循。
找到武术的根本逻辑，懂得武术为何可以强身健体，那么练习武术的效果，就会事半功倍。
陈康生在工业时代，做任何事情，都讲究效率。
现在陈康决定练武术，那么就更需要讲效率。
因为陈康已经37岁，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
霍庭恩在院子里监督大家蹲马步。
“站马步桩，一个时辰。现在开始。”霍庭恩一脸严肃地说道。
陈康忽然问道：“大师兄，站马步桩有什么目的？我们为何要站马步？”
霍庭恩说道：“站桩，是为了增强功力。”
陈康又问道：“为什么站马步桩，能增强功力？”
霍庭恩一愣，这个问题他从未思考过。反正，霍元甲是这样教他的。
回答不出来，霍庭恩有些恼怒：“陈康，你练不练？不练就回厨房去。”
为何站马步桩，可以增强功力？这个问题，霍元甲也回答不了。
直到数天之后，陈康才想明白：站马步桩，是为了刺激腿部的肌肉筋骨，增强平衡感和稳定性！
呼吸、意念、动作，要配合到位。
如此一来，训练的效果就会增强数倍，甚至是十倍以上。
陈康暗道：“懂得原理，学会了招式技艺，只要在专注的状态中训练，就可以提高效率！”
陈康内心深处是非常喜欢武术。
谁小时候还没有个武侠梦？现在有机会练武术，陈康很轻松就进入了专注的状态。
接下来的日子。
练习武术，给霍元甲做菜，陈康一点不觉得累，反而觉得很充实。
尤其是练习武术的时候，陈康沉迷其中，甘之如饴。
直到这天。
虹口道场送来挑战书。
下个月，芥川龙一要和霍元甲比武，让精武门早做准备。
第2章 贪婪，选择，陷害。
站如松，坐如钟。
练习武术以后，陈康的行为举止开始变得有规矩。
陈康的背部原本有些驼，经过几天的训练和身体塑形，背居然挺直了。
陈康的精神状态和之前相比，也有了很大的变化。而这些变化，是在潜移默化中逐渐完成。就练陈康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院子里。
陈康正在练拳。
其他的精武门弟子站在旁边观看。他们谈论着，对陈康指指点点。
可是这对陈康没有丝毫影响。
因为陈康已经沉迷在训练之中。
陈康一拳一脚，打得很慢，动作不熟练。每一次出拳之后，陈康都要停下来来琢磨，体会刚才出拳的感觉。
武术的精髓，除了呼吸，意念，招式，发力技巧也很重要。
只有做到运用浑身的力量，才算是真正锻炼身体。
传统武术中注重腰马合一，就是这个道理。
腰部的力量带动手臂运动，可以把手臂的力量达到最大化。
“哈哈，陈康是在练武吗？他的拳脚没有一点力量。”
“陈康年纪大了。”
“他这个年纪练武，迟啦。”
“我爹还不到三十七岁呢。这么大年纪，还要练武，真不知道陈康是怎么想的。”
“要我说，陈康做个厨子就好。陈康做的菜，味道就很不错。”
就在他们议论纷纷的时候。
霍元甲和农劲荪走了过来。
“师父。”
“农大叔。”
弟子们向二人施礼。
只有陈康还在练拳。
农劲荪看了陈康一眼，摇头说道：“元甲，陈康练的招式，好像不是霍家拳吧？他的拳软绵绵，慢吞吞，没有力量。显然他不是个练武的材料。”
霍元甲眼中的精光一闪，说道：“劲荪，你说错了。陈康是在用心练武，比其他弟子要强。可惜，可惜啊。”
其他弟子是用拳脚练武，没有用心，不能专注，不能沉迷。
陈康这种专注的状态，霍元甲这辈子只体会过一次。
可惜，陈康的年纪太大了。
若陈康年轻十岁，霍元甲就会收他做亲传弟子。
陈康浑身冒汗，没有感觉到累，只是呼吸粗重了些，精神上畅快淋漓，浑身通畅。
回过神来。
陈康察觉到霍元甲和农劲荪就在旁边，连忙道：“霍师傅，农老板。”
农劲荪说道：“陈康，时候不早了。你先去准备午饭。”
霍元甲说道：“陈康啊，我最近想吃清淡点。”
陈康点头说道：“那我给霍师傅做粤菜。”
粤菜就是以清淡为主。
陈康转身走进厨房。
小惠过来帮忙。
精武门里这么多人，陈康主要是负责霍元甲的饮食。
其他人的饭菜，还是根叔掌勺。
根叔这些日子跟着陈康学到不少菜谱，手艺大涨。
……
农劲荪将一封电报递给霍元甲，说道：“陈真来信了。”
霍元甲接过电报：“陈真在日本还好吧？”
两年前，霍元甲把陈真送到日本去留学。希望陈真学习先进的科学技术，以后回来报效祖国。
霍元甲心中很清楚，武术只可以强身，但是抵挡不住洋枪洋炮，救不了国。
要救国，还得靠先进的科学技术才行。
农劲荪说道：“陈真在日本念书很用功。再有一年，他就可以毕业。稍后，我再给陈真汇200大洋过去。”
霍元甲点了点头。
必须要给足生活费，陈真在日本才可以安心学业。勤工俭学，看似振奋人心，其实非常耽误学习。要不是没有办法，谁会浪费时间去勤工俭学？
……
傍晚。
吃过晚饭。
陈康走出精武门，沿着黄浦江慢跑。
跑步，是非常锻炼一个人的耐力。
刚开始的时候，陈康呼吸和脚步的节奏总是不合拍，做不到统一。
随着不断调整，陈康才慢慢找到了点感觉。
陈康跑步的时候，呼吸绵长，尽量多呼吸一些空气，以达到增强肺活量的目的。
跑步和练武术都是运动训练，要专注，不能胡思乱想。
什么意守丹田，什么气沉丹田，陈康不懂。
什么明劲暗劲，什么养气养身，陈康更不懂。
练武术，陈康只知道是为了增强身体素质。
陈康根据自己的逻辑和感觉来训练。
既然认定了武术是一门技艺，是技术，那么就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神神叨叨的东西。
只要找到正确的训练方法，技艺就可以由生疏到熟练。
熟能生巧。
艺可通神。
技近乎道。
“感知。”
“我要把注意力放在身体的变化上面，感知在训练时候身体发生的生理变化。”
“年纪大了，我不再是年轻的小伙子。体力和恢复力肯定大不如以前。训练武术和跑步，千万不能受伤。”
“我要逐渐控制身体的每一块骨骼，每一块肌肉，甚至是能控制体内的五脏六腑。这样才能真正达到最佳的锻炼效果。”
人的意识思维看似可以控制身体，其实能掌控的部位是非常有限。
如果可以把自己的身体掌控得精细入微，那么就能做到一些“神乎其技”的事情。那些街头卖艺的杂耍，就是小儿科而已。
跑完十公里回来。
陈康浑身衣服被汗水湿透，像是从水里爬起来一样。
不过陈康的呼吸还算平稳。
陈康貌似能感觉到心脏的跳动，把血液输送到身体各个部位，滋养着各个身体组织。
当然，这是一种错觉。
要是陈康可以控制心脏跳动和血液流动，那么他就是武术宗师了。
洗了个澡。
陈康躺在床上，很快进入沉睡。
……
根叔也准备睡了。
砰砰砰。
就在这时候，敲门声响起。
根叔问道：“谁？”
“根叔，是我，阿祥。”
根叔打开门。
阿祥提着箱子站在门口。
“阿祥，这么晚你不睡觉，来干什么？”根叔问道。
阿祥走进屋里，笑着说道：“根叔，我知道你最近等着用钱。这不，我给你送钱来了。”
阿祥打开箱子。
里面是1000大洋。
根叔瞳孔一缩，呼吸急促起来：“阿祥，钱是哪里来的？你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
根叔震惊的样子，阿祥很满意。
当初，见到这么多大洋的时候，阿祥的表现比根叔更不堪。
阿祥说道：“根叔，你别管钱是哪来的。我知道你儿子在老家欠了很多赌债，还惹了人命官司。有这一千大洋，你家里的问题就都能解决。”
根叔回过神来，眼神中带着贪婪，冷笑道：“一千大洋是笔巨款。阿祥，你不会无缘无故给我送钱吧？要我做什么？”
阿祥说道：“一千大洋，当然不可能白白送给你。只要你每天悄悄在霍元甲的饭菜里放点东西就行。”
根叔盯着阿祥说道：“阿祥，你是在帮日本人做事？你要我给霍爷下毒？”
阿祥说道：“根叔，精武门是斗不过日本人的。霍元甲武艺再高，又能打几个人？就算精武门的人都有三头六臂，也挡不住日本人的枪炮子弹。给日本人做事，没什么不好。要怪，就怪霍元甲不识时务。”
阿祥来精武门只是为了学拳。他对精武门没有忠心可言。
阿祥很敬佩霍元甲。
可是，日本人这次给得太多了，阿祥没法拒绝。日本人给了三千大洋，阿祥自己留两千大洋，给根叔一千大洋。
靠下苦力，去码头扛包？
一辈子也别想赚到两千大洋。
根叔表情变幻，眼神挣扎。
阿祥蛊惑道：“根叔，这可是一千大洋。你要想清楚。你不做，我再去找别人。”
根叔说道：“霍爷的饭菜现在是陈康负责。我不一定能找到下药的机会。”
阿祥说道：“那更好。以后就算霍元甲中毒的事情爆了出来，我们也可以指认是陈康干的。陈康是厨子，霍元甲的饭菜是他在负责，他脱不了嫌疑。”
根叔妥协了，点头说道：“好。我来想办法。”
阿祥一掌按在箱子上，说道：“根叔，我把钱给你了，你可不要有其他心思。日本人的手段你是知道的，没人敢私吞了日本人的钱。”
只要根叔收了大洋，阿祥就不怕他反水。
阿祥走的时候，给了根叔一包毒药，说道：“这是一种慢性毒药。只要你每天放一点在霍元甲的饭菜里，没人会察觉到。”
……
根叔心里有鬼，最近几天在厨房干活的时候，老是走神。他好几次切菜，差点割到手。
陈康做菜的时候，神态专注。干完了活儿，他就开始练习武术。
陈康的心思全部放在训练上面，没有察觉到根叔的变化。
第3章 没人相信
再过几天，就是芥川龙一跟霍元甲比武的日子。
陈康分析总结出来的训练方法，比起传统的练武方法要高效很多。
训练不到一个月，陈康不但体型匀称，精神饱满，而且体能大增。
身体的平衡感、弹跳力、反应力，更是比起以前强了很多。
陈康一拳可以打出接近两百斤的力道。
当然，这不是手臂的力量，而是运用了腰部和身体的力量。
拉伸筋骨，活络肌肉，配合呼吸法，正确高效的训练方式，让陈康对身体肌肉群的控制力逐渐加强。
尤其是手指和脚趾，比以前更灵活。
陈康相信，通过训练，自己还可以做到更好。
武术技艺，就是要精益求精。
…
霍元甲在院子里面给弟子们讲解示范拳法。
陈康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听得认真。
一套拳法练完。
霍元甲的额头上开始冒汗。
霍元甲说道：“暗劲的发力，需要身心合一，光靠蛮力不行。暗劲可以让拳法的威力大增。也只有暗劲境界的武者，才算是真正的武术大师。”
整个精武门，就霍元甲一人练成暗劲。
陈康陷入了沉思。
霍庭恩说道：“父亲，要如何才能达到暗劲境界？”
霍元甲说道：“想要领悟暗劲，心意、武德、招式娴熟，缺一不可。庭恩，你是明劲修为，离暗劲境界还差了点火候。你的拳术还要苦练啊。”
霍庭恩点头道：“是，父亲。”
霍元甲见陈康在思考，说道：“陈康，什么是暗劲，你听明白了吗？”
陈康这一个月来的精进，吓了霍元甲一跳。
传统的练武之人，站马步桩就需要三年，再练习拳法套路，最后才是练打法和实战。
不是说传统练法不好。而是要具体分析，要去伪存真。传统武术有许多的精髓，但是也有很多故弄玄虚的糟粕。
陈康只练拳法套路和呼吸法。马步桩没怎么练，可他的功力却是在飞一般精进。
陈康练习武术一个月，几乎是一天一个变化，每天都在变强。他一个月的苦功，相当于普通人练三年。
这种情况，霍元甲这辈子在其他人身上就没有见到过。
陈康的训练效果看似夸张，其实很正常。
自律的人，一个星期就可以改掉许多的坏习惯。有高明的教练指点，半个月就可以身体塑形成功，练出六块腹肌来。
许多的瑜伽练习者，一个月就能练成瑙力法，调节五脏六腑。
寻找武术本质，用科学方法分析，找到高效的锻炼方法，当然容易出成果。
一个马步，要站三年。
只有浑浑噩噩的人才会那样做。陈康是绝对不会干。陈康没有三年时间可以浪费。
至于说磨练性子。
其他方法就不能磨练性子了吗？非要花三年时间蹲马步？
陈康摇头说道：“霍师父，我有些不明白。暗劲到底是一种精神境界，还是发力技巧？我觉得，暗劲可能是武者对身体的控制达到了某种精细程度，打出来的劲道具有的穿透力。”
当然，陈康的对暗劲的猜想，不一定对。
但是可以去求证。
这才是一个武术修炼者该有的态度。
霍元甲眼睛一亮。
对身体的控制精细程度？
穿透力？
这就是暗劲啊！
暗劲确实具有穿透力。
年轻的时候，霍元甲“二十年功力”的一拳，暗劲勃发，可以轻易将碗口粗的木桩震碎。
现在霍元甲年纪大了，体力下降，打不出当年的暗劲效果，但是他对暗劲的理解，更上一层楼。
霍元甲没想到陈康居然能用如此直白的话语把暗劲描述出来。
一激动。
“咳咳……”
霍元甲嘴角出现血迹。
陈康脸色一变，这才想起来，霍元甲可能是中毒了。
霍庭恩大惊失色喊道：“父亲。”
霍元甲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是我的哮喘病又犯了。陈康，你说的对。熟练掌控身体，打出柔和劲道，力道喷发，如牛毛毫针穿透，就是暗劲。”
“陈康，你很有练武天赋。以后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直接来问我。”
陈康点头说道：“多谢霍师傅。”
有些武术精髓，霍元甲是打算传给霍庭恩，而不传授给外姓人。
就像是迷踪拳，就连陈真都没有学到。
陈康现在有可能学到这些武术精髓，当然要抓住机会。
……
陈康给霍元甲做好了饭菜。
尤其是这一碗汤，陈恒做得最用心。
霍元甲的“哮喘病”犯了。
陈康当然要做点好汤给他滋补身体。
身体有恙的人，多喝有营养的汤。是有好处。汤里的营养人体容易吸收。
小惠端起饭菜，就要给霍元甲送过去。
陈康说道：“小惠，今天的饭菜我亲自送。”
陈康的年纪足以做小惠的父亲。
小惠比陈康先进精武门，但是陈康没有叫她师姐。
整个精武门的弟子中，陈康只是喊霍庭恩“大师兄”，他都是喊其他弟子名字。
小惠说道：“好。”
陈康忽然问道：“小惠，平常是你给霍师傅送饭菜。饭菜除了经过你我之手，还有没有其他人接触过？”
临近和日本人比武，霍元甲又咳出鲜血，未免也太巧了。
任何巧合，都值得怀疑。
小惠说道：“没有啊。我每天是直接把饭菜端到师父的面前。”
陈康可以肯定，自己用的食材，做出饭菜，没有任何问题。
陈康暗道：“精武门里有人被日本人收买了。阿祥，根叔。”
陈康立刻想到了这两个人。
……
陈康端着饭菜走进霍元甲的房间。
霍庭恩正在劝说霍元甲去看医生。
陈康说道：“霍师父，大师兄，吃饭了。”
霍元甲点头说道：“不是小惠送饭吗？陈康，今天怎么是你来送饭。后厨的事情忙完了？”
陈康说道：“厨房的事情已经忙完。霍师傅，我觉得大师兄说得对，您还是去看一下大夫。如果不是哮喘复发，而是中毒，可怎么办？”
霍元甲哈哈一笑，说道：“我怎么可能中毒。我从小就体弱，这病是娘胎里带出来，治不好，只能静养。你不要疑神疑鬼。”
陈康再次提醒道：“霍师傅，就算是哮喘病复发，也该去看医生啊。拖着可不行。”
是不是中毒，需要看医生才能确认。陈康是希望霍元甲去医院仔细检查身体。
霍元甲摆了摆手，说道：“我是练武之人，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陈康你就不要劝了。”
陈康担忧，焦急。
可是无济于事。
中毒？
别说霍元甲不相信，就连霍庭恩也不相信父亲会中毒。
陈康直接说出阿祥和根叔，指认他们下毒？
没根据的事情，谁会相信？
陈康真要那么做，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让人怀疑他心怀不轨。毕竟，根叔可是跟着霍元甲的老人了，谁敢胡乱怀疑他。
不过。
陈康决定这几天不训练武术了。
陈康要盯死阿祥和根叔。就算抓不到他们的把柄，也要杜绝他们再次给霍元甲下毒。
希望霍元甲中毒不深，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霍庭恩眼神中有些担忧：“父亲，你身体不好，跟日本人的比武就算了吧。要不，让我代父出战。我去会一会那个芥川龙一。”
霍元甲摇头说道：“现在取消比武，会让日本人小瞧了我们中国人。到时候，还不知道他们要在报纸上怎么说我们呢。更何况，芥川龙一的空手道有些火候，庭恩你未必是他的对手。只有我出手，才有把握。”
芥川龙一身材高大，体力充沛，招式凶狠。他能成为虹口道场的馆主，肯定在武术上有点真本事。
一般的中国武师不是他的对手。
只有领悟了暗劲的武术大师，才有十足的把握对付芥川龙一。
此战，精武门输不起。
霍元甲必须亲自出战。
……
陈康坐在厨房的木墩上吃饭。
他吃的饭菜，跟霍元甲的饭菜是一样，比较精细，营养均衡。
做厨子，陈康肯定要保证自己的营养消耗，不能让自己饿着肚子训练武术。
陈康的身体素质能在一个月内大幅度提升，和他的进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下午。
陈康罗列出一些武术问题，去询问霍元甲。
既然霍元甲说了，有问题可以去问他，那么陈康就不会客气。
傻子才矜持。
不问，永远得不到解惑。
陈康的问题，几乎是一针见血问到了点子上。如果霍元甲不是武术大师，还真解答不了这些问题。
霍元甲很震惊。
他在陈康的身上，看到了“求道精神”。
霍元甲说道：“陈康，是我看走了眼。你或许能大器晚成，达到暗劲境界。不过，要领悟暗劲，就必须心胸豁达，要有武德。以后，你要重视武德。”
陈康好奇说道：“霍师傅，坏人没有武德，是不是就练不成暗劲？”
将德行的人，往往是斗不过坏人。
想要和坏人斗，必须要比坏人更凶残。
霍元甲一阵愕然，愣住了。
暗劲只是发力技巧，相当于一门技术。
既然是技巧技术，那么和道德就没有任何关系。
陈康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武术师傅，非要把道德跟武术牵扯到一起。
好像有了道德，就可以成为绝世高手。
真是莫名其妙。
陈康觉得，做任何事情，问心无愧，念头通达即可。刻意追求所谓的德行，违背了自己的本心，反而显得虚伪。
霍元甲把暗劲的发力技巧告知了陈康。
陈康想要掌握这种发力技巧，还需要用心琢磨和专注训练。
……
陈康路过练功的院子。
霍庭恩忽然喊道：“陈康，你练武术有些日子了，还没有和大家对练过吧？来，我们来拆招对练。”
拆招对练，用的是打法，是为了演练实战。
陈康说道：“大师兄，我不会打架啊。”
霍庭恩说道：“没有人天生就能打架。只练不打假把式，那不是真功夫。打架嘛，打着打着就会了。”
第4章 盯死他们
陈康点头说道：“好。”
只会练，不能打，身体素质再高，拳法套路练得再好，也只是花拳绣腿。
要在混乱的旧上海活下去，光有身体素质还不行，必须学会搏杀。
懂得搏杀，就多了一活下去的希望。毕竟威胁生存的不止是饥饿和疾病，还有来自敌人的伤害。
陈康站在霍庭恩的对面。
二人相隔不到十米。
霍庭恩摆出霍家拳的起手式。
陈康也摆出了拳架子，架势漂亮，也很唬人。
霍庭恩微微一笑，表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眼神凌厉，直接向陈康冲了过来。
陈康心中一惊，被吓到了，本能转身就逃。
“哈哈……”
周围传来一阵笑声。
精武门的弟子几乎都经历过拆招对练，他们不会像陈康这样转身就逃走。
他们觉得，陈康年纪这么大，未免胆子太小了点。
陈康老脸一红，没想到自己会如此不堪。
可是，自己是真的不会打架啊。
其实，陈康这种表现并不丢脸。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遇到危险就逃走，没什么不对。更何况，陈康从来没有经历过格斗搏杀训练。
没错，任何技能都需要训练，打架也是需要训练。
经常打架的人，胆气要比普通人强很多。
霍庭恩说道：“大家都不要嘲笑陈康。你们想一想，陈康练习武术一个月的时间，就能让体能大增，拳法套路练得比你们还要熟练。你们有什么资格嘲笑他？”
陈康练的拳法很普通，就是一套基础长拳。
霍家拳太复杂，陈康还没有开始练。
长拳，不止是精武门的弟子在练习，其他武馆的初学者也都是练习长拳。
毕竟长拳动作舒展大方，对拉伸筋骨调节人的平衡感，是很有帮助。用长拳来打基础，是不错的选择。
练拳就是一个熟练再熟练的过程。
陈康的确把长拳练得很好，动作很漂亮。但也只是漂亮而已，表演还可以。可惜不能实战。
嘲笑弱者，是人的天性。
陈康不但年纪大，而且还胆小。可是，陈康真的弱吗？某些方面，陈康比他们强太多。
尤其是陈康练拳时候的专注状态，还有那种刨根问底的“求道精神”，就是常人没有的。
霍庭恩说道：“陈康，你不要怕。拆招对练，就是练人的胆气。习武之人，最重要的是要胆大心细，要有气势。”
陈康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心中的畏惧，不断给自己做心理暗示，调节状态。
…
霍庭恩当然不会真的对陈康下狠手。
陈康逐渐适应跟霍庭恩对招拆招。
霍庭恩也是在暗中配合陈康。
霍庭恩出招，是标准的拳法招式。霍家拳法的招式招法，霍庭恩是信手拈来。
陈康被打得节节败退，慌乱失措。
陈康的武术长拳练得再好，可真得到了对练的时候，他依然像是普通人那样用“王八拳”，和街头小混混打架没什么区别。
平时的熟练的长拳招式，陈康根本就用不上。
很快，陈康就汗流浃背，眼神中带着疲惫，呼吸开始混乱起来。
对战演练，虽然不是真正的实战，但是比起一个人练拳跑步的时候，要更消耗体能和心力。
如果说平时练武术相当于是万米长跑，考验的是一个人的耐心和耐力，那么拆实战演练就是百米冲刺，是要下死力。
陈康暗道：“我的体能和霍庭恩相差如此之大吗？我已经气喘吁吁，可是他还是气定神闲。我还是太弱了。”
霍庭恩停下攻击。
陈康松了口气，说道：“大师兄武艺精湛，功力深厚，我远远不及。”
霍庭恩说道：“陈康，其实你的体能还算不错，出拳也有点力道。可你的心意不行，你太慌乱了，出招不成章法，进退失据。你浪费了太多的体力。”
陈康点了点头，表示受教了。
自己的确把大部分的体能都浪费掉了。
霍庭恩继续说道：“厮杀的时候，千万不能双脚同时离开地面，更不要来回跳跃，那是大忌。人在空中无处借力，非常危险，要是被敌人抓住破绽，会被一击必杀。因此，步法的训练，就很重要。”
陈康立刻明白，训练步法真实目的是为了站稳脚跟，保证身体重心不偏移，是要双脚不能同时离地。
就像是八卦掌的趟泥步，哪怕是在平地，也要每一步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这些武术中的道理要是没人提点，陈康或许要靠自己莫搜很久，才能知晓。
陈康这次对练，学到了很多的东西。
如何才能实战？
实战和武术训练不一样，除了多打架多训练，没有任何捷径可走。
陈康决定，自己以后每天除了练拳锻炼身体，实战演练也不能落下。否则，在外面再遇到凶残的日本人，说不定自己会被一刀秒杀。
……
陈康回到房间，拿笔记录心得体会。
记录学习心得，是陈康从小就养成的习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嘛。以后随时可以翻看这些心得笔录。温故而知新。
陈康一边写，一边暗道：“自己真的很差劲。不过拆招对练，演练实战，确实非常锻炼一个人的胆气。霍庭恩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打架，打着打着就会了。”
写完心得体会，陈康倒床就睡。
跟霍庭恩拆招对练，体能心力消耗太大，他累了，需要睡个午觉。
……
夜里。
根叔有些慌乱，悄悄来到阿祥的住处。
阿祥说道：“根叔你这么晚来找我干什么？”
根叔说道：“阿祥，今天霍爷吐血了。我有些害怕。”
霍元甲白天咳出鲜血，可是把根叔吓坏了。
好在霍元甲没有追究，还不知道自己是中了慢性毒药，以为是哮喘病复发。
即便如此，根叔依然是惊魂未定。
心中有鬼，不安的时候，根叔就需要寻找同伴倾诉。阿祥就是根叔的“同伴”。
阿祥没好气说道：“霍元甲吐血，我亲眼看到了。根叔，这说明毒药起了作用。不要怕，霍元甲没有怀疑自己是中毒。我们不会有事。”
根叔一脸懊恼，说道：“我后悔了。我不该给霍爷下毒。霍爷要是有个万一，精武门可怎么办？我是跟着霍爷从津门来到上海滩……”
阿祥冷笑道：“根叔，你现在后悔，迟了。当时你收大洋的时候，可是干脆得很。你我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要是让精武门的人知道了霍元甲中毒的真相，我们谁都跑不掉。”
望着根叔离开时候的背影。
阿祥眼中露出杀机，根叔患得患失，心中害怕，早晚会露出破绽。
阿祥暗道：“这个老东西活着，肯定要坏事儿，留他不得。我得找机会干掉他。”
……
日本，东京大学。
陈真收拾好书本和课堂笔记，准备找个僻静的地方练拳。
来到日本留学，师父不在身边监督，但是陈真依然没有懈怠，每天练武，风雨无阻。论自律，陈真要超过九成的人。
接触到了西学，又吸收了日本空手道和西洋拳击的一些练法和招式，陈真的武术理念已经有些脱离了中国传统武术，出招变得更直接，更凶悍。
只可惜，陈真并没有领悟到暗劲的精髓。
就在陈真出校门的时候，一个长相清秀的日本女孩找到了他。
她是山田光子，学校里有名的美女。
“陈真，你老家来电报了。”山田光子笑着说道，“你快看看吧。”
陈真接过电报，说道：“谢谢你，光子。”
山田光子说道：“陈真，晚上有一场聚会，你跟我一起去参加。我们可以多结交一些人脉，以后大学毕业……”
不等山田光子说完。
陈真打断了她的话，说道：“不了。光子，我还有事情，聚会我就不去参加了。祝你晚上玩儿得愉快。”
陈真来日本留学，是为了完成学业，可不是来结交朋友。大学毕业，陈真就会回中国。
……
陈真看完电报，暗道：“师父又要和人比武？”
“精武门来了一个年纪很大的‘小师弟’陈康。师父倒是对这个陈康另眼相看。回去以后，我倒想见识一下，陈康有多特别。”
陈真自己就是练武奇才。
论练武天赋，整个精武门弟子中就以陈真最强。
霍庭恩的武术天赋，也比不上陈真。
霍元甲和日本人比武，陈真一点不担心。他对师父的武艺很了解。师父经常打擂台，每次都能获胜，相信这一次比武，也不例外。当年师父的“津门第一”名头可不是吹捧出来的，而是靠拳头在擂台上打出来的。
第5章 穿透力，功到自然成。
陈康炒了几盘菜肴，给霍庭恩倒了一杯黄酒。
霍庭恩吃了口菜，叹了口气，说道：“明天父亲将要和芥川龙一比武。我有些担心父亲的身体。”
陈康说道：“要是有可能，最好找人代替霍师傅上擂台。”
取消比武是不可能。
霍元甲代表的是精武门，是上海武术界，甚至是全体中国人。
霍元甲不可能避而不战。
可惜，陈康的实力太低微，实战经验几乎等于零。他暂时没资格代表精武门去比武。
霍庭恩说道：“日本人可恨。但是不得不承认，芥川龙一的空手道还是很能打。希望父亲明天能赢。”
……
日租界，虹口道场。
馆主芥川龙一练拳有些不在状态。
芥川龙一虽然瞧不起中国人，但是霍元甲的大名他还是知道。
盛名之下无虚士。
对付霍元甲，芥川龙一没有把握。
一个日本浪人走过来说道：“馆主，藤田长官来了。”
芥川龙一说道：“他来做什么？”
藤田刚身穿军装走进虹口道场。
芥川龙一点头道：“藤田长官，可是有什么吩咐？”
藤田刚说道：“芥川君，你不是很自信啊。看来，你对付霍元甲没有必胜的信念。”
芥川龙一说道：“霍元甲的武功，要比我高明一些。我的空手道还没有达到新的境界。”
藤田刚说道：“拳法境界，只是一个方面。芥川君你的优势是年轻。中国有句俗话，拳怕少壮。霍元甲武术练得再好，拳法再厉害，也没什么可怕。他终究是老了。”
“芥川君，明天你一定能获胜。”
“我希望，你在擂台上直接将霍元甲击毙。到时候，我会让上海租界所有的报纸媒体为你造势。你的名声会传回日本。你将成为我们日本的英雄。”
为了打击中国武术界，藤田刚是无所不用其极。安排人给霍元甲暗中下毒，就是藤田刚的主意。
台上没有把握赢，那就用盘外招。
……
次日。
陈康起了个大早，开始给霍元甲做早饭。
稍后霍元甲比武，陈康要去观战。
吃了早饭。
出门的时候。
陈康穿着一件灰色的中山装，配上花白的头发，看起来更有书卷气。
陈康只有1米74的身高，经过身体塑形成功，再加上练习武术有效果，他身上没有一点赘肉。整个人气质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陈康不像个厨子，也不像是练武的拳师，倒更像是一位学者。
来到虹口道场。
擂台周围不但来了很多的观众，还有一些报社的记者。
这次的比武，可谓是整个上海滩全民期待。
现在终于是要开始了。
记者对着霍元甲和芥川龙一不停地拍照。
…
“比武开始！”
霍元甲和芥川龙一跳上擂台。
没有裁判。
二人没有废话，直接开打。
刚开始，霍元甲是压着芥川龙一打。
芥川龙一防守得很辛苦，节节败退，眼看就要掉下擂台。
霍元甲想用暗劲将芥川龙一击败。
可惜。
芥川龙一很狡猾。
霍元甲的这一击暗劲打空了。
“咳咳。”
霍元甲脸色一变，剧烈地咳嗽。
一口气没能提上来。
爆发暗劲，非常消耗体力。
霍元甲的状态，只能打出这一击暗劲，体力不允许他再次打出暗劲。
芥川龙一察觉到霍元甲的状态不对，他抓住机会，给了霍元甲一拳。
霍元甲防守，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
噗嗤。
芥川龙一的拳头虽然没有暗劲，只是蛮力，但足以让霍元甲受伤倒地。
毕竟霍元甲中毒已深，可不是哮喘病复发。
“父亲。”
“师父。”
“霍师傅。”陈康脸色微微一变，连忙喊道，“这场比武，精武门认输……”
陈康认为，胜败是常事。
人活着最重要。
活着，才有无限可能。
陈康的话音未落。
芥川龙一踢在了霍元甲的胸膛上。
砰。
霍元甲被踢下擂台。
霍元甲大口吐血。
昏迷不醒。
“倒地了还攻击？！”
“日本人是杀人还是比武？”
“欺人太甚。”
精武门的弟子们怒了。
藤田刚面带冷笑。
弱者的无能狂怒，在强者面前就是一个笑话。
……
芥川龙一最后那一脚，没有丝毫留情，非常凶狠。
霍元甲被送到医院，就一直昏迷。
能不能醒来，要看霍元甲的求生意志。
霍元甲是整个精武门的顶梁柱，是精武门的精神支柱，他倒下，精武门的天就塌了。
父亲昏迷不醒，霍庭恩也感到惶恐不安。
第二天。
上海滩的报纸，大肆报道芥川龙一击败霍元甲的消息。
赢了，说什么都有理。日本人在报纸上把精武门，甚至是上海武术界贬得一文不值。
霍元甲输给芥川龙一，上海其他武馆兔死狐悲，愤愤不平。
但是那些武馆却又在谋算着如何去精武门踢馆扬名。
人就是这么矛盾。
为了名利，该踩精武门的时候，其他武馆不会心慈手软。
精武门名气大，要扬名，不打精武门打谁？
……
陈康熬了粥，给送到医院。
陈康说道：“大师兄，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喝点粥，垫垫肚子。”
霍庭恩说道：“父亲昏迷不醒。我怕是撑不起整个精武门。我哪有心情吃东西。陈康，你说，精武门以后怎么办？”
陈康说道：“精武门的未来是什么样子，我说了不算。大师兄你说了才算。要不，给陈真发电报，让他回来。”
霍庭恩摇头说道：“陈真学业要紧，就不要告诉他父亲重伤昏迷的消息。完成了学业，陈真自然会回来。”
陈康说道：“就怕消息瞒不住。日本的报纸肯定会大肆报道芥川龙一打赢精武门的消息。”
……
回到精武门。
陈康在房间里专注练拳。
他练的不是长拳招式，而是最简单的直拳。
直拳，最干净利落，没有丝毫花哨，杀伤力强劲。
“两点之间，线段最短。”
“出直拳，可最短的时间抵达到攻击目标。我要把直拳当成杀手锏。”
呼吸，出拳。
呼吸，再出拳。
一次，一次，又一次。
陈康好像不知疲惫，专心感受浑身的力量随着直拳打出去。
霍元甲昏迷不醒，陈康就有更强的危机感。必须要尽快变强。
突然。
“嗯？”
陈康这一次出拳有了不同的感觉。
整个手臂上的皮肤，变得非常敏感。陈康清晰察觉到了力量灌输到手臂，抵达拳头上的感觉。
“我对手臂筋骨和肌肉的控制精细程度，明显提高了许多。”
“刚才那一拳，很有穿透力。”
陈康不在乎什么明劲暗劲境界，他只是在乎自己对身体的掌控力。
不断修正和调整出拳的角度和姿势，专心挥拳成千上万次。
功到自然成。
陈康竟然不知不觉就掌握“暗劲”的发力技巧。拳劲有了穿透力。
第6章 械斗
其他人还沉浸在悲痛之中，有些弟子甚至打算离开精武门。
能来精武门学武的人，基本上都是冲着霍元甲的名声。
现在霍元甲死了，他们就没指望了。
霍庭恩是很不错，但是他的武艺和霍元甲相比，还是有着很大的差距。
就算农劲荪和霍庭恩挽留，他们还是要离开。
……
霍元甲的丧事处理完毕，棺木入土。
可是精武门里的灵堂没有撤去。
就这几天的时间，已经有四个武馆的馆主来挑战精武门。
霍庭恩出战每次都是险胜。此刻霍庭恩才感觉到，自己的武艺不足，撑不起整个精武门。
好在运气不错，每次都赢了。
赢了数次，意义不大。
只要输一次，那么精武门的名声就会一落千丈。之前霍元甲在上海滩打下的基业和名望，就会付之东流。
霍庭恩感觉到压力巨大。
厨房里。
陈康正在切菜。
对手臂的控制程度提升，能打出穿透力的拳劲以后，陈康的皮肤触觉就变得非常敏感。
哪怕屋子里没有风，陈康手臂上的汗毛好像也能感知到空气的轻微流动。其实，陈康不知道，这就是中国传统武术中的“听劲”。
这个“听”不是用耳朵，而是用心，用皮肤的触觉去“听”。
直到此刻，陈康的武术才算是真正入门。
“砰砰砰……”
陈康切菜的动作幅度不大，非常具有节奏感。菜刀在出现了一道道残影。
陈康暗道：“我的武术有了突破，没想到顺带让我切菜的刀工变强了这么多。不止是刀工，还有炒菜、颠勺、对火候的把控，也变得更强。”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身体素质才是武术的根本。
随着身体素质提升，陈康做菜的速度几乎快了一倍，而且饭菜也变得更加美味。
因此，陈康可以节省出更多的时间来练习武术。
炒好最后一个菜。
陈康说道：“小惠，告诉大家，准备吃午饭。”
小惠点头说道：“我现在就通知大家吃饭。”
……
晚上。
霍庭恩一身酒气回来，脚步有点轻浮。
陈康刚在院子里练完了拳法。
见到霍庭恩，陈康眉头微微一皱。
陈康说道：“大师兄，今天你不在精武门，下午又有两家武馆又送来了拜帖。”
霍庭恩冷笑道：“什么拜帖？是挑战书吧。”
陈康点头说道：“是。他们明天就要挑战精武门。”
霍庭恩愤怒说道：“欺人太甚。大家都是中国人，同为上海武术界的一份子，他们不想着如何对付洋人，却只会针对精武门。父亲在世的时候……”
霍元甲在世的时候，那些武馆的馆主表面上和精武门的关系是很好的。
可问题是，霍元甲过世了啊。
最近几天，霍庭恩经常夜不归宿，在外面厮混。
霍元甲刚过世不就，霍庭恩就这样，实在是不该。
霍庭恩是精武门的大师兄，就算他堕落了，想要逃避，陈康也没资格说他。
整个精武门里，只有农劲荪有资格说霍庭恩。毕竟，精武门是农劲荪出钱创建，霍庭恩也是农劲荪看着长大。
陈康说道：“大师兄，咱们再拆招对练一次。”
霍庭恩点头说道：“好。那我就看你这几天的武艺有没有长进。”
陈康经常琢磨，如何才能在实战中把实力全部发挥出来。
陈康最后总结出，就一个字“狠”。
没错，打架的时候，就是要心狠。心一狠，手就辣。
陈康盯着霍庭恩，眼神变了，表情冷酷无情。
嗯？
霍庭恩一惊，感觉自己像是被凶残的野兽盯上了一样。后背起鸡皮疙瘩。
“打！”
陈康大喝一声，向霍庭恩冲了过来。
霍庭恩不敢小瞧陈康，酒立刻醒了大半，立刻出招和陈康拆解起来。
砰。
霍庭恩和陈康同时后退两步，对了一拳，二人的力量不相伯仲。
“胆要大，心要狠。”
“大师兄，之前我觉得你挺厉害。可是现在看来，你的实力并不可怕。再来！”
陈康信心十足。
“杀！”
陈康再次向霍庭恩冲了过去。
陈康的格斗搏杀还是没有章法，就招式上而言，霍庭恩认为是一塌糊涂。长拳的招式，陈康还不能熟练地运用到实战格斗中来。
可是，陈康就像是个不要命的疯子，不管不顾，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
气势上，陈康是把霍庭恩压制住了。
反倒是霍庭恩，出招的时候束手束脚起来，不敢和陈康硬拼。因为陈康的拳脚有足够的力量，可以威胁到他了。
不过，霍庭恩实战经验丰富，霍元甲在世的时候，经常亲自给他喂招。陈康想要击败霍庭恩，也很困难。
霍庭恩和陈康拆解数十招，浑身大汗淋漓，酒完全醒了。
陈康目露凶光喊道：“再接我一拳。“
陈康调整姿势，上前一步，只感觉力量从脚底传到腰部，再经过腰部脊椎传到手臂。
霍庭恩本能察觉到了危险。
不敢硬接，以灵活的步法躲避。
砰！
陈康的拳头打在柱子上，一个清晰的拳印像是刻印在了木柱上面。
霍庭恩震惊道：”是暗劲！陈康，你什么时候领悟了暗劲境界？“
满打满算，陈康练习武术还不到两个月。
可是，陈康竟然达到了暗劲境界！简直不可思议啊。
霍庭恩从小练拳，已经练习武术二十年，可他还没能掌握暗劲。
霍庭恩觉得，自己这二十几年算是白活了。
陈康擦拭了额头上的汗水，说道：”我不知道什么暗劲境界。我只知道，我手臂的肌肉皮肤变得更加敏感，对力量的控制更精细。只要调整好姿势，就可以打出具有穿透的力道。“
境界，道，陈康觉得太虚，假大空。谈境界，再有道理，也是看不见摸不着。
做任何事情，还是要落到实处。
陈康只讲技术，不谈境界。
霍庭恩问道：“陈康，你是怎么做到的？有没有什么秘诀？”
陈康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没什么秘诀。可能是我练武术的时候比较专注吧。”
陈康只练了一套基础长拳，他懂的武术道理，霍庭恩都懂。
霍庭恩得到了霍元甲的真传，陈康可没有来得及吸取霍元甲的武术精髓。
陈康能掌握暗劲发力技巧，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比霍庭恩更专注。训练的时候更合理，更科学。
霍庭恩从兵器架上拿起一根棍子，说道：“来，咱们不比拳法了，比一比兵器。中国武术的实战精髓，不是徒手搏杀，而是在械斗上面。”
陈康点头说道：“那今天我就和大师兄打个痛快。”
陈康不会械斗，但是可以学。
陈康已经掌握了打架的诀窍，学习械斗肯定会很快。
械斗比起徒手格斗要凶险十倍。棍棒刀剑，那可是招招见血。不要说技不如人，就算是稍不注意，就会中招，血溅当场。
当然，火枪子弹就更不用说了。热武器比起冷兵器，更加凶残霸道。
……
比完了兵器。
陈康的精神松懈下来，只感觉很累。不止是体力消耗过度，而且还心累。
械斗的时候，陈康的专注程度超过了平时练武的时候。
械斗真的非常消耗体能和心力，犹如在刀尖上跳舞，但械斗同样可以最大程度锻炼一个人的意志和胆气。
适应了械斗，再练习徒手格斗，就会更加得心应手。
陈康洗了个热水澡，暗道：“以后除了练拳，还要经常练习器械兵刃。只要我面对刀剑不再有恐惧心理，那么我的武术修为至少可以提升数倍。”
躺在床上，不到一分钟，陈康就睡着了。
……
陈真提着行李，拿着船票，准备赶往码头。
山田光子拦住陈真，说道：“陈真，你非要回国吗？你的学业并未完成。你这次回中国，是不是不再来日本了？”
陈真叹了口气，说道：“光子，其实我在上个月就已经学完了大学的课程。师父去世，我必须回精武门。”
山田光子说道：“可是……你回中国了，我怎么办？”
陈真说道：“光子，你我在一起，不合适。忘了我吧。”
陈真登上了邮轮。
山田光子冲着陈真大声喊道：“陈真，我会去中国找你。”
……
几天后。
陈真回到上海。
陈真刚进精武门，一些人就认出了他。
“五师兄？”
“真的是五师兄。”
“太好了，五师兄回来了！”
霍庭恩走到陈真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书念完了？”
陈真说道：“我已经学完了大学的课程，没有拿到毕业证书。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完成了学业。”
霍庭恩说道：“不管怎么样，回来就好。对了，我们没有通知你，你是如何知道父亲去世的消息？”
陈真说道：“是黑龙会的总教头船越文夫告诉我的。之后，我又买了报纸。”
霍庭恩看了一眼正在院子里练拳的陈康。消息满不了陈真，还真的让陈康给说准了。
陈康专心练拳，眼神专注，动作舒展优美，几乎是达到了身心合一的状态。
陈康现在算是真正掌握了长拳的精髓。
陈真惊讶道：“好漂亮的长拳，好优美的招式。他就是陈康？”
霍庭恩点头说道：“嗯。他就是陈康。一位大器晚成，精通厨艺的武术奇才。陈康练拳的时候，会做到‘忘我’的境界。他没有注意到你回来。”
陈真说道：“大器晚成。不到两月就能把长拳套路练到如此境界，了不起。”
霍庭恩说道：“陈真，来，到父亲的灵位前上香，磕几个头。父亲去世前，还念叨你呢。”
陈真来到霍元甲的灵位前，眼中含着泪水。
第7章 实战，生死就在一瞬间。
上香磕头。
祭拜完霍元甲，陈真就赶往虹口道场。他不相信师父会输给芥川龙一。
陈康没有去凑热闹。
虹口道场在日租界。
陈康怕死，可不会轻易赶往日租界。
清末民初是中国最虚弱的时候，中国人被污蔑是东亚病夫，毫无尊严。陈康要是去日租界浪，被杀了，没有人给他伸冤。
说句不客气的话，中国人死在日租界，跟死了一条野狗没什么区别。
陈康很敬佩陈真的热血勇气，但是不会像他那样鲁莽蛮干。
陈康不会去做英雄。因为英雄的下场都不太好。霍去病如此，岳飞也是如此。
如果说陈真是一个热血青年，是个愤青。那么陈康就像是一条毒蛇，懂得隐藏，非常理智，找准猎物，才伺机而动，一击必杀。
陈康年纪大，当然就“活明白了”。经历的事情多，心态自然就会不一样。
人活久了，就会逐渐变成老狐狸。
陈康坐在厨房门口，打了一盆水，开始磨刀。
尖锐的剔骨刀有点钝了，不太好用，陈康将要它磨一磨。
小惠有些担心说道：“陈康大哥，五师兄去了虹口道场。你说，会不会出事？”
陈康抬头看了小惠一眼，平静说道：“不是通知巡捕房了吗？法租界的华探长解元魁是农劲荪的朋友，和精武门交情不错。”
小惠说道：“我还是有些担心。”
日本人凶残霸道。
日本浪人踢中国武馆可以，但是中国人去踢日本的武馆，那就不行。
虹口道场是上海日租界最大的日本武馆。陈真去踢馆，就是打日本人的脸。
陈康说道：“小惠，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你改变不了那些事情。陈真的脾气有些火爆，做事冲动，他要去虹口道场，没人拦得住。咱们还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说完，陈康继续磨刀。
刀刃逐渐变得锋利。
陈康用手摸了摸，感知到剔骨刀的锐利，暗自点头。磨到这个程度，应该可以了。
剔骨刀尖锐锋利，就像是一把匕首，用来防身就很不错。
陈康暗道：“不知道剔骨刀扎进日本人的身体里，会有什么效果？有机会，要试一试。”
剔骨刀在陈康的手指间灵活地跳动。
领悟了暗劲技巧，陈康的手指灵活度再次提升。
剔骨刀在他的手指操控下，像是有了灵性。
……
陈真击败了芥川龙一。
巡捕房的人赶到，陈真有惊无险离开了日租界。
藤田刚冷眼看着受伤的芥川龙一。
“废物。”藤田刚说道，“芥川，你可是打赢了霍元甲的英雄。没想到霍元甲的一个弟子，三招两式就把你击败。你还让陈真安然无恙离开了虹口道场。”
藤田刚当时不在虹口道场，否则，绝不会让陈真离开。
芥川龙一放走陈真，让藤田刚很不满。
芥川龙一说道：“我能击败霍元甲，就一定可以击败陈真。我还要和陈真再来一次公开比武。”
芥川龙一的武功如何，藤田刚是再清楚不过，他根本就不是陈真的对手。
不知道日本大本营那边，为何要派芥川龙一这个废物来中国。
藤田刚本想利用芥川龙一来击败上海的中国武术界。为此，藤田刚不惜给霍元甲下毒。
可是，芥川龙一的实力不行，竟然连陈真都打不赢。藤田刚觉得，芥川龙一就是个绣花枕头，根本不能独当一面。
藤田刚冷声说道：“不用。你不行，我就换人来做。我已经给日本发了电报，船越文夫不日将会来上海，他会去对付精武门。”
……
陈真回到精武门，说道：“我试过芥川龙一的武功。他连我都赢不了，不可能赢师父。”
霍庭恩说道：“父亲比武之前，哮喘病复发。”
陈真摇头说道：“师父有哮喘病，当年依然能打出个‘津门第一’。就算师父哮喘病复发，芥川龙一也不是对手。我要开棺验尸。”
农劲荪脸色一变：“什么？陈真，你竟然要挖元甲的坟？你不孝！”
陈真说道：“农大叔，师父的死，有没有隐情，我一定要查清楚。要是让师父死得不明不白，我才是真正的不孝。”
陈真的犟脾气上来，没人能阻止。
农劲荪指着陈真说道：“陈真，你就不该回来。”
农劲荪知道陈真的本事，陈真回精武门，霍庭恩的地位就受到了威胁。说到底，农劲荪心里还是向着霍庭恩。
……
陈康端来一盘猪头肉和一盘花生米，说道：“陈真，你很久没有吃过家乡菜了吧？猪头肉是我亲自卤的，尝尝。”
陈真喝了一杯酒，吃一口猪头肉，说道：“味道不错。这是我吃过最美味的卤肉。”
陈康说道：“喜欢就多吃点。对了，霍师傅的死因查清楚了？”
陈真说道：“化验结果，还需要一个星期才出来。陈康，你觉得师父是不是被人毒害的？”
陈康摇头说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不知道。”
陈真说道：“来，我敬你一杯。”
陈康说道：“我年纪大了，要对酒色敬而远之。对于练武之人来说，酒是穿肠毒药。”
陈真说道：“适量喝点酒，可以活络气血，还是有好处的。陈康，我在日本的时候就知道你。听说你是大器晚成的练武奇才。找个时间，我们切磋一下武艺？”
陈康看了陈真一眼，点头说道：“好。”
喝完了酒。
陈真离开。
陈康把空盘子端回厨房。
出厨房的时候，陈康顺走了剔骨刀。
陈康现在双臂的皮肤和身上其他部位的皮肤颜色不一样。双臂的皮肤更细腻，更有光泽，就像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的皮肤。
“我对手臂的控制，明显要比身体其他部位要高一个等级。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可以全身练到像是手臂这样。”
陈康暗道：“我必须要摸索出更高效的训练技术才行。否则，随着年纪增大，我没办法保证体能不下降。”
换了一身衣服。
陈康出门跑步。
晚上跑步，锻炼耐力和肺活量，陈康自练拳以来，就没有间断过。
怀里揣着一把剔骨刀，给了陈康一些安全感。
……
两个日本浪人走在路上。
陈康认出了他们。
几个月前，就是他们把自己打了个半死。
要不是农劲荪相救，自己可能就真的死了。
陈康和其中一个日本浪人擦肩而过。
噗嗤。
锋利的剔骨刀割破了日本浪人的脖子上的大动脉，鲜血喷涌，肯定是活不成了。
陈康暗道：“割日本人的身体，好像和切猪肉没什么区别嘛。”
另一个日本浪人愤怒道：“八嘎。该死的支那人。我要杀了你。”
同伴被杀，他除了愤怒，还有惊恐。
来到中国，只有他们杀中国人的份儿，从未想过会有中国人敢杀自己。
陈康一言不发，剔骨刀向他刺了过来。
锵。
日本浪人拔出武士刀。
武士刀因为锻造工艺的原因，非常锋利。
面对武士刀，陈康的瞳孔一缩，手臂上的寒毛竖起。
陈康心中的有了畏惧，本能地想要后退，甚至想转身逃走。
没有穿护甲，被武士刀砍中，那可不得了，非死即残。
陈康深吸一口气，理智压住了心中的畏惧。
“不能退。”
“跟霍庭恩他们拆招对练，那不是真正的实战。我要是退走，以后再面对日本人的时候，怕是就没有了勇气。”
拆招对练虽然是在模拟实战，但和真正的实战，还是有很大的差别。
叮。
武士刀和剔骨刀撞击在一起，冒出了火星。
陈康不退反进，剔骨刀再次向日本浪人的咽喉扎去。
日本浪人是虹口道场的武士，武艺不错，武士刀挥舞得很有章法。
日本的剑道，招式并不复杂，来来回来就那么几招，和拳击类似。但是却非常实用。这一点，值得陈康学习。
叮叮叮……
武士刀一次又一次格挡住剔骨刀。
当然。
陈康的剔骨刀也能勉强挡住武士刀。
厮杀数招。
陈康能看清武士刀的轨迹了。
说明，陈康这段时间的武术训练，效果是非常不错。至少他的眼力有了质变。
适应了武士刀的攻击，陈康心中的畏惧大减。应对起日本浪人的还击，就从容了很多。
叮。
武士刀再次挡住剔骨刀。
就在此时。
陈康一击直拳打在日本浪人的胸膛上。
陈康的直拳是杀手锏，出其不意，速度快，力量迅猛，干脆利落。
拳头带有强大穿透力，震碎了日本浪人的内脏。
陈康现在的一拳，有两百多斤的力量，足以将一个成年人击飞。
但是日本人浪人没有倒飞出去，而是稳稳地站着，大口喷血。他没能卸力，几乎完全承受了陈康的拳劲。
陈康反手一刀。
剔骨刀割破了日本浪人的咽喉。
这时候，日本浪人才倒地身亡。
陈康出喘着粗气，眼冒金星，浑身大汗淋漓。
跟这个日本浪人厮杀，比跑20公里还要累。
陈康只感觉身心俱疲。
不过，陈康很痛快，经历过了真正的实战以后，意志好像得到了升华。
陈康环顾四周，没人。
其实，陈康和日本浪人厮杀，还没有一分钟的时间。
械斗，真的是瞬间就能见生死。
陈康离开不久，就有人见到了两个日本浪人的尸体。
……
根叔又来到阿祥的住处。
阿祥有些不耐烦，说道：“根叔，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根叔惶恐说道：“你小声点。陈真要搞什么化验，查证霍元甲的死因。巡捕房的人都来了。阿祥，我感觉咱们要暴露了。纸包不住火啊。”
阿祥说道：“怕什么。我就不信陈真能查到真相。再说，不是还有陈康嘛。霍元甲最近几个月的饭食，是陈康在负责，他的嫌疑最大。就算陈真怀疑，也怀疑不到我们的身上。”
根叔说道：“可是……”
阿祥说道：“没什么可是。根叔，你先回去。我明天再找你商议。”
根叔刚转身。
阿祥就从后面用绳子勒住了他的脖子。
……
次日早上。
大家就发现根叔上吊死了。
第8章 筋骨齐鸣练步法
首次杀人，按理说该惶恐不安才对，可是陈康却若无其事。
陈康表面上不怨恨日本人，其实是他实力不够。若是陈康是武术宗师，有了火枪，他将会疯狂报复日本人。
手刃仇人，陈康只觉得很痛快，不会有丝毫惶恐。
有恩要还。
有仇必报。
这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价值观和心态。
如此说来，陈康的心态，是再正常不过。
根叔上吊死了，没有在精武门里引起大的波澜。毕竟霍元甲刚死不久，根叔只是个做饭的，在意他的人没几个。
陈康知道，霍元甲的死肯定和根叔脱不了关系。否则，根叔不可能“被上吊”死亡。
巡捕房的人来调查根叔的死因，也没调查出个所以然来。
农劲荪只能把根叔的尸体草草下葬。
……
陈康在厨房里切菜。
陈康的精神状态很好，切菜的速度更快，刀工好似又精湛了不少。
小惠帮陈康处理食材，见陈康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小惠说道：“陈康大哥，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有什么喜事吗？”
陈康说道：“算不得喜事。只是了却一桩心事而已。我心里释怀了，感觉轻松了些。”
报了仇，陈康确实感觉轻松了。
小惠看了一眼院子。
陈真身边围了很多的人。
陈真正在教大家搏击格斗术。
小惠说道：“五师兄好厉害。不知道为什么，大家更喜欢跟五师兄习武。”
陈康问道：“小惠，你喜不喜欢跟陈真学武？”
小惠不假思索说道：“当然愿意啊。五师兄教拳和大师兄不一样。五师兄讲的东西，我能听懂。大师兄虽然武艺高强，但是他说的拳理，我有些听不明白……”
陈康说道：“是啊。正因为如此，大家才喜欢跟陈真学拳。”
陈真教拳，讲解得非常直白。如何出拳，如何搏击格斗，简单明了。换句话说，陈真讲的东西，更接地气。
霍庭恩则还是用传统的方法，有时候讲一些玄之又玄的东西，让大家很茫然。
陈康就是不喜欢传统武术中的这些虚的东西。
陈康觉得，拳谱中神神叨叨，玄之又玄的东西，全是糟粕，该舍弃。
武术拳法是实实在在的技艺，和其他手艺，没什么本质区别。格斗招式、呼吸法、心法，都是技术。
练习武术，要务实。
把武术拳法跟玄学道德糅在一起，教给弟子，这样的师父，不是坏就是蠢。简直就是误人子弟。
因为讲德行讲玄学的“武术大师”，全是骗子。
要修德行，讲道德，去寺庙念经做和尚最好，何必要练武术呢？
玄学很神秘。
可是，神秘并不意味着就一定强大，有时候神秘也代表着愚昧落后。
陈真比霍庭恩务实。
因此，陈真的实战能力超过霍庭恩，不是没有道理。
霍庭恩站在不远处，身边只有几个人。
没人注意到，霍庭恩的脸色很不好。
陈真回来，风头就盖过了霍庭恩。这让霍庭恩感受到了很大的威胁。
再这样下去，以后精武门到底是自己说了算，还是陈真说了算？
农劲荪走到霍庭恩的身边，说道：“庭恩，你才是精武门的馆主。我支持你。”
……
忙完厨房的事情。
陈康回到卧室，开始记录昨天的练武心得。
尤其是意志升华带来的感受。
陈康本能地觉得，意志升华，给自己带来的好处，远远不像表面这样简单。
敲门声响起。
陈康说道：“进来。”
陈真走了进来，笑着说道：“在写文章？”
陈康说道：“没有。我把武术心得记录下来。”
陈真问道：“我能看看吗？”
陈康点头说道：“当然可以。其实，咱们可以交流一下武术心得。”
陈真翻阅陈康的记录心得。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漫不经心，可是越看他的表情越严肃。
陈真非常清楚这些武术心得的价值。
陈康记录的武术心得，不是拳谱，没有任何废话，更没有玄之又玄的语句。其大部分记录的是身体的各项数据和具体练法。
陈真看得懂。这些武术心得，就是真正的武功秘籍。
陈真说道：“陈康，你是留洋回来的吗？”
陈康摇头说道：“我没有留过学。”
陈真震惊说道：“可是，我感觉你是把武术当成科学在研究。你的这些武术心得，简直就是实验报告。”
陈康说道：“我只是想要解析出武术的真正奥秘。”
陈真看完武术心得，说道：“光说不练假把式。陈康，咱们切磋一下拳法？”
陈康点头说道：“好。”
陈真说道：“走，我们到院子的练武场去。”
……
院子里。
练武场。
“五师兄要和陈康比武。”
“快，我们去看看。”
几分钟之后，周围占满了人。
霍庭恩和农劲荪也来了。
陈康和陈真站在练武场中央，二人相距不到十步。
农劲荪说道：“庭恩，你说他们谁会赢？”
霍庭恩摇头说道：“不知道。陈康的武艺好像每天都在精进，他就不像是个正常人。陈真从小打架，实战经验丰富。陈康练武的时间太短，要是再过两个月，陈康的武艺或许会超过陈真。现在嘛，陈真的胜算更大一些。”
陈真开始缓缓跳动，步法轻灵，进退自如。他用的不是传统武术的步法，而是西洋拳击的蝴蝶步。
蝴蝶步很简单，非常实用。
陈康之前把绝大部分精力放在了提升身体素质上。步法陈康虽然也在训练，但和陈真没法比。
陈康的步法在陈真面前，没有任何优势。
陈康暗道：“我的步法不如陈真的灵活，那我就不移动，以不变应万变。”
深吸一口气。
陈康胸部开始膨胀，浑身的骨骼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陈真脸色一变，说道：“筋骨齐鸣？没想到陈康你把拳术练到了这种境界。”
陈康说道：“我不懂什么筋骨齐鸣。控制骨骼，只是对身体比较肤浅的掌控，算不得什么。我还差得远。”
陈康调整了姿势，让身体站得更稳，等着陈真攻过来。
陈真微微一笑，闪电般地向陈康冲来。
陈真的动作具有很大的迷惑性，假动作中蕴含着真攻击。
陈康没有闪避。
不管陈真是不是虚假动作，陈康都会还击。
陈康太稳健了，防守得稳如磐石。他不求击败陈真，只求不让陈真攻击到自己。
霍庭恩惊讶道：“陈康的实战……为何提升得如此之快？之前的拆招对练，跟他现在是完全不一样了。”
陈康的实战，有了质变。
这种变化不是在武术招式上，而是在心态意志上。
面对陈真的攻击，陈康没有丝毫慌乱胆怯，他理智而冷静，从容不迫。
霍庭恩不知道，昨晚陈康击杀了两个日本浪人，不但大仇得报，而且还让自己实战能力有了质的蜕变。
陈真的拳脚攻击再迅猛，也没有锋利的武士刀威胁性大。
陈康已经面对过武士刀，再来面对陈真的拳脚，当然就不会有丝毫畏惧。
砰。
找准机会。
陈康一击直拳打在了陈真的拳头上。
陈真脸色一变，被震退几步，手臂一阵麻痹疼痛。
陈康的拳头，有着很强的穿透力。
陈真吃了个暗亏。
而且，陈康的这一击直拳，如神来之笔，让人防不胜防。
陈真盯着陈康，说道：“你领悟了暗劲？”
陈康说道：“什么是暗劲？”
陈真说道：“暗劲就是……”
咿？
陈真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要精准描述什么是暗劲，陈真做不到。
因为，陈真没有练成暗劲的发力技巧，他不知道暗劲具体是什么。
陈康说道：“还要再比吗？”
陈真摇头说道：“不比了。是我输了。我打你几拳，你挨得住。可是你要是打中我一拳，我肯定受内伤，会伤筋断骨。”
陈康的拳劲穿透力很可怕。
要不是步法灵活，陈真不是陈康的对手。
陈康说道：“切磋而已，又不是你死我活的厮杀。争个输赢，没意义。陈真，我想学你的步法，行不？”
陈真笑着说道：“没问题。这种步法是西洋拳的步法，很简单，一学就会。”
蝴蝶步确实简单，陈真把道理讲清楚，示范两遍。
不到五分钟。
陈康就学会了蝴蝶步，开始演练起来。
陈康初学，步法僵硬，没有陈真那么灵活。
陈康练习半小时，逐渐有了感觉，进入了状态。
只见陈康两腿脚尖点地，轻轻地跳动，整个人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充满了灵动的气息。
就在此时。
芥川龙一带着虹口道场的人闯进精武门。
陈康训练被打断。
陈康眉头一皱，心中很不爽。
霍庭恩上前，冷声说道：“芥川龙一，你擅闯精武门，想要干什么？”
芥川龙一没有理会霍庭恩，盯着陈真说道：“陈真，你刚回上海，就闯虹口道场。昨晚更是暗杀了我的两个弟子。精武门，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农劲荪愤怒道：“放屁。陈真昨晚根本就没有出去，怎么可能去杀人？你们日本人最擅长栽赃嫁祸，真以为我们好欺负？”
芥川龙一手一挥。
两具尸体被抬了进来。正是昨晚死在陈康剔骨刀下的那两个日本浪人。
芥川龙一冷声道：“尸体就在这里。没有冤枉你们吧。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第9章 舆论，隐藏的高手。
有了尸体，就算陈真是被冤枉，那也是百口莫辩。
弱小，就是原罪。
此话有些残酷，但是现实就是如此。国家弱，就算是练武之人有强健的体魄，面对外敌的时候，也要低下头颅。
敌人说你是凶手，你就是。
除非陈康主动站出来承认两个日本浪人是自己杀的。
可是，陈康站出来，就真的可以替精武门解围吗？
并不能。
日本人要对付精武门。哪怕陈康没去报仇，日本人依然会找其他借口来闹事。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要找借口还不容易吗？
霍庭恩冷声说道：“摆两具尸体，就说精武门是凶手？哼。我怀疑这两具尸体未必就是日本人。”
芥川龙一愤怒道：“混蛋。你们支那人太卑鄙了。给我杀！”
锵。
芥川龙一身后的十多个日本浪人拔出武士刀。
霍庭恩大喝道：“你们敢？精武门的弟子们，拿兵器！”
农劲荪一脸焦急，对小惠说道：“小惠，快，去通知巡捕房。让解元魁巡长立刻带人过来。”
陈康深吸了一口气，从兵器架上拿起一根长枪。
混战，还是拿长兵器合适。
事到如今，陈康必须拿出自己的训练成果，才可以保护自己。
混战开始了！
陈真赤手空拳，那些日本浪人没人能接他两招。
芥川龙一大声喊道：“你们让开，让我来对付陈真。”
有武士刀在手，芥川龙一不再怕陈真。
霍庭恩拿一根棍子，耍得是虎虎生风。
陈康站在外围，只要没有日本人主动来攻击自己，他就不会出手。
陈康巴不得直接将这些日本人全部击杀。可惜不行。就算要干掉他们，也不能让他们死在精武门。
否则，精武门就在上海混不下去，精武门的其他人也会遭到巨大危机。
一个日本浪人双手握住刀柄，举起武士刀向陈康劈来。
陈康一个直刺。
长枪扎进了日本浪人的手腕。
“啊。”
日本浪人的手筋被挑断，发出了痛苦的惨叫。
械斗，才是中国武术实战的精髓。
陈康没有专门练过兵刃，但他手臂敏感，控制力很强，对力量的掌控比较精细。
长枪在手，并不僵硬死板，反而显得非常灵活。
“该死。伊贺君……”
见有同伴受伤，另外几个日本浪人向陈康围攻了过来。
陈康快速后退，脱离他们的包围圈。
找准时机，长枪再次直刺。
陈康把直拳的发力方式，运用到了长枪上面。
陈康的长枪，快准狠。
又是一个日本浪人被挑断了手筋。
陈康不敢在精武门杀人，可是让日本人失去战斗力，还是有这个胆子。
陈康的格斗搏杀风格，比起陈真的格斗术还要简单直接。没有一点花里胡哨的招式和动作。
表面上看，陈康的动作就不像是一个练武之人，毫无章法可言。
可是。
陈康给日本人带来的伤害，却是最大。
当陈康挑断了第五个日本浪人的手筋，解元魁巡长总算带着巡捕房的人赶到了精武门。
砰。
解元魁朝空中开了一枪，大声喊道：“全都给我住手。再动手，我可就要开枪了。”
动用了火枪。
所有日本浪人退到了芥川龙一的身后。
霍庭恩和陈真带着精武门的弟子退到了另一边。陈康站在人群的最后。
十多个人的倒在地上痛苦呻吟。有精武门弟子，也有日本人。
芥川龙一说道：“解元魁，你是法租界的巡捕，没资格管我们日本人的事情。”
谢元魁说道：“我是没资格管你。但是我有资格管精武门的事。芥川龙一，我劝你不要再闹事，现在就带着你的人离开精武门。”
芥川龙一说道：“陈真杀了我们的人，精武门不给个交代，我是不会走。”
陈真说道：“我没有杀人。精武门的各位师兄弟可以为我作证。”
芥川龙一嗤笑道：“精武门的人作证？我不相信你们支那人。”
陈真说道：“那就让巡捕房来查真相。”
解元魁说道：“陈真，你跟我走，去法租界巡捕房。你有没有杀人，我会调查清楚。”
他带走陈真，是为了保护陈真。只要到了法租界巡捕房，芥川龙一就没法再找陈真的麻烦。
芥川龙一说道：“陈真不能走。他是杀人凶手。就算要用法律制裁，也该用日租界的法律。”
解元魁说道：“我才是巡捕，现在我说了算。我要带走陈真，谁敢阻拦。芥川龙一，你要跟整个法租界为敌吗？”
芥川龙一盯着解元魁，最后一咬牙，说道：“带上受伤的人，我们走！”
有解元魁在，芥川龙一再纠缠下去，讨不到便宜。毕竟，解元魁带来的巡捕们手里有步枪，而且解元魁代表的还是法租界。
芥川龙一此刻手里只有武士刀，没带步枪来。
身为一个纯粹的武士，芥川龙一讲武士道精神，不屑用步枪。
抓捕陈真，回去之后从长计议。
农劲荪感激道：“老解，谢谢你啊。要不是你及时赶到，精武门麻烦可就大了。”
解元魁说道：“不客气。你有事情，我岂能不帮忙？对了，陈真怎么能杀日本人呢？他太莽撞了啊。”
打架，踢馆，还好说。可是杀人，那么日本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陈真回到上海的当天，就打进虹口道场，横扫了芥川龙一的武馆。
击杀日本人，解元魁觉得，陈真这小子干得出来。
陈真说道：“我没有杀人。日本人死了，和我没有关系。”
解元魁说道：“不管人是不是你杀的，你现在跟我回巡捕房。”
农劲荪说道：“老谢，就不能通融通融？”
解元魁一瞪眼，说道：“你们不想日本人再来精武门闹事儿吧？陈真去了巡捕房，更安全。”
陈真说道：“解巡长，我跟你走。”
陈康暗自摇头，精武门是中国的武馆，竟然要靠法租界的人来保护。
真的是……
国家弱了，强敌进来，没人能幸免于难。
……
虹口道场。
芥川龙一愤愤不平，骂解元魁多管闲事。早晚有一天，他要让解元魁付出代价。
“馆主。我们有五个人废掉了。”一个日本浪人走过来说道。
芥川龙一说道：“带我去看看。”
五个日本浪人被挑断手筋，以后不能再练武，确实是废了。
其他日本人受伤，是皮外伤，只有他们五个，被挑断了手筋。
五人把自己受伤的过程详细地说了一遍。
芥川龙一说道：“就是那个头发花白，穿灰色衣服，年纪有些大的那个家伙？”
五人点头。
“不错，就是他伤了我们。那个支那人下手太歹毒。他用长枪直接就挑断了我们的手筋。可恶。一定要杀了那个该死的支那人。”
芥川龙一沉默一会儿，皱着眉头说道：“看来，精武门里除了陈真和霍庭恩，还隐藏着更厉害的高手。”
……
农劲荪抽了口烟，看着霍庭恩和陈康等人，说道：“大家都说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霍庭恩愤怒道：“日本人欺人太甚，就会冤枉污蔑我们。我相信，人肯定不是陈真杀的。”
经此一战。
精武门伤了好几个弟子，幸亏没有生命危险。
汤药费，肯定是精武门出了。
农劲荪瞪了霍庭恩一眼，说道：“日本人是什么尿性，我能不知道？现在是需要解决问题，不是要听你抱怨。不把事情解决，就让陈真一直在巡捕房里住下去吗？”
霍庭恩不说话了。
他哪里知道该如何解决问题啊。
陈康说道：“登报吧。我们把事情公开化，扩大化。陈真独闯虹口道场，横扫芥川龙一的武馆，此事很多人都知道。我们就说，日本人畏惧陈真，不敢再次和精武门比武，污蔑陈真杀人。日本人要用这种盘外招收拾陈真，以达到打压精武门和中国武术界之目的。”
用舆论把此事推到风口浪尖上去，或许日本人暂时就不会来找陈真的麻烦。
就算要比武，那也将是光明正大举行。
当然。
这只是陈康一厢情愿的想法。
日本人到底是什么态度和心思，谁也不知道。
日本人的疯狂，不能以常人的思维来衡量。
舆论的影响力，基本上对日本人没什么约束。
农劲荪眼睛一亮，点头说道：“陈康，你说的倒是个办法，就这么办。我这就让人去各个报社，买下明天的头版头条。”
……
陈康有预感，自己早晚还要跟日本人对上。
陈康有了紧迫感。
“十天之内。”
“我要把双腿练得跟着双臂一样敏感。让双腿的触觉感知大幅度提升，掌握所谓的暗劲发力技巧。”
“只有这样，我的步法才会更加灵活，出腿才有力量，才有穿透力。”
陈康不再做饭，他要把时间和精力节省出来，用来做训练。
厨房交给了小惠她们。
陈康已经隐约成为精武门第一高手。毕竟现在整个精武门里，只有陈康掌握了暗劲发力的技巧。
农劲荪和霍庭恩答应陈康的要求，让他安心训练武术，不用再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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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查一查暴富的人
连续几天，陈康不停地做高强度训练。
思维和意志在训练武术的时候，同样会得到锻炼。
以前。
陈康练拳的专注状态，每次只能维持一个小时左右。
现在陈康每次可以维持专注状态一个半小时。时间再长，就不行了，陈康会脱离专注的状态，训练效果减弱。
就像是孩子上课一样，就算是优秀的学生，最多也只能勉强维持半个小时的专心状态，一堂课下来，至少会有十分钟会走神。
陈康不止是身体在训练，更是在用心训练。
保持专注状态，是非常消耗心力和脑力。
每次的动作和呼吸，力度和节奏都不一样。陈康要找到最佳的训练技巧，以求达到最高的效率。
有人说欲速则不达。
陈康认为这是屁话。高效率，和欲速不达，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
呼吸的长短，是不是要憋气？
如何能更好刺激胸腔，增强肺活量？
拳脚如何出招，才更有力量，速度更快？
如何更有效控制肌肉和筋骨？
这些都将被陈康变成“数据”。
陈康长在大数据的时代，也是讲技术的时代。有了数据和技术，就有一切。环境，对人的影响太大了。
因此。
陈康有些迷信数据和技术。
如何把武术技艺转化成为更直观的数据，是一个值得研究的大课题。
陈康摸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眼神有些疲惫，暗道：“每次训练一个半小时，每天训练六个小时。这就是我的极限。再增加训练强度，就会过度压榨身体潜能，会伤害身体。”
“不过，我的训练效果还算不错。双腿灵活程度逐渐可以和双手相比了。”
腿脚的灵活程度，肯定不能和双手相比。
现在陈康对双腿的控制，逐渐有了使用手臂的感觉。
这让陈康的步法更加灵活多变，平衡感更强大。
而且陈康的双腿也能踢出穿透力的劲道。只是还不很熟练而已。
“明天，我休息一天。”
陈康讲效率，但也要张弛有度，身体和精神要得到充足的休息。
……
霍元甲的血液化验结果出来了。
精武门的人这才相信，霍元甲真的是被毒死的。
陈康端起饭碗，和大家一起吃饭。
陈康吃饭的速度很慢，细嚼慢咽。
训练呼吸法，陈康可以深吸一口气，腹部肌肉控制气息，让气息在肚子里来回滚动，揉动内脏小肠。
经过呼吸锻炼，陈康肠胃里面的杂质很少，消化能力增强。
陈康的饭量已经超过了十六七岁的小伙子。
能吃，才可以增强体能，强健筋骨。
餐桌上的气氛有点压抑。
大家都在猜测，是谁给霍元甲下毒。
阿祥忽然说道：“师父和日本人比武前一个月，是在家里静养。陈康一直在负责师父的饮食。要我说，给师父下毒的事情，陈康的嫌疑最大。”
所有人看向了陈康。
他们觉得阿祥说得有道理。
何况，陈康是新来的，并不是精武门的老人。忠诚度而言，新人是比不过老人。
陈康平静地看了一眼阿祥，没有说话，继续吃饭。
阿祥冷笑道：“陈康，为什么不说话？你心虚了吗？要我说，根叔肯定也是你杀的。”
陈康吃完碗里的饭菜，喝了一口汤，起身就要离开。
阿祥拦住陈康。
陈康给了阿祥一记耳光。
啪。
阿祥的脸顿时红肿了起来。
陈康还是手下留情了。
否则，全力出手，以陈康的力量，一巴掌打在脑袋上，足以将阿祥打死。
阿祥盯着陈康，敢怒不敢言。
陈康说道：“你想听我说什么？给我一个申诉狡辩的机会吗？我陈某人，问心无愧。”
陈康来到精武门以后，除了向霍庭恩霍元甲请教武术，平时话不多。
其实，陈康不说废话。
说话，看似不用力气，但其实是很消耗精神的事情。
话多的人往往是夸夸其谈，巧言令色之辈。
学会沉默和思考的人，才有主见，更可能成大事。
……
次日。
陈康穿着灰色中山装，提着一小坛酒和一只烧鹅，准备出门。
霍庭恩说道：“陈康，你要出去？”
陈康点头说道：“我去看望陈真。”
陈真还在巡捕房。
霍庭恩欲言又止。
陈康说道：“大师兄，有什么话，你就说。我最不习惯别人吞吞吐吐。”
霍庭恩说道：“陈康，你觉得，谁是毒死我父亲的真凶？”
陈康说道：“幕后主谋，是日本人。至于是谁下动手下毒，我不知道。没有把握事情，我不会发表意见。”
陈康忽然看着霍庭恩，说道：“大师兄，你不会是怀疑我吧？我不会杀霍师傅。不过，大师兄你可以去查一查最近精武门里谁一夜暴富了。”
说完陈康就走出了精武门。
霍庭恩没有反应过来，见到农劲荪，说道：“农大叔，陈康让我查一下精武门里谁一夜暴富，是什么意思？”
农劲荪见多识广，又是生意人，立刻就明白：“日本人要害你父亲，不会亲自动手，肯定会收买精武门的人。谁一夜暴富，谁就有可能是内奸。”
霍庭恩咬牙切齿，眼中带着愤怒，说道：“农大叔，我这就去查。”
……
陈真在巡捕房里面，并不是坐牢。要吃要喝，解元魁会让人给他送去。
陈真正在练拳。
“陈真。”陈康喊道。
陈真停下练拳，笑着说道：“农大叔不是说你在闭关修行吗？怎么有时间来巡捕房？”
陈康说道：“什么闭关修炼，听起来感觉神神秘秘的。我不过是做个武术强化训练而已。今天我休息，来看看你。”
摆好了酒和烧鹅。
陈真说道：“好香啊。”
陈康说道：“秘制的烧鹅。我的手艺，你尝尝。”
陈真吃了一口烤鸭，说道：“美味。对了，你的武术强化训练效果怎么样？”
陈康说道：“还行。我的双腿踢出的力道，有一些穿透力了。”
陈康当着陈真的面，练起了蝴蝶步。
陈康脚尖点地，轻轻弹跳，带着节奏感，给人一种失去了重力的视觉错觉。
突然。
陈康踢出一脚。
嘭。
空气声炸响。
陈真惊呼道：“好厉害。你的腿劲很脆，干净利落，出腿速度快，迅猛，出其不意。我要是挨上这一脚，绝对重伤吐血。”
要是被陈康踢中了要害部位，就必死无疑。
陈康说道：“其实，我只是勉强可以精细控制双腿和双臂，身体其他部位的肌肉皮肤，我还不能精细控制。”
陈真羡慕道：“如此说来，你的双腿和双臂已经可以打出暗劲了！真羡慕你，领悟了暗劲境界。”
陈康摇头说道：“我们不谈境界，只讲技术。当年，形意拳宗师郭云深老爷子总结出明劲、暗劲、化劲，一下子就获得了中国武术界的认可。可是在我看来，明劲、暗劲、化劲，不过是精细的发力技巧而已。找到正确的方法，专心训练，这些发力技巧，早晚会被我们掌握。如果练不成，那么肯定是方法不对，或者说练武不专注。”
不了解传统武术的时候，陈康觉得传统武术很神秘。
当了解武术以后才知道，武术并不神秘，是许多的师父在传授弟子的时候，故意把武术高神秘了。
许多武术师父为了保住饭碗，教弟子的时候，故意装出高人做派，故弄玄虚，给自己增添神秘感。
武术的精髓，就是那一点发力技巧和呼吸吐纳的方法。
至于什么炼神还虚，讲武德，甚至还牵扯到精神文明层面。
太虚假了。
那是武术家们老了以后，打不动了，没事干，意淫出来的玩意儿。
听一听就好，不要当真。
陈康和陈真交流了武术心得。
陈康甚至把如何打出穿透力的诀窍都毫不藏私，传授给了陈真。
陈真也把自己学到的日本武术和西洋拳术，传授给了陈康。
日本武术是学自中国，空手道就是由中国武术唐手演变而来。不过，经过上千年的演化，日本武术也形成一些他们自己的东西。
陈康倒是没有瞧不起空手道和西洋拳击。
学，全部都学。
海纳百川，取其精华，融入自身。
只要有用，陈康就学，来者不拒。
陈真说道：“空手道讲究实战，招式很实用，也很凶狠。其实，日本的武道还是有点东西。”
陈康笑着说道：“日本人狂妄自大。日本人张口就说武道，闭口就谈剑道。道，博大精深，岂是他们能把握的吗？我们中国人就不谈武道，而说武术。”
道，很高级，比战略层面还要高，但是陈康始终中觉得假大空。
术，是技术，是技艺，有迹可循，反而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陈康很喜欢“术”。
身为一个务实的人，陈康内心深处排斥“道”，而推崇“术”。
你可以说陈康格局低，思想层面不行，但陈康就是这样的人。
“技术”可以让陈康进步，能让陈康变得强大，可是“道”对陈康没有任何帮助，反而会让人变得务虚空谈。
……
回到精武门。
陈康见到精武门的弟子正在驱赶一个漂亮的日本女子。
她就是山田光子。
为了陈真，她竟然追到中国来了。
第11章 谈笑之间定生死
山田光子见到陈康，面带微笑点头示意。
陈康面无表情，冲着她微微点头，走进精武门。
山田光子很漂亮。
但是。
陈康对她没有一点好感。
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陈康和山田光子更没有丝毫交集，更谈不上有恩怨。
可能，只因为山田光子是日本人，陈康的内心深处就非常抵触她。这是一种本能，没有什么理由可讲。
山田光子只是喜欢陈真，而不是喜欢中国，更不会喜欢中国人。
精武门的弟子不让山田光子进门，要赶她走，陈康觉得没什么不对。
……
查案子，巡捕房更专业一点。
农劲荪通知了巡捕房，很快就查到阿祥的经济收入有问题。
最近，阿祥经常初入青楼赌档，花钱大手大脚，要说他不是“一夜暴富”没人相信。
霍庭恩把阿祥押到霍元甲的灵位前，愤怒道：“阿祥，你是我父亲的弟子，你怎么能下毒害他？”
阿祥眼中带着惶恐，反驳道：“我没有。是陈康下的毒，陈康是厨子，嫌疑最大。”
农劲荪说道：“到了这个时候，阿祥你还不说实话。那你告诉我，你最近突然有了一大笔钱，那些大洋是哪里来的？”
阿祥不是专业的特工，没有缜密的思维。就是嘴硬。
他慌乱之下，说出的话前言不搭后语，自相矛盾。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阿祥在说谎。
现在大家都知道，阿祥就是精武门的内奸。
霍庭恩抽出刀，架在阿祥的脖子上，嘶吼道：“我杀了你！”
为父报仇。
就算霍庭恩手刃了阿祥，谁都不会说什么。
农劲荪说道：“庭恩，把他交给巡捕房。你手上最好不要沾血。他进了巡捕房，也是被枪毙的下场。”
陈康面带微笑看着阿祥，没有说话，眼神中也没有恨意。
阿祥只是个小人物，就算他污蔑了陈康，陈康也不会去恨他。
阿祥这样的人，不配陈康浪费精力和时间去恨。陈康要杀他，轻易就能将其捏死。
……
陈真可以回精武门了。
虹口道场那边暂时不会再找陈真的麻烦。因为黑龙会总教头“船越文夫”已经到了上海。
船越文夫来上海有两个任务，一是击败陈真，打压上海武术界。再就是带山田光子回日本。
虹口道场。
藤田刚接待了船越文夫，说道：“船越先生，你这次来上海，怕是不止要击败陈真，还要击败另外一个人才行。”
船越文夫惊讶道：“哦？霍元甲死了以后，精武门还有比陈真更强的武者吗？”
藤田刚点头说道：“有。”
船越文夫问道：“是谁？我得到的情报，霍元甲的儿子霍庭恩，实战能力比不过陈真。”
在日本的时候，船越文夫就见过陈真。那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年轻，比绝多数的日本年轻人都要优秀。
可惜啊，陈真不是日本人。
藤田刚说道：“支那人是什么性格，船越先生又不是不知道，你可是中国通。支那人有了点本事，就喜欢隐藏，玩深藏不露，故作高深。据我所知，精武门里有一个叫陈康的支那人，他的武艺可能比陈真更强。”
藤田刚是日租界的武官，同时兼职收集上海的情报。陈康在精武门里练习武术，根本就瞒不住他。
船越文夫说道：“陈康？我没有听说过这个人。莫非他真的是深藏不露？那我倒要试一试他的身手。”
船越文夫是个武痴，研究了中国武术数十年，他知道中国武术界还有很多的高手。
尤其是中国的那些内家拳宗师，非常不好惹。
船越文夫一直想要弄到中国内家拳的呼吸秘法，可惜没能如愿。
就在此时。
芥川龙一拿着报纸，满脸愤怒冲进屋里。
藤田刚眉头一皱，冷声说道：“芥川龙一，你进屋前不知道要敲门吗？”
芥川龙一将报纸丢到藤田刚的脸上，愤怒道：“报纸上写的是不是真的？是你，让人给霍元甲下毒？”
藤田刚说道：“是又如何。”
船越文夫暗自叹了口气。
霍元甲身为武术大师，没能死在对手的武艺上，反而是死在了阴谋和毒药之下。
同为武者，船越文夫有兔死狐悲。
热武器盛行，一颗子弹就能威胁武者。
毒药，阴谋，皆可置武者于死地。
武道剑道越来越不起作用。
有时候，船越文夫心里也很迷茫。不知道武者该何去何从。
当然，船越文夫嘴上还是喊着，武道可以激发人的最大潜能。可那也只是嘴上喊一喊而已。
一旦武道没了市场，失去了作用，那么武道必然会被淘汰。
芥川龙一道：“我要的是堂堂正正击败霍元甲。你给霍元甲下毒，我就算赢，也不光彩。藤田刚，你侮辱了武士道精神。”
藤田刚嗤笑道：“堂堂正正击败霍元甲。就凭你？芥川龙一，你就是个废物。你要是能行，船越先生就不会来中国了。”
被称之为“废物”，是对一个男人最大的侮辱。
芥川龙一恼羞成怒，向藤田刚发起了攻击。
藤田刚冷笑道：“你不是要谈武道和武士道吗？我现在告诉你什么是真正的武道。”
藤田刚抓住芥川龙一的拳头，一脚提出。
砰！
腿劲震荡，直接震碎芥川龙一内脏。
藤田刚太强了，攻击迅猛凶悍，心狠手辣。
芥川龙一连他一招都接不住，被当场击杀。
船越文夫脸色一变，说道：“藤田君，芥川龙一只是个武者，你是军人。他对你没有威胁，你又何必杀了他。”
藤田刚冲着芥川龙一的尸体冷笑道：“我本以为，芥川龙一可以用日本武道击垮精武门，可他实在是让人失望。废物，就没必要再浪费军费。”
虹口道场的经费，是由日本陆军部提供。藤田刚不想每年花一些军费，养着废物。
像是藤田刚这种毫无人性的日本人，有很多很多。他们不止是杀起中国人来狠辣，对付自己人，他们同样毫不手软。
藤田刚盯着船越文夫，说道：“船越先生，你和精武门的比武，希望不要再让我失望。”
……
隔了两天。
山田光子再次来到精武门。
这一次，她见到了陈真。
陈真说道：“光子，你怎么来了？”
山田光子说道：“我说过，我会来中国找你的。”
二人用的是日语交流。
其他人听不懂。
霍庭恩脸色有些不好看，说道：“陈真，你怎么能跟一个日本女人纠缠在一起？”
陈真一脸为难：“大师兄，光子是特意来找我……她和其他日本人不一样。她只是个小姑娘。”
霍庭恩说道：“我不管这些。我只知道，日本人害死了我父亲。陈真，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大师兄，就和这个日本女人断干净。否则，你就离开精武门，以后，你不再是精武门弟子。”
陈康站在旁边，没有说话。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立场。
霍庭恩和陈真之间的事情，陈康不会插手。
陈真不敢相信地看着霍庭恩，说道：“大师兄，你是要赶我走？”
霍庭恩说道：“不是我要赶你走。是精武门容不下你和这个日本女人。”
山田光子拉着陈真的手臂，小声说道：“陈真，我来中国，是不是给你带来了麻烦？”
陈真深吸一口气，说道：“没事儿。我会处理好。”
忽然。
船越文夫走进精武门，说道：“精武门谁最能打？”
山田光子高兴道：“船越叔叔，你怎么来了？”
船越文夫摸了摸山田光子的脑袋，笑着说道：“我来中国还不是为了找你这个小丫头。你悄悄跑到中国，让你父亲好一阵担心。你父亲让我务必要把你带回日本。”
山田光子说道：“我不回去。我要和陈真在一起。”
船越文夫摇头，一脸严肃道：“光子，你和陈真不合适。你的父母不会同意，陈真的师兄弟和长辈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没有人祝福，是不会幸福的。”
陈真说道：“船越先生，你要是想动手，我可以陪你过几招。”
船越文夫说道：“陈真你的武艺不错，可是你还没有领悟暗劲的奥妙。让你们精武门最能打的人出来吧。”
陈真和霍庭恩等人，不约而同看向了陈康。
陈康不知不觉，居然是精武门的第一高手了。
其实，陈康是不想出头。更不想做“英雄”。
可是精武门对陈康有救命之恩，陈康这一身武术，是来自精武门。
陈康要是退缩了，就有些不合适。
陈康走到船越文夫跟前，笑着说道：“我是陈康。船越先生有什么指教？”
船越文夫说道：“你就是陈康？你不像武术家，更像是学者。”
船越文夫突然向陈康出手。
陈康表面上在笑，其实心里早就防着船越文夫。
陈康同样出拳。
砰！
暗劲爆发。
船越文夫和陈康同时倒退了几步。
二人每退一步，就会在青石板上留下清晰的脚印，而石板却没有破碎。
船越文夫盯着陈康，眼神凝重，说道：“果然是暗劲。没想到，精武门里除了霍元甲，还隐藏着一位精通暗劲的武术大师。陈康先生，你有资格让我挑战。”
陈康说道：“船越先生的掌劲穿透力，也很强大。上次霍师傅和芥川龙一比起，是你们定的时间和地点。这次比武时间和地点，我们来定。”
船越文夫点头说道：“可以。”
陈康说道：“16天以后，是个好日子。擂台就设在法租界。”
生死搏杀，陈康现在没有把握赢船越文夫。
因此，陈康决定拖延半个月。
以陈康的训练效率，相信半个月以后，就可以击败船越文夫。
船越文夫说道：“没问题。”
船越文夫转身对山田光子说道：“光子，我们走吧。”
就在船越文夫和山田光子走到门口。
陈康忽然说道：“船越先生，我们比武之前，还是签个生死状。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船越文夫脸色一变，点头说道：“陈康先生，你很自信，好像认定我一定会输？好。那我们就既分高下，也决定生死。”
第12章 觉悟
回到虹口道场，船越文夫找到藤田刚，说道：“我需要陈康的详细情报。”
陈康要和自己签订生死状，一决生死。
这让船越文夫有很大的压力。
知己知彼，才能取胜。
船越文夫必须要弄清楚陈康的底细和武功路数。
藤田刚说道：“三天。我会把陈康的情报送到你的跟前。”
……
陈康制定好了训练计划。
半个月的时间，陈康必须要规划好，以求最大程度提升自己的综合实力。
这是冲刺的半个月。
早晨跑5公里热身。
上午训练4个小时。
下午再训练4个小时。
不过上午的训练是陈康独自完成，锻炼体能，加强对身体的掌控力。
下午的训练，是跟陈真和霍庭恩演练格斗实战。
为了能让陈康赢得比武，霍庭恩和陈真会完全配合陈康。
清晨。
太阳刚出来，陈康就跑完了5公里，热身运动完成。
陈康脸上带着汗水，呼吸没有一点散乱，没有感觉到累。
小惠说道：“陈康大哥，早饭好了。”
陈康点头说道：“好。”
早饭是肉粥和包子，再加一碟咸菜。
陈康只吃了八分饱就放下了碗筷。
接下来，要做和武术训练，不能吃得太饱。
陈康走进一间宽大的房间里。接下来的半个月，陈康就要在这间房间里渡过。
农劲荪吩咐过，除了陈康、陈真、霍庭恩，其他人不允许进这个房间。
就是怕有人打搅陈康训练。
陈真和霍庭恩已经提前来到了房间里。
霍庭恩说道：“陈康，需要我们做什么？”
陈康摇头说道：“暂时不需要。”
陈康的训练很快进入专注的状态。
霍庭恩和陈真站在角落，仔细观摩陈康练拳。
霍庭恩小声说道：“陈康练的方法，不是我父亲教的。”
陈真说道：“陈康的训练更符合科学，也更符合人体力学。中国的传统武术，注重的是筋骨皮，忽略了对肌肉的锻炼。陈康是重视对整个身体的掌控力。”
除了筋骨皮，肌肉也是能提供很强的力量。
陈康把身躯看成一个整体，没有分什么筋骨皮，就像他不划分什么暗劲化劲一样。
霍庭恩说道：“你说的什么人体力学，我不懂。不过，陈康的武功精进确实非同小可。我可以肯定，陈康进精武门之前，绝对没有练过武术。陈真，你能相信吗？一个人只需要两个月，就能达到暗劲境界。”
陈真说道：“大师兄，你看陈康的眼神和状态。心无旁骛，全神贯注。这才是真正的修行。你我可做不到。以前师父说，练武就是炼心，我还不懂。我现在懂了。陈康的心境比我们强，练两月的武术，超过我们练二十年，并非不可能。”
陈真以前或许不相信有人两个月能练成暗劲。
可是见到了陈康这个活生生的例子，不得不信。
陈康的心思全部放在自己身上。胸膛和肩胛骨部位的肌肉，开始逐渐变得敏感灵活起来。
这种感觉，是很神奇。
只需要意念一动，就可以控制胸膛和背部的肌肉皮肤。
呼……吸……
陈康的呼吸频率开始改变，呼越来越深，呼气越来越绵长。
咳咳。
陈康喉咙一痒，吐出一大口浓痰似的东西。
这一口浓痰，腥臭无比，夹杂着血丝，是陈康肺部的杂质和污垢。
人的肺部其实很脏，毕竟长年累月呼吸空气，而空气中有着很多的灰尘。人体自身的清洁代谢能力有限，虽然可以清理掉一部分杂质污垢，但是依然会有很多的杂质沉淀在肺部。
陈康不抽烟，不喝酒。
那些抽烟的人，肺部杂质污垢更多。
陈康通过训练呼吸法，把沉淀在肺部的一些杂质排出了体外。
陈康顿时感到浑身通透，呼吸轻松有活力，大脑思维好像运转得更快一些了。
陈康暗道：“我的肺活量又增加了。”
肺活量增加，就相当于体能和耐力增加。
……
下午。
训练继续。
陈康说道：“大师兄，陈真，你们拿刀攻击我。”
霍庭恩一惊：“用刀？陈康，刀剑无眼，很危险。”
陈康说道：“就是因为危险，我才能体会到真正的搏杀实战。”
陈真和霍庭恩拿起长刀，向陈康攻击，给陈康喂招。
刚开始，面对二人的围攻，陈康闪避个两三招就会落败，被刀架在脖子上。
霍庭恩和陈真有刀剑在手，攻击力比起那两个被陈康击杀的日本浪人，至少要强十倍。
不过，陈康没有气馁，而是被激发了斗志。
陈康要在半个月内，击败霍庭恩和陈真。
……
“不可能。”
船越文夫拿到陈康的详细情报，直呼不可能。
陈康只练了几个月的武术，怎么就成为了精通暗劲的武术大师？
武术不是仙术。
船越文夫觉得，这份情报是假的。毕竟，陈康的情况有些违背常理，没有丝毫可信度。
可是，藤田刚又不可能拿假情报来欺骗自己，那样对他没任何好处。
常理，不是真理。
有些人，是可以打破常规。
山田光子给船越文夫倒了一杯茶，说道：“船越叔叔，什么不可能？”
船越文夫说道：“陈康这个人，我有些看不透。光子，你船越叔叔怕是有麻烦了。”
山田光子说道：“光子不懂武道。我相信船越叔叔一定会赢。因为船越叔叔你是最强的武道家。”
……
人一旦进入到了专注的状态，就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
半个月的时间，不知不觉过去。
陈康的训练计划结束。
就在昨天。
陈康赤手空拳击败了拿兵器的霍庭恩和陈真。
现在陈康一拳可以打出400斤的力量。
能灵活控制胸膛和背部的肌肉皮肤，陈康的拳力当然会增加。
可惜的是，陈康目前还是只能勉强控制全身45%的肌肉群。
大腿、腰部、头部的那些肌肉群，陈康还不能精细控制。
尤其是头部的肌肉和皮肤，是最难练。
不过，训练效果，算是达到了陈康的预期。
“精武门的呼吸法，还是有缺陷。”陈康暗道，“要是我能弄到形意拳，八卦掌，太极拳的呼吸秘法就好了。”
内家拳的呼吸秘法，比起精武门的传承要完整很多。
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
这一口气，其实指的就是呼吸秘法。
呼吸秘法、拳术招式，合称传统武术的两大核心秘术。
各门各派，呼吸法是秘传，不是真传弟子，根本就学不到。
给陈康喂招，做陪练，霍庭恩和陈真的进步也很大。
陈真的积累比霍庭恩要深厚一些，已经领悟暗劲的发力技巧。
霍庭恩还差了点火候，不过再过一个月，肯定也能进入掌握暗劲技巧。
……
明天就是比武的日子。
陈康今天没有再练习武术，而是放松了一天。
陈康亲自下厨，炒了几个小菜。
陈真和霍庭恩喝酒，陈康以茶代酒，陪他们喝几杯。
霍庭恩说道：“陈康，你好像变得年轻了。拳术还能让人返老还童？”
陈康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道：“变年轻，有吗？到了我这个岁数，我已经不在乎容貌。不过要是能多活几年，我还是很开心。”
陈康不是变年轻了，而是恢复到了本来该有的样子。
以前陈康精神压力大，又太辛苦，经常熬夜加班，搞得是气血枯萎，未老先衰。
陈康现在练习武术，生活作息有规律，倒是把身体养好，补了一些元气回来。
陈康之前脸上有不少的斑点，就像是老年斑。可是现在他脸上的那些斑点消失不见，脸上的皱纹也少了一些，看起来当然就显得年轻。
再过几天，陈康就38岁了。
陈康此刻的相貌，才是38岁男人该有的样子。
陈康头发花白，相貌清秀，眼睛明亮，气质沉稳儒雅。说他是一位大学者，没人不信。
陈康这样的相貌和气质，是有些唬人。
霍庭恩问道：“陈康，明天的比武，有把握吗？”
陈康一脸自信，笑着说道：“我比船越文夫要年轻一些。我的实战技巧，经过半个月的磨练，变得有章法了。要是船越文夫的武艺，这半个月里没有大的进步，到时候，死的人就一定是他。”
陈真说道：“船越文夫我在日本就认识了。他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船越文夫是什么样的人，陈康不在乎，也没兴趣去深究。
陈康说道：“霍师傅更不错，也更有武德和修养。”
霍元甲创建了精武门以后，就注重自身的武德修养。可那又怎么样，还不是死在了日本人的手里。
霍庭恩冷说道：“船越文夫如果真的是好人，他就不该来中国。”
陈真喝了一口酒，没有说话。
陈康说道：“大师兄说得不错。船越文夫既然来到中国，就该有被打死的觉悟。”
第13章 优势在我
陈康准备睡觉的时候，霍庭恩给他送来了一本拳谱。
陈康说道：“大师兄，这是？”
霍庭恩说道：“陈康，这是我霍家的《迷踪拳谱》。当年在津门的时候，我霍家和赵家为了这本拳谱，为了所谓的迷踪正宗，反目成仇。”
“霍家的迷踪拳不外传。可是你明天要和船越文夫比武，我决定把拳谱给你看看，或许对你有帮助。”
陈康点头说道：“多谢大师兄。那我就不推辞了。”
霍庭恩放下拳谱，就要离开。
陈康说道：“大师兄，你就在这儿等着。我看完拳谱，你把拳谱拿回去。”
迷踪拳，其实应该叫迷踪步才对。
格斗搏杀的奥秘，就是对距离的把控。
掌握好距离，进可攻，退可守。
如何掌控距离？
当然是要靠灵活的步法。
陈康的武术基础非常扎实，对武术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
普通人可能看不懂迷踪拳，但是他一眼就能看出迷踪拳的真正秘密。
“嗯？”
陈康惊讶道：“拳谱的最后，竟然有一套呼吸法。”
拳谱上的呼吸法，比起陈康总结出来的呼吸法，要更复杂，更高级一些。
陈康说道：“大师兄，拳谱中的呼吸秘法，你练过吗？”
霍庭恩点头说道：“练过，可是没练成。”
陈康说道：“要练成这套呼吸法，有些苛刻。”
呼吸法越是复杂，越是苛刻，那么就需要对身体的掌控力有更高的要求。
换句话说，要练这套呼吸法，必须要达到暗劲境界。
霍庭恩不行，但是陈康勉强达到了练习这套呼吸法的要求。
陈康闭上眼睛，记下迷踪拳的拳谱内容，确认没有遗漏，才把拳谱还给了霍庭恩。
……
陈康躺在床上，身体放松，开始练习迷踪拳谱上的呼吸法。
一连试了几次，陈康都没有练成。
要练成这套呼吸法，确实有点难度。
不过，陈康不急。
失败了就总结经验，调整好心态，继续训练。
凌晨以后。
陈康总算完成这一套呼吸法的练习。
陈康强忍着心中的激动：“这套呼吸法是专门锻炼肾脏。要是我半个月前拿到了这套呼吸法，那么我的体能比现在至少可以强10%以上。”
肾脏，是很重要的脏腑，是精力的源泉。
肾虚的人不但精神萎靡，还会没有力气。
肾脏强大的人，不但腰力过人，而且还精力充沛。
陈康之前总结出来的呼吸法，非常肤浅粗糙，只能锻炼肺部。
“呼吸法，不愧是中国传统武术的精髓。我现在对内家拳的呼吸法和发力技巧更加向往。”
陈康稳定了心神，继续专注练习呼吸法。
呼吸节奏和频率，牵动腰部的肌肉和肾脏，就像是在给肾脏做按摩一样。
练呼吸法，很消耗心力。
陈康睡着的时候，快鸡叫了。
这一晚，陈康只睡了不到4个小时就醒来。
陈康的生物钟调节，每天他都早上都是这个时候醒。
“睡得真香。”
陈康感觉精力充沛，浑身有用不完的力。
“昨晚我睡得晚。呼吸法锻炼肾脏，有助于睡眠。我好像进入到了深度睡眠。”
洗漱，换衣服。
早餐陈康依然是吃八分饱。
农劲荪说道：“走吧。时辰快到了。不能让日本人久等，那样他们会说我们没有礼数。”
精武门的人陪着陈康来到擂台处。
日本人已经到了。
除了日本人，还有其他租界的洋人，有报社记者，有武术界的人。
道场的至少有数千人。
“精武门的人来了。”
“谁是陈康？”
“不知道。陈康在精武门可没有一点名气啊。我只知道精武门有个陈真。”
“那个头发花白，穿灰色中山装的人，就是陈康。”
“他是陈康？年纪很大，不是个年轻人。我看他不像是个武术师傅，倒像是个有学问的教书先生。”
……
藤田刚对船越文夫说道：“船越先生，你这个人有时候会心慈手软。我希望你在擂台上打死陈康。这一场比武，不止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更是关乎到日本的武士道荣誉。”
人，往往身不由己。
船越文夫五十多岁，按理说该在日本教教徒弟，带带孙子孙女，颐养天年。
可他还是被日本的政客高官派到中国来打死打死。
陈康也不喜欢打打杀杀，他只是想专心练习武术，强身健体，探索武术的奥秘。
打打杀杀只是武术的一部分。武术的真正精髓部分，是呼吸法和各种发力技巧。
只有呼吸法配合发力技巧，才有可能让武者将自己的身躯完美掌控。
可是日本人非要逼迫陈康，非要和陈康比武。
……
陈康在生死状上面按了手印，签上名字。
船越文夫也签字按手印。
陈康招手，让几个记者过来，说道：“来，给生死状拍几张照片。到时候，可以把生死状登到报纸上。”
船越文夫跳上擂台。
陈康一步一步走了上去。
船越文夫说道：“陈康先生，我从小就仰慕中国武术，今日有幸和你这样的武术大师比武……”
陈康打断他的话，说道：“废话咱们就不要再说了，没有任何意义。既然上了擂台，那就只有三种结果。要么我打死你，要么你打死我，要么同归于尽。”
船越文夫盯着陈康，眉头一皱。
陈康和其他的中国武术家很不一样。其他的中国武术大师，要么谦虚谨慎，修心养性讲武德；要么狂妄自大，一副天下无敌的样子。
陈康不讲武德，不狂妄，而是理性。
船越文夫说道：“稍等一下，我老人家需要活动筋骨热身。”
陈康说道：“我也一样。咱们先热身。”
陈康和船越文夫开始活动关节，拉伸筋骨。
陈康深吸一口气，浑身发出噼里啪啦脆响。脊椎，手腕，脚腕，腰部，是必须要活动开。
一分钟之后。
陈康的额头开始冒汗，浑身有些发热。
热身运动做完。
陈康摆出长拳的起手式。
船越文夫也热身完，说道：“陈康先生，我比你多练几十年拳术。我也比你年长。我让你三招。”
让我三招？
陈康嗤笑一声，不需要你让。
可是。
船越文夫的话音未落，这老家伙就迅猛地向陈康攻来。
船越文夫可不是真的想要让陈康三招，而是为了麻痹陈康，让陈康放松警惕。
日本人就是这样，为求胜利，不择手段。船越文夫把兵法融入到了拳术当中。
兵不厌诈嘛。
精武门人大骂船越文夫竟然偷袭，卑鄙无耻。
陈康倒是不觉得船越文夫卑鄙，反而认可他的心机。
生死比武，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如果陈康刚才要是放松了警惕心，被船越文夫一招击杀，那么就是活该。
不过陈康早就防着船越文夫，面对迅猛攻势，陈康没有丝毫慌乱。
砰砰砰。
陈康不断格挡船越文夫的攻击。
不得不说，船越文夫这个老家伙的功力深厚，打法精湛。
若不是经过半个月的冲刺训练，每天让陈真和霍庭恩给自己喂招，陈康肯定会被打得手忙脚乱。
陈康暗道：“船越文夫的拳法，是以空手道为根基，融合了很多的中国传统武术招式。有些难缠。”
“稳扎稳打，先试探，摸清楚了这老家伙的路数，再找准他的破绽，做到一击必杀。”
真正的高手对决，往往是一击必杀，招式上并不好看，很快就分出胜负。
你来我往，打得精彩，要么是在表演，要么就是在相互试探。
陈康现在就是在试探船越文夫的功夫。
陈康用七成力道就挡住了船越文夫。他是把船越文夫当成了陪练。
不过，陈康也看出来，船越文夫这老家伙实战经验丰富，也没有用全力。
船越文夫暗道：“陈康的步法灵活，重心稳固。步法移动的时候，没有破绽。陈康几个月的时间，就把拳术练到如此境界，是怎么做到的？陈康的身上，肯定有秘密。”
打了十多个回合。
陈康算是勉强把船越文夫的武功路数摸清楚。
船越文夫也跟上了陈康的步法节奏。
二人的搏杀，看起来是不相伯仲。
藤田刚坐在擂台下面，眉头微皱，暗道：“两个家伙在搞什么。他们都没有使出全力。嗯？现在使出真功夫了。”
陈康打出十成的力道，拳劲的穿透力惊人。
船越文夫被一拳震退，说道：“现在就用暗劲。陈康，我倒要看看，你的体力可以打出多少次暗劲。”
要打出暗劲，需要消耗很多的体力和心力。
暗劲爆发多了，对心脏的负荷很大。
寻常情况下，武者是不会打暗劲的。
以船越文夫的体力，最多打三次暗劲就会力竭。
船越文夫毕竟是老了，爆发力有，但是耐力和年轻人比还是差了一些。
当然，陈康也不年轻了。
可惜。
船越文夫判断失误。
陈康能打出穿透力的拳劲，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暗劲，只是蕴含着暗劲发力技巧而已。
陈康打出的穿透力，比起真正的暗劲要弱一些，算是低配版的暗劲。
不过，陈康的这种穿透力拳劲施展出来，显得很自然，不需要消耗心力。
这就是陈康的穿透力拳劲的优势。
当然，陈康现在对身体的控制程度，不是那么精细，还有一半的肌肉群他控制不了。
以后陈康要是能精细控制全身的筋骨和肌肉，对力量的掌控更加纯熟，那么他打出的穿透力，会更强大。超越暗劲就不在话下。
陈康嘴角带着冷笑，现在换我攻击。
希望船越文夫不要这么快被自己打死。
陈康的拳、肘、膝、脚，全方位攻击。
船越文夫一退再退。
突然。
船越文夫找准了机会，抓住了陈康的手腕。
撕扯力量传来。
陈康暗道：“擒拿手和摔法？想要将我摔倒在地，做梦。”
第14章 战意飙升
普通人，左手手腕被擒住，首先想到的是摆脱。
这是人的本能反应。
陈康则不同。他不抵抗，反而顺着船越文夫的撕扯力向前倾倒了过去。
陈康双腿离地。
整个人悬在半空中。
船越文夫眼睛一亮，心中兴奋。总算把陈康的重心破坏了！
习武之人，站如松，双腿要像树木扎根，如此才能稳固。
一旦双腿离地，重心被破坏，人就没了根。
紧接着。
船越文夫折扭陈康的左手，右脚踢出，脚尖向陈康的咽喉踢去。
他不但要拧断陈康的左手，还要踢碎陈康的咽喉。
可谓是非常凶残歹毒。
人悬空，会突然停止思考，大脑一片空白。
就像人从高空掉落的感觉。
可是陈康却没有丝毫慌乱，思维清晰，大脑冷静。
见到陈康失了重心。
精武门的人慌了。
霍庭恩惊呼道：“陈康……”
陈真喊道：“小心！”
他们以为，陈康是实战经历得太少了，导致经验不足。这才被船越文夫抓到了机会。
藤田刚脸上露出微笑：“船越文夫赢了。”
陈康浑身紧绷，右手握拳，打出了一击直拳。
直拳简单，速度快，穿透力强，是陈康苦练的杀手锏。
陈康不迷恋什么绝招，但是杀手锏还是要有。
陈康的出拳，比船越文夫的腿更快，距离更近。拳头当然是先抵达船越文夫的心口处。
拳劲带着穿透力，打进船越文夫的胸膛，让船越文夫的心脏出现了骤停。
虽然陈悬空出去，拳力只爆发出了力道小了很多，但是足以打乱船越文夫的节奏。
船越文夫松开陈康的左手，向后退去。
陈康的这一拳，差点将船越文夫打岔气。
陈康落地，稳住重心，再次向船越文夫冲了过去。
这一次，陈康就不再是试探，而是只攻不守，有着不染敌血誓不还的凶悍和狠辣。
不要说气势，就是陈康的眼神，就足以吓得普通人小便失禁。
船越文夫是精通暗劲的拳术大师，实战经验丰富，倒不会被陈康的眼神和气势吓到。
陈康的攻势，太迅猛，却让他难以招架。
船越文夫连连后退，快速调整呼吸，恢复战力。
可是。
陈康根本不给他机会。
就像是下象棋，陈康每一步都是要吃掉敌方的将帅。直至让将帅无处可逃。
陈康一个踢脚，脚尖踢中了船越文夫的小腿骨。
这一击踢腿和戳脚很像，隐秘阴狠。陈康的脚尖传来穿透力，差点踢断船越的小腿骨。
船越文夫脸色大变，小腿受伤，不止是步法移动受到影响，更会让拳法攻击减弱五成力道以上。
陈康冷哼一声，再次打出直拳。
直拳，陈康练得最多，用得最顺手，已经达到了条件反射的程度。
船越文夫双手护在胸前，想要格挡。
砰！。
陈康的拳头如同出膛的炮弹。这一拳陈康是站稳了在地面打出，力量和穿透力比起之前的拳劲，足足强大了一倍有余。
船越文夫没有防住。
拳头打在船越文夫的胸膛上。
噗嗤。
这次船越文夫受了内伤，向后倒去。
擂台下面。
山田光子眼中带着泪水，高声喊道：“船越叔叔。我们认输……陈真，快让他停手，不要再打船越叔叔了！”
此刻，山田光子只能求助陈真。希望陈真可以阻止陈康再打下去。
霍庭恩虽然听不懂山田光子的日语，但是却猜到了她的意图。
霍庭恩说道：“陈真，上了擂台，生死有命。没有分出胜负之前，谁都不能扰乱比武。”
船越文夫倒地。
如果是其他的中国武术家，讲武德，要脸面，可能就装大度，饶了船越文夫。
然后再说一些场面话。
以此来表现中国武术博大精深，彰显中国武者是多么的宽宏大量，多么的不计前嫌。
反正就是以德报怨那一套。
可惜的是。
船越文夫遇到了陈康。
倒地了。
继续攻击！
陈康一脚踢在船越文夫脊柱上。
咔嚓。
船越文夫的脊椎被踢断，掉下擂台，当场死亡。
船越文夫睁着眼睛，眼中布满血丝，口鼻鲜血继续在往外流出。
死不瞑目。
“好狠！”
在场的人，被陈康的凶悍给惊呆了。
山田光子跑到船越文夫的尸体旁边，哭喊道：“船越叔叔，你怎么样？快来人，把船越叔叔送到医院去。”
藤田刚冷声说道：“光子小姐，船越先生已经死了，就不要再送去医院。我会把他火化，你可以抱着他的骨灰坛回日本。”
山田光子冲着藤田刚喊道：“都是你。你为什么要船越叔叔和别人比武？是你害死了船越叔叔。”
藤田刚瞪了山田光子一眼。
要不是山田光子的父亲是日本东京的高官，藤田刚会直接干掉她。
一个女人，竟然敢对自己大呼小叫，真是岂有此理。
陈康击杀了船越文夫，没有欢喜，心里只有平静。
格斗厮杀，比的不止是拳术招式和体能，更是心力意志的比拼。
陈康的体力、心智、格斗技术，比船越文夫强。那么死的那个人，就该是船越文夫。
如果陈康技不如人，那么今天死的人就是陈康。
身为练武之人，既然上了生死擂台，死了就不要怨。
陈康暗道：“霍师傅，你被日本人害死。我现在击杀一位日本的武术大师。也算是为你报仇了。”
陈康准备下擂台离开。
藤田刚忽然喊道：“慢着。”
陈康说道：“藤田？比武已经结束，我赢了。你还有什么指教？这里是法租界，不是你为所欲为的地方。”
陈康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别扭，更有些屈辱。
自己堂堂中国人，竟然要用法租界来压藤田刚。租界在存在，可以说是中国耻辱。
没办法。
此刻是清末民初，是中国最虚弱的时候。
藤田刚说道：“你和船越文夫的比武是结束了。可是我们之间的比武，还没有开始。”
藤田刚是日租界的武馆，管理着情报和日本宪兵。
打压中国武术界，不过是顺便的事情。
为了彻底打压精武门。
藤田刚在法租界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请来这么多的记者，可是花了不少钱。
芥川龙一死了。
船越文夫死了。
藤田刚不想再等下去。
再等，岂不是又要给日本东京发电报，让东京派高手过来？
藤田刚决定自己上。他要当着这些记者和洋人的面，亲手打死陈康。
现在藤田刚是脸都不要了。
不过，藤田刚是军人，他的思维和武者不一样。
打死陈康这个支那人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儿。
至于在场的记者们……
只要给报社一点钱，就可以把报社的老板们收买了。
明天的报纸，肯定不会他藤田刚趁人之危。
藤田刚有把握将不好的影响降到最低。
霍庭恩说道：“日本人想要做什么？车轮战是吗？藤田刚，你要比，我跟打。”
藤田刚轻蔑地看了霍庭恩一眼，说道：“你没资格跟我打。当然，你要是想死在我的拳头之下，我可以成全你。”
陈康说道：“大师兄，他要跟我打。我答应了。”
霍庭恩连暗劲技巧都没有掌握，肯定不是藤田刚的对手。
霍庭恩焦急道：“你刚比过一场，消耗了很多的体力。”
陈真说道：“陈康，让我来吧。”
陈康摇头说道：“我还能坚持。大师兄，陈真，准备生死状。”
签了生死状。
陈康说道：“藤田，我需要休息半个小时。”
陈康务实，可不会在乎什么面子。
该争取休息的时间，就一定要争取。
藤田刚点头说道：“好。我就给你半个小时休息。”
陈康坐到陈真旁边的凳子上，调整呼吸，闭上眼睛。
陈康不是闭目养神，而是在睡觉。
恢复体能和精力，最好的办法就是睡觉。
陈康相信，睡半个小时，自己的体力和精力就能完全恢复。
……
半个小时过去。
陈康被叫醒。
陈康就像是睡了个午觉，感觉精力充沛，自己又变得神采奕奕了。
陈康说道：“藤田，我们开始吧。打死船越文夫，对我来说，很轻松。毕竟，船越文夫老了。我知道，日租界最强的人不是芥川龙一，不是船越文夫，而是你藤田刚。”
藤田刚身材高大，年轻力壮，练的全部是杀招，有着“杀人机器”之称。
藤田刚从小在日本军队长大，练的拳法是简单直接的格斗术。藤田刚认为，武道就是杀人技，他一直瞧不起船越文夫这样的武者。
因为，船越文夫的武道没什么杀意。
藤田刚冷笑道：“陈康，我要把你活活打死。我会让你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日本武道。”
陈康说道：“藤田刚，你是军人，按理说不该有那么多废话。你要是真有本事，打死了我再说这些废话不迟。”
藤田刚愤怒道：“你找死。”
藤田刚像猛虎一样冲向了陈康。
藤田刚身高一米八八，熊腰虎背，体重九十公斤，煞气惊人。
陈康的身高是一米七四，只有六十八公斤。
陈康站在藤田刚面前，几乎矮了一个头，就像是孩子。
和藤田刚比，陈康的身体太单薄了。
就体型和体重而言，陈康能赢的机会很渺茫。
陈康眯着眼睛，盯着冲过来的藤田刚。
“击杀藤田刚，非常具有挑战性。不过，我喜欢挑战自己的极限。”
陈康心中的战意在飙升。
第15章 醒来
船越文夫曾经评价过藤田刚，说他的格斗术不是真正的武道，只是暴力。
藤田刚就算是练到死，也不可能体会到真正的武道奥义。
对此。
陈康是嗤之以鼻。
其实在陈康看来，藤田刚的武术，才是实用的武术。
藤田刚被誉为“机器人”，说明他的格斗招式简单直接，干净利落，而且做人也很自律。
不谈善恶。
只论强弱。
藤田刚是陈康的敌人，但是他身上还是有很多的优点，值得陈康学习。
至少在自律这一块儿，藤田刚就做得很不错。
自律不一定可以创造财富，但是却可以修身。
中国传统文化书籍，陈康也读过不少。
《列子》中就有提到“至人居若死动若械”。这就是自律的至高境界。
动若械，不就是变成“机器人”吗？同时，也暗合“技近乎道”的道理。
陈康的武术理念，和藤田刚的理念有些相似，都是刨除了所谓的道德之类的虚幻，没有花里胡哨的东西。
陈康挥出一拳。
砰！
两个拳头撞在一起。
二人同时后退。
陈康退了七步。
藤田刚也退了七步。
两人的力量和体能，不相伯仲。
不过。
陈康的拳劲蕴含着穿透力，对力量的控制，要精细一些。
藤田刚的身体素质更强一筹，毕竟他是从小训练，而且有着丰富的营养物质供应。
好在藤田刚没有领悟暗劲，只是相当于国术中的明劲阶段。
即便如此，藤田刚体力充沛，皮糙肉厚，攻击势大力沉，拳头重得可怕。就算是普通的暗劲武者，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陈康和藤田刚可以说是各有优势。
藤田刚惊讶地看着陈康，说道：“没想到你个子小小的，力量如此强劲。”
陈康身材中等，看似单薄身体里，竟然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陈康没有废话，而是向藤田刚攻了过去。
陈康的心气正高，战意盎然，气势上可不能输给藤田刚。
一旦输了气势，那么陈康的节奏就会被藤田刚扰乱。
搏杀的时候，节奏很重要，掌控好了自己的攻防节奏，那么就赢了一半。
砰砰砰！
陈康的攻势越来越快。
藤田刚挡住了陈康的每一招攻击。
之前陈康和船越文夫比武的时候，藤田刚就已经看清楚了陈康的路数。
陈康步法灵活，虽然没有长时间站马步桩功，但是陈康的下盘功夫非常稳固。
想要击杀陈康，对于藤田刚说，不容易。
藤田刚挨了陈康几拳，没有重伤。
陈康暗道：“藤田刚的身体防御真强，就像是练了横练功夫一样。我的力量还是弱小了一些。要是我把腰部的肌肉群全部练活，可以精细调动腰部和背部的力量，那么我的拳力可以增强一倍，达到800斤的攻击力。”
800斤的力量，足以一拳将藤田刚击溃。
藤田刚出腿。
藤田刚的腿法刚猛力沉，震退了陈康。
这一下，陈康的攻击节奏被打断了。
陈康暗道：“藤田刚身材比我高大，腿脚相对较长，攻击范围更大。我必须和他拉近距离，否则，会对我很不利。”
陈康决定换个打法。
贴身近打。
陈康和藤田刚硬碰了几招，找到了机会，冲进藤田刚的怀里。
直拳这个时候不好用，那么就用肘法和膝盖攻击。
藤田刚脸色一变，连忙向后退去，要和陈康再次拉开距离。
陈康可不会让他如愿。
膝盖踢裆，被藤田刚挡住。
以肘撞击藤田刚下巴。
藤田刚这次没能避开。
下巴，是人体的脆弱部位。被击中下巴，轻者会导致昏迷，重者会脑震荡，甚至直接脑死亡。
陈康的肘击，不只是蛮力，而是带着穿透劲力。
藤田刚只感觉脑袋“嗡”的一下，变得空白一片。
不过藤田刚身体素质确实强大，他卸掉了陈康肘击的九成以上冲击力道，只是是短暂的失去意识。
要是被陈康的肘击打实，那么绝对是脑袋被打爆，下巴被打碎。
400斤的力量暴击，头部的骨骼可承受不住。
藤田刚失去意识的时间不到两秒。普通人根本就察觉不到。
就是这不到两秒的时间，就决定了生死。
陈康再次踢裆。
咔嚓。
脚尖的穿透力攻击藤田刚的裆部，陈康清晰地听到骨裂的声音。
“啊！”
就算藤田刚意志坚定，也发出了凄惨的叫声。
裆部被击碎，那种疼痛是深入骨髓。
陈康深吸一口气，站稳身躯，整劲，打出杀手锏直拳。
这一次陈康的直拳速度不快，出拳的时候甚至还有了短暂的调整姿势，出现一丝停顿。
可是陈康的这一拳非常沉重，是真正的重拳，有点类似形意拳中的炮捶。
直拳的力量被陈康打出了120%的效果。
拳头击打在藤田刚的咽喉。
砰！
藤田刚整个人倒飞了出去，掉在了擂台下大口吐血，身体抽搐几下，没了动静。
藤田刚被陈康打死了！
陈康张开嘴，大口喘气，浑身的汗水不停冒出，顷刻间就打湿了衣服。
和藤田刚生死对决，陈康几乎是打破了身体的极限。
不要看搏杀的时间短，可是却消耗掉了陈康几乎全部的体力和心力。
砰砰！
枪声响起。
陈康一个懒驴打滚。
没有中子弹。
几步蹿下擂台。
陈康冲进人群，快速逃离。
霍庭恩愤怒道：“正规比武，日本人竟然打黑枪。日本人输不起吗？”
精武门的人脸色铁青，怒视日本人。
没错。
日本人就是输不起。
船越文夫死了没什么。
船越文夫这老家伙只是黑龙会的教头，没有官职。他只是有点影响力的民间武者。
藤田刚却不同。
藤田刚是这些日本人的长官，他死了，日本人要是不抓到陈康，他们没法交代。
什么？
签了生死状？
生死状算个屁。
当日本人不认可的时候，生死状就没有一点作用。
……
法租界的一间民房里。
陈康赤裸着上身，正在做倒立。适当的做倒立，不但可以锻炼双臂和平衡感，还可以让血液流到脑部。
当然，倒立时间长了可不行，那样对让大脑充血，有害身体。
比武已经过去了三天。
陈康的体能和精力早就恢复，但他没有回精武门。
日本人正在暗中找到他呢。
击杀了船越文夫和藤田刚，让陈康的实战经验又增强了一个档次。
尤其是和藤田刚一战，对陈康的触动很大。
原来，打破自身的极限的感觉，是那么爽。
陈康此刻可以调动整个腰部的肌肉群了。不过，还不是那么精细而已。
大腿的肌肉群，也变得越来越灵活。
现在陈康对身体肌肉群的控制程度，已经到了80%左右。
陈康全力一击，也达到了670斤。
还得感谢霍庭恩的《迷踪拳谱》。
如果没有拳谱上面的呼吸法，陈康的腰部力量，不会几天就增加了这么多。
敲门声响起。
听脚步声，应该是陈真。
“进来。”陈康双手微微用力，身体弹起，一个漂亮的后空翻，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陈真走进屋，手里提着饭菜。
陈康用毛巾擦了擦汗水，说道：“精武门怎么样了？日本人没去找麻烦吧？”
陈真说道：“签了生死状，日本人没有明目张胆找精武门的麻烦。可是暗地里的小动作不断。还有，就是日本人让我们交人。”
陈康嗤笑道：“是日本人的做事风格。他们找不到我，就会暗中逼迫精武门。”
陈真说道：“你打死船越文夫和藤田刚，日本人肯定不会放过你。日本人还在找你。”
陈康端起饭菜，吃了一口，点头说道：“我该离开了。我不是为了躲避日本人。我是想要去寻找武术的奥义。”
陈真笑着说道：“陈康，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师父今天上午醒来了！”
陈康高兴道：“霍师傅醒了？太好了。我离开之前，要去见一见霍师傅。”
陈真点头说道：“我找机会，让你去医院。现在医院旁边，肯定有日本人盯梢。咱们必须小心。”
深夜。
陈康和陈真配合，躲开日本人的眼线，悄悄来到医院。
霍元甲消瘦了很多，脸上的皱纹更多了，苍老不少。
这次霍元甲又是中毒，又是受伤，伤了元气，以后想要让武艺恢复到巅峰时期，怕是难了。
陈康说道：“霍师傅，你感觉怎么样？”
霍元甲很豁达，笑着说道：“到了鬼门关，没想到我又回来了。医生说，我能醒来，就死不了。”
陈康点头说道：“那就好。霍师傅醒来，精武门就有了主心骨。其实也怪我，要是我多提醒霍师傅几次，说不定你在比武之前就会去看医生。不至于中毒越来越深。”
霍元甲摇头说道：“不怪你。那时候，我不可能相信自己是中毒。日本人心思毒辣阴狠，下毒一次不成，就会有第二次，或者其他卑鄙的手段，防不胜防。陈康，你代表精武门和日本人比武的事情，庭恩和陈真已经跟我说了。我很震惊，你竟然能击败船越文夫和藤田刚！真的很了不起。我想你留在精武门。”
陈康摇头说道：“霍师傅，日本人恨不得立刻干掉我。我留在上海，对精武门没有好处。我想要去北方，去学习内家拳。”
霍元甲叹了口气。
陈康这样的人才，精武门是留不住的啊。更何况，陈康现在已经掌握了暗劲发力技巧，是武术大师，霍元甲没有什么可教他的了。
陈康继续留在精武门，只会耽误修行。
陈康和霍元甲谈了一个多小时。
霍元甲不再是以长辈的身份和陈康讨论武术心得，而是以平辈相处。
陈康的年纪和霍元甲相当，武艺也不在霍元甲之下。实力，就是地位。
陈康学到了霍元甲武术的全部精髓和武术心得。
见到霍元甲的眼神有些疲惫。
陈康拿出几张写满了文字的纸张，说道：“霍师傅，这是我击败船越文夫和藤田刚之后的心得感悟。我其他的武术心得，在大师兄和陈真那儿。”
霍元甲慎重地接过陈康的武术心得记录，说道：“你既然决定要走，那我就不拦你了。我让农劲荪给你准备大洋和干粮。”
陈康说道：“不用。我在精武门学了一身武艺，还怕没饭吃吗？霍师傅，你好好休息养伤，我就告辞了。”
第16章 敲诈？不，是合作。
陈康是往北走，没成想稀里糊涂却是来到了南方佛山。
时间也不对。
黄飞鸿此刻还在佛山开宝芝林呢。
“佛山和沧州一样，都是武术之乡。”陈康暗道，“只不过沧州的是北方拳种，而佛山最著名的是南拳。”
暂时学不到内家拳，学一学南拳也行。洪拳，咏春拳，就是南拳的代表。
只要可以让武术技艺精进，陈康什么武术都学，不挑剔。
陈康走在佛山街道上，眼睛盯着酒楼，闻着菜香吞了吞口水。
咕噜噜。
肚子在抗议。
饥饿感一阵阵传来。
练武以后，身体素质提升，消化能力变强，吃得多，也更容易饿。
陈康已经有一整天没有吃饭了。他离开的时候，走得干脆，没有要农劲荪的大洋。
心中或许有那么一点后悔。
要是有钱，现在就不用饿肚子了。
陈康立刻把心中的那点悔意驱除。
后悔？
说明自己做错了。
陈康可不觉得自己有错。
就在此时。
几个沙河帮的烂崽收了酒楼的保护费，高兴地离去。
陈康眼睛一亮，想到了吃饭的办法。
陈康大步走进酒楼。
掌柜见到陈康，脸上勉强挤出了笑容，说道：“客官想要吃点什么？”
刚被沙河帮敲诈了银子，掌柜心情能好，那才是怪事。
陈康说道：“水煮牛肉，爆炒腰花……”
掌柜的表情一僵。陈康说的这些可都是川菜。自己是佛山人，店里只有粤菜和烧腊，可没有会做川菜的厨子啊。
陈康笑着说道：“算了。随便来几个你们店里的招牌菜。”
掌柜点头说道：“客官稍等。二子，快去告诉厨房，准备四个招牌菜。”
店小二连忙说道：“我这就去。”
掌柜说道：“客官，你不是佛山本地人吧？”
陈康说道：“我是第一次来佛山。掌柜不用刻意招待我，有事你先忙。”
陈康坐在二楼靠窗边的位置，可以看到码头的风景。
码头停靠着西洋各国的商船，船只上的那些西洋国旗，非常刺眼。
码头人很多，几乎都是下力的穷苦汉子。
沿海地带的城市，历来都是商贸繁荣，来码头讨生活的人很多。
陈康武艺不错，有一身力气，去码头下苦力，当然也行。至少可以混一碗饭吃。
可是。
陈康不会再去打工。
陈康的力气，不是用来下苦力的，更不会为资本家卖力。
陈康有武艺傍身，当然要靠武艺吃饭。
饭菜很快就端上桌。
店小二说道：“客官，您慢用。对了，我们店里有上好的高粱酒，客官要不要来一坛？”
陈康摇头说道：“我不喝酒。”
吃饱喝足。
陈康说道：“掌柜，我向你打听个事情。”
掌柜说道：“不知道客官想要打听什么？佛山这地界，我熟悉。”
陈康问道：“我进店之前，有人来店里收保护费，是不是？”
说到沙河帮的人，掌柜就一阵愤怒，点头道：“是啊。那些家伙，是上个月从沙河那边过来的，都是一些烂崽，心狠手辣。招惹不得。一旦招惹了他们，老夫这店可能就开不下去。”
陈康说道：“掌柜就没有想过去衙门报案？”
掌柜苦笑道：“那些烂崽，是抓不完的。衙役不可能十二个时辰保护我的店。那些衙役可不是好人，他们有些时候，比起沙河帮的烂崽们更狠。”
衙役吃拿卡要，可不就是比沙河帮的人更狠嘛。
而且衙役要银子，那还是合法的，报官都没有用。
陈康再次问道：“沙河帮收了店里多少保护费？”
掌柜说道：“二十两银子。下次，他们肯定还会再来。”
陈康等得就是掌柜的这句话。
陈康说道：“掌柜，你每月给我五两银子，我帮你挡住沙河帮。绝不会让沙河帮再找酒楼的麻烦。如何？”
掌柜惊讶地看着陈康。
陈康气度不凡，像个有学问的人。
掌柜没想到，陈康也要来收钱。
掌柜愤怒道：“你也是来收保护费？”
陈康点头说道：“是。不过，我和沙河帮不一样。我收了你的银子，就会保证你的酒楼可以正常经营。不要说沙河帮，就算是衙役来吃拿卡要，我也可以帮你料理。”
掌柜冷笑道：“就凭你？”
陈康点头说道：“就凭我。”
陈康虽然还没有完全控制身体的肌肉群，但是他相信自己的武艺，可以挤进佛山前五。
陈康觉得，依靠自身的武艺，可以帮掌柜解决掉大部分的麻烦。
“来人。”
掌柜大喝一声。
几个店小二和三个厨子冲了出来，把陈康团团围住。
掌柜冷声说道：“饭你吃饭了，现在就付钱，然后赶快滚。吃霸王餐，收保护费，不是你这样的书生该干的事情。”
陈康没有生气。
毕竟，自己的确是在吃霸王餐。
陈康说道：“既然如此，那陈某就露一手功夫，让掌柜瞧瞧，称一称我的本事值不值五两银子。”
几个店小二和三个厨子虽然身强力壮，但是他们不懂武术。
陈康经历过生死搏杀，实战经验丰富，意志心态比起普通人要强很多。
一拳一个，不到十个呼吸时间，掌柜身边的人，全部倒地。
陈康只是将他们打倒，并未用穿透力。
掌柜被陈康的武艺吓了一跳。
没成想，陈康的身材看似瘦弱，却是个厉害的练家子。
真是深藏不露，人不可貌相。
掌柜干笑道：“大侠，老夫这就去拿银子。”
掌柜现在只想尽快把陈康这个瘟神送走。
陈康说道：“顺便拿纸笔来。我收你的银子，给你写个契约。我这个人收了钱，就一定会办事。”
收钱做事，叫做合作。
收钱不办事，就是敲诈。
写好了契约，陈康按了手印，搞得还很正规的样子。
把五两银子放进衣兜里。
陈康说道：“掌柜，我现在去租房子。租好房子，我会告诉你地址。以后，你的酒楼，就受陈某的保护。谁要是再来敲诈你，就来找我。”
掌柜把陈康送出到店外。
望着陈康的背影，掌柜吐了一口唾沫：“呸。什么玩意儿？你话说得冠冕堂皇，还不是来敲老子的银子。该死的混账，以后又多了一个来收钱的吸血鬼。再这样下去，我这酒楼就没法开了。”
……
陈康花二两银子，租好了房子。
陈康住的地方离宝芝林不远，只有不到五十米。
街道斜对面，就是岳家武馆。
佛山的武馆很多，起码有十多家。
“五两银子，根本就不够花。”陈康暗道，“银子还得继续收。不对，应该说，要找更多的酒楼合作才是。”
大酒楼，一般都有深厚的背景。
地头蛇可不好惹。
就算陈康是过江龙，暂时也不会去和那些地头蛇斗。
陈康要避开那些大酒楼，而是去找小酒楼“合作”。至于街边小摊位，陈康不打算“合作”。
小摊位生存艰难，日子过得苦，可没能力跟陈康“合作”，更请不起陈康保护他们。
只要有十家小酒楼合作，陈康在佛山的日子，就能过得下去。
……
关门。
练拳。
陈康每天至少要练武术6个小时。
不练，就会浑身不舒服。
练完了武术，又是一身汗。
烧热水，洗澡。
陈康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嗯？
门外有人。
陈康听到屋外有声音。
打开门。
只见一个年轻人坐在门槛边的石阶上。
年轻人有些落魄。他见到陈康，眼中有些慌乱。
陈康问道：“你是谁？为何坐在门口？”
年轻人说道：“我是梅县梁宽。我来拜黄飞鸿师傅为师。可惜，我去了宝芝林，黄师傅不在。”
陈康暗道，此人就是梁宽？
见陈康不说话。
梁宽说道：“我这就走。”
陈康说道：“进屋坐吧。我给你倒碗开水。”
梁宽感激道：“多谢。”
梁宽是饥渴难耐。到了佛山，陈康是第一个主动关心自己的人。
喝了一碗温开水，梁宽感觉浑身有了点力气。
梁宽不好意思说道：“能不能给点吃的？”
陈康说道：“我也是今天到佛山，刚租了房子。屋里还没有买米和菜。现在是到了吃晚饭的时辰。出去吃，我请。”
梁宽感激道：“多谢。”
陈康说道：“出门在外，谁都不容易。相互帮助，是应该的。我也曾经落难过。”
……
来到街边的大排档。
陈康点了了一份凉菜，一盘烧腊，一盘青菜，两碗面条。
梁宽望着食物，眼睛都放光。
陈康说道：“吃吧。”
陈康吃东西，很慢，细嚼慢咽有助于消化。
梁宽是狼吞虎咽。
轰隆隆。
空中响起了雷声，快要下雨了。
一个熊腰虎背的中年汉子，正在街边卖艺。
他身边一个观众都没有。
街头卖艺的人，基本上都是饿一顿饱一餐。毕竟，收入打赏不稳定，挨饿就是经常的事情。
陈康看得出来，这个卖艺的汉子有真功夫，不是街头的假把式。
砰。
中年汉子用咽喉震断三根红缨枪。
陈康瞳孔一缩，暗道：“好厉害的硬气功。此人的横练功夫，比起藤田刚的抗打击能力，至少要强数倍。”
陈康拿出一两银子，对梁宽说道：“梁宽，把银子给那位卖艺的师傅。”
梁宽惊讶道：“打赏一两银子！是不是给太多了？”
陈康摇头说道：“不多。他的武艺，没那么廉价。要不是我身上银子不多，我还想多打赏一点。”
严振东的眼神透露出疲惫和无奈，今天没有收入，又要挨饿了。
忽然。
梁宽把银子放在了严振东的面前，说道：“这位师傅，你的武功很厉害。陈先生赏你的。”
严振东收了银子，看着陈康，感激道：“严振东多谢陈先生打赏。”
陈康说道：“严师傅，陈某也是练武之人。以后有机会，咱们切磋一下拳术。”
严振东点头说道：“好。”
对自己的拳术，严振东还是很自信的。
第17章 到了该出力的时候
次日。
陈康继续找佛山的小酒楼“合作”。
用暴力的方式合作，实在是有些令人讨厌。
路，是陈康自己选的。
想靠武术吃饭，就一个字“打”。
能打，就有饭吃。
以后，那些小酒楼的东家掌柜们，会知道陈康合作，是明智的选择。
陈康从第十家酒楼出来。
梁宽蹲在外面，见陈康出来，立刻上前说道：“陈先生，你这是去找店里收保护费了？”
陈康说道：“是啊。不收银子，吃什么？”
梁宽说道：“可是……”
陈康说道：“可是不能强迫人家交钱，是吗？”
在酒楼收银子的时候，陈康的态度，确实很强硬。
梁宽不知道的是，收银子，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才是考验陈康本事的时候。
要是不能保护好十家酒楼，那么陈康在佛山就混不下去。
陈康说道：“梁宽，你不是要去宝芝林拜师吗？”
梁宽说道：“我昨天去过宝芝林。黄师傅不在。”
陈康笑着说道：“昨天去了，今天就不用去啊？要拜师学艺，就必须去宝芝林门口蹲守，总能等到黄飞鸿。”
梁宽沉默不言。
自己也想去宝芝林外面蹲守，可是肚子不允许啊。
昨天陈康请梁宽吃了一顿饱饭。今天的早饭，梁宽还没有吃呢。现在已经是中午了。
见陈康要离开。
梁宽喊道：“陈先生，我想要跟着你吃饭。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只要吃饱了肚子，我很有力气。”
陈康看了梁宽一眼，点头说道：“跟我走吧。”
梁宽见陈康答应，顿时兴奋道：“谢谢陈先生。”
民以食为天。
吃饭，是头等大事，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是如此。
哪怕是到了二十一世纪，华夏依然是把粮食安全提升到国家战略的高度。
人饿疯了，那是真的会造反。
陈康带着梁宽买了米面和蔬菜。
梁宽虽然还饿着肚子，但是扛着米面和蔬菜，却是很有干劲。
梁宽说道：“陈先生，接下来我们去哪里？不回去吗？”
陈康说道：“买点肉。”
要练武术，不吃肉可不行。
光吃米面和蔬菜，不顶饿。
来到肉铺。
胖子屠夫引起了陈康的注意。
胖子的手法娴熟，下刀精准，颇有点庖丁解牛的韵味。
陈康看得出来，这胖子的功夫不弱。
“猪肉荣，给我来两斤肉馅，肥瘦搭配啊。我拿回去做包子。”一个顾客来到胖子的肉铺跟前。
陈康暗道，原来这个胖子，就是黄飞鸿的弟子“林世荣”。
林世荣是屠夫，人称“猪肉荣”，得到了黄飞鸿的洪拳真传。在佛山武术界，林世荣算是一位高手。
林世荣说道：“老赵，是你啊。要肉馅是吧？稍等，我这就给你剁。”
剁好了肉馅，用荷叶一包，递给老赵。
手法干净利落。
陈康上前说道：“老板，给我来二十斤猪肉。”
林世荣看了陈康一眼，说道：“好嘞。”
……
回到屋里。
陈康开始做饭。
吃饭的时候，梁宽眼睛一亮，说道：“好吃。陈先生，没想到你的厨艺如此高明。要我说，你就算不收保护费，做厨子也能有饭吃。”
陈康摇了摇头。
自己是要靠武术吃饭，而不是要靠厨艺吃饭。
陈康是不会再去做厨子赚钱了。
陈康说道：“梁宽，稍后你吃饱了，把锅里的饭菜给严师傅送一份过去。”
严振东依然是在街头卖艺，离陈康的住处不远。他就在岳家武馆的对面。
很显然，严振东今天依然没有收入。
要是严振东不改变，想靠卖艺填饱肚子，怕是会被饿死街头。
当然，陈康救济严振东，心思也不单纯。
陈康看上了严振东的铁布衫和鹰爪拳。
铁布衫是硬气功，算是一种内家拳术。鹰爪拳是攻击手段，凌厉霸道。
铁布衫配合鹰爪拳，可谓是武林一绝。因此，武术界常常称之为“鹰爪铁布衫”。
严振东饿着肚子，给饭食，肯定比直接给银子更让人暖心。
梁宽看了一眼远处的严振东，说道：“陈先生，你是不是对严师傅太好了？”
陈康瞪了梁宽一眼，说道：“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你小子要教我怎么做事，是不是？”
梁宽立刻就不说话了，埋头干饭。
……
午餐，晚饭，陈康都让梁宽给严振东送去。
陈康准备休息的时候。
敲门声响起。
陈康打开门，见严振东站在外面。
陈康说道：“严师傅，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
严振东看着陈康，欲言又止。
陈康说道：“严师傅，进屋坐。”
给严振东到了一碗白开水。
陈康说道：“街头卖艺，不是长久之计。严师傅以后有什么打算？”
严振东说道：“俺想要开武馆，打出名堂来，将我严家的武术发扬光大。”
陈康点头说道：“严师傅有这样的想法，是好事。”
想要靠武术吃饭，开武馆是一条路子。至少比起陈康强行找人合作，要正当一点。
严振东眼神一黯，说道：“可是，俺身无分文。要靠拳头打出名堂，实在是太难。”
没有银子，不要说开武馆，严振东连个落脚地都没有。
严振东从山东逃难到佛山，虽然有真功夫，武艺高强，但是佛山对他可不友好，反而让他觉得冰寒。
只有陈康，才让严振东感觉到人间还有暖意。
陈康说道：“严师傅，我也是刚到佛山，还没有站稳脚跟。我能帮到你的不多。这样吧，我这屋子你可以暂时用着。要是有徒弟来跟你学拳，你就在此做登记，收取学费。至于教拳……”
陈康租的屋子就八十个平方左右，用来教拳肯定是不行。
陈康微微一笑，说道：“教拳的话，随便找个空地就可以教。以后有了银子，严师傅再租一间大的院子做武馆。”
严振东激动道：“多谢陈先生。俺严振东若是真能在佛山打出名堂，一定会报答您。”
陈康拿出10两银子：“严师父，你不是说要教拳吗？我想跟你学硬气功和鹰爪拳。这十两银子，算是我的学费。”
十两银子，够严振东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严振东点头说道：“好。我教你。”
陈康心中暗喜。
没想到，如此容易就能学到严振东的铁布衫和鹰爪拳。
跟这两门武功的价值比起来，陈康对严振东的帮助，可以说是微不足道。
严振东教的东西，是不是货真价实，陈康能分辨出来。
毕竟，陈康的武术功底可不弱，拳术基础非常扎实。
严振东讲解了一部分铁布衫的呼吸法，陈康就知道，这是真的，是干货。
铁布衫的呼吸法，比起迷踪拳的呼吸法更复杂。
想要将铁布衫练到大成，只有呼吸法还不行，还需要每日用棍子敲打身躯，增强抗打击能力。
用药物沐浴泡澡，更是少不了。
总之，练铁布衫，是非常消耗资源的事情。
陈康想要练铁布衫，只跟十家酒楼“合作”弄来的那点银子，怕是不够。
陈康不止是在学习铁布衫和鹰爪拳，他同样在和严振东分享自己的武术心得。
陈康的武术理念，给了严振东很大的启发。这就让严振东心中最后的一点戒备消除了。
严振东毫无保留把铁布衫气功的全部教给了陈康。
鹰爪拳的招式，陈康不是很重视。
陈康重视的是鹰爪拳的发力方式。
二人相谈甚欢。
直到下半夜，陈康才送严振东离开。
有十两银子在身上，严振东总算是有了底气。
……
“呼……吸……”
清晨。
太阳还没有出来。
陈康就在屋子里练习武术了。陈康现在练的就是铁布衫的硬气功。
随着呼吸吐纳，陈康身上大部分的肌肉群都在颤动，皮肤有些发红。
“铁布衫气功，真是不凡。这套呼吸法，可以更高效地锻炼筋骨和肌肉。只不过，练习的时候对身体素质要求很高。”
气虚体弱的人，不能练硬气功，否则不但无益，反而有害。
陈康是武术基础扎实，对自身有了一定的掌控力，练铁布衫才会这么快入门。
“再过几天。我就能把头部以下的肌肉群，全部精细控制。铁布衫气功，帮了我的大忙。”
练完武术。
陈康洗了个澡。
还没有来得及吃早饭，就有个店小二来找陈康。
店小二焦急道：“陈大侠，沙河帮的人又来济福楼了。他们这次要收一百两银子，不给，就砸店。掌柜让我请你立刻过去。”
陈康说道：“好。我们现在就去济福楼。”
店小二有些担心道：“陈大侠，你真的能对付沙河帮的人？他们可都是一些狠人啊。”
陈康自信一笑，没有说话。
现在说什么都是无意义。稍后用拳头来说话，才更有说服力。
陈康先收银子，此刻是该他出力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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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黄师傅要抓你去衙门
沙河帮的人在砸店，济福楼的掌柜被气得发抖。
沙河帮的这些人，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
一百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
济福楼不过是小酒楼，每月的纯利润也就不到二百两银子。沙河帮直接要拿走一大半的利润，掌柜当然不同意。
现在，掌柜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陈康陈大侠的身上。
希望陈大侠可以收拾沙河帮。
陈康来到济福楼，随手抄起一根木棍。
砰砰砰……
陈康如猛虎一般冲进沙河帮的人群中，一棍子就击倒一个人。
收拾沙河帮的这些烂崽，对于陈康来说没有丝毫挑战性。
木棍在陈康的手里，攻击方式简单直接，就是扫和戳。
陈康把快准狠，发挥到极致。好在陈康控制了力量，否则，以陈康现在的力量，全力攻击，一棍子下去，足以把人打死。
“啊……”
“谁？”
“是黄飞鸿来了吗？”
倒在地上的沙河帮烂崽们，呻吟着，面色痛苦。
他们还不知道攻击自己的人是谁。整个佛山，能让沙河帮忌惮的人，就是宝芝林的黄飞鸿。
黄飞鸿最喜欢管闲事。
沙河帮帮主盯着陈康，愤怒道：“老家伙，你是谁？敢跟沙河帮作对，你可要考虑后果。”
陈康头发花白，38岁的年纪，气质沉稳。在百姓寿命普遍不高的清末，说陈康是个“老家伙”倒也没错。
陈康说道：“沙河帮在其他地方闹事，我可以不管。但是济福楼是受我保护。你们来济福楼收银子，问过我吗？”
沙河帮帮主知道自己不是陈康的对手，带着身边的两个小弟，就往外面逃。
至于躺在地上的那些烂崽，沙河帮帮主可不会管他们的死活。
陈康说道：“想走？就算要走，我也要给你留下一个深刻的教训。”
陈康追上沙河帮帮主。
就在此时。
一声大喝传来。
“住手！”
人影向陈康冲来，阻止了陈康“行凶”。
陈康本能挥舞木棍，攻击对方。
砰。
对方一脚踢断了木棍。
陈康立刻后退。
来人是一位高手！
陈康脸色一沉，冷哼一声，上前两步，一击直拳向来人攻去。
来人一惊。
陈康的直拳迅猛无比，让他差点没能避开。
二人拆解了几招以后。
砰。
陈康一拳打在了来人的拳头上。
陈康后退了七八步，对方却是只退了五步就卸掉了力量，站稳了脚步。
陈康暗道：“此人的力量比我更强，步法比我更灵活更稳。有几次他出腿，我都差点没能避开。我暂时还不是他的对手。”
打不过，陈康也没有打算退去，心中反而起了战意。
掌柜见到来人和陈康打起来，暗道：“黄师傅为何要对陈大侠出手？”
没错，阻止陈康“行凶”的人，正是黄飞鸿。
黄飞鸿暗劲大成，年轻力壮，虎鹤双形拳和无影脚精纯无比。
他的武艺堪称佛山第一。
陈康深吸一口气，稳住身体重心，再次向黄飞鸿攻击。
黄飞鸿化解掉陈康的攻击，一边说道：“你当街行凶，打伤了这么多人。佛山是有王法的地方。我要抓你去衙门。”
陈康冷笑道：“衙门是你家开的？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也休想在济楼拿到银子。”
砰！
陈康再次被黄飞鸿一脚击退。
陈康的胸膛上有一个清晰的脚印。好在只是一个脚印，陈康主动退得及时，闪避得快，没有受伤。
即便如此，陈康也知道了此人的腿法非常凌厉可怕，而且让人防不胜防。
掌柜连忙喊道：“黄师傅，陈大侠，不要再打了。误会，都是误会啊。”
黄飞鸿说道：“掌柜，到底怎么会事儿？”
掌柜把事情说清楚了。
黄飞鸿这才知道，自己冤枉了陈康。做坏事的人不是陈康，而是沙河帮。
嗯？
沙河帮的人呢？
黄飞鸿和陈康在过招的时候，沙河帮的人早就逃跑了。
黄飞鸿冲着陈康抱拳，说道：“陈师傅，在下黄飞鸿，刚才是误会，还请多多包涵。”
陈康笑着说道：“无所谓包涵不包涵，我没有受伤，没有任何损失。倒是济福楼的桌椅被砸了那么多，掌柜损失不小。沙河帮的人跑了，要不，黄师傅把银子赔给掌柜？”
黄飞鸿脸上的表情一僵。
赔银子？
那是不可能。
宝芝林可并不宽裕。
陈康微微一笑。
不管黄飞鸿的话说得多么漂亮，如何仗义，可是一旦要他拿出点真金白银，他是绝对不会干。
掌柜连忙说道：“不用，不用。店里不过是砸了几张桌子，几把椅子，没损失多少银子。”
见掌柜不追求损失赔偿，黄飞鸿也不再接话。不要陪银子，当然是再好不过。
陈康对掌柜说道：“掌柜，下次要是再有人来济福楼捣乱，及时告诉我。我会立刻赶来。”
掌柜感激道：“多谢陈大侠。”
直到此刻，掌柜才觉得每个月花五两银子，请陈康这么一位高手做保镖护卫，实在是太值得了。
没见到刚才陈康和黄飞鸿打了个难舍难分吗？
以后。
济福楼再也不用怕那些帮会的烂崽们来闹事了。
……
陈康跟黄飞鸿在济福楼门口一战，尽管是处在下风，被黄飞鸿逼得步步后退，但毕竟是扛住了黄飞鸿的攻击。
当时，街上可是有很多的人。
喜欢看热闹，是人的天性。
那些观众，回去肯定会议论一番。
陈康算是在佛山武术界算是有了点小名气。
至少各大武馆，已经知道陈康这个外乡人，是一位硬手。只是暂时还不知晓陈康练的是什么拳法路数。
让陈康意外的是，又有两家酒楼来主动找陈康“合作”。
不过。
陈康的收费，可就要涨一涨了，不是五两银子每月，而是十两银子。
两家酒楼只能咬牙答应。
十两银子，请到陈康这么一位高手守护酒楼，怎么算都不亏。只是有点心里不平衡罢了。
陈康暗道：“名利名利，有了名气，利益自然就来。怪不得那些练武之人要成名，就去踢馆挑战高手。因为一旦挑战成功，就获得了名利。”
……
消失一整天的梁宽，又出现了。
陈康问道：“梁宽，你小子跑哪里去了？”
梁宽说道：“陈先生，我去了戏班子，找班主把活儿给辞了。”
梁宽之前在戏班子里混。
他就是跟着戏班子来佛山的。
陈康说道：“还没吃饭吧？饭菜在锅里，要是冷了，你就自己烧火热一下。”
梁宽笑着说道：“不用热，我吃冷饭就行。”
陈康说道：“随你。”
梁宽端起粗瓷大碗，一边吃饭，一边说道：“陈先生，你武艺高强，要不，我拜你为师吧？”
陈康说道：“我自己都没有练明白呢。我没有收弟子的打算。你还是去宝芝林，拜黄飞鸿为师。他的武艺，比我更高明一些。”
陈康现在确实不是黄飞鸿的对手。
只要再给陈康一些时间，让他把铁布衫气功和鹰爪拳的发力练成，那么他的武艺就会不在黄飞鸿之下。
梁宽吃完了饭。
陈康递给他一张药方，说道：“你去一趟宝芝林，抓一药回来。记住，要严格按照方子上面的药材搭配。”
陈康抓药，就是为了泡澡练习铁布衫气功。
梁宽点头说道：“好，我现在就去。”
陈康说道：“等等。”
梁宽问道：“还有什么吩咐？”
陈康说道：“不拿银子，怎么抓药。我把银子给你。到了宝芝林，见到黄飞鸿，有机会就拜师。知道吗？”
……
沙河帮的帮主一脸阴狠，心中充满了怒气。
一个沙河帮弟子跑回来，说道：“帮主，打听清楚了。那老东西叫陈康，不是佛山本地人。老东西收了酒楼的银子，保护酒楼，坏了咱们的好事。”
沙河帮主愤怒道：“那老东西一个外来人，在佛山没有根基人脉。他想要靠着一身武艺，就跟咱们沙河帮作对？他是在找死！”
第19章 蛮横踹门岳家刀
梁宽来过一次宝芝林。
那次来，梁宽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虽说是来拜师，但是心中没有底气。
可是这次不一样。
梁宽这次是来买药，是带了银子。
牙擦苏见到梁宽，说道：“又是你。你叫……”
梁宽说道：“梁宽，梅县梁宽。我是来找黄师傅抓药。”
牙擦苏说道：“你可以把药方……给我……”
梁宽轻蔑一笑，说道：“龅牙仔，我不相信你。还是等黄师傅出来再说。”
上次来，牙擦苏就捉弄了梁宽。对牙擦苏，梁宽可没什么好感。
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心思难免有些敏感。牙擦苏的捉弄，让梁宽可谓是铭刻在心，难以释怀。
黄飞鸿来到大堂，说道：“是谁要抓药？”
黄飞鸿是梁宽的偶像，见到黄飞鸿，梁宽心中还是有些激动。
梁宽说道：“黄师傅，是我要抓药。这是药方。”
黄飞鸿接过药方，惊讶道：“这是练硬气功的辅助药方。你要练硬气功？硬气功可不要瞎练，没有师父看着，是要出问题的。”
梁宽说道：“不是我练。是陈康先生练。”
黄飞鸿看了梁宽一眼，说道：“你认识陈康？”
梁宽点头说道：“我现在跟着陈康先生吃饭。”
抓好了药。
梁宽走出宝芝林。
这次来，梁宽还是没有拜师。
他觉得自己和黄飞鸿还不熟悉，冒然拜师，要是黄飞鸿不收，那就尴尬了。
还是再等些日子吧。
猪肉荣说道：“师父，刚才梁宽那小子说的陈康先生，就是跟您在街头动手的人？”
黄飞鸿点头说道：“就是他。此人武艺不错，是一位精通暗劲的武术大师。不过，此人好像没什么武德，做事全凭喜好。阿荣、阿苏、阿凯，不要去招惹陈康。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黄飞鸿的几个弟子连忙点头。
他们还没有掌握暗劲技巧，可不敢去和武术大师过招。
……
拿到药材，陈康让梁宽帮忙熬药烧水。
陈康则趁机练拳。
消耗了体能，精疲力尽的时候，泡澡的效果最好。
铁布衫气功，又被称之为横练功夫。
什么是横练？
就是要出大力，要打破自身极限，以此来激发人体潜能。
横练，就是至阳至刚！
慢悠悠，像太极拳的柔和动作，可不是横练。那是舞蹈。
陈康的拳脚动作配合呼吸法，每一次呼吸震荡，让身体的肌肉和皮肤颤动。
体能爆发，血管里的血液快速流动，陈康的体表温度上升。
浑身的肌肉筋骨膨胀、收缩、再膨胀、再收缩，如此反复。
“铁布衫呼吸法，对增强体质有着非常好的效果。”陈康仔细感受身体的变化，“拳谱中有言，筋长一寸，延寿十年。此话虽然夸张，但是铁布衫呼吸法使得筋骨更强健，倒是让我感觉身体更有了活力。”
陈康没有严格按照铁布衫的呼吸法在训练，而是不断摸索，想要将训练的效率提升到最佳。
陈康不是年轻小伙子，而是快要到不惑之年。
想学习，什么时候都不晚。话虽这样说，但是陈康练武的时候，确实是晚了一些。
每一次训练，陈康都要用心感受和采集“数据”，然后做出微调，不断修正。
陈康必须要讲效率，苛求训练时达到最好的效果。
否则，陈康不可能把武术练到高深的阶段。更不可能寻找到武术的真正奥义。
梁宽一边给灶膛里添加柴火，一边看陈康练拳。
陈康的拳脚力量沉凝，给人一种无比沉重的感觉。
这不是错觉，陈康的拳脚的确非常沉重。
每一次出拳，陈康都能打出脆响，引起空气轻微震动。
“陈先生，药熬好了。”就在陈康体力要耗尽的时候，梁宽喊道。
陈康回过神来，气喘吁吁说道：“把药倒进热水里面。我现在就泡澡。”
梁宽点头道：“是，陈先生。”
陈康进入一米五高的大木桶里面，身体泡在药水，皮肤一阵酥麻。
是药浴起了作用。
陈康暗道：“一副药，需要六两银子。不便宜啊。穷文富武，此言不虚。练习武术是非常消耗资源。没有家底，就算有正宗的内家拳功法，也不可能成为高手。”
“身躯的肌肉群和皮肤，已经变得非常敏感，我可以随意精细掌控。可是，脸上和头上的肌肉皮肤，我不知道该怎么练。”
头部的骨骼和肌肉，是最不好练。
陈康目前掌握的呼吸法，还牵扯刺激不到头部的肌肉群和皮肤。
陈康哪怕是得到了铁布衫气功，呼吸法依然是有缺陷。
据说，内家拳的呼吸秘法，是可以训练到头部。
生命在于运动？
不。
生命的存在，是因为有了呼吸。
陈康躺在大木桶里，浑身防松，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
陈康睡了一觉，感觉自己满血复活。
陈康站在灶台边上，将洗干净的猪头放进卤水中。
“梁宽，火烧大点。”陈康说道，“等水再次开了以后，就小火慢炖。煮上一个时辰，卤猪头肉就做好了。”
梁宽高兴道：“是，陈先生。火候我会控制好。”
又有肉吃，梁宽当然高兴。
陈康点头说道：“那我就出去买酒。稍后严师傅要过来。”
陈康不喝酒，但是严振东喝酒。
为了招待严振东，陈康还是决定去打两斤酒回来。
陈康提着酒坛子回来的时候，正巧碰到严振东。
二人一起回到出租屋。
卤肉好了。
陈康让梁宽切肉，不用切得有卖相。
严振东是练武之人，要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才痛快。
陈康吃了一块肉。
嗯，味道还行，不过卤水中少了两种调料，不是那么正宗。
陈康说道：“严师傅，我以水代酒，敬你一碗。”
严振东说道：“好。咱们干了。”
吃了两口菜。陈康问道：“严师傅，这两天你招到弟子了吗？”
说到招弟子，严振东表情一黯，摇头说道：“这里的人排外。他们不相信我这个外地人。”
古往今来，不管什么地方，都排外。想要取得当地人的信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严振东武艺再好，要在佛山开馆，难。
不过此事陈康帮不了他。
只能靠严振东自己。
陈康说道：“不急。慢慢来。我相信，以严师傅的武艺，一定能在佛山立足。”
严振东说道：“俺到佛山已经有两个月了，还是籍籍无名。陈康先生你倒是先打出了名堂。”
严振东有些羡慕，甚至是妒忌陈康。
陈康摇头说道：“我不开武馆。有点名声，意义不大。我只要保护好给银子的酒楼就行。”
严振东点头，那倒是。
佛山的武术界为何对陈康没有那么大的敌意？就是因为陈康不开武馆，不和馆主们抢饭碗。
严振东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眼中的精光一闪，说道：“俺决定了，明天就去挑战黄飞鸿。黄飞鸿被誉为佛山第一，只要打败黄飞鸿，俺严振东就可以扬名立万。”
严振东迫切想要扬名。
有了名声，一切就好办了。
梁宽说道：“严师傅，你要和黄师傅比武？他怕是不会答应。黄师傅一般不会跟人比武。”
严振东冷笑道：“不打？可由不得他黄飞鸿。”
严振东要挑战黄飞鸿，陈康并未阻止。
严振东和陈康，其实同一种人，都是要靠武术吃饭。
既然是把武术当成吃饭的技能，那么就没有道理可讲。
要混饭吃，就一个字“打！”。
打生打死。
只要打赢，就可以赢得名气、利益、资源。
打输了，死在对手的拳下。技不如人，怨不得谁。
陈康说道：“严师傅，要不要我去给你送拜帖？”
什么拜帖？
其实就是挑战书。
严振东摇头说道：“不用。我亲自去。陈康先生你帮我够多了，不要再因为我，恶了宝芝林。”
就在此时。
砰。
房门被人踹开。
陈康眉头一皱，脸上带着怒气，盯着屋外的人。
来人五十多岁，提着一把刀。
他正是岳家武馆的掌门人。
陈康说道：“岳师傅，陈某没有得罪你吧？你今天要是不给个说法，陈某就要和岳家武馆结仇了。”
岳师傅愤怒道：“陈康，我来此不是找你，而是找姓严的。这个北方佬，好几次想要蛊惑我武馆的弟子，让我的弟子转投他的门下。简直欺人太甚。”
同行是冤家。
同行之间的恨，那才是真正的仇恨。
严振东去抢岳家武馆的弟子，说岳家的武术不行，岳师傅当然愤怒。
不和严振东做过一场，岳家武馆以后就会成为佛山的笑话。以后岳家刀还怎么混？
岳家武馆打遍南方七省，刀术一流，可不能让一个山东佬给欺负了。
不过，岳家刀术在严振东的眼中，确实就那么回事儿。算不得高明。
陈康看向严振东。
严振东说道：“本来我是打算明天挑战黄飞鸿。既然岳师傅要打，那我就奉陪。”
岳师傅冷声说道：“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的恩怨，就在今晚解决。”
第20章 洋人闹事，照打不误。
宝芝林。
黄飞鸿正在生闷气。
下午的时候，黄飞鸿去给一个中枪的菜贩讨公道。
黄飞鸿名震广东，面子大。
他约见了提督和美国商人积逊。寻常人，可没资格见提督和美国商人。
可是。
事情不但没有得到解决，反而让黄飞鸿受了一肚子委屈。
提督和积逊表面上客气。
黄飞鸿提出要美国人给受伤的菜贩赔偿银子的时候，提督和积逊就翻脸不认人。
黄飞鸿面子大？
哼。
面子不能当银子使。
十三姨说道：“飞鸿，不管怎么说，你是佛山民团的武术总教头。你和黑旗军刘将军算是莫逆之交。你出面，提督大人都不让积逊陪银子？”
黄飞鸿摇头说道：“那个美国商人积逊，把钱看得比命还重要。一毛不拔。谈到陪银子，他就想要杀人。提督大人也是站在了洋人的那一边。”
十三姨说道：“洋人蛮横惯了，如无必要，还是不要去招惹洋人。现在这个世道，就连朝廷和衙门都怕洋人。我们老百姓，又能怎么办？只能吃亏，忍气吞声。”
黄飞鸿叹了口气。
没能替菜贩讨到赔偿的银子，黄飞鸿也没有办法。
黄飞鸿除了能免掉菜贩的诊金药费，能做的事情不多。
猪肉荣忽然冲进屋来，说道：“师父，岳家武馆在和一个北方来的汉子比武。动了真格，怕是要打死人。”
佛山是武术之乡，比武切磋，那是常有的事情。
同乡之间的比武，往往是点到为止。
打死人，并不多见。
可是跟外乡人比武，就没那么多的讲究，很可能下死手。
当然，外乡的武者来佛山，想要站稳脚跟，也不会手下留情。
硬碰硬，脾气顶上来，可能就会出人命。
黄飞鸿说道：“走，我们去看看。”
……
黄飞鸿带着十三姨、猪肉荣、牙擦苏等人赶来的时候，严振东和岳师傅的周围，汇聚了许多看热闹的人。
一大堆木柴，烧得正旺，就算是黑夜，火光明亮得也能让人看得清清楚楚。
梁宽对陈康说道：“陈先生，黄师傅来了。”
陈康表情平静，冲着黄飞鸿点头示意。
黄飞鸿冲着陈康抱了抱拳。
陈康和黄飞鸿算是不打不相识。
尽管陈康觉得黄飞鸿有些迂腐，黄飞鸿认为陈康没有武德，可是二人毕竟是认识了。
见了面，还是要打个招呼。
岳师傅说道：“北方佬，你想要在佛山混饭吃，就该把头低下，别那么嚣张。更不该蛊惑我武馆的弟子。”
严振东是山东汉子，性格耿直，没那么多花花肠子。
“哼。”严振东冷声说道，“俺是要靠本事吃饭。俺严家的武术，就是比你岳家的要强。”
岳师傅被气得脸色铁青：“我岳家刀打遍南方七省，什么样的高手没见过？我会怕你？今日，我就尽地主之谊，让你三招。”
严振东眯着眼睛，说道：“好，那俺就不客气了。”
严振东最恨别人瞧不起自己。
岳师傅瞧不起严家的武术，严振东绝对不留手。
陈康暗自摇头。
岳师傅武艺或许不错，可是他老了。
老，不光是指年纪大，更是一种心态。比如说爱面子，喜欢被人恭维，也喜欢恭维别人。
花花轿子人人抬嘛。
这就是老人为人处世的道理。他们称之为接人待物的智慧。
可惜，武术比拼的是真功夫，不是靠嘴上的功夫。
岳师傅明知道严振东的武艺不弱，他竟然还敢让严振东三招。真是大言不惭。他这不是要面子，而是在找死。
严振东的攻击非常迅猛，犹如狮子扑兔，气势上就吓了岳师傅一跳。
岳师傅格挡了两下，就被严振东一拳震飞出去。
严振东冷笑道：“第一招。”
严振东暗道，岳家的武术不过如此。让俺三招？三招过后，俺让你拔刀的机会都没有。
砰。
严振东一脚踢在岳师傅的下巴上。
严振东嗤笑道：“第二招。瞧好了，接俺的第三招。”
最后一招，严振东要让岳师傅彻底失去战斗力。
岳师傅大口吐着鲜血。
严振东的速度迅猛，拳劲霸道。岳师傅没想到这个北方佬的武艺如此之强大。
锵。
岳师傅拔出长刀，眼神凌厉。
严振东冷笑道：“岳师傅，你不讲规矩。说好让我三招，才过了两招，你就拔刀。佛山武者，都是像你一样说话不算话吗？”
严振东说话不客气，算是把整个佛山武术界全部得罪了。
就算是黄飞鸿听见了这话，也是皱了一下眉头。
岳师傅大喝一声：“杀！”
现在岳师傅恼羞成怒，就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疯狂挥刀向严振东杀来。
原著中，岳师傅和严振东比武的时候，严振东是饿着肚子，力量只能发挥出一半。
可是现在，严振东在陈康那里吃了卤肉和酒，填饱了肚子。厮杀起来，严振东表现得更加迅猛和霸道。
严振东只攻不守，以铁布衫横练气功挡住刀峰，直接一拳打在岳师傅的胸膛上。
砰！
这一拳势大力沉，暗劲爆发。
岳师傅倒飞出去，口鼻喷血，还未落地就断气。
严振东的这一拳震碎了岳师傅的五脏六腑，直接断了岳师傅的生机。
岳师傅掉落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陈康暗道：“真正的武术，是格斗搏杀技艺。比武，不是请客吃饭，真的会打死人，或被人打死。想要靠武术技艺吃饭，就必须保证自己要足够强大。就算现在不够强大，那么以后也要变得强大。否则，早晚会被打死。”
陈康比武的时候，也打死过日本人，心中倒是没什么波澜，反而显得很平静。
岳师傅学艺不精，还要比武，被打死，怨谁？
黄飞鸿一脸严肃，说道：“严师傅，你下手太狠了吧？”
严振东说道：“要是不狠，死的人就是俺。黄飞鸿，刚才姓岳的出刀，刀刀要我的命，你没有瞧见吗？”
黄飞鸿不再说话。
严振东冲着周围的人群抱了抱拳，大声说道：“佛山的父老乡亲们，俺严振东要在佛山开馆授徒。只要来跟俺学拳，俺就教。俺保证，你们可以学到严家的武术精髓。”
陈康对梁宽说道：“梁宽，我们走吧。”
……
回到屋里。
梁宽打了个地铺，准备睡觉。
陈康还要继续练武术。
梁宽说道：“陈先生，你还要练拳？这么晚了。”
陈康说道：“我每日训练武术，至少要四个时辰以上。现在我还不困，再练一会儿。你先睡就是了。”
梁宽说道：“陈先生你练拳实在是太刻苦了。”
不刻苦，陈康怎么可能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有如此显著的训练成果？
陈康这一身身体素质和武艺，就是靠专心苦修来的。
陈康说道：“对了，梁宽你明天早上代我去十二家酒楼转一转，跟那些掌柜打个招呼。跟那些酒楼合作，还是要和他们搞好关系。”
陈康专心练习鹰爪拳。
鹰爪拳是外家功法，只有发力技巧，没有呼吸法。
铁布衫的呼吸法配合鹰爪拳，倒是相得益彰。在真正的武术宗师面前，铁布衫气功配合鹰爪拳，其实还是有瑕疵。
陈康现在对呼吸法的理解还不够透彻，他创不出来和鹰爪拳完美配合的呼吸法。
正宗的鹰爪拳，不是用手去抓铁砂，去抓硬的东西，以求锻炼指力。
用手指去抓尖锐的硬物，不但会伤手指，还会把手练成畸形。
正宗的鹰爪拳是训练双臂和手指的筋脉肌肉。
真正的鹰爪拳高手，手臂筋脉畅通，肌肉匀称，力大无穷。
鹰爪拳的打发，也不是靠抓，而是靠捏拿和撕扯。
像严振东这样的鹰爪拳高手，轻易就能将对手的手臂撕扯下来，非常迅猛霸道，而且还凶残血腥。
真正的国术搏杀，就是以血腥凶残著称，不会温文尔雅。
陈康的手臂肌肉敏感，可以精细控制力量。鹰爪拳的发力技巧，对于陈康来说，并不是很复杂。
用了不到二十分钟，陈康就学会了鹰爪拳发力。
练习鹰爪拳的发力，感知双臂的筋脉和肌肉不停地颤动。
陈康暗道：“这种发力方式确实可以不断刺激筋脉和肌肉，甚至还有壮骨的功效。怪不得鹰爪拳又被称之为‘大力鹰爪功’。力量才是鹰爪拳的根本。其实，鹰爪拳的发力技巧用来训练双腿和其他部位，一样有效。”
陈康眼睛一亮，想到就做，立刻用鹰爪拳的发力技巧训练双腿的筋脉。
虽然只是刚学会鹰爪拳的发力技巧，但是陈康明显感觉到双臂和双腿，逐渐变得更加灵活。
至于力量，那是需要日积月累训练，才会有明显的增强效果。
……
梁宽一大早就出去了。
中午。
陈康训练完拳术，煮好了牛肉面，梁宽跑回来。
梁宽焦急说道：“陈先生，出事了。”
陈康说道：“又是沙河帮的那些烂崽来收保护费？是哪一家酒楼？”
梁宽说道：“还是济福楼。不过这次不是沙河帮，是洋人。陈先生，怎么办？洋人可不好惹啊。”
衙门都怕洋人。
普通百姓，哪里敢去招惹洋人？
陈康冷笑一声，说道：“洋人又怎么样？照打！走，我们去济福楼。”
第21章 眼神自信真不怕
陈康带着梁宽来到济福楼。
掌柜一脸凄苦，眼神畏惧。洋人在他的眼中，就像是吃人的恶鬼。
陈康走进酒楼，问道：“怎么回事儿？”
掌柜说道：“陈大侠，您可算来了。洋鬼子吃了饭，不但没给钱，还闹事，说饭菜不好，要酒楼赔偿。”
陈康说道：“具体是哪国洋人？”
掌柜说道：“是美国商人积逊。”
积逊是个鸦片商人。
来中国做生意，卖什么都不如卖鸦片来钱快。
可是就这么一个恶贯满盈的鸦片商人，衙门却是把他当成座上宾。
掌柜忐忑道：“陈大侠，怎么办？这事儿，您敢管吗？”
陈康自信道：“管。我说过，收了酒楼的银子，只要有人来闹事，无论是谁，我就敢管。这事儿啊，掌柜你就算去衙门报案也没用。也就我出面好使。”
掌柜干笑了一声，说道：“那我带您去包厢。”
很明显，陈康的话，掌柜有点不相信。毕竟，洋人可是连衙门都不敢招惹啊。
陈康真的敢跟洋人斗？
陈康说道：“告诉我在哪个包厢。我自己去找积逊。”
……
积逊在美国只是一个小小的商人，他来中国作威作福惯了。
就连提督都要给他面子。
这让他更加为所欲为。
要知道，提督可是清廷的二品高官，算得上是封疆大吏。
可是那又怎么样？
提督在他积逊面前，还不是要小心翼翼，诚惶诚恐。生怕惹起洋人不满。
租界里的饭菜吃腻，。积逊就来城里吃中国菜。
不过，积逊了吃饭，可没想过要付钱。随便找个借口，不但可以吃霸王餐，还要敲诈酒楼一笔银子。
刚才掌柜和店小二在积逊面前卑躬屈膝，不断认错的样子。积逊觉得在这些清国人面前，自己就是上帝。
陈康打开包厢的房门，走了进去。
……
掌柜和梁宽在酒楼大堂焦急等着。
掌柜暗道：“希望陈大侠能把事情解决。最好是不要动手啊。”
掌柜想得太美好。
不动手？
怎么可能把问题解决。
洋人欺软怕硬，必须打。
突然。
砰。
积逊的保镖撞破包厢的房门，滚了出来，手臂被陈康打骨折了。
掌柜暗道：“还是动手了啊。可是，打了洋人，接下来可怎么办？”
积逊愤怒道：“法克鱿。你这个大清野蛮人，竟敢对文明人动拳头？我要毙了你。”
积逊没想到陈康如此厉害，自己的保镖一招就被陈康打倒。
积逊拿出手枪，要毙了陈康。杀一个清国人，积逊不觉得会有任何麻烦。
七步之内，拳更快。
陈康离积逊不到七步距离。
陈康两个箭步，来到积逊的跟前。不等积逊开枪，陈康就夺走了他的手枪。
陈康用英语说道：“积逊先生，中国的霸王餐虽然美味，但是你还没有资格吃。把饭钱付了，把撞坏的房门钱赔了，我就让你走。否则，我会打残你。”
积逊愤怒道：“你敢打我？你们提督都要给我面子。我会让衙门来对付你。”
陈康踢了积逊一脚。
积逊跪在陈康的面前，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自己竟然跪倒在了一个清国人的面前？！
陈康说道：“要去衙门告状，赔了钱再去不迟。”
其他人怕衙门，怕提督。陈康可不怕。
陈康不但对衙门和朝廷没有敬畏，反而对清廷和衙门有着很强的厌恶。
清廷和衙门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欺压和镇压神州百姓。
积逊之前用衙门和提督来压黄飞鸿，效果很好。在衙门和提督面前，黄飞鸿武艺再高，那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可为什么陈康就怕衙门和提督呢？
积逊看得出来，陈康不是在装腔作势，是真的不惧衙门和提督。
积逊一咬牙，说道：“好。我给钱。”
陈康说道：“积逊先生是大商人，有钱。我这次收你十倍的饭钱。希望你下次再来。”
积逊给了钱，说道：“把手枪还给我。”
陈康说道：“到了我的手里，手枪就是我的了。”
积逊问道：“清国人，我记住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陈康说道：“我是中国人，不是清国人。我叫陈康。积逊先生以后有事情可以找我，不要来酒楼闹事。否则，我会很生气。”
积逊说道：“陈，你的眼神很自信。这不该是一个清国人该有的眼神和自信。我很不喜欢你的眼神。”
积逊带着受伤的保镖灰溜溜离开了济福楼。
掌柜激动道：“陈大侠，您太厉害了。老朽敬佩的人不多，以后您算是一个。事情，总算是解决了。”
掌柜没想到陈康真的敢打洋人，不服不行。
陈康说道：“事情解决？不，这才是刚刚开始。不过，不是济福楼的麻烦，而是陈某的麻烦。”
积逊回去，肯定会疯狂报复。
接下来，陈康用屁股都能想到，衙门一定会派人来抓捕自己。
……
出了济福楼。
梁宽说道：“陈先生，我们现在就回去吗？”
陈康说道：“梁宽，你回去。我就不回去了。我要换个住处。有了事情，我会去找你。”
武术技艺没有达到严振东的层次，陈康决定还是暂时避让。
毕竟，陈康的武术修为还没有达到可以为所欲为的程度。
弓箭，火枪，都是可以威胁到陈康的生命。
严振东打死岳师傅，可以没事儿。
可是陈康打了洋人，那就相当于打了衙门的爹。
为了给洋人交代，衙门不会善罢甘休。
接下来。
陈康要在佛山过东躲西藏的日子了。
不过，陈康不在乎。
反正陈康现在租的房子，就是个临时住处。
只要有个睡觉和练拳的地方就行。
陈康对住的地方，要求可谓是低到了极致。
……
陈康猜测得没错。
衙门的人很快就来抓捕他了。陈康预先藏起来，他们只是抓到了梁宽。
衙役们还把陈康出租屋里的米面和肉全部搜刮走。
好在陈康把银子藏在了隐秘的地方，否则的话，银子也保不住。
那些衙役，不像是官府的人，倒更像是强盗。
……
沙河帮帮主见整个佛山在通缉陈康，兴奋道：“该死的陈康，竟然敢打洋人，简直是自寻死路。没了陈康，咱们的日子，就好混了。”
一个沙河帮弟子说道：“帮主，你说衙门抓得到陈康吗？陈康那个老东西身手高强，武艺很厉害。现在不知道他躲在什么地方。”
沙河帮主说道：“武艺再高又能怎么样？跟洋人和衙门作对，就是死路一条。”
沙河帮主肆无忌惮欺压商贩和百姓，就算是宝芝林，惹急了，他也敢报复。
但是沙河帮主不敢招惹衙门和洋人。
陈康打洋人，在佛山是彻底成名了。
可是在沙河帮主看来，陈康是相当愚蠢。
洋人是大爷，岂是陈康能招惹的？
另一个沙河帮弟子说道：“帮主，咱们明天就去酒楼收银子？”
沙河帮主说道：“收。当然要收。我倒要看看，没了陈康护着，那些掌柜还敢那么硬气吗？还有，我们要招揽能打的高手。否则再遇到了陈康那样的人，咱们会吃亏。那个严振东不是在招收弟子吗？咱们把他招揽过来。”
……
深夜。
陈康一个空翻，灵巧地进了宝芝林的院子。
“谁？”
黄飞鸿见有人翻墙进来，冲了出来。
陈康说道：“黄师傅，是陈某。”
黄飞鸿惊讶道：“陈师傅，你怎么来了？”
陈康说道：“黄师傅，你直接喊我名字即可。我没有开武馆，没有教弟子，当不得‘师傅’。”
严格来说，陈康也是混帮派的，他是靠收保护费过日子。
陈康和沙河帮不一样的是，陈康收了银子会做事。
沙河帮就完全是敲诈勒索。
陈康一个人，就是一个帮派。
只是陈康这个帮派，还没有名字罢了。
黄飞鸿说道：“阿苏，上茶。陈康先生，我们进屋谈。”
陈康点头说道：“好。”
……
黄飞鸿说道：“陈康先生，衙门在通缉你。我还以为你离开佛山了呢。”
陈康冷笑道：“衙门的一张通缉令，还不足以让我流亡天涯。”
黄飞鸿问道：“不知陈康先生来宝芝林，是为何事？”
陈康说道：“我是来找黄师傅帮忙。我不惧洋人和衙门。可是梁宽被衙门被抓了。我希望黄师傅能把梁宽救出来。”
黄飞鸿面露难色。
黄飞鸿有人脉，有关系。可是要去大牢里面捞人出来，难度不小。人是提督下令抓捕的，提督大人未必会卖自己面子。
陈康喝了一口茶，说道：“黄师傅，你把梁宽救出来，我就暂时不闹事。衙门要是不放人，我会杀了积逊那个洋鬼子。积逊一死，提督大人的顶戴花翎可就保不住了，说不定还会掉脑袋。”
十三姨被陈康的言论吓了一跳。
“杀洋人？”十三姨震惊道。
陈康看了十三姨一眼，笑着说道：“怎么，洋人就杀不得吗？”
不要说洋人，真要是到鱼死网破的时候，陈康连提督都可以干掉。
黄飞鸿说道：“陈康先生，你不要乱来。梁宽我会想办法救。”
陈康站起身来，抱拳道：“那就多谢了。梁宽被抓，是被我连累，我不能不管他。陈某就先告辞。有机会，陈某再来找黄师傅喝茶探讨武术。”
陈康离开，也是翻墙出去，没有走大门。
十三姨说道：“飞鸿，陈康好疯狂，洋人他都敢杀。是个无法无天的人物。”
黄飞鸿摇头说道：“陈康很理智。他要是疯狂，昨天在济福楼的时候，他就会直接杀了积逊。”
真要是杀了积逊，死了洋人，那就是捅破天的事情。说不定会闹到京城朝堂上去。
好在陈康昨天没有对积逊痛下杀手，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第22章 起冲突，交情与利益。
提督冷眼看着黄飞鸿，说道：“放人？你说放就放啊。那个梁宽是陈康的人。黄飞鸿，你不是武艺高强，能打吗？你把陈康抓来，本官就放人。”
最近两天，提督非常恼火，啥事儿都没有干，就忙着抓捕陈康。
可是陈康好像是属狐狸，不但狡诈，而且还善于躲藏。
明知道陈康就藏在佛山城，提督就是找不到他。
陈康倒不是有多聪明。
不过，陈康记住了一句话，那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连自己都不确定要去什么地方。
陈康的住处不固定，藏身之处随机，谁又能找到他？
除非他自己跑出来。
黄飞鸿说道：“提督大人，衙门要是不放人，陈康就会去杀积逊。”
提督大人震惊道：“陈康要杀积逊先生？目无王法，无法无天！陈康这个刁民，他怎么敢？那可是洋人。”
太后老佛爷都要给洋人面子，惧怕洋人。
杀洋人，陈康是疯了吗？
提督说道：“积逊先生在租界，陈康有那个本事杀他？”
黄飞鸿说道：“万一呢？大人，陈康的武艺不弱。当初义和团之乱，就算用大刀长矛，还不是杀了很多的洋人。”
义和团装神弄鬼。
可不得不承认，义和团里还是有一些内家拳宗师。那些国术宗师们杀起人来，干净利落。
提督说道：“黄飞鸿，本官可以放人。不过，你要帮本官抓到陈康。”
……
监牢里。
梁宽的精神有些萎靡。
忽然。
一个狱卒打开牢门，说道：“梅县梁宽，你可以出去了。”
梁宽惊喜道：“我可以走了？是陈康先生救我的吗？”
狱卒冷笑道：“陈康？他现在是个通缉犯。我听说是黄师傅去求见提督大人，给你求情。你才得以出狱。”
梁宽暗道，原来是黄师傅救了自己。
狱卒说道：“梁宽，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走。莫非你要在监牢里过年吗？”
梁宽说道：“我这就走。这就走。”
……
黄飞鸿站在大牢门口等着。
梁宽一出来，就感激道：“多谢黄师傅来救我出牢狱。”
黄飞鸿说道：“是陈康先生拜托我来的。梁宽，你知不知道陈康在哪里？”
梁宽摇头说道：“不知道。陈康先生说了，他有事情会来找我。”
梁宽没有跟着黄飞鸿去宝芝林，而是回到陈康租的屋里。
屋里的米面、蔬菜、猪肉，全部给衙役给搬走了。梁宽身上没有银子。
陈康不在，他就又要挨饿了。
梁宽眼睛一亮，暗道：“我可以去酒楼吃饭。反正陈康先生跟酒楼的关系挺好。”
酒楼可没饭菜给梁宽吃。
不只是给陈康交保护费的十二家酒楼，就连其他酒楼，也遭到了沙河帮的敲诈勒索。
这次，沙河帮至少捞到了一千两银子以上。
……
梁宽的肩膀被人拍一下。
梁宽一回头，见到陈康。
陈康换了衣服，做了简单的伪装，近距离，梁宽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来。
梁宽惊讶道：“陈康先生……”
嘘。
陈康做了一个静声的手势。
陈康说道：“跟我来。”
二人来到僻静的巷子里。
陈康说道：“你在大牢里没事儿吧？”
梁宽说道：“没事儿。那些狱卒没有对我用刑。”
陈康点头说道：“那我就放心了。酒楼的情况怎么样？”
梁宽说道：“情况很不好。沙河帮的人又去了酒楼。陈康先生你不在，掌柜们就只能乖乖交银子。”
陈康冷笑道：“沙河帮的胆子真大。他们是不是以为陈某死了？梁宽，你查一下沙河帮的老巢在哪里。”
咕噜噜。
梁宽的肚子发出响声。
陈康丢给梁宽二两银子，说道：“吃饱了再干活。要是你能找到沙河帮的老巢，我给你五两银子跑路钱。”
要想梁宽用心干活，就必须给好处。
陈康给他银子，是必然的事情。
梁宽激动道：“陈康先生，您就放心吧。我一定找到沙河帮的老巢。我梁宽从小就在街面上混。找人，我擅长。”
陈康摆了摆手，说道：“嗯。去吧。”
陈康一个转身，脚尖点地，轻轻一用力就翻过旁边的院墙，消失不见。
……
梁宽在大排档吃饱了肚子，立刻去找沙河帮。
沙河帮的老巢，其实并不隐蔽，就在城东的废弃民房里。
梁宽踩好了点，暗道：“沙河帮的老巢我找到了。可是，该如何通知陈康先生呢？”
就在此时。
陈康出现在梁宽的身后。
“梁宽。”
背后传来声音，吓了梁宽一跳。
梁宽说道：“陈康先生，你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神出鬼没，吓死我了。”
陈康说道：“练好了武术基础，就可以做到步法轻灵，走路不带声音。”
梁宽说道：“我已经找到了沙河帮的老巢。陈康先生，接下来咱们要怎么做？”
陈康说道：“接下来，你回去睡觉。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明天早上，你去告诉那些掌柜，就说沙河帮的事情，陈某会解决。他们的银子，我会追讨回来。”
陈康的意思是，要一人之力对付沙河帮？
沙河帮可是有百多人。
那些烂崽虽然武艺不高，但都是亡命之徒。
双拳难敌四手，刀剑无眼。
梁宽还是有点担心陈康。
梁宽说道：“陈康先生，沙河帮人多。要不，我留下来帮你。”
陈康说道：“不需要。你做好我交代的事情就行了。其他的，你不需要操心。这是五两银子，你拿着做这几天的饭钱。”
……
陈康打算深夜再闯进沙河帮老巢。
那时候夜深人静，是下手的好时候。
夜晚。
沙河帮的老巢。
灯火通明。
沙河帮正在大摆宴席，招待严振东。
沙河帮主给严振东敬酒，说道：“师父，来，干了这碗酒。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师父了。”
严振东意气风发，端起酒碗：“好。俺严振东，以后就是你们的师父。”
严振东打死岳师傅，证明了严家武术的强悍，可是依然没几个人来跟他学拳。
严振东当时表现得太凶残。他打死的岳师傅又是佛山本地人。
佛山的人对严振东当然就有抵触。
这让严振东很沮丧。
想要在佛山打出名堂来，实在是太难了。不是光靠拳头就能行，还有很多的人情世故和潜规则。
严振东只是一介武夫，结交人脉，为人处世，接人待物，根本就不会。
陈康帮助严振东，让严振东很感激，但是在陈康面前，严振东总是觉得自己矮了一节，没有底气。
吃人嘴软。
拿人手短。
严振东在陈康面前，当然硬气不起来。
可是。
在沙河帮的这些人面前，严振东表现出来的气质和状态，就完全不一样。
吃肉喝酒，严振东有自信，有尊严，心中畅快淋漓，眼神都放光。
沙河帮主说道：“师父，过两天，弟子就在佛山给你租一间大大的武馆。到时候，你就可以在佛山立足了。”
严振东高兴道：“哈哈，好。”
沙河帮主说道：“师父，那个陈康，一直找咱们的麻烦。再遇到陈康，你可一定要替咱们出头啊。”
沙河帮是想要让严振东做打手，可不是真的要拜他做师父。
严振东沉默了一下，点头说道：“放心，有俺在，就不会让陈康欺负你们。”
严振东和陈康有交情。但现在沙河帮的人，是严振东的弟子。
交情归交情。
事关自己的利益，严振东当然要保护沙河帮。
砰。
大门打开。
陈康走了进来。
沙河帮主说道：“说曹操，曹操就到。师父，陈康来了。”
陈康没有理会沙河帮主，而是看向严振东。
陈康说道：“严师傅，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严振东说道：“陈康先生，沙河帮的人，现在是俺的弟子。我不管你和沙河帮有什么恩怨，俺希望你能一笔勾销。请不要让俺难做。”
陈康说道：“我和沙河帮没有恩怨。只要沙河帮把敲诈酒楼的银子交出来，我就离开。”
沙河帮坏事做尽，可陈康跟他们还真的没有私人恩怨。
陈康要对付沙河帮，是因为沙河帮去找酒楼的麻烦。
陈康为了自己的饭碗，必须收拾他们，并追回酒楼的损失。
因为这是陈康的工作。
如果沙河帮不去酒楼敲诈勒索，那么陈康就不会找他们的麻烦。
陈康即将到不惑之年，心智早就成熟。他不再是热血上头的少年，见到一点不公的事情，就义愤填膺要做英雄。
在其位，谋其政。
打击沙河帮，管理城池治安，是朝廷和衙门该做的事情。跟陈康没有关系。
不是陈康冷漠。
活到陈康这个岁数，才知道专注自己的事情，莫管闲事，是最好的生活状态。
沙河帮当然不可交出银子。到嘴里的肉，没有吐出去的道理。
他们来佛山，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弄银子吗？
沙河帮主愤怒道：“放你娘的屁。陈康，你个老东西有什么资格让我交出银子。你人模狗样，还不是跟咱们一样，强取豪夺了酒楼的银子。”
陈康看着严振东，问道：“严师傅，你怎么说？”
严振东说道：“陈康先生，你现在离开，我们依然是朋友。”
陈康说道：“我这个人独来独往，没有真正的朋友。既然严师傅是这个态度，那么你我今晚是非动手不可。”
陈康摆出了攻击的姿势。
第23章 武术技艺再精进
陈康说道：“严师傅，上次你我探讨了武术心得。我学了你严家的铁布衫和鹰爪拳。你也学了我的拳术。这次，你我就好好打一场。”
陈康的眼神凌厉，表情严肃，但是没有杀意。
严振东和陈康没有私仇，暂时还没有上升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没有杀意，那么就说明陈康的拳脚还在心意的控制之内。
一旦有了杀意，拳脚就把控不住，会失控。若是失手，就可能打死人，或者被人打死。
严振东点头说道：“好。俺要是输了，你就带走银子。”
沙河帮敲诈勒索来的千多两银子，就在桌子上。
陈康说道：“我要是输了，转身就走，不再说银子的事情。”
嘭。
二人同时蹬地，借着脚下传来的力量，向对方冲了过去。
严振东的手爪攻击陈康的胸膛。
陈康暗道：“好凌厉的鹰爪。手指间竟然带有劲气，带着呼啸之声。严振东的鹰爪拳，比我迅猛霸道数倍。”
陈康刚练成鹰爪拳的发力技巧，手臂筋脉肌肉还在变强，更没有严振东的爪功精纯。
硬碰硬，陈康肯定要吃亏。
“依靠我步法灵活的优势，攻击严振东的肱二头肌，截断他的攻势！”
陈康立刻就想到了克制严振东的打法。
肱二头肌遭到撞击，手臂就会酸软，使不上力气。
就算严振东的铁布衫防御厉害，陈康相信只要击中了他的肱二头肌，他的爪力也会减弱几成。
砰砰砰。
陈康被逼得不断后退。好在他的步法没有凌乱，算是有策略地撤退。
可即便如此，陈康也不得不惊叹严振东的力量刚猛，身体素质更是强悍。
严振东三十五岁，比起陈康要小三岁，正是身体最强壮，武术技艺最纯熟，打法最精湛的年纪。
陈康面对严振东的攻势，有很大的压力。
可是陈康心中没有慌乱，没有畏惧，只有理智和冷静。
“严振东的力量比我更强。他的拳力，至少要比我强100斤。”
陈康现在的全力一击，有800斤的力道。
严振东至少有900斤。
不要小瞧了100斤的力量差距。严振东至少在力量上，可以压制住陈康，让陈康束手束脚。
陈康一个闪身，避开了严振东的手爪。
严振东爪住手臂粗的木头柱子。
咔嚓。
嘭……
木头柱子直接被严振东抓断。
可见，严振东的爪力是多强劲，如果是人的手臂被抓住，骨骼就会被捏碎。
不愧是大力鹰爪功。
陈康终于找到了机会，一拳打在了严振东左臂肱二头肌上。
尽管被严振东卸掉了九成九的力量，但攻势还是被打断了。
“截，这个字很有意识。”陈康暗道，“李小龙创的截拳道，理念非常不错。只要我截断严振东的攻势，那么我有赢的希望。”
陈康盯着严振东，仔细观察他的拳法路数和打法。
跟严振东这样的高手过招，陈康可以学到很多的东西。
陈康忽然眼睛亮了起来，脸上带着笑意。
陈康暗道：“其实，我的身体素质和严振东应该是不相伯仲。严振东的力量比我强大，是因为他可以完全调动身体的筋骨肌肉力量。”
陈康当然也可以调动筋骨和肌肉的力量。
但是陈康刚把身上的肌肉群和筋脉精细控制。
双臂、背部、腰部、胸膛、双腿等各个部位，陈康是分开来训练的。
陈康还没有完成对肌肉群和筋脉的整合。
也就是说，陈康对浑身肌肉群和筋脉的掌控，不是那么完美，还有一些不协调的地方。
如果可以把浑身上下的肌肉群和筋脉控制得和谐，变成一个完美的整体，那么陈康的力量绝对有可能超过严振东。
严振东对身体力量的控制，就比陈康协调一些。因此，他才可以打出比陈康更强的力量。
“整合，协调……不对，是平衡。”陈康暗道，“要做到平衡，才可以最大程度控制身体。”
陈康一边躲避严振东的攻击，一边做调整。
逐渐，陈康找到了感觉。
陈康的闪转腾挪，不再那么匠气僵硬，而是开始变得行云流水起来。
不止如此。
陈康的力量，也在逐渐增强。
“对，就是这种感觉！”陈康心中兴奋。
砰！
陈康跟严振东硬碰了一拳。
拳头带着穿透力，打在严振东的手爪上面。
二人浑身震动，同时后退了几步。
沙河帮的人高声喊道。
“打。”
“师父，打死陈康这个老东西。”
“不要放过陈康。”
“杀了陈康，咱们就能吃香喝辣。”
沙河帮主盯着陈康，攥着匕首，巴不得严振东立刻就干掉陈康。
严振东没有理会沙河帮的人。
他盯着陈康说道：“陈康先生，你扮猪吃虎？你的力量怎么可能突然大增？还有，你的身法更灵活了。”
陈康说道：“我的武术基础达到了某种程度，搏击格斗之中我想通了一点事情，因此武术技艺有了一点突破。”
陈康连续几个箭步，冲向了严振东。
战斗继续。
之前，陈康应付严振东的攻势压力非常大。
可是现在，陈康是越打越轻松，甚至越打越兴奋。
那种在搏杀中进步的感觉，一般人是体会不到，实在是太爽了，真是畅快淋漓。
陈康的步法灵活到让严振东难以捕捉到他的身影。
攻守形式逆转。
现在换成陈康把控住了主动权，掌握了攻击的节奏。
嘭。
陈康一脚踢在严振东的胸膛上。脚尖的穿透力让严振东快速后退。
如果是寻常人，陈康这一脚的力量，足以将人当场踢死。
严振东只是被震退，根本就没有受伤。
铁布衫的防御确实厉害。
严振东说道：“陈康先生，你的暗劲好像不是很强啊。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暗劲，还伤不到我。”
陈康说道：“再来！”
陈康拳脚的穿透力，比以前强大了很多，但是也就勉强和其他武术大师的暗劲差不多。
刚才陈康脚上的穿透力，只发挥出了七成的力量。对付严振东，威力不足。
二人又过了十几招。
依旧没有分出胜负。
反倒是体能消耗了大半。
陈康和严振东的额头上都出现了密集的汗珠。
“有机会！”
陈康见严振东跳到了空中，以腿法向自己攻来。
陈康一个闪身，站稳脚跟，摆好了角度。
深吸一口气。
挥出直拳。
砰！
沉重的拳头如出膛的炮弹，打在了严振东的胸膛上。
直拳是陈康的杀手锏，迅猛霸道，穿透力巨大，可以打出100%的威力，比起脚尖的穿透力更可怕。
严振东被打飞了出去。
陈康被严振东的辫子扫了一下，手臂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严振东的辫子上藏有尖锐的钢针，是一枚暗器。
陈康没有觉得严振东卑鄙。行在江湖，可没那么多的君子，有点压箱底暗招，不是什么坏事儿。关键时刻，说不定可以保命。
严振东掉落地上，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只不过，严振东的嘴角有了一丝血迹。
陈康的那击直拳，让严振东受了内伤。
严振东眼神复杂看着陈康，说道：“陈康先生，你的步法比我灵活，力量不比俺弱。你的打法很精湛。这场比武，是俺输了一招。”
陈康抱拳道：“严师傅，承让了。我赢得侥幸。”
陈康这次赢，是有运气成分。
如果不是比武，而是生死搏杀，最后陈康未必能赢。最大的概率，可能是两败俱伤。
不过。
陈康的训练方式更科学，掌握的技术更符合人体力学，训练的时候心神更专注。
再给陈康几天时间。
等陈康完全巩固熟悉了自身的实力，就可以稳赢严振东。
陈康走到桌子边，提起装银子的包裹。
沙河帮主愤怒道：“银子你不能拿走。”
陈康嗤笑道：“你要阻止陈某？严师傅不出手，沙河帮人再多，也只是乌合之众。你要是不服，可以对我出手试一试。看我会不会打残你。”
严振东说道：“你们不是陈康先生的对手。让他走。”
陈康提起银子，大步走出屋子。
沙河帮帮主暗道：“该死，严振东竟然不是陈康这个老东西的对手。严振东算什么狗屁师父，废物一个。是老子失算了。陈康，你等着，老子不会放过你。”
……
陈康提着银子走在街上，暗道：“跟严振东一战，我的收获很大。就不知道我现在的实力，能不能抵挡住黄飞鸿的无影脚。”
武术技艺提升，自身实力增强，陈康才是真正开心。
至少，要比追讨回银子，更令人开心。
陈康很清楚，其他什么都是假的，只有自身的实力才是真的。
掌握了强悍精湛的武术技艺，自己才会有饭吃。
第24章 拒捕
陈康提着银子，走到一家烟馆门口。
嘭。
一个骨瘦如柴的年轻男子被烟馆的打手丢了出来。
“没银子，还想享用福寿膏？快滚。”
“有了银子再来吧。”
“再敢爬进烟馆，爷就打断你的腿脚。”
烟馆的凶残，还在沙河帮之上。
沙河帮只是一些臭虫烂崽，是阴沟里的老鼠。烟馆背后牵扯到洋人、官老爷、地头蛇，水深得很，让人触目惊心。
佛山城里，至少有二十家大型的烟馆。
陈康看着烟馆，眉头微皱，眼神中露出厌恶和痛恨。
几个打手见陈康站着看自己，凶狠道：“老家伙，看什么看？要享用福寿膏就带银子来。没银子，就滚蛋。”
陈康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那个骨瘦如柴的年轻男子用沙哑的声音祈求，希望陈康给点银子。
陈康没有理会。
陈康可救不了他。
想要活下去，陈康自己就已经需要竭尽全力，根本就没有救世的力量。
要有自知之明。
人，给自己定位很重要。
陈康一个武术训练者，只能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去做超出自己能力的事，必遭反噬，甚至会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
……
济福楼。
掌柜正在睡觉，突然被惊醒。
陈康坐在屋里，掌柜被吓出了一声冷汗。
掌柜心有余悸道：“陈大侠，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下次出现，不要这样无声无息行不行？老朽可经不住吓。”
陈康说道：“抱歉。下次我来，一定把动静弄大点，让你有个准备。衙门在通缉我，积逊那个洋鬼子又想杀我。我的行动难免鬼祟了点。”
掌柜问道：“不知陈大侠这么晚来，是为啥？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谈吗？”
陈康把银子放在了桌子上，说道：“白天我不敢露面。至少暂时我不能光明正大来济福楼。沙河帮敲诈的银子，我带追讨来了。”
掌柜高兴道：“这么多？”
陈康说道：“不是你济福楼一家的，是所有酒楼被敲诈的银子。掌柜，天亮以后，你去通知其他酒楼的人，让他们来把银子拿回去。”
掌柜点头说道：“好，好。”
陈康笑着说道：“做人要讲信誉，济福楼被敲诈了多少银子，就拿多少银子。要是银子出了问题，就不好了。”
陈康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说话直来直去。
可是陈康知道，做人要讲诚信。
好人要讲诚信。
坏人更要讲诚信。
因为坏人想要混得开，比好人更艰难。
不讲诚信的人，寸步难行。
掌柜说道：“陈大侠，你把老朽当成什么人了？老朽做生意做人，那都是童叟无欺。我绝不会贪其他酒楼的银子。”
陈康点头说道：“如此就最好。”
……
回到隐秘的住处，陈康没有休息，而是练拳。
武术技艺上刚有突破，陈康的精神有些亢奋，睡不着。还不如继续训练，磨练技艺，把武艺彻底巩固。
陈康拳脚挥动，看似缓慢，但其实非常沉凝厚重。
一招一式，都能轻易打出音爆来。
当然，这个音爆很轻微，不像是炮仗那样炸响。
即便如此，陈康的力量也是非常惊人了。
“痛快。”
“整合了浑身的肌肉群和筋脉，身体就更协调。打出的力量，不但增强，还显得更加自然。”
“不止如此。”
“身体协调以后，我的弹跳力，平衡力，甚至是反应力，也有了增强。”
武术技艺突破，就不止是单纯的一项技术突破，而是相当于全方位的突破提升。
体力耗尽。
陈康才停下训练。
最后，陈康做了几组拉伸筋骨的动作，稳稳地站在地上，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调理心态。
陈康现在的身躯柔韧度，比那些街头卖艺的杂技演员还要强。
像瑜伽术中的各种高难度动作，陈康可以轻易做出来。
武术训练，包含了三个方面，呼吸法、格斗招式、心理调整。
之前陈康只是重视呼吸法和拳术招式。做呼吸和拳术训练，可以尽快提升身体素质。
心理调整，陈康是最近才在开始研究和训练。
没有心理训练的武术，是不完整的。
拳谱中经常提到，心法，身心合一。
搞得好像很神秘。
这里的心法，其实说的就心理调整和训练。
简单明了的东西，拳谱中非要故弄玄虚。
要是没有师父口传心授，手把手教，弟子根本就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更不要说学会。
好在陈康是经历过二十一世纪网络信息大爆发的时代，又是读的数学专业，擅长分析，归纳，总结。
心理训练没人教陈康，是他自己摸索总结出来的经验。
“筋脉、骨骼、皮肤、肌肉，我能控制整合。唯独五脏六腑和头部，我还没有找到有效的训练方法。”
五脏六腑没有神经，触觉不灵敏，就算有点轻微的损伤和病变，也不容易被察觉。
内脏的病痛一旦爆发，被察觉到了，那就是晚期。想治都没办法。
头部就更不用说。
大脑是人体最神秘的部位，是个禁区。
呼吸法可以训练五脏六腑，但是陈康现在的呼吸法有缺陷。
没有弄到更完整的呼吸法之前，陈康只能慢慢摸索，不敢乱来。
天快亮的时候。
陈康感觉到有点困，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
衙门找不到陈康，就派人盯着梁宽。
可是。
最近两天，陈康并未去和梁宽接触。
这让衙门的抓捕计划落空。
有时候，梁宽还往宝芝林跑。
梁宽依然是想着拜黄飞鸿为师。
宝芝林。
十三姨看出黄飞鸿有心事。
“飞鸿，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十三姨说道，“我们可以一起拿主意。”
黄飞鸿说道：“提督大人让我协助抓捕陈康。”
十三姨说道：“飞鸿，你说，陈康是不是恶人？”
黄飞鸿一愣，说道：“陈康此人，十三姨你见过。陈康不懂礼数，有些不尊重衙门和朝廷，但并未是大凶大恶之徒。”
十三姨说道：“你是下不了手？不想去对付陈康？”
黄飞鸿点头说道：“如无必要，我确实不想和陈康为敌。”
十三姨笑着说道：“那你急什么。又找不到陈康。拖着就是。”
黄飞鸿说道：“十三姨说得对。我找不到陈康，能有什么办法。”
……
租界。
沙河帮主站在积逊面前，低声下气，一脸谄媚，就像是一条哈巴狗在讨好主人。
“积逊先生，我这次来是诚心跟您合作。”沙河帮主弯着腰说道，“佛山街面上的事情，我比您熟悉。有些事情，我可以替您办。”
积逊冷笑一声，用熟练的中国话说道：“我知道你们沙河帮。可我是商人。商人是要赚钱。你们是黑帮，有什么货物可以跟我交易？”
沙河帮主说道：“积逊先生，我听说你在购买茶叶和瓷器，想要带回去赚一笔。茶叶和瓷器虽好，但是还有更赚钱的东西。”
积逊运鸦片来大清，不可能空船回去，带回一船茶叶瓷器回到美国，就又是大赚一笔。
当然，积逊也会欺骗一些青壮中国人去美国修铁路。
积逊还没有离开佛山，就是为了等着囤货。
听说有更赚钱的货物，积逊的眼睛都放光。
“什么货物？”积逊连忙问道。
沙河帮主说道：“女人。年轻漂亮的女人。积逊先生你要多少，可就给你抓来多少。”
积逊高兴道：“OK。我要一百个年轻美丽的女人。”
沙河帮主说道：“积逊先生，你知道，抓捕女人，是有危险。佛山会武功的人可不少。不知您能不能给我提供一些火枪？”
有了火枪，就可以对付陈康和黄飞鸿。
武功再高，也挡不住火枪。
积逊说道：“我可以给你提供十把火枪。”
……
“快，围起来！”
捕头带着衙役们，将一个简陋的院子围了起来。
“陈康，你已经被包围。快点束手就擒。”
陈康尽管很谨慎，可他还是被衙门找到。
清廷和衙门的办事效率虽然不行，但是他们毕竟人多。陈康只要还在佛山城内，不管如何谨慎，都有被发现的可能。
陈康在屋子里深吸几口气，定了定心神，表情恢复了平静。
“没事。”陈康暗道，“不就是三十多个衙役，还没有沙河帮人多。只要衙役中没有严振东那个级别的高手，我就可以轻易脱身。”
束手就擒？
陈康可没有兴趣去衙门坐牢。
“冲进去。”
捕头抽出刀，手一挥，让衙役们往屋里冲。
十多个衙役撞开门，冲了进去。
砰！
两个衙役倒飞了出来。
捕头大惊失色：“陈康武艺高强。他要拒捕。快，放箭！抓到了陈康，不论死活，提督大人有重赏。”
弓箭对陈康的威胁，还是很大的。好在陈康的身法灵活，出了屋子，又打倒几个衙役。
陈康躲避了一轮箭矢，翻过围墙，进入巷子，消失不见。
狭窄的小巷子，很适合陈康这样的武术高手闪避和藏身。
捕头气急败坏。
带来三十多个衙役，不但没能留下陈康，反而伤了好几个人。
陈康的拳劲很重，穿透力强。只要中拳的人，就是伤筋断骨。
七八个衙役倒在地上痛苦呻吟，怕是要养个半年，才能康复。
“陈康如此凶残。”捕头暗道，“普通衙役对付不了他。莫非，抓捕陈康，需要提督大人调派军队来镇压？”
让军队围堵镇压一个武术高手，此事想想都觉得荒谬。
第25章 盯上十三姨
宝芝林医馆里。
黄飞鸿正在给受伤的衙役治伤。
“阿苏，把绷带和金疮药拿过来。”黄飞鸿对牙擦苏说道。
牙擦苏道：“是……师父。”
黄飞鸿最擅长的就是处理外伤和正骨。
捕头说道：“黄师傅，弟兄们的伤势不会有大碍吧？”
黄飞鸿说道：“骨头我可以给他们接上。可是他们中了陈康的暗劲，筋骨气血受损，伤了元气，一时半会儿怕是好不了。以后，她们做不了重活儿。”
干不了重活儿。
不就是相当于半个废人了吗？
捕头急忙说道：“为何会这样？伤筋动骨一百天，我以为他们休息三四个月就能养好身体。”
黄飞鸿摇头说道：“那是寻常的骨折。中了暗劲，就不一样了……”
捕头虽然会些拳脚，但他的武艺层次太低，就连明劲程度都算不上。根本不知晓暗劲的妙用和阴狠。
陈康没有练什么明劲暗劲，可是他对力量的控制逐渐深入和精细，打出的穿透力，就有了国术暗劲功效。
如果说以前陈康的拳劲穿透力，只是低配版的暗劲，那么他现在的拳脚穿透力，就和国术暗劲没什么区别了。某些方面，陈康的穿透力，甚至还要比暗劲更精细阴狠一些。
陈康打出的穿透力，不需要用心力勃发，而是显得很自然。
因此陈康的穿透力量在搏杀格斗当中，可以当成寻常的拳脚力量来用。比起国术暗劲更加持久。
当然，黄飞鸿是不知道陈康的武术底细。他以为陈康和自己一样，是练习传统武术出身，掌握的是正宗的暗劲。
其实陈康的武术早就脱离了传统武术的范畴，而是融入了他自己的逻辑理念，变得更科学，更符合运动学和人体力学。
捕头问道：“那，他们该怎么办？”
黄飞鸿叹了口气，说道：“养吧。只要不干重体力活儿就行。”
捕头说道：“治不好吗？黄师傅，宝芝林的医术可是咱们佛山第一啊。”
黄飞鸿摇头说道：“我没办法治。”
暗劲带来的伤害，是深层次的损伤，就算是化劲境界的武术宗师来了，一样治不好。
捕头说道：“黄师傅，我就先回衙门了。我还得回去跟大人复命。”
黄飞鸿把捕头送出宝芝林。
梁宽在宝芝林外面。
黄飞鸿说道：“梁宽。”
梁宽立刻跑过来：“黄师傅。”
黄飞鸿问道：“有没有陈康的消息？”
梁宽说道：“没有啊。”
陈康已经有两天没有联系梁宽了。
黄飞鸿说道：“要是你再见到陈康，转告他，就说我要见他。”
梁宽点头说道：“是。”
黄飞鸿转身准备进屋。
梁宽说道：“黄师傅……我拜师的事情，您看？”
黄飞鸿说道：“最近事情有些多。拜师，过些日子再说吧。”
梁宽高兴道：“是，黄师傅。”
过些日子？
那说明自己拜师有希望啊！
……
数天之后。
梁宽去十多家酒楼转了一圈，手里提着半只烧鹅，在街上边吃边走。
陈康没有出现，梁宽就成了和酒楼掌柜的联系人。
那些酒楼掌柜，对陈大侠是感恩戴德。只花费五两银子，就可以请陈康保护酒楼一个月。简直是物超所值。
而且陈康还帮酒楼追回了银子，让沙河帮不敢再轻易来闹事。
至于陈康为何没有打掉沙河帮？
那些掌柜们心中其实明白。
陈康有打掉沙河帮的实力。
可是。
没有了沙河帮那些人，掌柜们还需要陈康吗？
留着沙河帮，陈康的存在，更有价值和意义。
这就是所谓的养寇自重？
此事。
只关乎生存策略，跟道德无关。
陈康在掌柜们的心中价值提升，顺带着高看梁宽一眼。
毕竟，梁宽是在给陈康跑腿。
梁宽现在去酒楼，可以吃到免费的饭菜。要是有没卖完的烧腊凉菜，还会给梁宽送一点。
梁宽感觉自己现在的日子，才是过得滋润。
梁宽拿着一块烧鹅肉，正准备吃。
啪。
不知道哪里飞来一块石子，精准打在了鹅肉上。
梁宽一阵恼怒。
谁干的？
环顾四周。
梁宽很快看到对面巷子口的一个身影。
梁宽回看了一下身后，没有见到有人跟踪。
他立刻走了过去。
“陈康先生……”
梁宽的话还没有说完。
陈康就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跟我来。这里说话不方便。”
来到偏僻的地方。
陈康问道：“最近几天酒楼没出乱子吧？”
梁宽说道：“没有出乱子。有陈康先生镇着，沙河帮和其他帮派，当然不敢再来敲诈银子。”
陈康点头说道：“那可不一定。沙河帮的那些烂崽，就是亡命之徒。我的武艺，未必能镇住他们。”
梁宽问道：“陈康先生，你现在是住哪里？有没有饭吃？”
陈康瞪了梁宽一眼，说道：“我被衙门通缉，住哪里，能告诉你小子？”
梁宽说道：“我这不是担心您嘛。对了，陈康先生，黄师傅说想要见你。”
陈康说道：“嗯。我知道了。有机会，我会去宝芝林。”
梁宽忽然说道：“陈康先生，济福楼掌柜的小女失踪。掌柜急火攻心，病倒了。”
济福楼掌柜的小女儿，陈康之前在济福楼见过一次。她相貌清秀，挺漂亮，虽然比不上十三姨的姿色，但也算得上是个美女。
没想到，她竟然失踪了。
佛山城这几天，失踪的年轻女子，可不是一两个，而是十多个了。
就算去衙门报官，也没有用。
那些衙役欺负百姓还行，让他们找人，查真凶，他们没那个本事。
梁宽见陈康沉默着，又说道：“济福楼掌柜跟我说，要是陈康先生您能帮他把女儿找回来，济福楼愿意重金酬谢。”
陈康点头说道：“你告诉济福楼的掌柜。他女儿的事情，我会关注，但是不一定会有结果。”
陈康擅长分析数据，可是，他毕竟不是收集情报的特工，更没有学过追踪和查案。
能不能救回济福楼掌柜的女儿，陈康没有丝毫把握。
躲在暗处练习武术，陈康当然是甘之如饴，可是，需要消耗资源和银子。
陈康身上的银子已经花掉了大半，撑不了几天了。
要是能找到济福楼掌柜的小女儿，拿到酬金，那么陈康的日子就会过得宽裕一些。
不得不说，练武术，真的非常耗资源。
…
几个衙役见到梁宽从小巷子里出来，连忙将他围住。
梁宽被吓了一跳，说道：“几位差爷，你们围堵我干什么？”
一个衙役说道：“陈康是不是在巷子里？”
梁宽点头说道：“是啊。陈康就在里面。你们可以进去抓他。”
进去抓人？
几个衙役可没那么大的胆子。
捕头带着三十多个衙役都没能抓到陈康，七八个弟兄现在还躺在床上养伤呢。
他们负责跟着梁宽，可不敢和陈康碰面。他们的小身板，挨不了陈康的拳脚。
梁宽说道：“几位差爷，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可就要走了啊。”
衙役说道：“梁宽，别以为有陈康给你撑腰，你就这么嚣张。我们抓不住陈康，还抓不到你？”
梁宽说道：“各位差爷，是提督大人下令，让我走出了大牢。没有提督大人发话，你们敢抓我？”
梁宽提着烧鹅走了。
几个衙役面面相觑。
“呸。”
一个圆脸衙役冲着梁宽的背影吐了唾沫：“狗仗人势的东西，神气什么。要不是没有抓到陈康，我早就抓了这个梁宽。”
过了好一会儿。
领头的衙役说道：“走，我们进巷子去瞧瞧。”
几人小心翼翼走进巷子。
可是哪里还有陈康的身影？
陈康早在梁宽离开之前，就出了巷子，只是衙役们没有看见罢了。
为了躲避衙门的通缉，陈康的藏身经验是越来丰富了。
……
十三姨逛街回到宝芝林，见到黄飞鸿正在用药酒按摩手臂。
十三姨惊讶道：“飞鸿，你受伤了？”
黄飞鸿说道：“别担心，皮外伤而已，我擦点药酒，过两天就好。”
十三姨问道：“是谁打伤你的？你是不是遇见陈康了？”
十三姨不懂武艺，可是她知道黄飞鸿的武艺厉害。
黄飞鸿的医术是佛山第一，他的武术同样是佛山第一。
黄飞鸿今年二十八岁，就已经暗劲大成。
只是他武术还没有入化。
再过几年，黄飞鸿就有可能领悟化劲，成为南拳宗师。
能打伤黄飞鸿的人，武艺肯定是非同小可。
猪肉荣说道：“师父遇到了沙河帮的人做坏事，出手阻拦，跟严振东起了冲突。”
十三姨说道：“就是那个打死了岳师傅的严振东？”
黄飞鸿点头说道：“就是他。没想到，严振东的铁布衫和鹰爪拳如此厉害。严振东武术境界和我一样，也是暗劲大成。要不是我身法灵活，用无影脚克制了严振东。我今天未必能赢他。”
虽然击败了严振东，但是黄飞鸿不得不承认，严振东的身手确实硬得很。
十三姨有些担惊受怕，说道：“飞鸿，以后你不要再和那些武术高手打架。太危险了。”
黄飞鸿说道：“黄某是习武之人。路见不平，岂有不管的道理。十三姨，最近佛山不太平，时常有年轻女子失踪。你不要出去闲逛。”
十三姨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最近女孩子失踪的事情，我也听说了。”
……
两个沙河帮弟子鬼鬼祟祟盯着宝芝林大门。
他们是跟着十三姨来到宝芝林的附近。
这几天。
沙河帮暗中绑了不少的年轻漂亮女孩子，但是她们没一个能比得上十三姨的脸蛋和身段。
要是能将十三姨给绑了？
二人想想都觉得兴奋。
“十三姨。黄飞鸿的女人？哼。走，我们回去告诉帮主。”
第26章 不分胜负谁第一
沙河帮的人已经搬到码头积逊租的仓库里。
仓库地方够大。
足够沙河帮折腾。
严振东在一旁练拳。
以前严振东是不服黄飞鸿，认为黄飞鸿的名声是被吹捧出来。
跟黄飞鸿打过之后，严振东才知道黄飞鸿的虎鹤双形拳和无影脚名不虚传。
“俺输了陈康一招。”
“又输给了黄飞鸿。”
“此二人的身法皆是比俺灵活。看来，俺要在步法上要用点心思了。”
严振东一爪爪穿装货物的麻袋。
砰。
手臂的暗劲爆发，麻袋被震碎，货物散了一地。
沙河帮主心中暗道：“拳法威力倒是挺大，打得挺好看。可是打不过陈康和黄飞鸿，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废物一个。”
沙河帮主本来对严振东抱有很大幻想。
可严振东输给了陈康和黄飞鸿，沙河帮主就彻底对他失去了希望。
要不是严振东的武艺确实不错，沙河帮早就将他赶走。之所以还养着严振东，是因为沙河帮暂时还需要严振东做打手。
严振东打不过陈康和黄飞鸿，但是打其他人，是轻而易举。
沙河帮现在有了火枪，严振东的价值就显得更低了。
两个沙河帮的弟子回来。
“帮主，宝芝林有个年轻女的，叫十三姨。她是黄飞鸿的女人。”
“那个十三姨，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我们绑的那些年轻女人，根本没法和她比。”
“帮主，怎么样？”
“要不要绑了十三姨？”
沙河帮主冷笑道：“黄飞鸿的女人？绑了！黄飞鸿仗着武艺高强，不是一两次坏我好事了。”
如果说之前沙河帮主还有些忌惮黄飞鸿的武艺，那么有了火枪以后，沙河帮就膨胀得厉害，是真的无法无天的了。
狂妄到沙河帮主这个程度，就算是坏人，也是很少见。
……
晚上。
宝芝林里刚吃完晚饭。
黄飞鸿的压力更大了。
就在今天下午，提督大人派人来，再次催促黄飞鸿找到陈康，务必要将陈康捉拿归案。
抓捕陈康这种神出鬼没的武术高手，还是要让黄飞鸿出手才更好使。
黄飞鸿这个人，读的是传统的儒家理学，思想上有些迂腐。他注重德行，对衙门很恭顺，也喜欢打着衙门的旗号做事。
提督要他抓捕陈康。
黄飞鸿不得不做。
黄飞鸿不喜欢陈康。
因为陈康的做法，和黄飞鸿的思想理念相冲突。
陈康对衙门没有敬畏之心，是个狂徒。陈康打衙役，出手太狠，竟然用了暗劲。
就在此时。
一个人影跳进宝芝林的院子。
来人正是陈康。
陈康的平衡力量和弹跳力更强了，跳跃的时候，身体更轻灵，落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黄师傅。你不是要见陈某吗？我来了。”陈康说道。
陈康这次来，有两个目的，一是购买药材去泡澡；二是和黄飞鸿交流武术心得。
陈康已经巩固了武术技艺。现在陈康面对黄飞鸿，总算有了底气。
黄飞鸿惊讶，陈康还真敢来啊。
真是艺高人胆大。
黄飞鸿说道：“十三姨，上茶。”
…
陈康喝了一口茶，提出要买药材，用来泡澡练硬气功。
宝芝林是医馆药铺。
陈康要买药材，当然没有问题。
可是。
当陈康提出要探讨武术心得的时候，黄飞鸿拒绝了。
陈康说道：“为什么？宝芝林的武术，不能外传？陈某用自身的武术心得来和黄飞鸿换，公平交易。我不觉得黄师傅就吃亏了。”
等价交换，各取所需。
陈康为何要赢了严振东以后，才来宝芝林找黄飞鸿交流武术心得？就是因为站在和黄飞鸿同等高度，陈康才有资格。
没实力，谁和你谈？
黄飞鸿说道：“黄某的家传武艺，只传授给有武德的人。”
陈康眉头一皱。什么意思？是说自己没有武德？
无德？
这是一句骂人非常狠的话。
黄飞鸿继续说道：“陈康先生虽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但好像也没什么武德。我的武术心得，不能传给陈康先生。”
陈康强收酒楼的银子，又打伤衙门里的人。黄飞鸿怎么看，他都不是一个讲武德的人。
陈康问道：“黄师傅，你告诉我，什么是武德？”
黄飞鸿说道：“武德就是……”
什么谦虚、礼让、仁义、本分，反正就是那一套说辞。
不过。
陈康还是很敬佩黄飞鸿的。虽然这些“武德”全是大话空话，但是黄飞鸿做到了一部分。
陈康耐心听着，眼神中没有丝毫不耐烦。
但是陈康心里不认可黄飞鸿的武德。
黄飞鸿突然说不下去了。陈康就这样默默地看着自己，而自己却夸夸其谈，显得自己才像是个小丑。
陈康说道：“黄师傅，你说完了？”
黄飞鸿没好气道：“说完了！”
陈康说道：“黄师傅说的武德，其实是儒家理学的道理吧？儒家、道家、佛家的书，陈某也读过几本。”
“可是，我不同意黄师傅的想法。”
“儒家的核心是平衡，是公正公平，是所谓的中庸之道。中庸之道，我称之为平衡之道，这样更好理解一些。”
“道家修的是阴阳平衡，是道法自然。或者说，是修的自然规则。”
“佛家修的是禅定，是清净心。”
“而这些，和道德都没有关系。武术只是一门技艺，一门技术，何必牵扯到其他的东西？”
“黄师傅刚才说的武德，我听明白了，就是舍己为人，仁义慈悲。可是，就是没有公正和平衡。”
“什么是真的道德？”
“公正，公平，平衡，就是最大的德行。”
“陈某不愿意夸夸其谈，并不是这些道理陈某不懂。其实，我是不屑把这些大道理大空话挂在嘴边。陈某比较务实。”
“黄师傅要是去劝说衙门的那些官老爷，让他们少吸点民脂民膏，对百姓公平公正一点，或许就更加功德无量。”
“道不同，不相为谋。”
“黄师傅既然不愿意交流武术心得，那就算了。”
“陈某告辞。”
陈康要的是武术技艺，是要训练技术。
只有真正的训练技术，才可以让自己精进强大。
其他的东西都是旁枝末节，是虚的。
黄飞鸿被陈康说得是一阵脸红。他本来想要教育陈康，让陈康修武德。
没成想，反倒被陈康给教育了。
黄飞鸿想要反驳，可是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没办法反驳陈康。
黄飞鸿拦住陈康，说道：“陈康先生，你打伤衙门里的人，跟我去衙门投案自首。我相信，提督大人一定会对你网开一面。”
陈康叹了口气，嗤笑说道：“黄师傅，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有宝芝林，武艺佛山第一。你在佛山，甚至是整个广东，有名望，有地位，有资产。可陈某呢？什么都没有。想要生存下去，就已经无比艰难。我到佛山，身无分文，要不是有点武艺，那就是穷途末路。”
“黄师傅你有你的处世之道，陈某有陈某的生存理念。”
“任何时候，任何地点，任何情况下，陈某都不会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里。”
“把自己的生死存亡，交给提督大人的一念之间？赌提督大人心善仁慈，看在自首投案的表现上，放我一马？”
“陈某没那么迂腐，更没那么愚蠢。更何况，陈某不觉得自己有罪。陈某只是想要活命，只为谋求生存。谁敢不让陈某活，陈某就会跟他斗到底！”
陈康提起几包药材，就要离开。
黄飞鸿说道：“陈康先生，如果你非走不可，那就打赢我。我输了，抓不到你，跟提督大人也就有了交代。”
陈康点头说道：“好。不能交流心得，跟黄师傅切磋一下拳脚功夫，也不错。”
宝芝林院子里。
砰砰砰！
陈康和黄飞鸿的格斗，非常激烈。
二人都是步法灵活武艺精湛的武术高手。
适应了黄飞鸿的攻击节奏以后，陈康应对起来就更轻松。
黄飞鸿的攻击虽然不像严振东那样暴烈，但是更加迅猛凌厉和灵活多变。
尤其是无影脚，让人防不胜防。
要不是陈康前几天武艺有了突破，综合实力提升，还真不是黄飞鸿的对手。
格斗了数十招。
外面传来很多的脚步声。
陈康一击直拳打在黄飞鸿的脚底板上。
砰。
二人同时向后退去。
陈康顺势抓起药材，说道：“黄师傅，咱们暂时分不出胜负，你又抓不住我。就此别过。”
陈康在柱子上借力，像灵猴一样，灵巧地上了屋顶，很快消失不见。
黄飞鸿暗道：“好厉害的拳头。陈康比之前更厉害了！”
陈康的直拳不但凌厉灵活，而且还非常沉重，穿透力强大。
陈康的直拳竟然连无影脚都能挡住。
提督带着绿营的人冲进宝芝林。
“陈康呢？”
“黄飞鸿，陈康在哪里？”
提督盯着黄飞鸿。
黄飞鸿说道：“提督大人，草民没能抓住陈康。陈康的武艺比我预料的更厉害。”
提督惊讶道：“你这个佛山第一，还对付不了陈康？”
佛山有陈康。
黄飞鸿可不敢再认为自己是佛山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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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弥补缺陷有洪拳
陈康回到新的住处，烧水泡澡。
躺在木桶里。
陈康的思维非常活跃，大脑很清晰。
“黄飞鸿的虎鹤双形拳是以洪拳为根基，很厉害。无影脚更是凌厉灵活。我的武术基础扎实，倒是可以把他的动作招式模仿个七八成。”
“可是，武功招式现在对我来说，意义不大。我需要的是呼吸法，是更精细的训练技术和发力技巧。”
黄飞鸿肯定有独家的武术呼吸法和训练技巧。
陈康当然想要。
可惜。
黄飞鸿不愿意交换武术心得。陈康就没有办法。
陈康暗道：“哼。不愿意交流武术心得，就是拒绝相互学习。闭门造车？守着自己的那一点技术，生怕别人学会。早晚我的武术技艺会超过黄飞鸿。”
陈康现在把黄飞鸿当成了对手。以后，陈康的武艺不但要超越黄飞鸿，还要击败黄飞鸿。
他陈康也是有野心的人。
“对了。济福楼掌柜的小女儿，我还要去寻找。”
“以我的猜测。那些失踪的年轻女子，肯定是沙河帮绑走的。只是我不知道她们被关在什么地方。”
…
泡完澡。
陈康换了一干净的衣服。
忽然。
外面传来嘈杂声。
听说是宝芝林起火。
陈康站在屋顶，望着宝芝林方向。
确实有火光和浓烟。
宝芝林还传来了打斗的声，甚至还带有火枪射击的声音。
陈康没有过去帮忙。
宝芝林有黄飞鸿，有猪肉荣他们，相信他们能搞定。
而且陈康不确定，宝芝林那边的动静，会不会是衙门故意弄出来设的圈套，说不定正等着自己往里钻。
陈康知道，自己和沙河帮，衙门和提督当然是更痛恨自己。
提督可以放过沙河帮，但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宝芝林起火，根本就不是为陈康设计的圈套，而是沙河帮的人冲击宝芝林，还趁乱绑走了十三姨。
本来，以黄飞鸿的武艺，再加上有猪肉荣他们协助，是完全可以守住宝芝林。
可是沙河帮的人手里有火枪。
黄飞鸿武艺再强，也是血肉之躯，抵挡不住洋枪子弹。
沙河帮的人来得快，去得也快。
猪肉荣焦急道：“师父，不好了。十三姨被绑走了。”
黄飞鸿怒火中烧：“什么？他们抓走了十三姨？追！”
……
陈康见到沙河帮的人往码头方向跑。
“他们绑走了十三姨？”
十三姨昏迷了，被沙河帮的人抬着奔跑。
陈康暗道：“跟上去。找到他们藏人的地方。再救人。”
见到沙河帮的人进了租界。
陈康眉头一皱。
陈康基本上可以确定，济福楼掌柜的女儿，就是被关押在租界里。
租界的防守很严密，但是挡不住陈康这样的武术高手。
陈康找到机会，潜入租界。
随后。
黄飞鸿也追到了租界，趁机潜伏了进去。
……
沙河帮主满脸兴奋，对积逊说道：“积逊先生，我把黄飞鸿的女人绑了回来。稍后。我就把她送到你的船上去。”
十三姨的美貌，让沙河帮主把持不住。
这么漂亮的女人，直接卖给积逊，他觉得太亏。享用之后再卖，才符合沙河帮主的本性。
积逊点头说道：“OK。”
就在此时。
陈康和黄飞鸿闯了进来。
沙河帮主被吓一跳：“陈康，黄飞鸿，你们怎么来了？这里可是租界，是积逊大人的地方。你们进来，就是自寻死路。”
陈康没有说话。
现在说什么，都是废话。
黄飞鸿愤怒道：“把十三姨交出来！”
沙河帮主说道：“什么十三姨，老子不认识。”
“师父，黄飞鸿来抢我们的地盘，你帮我挡住他。对了，还有陈康，你也帮我挡住。”
严振东挡在黄飞鸿的面前，说道：“黄飞鸿，之前我输了你一招。我们再打过。这一次，我不会再输给你。”
黄飞鸿焦急道：“严师傅，我是来救人。要比武，以后有的是机会。”
严振东说道：“不行。今天必须打！”
严振东输给了黄飞鸿，不服，心中憋着一口气。
今天是非打过不可。
积逊的保镖用怨毒的眼神盯着陈康。
上次在济福酒楼，他被陈康打断了腿。回美国以后，积逊肯定不会再雇佣自己。那么，自己就要失业。
商人，可不会养着一个残废。
保镖说道：“积逊先生，咱们开枪，打死这些黄皮猴子。”
积逊摇头说道：“NO。先让他们狗咬狗。黄飞鸿不是很能打吗？沙河帮里有一个功夫厉害的家伙，那么就让他们自相残杀。”
黄飞鸿和严振东在搏杀。
积逊是乐得看戏。
黄飞鸿一时半会拿不下严振东，心中更加焦急。
而沙河帮主，已经不见了。
黄飞鸿喊道：“陈康先生，你不是要我的武术心得吗？帮我救出十三姨，我答应你。”
陈康点头说道：“好。”
陈康的蛇形走位，避开沙河帮弟子的火枪射击。
冲进人群。
陈康就像是猛虎进了羊群，鹰爪拿捏，分筋断骨，拳脚攻击，非死即残。
陈康可不会再留情。
沙河帮没人能挡住陈康一招。
不多时。
地上就躺着数十个沙河帮弟子。
积逊没想到陈康如此厉害，愤怒道：“该死。沙河帮的人挡不住陈康。开枪，给我打死陈康。”
积逊对陈康的怨恨，可一点不比保镖的恨意少。
积逊是做梦都想干掉陈康。
陈康现在进了租界，积逊就更不可能放过他。本来积逊还希望沙河帮的人打死陈康。
既然沙河帮的人不顶用，全是乌合之众，废物。那么积逊只好自己开枪干掉陈康。
砰砰砰！
陈康躲在物柜的后面，躲避子弹攻击。
积逊他们的枪法，可比沙河帮的人打得准多了。
陈康暗道：“要救人，就先干掉积逊。”
陈康捡起一把刀，投向积逊。
积逊一个闪身，手里的火枪再次打空。
突然。
砰。
一声枪响。
是陈康开枪了。
陈康手里的火枪，正是上次在酒楼里从积逊手里抢夺来的。
子弹贯穿积逊的额头。
积逊临死前，眼神透露出不可思议。
陈康一个武术高手，那么能打，竟然用了火枪。
在积逊的认知里，大清的武者只会用拳脚功夫，是不屑用火枪。
大清的人，既怕洋人，又对洋人充满偏见。
可惜他遇到了陈康，是完全不能用常理来衡量。
火枪只是个工具，练了武术就不能火枪？
陈康可不会这么想。
陈康对火枪的运用，非常熟练，射击也精准，这才一枪毙了积逊。
陈康说道：“黄师傅，积逊这个洋鬼子死了。我现在去救人。”
陈康找到了沙河帮主。
他正在对十三姨施暴。
一拳将沙河帮主打晕。陈康对衣衫不整的十三姨说道：“十三姨，我把沙河帮主交给你。杀不杀，你自己决定。我去救其他人。”
陈康在一个房间里找到那些被绑来的年轻女孩们。
“陈大侠！”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惊喜喊道。
她就是济福楼掌柜的小女儿。
陈康说道：“你父亲让我来救你。”
陈康把这些女孩子放了出来。
十三姨心善，手里拿着刀，可还是下不了手，没有杀沙河帮主。
陈康暗自摇头，有些时候心善是优点，可是有些时候，心善就是致命的弱点。
“是这个恶徒？”
“我要杀了他！”
十三姨不敢下手，其他女孩子可是敢下手。
她们被抓来租界，就相当于进了地狱，受尽屈辱。
她们恨不得吃沙河帮主的肉，喝他的血。
几个女孩子捡起地上的刀子，直接捅死了昏迷中的沙河帮主。
…
租界弄出这么大的乱子，连积逊都死了。
提督也慌了。
死再多的大清百姓，提督不在乎。可是要死了洋人，那就是天大的事情。
提督带人来到租界。
黄飞鸿和严振东已经分出了胜负。
严振东还是输了。
不过，因为陈康先杀了积逊，严振东就没有被子弹射杀，而是活了下来。
提督见到积逊和其他十多个洋人的尸体，气得发抖。
“黄飞鸿，陈康，你们好大的胆子。”提督愤怒中带着惊恐，“你们竟然连洋人都敢杀！你们怎么敢？你们死定了。”
黄飞鸿说道：“提督大人，沙河帮勾结洋人，绑了这么多的女孩子。我们是来救人。”
提督叫道：“放屁。本官只知道你们杀了洋人。”
陈康冷哼一声，提督还真是洋人的狗啊。洋人死了，他比死了爹还要愤怒难过。
陈康对黄飞鸿轻声说道：“黄师傅，十三姨就在这里。我先离开了。你可不要忘了答应过我的事情。”
提督见陈康要走，连忙道：“谁都不能走。陈康，你这个恶徒，给本官站住。来人，给本官把这些无法无天的匪徒，带回衙门去。”
陈康没有理会提督。
你说不准走，就不准走？
陈康要走，提督拦不住。
陈康的速度很快，步法灵活，借着障碍物，很快就消失不见。
……
济福楼。
掌柜把一千两银子递给陈康，感激道：“多谢陈大侠帮老朽找到了小女。要不是你出手，小女可能就再也回不来。沙河帮的那些烂崽，全都该死。”
陈康收下银子，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正缺银子。掌柜，没想到你这次如此大方。”
一千两银子，相当于济福楼半年的利润。
这个酬谢，不可谓不重。
掌柜平时是非常抠门。
“跟我女儿相比，一些银子又算什么？”掌柜说道，“我开店赚钱，不就是为了家人嘛。”
陈康点了点头，那倒是，一个男人，如果不是为了家人，就不可能拼命去赚钱养家。
陈康说道：“没其他事情，我就先走。”
掌柜说道：“我送陈大侠。”
……
佛山死了十多个洋人，可是大事情。
事情已经捅到京城，甚至惊动慈禧。
慈禧畏惧洋人，怕洋人再找麻烦。她下旨，让纳兰元述做广州提督，去做善后。
至于之前那个提督，当然是关进囚车，押送京城砍头。
纳兰元述来广州做提督，可不止是为了抓捕陈康。
纳兰元述是旗人中的一个另类。
他不遛狗，不逗鸟，不逛八大胡同。
纳兰元述精通西学，文武双全。在他看来，陈康击杀了几个洋人，不过是小事情。
陈康和黄飞鸿再厉害，只是一介武夫。闹不出大乱子来。
孙文那帮革命乱党，才是真正的逆贼。
纳兰元述此次去广东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抓捕以孙文为首的革命乱党。
……
陈康来到宝芝林。
黄飞鸿没有反悔，他把自己的武术心得，交给了陈康。
黄飞鸿有些迂腐，可是有一个优点，那就是说话算话。
虎鹤双形拳，用的是洪拳的呼吸法。
正宗的洪拳，呼吸法相对来说比较完善。至少比起铁布衫的呼吸法要复杂很多。
洪拳的发力技巧，黄飞鸿也拿出来了。
无影脚是宝芝林的秘传绝学，黄飞鸿没有给陈康。
不过陈康不在乎，他最重视的是呼吸法和洪拳的发力技巧，这些才是真正的技术。
陈康说道：“黄师傅，洪拳的技巧和呼吸法，确实可以弥补我的武术中的一些缺陷。多谢了。”
黄飞鸿说道：“希望陈康先生学了黄某的拳术，要用在善处，不要以力欺人……”
陈康说道：“黄师傅，你又来了。放心吧，我不会仗着武艺滥杀无辜。除非，有人威胁到我的生存，那么，我就必定会反击。”
黄飞鸿说道：“明天我正式收梁宽为弟子。陈康先生要是有空，来宝芝林喝杯酒。”
陈康说道：“陈某不喝酒。不过我明天一定到。梁宽那小子拜黄师傅为师，是大喜事。我得给他准备一个大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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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都是狠人
梁宽拜师，陈康给了五十两银子的红包。
梁宽被感动得热泪盈眶。
果然。
还是银子才可以让人开心。
吃完拜师宴。
陈康对梁宽说道：“梁宽，你小子要跟着黄师傅好好学。就连我，也是要跟黄师傅学武术。”
拿到了黄飞鸿的洪拳发力技巧和呼吸法，陈康有信心让自己的武艺更上一层楼。
梁宽说道：陈康先生，我一定跟着师父好好学。”
……
沙河帮覆灭，严振东开武馆的愿望又落空了。
没了沙河帮，就没人给他银子租房子开武馆。
严振东感觉心中空落落的，觉得就像是个丧家之犬。不对，自己连丧家之犬都不如。因为在佛山，自己根本就没有家。
陈康回到出租屋。
提督被押送去京城受审，衙门对陈康的通缉，就撤销了。
陈康不惧怕提督，不怕衙门，但是不代表他就喜欢被通缉。
可以光明正大生活，谁又愿意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
“说到底，还是自己不够强大啊。”陈康暗道，“要是自己是武术宗师，甚至是大宗师，那么就没有人敢来招惹自己了吧？”
梁宽去了宝芝林，以后给陈康跑腿的人就没有了。
不过，陈康不在乎。
自己独来独往习惯了。
就算没有了梁宽跑腿，自己也能把事情搞定。要不然，花点银子，请个人给自己跑腿就行。
济福楼掌柜酬谢的一千两银子，让陈康现在的手里宽裕了。暂时不需要为银子发愁。
严振东再次来找陈康。
陈康说道：“严师傅，你的伤好了？”
严振东说道：“俺皮糙肉厚，没有大碍了。”
陈康点头说道：“那就好。严师傅，快进屋坐。”
……
陈康给严振东倒了一碗冷开水，说道：“来，喝点水。严师傅，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严振东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俺打算回山东老家。”
严振东有些心灰意冷。
没和黄飞鸿比武之前，他是信心满满，认为自己的武术是最强，可以当得起佛山第一。
尤其是击杀岳师父以后，严振东更是自信。
可是，接二连三败给陈康和黄飞鸿以后，严振东才知道，自己在佛山并不是最强。
铁布衫硬气功，挡不住洋枪子弹。
苦练数十年的铁布衫，竟然会败给一个会开洋枪的普通人。让严振东有些接受不了。
严振东说道：“武术，不是无敌的。陈康先生，就算俺们把武术练得再好，好像也没有意义了。你说，武术还有希望吗？”
陈康说道：“那要看我们怎么定义武术的。有的人，认为武术是暴力，有的人练武是为了养身。武术，确实没有枪炮犀利。”
陈康倒是不觉得失望和沮丧。
武术和枪炮，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为何非要拿两者来比呢？
陈康练武术，不是单纯为了追求攻击力，而是为了探索武术的奥秘。
想要看看将武术练到高深层次，会不会让自己多活几年。
杀敌？
陈康是将其放在第二位。
陈康巴不得以后再也没有敌人，没有人来招惹威胁自己。那样就最好。
严振东沉默了一会，说道：“陈康先生，我想要找你借点盘缠。”
陈康说道：“严师傅，我练了你的铁布衫，需要有人协助。我请你帮我训练，每天给你十两银子。只需要五天就成。不耽搁你回山东老家。”
严振东知道陈康是在变相给自己送银子。
陈康这么做，是在顾忌严振东的感受。
可是。
陈康想让严振东辅助自己训练，也是真的。
严振东是个高手，对铁布衫的理解很深刻，请他帮忙，陈康每天只花十两银子，不亏。
……
陈康赤裸着上身，皮肤上摸了一层油脂。
“严师傅，开始吧。”陈康说道。
严振东拿着手臂粗的乌黑实木棍子，点头说道：“好。需要什么样的力道，陈康先生你可以提醒俺。”
砰砰砰……
严振东用铁木棍子敲打陈康的周身。
陈康用呼吸控制着浑身的筋骨肌肉，抗击棍子的捶打。
陈康说道：“严师傅，力量可以再大一些。我承受得住。要是我的身体到了承受的极限，我会让你停止。”
严振东挥动棍子的力量，变得更加强大。
每一棍子下去，陈康浑身都要颤动。
陈康的皮肤开始变红，呼吸粗重起来。棍子上的力道传递到筋骨，让骨骼变得有些酥麻。
嗯。
现在这个力道刚刚好。
力量小了，达不到锤炼身体的效果。
力量再大，就会超过身体的承受能力，陈康就会受伤。
陈康眼睛明亮，神态专注。他是在仔细感受棍子敲打身体的感觉。
铁布衫发力技巧，陈康运用得是越来越熟练。
陈康的身体防御力也逐渐提升。
半个小时以后。
陈康的身体达到了极限，地面被汗水大湿了一片。
“停。”
陈康说道。
严振东停下了敲打。
严振东身上也流了汗水。
辅助陈康练铁布衫，其实并不轻松，严振东要精准控制棍子的力量。
连续敲打半个小时的时间，严振东也有点累。
严振东说道：“陈康先生，你感觉怎么样？”
陈康笑着说道：“舒坦。我感觉体内的血气流动更顺畅。真是通体舒畅。”
严振东说道：“陈康先生，你已经练成了铁布衫，只是还欠缺一些火候。接下来，你完全可以用刀剑来练习。”
陈康摇头说道：“用刀剑来训练铁布衫？还是算了吧。用钝器打击身躯，增强身体素质就好了。我练铁布衫，不是为了硬抗刀剑锋芒。”
陈康的目的很明确，练习铁布衫，只是为了增强身体素质，加强体能。
至于铁布衫的防御力，陈康倒是不在乎。
人毕竟是血肉之躯，就算把横练武术练到登峰造极，也不可能真正金刚不坏。
要是为了防御，穿上护甲，岂不是更好。
本来。
陈康是打算让严振东辅助自己训练五天，没想到训练了七天。
陈康现在的身体素质，比起严振东要强一些了。
陈康的力量，还是没有突破千斤的大关。
千斤力量，在武术界被称之为“神力”。除了天赋异禀的人，只有那些武术宗师，才拥有千斤神力。
好在经过七天的训练。陈康对自身力量的控制，是越来越精细，也越来越纯熟。
陈康把七十两银子放到严振东的面前，说道：“严师傅，武术是咱们的国粹。武术只用来杀人，就狭隘了。武术这门技艺，其实可以做其他的事情。我还是希望严师傅回到老家以后，能把武术传承下去。”
严振东点了点头：“陈康先生，俺明天就打算离开佛山。咱们后会有期。”
陈康说道：“后会有期。”
其实，二人知道，此次分别，再见面的机会就非常渺茫。
……
对身躯的控制越精细，好处就越大。
陈康只是花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把洪拳的呼吸法和发力技巧学会。
“洪拳，是我目前接触到最完整的武术。呼吸法，发力技巧，比起我之前的那些拳术，要复杂数倍。”
“练习洪拳的呼吸法和发力技巧以后，我甚至可以控制头部的小部分肌肉。”
“可惜，还远远不够。”
“我需要更完善的呼吸法，更精细完整的训练技术。”
练习洪拳，是有机会成为武术宗师的。
广东沿海一带的武术界，出过一些南拳宗师，大部分都是靠练习洪拳。
因为洪拳相对其他南方拳术来说，更完善一些，训练技术更成熟。
武术，既然是一门技术，那么就是需要不断积累，才会有更完整的传承。
像少林寺，存在了上千年。
少林武术被那些武僧们不断修正推演，训练技术一代代积累下来，自然就会拥有更高深，更完善的武学技艺传承。
……
纳兰元述到佛山了。
他这次南下，带了二十多个家丁，全部是旗人好手。
纳兰元述是旗人，当然就更相信旗人。他对汉人抱有戒心，是人之常情正常。
刚进衙门，纳兰元述就问道：“陈康在哪里？”
佛山知府连忙道：“回提督大人，奴才知道。”
纳兰元述说道：“带本官去找陈康。”
纳兰元述不会在佛山多停留，收拾掉陈康，他就会立刻赶往广州，去追查革命逆党。
纳兰元述以为，一个小小的陈康，不值得自己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凭自己的武艺，收拾陈康，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
来到陈康的住处。
正巧，陈康就在屋里练拳。
纳兰元述对身边的家丁说道：“冲进去，把陈康带出来，死活不论。”
纳兰元述做事，够果决，够狠。他可不是之前那个废物提督。
知府说道：“提督大人，陈康武艺高强……”
纳兰元述冷笑道：“武艺高强？能有多高？本官见识过的武术宗师多了去了。”
在京城，纳兰元述跟形意拳、八卦掌、太极拳、八极拳等各个门派的宗师，打过交道。
纳兰元述虽然不是武术宗师，但是他数年前就暗劲大成。再加上有完整的武术传承，比起一般的武术大师，纳兰元述要强很多。
说纳兰元述是半步宗师，也不为过。
再过一两年，纳兰元述肯定会成为进入化劲境界，成为武术宗师。
砰。
陈康震碎大门，走了出来。
纳兰元述一眼就认出了陈康。
陈康那花白头发，太好辨认。
纳兰元述盯着陈康，说道：“陈康，束手就擒。否则，死！”
陈康冷声说道：“谁要是敢剥夺我生存的权力，我就杀谁。”
陈康没有丝毫畏惧，不退反进，直接向纳兰元述冲了过去。
纳兰元述是狠人，陈康同样是狠人。
第29章 起了杀意，干掉他。
只要官兵不用火枪和弓箭，只要纳兰元述不是武术宗师。陈康就没什么好怕。
三个身体雄壮的家丁阻止陈康。
想将陈康击倒。
纳兰元述带来的家丁，全部是武术明劲阶段的修为。
他们看似比陈康更强壮，更高大。
可实际上是，陈康比他们更迅猛，更厉害。
砰砰砰。
三声闷响。
陈康是一连出了三次直拳。三个阻拦的家丁倒地不起。
陈康的直拳比以前更迅猛，更霸道。已经有了点化腐朽为神奇的韵味。
其他家丁还想继续阻止围堵陈康。
纳兰元述说道：“全部退下，让本官亲自来会一会他。”
见到陈康的武力如此强悍，纳兰元述就起了争强好胜之心。
同为习武之人，纳兰元述见不得陈康比自己强。
陈康只是一个汉人，是奴才，他有什么资格比自己还强？纳兰元述来佛山，目的就是为了收拾陈康。
要是连陈康都赢不了，那自己这个广东提督，岂不是变成了笑话？
辜负了太后老佛爷的期望，没把事情办好，就更是万死难辞其咎。
砰。
陈康的直拳攻击，被纳兰元述挡住。
陈康脸色一变，连续后退了几步，卸掉了纳兰元述的拳劲。
每退一步，陈康就会在街道的石板上留下清晰的脚印。
咔嚓。
厚重的石板龟裂开，发出清脆的声响。
纳兰元述后退了两步。
此刻。
纳兰元述看陈康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轻视，而是充满了凝重。
“陈康的力量不在我之下。”纳兰元述暗道，“他的暗劲精纯深厚，造诣不凡。”
感受到陈康的拳劲穿透力，纳兰元述不敢托大。
他要认真对待陈康了。
陈康的武术身手值得纳兰元述重视。
陈康暗道：“好家伙。要不是我这七天来苦练铁布衫，让身体素质和体能提升一些，自己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陈康眼睛明亮，心中有着淡淡的兴奋。
跟纳兰元述这样的高手过招，对增强实战经验，很有帮助。
“再来！”
陈康大喝一声，再次冲向了纳兰元述。
纳兰元述冷笑说道：“怕你不成？陈康，本官今日非击毙你不可！”
纳兰元述会的拳术很多。
擒拿手、象形拳、太极八极、蒙古摔跤等招式，他都有涉猎。
一些武术宗师，甚至是大宗师，基本上都会去京城闯荡。
京城里的权贵多。
只要打出名堂，那么不管是开宗立派，还是做生意，都会很容易。
大宗师，甚至还会被权贵奉为座上宾，名利双收。
就像是杨露禅和董海川这样的武术大宗师，就曾经是王府的人。而他们的弟子，许多都是成为朝廷的带刀护卫，或者是禁军统领。
纳兰元述是旗人贵族，又是在京城，当然就可以接触到很多的武术宗师。
各种精妙的武术招式，纳兰元述能轻易使出来，令人叹为观止。
不过。
纳兰元述最厉害武术不是拳术，而是棍术。尤其是布棍，他可以使得炉火纯青。
要是有布棍在手，就算是遇见了武术宗师，纳兰元述也有胆子斗一斗。
陈康则不同。他来来回回，就是一招直拳。
直拳，陈康用得最好，最纯熟。
其他的招式在纳兰元述面前，陈康可不敢乱用。
若是其他的招式没有用好，被纳兰元述抓住破绽，那么陈康的下场就是非死即残。
陈康不想着击败纳兰元述，而是求稳。只要稳扎稳打，以求不败，纳兰元述就拿自己没有办法。
嘭嘭嘭。
砰砰砰。
二人闪转腾挪，拳劲相撞，爆发出连续的脆响闷响。
纳兰元述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陈康，竟然如此难缠。自己一时半会儿，收拾不了他。
知府和家丁们满脸震惊。
佛山知府暗道：“这个陈康，怎会如此强悍？他武术是怎么练的？纳兰元述大人可是能考武状元的人物。陈康竟然可以和纳兰元述大人打得难舍难分。”
逼退了陈康，纳兰元述趁机拿起一根竹竿。
有棍子在手，纳兰元述的攻势就变得一场凶猛。
陈康躲闪不及，给竹竿打在了胸膛上。
砰。
竹竿被震断。
陈康的动作出现停顿，呼吸不再那么顺畅。
“已经动兵器了。”陈康暗道，“不和他纠缠。走为上计。”
陈康转身就跑。
纳兰元述愤怒道：“哪里逃？”
陈康的速度极快，进入旁边的小巷子，很快消失不见。
纳兰元述追进巷子，哪里还有陈康的踪影？
陈康最近为了躲避衙门的通缉，可谓是把佛山城逛遍了。
佛山城里的哪个犄角旮旯，陈康清楚得很。
纳兰元述丢掉手中的半截竹竿，愤怒道：“陈康，本官来到佛山，就是为了抓捕你。你跑不掉的。”
纳兰元述以为，只要自己来佛山，抓到陈康将其处死，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没成想，小瞧了陈康的武艺。
现在陈康不但跟自己打了一场，而且还从容逃走。
当着家丁和知府的面儿，纳兰元述之前可是放下了狠话，一定可以抓到陈康。
可是，陈康跑掉了。
自己被陈康打脸了，纳兰元述感到脸上火辣辣的，尴尬得有些恼羞成怒。
纳兰元述对家丁和知府说道：“给本官把佛山城封锁。三天之内，必须抓到陈康！”
……
陈康躲避官兵的追查，已经有丰富的经验。
摆脱了纳兰元述的追杀，陈康就立刻出城，前往码头去躲避。
纳兰元述为了查找自己，搜城是必然的事情。
毕竟，纳兰元述是个狠人，做事果断得狠，可不是之前那个草包提督。
跟纳兰元述斗，陈康感到压力巨大。要更加小心谨慎才行。
码头鱼龙混杂，是最好的藏身之地。
躲进了一个临时住处。
陈康脱下衣服，只见胸膛上有一道瘀青。
“好厉害的棍法发力技巧。棍子不但迅猛，穿透力也强。”陈康暗道，“幸亏是一个竹竿，承受力不足，要是实木棍子，或是一个铁棍，我今天非重伤不可。”
陈康练过铁布衫，依然抵挡不住纳兰元述的棍子。
可见，纳兰元述的用棍技巧，确实是一绝。
“再遇到纳兰元述，我可一定要更加小心。这个人，不好对付。”
好在有洪拳的呼吸法和发力技巧，陈康倒是不怕纳兰元述。
只要多给一些时间让自己训练，陈康就有把握打赢纳兰元述。
“哎。我刚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子，就又来一个狠人要对付自己。”
陈康只是想要专心研习武术，探索武术的奥秘。
为何就是有坏人要来招惹自己呢？
……
回到衙门。
纳兰元述就立刻调动人手查陈康的底细。
纳兰元述考虑到，要是陈康没有在城里了，该怎么办？
陈康的底细，一点不复杂。
陈康就是一个外来人，强收酒楼的银子，给掌柜东家做打手。
以此来谋生。
纳兰元述冷笑道：“汉人习武，几乎都讲武德。君子可欺之以方。本官抓了那些酒楼的掌柜东家，就不信陈康不出来。”
为首的家丁说道：“主子爷，奴才这就带人去把人抓来。”
纳兰元述点头说道：“抓人的时候，动静弄大一点。免得陈康不知道消息。”
……
济福楼。
家丁带着衙役，把掌柜给绑了。
掌柜眼中带着愤怒和恐惧，喊道：“老朽没有犯罪，衙门为何要抓我？”
家丁冷笑道：“老家伙，你勾结陈康，给陈康银子，还说没罪？有没有罪，是我家主子爷说了算。带走！”
掌柜被押进了大牢。
……
纳兰元述抓捕酒楼掌柜东家，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此事在佛山城闹得是沸沸扬扬。
陈康得到消息。
“抓人，逼迫我现身？”
陈康心中暗道：“纳兰元述，你要对付我，跟其他人无关。”
“既然不让我活。”
“那么你就是陈某的死敌。你我二人，此刻起，不死不休。”
“再等几天。”
“等我把洪拳的呼吸法和发力技巧练纯熟，让实力再次提升一点，我就有把握干掉纳兰元述。”
陈康对纳兰元述起了杀心。
纳兰元述活着，陈康的念头就不通达。
必须干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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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半步宗师我亦是
每天做心理调整和心理训练，让陈康的心理素质逐渐变得强悍。
遇到越是紧迫的事情，陈康反而越是冷静理智。
纳兰元述抓了那些掌柜和东家，陈康并未慌乱。
洪拳的呼吸法和发力技巧陈康已经学会，只是运用还不熟练而已。
现在，陈康再次训练只是一个熟练的过程。训练的时候，陈康还要感知呼吸法和发力技巧给自己带来了什么好处。
陈康这就有点刨根问底。
其他习武之人，可不会像陈康这样。师父和拳谱上怎么教，就怎么练，问那么多“为什么”干啥？
可正是因为陈康的这种刨根问底，才可以追本溯源，逐渐寻找到了武术的奥义。
……
三天以后。
陈康感觉自己把洪拳练纯熟了。运用呼吸法，可以牵动到面部和后脑的一部分肌肉和筋脉。
以前，陈康是控制不了耳朵，但是通过呼吸法的训练陈康终于可以让耳朵灵活动弹了。
可惜的是，想要掌控整个头部的肌肉群和筋脉，陈康还做不到。
洪拳的呼吸法，依然有缺陷，并不完美。
陈康做了几个高难度的翻腾动作，平稳落地。
在对身体的掌控力上，陈康再一层楼。只是，力量却没有增强多少。
陈康暗道：“我的武术训练，达到了一个瓶颈。想要靠我目前掌握的训练技术，让身体素质达到一个质变，怕是不可能。”
任何技术，都会有一个极限。
陈康已经把自己学会的各种呼吸法和训练技术，运用到了极限。
可是。
这些武术训练技术，能让陈康获得的成果，也就是现在这种程度。
“半步宗师！”
陈康此刻的修为，和纳兰元述是一个层次。
只要再精进一步，陈康就可以成为武术宗师。不过要跨出这一步，可不简单，要陈康找到更完善的呼吸法和训练技术，才有可能。
……
纳兰元述在衙门里等待着。
可是过去三天了，陈康还没有现身。
纳兰元述有点焦急。
“莫非本官判断错误。”纳兰元述暗道，“陈康没有武德，是个无情无义的小人？”
抓捕掌柜东家，这个办法用来对付君子可行。
君子心怀正义嘛。
可是用来对付小人就不行了。
小人自私自利。别人的死活，小人可不会在乎。
威胁小人？
小人是不在乎威胁。
为首的家丁进来向纳兰元述禀报：“主子，黄飞鸿求见。”
纳兰元述眉头一皱，说道：“宝芝林的黄飞鸿？他来干什么？”
黄飞鸿在北方武术界名声不显，可是在广东地界，那可是响当当的。
纳兰元述来到佛山，不可能没听说过黄飞鸿的大名。
佛山第一。
医术高明。
民团总教头。
哼。
好大的名头。
可惜，在本官面前，没什么用。
为首的家丁说道：“主子，要是您不想见，奴才这就赶他走。”
纳兰元述说道：“算了。还是见一见吧。带黄飞鸿进来。”
黄飞鸿走进大堂。
纳兰元述问道：“黄师傅，不知你来见本官有何事？”
黄飞鸿说道：“提督大人，衙门抓了那些酒楼的掌柜和东家，已经三天时间了。他们犯了什么罪？”
纳兰元述冷笑道：“黄师傅是来责问本官的吗？”
黄飞鸿连忙说道：“不敢。若是那些掌柜和东家无罪，还望提督大人将他们放了。”
纳兰元述说道：“放不放人，什么时候放人，本官自有主张。就不劳烦黄师傅操心。黄师傅，你是佛山第一，不知和陈康那个恶贼的武艺相比如何？”
纳兰元述向黄飞鸿冲了过去。
黄飞鸿没想到纳兰元述说动手就动手。
好在黄飞鸿武艺精湛，避开了纳兰元述的前几招攻击，就调整好了节奏。
二人来出了大堂，来到院子里。
纳兰元述拿起兵器架上的一根棍子，把另一根棍子挑到黄飞鸿的手里。
“来，让本官领教一下黄师傅的棍术。”
黄飞鸿握着棍子，和纳兰元述战在了一起。
纳兰元述的“四门棍”刚猛霸道，灵活多变。
黄飞鸿的棍术刚柔并济，连绵不绝。
二人以棍术交战数十招。
砰。
两个棍子撞在一起，同时断裂。
纳兰元述说道：“黄师傅的棍术，名不虚传。佛山第一，当之无愧。”
纳兰元述没想到，黄飞鸿竟然也是半步宗师。
黄飞鸿把武术心得和洪拳的训练技巧，给了陈康。陈康当然也把自己的武术经验，分享给了黄飞鸿。
黄飞鸿这些天，进步比较大，武术造诣达到了半步宗师的层次。
黄飞鸿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成为武术宗师。
毕竟黄飞鸿练习洪拳二十多年，洪拳的呼吸法和发力技巧，早就烂熟于心。
黄飞鸿说道：“提督大人的武艺，草民佩服。”
纳兰元述说道：“人，我暂时不会放。什么时候抓到陈康，本官就什么时候放人。若是黄师傅真要救人，就协助衙门把陈康抓捕归案。”
黄飞鸿一阵为难，说道：“提督大人，陈康是一个纯粹的武者，是个武痴。其实，陈康的本性不坏。为何衙门就是不放过他？”
纳兰元述冷笑道：“陈康杀了洋人，朝廷怎么可能不追究？幸亏陈康杀的是美国人，而不是英国人。否则，朝廷会更加震怒。”
英国是日不落帝国，大清朝廷根本不敢招惹。
……
广州，同文馆学堂。
陆皓东秘密接见了一个中年人。此人和陆皓东一样，也是革命党。
中年人说道：“皓东，半个月后，孙先生要来广州参加一个中外医学交流会。”
陆皓东激动道：“逸仙要来？实在是太好了。”
中年人说道：“我们的同志得到了消息。朝廷派纳兰元述来广州，就是为了对付我们。可不知为何，纳兰元述去了佛山。皓东，咱们一定要小心谨慎，纳兰元述可是个狠人，不好对付。”
陆皓东点头说道：“我知道。逸仙来广州，我会安顿好。”
中年人说道：“我已经调派同志去佛山打听消息。一定要弄清楚纳兰元述去佛山干什么。”
……
几个家丁被抬进衙门。
他们全部断手断脚，以后只能做废人。
纳兰元述冷声说道：“是谁干的？”
受伤的家丁说道：“是陈康。主子，陈康让奴才给您带话，说，衙门要是不把人放了。他会随时袭击我们。这次只是给奴才们一个教训，下一次，他就会杀人。他要让我们寝食难安。”
被半步宗师盯上，是很可怕的事情。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纳兰元述不怕陈康，但是他不能把时间耗在陈康的身上，更不可能在佛山多做停留。
抓捕革命逆党，才是纳兰元述来广东的主要目的。
身边的这些家丁，可不是陈康的对手。
纳兰元述攥着拳头，眼神中带着愤怒。
“严防死守。”
“你们不要再单独出衙门。”
“传出消息。本官明天要斩杀两个酒楼掌柜！”
陈康想要激怒纳兰元述。
纳兰元述同样要激怒陈康。
人在怒火中烧的时候，就容易犯错。
犯错，就会露出破绽。
……
陈康得知了消息。
“纳兰元述要杀人。”
纳兰元述敢不敢杀人？
陈康做出的判断是。
当然敢！
旗人老爷，心狠手辣，什么事情不敢做？
当然，他们不敢招惹洋人。
“今晚，我去一样衙门。”
……
夜晚。
陈康站在衙门对面的屋顶上。
纳兰元述见到陈康，说道：“陈康，你总算是出来了。本官还以为，你会真的不顾那些掌柜们的死活呢。你是个有良知的人。有良知的人，就是好对付。”
纳兰元述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
陈康说道：“人，我能救就救，救不了，我也没办法。陈某的力量有限，只能做力所能及的事情。纳兰元述，你要抓我，只有今天晚上有机会。过了今晚，我就要离开佛山。”
纳兰元述冷笑道：“佛山就是你的葬身之地。想活着离开，本官可不答应。”
纳兰元述下令，带着家丁和衙役去包围陈康。
陈康微微一笑，转身就逃。
能追上陈康速度的只有纳兰元述，其他的家丁和衙役速度慢，想要包围陈康，根本就不可能。
陈康挑衅道：“纳兰元述，看来你今晚要抓住我，是不可能了。我明天就会离开。”
纳兰元述不再管家丁和衙役，把速度提升到极致，快速向陈康追了上去。
不靠人多的优势，纳兰元述依然有信心干掉陈康。
“主子爷……”
家丁在后面焦急喊道。
不到三个呼吸时间。纳兰元述和陈康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衙役忐忑问道：“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家丁愤怒道：“把衙门里的人全部派出去。就算翻遍整个佛山城，也要找到主子爷和陈康。”
……
纳兰元述追进一个偏僻的巷子里。
陈康停下了脚步。
纳兰元述冷声说道：“跑啊。怎么不跑了？”
陈康说道：“上次你我没有分出胜负。就算要走，我也会打赢了你，再离开佛山。”
纳兰元述嗤笑道：“就凭你？”
第31章 卑鄙
纳兰元述拿出了身上的布条，劲力一震，布条快速旋转，凝成一根布棍。
布棍比起木棍和铁棍更灵活，刚中带柔，迅猛无比。
有了布棍在手，纳兰元述有绝对的信心可以干掉陈康。
陈康不退反进。
陈康擅长的是贴身近攻，距离拉开了，对陈康不利。
布棍抽打，力量巨大，撕裂空气，发出一声声呼啸声。
陈康就算练过铁布衫，身体素质强悍，可要是挨上了布棍的一击，也会重伤。
“纳兰元述的布棍，耍得真是漂亮。我想靠近他，都不不容易。”陈康很有压力。
刚开始的几招，陈康有些手忙脚乱，差点节奏被打乱。
陈康非常专注。
眼中只有纳兰元述。
嗯？
此话听起来怪怪的。
不过，就是这个意思。
当专注到了某种程度，陈康好像就感知不到外界，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纳兰元述的身上。
“纳兰元述的动作节奏我掌握了。布棍再厉害，也是跟着纳兰元述的动作在挥舞抽打。我可以看穿布棍的轨迹。”
陈康的在躲避布棍的过程中，是越来越轻松，身上的压力减轻了很多。
陈康轻松，纳兰元述就有了压力。
“怎么可能？我的布棍竟然一次也没有击中陈康！”
纳兰元述暗道：“陈康比前几天强了很多。他的身法更灵活了！”
“不能让陈康靠近！”
纳兰元述往后退。
陈康微微一笑，停下脚步。
纳兰元述要退，陈康就止步。
纳兰元述说道：“陈康，你为何停手？”
陈康说道：“你退，说明你不是我的对手。我已经击败你。我要走了。纳兰元述，你这辈子休想抓到我。”
纳兰元述说道：“放屁。我什么时候输了？”
纳兰元述不再退，向陈康冲了过来。
陈康暗道：“躲避布棍的攻击，真的很消耗体力和心力。我必须尽快结束战斗。”
陈康在地上打滚一圈，身上沾满了灰尘，形象有些狼狈，不过离纳兰元述是越来越近了。
“五步距离。”
“差不多了。”
呜。
陈康一个空翻，避开了布棍的抽打。
纳兰元述眼睛一亮，激动道：“双腿离地，无处借力。陈康，你死定了。”
纳兰元述以为找到了陈康的破绽。
双腿离开地面，是搏杀中的大忌。
就在此时。
陈康一把泥灰撒在了纳兰元述的脸上。原来，刚才陈康在地上打滚的时候，抓了一把灰尘在手里。
“啊。”
纳兰元述的眼睛进了灰尘，视线受阻，愤怒道：“陈康，你卑鄙！”
陈康落地，调整重心，一拳杀向了纳兰元述的胸膛。
陈康的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
砰！
纳兰元述被强大的拳劲击飞，跌出巷子，倒地吐血。
九百多斤的穿透力打在身上，就算是纳兰元述这个半步宗师，也承受不住。
纳兰元述颤颤巍巍站起身来，眼睛睁不开。
纳兰元述知道，自己败了。
陈康说道：“卑鄙？咱们不是擂台切磋，不是点到为止，而是你死我活的搏杀。只要能干掉你，我不介意用点下作手段。”
纳兰元述说道：“陈康，你没有武德，枉为习武之人。本官是广东提督，朝廷的二品官员，你敢杀我？”
陈康说道：“我说过，我不想惹事，可是谁要剥夺我的生存，不让我活，那么我就要反击，跟他不死不休。更何况，我一个光脚的，会怕你一个穿鞋的？匹夫之怒，血溅五步。我一无所有，就比你更狠。这个道理，你纳兰元述不懂？”
陈康一个箭步来到纳兰元述的跟前。
出拳。
砰！
纳兰元述再次遭到重击，强大的穿透力进了胸腔，直接击碎了他的心肺。
纳兰元述倒地身亡。
出师未捷身先死。
纳兰元述奉旨南下，去抓捕革命党，可是到了佛山就止步。
纳兰元述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死在陈康的手中。
陈康喘着粗气，擦了脸上的汗水，眼神中带着疲惫。
纳兰元述，真的很强。
要不是用了点心机，陈康未必能杀掉他。
陈康看向了不远处，那里有一个人。
不过，陈康没有理会他。
陈康离开以后。
藏在暗处的人来到纳兰元述的尸体旁边，激动道：“身穿二品官服。他就是广东提督纳兰元述没错。好，实在是太好了。他死了，广州的同志们，暂时就安全了。”
此人，是一个革命党。
他来佛山，就是为了打听纳兰元述的消息。
……
陈康趁着夜色出了佛山城。
纳兰元述死了，整个佛山衙门就像是疯了一样，到处抓捕陈康。
可惜，他们是注定不可能找到陈康。
佛山城里的事情，陈康不再关心。
找到一个隐蔽的藏身之处。
陈康：“先吃点东西，休息一晚。明早就离开佛山，前往北方。”
陈康必须要学到内家拳的呼吸法和发力技巧。
只有拿到更完善的呼吸法和武术发力技巧，陈康才有机会成为武术宗师。
陈康有预感，成为了武术宗师，自己的身体素质将会发生蜕变。
******
1827年，北京城。
陈康租了一间小屋安顿下来。
至于靠什么维持生计？
当然是加入帮会。
陈康前几天，加入了漕帮。
漕帮帮主刚去世不到半年。
现在新的帮主还没有选出来。漕帮已经到了四分五裂的境地。
陈康可不管漕帮什么情况。
他只是一个漕帮底层的弟子，还管不到上面的事情。
陈康暗道：“端王爷好武，永宁格格……是《太极宗师》的世界。此时陈正英和杨昱乾还没有到京城。”
陈康到了一个地方，首先就是收集信息，再想办法做事。
此乃谋而后动。
陈康在石板上面放一块嫩豆腐。
一掌下去。
打在豆腐上。
劲力传到石板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掌印。
豆腐却完好无损。
陈康满意点了点头：“我对力量的控制是越来越精纯。虽然我不会武当的绵掌，但是却可以打出绵掌的效果。”
陈康对拳劲穿透力的把控，到了随心所欲，精细入微的程度。
可惜。
陈康的身体素质遇到了瓶颈，体能不再增强，那么他就只能在发力技巧上下功夫。
陈康现在就是等着。
等陈正英和杨昱乾到了京城，再想办法跟他们学习太极拳的呼吸法和发力技巧。
只要拿到太极拳呼吸法和发力技巧，陈康就能打破自身的瓶颈，成为武术宗师。
……
“陈康是不是就住这里？”
外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禀格格，就是这里。奴才查到，前几天陈康加入了漕帮。”
格格冷哼一声，说道：“胆子不小，竟敢打我的人。本格格倒要看看，陈康为何有这么大的胆子。”
陈康打开门，眉头一皱。
陈康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十多天前，陈康和这个人起了冲突。陈康当时见他蛮不讲理，又心狠手辣，就打断了他的左手，算是给他一个教训。
没想到，这个人还有背景。
现在带人找上门来了。
京城权贵多。
街上随便一个人，说不定都会是关系通天之辈。
京城里的水，真的很深。稍不注意，就会得罪大人物。
不过，陈康倒是不惧。
半步宗师的武术修为，就是陈康最大的底气和信心。
那人指着陈康，说道：“格格，就是他打了奴才。”
陈康说道：“你就是永宁格格？”
陈康不认识永宁格格，但是她身边有三位高手。陈康猜出了她的身份。
永宁格格身边有七位个护卫，全部是暗劲大成的高手。
此次来，永宁格格带来了三个护卫。
“大胆，见了格格还不下跪。你就不怕掉脑袋吗？”被打断手臂的人叫喊道。
陈康说道：“我这个人，不习惯下跪。你们想要如何？”
永宁格格说道：“你就是陈康？你这个人，有点意思。你好像不怕本格格。”
陈康说道：“无欲则刚。我不求格格办事，又没有在格格麾下混饭吃，没领你的俸禄银子。为何要怕？”
永宁格格说道：“你打了本格格的人还如此硬气，看来，有依仗。金风劲，试一试他的武艺。他若是个草包，就打断他的腿脚。”
金风劲，朝鲜族武者，腿功了得，曾经踢死过东北虎，大黑熊，至今未逢敌手。
金风劲恭敬道：“喳。”
陈康说道：“那就请吧。”
金风劲的弹跳力很强，腿法灵活，劲力沉凝。
陈康微微后移半步。
金风劲的脚尖几乎是贴着陈康的下巴擦过。
“嗯？此人竟然避开了我的腿法。武艺怕是不弱。”金风劲有点惊讶。
连续出腿，不断攻击。
进步、退步、右移、左闪，陈康移动的幅度不大，但是每次都能轻易避开金劲风的腿法攻击。
蒙古巨汉“郝尔都”和苗族棍术高手“孟猛”站在永宁格格的身边，但是二人的注意力却是放在了陈康身上。
孟猛轻声说道：“格格，陈康的武艺怕是在金风劲之上。再打下去，金风劲可能会输。”
永宁格格说道：“孟猛，你说错了吧？金风劲不是压制得陈康没有还手之力了吗？你看，陈康一直在退。”
孟猛摇头说道：“陈康进退有度，他是在消耗金风劲的体力。等金风劲露出了破绽，陈康就会迅速反击。我怕金风劲挡不住。”
永宁格格心中疑惑。
陈康真的那么厉害？
金风劲问道：“陈康，你为何不还手？你一直闪避，咱们要打到什么时候？”
陈康说道：“你的腿法踢得挺好看。可惜不实用，花拳绣腿。”
金风劲愤怒道：“放肆！”
金风劲是永宁格格的护卫，就是靠武术吃饭。陈康说他是花拳绣腿，他岂能忍？
金风劲的攻击更加迅猛了。
陈康上前一步，贴近金风劲，直拳打出。
砰！
金风劲被一拳打飞了出去。
陈康说道：“高抬腿，看似凶猛，可是你下盘和重心不稳。搏杀的时候，抬腿不过膝。你师父没有教过你吗？”
金风劲爬起来，满脸愤怒，死死地盯着陈康。
陈康的拳劲用的是推送力量，而不是穿透力。否则，金风劲会被打成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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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招揽
永宁格格脸色有些不好看，自己的一个护卫，就这么轻易被击败了？
虽不敢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相信。
眼前这个头发花白的家伙，确实是一个高手。
永宁格格说道：“郝尔都，孟猛，给我拿下陈康！”
一个护卫收拾不了陈康。
永宁格格不相信两个护卫联手还赢不了陈康。
郝尔都是蒙古人，天生神力。
若是被郝尔都抓住，就算是武术高手，也会被摔成烂肉。
孟猛被誉为“苗疆神杵”，棍术刚猛霸道。
他们二人，论实战能力，要比朝鲜族人金风劲要强一筹。
郝尔都和孟猛上前，目光盯着陈康，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永宁格格有权势，有金钱，可以号令武术高手为自己效命。
对于永宁格格来说，权势和金钱，才是她最厉害的本事。
打架？
让手下的人上就好。
不需要自己动手。
陈康没有权势，没有巨资银钱，他最厉害的本事是武术技艺。
如果输了，那就是技不如人，要认。
陈康没有觉得不公平，而是很公平。
毕竟，陈康和永宁格格，各自都拿出了最强的本事。
郝尔都说道：“让我来！今天，我要把他摔死。”
郝尔都身高二米三，体重超过300斤，手臂比陈康的大腿还要粗。
以郝尔都的吨位，再配上他熟练的蒙古摔跤技法，确实很难遇到敌手。
陈康冷笑一声：“大力士？”
霍元甲击败过大力士，陈康觉得自己没有理由做不到。
陈康先下手为强。
郝尔都的身法和动作，比起普通人要快很多，但是在陈康的眼中，却略显笨拙。
郝尔都根本就抵挡不住陈康的拳头。
砰砰砰。
陈康仗着身法灵活，围绕着郝尔都转圈，不停用拳头打在他的身上。
“好家伙。”
陈康直呼好家伙。
郝尔都竟然可以硬抗陈康拳头的穿透力。
要知道，陈康的拳力已经有九百多斤。
郝尔都的身体素质，不能说是强大，而是强得有些变态。
抓不住陈康，就没法用摔跤技法，郝尔都只能干着急。
“陈康，你不要被我抓住，否则，就是你的死期。”郝尔都喊道。
陈康说道：“郝尔都，你的破绽，我已经找到。”
郝尔都嗤笑一声。自己有破绽？开什么玩笑。自己稳如泰山，毫无破绽！
陈康依然是用拳头攻击，可是他这次出拳，是虚招。
真正的杀招是腿法。
脚尖踢出，很隐蔽，迅猛无比。
咔嚓。
陈康的脚尖就像是一把剃刀，又像是一把锤子，击中了郝尔都的膝盖。
膝盖是骨头，看似很硬很强，可是又很脆弱。
陈康的这一脚，有点类似黄飞鸿的无影脚，又有点像戳脚，非常迅猛阴狠。
陈康紧接着一拳打在郝尔都的腰部。
郝尔都差点被打得岔了气，倒地不起。
“啊……”
郝尔都这才察觉到膝盖传来钻心的疼痛，于是发出了一声惨叫。
好在陈康最后还是收回了一些力道，郝尔都的膝盖没有碎裂，只是需要躺几天。
陈康要是全力施展腿法，牛骨都能踢断，更别说是人的腿骨了。
永宁格格脸色一变：“郝尔都！”
陈康击败郝尔都，太快了，几乎是一瞬间就完成了。
让孟猛和永宁格格都没有反应过来。
嗡。
空气撕裂的声音传来。
是孟猛出手了。
他的棍子直击陈康的头部。
要是陈康被这一棍击中，必死无疑。
陈康闪避，躲开攻击。
孟猛继续攻击。
陈康一边躲闪，一边观察孟猛的招式风格。
“刚猛，霸道，有着一往无前的气势。”陈康暗道，“孟猛的棍术，是至刚至猛的特性，和黄飞鸿、纳兰元述的棍术特点完全不同。不过，孟猛的棍术技法，可能还在纳兰元述之上。”
陈康手中没有兵器，非常吃亏。跟棍术高手搏杀，唯一的办法就是贴身近战。
陈康闪避、走位、进退、跳跃……
灵活。
实在是太灵活了。
孟猛的每一棍，陈康都惊险地避开了。
其实，在和纳兰元述一战以后，陈康的身法就有了蜕变。
刚进精武门的时候，陈康还不会闪避，不会打架。到了现在，陈康的步法走位，就已经达到了教科书级别的层次。
而完成身法技艺的蜕变，陈康只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
这在武术界简直就是个奇迹。
“打架嘛，打着打着就会了。”
此话，还真没错。
可是光靠打还不行，还要用心琢磨，不断总结分析，逐渐将步法走位融入到实战中。
身法走位练得再好，不能运用到施展之中，那也不行。
“该死！”
孟猛被陈康的灵活身法吓了一跳。
“不能让陈康靠近。否则，我就输了。”
孟猛闪身后撤，要和陈康拉开距离，同时，手中的棍子再次向陈康猛攻。
陈康冷哼一声：“想退？那得要看谁的速度更快。”
陈康避开了棍子的攻击，身体像利箭一样射了出去。
气流刮得陈康的衣衫呼呼作响，像是在体表形成了罡风。
可见陈康的速度快到了什么程度。
左手鹰爪，捏住棍子。
右手握拳，重拳出击。
砰。
孟猛浑身一震，再也握不住棍子，倒飞了出去，跌倒在了永宁格格的脚下，狼狈不堪。
陈康把棍子扔给孟猛。
此战。
陈康完胜。
陈康能赢三位高手，不是陈康的力量比他们强大，更不是有什么绝招。
比身体素质，陈康比不过郝尔都。
比棍术，陈康比不过孟猛。
可是，陈康对自身的控制，对力量的掌控，比他们更加精细，更纯熟。
陈康为何能赢？
无他。
惟手熟尔。
陈康始终相信，技可近乎道。
只要武术技艺熟练，再熟练，继续熟练，达到炉火纯青，登峰造极，就可以技可通神。
永宁格格瞪着陈康：“陈康，你好大胆……”
陈康不卑不亢，说道：“你们走吧。我已经手下留情。他们三人回去休息几天，就可以康复。”
陈康下手，还算有分寸。毕竟是永宁格格的人。
任何时代，权贵都是不好惹。
陈康刚到京城，还要等着杨昱乾和陈正英到来，学习他们的太极拳呼吸法和发力技巧。
真要是下狠手，打残永宁格格的三个护卫，陈康怕是在京城就待不下去，要亡命天涯了。
永宁格格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陈康，你武艺不错，来给本格格效命。如何？”
陈康说道：“我有饭吃。”
加入了漕帮，不说发财，但是吃饱饭还是没有问题。
给永宁格格打工？
陈康没兴趣。
永宁格格冷哼一声说道：“郝尔都，孟猛，还能不能站起来？能站起来，就跟我走。躺在地上丢人现眼吗？今天，本格格的脸面被你们丢尽了。”
郝尔都和孟猛爬起来，瞪了陈康一眼，心有不甘跟着永宁格格走了。
陈康暗自摇头，目送他们离开。
……
回到府邸。
永宁格格依然怒气未消。
断臂的人说道：“格格，陈康实在是目中无人，格格的人他都敢打。要不，奴才多带一些人，去将陈康抓来？”
啪。
永宁格格给了他一耳光，说道：“你平时打着本格格的旗号，在外面胡作非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次招惹了陈康这样高手，让郝尔都他们受伤，让本格格丢脸，罪该万死。陈康虽然无礼，但是我看得出来，他不是凶残暴戾之人。”
断臂之人跪在地上，惊恐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求格格饶命啊。”
永宁格格冷声道：“滚！”
断臂之人叩恩，退了出去。
永宁格格说道：“去请向东来师傅。本格格要见他。”
一个丫环恭敬道：“奴婢这就去。”
酒僧“向东来”是永宁格格府上最厉害的护卫。
向东来是个和尚。他是僧人打扮，却不戒酒肉。
喝酒吃肉，是样样来。
尤其是酒量和品酒的本事，那是一绝。
因此，向东来就得了个“酒僧”的名号。
不多时。
向东来身穿僧袍，一身酒气走了进来。
“哈哈，我听说金风劲，郝尔都，孟猛，被人击败，还受了伤？”向东来笑起来就像是个弥勒佛，“不知道此人是谁？京城什么时候来了一位这样的高手？”
永宁格格说道：“向东来，你又酗酒了？你就不能少喝点？”
向东来说道：“格格，您知道，贫僧就这么点爱好。不让我喝酒，那不是要了我的老命吗？”
永宁格格说道：“你那是一点爱好吗？你是嗜酒如命。好了，废话少说。明天，你去会一会那个陈康。你小心一点，陈康是真正的高手，你可不要躺着回来。”
向东来哈哈一笑，说道：“贫僧的武艺前几天有了点小突破。正好可以找这个陈康试试手。”
永宁格格暗道，陈康这个家伙仗着武艺高强，就敢拒绝本格格的招揽。哼，你不是有饭吃吗？那本格格就砸了你饭碗。
漕帮势力大。
但是势力再大，也大不过京城里的权贵。
永宁格格只要放出话，漕帮肯定就会赶走陈康。
第33章 酒僧，宗师，无我相。
陈康昨晚分析了金风劲、孟猛、郝尔都的武术风格，没什么收获。
三人行，必有我师。
此话没错。
可是，那也要遇到比自己更强的人，才可以学到东西。
陈康比他们强，肯定在他们身上学不到高深的武术技艺。
孟猛的棍术和郝尔都的摔跤，倒是让陈康涨了点见识。
可郝尔都的本事，陈康就学不来。
郝尔都的体型雄伟高大，天生神力，天赋异禀，那是老天爷赏饭吃。
陈康中等身材，肯定没法模仿他的摔跤法。
“京城里面的武术高手，比我厉害的人，怕是不多。”陈康暗道，“要是能遇到他们就好了。”
陈康猜测，端王的武艺，可能是在自己之上。
毕竟，端王是八旗第一高手。
不过，等到可以精细控制头部的肌肉和筋脉，成为了武术宗师，陈康就不会再忌惮端王。
次日早上。
陈康吃了早饭，准备赶往漕帮。
一个浑身酒气的和尚来到陈康的住处。
陈康盯着和尚，眼神凝重。
和尚只有一米六八左右的身高，微胖，脸上带着微笑，人畜无害的样子。
但陈康知道，这个和尚是个武术高手，不好惹。
“你就是陈康？”和尚问道。
陈康点头道：“正是陈某。大师有何贵干？”
和尚说道：“贫僧向东来，在四九城有个‘酒僧’的雅号。”
陈康说道：“原来是永宁格格府上的最强护卫。”
向东来说道：“昨日，你打败了格格身边的三个废物。今日，就让贫僧见识一下你的武艺。”
陈康说道：“大师，要打，没问题。若是陈某侥幸赢了一招半式，希望可以跟大师交流一下武术心得。”
向东来一愣。
陈康的这个要求，真是怪异。
向东来混迹江湖多年，还从未遇到像陈康这样的人。
向东来笑着说道：“想要学我的武艺拳术？没问题，打赢我再说。不过，你要是输了，就去给永宁格格效力。”
陈康说道：“那就来吧。”
陈康身法灵活，速度快，几步就到了向东来的跟前。
向东来微微下蹲，以马步的拳架子抵挡陈康的攻击。
长拳、霍家拳、洪拳、鹰爪拳……陈康不断试探，各种招式冲着向东来招呼。
向东来就像是个不倒翁，马步稳得可怕，坚如磐石。
向东来冷笑道：“你会的武艺，还真不少。可惜，对贫僧没什么用。”
向东来会的拳术不多，只有一套罗汉拳和马步桩功。
除了“酒增”，向东来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名号，不倒罗汉。
不倒，指的就是向东来的马步功夫厉害。罗汉，自然是指的罗汉拳。
向东来的马步和罗汉拳精纯无比，许多的武术高手都是败在了他的马步之下。
陈康和向东来都是贴身近战的高手。
向东来的马步功夫不断逼近，专攻下三路，破坏陈康的步法节奏。
以此来断陈康的“根”。
武术中的“根”，就是重心。
一旦重心被破坏，站不稳，那就非死即残。
陈康抬左脚后撤，被向东来抓住了机会，以膝盖撞在右腿上，随后又是一拳打在陈康的胸膛上。
说时迟那时快。
向东来的一连串攻击动作，其实是同时完成。
让陈康没有反应过来。
嘭。
陈康被击飞了出去。
陈康的心理素质过硬，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眼神冷静。在空中旋转了几圈，稳稳落地，再次站稳了脚跟。
陈康有铁布衫护体，卸力技巧高明，并未受伤。
向东来惊讶道：“陈康，你的武艺不在贫僧之下。这都摔不倒你。要是几天前遇到你，我还真没有把握赢你。现在嘛，你不是我的对手。”
几天前，向东来武艺突破，达到了宗师境界，浑身劲力混元一体。虽然体能还没有大幅度增强，可是向东来在技法上更上一层楼。
正因为如此，向东来才会自信。
陈康暗道：“好厉害的和尚。他是我自习武以来，遇到最厉害的对手。他的劲力太纯了。”
过了数十招。
陈康感觉，向东来对力量的掌控精细程度，不在自己之下。
而且向东来的马步桩太稳，罗汉拳已经达到了刚柔并济，出神入化的程度。
向东来的实战经验丰富。
只要向东来自己不犯错，那么就是毫无破绽。陈康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实在是太难缠了。
“宗师。”陈康暗道，”向东来绝对是武术宗师。不过，就算是宗师，我也敢战！我想要知道，自己的实力和武术宗师相比，到底有多少差距。”
向东来微微一笑，说道：“陈康，愣着干什么？跟我打，你还分神。是瞧不起贫僧吗？你不过攻来，贫僧可就要攻过去了。”
向东来快速踏步，冲向陈康。他每踏出一步，地面就会轻微震动。
“脚踏实地？”
陈康暗道：“对，向东来的马步功夫，就是给我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贴身近打，我不占优势。”
“那么，我就游斗。”
陈康改变战斗策略，不再和向东来硬碰硬，而是采取“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思维。开始游斗。
陈康的步法虽然也稳，但是稳重中又带着灵活，跟向东来的马步功夫，还是有点差别。
因为，向东来的马步桩功，比陈康的步法更稳。
比稳赢不了，那么就只能比灵活。
猜到向东来是武术宗师，陈康就没有想过赢，而是保证自己不输。
砰砰砰……
陈康和向东来打得是难舍难分。
陈康逐渐适应了向东来的攻击节奏。
陈康施展灵活的蝴蝶步，围绕着向东来，不断游走。
绕得向东来有点头晕。
向东来暗道：“陈康的身法太灵活，这家伙简直就像是个灵猴。我根本就逮捕到他啊。”
稳健，是向东来的最大的优势，但同时也是一大劣势。
其实向东来的武艺特点，不适合进攻，而是适合防守。
陈康仗着步法灵活，逐渐掌握主动权。向东来出神入化的马步功夫，没了用武之地。
“不打了。”
向东来收拳，恼怒道：“陈康你这种打法，只会绕圈子，不是真本事。就算打到下午，你我也分不出胜负。有种，咱俩就痛痛快快打一场。”
陈康灵活走位，让向东来有些憋屈，感觉有力无处使。
陈康说道：“大师的武艺比我高明。硬碰硬，我不是大师的对手，只能依靠身法来缠斗。以武艺来论，是陈某输了。”
向东来的武艺，陈康是心服口服。
实战只是武术的一部分。陈康真正重视的是强身健体的那一部分。
呼吸秘法，训练技艺，对自身力量的精细掌控，才是陈康想要的。
向东来对力量的把控程度，身体素质也的确是在自己之上。
陈康认输，不丢脸。
陈康主动承认输了，让向东来心中舒坦不少。
向东来说道：“陈康，你的武艺不弱。以我看，你离宗师境界，就差临门一脚了吧？你打不赢我，我拿你没办法。此战，就算平手吧。”
向东来也算是个豁达之人，吃软不吃硬。
陈康主动认输，他就不再争辩输赢，反而认可陈康的武艺。
陈康说道：“大师，我想要和您交换呼吸秘法和拳术发力技巧，交流武术心得。'
向东来盯着陈康，说道：“呼吸法和发力技巧是武术的根本。不可轻传。”
陈康点头说道：“正因为如此，我才跟大师交换，而不是索取。大师，你可知道，我习武多久了？”
向东来说道：“至少三十年了吧？”
陈康头发花白，四十来岁的样子。
以常理来推断，七八岁开始习武打基础，陈康习武三十年，是很合理。
陈康摇头说道：“我习武，不足两年的时间。”
向东来惊呼道：“不可能！”
陈康一脸坦然。
向东来盯着陈康，问道：“陈康，你真的只用了不到两年，就成了半步宗师？”
陈康点头说道：“确实如此。”
向东来说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陈康微微一笑。
……
两个小时以后。
向东来喝了一口茶，说道：“陈康，我已经把罗汉拳的呼吸法和发力技巧全部说给你了。该说出你的武术秘密了吧？”
陈康说道：“我训练的奥义，只有一个，那就是‘专心’。”
向东来疑惑道：“专心？”
陈康点头说道：“就是专心。说不明白。我打一套拳法，大师可以仔细观摩。”
向东来说道：“好。”
陈康站起身来，走到院子里，酝酿了一下情绪。
很快。
陈康进入到专注的状态。
陈康全神贯注打起了洪拳。
向东来盯着陈康，心中震惊：“身心合一，无我无相。没想到佛经中说的‘无我相’的心灵状态，真的存在。”
陈康的专注程度，已经是全神贯注，心无旁骛，堪称“忘我”。
陈康此刻的精神状态，和佛经中的“无我相”倒是有点异曲同工之妙。
一套洪拳打完。
陈康吐出一口浊气，回过神来，笑着说道：“大师，这就是我武术修为精进的秘密。”
向东来说道：“无我之境。了不起。陈康，你之前说两年成就半步宗师，我不相信，可是我现在相信了。以后，你的成就肯定会超过我。可惜啊，你的本事，我学不会。”
世间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明明学问就摆在面前，自己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就是学不会。
……
陈康送向东来出门。
向东来说道：“陈康，格格看中了你的这身本事。咱们习武之人，并不超凡脱俗，依然是要吃喝拉撒睡。进了格格的府邸，就可以获得供养，不算是一件坏事。”
陈康说道：“大师，我有自己的想法，暂时没有去给永宁格格效力的打算。”
向东来点了点头，回永宁格格府邸复命去了。
陈康心中兴奋，暗道：“向东来的罗汉拳，很可能是少林寺正宗的罗汉拳。否则，呼吸法不可能如此复杂完善。”
陈康本以为，要等到陈正英和杨昱乾来到京城，自己有机会学到了太极拳的呼吸法和发力技巧以后，才有可能成为武术宗师。
没成想，提前遇见了向东来。
学到罗汉拳的呼吸法和发力技巧。
陈康有把握在一个月之内，成为武术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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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饭碗被砸，力破千斤。
永宁格格府邸。
见到向东来归来，永宁格格问道：“情况如何？试出陈康的真本事了吗？”
向东来说道：“回禀格格，试出来了。陈康是半步宗师，武艺比金风劲他们强很多。”
永宁格格笑着说道：“你前几天突破，是武术宗师了，那么击败陈康就不在话下。陈康什么时候来府上效力？”
向东来苦笑道：“格格，陈康虽然赢不了我，但是我也没能击败他。陈康身法太灵活了，那家伙就是属泥鳅的，滑不留手。他要逃，我追不上。”
除非再等一段时间。
成为了宗师以后，向东来的体能还会增强，但需要一些时间。
以向东来的估计，半年之内，自己的力气会增长五成左右。
陈康学到了罗汉拳呼吸法和发力技巧。以陈康的本事，达到宗师境界，不会太久。
其实，向东来跟陈康交流武术心得，并不吃亏。
向东来学到了铁布衫气功和洪拳发力技巧。
只可惜。
陈康的“无我相”专注状态，向东来学不会。
永宁格格眉头一皱：“你的意思是，陈康拒绝了？”
向东来说道：“他说，暂时没有给格格效力的想法。”
永宁格格冷声说道：“哼。仗着有点本事，就恃才傲物？”
……
陈康走在街上，心里在琢磨罗汉拳的呼吸法和发力技巧。
由于太专注，好几次差点撞了人。
来到漕帮分舵。
一个年轻人说道：“陈康，陈堂主找你。跟我来。”
陈堂主？
陈康倒是知道这个陈堂主，但是没见过。
自己一个刚加入漕帮的底层弟子，可够不上堂主啊。他为何要见自己？
陈堂主见到陈康，冷声说道：“你就是陈康？”
陈康抱拳道：“陈康见过陈堂主。”
陈堂主眉头一皱。
陈康不卑不亢，没有一点敬畏，这让陈堂主很不喜。
陈堂主说道：“陈康，你的胆子可真大啊。你连永宁格格府上的人都敢得罪！就在刚才，永宁格格府上的人来漕帮分舵……以后，你陈康就不再是漕帮的人。”
陈堂主以为陈康是得罪了永宁格格府上的人。
他却不知道，其实陈康是惹恼了永宁格格本人。
陈康说道：“陈堂主是要赶我走吗？”
陈堂主冷声说道：“你可以滚了。以后，你和漕帮，再无关系。要是你敢打着漕帮的名号做事，漕帮不会放过你。”
陈康怒从心起，就想要动手。
开除自己，就是砸自己的饭碗啊。
陈康深吸一口气，压制了心中的负面情绪。
陈康冷声说道：“陈堂主，你记住了，是漕帮需要我这样的人才，不是我来求着漕帮。我离开了漕帮，你们将来必定会后悔。”
陈康说完，转身就走。
望着陈康的背影。
陈堂主嗤笑道：“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得罪了永宁格格府上的人，你在京城会寸步难行，说不定哪天就死在街头了。”
陈康出了漕帮分舵。
可是，陈康没想到，自己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
这个人，是个坚定的反清好汉。
……
陈康身上只有不到十两银子，还能勉强支撑几天。
陈康可是个大胃王，每天的蔬菜肉类要用掉不少。
只有多吃，才可以保证身体的消耗。
要是吃不饱，营养供不上，陈康有再高明的呼吸法和发力技巧，身体也会逐渐垮掉。
“哼。不进漕帮，不去永宁格格府邸，我就不相信没饭吃。”
陈康暗道：“大不了，我加入镖局，或者去给其他富贵人家做教头。靠武术技艺吃饭，又不是只有进漕帮一条路。”
永宁格格是女人，心眼小。
陈康对她有了抵触。永宁格格想要逼迫自己给她效力？
哼，陈康偏不让她如愿。
……
陈康回到住处，开始专心训练武术。
陈康目前获得的呼吸法和发力技巧，已经有好几套了。
其中以洪拳和罗汉拳的呼吸法和发力技巧最为复杂高深。
各种呼吸法，还是有一些共同之处。
陈康分析归纳了这些呼吸法，希望可以弄清楚呼吸的奥秘。
“罗汉拳的呼吸法，可以强化五脏六腑，可是，对头部肌肉筋脉的锻炼，还是涉及得太少。”
练成罗汉拳的呼吸法，陈康用了三个多小时。
陈康深吸一口气，就像是一口气吞了个鹅蛋。
随后。
咕噜噜……
陈康的腹腔和胸部，好像有一只老鼠在来回逃窜，发出沉闷的声响。
两分钟之后。
陈康张口，喷出腥臭的气息。
“我的体内，好多的杂质毒素。这些杂质毒素，全部是长年累月沉淀下来的。”
“罗汉拳呼吸法，不但可以锻炼五脏六腑，还可以清洁肠胃。”
“高深的呼吸法，效果竟然如此惊人。”
陈康一连几天都是在屋里练习呼吸法和发力技巧。
全神贯注的状态下，陈康感知不到时间的流失。
这天。
陈康在院子里练拳。
拳劲撕裂空气，发出沉重的闷响。
陈康眼神专注，仔细感知出拳时候的身体变化。
嘭。
陈康一拳砸下，犹如将军在战场上挥舞重锤，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陈康回过神来，退出专注的状态，脸上带着欣喜。
“力量达到了千斤。”
“罗汉拳呼吸法让我的身体素质打破了瓶颈。我的体能又增强了。”
“可惜，我还是没能成为武术宗师。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了。”
陈康感觉，自己离武术宗师，就差那么一点距离。
突然。
院子外面传来敲门声。
陈康眉头一皱。
又会是谁？
打开门。
门口站着两个武者。
陈康问道：“你们是？”
高个子武者说道：“我们是端王爷府上的人。陈康，你能击败永宁格格府上的酒僧，有些本事。端王爷觉得你是个人才，请你去王府一趟。”
陈康点头说道：“二位稍等，容我换身衣服。”
端王这个人，与其说是个王爷，还不如说是武痴。
八年前，端王外出狩猎，遇到了陈家沟的陈正英。
当时二人都是宗师。
只不过，端王是外家拳宗师，陈正英是内家拳宗师。
二人比武，表面上是端王赢了，但其实是陈正英获胜。
端王回府吐血，养了几年，内伤才痊愈。
不过，现在端王的武术修为已经完全恢复。
前几天陈康跟向东来比武，消息传到了端王的耳朵里。
端王好奇，想要见一见陈康。
端王府里养了上百位武术高手，其中不乏半步宗师。
端王能让拳术造诣再次精进，就是吸取百家之长。
只可惜，端王没能学到真正的内家拳。
陈康换好衣服，说道：“二位，走吧。”
……
端王府。
演武大堂。
三个半步宗师，正在和端王比武。
三人的武艺精纯，可是在进攻的时候却是畏手畏脚。一身武艺只是发挥出六七成。
端王出招迅猛霸道，势大力沉。一招一式，带着强大的破坏力。
砰砰砰。
三个半步宗师全部给击倒。
端王一脸铁青，愤怒道：“废物。你们身为半步宗师，就这么点实力吗？本王是要你们拿出全部的实力，不是让你们拍马屁哄本王开心。”
三个半步宗师跪在地上，惶恐道：“奴才该死。王爷神勇无敌，奴才不是对手，请王爷恕罪。”
他们胆子小，岂敢真的和端王过招？哪怕他们不是端王对手，也不敢出全力。
要是惹端王生气了，说不定就是死路一条。
端王冷声说道：“你三个滚出去。”
要不是端王还想要和他们交流武术心得，让他们做陪练，说不定早就将三人赶走。
端王府要的是武艺高强的勇士，而不是要养着一些废物。
一个下人来到端王面前，禀报：“王爷，陈康带到。”
端王眼睛一亮，说道：“让陈康进来。希望这个陈康不要让本王失望。”
陈康走进演武大堂。
端王看着陈康。
陈康的后背顿时起了鸡皮疙瘩。
陈康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猛兽盯上了一样。
端王的眼神，非常凌厉。
陈康没有下跪，只是抱拳，说道：“草民陈康，见过王爷。”
端王没有在乎陈康是否下跪。
他盯着陈康说道：“本王听闻，你和向东来打了个平手？如此说来，你也是宗师？”
端王消息灵通，向东来成为武术宗师的事情，他已经知晓。
陈康说道：“我不是宗师。”
“嗯？”端王说道，“那为何向东来没能赢你。”
端王以为陈康是在欺骗自己。
陈康说道：“因为我跑得快。”
端王笑了，说道：“跑得快？那本王就看看，你能跑多块。”
端王一个虎扑攻向了陈康，气势夺人。
陈康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
要是一般人，心理素质不过关，就算是武术宗师，在端王面前，怕是也会立刻败下阵来。
端王的武艺、身份地位、气势，对陈康形成了全方位的碾压。
不过，陈康可不惧。
要是认怂，说不定自己真的会被端王打死。
拿出真本事，跟端王痛痛快快打一场，或许还能翻身。
陈康闪避，避开端王的攻击。
陈康暗道：“端王的力量比我强。可是，他的速度并不比我灵活，也不比我更快。只要我不慌乱，冷静应对不出错，就没什么好怕。”
端王成为武术宗师，已经有十年之久。他的力量比陈康强大，是很正常。
格斗搏杀，就怕对方速度和灵活比自己更厉害。速度碾压了自己，那么躲闪就会成为奢望。
那才是真正的绝望。
呜。
呼。
嘭。
端王的拳脚，几乎每次是贴着陈康的衣角擦过。
陈康暗道：“端王对力量的控制，好像不如自己精细。力量粗犷，就是蛮力。不过，武术宗师的蛮力，也是非常可怕。”
端王太迷信自己的勇武，太注重力量。因此，他忽略了精细的发力技巧。
技近乎道。
技可通神。
端王没有体会精巧武术技艺的奥妙。
有些时候，往往是细节决定成败。
陈康适应了端王的攻击节奏，就开始跟着端王拆招。
当然不是硬碰硬。
陈康用的卸力技巧。
不过，就算陈康有着千斤之力，想要卸掉端王的攻击力量，依然很吃力。
端王哈哈一笑，说道：“好。痛快。陈康，你比本王府邸里的这些废物要强很多。以本王看，你已经是宗师了。”
陈康拿出压箱底杀手锏。
一击直拳打出。
这一拳打了端王措手不及。
砰。
端王被陈康一拳击退！
演武大堂里的其他武者，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陈康好大的胆子，他真敢攻击端王爷啊。
陈康的拳头带着起千斤力量，穿透力极强。
端王卸掉了大部分拳劲，但胸口还是隐隐作痛。
不过端王并没生气，反而有些兴奋。
这么多年来，除了那个陈正英，总算再次遇到一个真正的对手了。
端王说道：“陈康，你的步法灵活，拳法精湛。不愧是会逃跑的人。身法灵活，能跑，那也是一种本事。以后你就留在王府，做府上的教头。”
陈康抱拳道：“是，王爷。不过，王府的饭管饱吗？”
端王哈哈一笑，说道：“管饱。你就算想要吃山珍海味都行。以后咱们经常切磋武艺。本王很好奇，你学的是哪一门的武术拳法。”
陈康得罪了永宁格格，被漕帮赶走，现在陈康进端王府，倒是一个选择。
至少，陈康吃饭的问题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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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他们承诺不可信
陈康进端王府，算是安顿了下来。王府里面有吃有喝，只需要陪端王练拳，切磋武艺即可。
这份儿工作对陈康来说，很轻松。
怪不得习武有成就的人，基本上都会攀附权贵。
没办法，权贵提供的物质生活，实在是太优渥，让人难以拒绝。
陈康倒不觉得自己是攀附了端王府。他认为，自己和端王只是“合作”关系。
要是自己过得不开心，随时可以离开。
至于端王是不是这样想，陈康就不知道了。
早上。
陈康来到端王府吃早饭。
然后就是给端王当陪练。
砰砰砰。
演武大堂里面传出拳脚撞击的声响。
正是陈康和端王在拆招对练。
经过这两天的摸索，陈康不但清楚了端王的武艺层次，还知道了他的性格秉性。
其实，陈康是非常不喜欢揣摩别人的心思，实在是太消耗自己的精力。
可是在王府里混，要是完全不顾忌端王的性格，鲁莽行事，也是不行的。
陈康的本性，就是个老实人，不擅长巧言令色，不喜欢满肚子算计。
在别人看来，这就是情商底的表现。
倒不是陈康真的不会说奉承话，而是陈康把技术放在第一位。
当自己的技艺和能力达到了一定程度，那么就是别人有求于自己。
那时候，自然就不需要在说什么奉承话，不需要在看别人的脸色。
陈康和端王比武，没有任何保留。
了解真正的武术以后，陈康就不再重视什么绝招。
格斗搏杀，哪里有什么真正的绝招？
只要体能、意志、技艺，达到高深层次，任何一招，皆可以化腐朽为神奇，随手一招都是绝招。
砰。
陈康的直拳打在端王的拳头上。
二人同时后退。
陈康退了十多米远。
端王只退了两步。
可见，就力量而言，端王确实要比陈康强很多。
陈康快速控制肌肉筋脉，活络气血，被震得麻痹的手臂恢复了感知。
“力量上，我终究还是差了一些。哪怕我有千斤神力，可是在端王面前还是不够看。”
端王毕竟是老牌外家拳宗师，身体素质上面肯定超过了陈康。
不过，只要陈康进入到武术宗师的层次，身体素质和体能很快就能赶上端王。
“停。”
端王喊道。
侍女递过来干净的毛巾。
端王用毛巾擦拭了脸上的汗水，说道：“陈康，你用的是什么步法？太灵活了。”
陈康说道：“蝴蝶步。要是王爷有兴趣，我回去把步法要诀写下来，明天交给王爷。”
蝴蝶步，就是几个简单的步法组合，陈康并不看中。
练习蝴蝶步的人多了，可是能成为拳王的人，又有几个？
而且，蝴蝶步又不是呼吸法和发力技巧，陈康没有藏私的打算。
端王高兴道：“陈康，你以后有什么武术上的疑惑，也可以来问本王。”
陈康不卑不亢道：“多谢王爷。”
端王冷哼一声，看着演武大堂里的其他武者。
是怎么看，怎么不满意。
任何事情，就怕对比。他们和陈康一比，就是废物。
端王在和陈康切磋武艺的时候，感觉到痛快淋漓。跟其他人切磋……算了，那些废物，不提也罢。
“王爷，陈正英带到。”一个中年人进来说道。
端王说道：“把陈正英带上来。这个陈正英，可是让本王好找啊。本王足足找了他七八年。”
陈正英被捆绑着，押进了演武大堂。
端王说道：“本王是让你们把陈正英请回来。还不快给他松绑。”
一个护卫抽出刀，割断了陈正英身上的绳子。
陈康仔细打量陈正英。
陈正英身材微胖，浑身大松大软，呼吸绵长，显然是练习过高明的呼吸法。
只不过，陈正英的脸色苍白，两眼无神，精神有些萎靡。
他是在路上遭了罪。
端王说道：“陈正英，当年你我一战，未分胜负。这一次，咱们再比过。你要是赢了，本王就放了你。”
当年的那一场交手，是端王输了。
端王心知肚明。
但他是王爷，要面子，可不会承认自己输了。
陈正英说道：“王爷此言当真？我要是赢了，真的放了草民和陈家沟的人？”
端王冷声说道：“哼，你当本王是言而无信的小人吗？本王说话算话。只要你能赢本王，你就可以大步走出端王府。”
陈康站在一旁暗自摇头，端王言而有信？
权贵的话，不可信。
尤其是满清的权贵，全是言而无信之人。
康熙如此，乾隆如此。
或者说，那些高高在上的权贵老爷们，嘴里说出的承诺，基本上都不可能兑现。
要是相信了，那你将会死得很惨。
权贵老爷们，嘴上仁义道德。可是真要跟他们打交道，只有一个原则，那就“利益交换”。
陈康能进端王府，不就是被端王看上了那一身武术技艺吗？
要是陈康没点真本事，谁也不会正眼看他。
可是。
端王的话，陈正英竟然相信。
端王和陈正英已经开打了。
陈康的注意力全部放在陈正英的身上。
陈正英的太极可不是花拳绣腿，而是正宗的内家拳法，是经得起实战检验。
端王的拳脚比陈康的拳头更沉重，更迅猛。陈正英居然可以用太极的柔劲化解。
陈康暗道：“太极拳，其实核心是刚与柔的转化。打出的劲，要刚猛霸道，如钢鞭，如巨锤。可是格挡防御的时候，就要以阴柔的手法来化解。”
“太极拳的身法……只有一个要点，敌背我顺！”
陈康拳术基础扎实，逻辑思维严密。任何拳术招法，只要看一眼，他就可以分析出其中的特点。
当然，拳术招式的风格和理念虽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还是呼吸法和发力技巧。
可是太极拳的呼吸法和发力技巧，陈康就算是眼光再好，那也是看不会。
想要学，还得向陈正英和杨昱乾请教。
嘭。
端王被陈正英一招四两拨千斤给甩了出去。
端王一个空翻，安稳落地，冷声说道：“太极拳，有点意思。不过，这次本王一定要赢了你。”
端王的攻击更加刚猛。
突然。
陈正英脸色一变，柔和的手法没能化解掉端王的腿劲，被踢出了七八步远，倒在地上，嘴角流出了血迹。
陈正英受伤了。
端王见陈正英狼狈不堪，心中痛快，高兴道：“陈正英，你的武功不过如此。跟当年相比，没有任何长进。来人，把陈正英关押起来。”
陈正英输，不是输在拳术技艺上面，而是中了毒，又是饿着肚子，体力不济。
陈正英只能发挥出平时五六成的实力。
端王则是以巅峰状态和他打。陈正英要是还能赢，那他就是神仙了。
陈正英被押了下去。
端王摆了摆手，让其他人退下，把陈康留了下来。
端王一脸严肃，说道：“陈康，陈正英的拳术，你看明白了吗？”
陈康说道：“招式我倒是记住了一些。”
端王说道：“太极拳和本王练的拳法，有些不一样。我感觉，这门子拳法不简单。”
陈康点头说道：“陈家太极，确实不简单。”
可惜，内家拳的呼吸法和发力技巧才是拳术的真正奥秘。就连陈正英的女儿，也没有学到精髓，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就算是死，陈正英也不会把内家拳的呼吸法和发力技巧交出来。
……
傍晚。
陈康出了王府，回到自己的住处。
“陈正英已经来到了京城。”陈康暗道，“想要学到他的内家拳，怕是很困难。”
拜陈正英为师？
陈康倒是想，就怕陈正英不收。
毕竟，陈家拳术传内不传外，传儿不传女。
至于杨昱乾，那是个例外。
陈正英是把杨昱乾当成上门女婿来培养，当然就是自己人了。
就在此时。
一个年轻人带着妇人和两个孩童冲进小院。
“陈康大哥，救命啊。”年轻人急忙喊道。
陈康认得这个年轻人。之前自己加入漕帮，就是他介绍的。
陈康说道：“阿良。什么情况？要救命，去衙门报官啊。”
阿良说道：“来不及了。有人追杀我们。陈康大哥，这位是帮主夫人，两个孩子是帮主儿子和儿女。你可一定要救我们啊。”
漕帮帮主半年前去世，留下了孤儿寡母。
漕帮内部为争夺帮主之位，斗争已经进入到白热化阶段。
终于有人对前任帮主的妻儿下手了。
外面来了很多人。
小院被包围。
陈康眉头一皱，为何总是有麻烦事情找上自己？
此事，陈康是不想管，但是看着孤儿寡母，又不忍心赶走他们。
陈康说道：“你们待在屋里，不要出去。我打发他们走。”
陈康走出小院，关上大门。
妇人一脸忐忑，说道：“阿良，这个陈康……真的有本事救我们？”
阿良说道：“夫人，陈康是真正的高手，他击败过永宁格格府上的护卫。只要他出面，我们就暂时安全了。到时候，我再找机会送你们出城，去找董爷。”
阿良说的董爷，是前任帮主的义弟，八卦掌宗师“董汉成”。
……
陈堂主带着数十个漕帮弟子，跟陈康对峙着。
“陈康，我知道你把人藏在屋里。”陈堂主说道，“你将人交出来，否则，我会砍死你。”
陈康说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陈堂主，我不是漕帮的人了。我没有去招惹漕帮，你竟然先来惹我。带着你的人，滚吧。不要让我动手。”
陈堂主愤怒道：“放肆。敢和漕帮作对，只有死路一条。给我上，砍死陈康。”
漕帮，说起来是个送货运货的松散组织，但其实还是个帮会。
打打杀杀，已经是刻在了漕帮的骨子里。
陈康眯着眼睛。要打架是吧？那就不要怪我下狠手。
陈康施展鹰爪拳，冲进人群中。
咔嚓。
“啊……”
惨叫声传来。
一个漕帮弟子被拧断胳膊，白骨都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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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鹰犬走狗
陈堂主武艺不错，是个暗劲层次的高手，可是在陈康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陈康一招就将其击败。
千斤的力量，陈堂主承受不住。他在陈康面前，只有被碾压的份儿。
连同陈堂主在内，已经有十来个人倒在地上。
其他人看向陈康，眼神中带着畏惧，不敢再上前。
陈康下狠手，将他们的胆气给打掉了。
陈康上前一步，他们就后退一步。
“滚。”
陈康冷声说道：“再敢来招惹我，就打死你们。”
漕帮弟子扶起陈堂主后撤。
陈堂主捂着胳膊，放出狠话：“陈康，你不要得意。漕帮是不会放过你。”
陈康嗤笑道：“陈堂主，等你什么时候做了帮主，再来代表整个漕帮和我对话。不过，你的手臂被我打残了，还有资格做帮主吗？漕帮的弟兄们，不会同意一个废人做帮主。”
陈康走进小院，关上了大门。
“走，快走。”
“陈康这个家伙的武艺太可怕了。他跟董汉成一样厉害。”
“以后，我们不要再招惹他。”
半年前，在前任帮主的灵堂前，董汉成出手，轻易就收拾掉了漕帮的几个堂主联手。
当然，此刻的陈康还没有董汉成强，毕竟陈康不是武术宗师。
妇人带着一双儿女，跪在陈康的面前。
“多谢陈师傅救命之恩。”妇人感激道。
陈康说道：“起来。我这个人不喜欢下跪，也不喜欢别人跪。漕帮的人，我已经打发走。你们可以离开了。”
陈康只想赶快送走他们。
陈康实在是不想招惹麻烦。
阿良说道：“陈康大哥，现在外面到处是漕帮的人，我们无处可去啊。要不，我们晚上离开？”
陈康说道：“你们呆着这里，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尽快离开。你们留下来，不要打搅我练武。”
阿良说道：“陈康大哥你放心，我们是一定不会打扰你。”
……
次日。
陈康一大早就来到端王府。
吃了早饭以后，陈康多要了一份饭菜，准备去看望陈正英。
端王抓了陈正英，陈康相信肯定不会让陈正英饿死。但是陈正英的伙食是什么标准，可就难说。
陈康是端王府的武术教头，再加上端王允许，陈康的伙食标准，当然是最好的。
陈康提着饭菜，遇到一个面相粗犷的中年人。
中年人盯着陈康，冷哼一声，眼神充满了敌意。
陈康眉头一皱，问道：“阁下，你拦住了我的路。有事？”
中年人说道：“老子崔天霸，是端王府的教头……”
陈康说道：“你就是崔天霸？你以前是教头。现在的教头是陈某。没其他事情，请让开。”
崔天霸愤怒道：“放肆。姓陈的，你有什么资格做王府的武术教头？你抢了老子的位置，还如此嚣张。”
崔天霸被端王派去寻找陈正英，他昨天才押着陈正英回来，还不知道陈康的武艺。
他只知道，自己出去一趟，教头的位置没了，怎么能不愤怒。
自己对端王爷可是忠心耿耿啊。王爷怎么就让陈康坐了自己的位置？
陈康一招直拳。
崔天霸举手格挡。
可是到了关键时刻，陈康突然换招。
啪。
陈康打了崔天霸一记耳光。
这一巴掌力道不轻不重，虽没有让崔天霸受伤，但是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清晰的掌印。
没下狠手，是陈康给端王面子。否则，崔天霸已经躺在了地上。
人善被人欺。
端王府里的人可没几个善良之辈。想要混得开，就得靠拳头。
讲道理？呵呵，那样会被人觉得是软弱无能。
陈康说道：“崔天霸，你的武艺稀松平常，是你师娘教的吧？想要跟我扎刺，回去再练十年。”
陈康说完，不再看崔天霸，向关押陈正英的房间走去。
崔天霸冲着陈康的背影，喊道：“好你个姓陈的，你敢打我，老子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旁边几个武者说道：“崔天霸，陈教头现在可是王爷面前的红人，你斗不过他。陈教头的武艺，不是你可比。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还是服软吧。”
王府里的武者们对陈康很服气。陈康不但武艺高强，和端王过招的时候，那是真打啊。
陈康仗着身法走位灵活，有时候会击中端王，但是端王却一点不生气。
就凭这胆气，他们就要服陈康。
……
关押陈正英的房间并不坚固，甚至大门都没有上锁。
按理说，这样的房间，是关不住一位内家拳宗师。
可是，陈正英不敢逃。
虽然他是内家拳宗师，但是在面对端王府的时候，却感到了无力。
内家拳宗师，斗不过王爷权贵。这和武术技艺无关，而是地位和权势的不对等。
陈正英心里牵挂着陈家沟，自然就有了弱点。
“陈师傅。”陈康走进房间。
陈正英脸色一变，没好气道：“是你。”
陈康把饭盒放在桌子上，说道：“在下陈康，也是个练武之人。陈师傅还没有吃饭吧？我给你带来了饭菜。”
陈正英冷声说道：“鹰犬走狗。”
陈康被骂，并不生气。
进了王府，别人就会觉得陈康是端王的走狗打手。但是陈康没有解释。
陈康和崔天霸可不一样。崔天霸没有独立的人格，才是真正的鹰犬走狗。
陈康说道：“陈师傅误会了。我可不是端王的爪牙。昨天端王虽然赢了陈师傅，但是有些趁人之危。”
陈正英说道：“你有什么目的，就直说。”
陈康点头说道：“好。我这个人，也不喜欢绕弯子。陈师傅是我遇见的第一个内家拳宗师。我有些武术上的疑惑，希望陈师傅能解惑。”
陈正英轻蔑一笑，暗道，有疑惑，我就要给你解答？真是笑话。咱们的关系，好像不熟吧。
陈康说出心中的疑惑，一边比划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陈正英漫不经心，看陈康的笑话。
可是逐渐，陈正英的表情变得认真了。
陈康问的东西，全部是呼吸法上的问题。
其实，陈康对呼吸法的理解，已经到了很深的程度。尤其是陈康的一些武术理念，对陈正英很有帮助。
最后。
陈康在陈正英面前打了一套洪拳。
陈正英至始至终，一句话没有说。
陈康说道：“陈师傅，饭菜要趁热吃。既来之，则安之。事已至此，不如吃好喝好，养好身体，再做打算。陈某在端王府还说得上几句话，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
说完，陈康转身离开。
陈康迫切想要弄到内家拳呼吸法和发力技巧。
可是有事情，急不来。
陈康就决定和陈正英打好关系，释放出善意。以后学内家拳的精髓，或许就要容易一些。
不管什么时代，真正的技术，那可都是绝密。想要学到手，太不容易了。
陈康离开之后，陈正英端起饭菜开始吃。
陈康说得对，养好身体最重要，端王府的饭菜，不吃白不吃。
陈正英说道：“这个陈康的武艺精纯无比。他的一举一动，已经有宗师的气度。他的拳理是真正的精髓。”
拳理，就是拳术的核心思想。
像太极拳的拳理，是以柔克刚，借力打力。太极拳的招式，全部是根据这个拳理创出来的。
任何技艺，都需要理论做支撑和引导。
陈正英觉得，陈康是真正的武术大家。端王虽然厉害，但并未领悟武术的真正奥义，只能是个有蛮力的莽夫。
“陈康的武艺和天赋，怕是不在阿乾之下。”
陈正英遇见过不少的武术奇才，但是最有天赋的还是杨昱乾。
内家拳法，陈正英只教一遍，杨昱乾就能学会，甚至还可以举一反三。
杨昱乾现在已经是半步宗师。
这还是因为陈正英没有把太极拳真正的精髓传授给杨昱乾的缘故，否则的话，杨昱乾会更强，说不定已经是宗师了。
……
京城，河南会馆。
这里是河南商人出资修建的场所，是河南商人来京城的落脚处。
杨昱乾、陈少琪、红姨、陈正洲几人今天刚到京城，就在河南会馆住下。
他们来京城，是为了营救陈正英。
陈少琪说道：“端王府就在那里。可是，我们根本就进不去，也打听不到我爹的消息。”
杨昱乾安慰道：“少琪，不要担心，我们一定能把师父救出来。”
陈正洲说道：“哎。我们来京城，没有人脉，没有关系，想要打听端王府的事情，几乎不可能。”
陈家沟和漕帮帮主还是有点关系。可是，漕帮帮主已经死了，关系自然就断了。
而且现在漕帮前任帮主的妻儿，沦为争权夺利的牺牲品，他们的处境，不比杨昱乾和陈少琪好多少。
这时候。
一个老者走进房间。
杨昱乾他们站起身来。
“我打听到了一个消息。”老者说道，“有个人，叫陈康。他或许可以帮到你们。”
杨昱乾说道：“陈康是谁？”
老者说道：“陈康是端王府的武术教头。他没有住王府里。陈康的小院，离会馆不远。”
杨昱乾感激道：“多谢。”
陈少琪陈正洲也是一脸感激。
老者说道：“谢什么，出门在外，谁还没个难处。老朽打理河南会馆，咱们是同乡，岂有不管你们的道理？”
……
永宁格格府邸。
“哼。那个陈康，离开漕帮以后，又进了端王府。”永宁格格恼怒道，“陈康的日子，反倒是越过越滋润了啊。”
陈康要是落魄了，永宁格格会很开心，甚至会趁机再招揽陈康。
可是，陈康现在过得滋润，永宁格格心中就很不痛快。
向东来嘿嘿一笑，说道：“格格，陈康是有真本事的，他到了哪儿都不会饿肚子。”
永宁格格说道：“向东来，你还笑。就是你们无能。一个陈康，你们就收拾不了。你这个月就别喝酒了。”
呃。
向东来脸上的表情僵住了。自己好酒如命，断酒一个月，不是要自己的老命吗？
向东来连忙岔开话题：“格格，我得到一个消息。端王爷抓到了一个内家拳宗师。”
永宁格格好奇道：“什么是内家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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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警惕，试探，蜕变。
傍晚，陈康在端王府吃了晚饭，回到小院。
阿良他们正在吃饭，桌子上只有蔬菜，没有肉。
帮主夫人和两个孩子，以前过的是锦衣玉食的日子，现在吃粗茶淡饭，有些不适应。
但是他们必须适应，还要做好继续过苦日子的准备。
阿良说道：“陈康大哥，你回来了啊。”
陈康微微点头。
阿良说道：“下午有人来找你。他自称是杨昱乾。”
陈康说道：“我知道了。对了，阿良，你不是说要出城找人吗？找到了吗？”
阿良高兴道：“找到了。我也没想到，董爷竟然回京城了。”
陈康说道：“那我稍后就送你们出城。”
帮主夫人和阿良他们住在自己小院里，总是个麻烦。
陈康想要尽快将他们送走。
陈康一门心思专研武术，漕帮的争权夺利，或者其他的事情，陈康根本就不理会。
能避免麻烦，就尽量避免。
要是实在避免不了，那就用拳头武术说话。
……
陈康有端王府的令牌，带几个人出城，还是很容易的。
出城五里。
陈康拿出一些银两，说道：“阿良，我就送你们到这里。银子你们拿着，当做盘缠。”
阿良感激道：“多谢陈康大哥。”
帮主妇人也对陈康感恩戴德。
陈康说道：“走吧。以后不要再混帮会，那种生活不适合你们。”
进帮会，没点真本事，就是死路一条。
心狠，算计，能打，是混帮会的必要条件。缺少了一条，就不会有好下场。
真以为混帮会的人，拜了关二爷就讲义气啊。在利益面前，义气就是个屁。
阿良他们刚走不久。
陈康的耳朵就微微一动，冷声说道：“出来吧。阁下跟着我，是什么意思？”
大树后面走出来一个人。
借着月光，陈康看得出来，他是个中年人，气度不凡，步法沉稳。
是个高手！
“陈康？”中年人问道。
陈康点头说道：“正是。”
中年人说道：“我听闻京城最近出了一位了不起的高手，叫陈康。就是你吧。多谢你救了阿良和嫂子他们。”
陈康来京城不久，但是他击败了永宁格格府上的三位高手，又跟酒僧比武，现在更是做了端王府的武术教头。
陈康在京城的武术界，不再是籍籍无名，而是有一些名气了。
陈康猜到了此人的身份：“你是董汉成？”
中年人一愣，眼中的杀机一闪。
董汉成的警惕性非常高。毕竟他是在造反，最近更是还在暗中策划刺杀满清皇帝。
陈康叫破他的身份，董汉成当然就下意识流出了杀意。
陈康说道：“人，我已经送出来了。咱们就此别过。”
陈康倒是想跟董汉成请教武术，可是现在不合适。
以后再找机会。
董汉成说道：“陈康，你我都是练武之人。相请不如偶遇。咱们过几招。”
董汉成突然向陈康发起了进攻。
这家伙不愧是个造反头目，一出手就是杀招。
八卦掌的身法如游龙，掌力浑厚，最擅长攻击对手的侧面。
这种打法，其实和太极拳的“敌背我顺”是一个道理。
陈康被吓了一跳，连忙后退，避其锋芒。
陈康的速度快。
董汉成的速度更快。
砰！
陈康的拳头截住董汉成的掌力，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
陈康只感觉一股精纯厚重的力量传来，脸色一变。
好强的掌力！给人一种不可阻挡的感觉。
董汉成的力量，比起端王更强一筹。
这一掌，让陈康浑身酥麻，牙齿发酸。
陈康知道，自己被浑厚的八卦掌力震得牙龈出血，牙齿松动。
“不能硬拼！”
陈康不敢再和董汉成的掌力接触，只能依靠身法走位闪避。
可是。
论灵活。
董汉成的身法，不在陈康之下。
八卦掌，又被称之为游龙八卦掌，可见八卦掌的身法是出了名的厉害和难缠。
董汉成犹如跗骨之蛆，快速追逐陈康，让陈康产生了无处可逃的感觉。
董汉成暗道：“陈康的武艺确实不错。不过，好像他还不是宗师。陈康的身法和拳法，我从未见过。他是哪一派的弟子？”
陈康被逼到一颗大树前，没法再后退。
董汉成的掌力已至。
陈康的头皮一炸，心跳加速，到了最凶险的时候。
突然。
陈康竟然可以控制整个头部的肌肉和筋脉了，他的头发像触电一样竖了起来！
陈康的眼力和思维，忽然增强，董汉成动作好像变慢了似的。这一刻，陈康变得前所未有的冷静。
跳跃，空翻，落地。
一气呵成。
砰！
董汉成的掌力打在直径三十厘米粗的树干上。树干的后面炸裂，树皮被暗劲震成粉末。
董汉成的掌法穿透力极强。
人要是挨上了这一掌，非死即残。就算陈康练成了铁布衫，也不可能挡得住。
董汉成没有再进攻，而是盯着陈康，说道：“陈康，你走吧。希望你我以后不会为敌。”
陈康说道：“陈某只对武术感兴趣。有机会，陈某再向董师傅讨教武学。”
看着陈康离开，董汉成叹了口气。
不是董汉成不想留下陈康，而是陈康的身法太灵活。
就在刚才，董汉成清晰感觉到，陈康的气质蜕变了。
说明陈康已经打破瓶颈，成为了武术宗师。
陈康要逃走，董汉成没有十足的把握阻拦。
董汉成心中暗道：“京城里，又多了一位武术宗师。”
……
回到小院。
陈康定了定神，让情绪平复了下来。
“内家拳，先养身，再杀敌。名不虚传。”陈康暗道，“董汉成的功力比端王强了六七成。以高深的呼吸法来淬炼身体，增强身体素质，是内家拳的真正奥秘。”
打铁还需自身硬。
有了强悍的身体素质，再配合精纯的掌法，董汉成当然非常强悍。
陈康说道：“我虽然没有内家拳的呼吸法和发力技巧，但是我现在也成了武术宗师，可以精细控制浑身的肌肉和筋脉。我的身体素质，会逐渐变得更强。”
陈康本以为依靠罗汉拳呼吸法，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自己才可能突破。
没想到自己今晚就成为了宗师。
呼……吸……
陈康在院子里练习铁布衫硬气功。
成为了武术宗师以后，再次练习铁布衫，感觉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硬气功的劲力可以轻易抵达脚跟和头顶，浑身通透舒畅。
直到精疲力尽，陈康才洗澡睡觉。
第二天早上起床。
陈康脸上有些发痒，一照镜子，发现脸上有很多死皮。
洗了脸。
陈康脸上的皱纹少了一些。
之前陈康脸上的皮肤有些干燥，肌肉开始松弛。
可是现在，他脸上的皮肤细腻，肌肉饱满，脸上的胶原蛋白好像又回来了。
陈康暗道：“我的相貌变年轻了。至少年轻了五岁！”
练武术，不是修仙，但是武术的确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体质和气质，让人蜕变。
陈康对内家拳的呼吸法和发力技巧，更加期待了。
……
有人敲门。
陈康打开院子的大门，见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站在门口。
年轻人说道：“您是陈康前辈？”
陈康点头说道：“我就是。你是谁？找陈某何事？”
年轻人说道：“晚辈杨昱乾……”
陈康说道：“杨昱乾，你是陈正英的弟子？进屋坐吧。”
杨昱乾感激道：“多谢前辈。”
杨昱乾和陈康很聊得来。
陈正英的事情，陈康也愿意帮忙。
毕竟，陈康还想着跟杨昱乾学内家拳呢。
陈康说道：“我虽然是端王府的武术教头，但也不能轻易带人进去。这样，杨昱乾你写一封书信，我带给陈正英师傅。”
杨昱乾点头说道：“好。”
……
拿着杨昱乾的书信，陈康站在端王府的大门口。
以前，陈康进王府，心中还是有点提心吊胆，忐忑不安。
可是现在，陈康的心中充满了安全感。
没错，就是安全感。
陈康的安全感，是来自于自身的武术修为。
陈康现在是武术宗师，就有了自信和底气。
再次面对端王，陈康会更加坦然。
第38章 机会来了
陈康走进王府，见到端王在舒展筋骨。
端王说道：“陈康，来，咱们打一场。你的蝴蝶步，本王已经学会。”
陈康说道：“王爷，稍等一会儿，我还没有吃早饭呢。陈正英的徒弟给了我一封书信，让我交给陈正英。”
端王一愣，点头说道：“那你快点。本王等着你。稍后你直接来演武大堂。”
端王身边的那些武者，纷纷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陈康这个家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啊。
竟然敢如此跟王爷说话。
他们和王爷说话的时候，那可是诚惶诚恐，忐忑不安。陈康怎么敢？
许多人暗道：“哼。陈康恃宠而骄，不懂谦虚，早晚被王爷所恶。”
……
陈康再次来看望陈正英。
陈正英说道：“陈康教头，我陈家的武术不外传。”
陈康点头说道：“我知道。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嘛。我的武术技艺，也不会轻易外传。”
陈正英说道：“你知道就好。”
陈康说道：“我今天，主要是来给你送书信。你的弟子杨昱乾，已经到了京城。就住在了河南会馆。”
陈康把书信交给了陈正英。
陈正英急忙问道：“阿乾他们没事儿吧？”
陈康说道：“还行，至少有个落脚的地方。”
陈正英松了口气，拆开了书信。
陈康感觉到，陈正英对自己的态度，明显有了好转。
读完了书信。
陈正英松了口气，说道：“多谢陈康教头。”
陈康说道：“陈师傅无需客气。说实话，我能帮到你的不多。若是陈师傅愿意跟陈某交流武术心得，切磋武艺，那么陈某感激不尽。”
说到交流武术，陈正英就沉默了。
陈康说道：“陈师傅，我昨天练拳的时候，有了点心得。我再打一套拳法，请你指教一番。”
陈康在陈正英面前，打了一套洪拳。
今天陈康的拳法，和以往不同。
那股精气神，就是宗师的状态。
陈正英眼光高明，一眼就瞧出来：“宗师！”
陈康重视呼吸法，擅长练气，但是他的呼吸法不完善，不是真正的内家拳宗师。
可即便如此，陈康比起寻常的外家拳宗师，要强很多。
尤其是陈康对发力技巧的掌握和对自身力量的精细控制，足以堪比内家拳宗师。
现在陈康的体能，还比不上端王。可是陈康的身体素质每天都会增长，只要给他一些时间，陈康的体能早晚会超过端王。
身体素质的提升，需要大量的营养供应，不可一蹴而就。
陈康打完拳法，说道：“陈师傅，我的拳法如何？给点建议吧。”
陈正英叹了口气：“陈康教头，你的武艺已达宗师之境，不比我弱。我没有什么可建议的。”
陈康说道：“武术之道，永无止境。我希望集百家之长，海纳百川。我想看看，在武术道路上，我到底能走多远。”
陈康转身离开了房间。
陈正英暗道：“陈康的求道精神，我所不及。”
陈康的这种求道精神，陈正英只是在杨昱乾身上看到过。
杨昱乾为了学到内家拳，不顾一切，任何苦都能吃。
为何，陈家沟就没有像陈康和杨昱乾这样的人呢？
……
演武大堂。
陈康再次和端王切磋武艺。
这一次，陈康应付起端王的攻击，轻松了很多。
之前，陈康和端王切磋，只能靠灵活的步法闪避，就算偶然出招反击，那也对端王造成不了任何损伤。
端王几乎可以压着陈康打。
可是现在，端王再也不能碾压陈康了。
硬碰硬？
陈康不怕！
砰砰砰……
陈康一边后退，一边拆招，化解掉端王的拳脚。
陈康心中快速分析：“端王的力量还是比我强，但是我对力量的控制精细程度超过了端王。力量不足，就用技巧来弥补。”
端王想要用蒙古摔跤的手法，把陈康摔出去。
陈康顺势用脚缠住端王的腿，来了个敌背我顺，借力把端王甩了出去。
端王连续两个空翻。
砰。
脚步落地，力量没有控制好，端王踩碎了地面的石板。
“陈康，你的武艺……”端王惊讶第地看着陈康。
陈康笑着说道：“王爷，我昨晚有了点突破。我对力量的把控，更精细一些。”
端王说道：“不错。陈康，你是武术宗师了，那就更好。只有真正的宗师，才配做本王的陪练。以后，你的俸银再增加一倍。”
陈康变得更强，端王立刻就给陈康提升了待遇。
陈康抱拳道：“多谢王爷。”
比武继续。
陈康给端王做陪练，拿出了全部实力，比武拆招的时候，毫不留情。
除了没有杀意，二人和生死搏杀没什么区别。
一连数天。
陈康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给端王做陪练。
陈康的体能增长很快。
比起前几天，陈康的身体素质至少提升了三成。
陈康的实力已经不在端王之下。
真要生死搏杀，陈康的胜算还要稍大一点。
俗话说，技高一筹，就是另一个层次。
毕竟，陈康对自身力量的控制，比端王更精细，更精准。
……
杨昱乾每天带着陈少琪在陈康的院子里等着。
因为陈康每天晚上回来，就会带来陈正英的书信。
陈正英虽然在王府里，不能和杨昱乾陈少琪相见，但是能用书信交流，就已经很不错了。
陈康提着饭菜回来：“杨昱乾，少琪，你们还没有吃晚饭吧。我在端王府带了一些饭菜回来。”
杨昱乾和陈少琪午饭都还没吃，现在饿着肚子。
打开饭盒，是三个荤菜，分量很足。
杨昱乾说道：“前辈，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陈康拿出陈正英的书信，说道：“这是陈师傅给你们的。陈师傅在端王府虽然不自由，但是不缺吃喝。你们不需要担心。反倒是你们，日子过得好像很紧巴。”
杨昱乾端着饭碗，欲言又止。
陈康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我最不喜欢吞吞吐吐。”
杨昱乾说道：“我们身上的盘缠花光了。二叔和红姨准备去找活干。我昨天得罪了永宁格格府上的人……”
陈康说道：“你也得罪了永宁格格？”
杨昱乾惊讶地看着陈康，什么意思？莫非陈康也把永宁格格得罪了。
陈康说道：“前段时间，我和永宁格格府上的人起了冲突，跟她的四个护卫打了一场。永宁格格把我饭碗给砸了，想要招揽我。我没同意。我这才机缘巧合进了端王府。”
陈少琪说道：“永宁格格放出话来，十日之后，让阿乾去挑战她的七个护卫高手。要是阿乾赢了，就既往不咎，若是输了……”
永宁格格身边不是只有六位高手吗？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一位？
陈康说道：“杨昱乾，你还没成为武术宗师吧？”
杨昱乾摇头说道：“还差一点。”
陈康说道：“你练的内家拳，优势很大。可是，你未成宗师，怕是赢不了他们。永宁格格府上的酒僧‘向东来’，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宗师。”
杨昱乾一脸凝重。
陈少琪惊呼道：“那可怎么办？”
陈康说道：“不是还有十天时间吗？如果杨昱乾可以成为武术宗师，那么就有机会赢。”
……
杨昱乾和陈少琪回到河南会馆，一路上，二人没有说话，心事重重的样子。
洗漱之后。
陈少琪睡不着，站在窗边，望着正在月光下苦练拳术的杨昱乾。
陈少琪暗道：“爹说过，阿乾的武术天赋万中无一。要是他能学到内家拳的精髓，就一定可以成为武术宗师。可是……爹嘱咐过，我和阿乾成亲之前，是不能把最后的呼吸法和缠丝劲传给他。”
陈少琪很矛盾。
陈正英被押送京城之前，将内家拳的呼吸法和发力技巧，传授给了陈少琪。
陈正英也怕到了端王府自己生死难料，担心太极拳的精髓失传。
不得已，陈正英把内家拳的精髓传授给了女儿陈少琪。
太极拳的招式，杨昱乾已经全部学会，并融会贯通。
杨昱乾欠缺的是内家拳最后的那点呼吸法和缠丝劲技巧。
可是欠缺的那点，才是真正的精髓。
陈少琪一咬牙，不管了，她决定把呼吸法和缠丝劲传授给杨昱乾。
……
第二天清晨。
杨昱乾和陈少琪再次找到陈康。
今天，杨昱乾的精神状态和昨天有些不一样。
杨昱乾说道：“陈康前辈，不知你能不能陪我过过招？”
陈康说道：“你小子很自信啊。看来，昨晚回去，你对拳术又有了心得。好，今天我就不去王府了，给你做陪练。”
陈康是巴不得和杨昱乾切磋教练。
以前是没有机会。
现在杨昱乾主动提出要切磋交流，那么机会就来了。说不定，陈康可以学到一些内家拳精髓。
（今天更新完毕。）
第39章 帮手
陈康向端王请了几天假，专门陪杨昱乾练武。
杨昱乾的天赋很高。
比起陈康的武术天赋，要高很多。
陈康唯一的优势，就是阅历多，可以做到专心致志。
杨昱乾半年前，开始学习内家拳。他只用了半年时间，就成了半步宗师。可见他的修炼速度，比陈康还要快。
当然，杨昱乾是从小练武，以前练的是外家拳，基础打得很扎实。
陈康将杨昱乾震退，说道：“杨昱乾，你拿出全部的实力，不要有顾忌，不要怕伤到我。再来。”
杨昱乾说道：“是，前辈。”
杨昱乾的打法很精湛，主要攻击手段是捶法和摔法。
搬拦捶，就是太极拳的经典招式。
太极拳擅长破坏对手的重心，断其根，很轻易就能把对手摔出去。
可是这次杨昱乾的对手是陈康。
陈康的武术核心理念，就是平衡。
成为了武术宗师以后，陈康对“平衡”的要求，更是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想要将陈康摔倒，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陈康扎稳了马步，反倒破坏了杨昱乾的重心，把杨昱乾再次甩了出去。
杨昱乾惊叹道：“陈前辈，你的马步功夫好厉害。简直稳如磐石。”
陈康说道：“我这是在模仿向东来的马步功夫。要说马步，向东来才是真的厉害。我只能模仿个七八成而已。还有，杨昱乾你的拳术缺少自己的理念。有自己的理念，才会把武术变成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太极拳，以后会分成各个流派。招式上大同小异，但理念却不一样。
陈康的武术理念，就是平衡，是技近乎道。
陈康对技术的推崇，已经到了偏执的程度。
如果武术没有自己的理念，那么就算练武一辈子，也只是处于模仿阶段，不可能成为开宗立派的宗师。
陈康和杨昱乾过招，随意攀谈交流。陈康说一些自己对武术的理解，甚至是一些发力技巧。
杨昱乾也会说些太极拳的感悟。呼吸法和缠丝劲这些高深的秘术，杨昱乾也不自觉透露一些。
其实，就连杨昱乾自己都没有感觉到，不知不觉中，就把内家拳的一些秘密说了出来。
杨昱乾的话，零零碎碎，可是谁让陈康善于收集信息，又擅长分析和总结呢。
只要信息够多，陈康就可以解析和还原出来太极拳的呼吸法和缠丝劲发力技巧。
几天下来。
杨昱乾就把内家拳的秘密，透露了七七八八。
哎。
杨昱乾还是太年轻了啊。
不过，杨昱乾在陈康的身上，也学到了很多的东西。
严格说起来，杨昱乾不亏，甚至还赚了。
因为陈康教会了杨昱乾独立思考的能力。
……
杨昱乾运转缠丝劲。
嘭。
衣袖顿时像充气一样鼓荡了起来。
陈康以洪拳格挡。
砰。
空气一声炸响。
陈康和杨昱乾各自退了几步，当然，杨昱乾退得更远一些。
陈康先成为武术宗师，体能比杨昱乾要强。
但是杨昱乾比陈康更年轻。
“杨昱乾，恭喜，你终于领悟了缠丝劲，成为武术宗师。”陈康笑着说道。
杨昱乾说道：“我还得多谢前辈。要不是你毫无保留指点我，我不会这么快成为宗师。”
宗师，是一道门槛。
对于普通人来说，宗师的门槛，犹如天堑。
哪怕是杨昱乾，想要进入宗师层次，也不容易。
杨昱乾能成为宗师，陈康确实对他帮助很大。
陈康说道：“我在你身上也学到了很多。杨昱乾，你的太极拳我基本上已经学到了精髓。呼吸法和缠丝劲发力技巧，我解析出来了。学了你的武术，我必须要告诉你一声。”
杨昱乾脸色一变。太极拳，就这么被陈康学了去？自己该如何跟师父和少琪交代？
陈康说道：“不用担心。没有你的允许，内家拳秘术，我不会外传。”
杨昱乾点了点头。
送走杨昱乾。
陈康回到屋里，开始练习内家拳术。
陈康要探索掌握武术最根本的奥义，只有这样，才可以推陈出新。
初级阶段要靠学，高级阶段要靠自己创造探索。那些高深的内家拳呼吸法和发力技巧，是先辈们总结创出来的。
先辈们能做到，陈康觉得，自己没理由做不到。
“内家拳的呼吸法，确实要比罗汉拳和洪拳要复杂完善很多。通过呼吸法，配合发力技巧，竟然可以震荡骨髓，让人脱胎换骨。”
震荡骨髓，就可以换血。
简直就是传说中的易筋洗髓。
陈康深吸一口气，按照内家拳的呼吸法运转气息。
咕噜噜……
气息在体内发出声响。
最后。
“呱。”
声响汇聚成了一声巨大的蛙鸣。陈康好像真的变成了一只蛤蟆。
陈康眼中带着欣喜：“内家拳的钓蟾呼吸法，我摸索出来了。证明我的猜想和推理，是正确的。”
钓蟾呼吸法，又称之为钓蟾劲，是太极拳的上乘秘术。
“有了钓蟾劲，我的身体素质，至少可以再提升一倍。”
陈康本就是宗师，体能再强一倍，就可以轻易碾压端王了。
擅长练气的内家拳宗师，果然比外家拳宗师要强很多。
……
杨昱乾回到河南会馆，有些闷闷不乐。
陈少琪问道：“阿乾，你怎么了？你成为了宗师，过两天的比武，就有赢的希望。是可喜可贺的事情啊。为何不开心？”
陈正洲说道：“对啊。阿乾练成了缠丝劲，成为宗师，是喜事。要开心一些。到时候，阿乾击败永宁格格的七位高手，就可以在京城扬名立万。”
陈正洲思想开明一些，不像陈正英那么古板。
杨昱乾首次接触到内家拳，就是陈正洲给予的帮助。
杨昱乾说道：“二叔，少琪，陈康学会了太极拳。”
陈少琪惊讶道：“你把太极拳传给了陈康？”
杨昱乾连忙摇头，说道：“不，不是我……我没有主动传授他太极精要。是陈康自己领悟出来的。”
杨昱乾把自己这几天和陈康切磋武艺的事情说了出来。
杨昱乾是无意之中把内家拳的精髓一点点说了出去。
现在回想起来，杨昱乾是一身冷汗，心有余悸。
陈少琪震惊道：“这个陈康，太可怕了。阿乾，以后咱们不要和他打交道。”
陈正洲说道：“哎呀，太极拳传出去，就传出去了嘛。有什么大不了的。阿乾不是在陈康的帮助下，成为宗师了吗？更何况，阿乾在陈康那儿学到的东西更多。咱们不吃亏。”
杨昱乾说道：“师父还在端王府。父亲的事情，需要陈康帮忙。”
……
陈康提着饭菜，再次来到陈正英的房间。
“陈师傅，我又来看你了。”陈康说道：“这几天我没来，你吃得还好吗？不知陈师傅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陈正英说道：“我很好。”
陈康说道：“杨昱乾过两天就要和永宁格格麾下的高手比武。此事，陈师傅知道吧？”
杨昱乾惹了永宁格格，要挑战七位高手。
此事在京城闹得是沸沸扬扬。
陈正英当然得到了消息，是端王让人通知他的。
陈正英脸上充满了担忧。
陈康说道：“杨昱乾已经是武术宗师。内家拳宗师啊，那可是万中无一的武术高手。陈师父能教出杨昱乾这样的弟子，陈某佩服。”
陈正英说道：“是阿乾的天分高。”
陈康说道：“名师出高徒。再有天赋的弟子，要是没有好的老师，那也会逐渐失去灵性，变得平庸。”
……
演武大堂。
端王说道：“来。陈康，咱们再过几招。”
陈康点头说道：“好。”
摸索出了钓蟾呼吸法和缠丝劲，陈康就算是把太极拳的精髓学到手了。
再给端王做陪练，陈康没有丝毫压力，只觉得轻松得很。
端王的拳脚虽然沉重迅猛，但是已经对陈康造成不了威胁。
不过，陈康和端王对练的时候，陈康依然是处于下风。
陈康藏拙，他在隐藏实力。
端王好面子，陈康还要在王府里混饭吃，当然要给端王留面子。
有时候藏拙，是一种智慧。
……
就城外。
一个偏僻的村子里。
阿良说道：“董大哥，河北闹灾荒，许多百姓流离失所。有银子都买不到粮食啊。”
董汉成说道：“两天后，漕帮会押送一万石粮食进京。我们把粮食劫了！”
阿良惊讶道：“劫官粮？懂大哥，太危险了。”
董汉成说道：“咱们干的就是杀头造反的事情，哪有不危险的？我们再找一个帮手，把握就大一些。那一万石粮食，必须要尽快送到灾民的手里。”
阿良说道：“要找谁？”
董汉成说道：“陈康。”
若是有两位宗师配合，董汉成就有把握把粮食弄到手了。
阿良说道：“我现在就进城，去把陈康约出来。”
第40章 造反？是儿戏吧！
永宁格格得知陈康在给杨昱乾做陪练，非常生气。
“哼。那个陈康，为何就非要跟本格格作对？”永宁格格冷声说道。
向东来笑着说道：“格格放心，杨昱乾那小子赢不了我们。就算他师父陈正英来了，我也有把握将其击败。”
二十年前，向东来跟陈正英交过手。那时候二人都还不是宗师，打了个平手。
现在向东来是武术宗师，就自信慢慢。
哪一个武术宗师，不是万中无一的高手？当然有自信的资格。
可向东来不知道的是，内家拳真正到了宗师阶段，才会显现出威力来。
永宁格格说道：“你确定可以赢杨昱乾？可别像上次那样，连一个陈康都赢不了。”
向东来哈哈一笑，说道：“只要杨昱乾不是宗师，他就没有赢的可能。”
金风劲，郝尔都，孟猛、九龙真一等人，或许不是杨昱乾的对手，但是他向东来是宗师。
宗师的含金量，可不是暗劲武者可比。
向东来说道：“格格，你就放宽心吧。”
……
陈康吃了晚饭，回到小院。
“进了端王府，我训练的时间都变少了。”陈康暗道，“我已经学到了内家拳的精髓。要把失去的时间，补回来才行。”
陈康自从进了端王府，每天要陪端王练拳，自己训练的时间就不足八个小时。
这让自律的陈康，感觉到了不妥。
武术的理论要研究，但训练也要抓紧。
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陈康关上小院大门，开始专心练拳。
陈康的拳术不同于太极，不同于洪拳，更没有了长拳迷踪拳的痕迹。
陈康的拳脚招式，简单直接，各种劲力技巧随心而动。
他的一举一动，符合人体力学，可以把全身的力量最大程度打出来。
其实陈康的拳法，并不美观，不具备观赏性。
武术套路漂亮，招式优美，但那不是陈康追求的东西。
陈康要的是强身健体和实战能力。
达到宗师层次以后，陈康的武术就变得朴实无华，有了返璞归真的韵味。
陈康步法移动的时候，身体保持了完美的平衡，重心不会有丝毫偏移。
拳脚出招，空气炸裂，隐隐约约有音爆传出。
动作、呼吸、思维，协调统一，让陈康的身体获得了最大程度的锻炼。
身心合一。说的就是陈康目前这种状态。
突然。
陈康一拳向院墙打去。
那里有个人影。
“陈康大哥，是我。”阿良的声音传来。
陈康出拳的气势，把阿亮吓得半死。
阿良可以肯定，陈康的武艺又精进了。
陈康专注冷静的眼神有了色彩，脸上也有了表情。
“阿良？是你小子。”陈康回过神来，“你不是离开京城了吗？为何又回来。你来就来，为何不敲门，要翻墙进来。幸亏我对力量的控制精细入微，要是以前，我收不住拳脚，会直接打死你。”
阿良尴尬一笑，说道：“陈康大哥，我这不是找你有事情嘛。”
陈康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说道：“有什么事情就直说。说完了，我继续练拳。”
阿良说道：“是董大哥要见你。”
陈康说道：“董汉成？他找我有什么事？莫非是想要和我切磋武艺？”
之前陈康不是董汉成的对手。
现在嘛？陈康可能依然不是董汉成的对手。
不过，陈康对董汉成的八卦掌很有兴趣。
太极拳和八卦掌虽同为内家拳，但是呼吸法和发力技巧肯定有些不一样。
陈康当然希望能学到八卦掌的精髓。
只有收集到更多的武术“数据”，陈康才有可能创出更完善的呼吸法和发力技巧。
海纳百川。
去其糟粕，取其精华。
太极拳的精髓陈康要学，八卦掌陈康同样要学。
阿良说道：“董大哥找你有大事商量。”
陈康问道：“什么地方？”
阿良说道：“城外。”
……
就算城门关闭，陈康有王府令牌，也可以轻易出城。
这一点，倒是很方便。
董汉成再次见到陈康，瞳孔一缩。
借着火把的光芒，董汉成仔细盯着陈康。
陈康的样子，比起之前至少年轻了七八岁。
如果之前陈康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那么现在陈康就像是个三十来岁的青年。
不管陈康的头发依然是花白，没有转黑。
陈康说道：“董汉成，咱们又见面了。”
董汉成摆出了拳架子，说道：“陈康，陪我过几招。”
陈康笑着说道：“请赐教。”
这一次，陈康不再闪避，而是选择了和董汉成硬碰硬。
砰砰砰……
陈康每接下董汉成的一掌，就会往后退一步。
一步一个脚印。
陈康暗道：“董汉成的掌力，接近两千斤。不是宗师，根本接不住。普通人要是挨上一掌，就像是被轿车撞上，非筋骨断裂内脏破碎不可。八卦掌，不但奸猾，而且掌力浑厚精纯。恐怖。”
陈康很欣喜，虽然自己在后退，但是毕竟是硬碰硬接下了董汉成的掌力。
董汉成依旧比陈康强，但是却没有碾压性的优势。
陈康有了伺机反击的能力。
董汉成强，是因为他进入内家拳宗师层次快十年了。
陈康是初入宗师。
给陈康半年时间。
陈康就能把身体素质和体能提起来。到时候，董汉成再想赢，就没那么轻松。
至少在格斗技巧，步法走位，实战经验等方面，陈康已经和董汉成站在了同一个层次。
砰！
陈康一拳打在董汉成的掌心。
董汉成后退两步，轻松卸去了反震力量。
陈康向后滑行了十多米，稳住了脚步。
董汉成说道：“不打了。整个京城，武艺上能跟我硬抗的人，寥寥无几。你陈康算是一个。”
陈康说道：“京城里除了端王和向东来，还有其他的宗师？”
董汉成微微一笑，说道：“皇宫里面就有两个。他们一个守卫皇宫，一个贴身保护满清皇帝。”
皇宫里还有宗师？
那可是*******啊。
不过一想也对，皇宫里不可能没有宗师。
董汉成说道：“陈康，我们谈正事儿。”
……
陈康听完董汉成的计划，惊讶道：“你们这是要造反吗？你们是儿戏啊。如此重要的行动，为何轻易就相信我？你们就不怕我转身把你们给卖了。”
阿良一脸紧张。
董汉成摇头说道：“你不会。我们调查过你。你陈康就是一个武痴，除了武艺，你好像对其他事情不感兴趣。你进端王府，也不是诚心给端王卖命。更何况，你和我一样，是个汉人。”
陈康摇头说道：“你们做事情，太不严谨。我真怕你们会被朝廷一网打尽。”
董汉成说道：“陈康，劫官粮的事情，你就说，帮不帮？”
陈康说道：“我要是拒绝，是不是今晚就走不出这间民房？“
董汉成说道：”你要走，我拦得住你吗？“
陈康点了点头，那倒是。自己暂时打不过董汉成，但是要逃跑，董汉成很可能拦不住。
毕竟陈康跑得快。
陈康说道：“拿到粮食，你们真的会送到灾民的手里？”
董汉成点头说道：“当然。”
陈康说道：“我可以帮你。不过，我要学你的八卦掌。事成之后，你把八卦掌的呼吸法和发力技巧传授给我，不要藏私。我就怕你留一手。”
董汉成说道：“可以。”
陈康说道：“那就这么定了。到时候你联系我。你们知道我住哪里。”
陈康走到门口。
董汉成说道：“陈康，你是个大才，来跟我们一起干吧。”
陈康说道：“要推翻一个王朝，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时机不对，你们成功几率太小。”
董汉成问道：“那什么时候，才是时机成熟？”
陈康一脸严肃，叹了口气，说道：“内忧外患，民不聊生。”
很残酷。
但这就是改朝换代的真相。
陈康不是学历史专业，但是也知道，华夏的每一个王朝更替，全部是是在“内忧外患民不聊生”的情况下完成的。
王莽和武则天是内部篡权，不是造反，另当别论。
如果不是内忧外患，不是民不聊生，就算刘邦在世，朱元璋重生，也没有成功的可能。
要造反，大环境很重要。
陈康只是一个武术宗师，不是政治革命家。弄点粮食，救济灾民，陈康可以干。
造反，改朝换代？
陈康有自知之明，自己没那个本事。
陈康不明白，为何其他穿越者来到古代，就有王霸之气，有领袖魅力。搞个一两年，麾下猛将如云，谋士如雨，大事可成。
陈康呢？还在靠武术技艺吃饭，勉强苟活。
有时候，陈康也会问，自己是不是太废物了。除了武术，自己好像就不会干别的事情了啊。
再拿起菜刀锅铲讨生活？
陈康可不想再做厨子。
陈康离开后。
阿良说道：“董大哥，我们能相信陈康吗？”
董汉成说道：“不知道。若是陈康敢出卖我们。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我也要杀了他。”
第41章 谨慎到了骨子里
杨昱乾挑战永宁格格麾下七大高手的日子，终于到了。
而这天，恰好是董汉成和陈康去劫漕帮官粮的日子。
京城里大部分人的注意力，被杨昱乾吸引。他们想要知道，杨昱乾最后能不能赢。
许多的赌档开始押注。
不过，押杨昱乾赢的人，不多。
杨昱乾毕竟只是一个毛头小子。
永宁格格府上的护卫，那可是成名已久的高手。
不是每个人都是陈康，刚到京城，就打赢了永宁格格的护卫，扬名立万。
……
端王练完了拳，见陈康没来，便问道：“陈康呢？”
一个武者说道：“杨昱乾今天和七大高手比武，陈康教头看热闹去了。”
端王嗤笑道：“热闹，有什么好看的。永宁那丫头府上的护卫，也配称高手？土鸡瓦狗罢了。”
端王是武术宗师，有资格瞧不起他们。
那武者说道：“王爷的意思是，看好杨昱乾？”
端王冷笑道：“不知道杨昱乾学到了陈正英的几成本事。他一个年轻人，没有赢的可能。”
杨昱乾一个无名小卒，想要在京城里成名。端王不看好。
古往今来，一个外地人，想要在京城里立足，都是难于登天。
哪怕是到了两百年后，北漂也只是能在京城里勉强混个温饱。想要买房定居？几乎没有可能。
端王说道：“陈康要是回来了，让他立刻来见本王。”
……
董汉成递给陈康一块黑布。
陈康问道：“干嘛？”
董汉成说道：“蒙面用。”
陈康说道：“用一块布蒙面？然后咱们就去劫粮？还能再草率一点吗？就没有盔甲？”
董汉成说道：“陈康，你是宗师，就这么怕死？”
陈康说道：“越是宗师，越要小心谨慎。我怕膨胀了，早晚害死自己。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心驶得万年船。兵器，盔甲，给我来一套。”
陈康就算练成了铁布衫，但是依然要求穿盔甲。
用肉身去硬抗尖锐武器，陈康不会干。
董汉成说道：“盔甲我们没有。兵器有长枪和棍子，不过，我们有几套藤甲。”
陈康说道：“藤甲也行。”
陈康穿上了藤甲，用黑布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一双眼睛在外。
如此一来，就算是熟人站在陈康的面前，也认不出他来。
兵器，陈康选择了棍子。
长枪陈康没有练习过，棍子更熟悉一些。
陈康接触过不少的棍术高手。
黄飞鸿、纳兰元述、孟猛，都是棍子玩儿得贼溜。
陈康掂了掂棍子，找到手感，嗯，手感还行，用起来比较顺手。
董汉成见陈康的样子，暗自摇头。陈康还真是谨慎到了骨子里。
穿成这样，就不怕影响了灵活性？
自己一个造反的人都不怕，陈康竟然如此害怕。
真是丢了武术宗师的脸面。
……
“杀！”
“把粮食抢过来。”
董汉成冲进了绿营兵里。
陈康紧随其后。
漕帮的人是负责运送粮食，押运粮食的是绿营士兵。
漕帮的人只是乌合之众，好对付，。
只要搞定了绿营兵，事情就成了一大半。
陈康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擒贼先擒王。抓住那个领头的，绿营兵就会崩溃。”
董汉成点头说道：“好。你送我过去。”
陈康双手握着棍子。
董汉成跳上棍子，陈康用力把董汉成弹了出去。
董汉成高高跃起，向绿营兵统领扑了过去。
武术宗师弹跳力惊人，但并不会轻功，更不会飞。董汉成和陈康只是比普通人的力量更强，身体素质好一些。
董汉成想要一下子跳到绿营兵统领的身边，必须要陈康帮忙才行。
“呀。”
陈康怪叫一声，耍起猴棍。
端王府里就有一个猴拳高手，猴拳和猴棍耍得不错。
陈康可以把他的猴拳模仿个八九成。
武术宗师，想要模仿别人的招式，是轻而易举。用心琢磨，甚至可以青出于蓝。
“那个穿藤甲的，是个猴拳高手。不要让他走脱了。”
“围住。”
“一定要抓住他。”
棍子在陈康的手中发出呼啸之声音。绿营兵只要是被棍子击中，就会被弹飞出。
棍子的冲击力，足以让人伤筋断骨。
陈康还是有些压力。毕竟被士兵围住，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哪怕是武术宗师，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董汉成几招就击溃了绿营兵统领身边的人，将他抓住。
“住手。”
董汉成冷声说道：“再不住手，我就杀了你们的将军。”
绿营兵统领愤怒道：“你们好大胆子。竟敢在京城脚下打劫官粮。这是灭九族的大罪。”
董汉成说道：“老子劫的就是官粮。”
漕帮的人也被董汉成带来的人击退。
陈康松了一口气，赢了。
粮食到手。
至于如何将粮食运出去，陈康就不管了，那是董汉成的考虑的事情。
董汉成带来的人，能打的不多，但是搬运粮食的人却不少。
陈康看得出来，他们面黄肌瘦，可能是灾民。人要是饿疯了，那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抢官粮，他们没什么不敢干。
搬完了粮食。
董汉成说道：“我们走。”
陈康点了点头，跟着董汉成快速撤离。
绿营兵统领傻眼了，粮食被劫走，朝廷不会放过自己。
可怎么办？
……
回到民房里。
陈康脱去了藤甲，里面的衣服全部被汗水大湿。
陈康说道：“跟军队打架，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以后这种事，能不做，最好别做。”
武术高手械斗，那是相当于街头打架，和两军对垒，还是有很大区别。
那些绿营兵有长矛，有盾牌，有弓箭。
陈康好几次差点被长矛刺中。
陈康可不想用铁布衫气功去硬抗尖锐的长矛。就算防得住，也不是明智的做法。
董汉成说道：“陈康，这次要谢谢你。若不是你帮忙，我未必能拿下那个绿营统领。五百绿营兵，一旦形成合围之势，我也脱不了身。”
陈康说道：“废话咱们就不多说了。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你答应我的呢？”
董汉成说道：“我这就把《拳谱》给你。”
拿过拳谱，陈康仔细翻阅了一遍，好像是真的。
董汉成说道：“放心，我董汉成说话算话，拳谱不会是假的。”
陈康说道：“你没有留一手吧？”
董汉成没好气道：“我的八卦掌技艺，全部记录在拳谱里。”
陈康笑着说道：“别生气。我这不是怕了嘛。师父传授弟子，都会留一手绝活。生怕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哎，想要学点真本事，实在是不容易啊。”
……
回到城里的小院。
陈康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开始仔细分析八卦掌的拳谱。
“太极拳和八卦掌的呼吸法和发力技巧，果然有些不一样。”陈康暗道，“但是也有些重合的地方。融合了太极拳和八卦掌两大内家拳的呼吸法和发力技巧，我的实力会更强。”
可是。
要将两门内家拳融合，并不是那么容易。需要陈康不断研究分析，仔细琢磨，才有可能融会贯通。
……
杨昱乾击败向东来，眼神中透露出疲惫。
前五关，杨昱乾打得比较顺利。
可是在高塔的第六层，遇到向东来，杨昱乾差点输了。
“要不是有陈康前辈给我做陪练，让我提前见识到了马步功夫的威力。我这次，肯定会输掉。”
杨昱乾擦拭了额头上的汗水，心有余悸。
“不知道，第七层，又是什么样的高手？”
第六层的向东来，就已经是武术宗师。第七层里的武者，可能会更强。
当杨昱乾来到塔楼的第七层，见到的却是永宁格格。
永宁格格说道：“杨昱乾，我小看了你。没想到，你竟然能一连挫败我麾下的六位高手。”
杨昱乾连忙说道：“格格谬赞了。我赢得侥幸。”
杨昱乾可不是在谦虚，他赢向东来，确实有一些运气成分。这一点，杨昱乾自己心知肚明。
不过，永宁格格用的是车轮战，没有给杨昱乾休息的时间，不讲武德。
永宁格格说道：“是不是侥幸，你都已经赢了。来我府上，给本格格效力，如何？”
杨昱乾说道：“格格，第七场，不打了吗？”
永宁格格说道：“不打了。你赢了。”
杨昱乾松了口气，不打了好。自己身心俱疲，再打下去，没有赢的把握。
杨昱乾说道：“格格，到您府上效力的事情，能不能让草民先考虑考虑……”
永宁格格说道：“杨昱乾，我听说你师父陈正英被关押在端王府。你若是给我效力，我倒是可以考虑把你师父救出来。
杨昱乾激动道：“格格，此言当真？若是能救出师父，草民任凭格格差遣。”
杨昱乾尊师重道，为了救出陈正英，他可以赴汤蹈火。
第42章 不惑之年
官粮被劫，惊动了朝廷。
陈康来到端王府的时候，九门提督已经在全城搜捕逆党。
谁是逆党？
明确目标都没有，就算九门提督把整个京城挖地三尺，也只能搜了个寂寞。
唯一的消息，就是劫官粮的逆党中，有一个猴拳宗师。那些受伤的绿营兵，大部分是被猴棍所伤。
京城里有猴拳宗师吗？
会猴拳的武者倒是有几个，但是宗师是一个都没有。
端王府的那个猴拳武者“柳炎”也不过是刚领悟暗劲而已。
……
演武大堂。
陈康正在陪端王练拳。
旁边站了十多个武者，他们全部是暗劲大成，或者是半步宗师。
陈正英也在旁边观战。
陈康故意失手，让端王的拳脚打在自己的身上。
每次挨了重拳，陈康的表情就会露出一丝痛苦。
陈康看似不敌在挨打。但其实他是在借助端王的拳脚力量来淬炼铁布衫。
成为宗师以后，陈康对横练功夫，有了新的体悟。
尖锐的刀剑，陈康不敢硬抗，但是却敢承受端王的拳脚。
毕竟内家拳的卸力技巧和呼吸法，比端王的外加功夫，至少高了一个等级。再加上铁布衫横练气功的防御力。端王的拳脚，已经给陈康造成不了致命伤。
端王说道：“陈康，你是没吃饱吗？你今天好像没有之前勇武。”
陈康说道：“不是草民不够勇武，是王爷太强了。王爷，你的武艺是不是又精进了？”
端王哈哈一笑，说道：“不错。本王的拳术确实有了点突破。陈康，你可要好好练。不然，你就没资格陪本王练拳了。”
陈康说道：“王爷勇猛无敌，草民的武术不敢奢望和王爷匹敌。”
陈康平时不说好听的话。
但是端王听了陈康的奉承话，那是特别开心，就像是吃了蜜一样甜。
其实，端王不知道的是，陈康这是给他面子。
像陈康这种言语不多的“老实人”偶尔说几句奉承话，让人防不胜防，显得特别真诚。
端王还真就相信了。
忽然。
一个下人来禀报：“王爷，荣王爷来了，想要见您。”
端王一愣。
荣王爷？自己跟他可没什么交情。
他来见自己，是什么意思？
……
客厅里。
荣王喝着茶，笑着说道：“端王，你关押陈正英已经有些时日了。没什么大事儿，就把人放了吧。”
端王冷声说道：“荣王爷，就算你年纪比我大，但是你也管不到本王的府上吧？我是抓了陈正英，与你有什么相干？”
荣王看了端王一眼，笑道：“我听说，你之所以关押陈正英，是因为比武输给了他。端王可知外面的人是如何议论你？他们在背后说，端王输不起。”
啪。
端王一掌拍碎了桌子，愤怒道：“放屁。本王输不起？本王已经打赢了陈正英。本王是朝廷册封的巴图鲁勇士，是最强的。我会输不起？”
输不起。
这话可是戳进了端王的心窝子。
赢没赢，端王心中都清楚。否则，他不会恼羞成怒。
荣王说道：“看来，被我说中了。端王你的确不是陈正英的对手。端王要是有信心，可以先放了陈正英，等他养好伤，再和他比一次。如此一来，岂不是可以堵住众人的嘴了吗？”
端王大声说道：“好。本王就先放了陈正英这个老家伙。等他养好了伤，恢复了体力，本王再收拾他。到时候，我倒要瞧瞧，谁敢再说我的武艺不如陈正英。”
荣王松了一口气。
端王一介武夫，用激将法果然凑效。
要不是宝贝女儿永宁，抱着自己手臂撒娇，荣王才不会来管陈正英的事情。
荣王说道：“那本王就告辞了。”
端王冷声说道：“慢着。荣王，我可以放了陈正英，但是陈正英不能离开京城。若是陈正英逃掉了，比武的时候见不到人，我会找你的麻烦。”
荣王说道：“比武之前，陈正英绝不会离开京城。这一点本王可以担保。若是出了问题，荣王府负责。”
……
陈康对陈正英说道：“陈师傅，王爷下令，你可以离开王府了。”
陈正英一惊：“我真的可以走了？是你帮了我？”
陈康摇头说道：“我可没那么大面子。帮你的是其他人。我送你出去。”
陈正英说道：“不管怎么样。最近我被关押在王府里面，承蒙你多多照顾。我感激不尽。”
陈康把陈正英送出王府大门口。
陈正英说道：“陈康，你的武艺已经超越端王了吧？你和端王切磋，是在让着他，我瞧得出来。”
陈康摇头说道：“我的体能，暂时还不如端王。再过些时间，我的体力才会超过端王。”
陈康在武术技艺，力量的控制方面，超越了端王，但是体能和身体素质，还差了一点。
不过。
若是生死搏杀，陈康的胜算有六成。
陈康已经学到了太极拳和八卦掌两门内家拳，自然就不再忌惮端王。
陈康把手中的包裹递给陈正英。
陈正英疑惑道：“这是？”
陈康说道：“一点碎银子。陈师傅刚出来，生计没有着落，就先拿着。”
陈正英说道：“我怎么能要你的银子？”
陈康笑着说道：“京城不是陈家沟，就算是喝水睡觉，都需要银子。没银子，怎么生存？陈师傅，无需和我客气，拿着吧。”
陈康在端王府里，吃饭不需要银子。平时陈康又不花钱。端王给的俸银，陈康基本上没有花。
陈正英感激道：“多谢。”
陈康说道：“去河南会馆就能见到杨昱乾和陈少琪。他们就住在那里。”
……
陈正英来到河南会馆，见到了女儿陈少琪。
“爹。”陈少琪流着眼泪激动道，“你终于出来了。那个端王有没有打你，有没有饿着你。”
陈正英摸了摸陈少琪的头，说道：“少琪，爹没事儿。爹在端王府里吃得好，住得好。你看，我都胖了。对了，阿乾呢？”
杨昱乾不在。
陈少琪说道：“阿乾去了永宁格格府上。阿乾说，只要他同意去给永宁格格做事，永宁格格就会救爹出来。”
陈正英说道：“原来，端王答应放了我，是因为阿乾。”
杨昱乾刚到陈家沟的时候，陈正英还有点瞧不上他。
可是现在，陈正英觉得自己收了杨昱乾做弟子，是最正确的选择。
更何况杨昱乾已经是陈家的准女婿了。
陈正英对杨昱乾是非常满意。
陈少琪接过陈正英手中的包裹，打开一看，震惊道：“爹，这么多银子！至少得有一百两吧。”
陈正英说道：“是陈康送的。等以后阿乾有了钱，咱们再还给他。”
陈少琪说道：“爹，您饿了吧。我现在就去做饭。稍后二叔和红姨也会回来。”
……
永宁格格府邸。
德贝勒带着一个中年人来了。
此人正是董汉成。
不得不说，董汉成还是有些本事，竟然可以混进贝勒爷的府里。
永宁格格身后的杨昱乾，见到董汉成，一阵惊讶。
上次见到董汉成，还是在漕帮帮主去世的时候。
当时，杨昱乾还打算拜董汉成为师呢。
可惜当时董汉成有事情要办，没有收杨昱乾。
永宁格格眉头一皱，说道：“你来干什么？”
德贝勒说道：“永宁，你不是说，只要我能击败你麾下的高手，你就答应嫁给我吗？我武艺低微，是没本事打败他们，但是我找到了一个真正的高手。他可以击败你麾下的高手。”
永宁格格盯着董汉成，嗤笑道：“你说得高手，不会就是他吧？”
德贝勒说道：“不错，就是他。他叫雷破天，是武术宗师，可不是你府上那些所谓的高手能比。”
永宁格格冷笑道：“武术宗师有什么了不起。我府上有两个宗师，向东来和杨昱乾都是。行，既然你找上门来，那就比一场。只要雷破天能赢了杨昱乾，我就嫁给你。”
德贝勒高兴道：“好。咱们就一言为定。时间你来定。”
永宁格格说道：“那就定在下个月初一。”
德贝勒带着董汉成转身离开。
永宁格格对杨昱乾说道：“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杨昱乾点头说道：“听到了。”
永宁格格说道：“杨昱乾，你可不要输给了那个雷破天。”
……
陈康今晚没有练习武术。
他坐在小院里面，闭目养生。
今天，是陈康四十岁生日。
陈康三十七岁多开始练习武术，用时两年零五个月，成为武术宗师。
陈康暗道：“紧赶慢赶，四十岁前，我终于成为武术宗师。我对身体力量的控制精细程度，我的体能，听觉，嗅觉，甚至是视觉，都提升了很多。”
陈康有些近视。
成为了武术宗师以后，陈康的近视眼竟然好了，视力大幅度提升。
“以我目前的身体状况，保养得好，活到九十岁没什么问题。我还有五十年的时间。”
五十年，看似很长，其实转眼即逝。
陈康要利用这五十年时间来苦修探索，争取打破身体的极限，达到大宗师的层次。
不知道大宗师对自身的力量掌控，是达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今天更新完毕，求票，求收藏。）
第43章 不参加
河南会馆。
陈少琪买了鸡鸭鱼肉回来，做了一桌丰盛的家宴。
陈正英、杨昱乾、陈正洲、陈少琪、红姨，坐在一起，感触良多。陈少琪还暗中抹了一次泪水。
来到京城，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基本上每天都让人提心吊胆。
现在好了，陈正英总算出来了。
陈正英笑着说道：“别光说话，来，大家吃菜。”
酒足饭饱之后。
杨昱乾说道：“师父，陈康学到了太极拳的精髓。此事怪我。”
陈正洲说道：“阿乾，这事不是告一段落了吗？怎么又提起了？陈家拳传儿不传女，传内不传外的规矩，早就破了。否则，你姓杨，少琪是女儿身，就不可能学到内家拳。既然规矩已经破了，再多传一个人，又有什么关系？更何况，陈康对咱们可是很不错啊。”
陈正英说道：“哎。陈康学了学了吧。”
陈正英只能认。
不然怎么办？
莫非，还能把内家拳的精髓讨回来不成。
内家拳的精髓是知识，是技艺，不是物件。一旦流传了出去，就不可能再讨要回来。
陈正英问道：“阿乾，你又要和人比武？”
杨昱乾点了点头。
把自己要跟董汉成比武的事情说了一遍。
陈正洲激动道：“打。阿乾，你要是能赢了这个董汉成，就能在京城武术界真正立足，彻底扬名。到时候，你在京城开馆授徒，把咱们的拳法发扬光大。二叔来帮你打理武馆。”
杨昱乾有些激动，开馆授徒，那可是相当于开宗立派啊。
年轻人，谁还没点梦想？
京城，其实就是个名利场。有本事的人，都会往这里扎堆。
杨昱乾是武术宗师，有一身本事。
如果不能在京城里混出名堂来，就再回村里去种地？那他这一身武艺，就无用武之地，
至于说隐士，世外高人？
那只是人们想象出来的而已。所谓的隐士高人，几乎都是走江湖的骗子，只会装神弄鬼。
要是真有本事，谁不想博个公侯万代，谁不想荫及子孙？
可是。
师父会同意吗？
陈正英说道：“董汉成这个人我知道。他练的也是内家拳。此人，很神秘。阿乾想要赢他，怕是不容易。”
陈正洲冷哼一声，说道：“阿乾连武术宗师都能赢，还有谁是他的对手？大哥，依我看，阿乾的武术境界，怕是已经超越了你。”
杨昱乾连忙说道：“二叔说笑了。我哪里能和师父比肩。”
陈正英瞪了陈正洲一眼，说道：“老二，你懂什么。咱们习武之人，谁敢说自己是天下无敌？内家拳不是只有咱们的陈家太极。老二你武艺不行，不懂。”
自己武艺不行？
自己不懂？
这话陈正洲就不爱听了。
陈正洲恼怒道：“我武艺不行？是，我是打不过你。那是因为师父当年没把真本事传给我。师父偏爱你陈正英，把内家拳的精髓全给了你。你当然厉害了。要是我当年学到内家拳的精髓，咱们现在谁厉害，还不一定呢。”
陈正英说道：“师父当年为何不传你内家拳精髓，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你脾气暴躁，不修武德，年轻的时候天天在村里打架闹事。村里容不下你，你只能搬到半山腰去一个人居住。要是你学了真本事，不知要闯多大的祸事，还不翻了天。”
陈正洲急眼了，大声说道：“我那是惹事吗？我那是演练实战！咱们练武术，不实战，就是花拳绣腿……”
陈正英和陈正洲两兄弟，性格不和，见面就容易吵起来。
陈正洲对师父当年不传授自己内家拳精髓，一直有抱怨，到了现在都不能释怀。
红姨拉了拉陈正洲的手臂。
陈正洲冷静了下来，冷哼一声：“老大，算了，我不和你一般见识。总之，我认为阿乾一定能赢。”
……
端王今天和陈康对练，比往日要勇猛，像是磕了药一样。
砰砰砰。
陈康和端王硬碰硬，硬抗端王的重拳和腿法。
太极拳的四两拨千斤，陈康当然也会。
借力打力，其实只是一种格斗技巧。对于陈康这样的武术宗师来说，并不复杂，轻易就能学会。
只不过，可能是性格原因，陈康不喜欢太极拳的一些理念。
陈康认为，搏杀格斗，打的就是气势，出招就是要迅猛，要刚烈。
只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才可以击溃对手。
以柔克刚，以慢打快，以弱胜强。
其实根本就不成立。
至少在数学思维当中，以慢胜快，以弱胜强，是不成立。
半个时辰后。
端王气喘吁吁。
陈康也浑身是汗。
二人停下搏斗。
端王喝了一口茶，说道：“下个月初一，杨昱乾要跟那个雷破天比武。此事，陈康你知道吧？”
陈康点头说道：“知道。我早上听说了。”
端王说道：“两个人比武，有什么意思？本王决定，借此由头，举办一场公开比武。到时候，本王要亲自上场。”
陈康惊讶道：“王爷的意思，是要当众击败陈正英？不闭门切磋了吗？”
击败陈正英，已经是端王的执念。
端王冷声说道：“闭门切磋？哼。本王就是要公开击败所有人。我要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本王的武艺，是最强的。”
陈康暗自摇头。
刨除身份和地位，单凭武术技艺而言，端王在京城里怕是只能勉强可以排到前五。
比武，比的是体能和格斗，更是比拼经验和意志，也是比招式技艺。可不是比身份地位和权势。
技术层面来说，行就是行，不行就不行。别人未必会惯着你。
到时候，端王要是在擂台上输了，那就打脸了。
端王说道：“陈康，你要不要参加比武？这可是扬名立万的机会。”
陈康摇头说道：“我就算了。不参加了。”
已经拿到了两门内家拳的精髓，陈康现在需要的是在呼吸法和发力技巧上面下苦功，要在细节上做探索。
再去比武，对陈康没有任何益处，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端王说道：“你不参加就算了。其实，就算你参加比武，也不可能赢本王。”
陈康没有反驳端王，点头说道：“王爷说的是。王爷的勇武，岂是草民可比。”
有时候，陈康觉得端王挺可怜的，端王对内家拳的奥秘一无所知。端王认知不够，又对自身的武艺过度自信，沾沾自喜。
怪不得有人说，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不过，陈康没有提醒他。
就算提醒了，端王也不会相信，反倒会认为陈康是在贬低他的武艺。
端王说道：“举办比武的事情，陈康你来弄。”
陈康惊讶道：“王爷，我来做？让王府的管家去忙活不就行了吗？”
陈康并不想忙活这些俗事，就像是打杂一样。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可言。
端王一瞪眼，说道：“你是武术宗师，又是端王府的武术教头。既然要举办比武，当然得你出面最合适。难道还要本王亲自出面不成？至于府上的其他武者，他们全是废物，出去了只会丢本王的脸面。”
陈康点头说道：“好吧。此事我来办。稍后，我去一趟德贝勒的府邸，再去一趟永宁格格府上。”
……
德贝勒府邸。
董汉成正在给德贝勒表演“鸟难飞”的绝艺。
一只麻雀在董汉成的手掌上。
麻雀每次要蹬腿飞跃，董汉成就用掌力把麻雀小腿上的力量卸掉，让麻雀跳跃不起来，导致难以起飞。
普通人看来，觉得神乎其技，但其实只是一种卸力技巧。
一个下人走到德贝勒的身边，轻声说道：“主子，端王府的武术教头陈康求见。”
德贝勒说道：“端王府的武术教头？带他进来吧。”
陈康来到府邸的院子里。
董汉成还在表演。
德贝勒看了陈康一眼，说道：“你就是陈康？”
陈康抱拳，不卑不亢道：“草民陈康，见过德贝勒。”
德贝勒说道：“我听说过你。据说，端王府里除了端王，就数你陈康的武艺最高。你和雷破天一样，都是武术宗师。你觉得雷破天的这一手‘鸟难飞’绝活怎么样？”
陈康点头说道：“很厉害。了不起。一般人根本做不到。”
陈康没有抓过麻雀来练功，但是耍“鸟难飞”的绝活，应该也能做到。或许没有董汉成熟练，但是练习几次，就行了。
德贝勒很自豪。毕竟董汉成现在是他的手下。属下厉害，他这个做主人家的，当然就更有面子。
董汉成手一放，任由麻雀飞走。表演结束。
德贝勒说道：“雷破天，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端王府的陈康教头，据说也是武术宗师。你们都是练武之人，有机会可以切磋交流一下。”
陈康说道：“见过雷师傅。”
董汉成说道：“见过陈教头。”
二人早就认识。
但是在德贝勒面前，还是要装作第一次见面。
董汉成接近德贝勒，肯定是不怀好意，可是这跟陈康没关系。
陈康把端王的意思给德贝勒说了。
德贝勒惊讶道：“端王要出战？”
陈康点头说道：“端王爷想要在下个月初一举办正规的比武。端王爷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击败陈正英。”
德贝勒微微一笑：“端王和陈正英宗师的恩怨，我也听说了。倒是符合端王的性格。行，此事我同意了。只要永宁能答应，我这边没问题。”
陈康说道：“多谢德贝勒成全。陈某就先告辞了。我还要去永宁格格府上一趟。”
陈康离开之后。
德贝勒说道：“雷师傅，你觉得陈康的武艺怎么样？”
董汉成说道：“陈康呼吸绵长，脚步沉稳，双臂挥动协调有力。显然他的武艺已经到了很高深的境界。现在我还有把握赢他。可是再过一段时间，就不好说了。”
董汉成看得出来，陈康比起前几天，要强不少。
离开下个月初一，还有十八天的时间。
不要觉得十八天的时间很短。
陈康是初入宗师，又学会了两门内家拳呼吸法。陈康的身体素质会在最近一段时间快速增强，直到达到新的生理极限为止。
到下个月。
陈康的身体素质和体能，可能就和董汉成相差无几了。
内家拳的呼吸法奥秘，只有内家拳宗师才能体会到。
第44章 刁难
陈康来到永宁格格府邸。
永宁格格见到陈康，就想起之前陈康拒绝招揽，让自己落面子的事情。
永宁格格虽然是女人，但也是权贵。
权贵把面子看得是非常重。
落了权贵的面子，那是要被记恨一辈子。
“陈康，你来干什么？”
永宁格格对陈康没有好脸色。
站在永宁格格身后的杨昱乾，冲陈康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陈康冲着杨昱乾点了点头。
永宁格格有些恼怒道：“陈康，本格格在跟你说话呢。你没有听见吗？”
陈康说道：“陈康见过格格。我这次来，是代表端王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永宁格格说道：“代表端王爷？什么事情？”
永宁格格心中盘算着，不管是什么事情，自己都不会轻易答应。
必须要狠狠刁难陈康才行。
只有这样，永宁格格才能出口恶气。
否则，她心里就是不痛快。
陈康说道：“端王想要在下个月初一举办演武大会……”
陈康把端王的意思说清楚了。
永宁格格轻蔑一笑，冷声说道：“杨昱乾和雷破天的比武，是我和德贝勒之间的事情。端王想要插手，你觉得合适吗？”
陈康眉头一皱，就知道永宁格格不是那么好说话。女人的心眼，就是小。
陈康说道：“那格格的意思呢？是要拒绝端王爷吗？”
永宁格格说道：“倒不是一定要拒绝。可是，本格格为何要答应你？”
陈康说道：“格格搞错了，你不是要答应我。我只是帮端王传个话。你是答应，还是拒绝，和我都没有关系。”
永宁格格说道：“你要是没有把事情办好，回去之后，端王不收拾你？”
陈康笑着说道：“你觉得我会怕吗？我进端王府，不是卖身为奴。我只是为了混口饭吃。要是我过得不开心，随时可以走。”
永宁格格看着陈康油盐不进的样子，心中就来气。
“陈康，你别得意……”永宁格格瞪着陈康，气鼓鼓的样子。
陈康说道：“格格要是不答应，我就告辞了。我知道，格格不待见我。那么，就当我没有来过。”
像陈康这样的内家拳宗师，有着独立人格和思想的，有资格“轻王侯”了。
陈康的底气，来自于自身的武术修为。高超的技艺和强大的身体素质，就是陈康的立足之本。
不过，自信的陈康，很不讨永宁格格这种权贵喜欢。
永宁格格还是喜欢向东来和杨昱乾这样的武者。毕竟，他们听自己的使唤。
永宁格格说道：“陈康，我听杨昱乾说，你已经是武术宗师。怪不得当初向东来奈何不了你。你不是很厉害吗？要是你能赢了我麾下的这些高手，我就答应端王。”
陈康说道：“杨昱乾也要出手吗？是车轮战，还是一起上？”
永宁格格说道：“杨昱乾要和雷破天比武，不能有丝毫损伤。他就不出手了。”
陈康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你麾下的六位高手，一起出手吧。”
杨昱乾脸色一变，说道：“陈康前辈……”
陈康手一挥，说道：“杨昱乾，你不要劝了。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能让我重视的，只有向东来一人。其他人？”
陈康看了其他五位高手，暗自摇头。
暗劲大成和宗师虽然只有一步之遥，但是毕竟是两个不同的层次。
陈康比他们技高一筹，就具有碾压性的优势。
永宁格格冷声说道：“好。既然车轮战已经满足不了你陈康，那就一起上吧。我倒要看看，你陈康是不是传言中的那么厉害。”
陈康说道：“请。”
永宁格格下令：“给我上。拿出你们的全部本事。要是再输了，可不要怪本格格不客气！”
金风劲、孟猛、郝尔都、鸠那摩、向东来，同时冲向了陈康。
陈康的自大，让他们非常恼怒。
他们自诩为一等一的高手。陈康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人吗？
唯独九龙真一握握着武士刀，站在一旁，准备伺机而动。
九龙真一是日本忍者，擅长偷袭，刺杀。
正面交锋，不是她的长项。
砰砰砰……
拳脚打在陈康的身上。
陈康面不改色，任由他们攻击。只有向东来能对陈康造成一些威胁，其他人的拳脚，撼动不了陈康的铁布衫防御。
鸠那摩脸色大变，暗道：“陈康也练过硬气功！”
鸠那摩练的是密宗硬气功，防御力惊人，出手具有开碑裂石的威力。可是，他的拳头打在陈康的身上，竟然没什么杀伤力。
嘭。
孟猛的棍子打在陈康的身上，被陈康的劲力反弹震断。
郝尔都抓住陈康的肩膀，想要将陈康摔倒。
“啊……”
郝尔都突然发出了惨叫。
是陈康握住了郝尔都的大拇指。
陈康轻轻一用力，差点掰断了郝尔都的手指。
郝尔都不得不松开陈康。
永宁格格恼怒道：“卑鄙，竟然拧郝尔都的大拇指。陈康你这是武术吗？”
陈康脚下一勾，破坏郝尔都的重心，顺势将他摔倒。
郝尔都号称蒙古摔跤之王，可惜他的摔跤技术在陈康面前发挥不了作用。
郝尔都倒地，地面轻微震动。
陈康找准了机会，一个侧踢，将金风劲踢倒。
金风劲顿时失去了战斗力。
陈康直拳出击。
一拳打在了鸠那摩的胸膛上，其他人以为鸠那摩会安然无恙。毕竟他的密宗硬气功是非常厉害，出了名的皮糙肉厚，抗打。
可是。
陈康的拳劲直接打得鸠那摩连连后退。
鸠那摩嘴角流出鲜血。
鸠那摩被陈康一拳打出了内伤。
陈康的直拳打得最好，速度、力量、技巧，都是达到了巅峰。
拳头上的穿透力，具有隔山打牛的效果，不是鸠那摩的硬气功能扛得住。
以前，陈康觉得向东来的马步功夫很厉害。但是成为武术宗师以后，陈康的眼界和技艺提高，感觉他的马步功夫其实也就那么会事儿。
陈康暗道：“向东来的马步稳如泰山，不知道我能不能将他摔倒。”
锵！
利刃出鞘的声音。
九龙真一出刀了。
她一直在寻找出刀的最佳时机，现在终于找到。
认准了时机，她就会毫不犹豫出刀。
做到一击必杀，是忍者必备的素质。
陈康眉头微微一皱，放弃攻击向东来，而是选择了闪避。
九龙真一的武士刀非常锋利，陈康可不会用铁布衫气功去硬抗武士刀的锋芒。那样太危险。要是受了伤，不划算。
一刀落空。
九龙真一并未退去，再次以武士刀直刺陈康的眼睛。
她知道陈康的硬气功厉害，但是眼睛是人的弱点，她不相信陈康能把眼睛练到刀枪不入的境地。
陈康暗道：“居合拔刀术，果然犀利。可惜，对我没什么用。”
九龙真一的速度快。
陈康的速度更快。
陈康不退反进，几乎是贴着武士刀的锋芒冲进了九龙真一的怀里。
接下来，陈康握住她的手腕，夺走了武士刀。
陈康用肩膀撞击九龙真一。
砰！
九龙真一被巨力撞飞了出去，在空中喷出鲜血。
陈康手腕一转，刀尖对准在空中的九龙真一。
随后。
掷刀。
陈康的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呜！
武士刀化作一道寒芒，带着呼啸之声射向了在空中的九龙真一。
在场的人傻眼了。
九龙真一的眼神带着无尽的恐惧。
“不要……”
永宁格格惊呼道。
九龙真一在空中无处借力，要是被武士刀击中，肯定会被钉死在后面的柱子上。
就在九龙真一绝望的时候，武士刀停下了。
九龙真一落地。
刀尖离她只有不到半寸的距离。
是杨昱乾出手了。他以极快的速度，握住了武士刀的刀柄。
杨昱乾有点气喘吁吁。
十多斤重的武士刀，陈康以千斤的力量投掷，产生巨大的动能。要不是杨昱乾使出全力，还真抓不住武士刀。
杨昱乾看了陈康一眼。陈康刚才没有丝毫留情，是动了杀心。
向东来没有再攻击了，他知道自己赢不了陈康。
永宁格格瞪着陈康，愤怒道：“陈康，你好大胆子。你是要在本格格面前杀人吗？”
永宁格格很喜欢九龙真一。毕竟，九龙真一比起其他护卫，更好使唤，用起来也更顺手。
可是，刚才九龙真一差点就死在了陈康的手里。
陈康说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的这个女护卫，对我出刀的时候，可是招招夺命，没有放过我的意思。我要是本事差了点，就已经死在她的刀下。怎么，只允许她杀我，不能是我杀她？”
对于陈康来说，用拳脚棍棒，那是比武。
可是用锋利无比的武士刀，出手又狠辣，就不是比武了，而是搏命。
既然是你死我活，陈康当然要痛下杀手。更何况，陈康对倭国人可没有好感，面对九龙真一的时候，杀意不经意就流露了出来。
“你……”永宁格格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陈康说道：“格格，看来是我赢了。”
永宁格格咬牙切齿道：“端王的事情，我答应了。”
陈康抱拳道：“陈某告辞。”
离开的时候，陈康还看了九龙真一两眼。
陈康的眼神冷酷无情，带着若有若无的杀意，给九龙真一造成巨大的心理伤害。
九龙真一就算不死，这辈子很可能也要活在心理阴影里。
陈康会成为她的心魔。
（今天更新完毕。）
第45章 备战
出了永宁格格府邸，陈康活动了一下浑身有些发酸的筋骨肌肉。
被向东来他们围攻，刚开始的时候陈康以铁布衫气功硬抗，没什么感觉。
现在肌肉放松下来，才察觉到身体有些酸痛。
“好在把事情办成了。”
“德贝勒和永宁格格同意了，其他的事情就好办。”
万事开头难。
陈康把开头的事情办好，接下来的事情，让端王府的管家张罗即可。
陈康要抓紧训练修行，可不能把精力和时间耗在这些俗事上面。
有人说，修行到了高深之处，无论是站立坐卧，吃喝拉撒，皆是修行的状态。
听起来很有道理。
陈康认为，这是一句屁话。现实中根本就不成立。
训练是训练，生活是生活，工作是工作，一定要分开。
没有合适的训练环境，练武的时候不容易进入状态，就更别谈修行了。
……
官粮被劫，朝廷震怒，没有抓到逆贼。
朝廷罢免了三个汉人高官，都是侍郎级别的大员。
抓不到人，收拾汉人高官，算什么事情？
不是一直喊着满汉一家亲吗？
看来，朝廷就是喊一喊口号，谁要是当真，那可就幼稚了。
不过，陈康不关注这些。
陈康正在琢磨，想要创出更完善的呼吸法和发力技巧。
……
杨昱乾回到河南会馆。
陈正英在院子里练拳。他的太极拳风格，和杨昱乾有着明显差别。
陈正英的拳脚更加厚重朴实。
杨昱乾的拳术动作飘逸一些。
没有谁更厉害的说法。只是个人的拳术风格不同。拳术风格其实就是一个人心意的外在反映。
陈正英五十多岁的人了，心态沉稳，他的拳术当然就显得很厚重。
杨昱乾是年轻人，心态更活络。
陈正英说道：“阿乾，你的脸色好像有点不太好。”
杨昱乾说道：“师父，没事儿。我只是有点用力过猛，回来调息一下就好。”
陈正英一脸凝重，问道：“怎么回事？”
杨昱乾说道：“陈康前辈今天在永宁格格府上，差点杀了人……”
杨昱乾把永宁格格刁难陈康的事情说了一遍。
陈正英盯着杨昱乾，说道：“阿乾你的胆子太大了。你竟敢徒手去抓武士刀。要是没抓住，你可就有麻烦了。”
杨昱乾点头说道：“是啊。我差点没抓到刀柄。陈康前辈的实力，在我之上。”
陈正英说道：“刚才端王府的人来告知我，让我务必参加下月初一的比武。看来，端王是非要击败我不可。”
杨昱乾说道：“师父，不用怕。我们现在有永宁格格撑腰，不惧端王府。真要论武艺，咱们肯定能赢他。”
陈正英说道：“阿乾，我决定了，比武的时候输给端王。我年纪大了，只想要过安稳日子，不需要什么名望。可是阿乾你不一样，你还年轻，名望对你来说，有用处。要是有可能，你就击败董汉成和端王。”
杨昱乾说道：“那陈康前辈呢。我没有任何把握赢他。”
陈正英笑着说道：“陈康不会参加比武。稍后，我去见一见陈康。陈康的训练方法很特别，可以尽快提升阿乾你的实力。”
陈正英的武术精髓，已经传布传授给了杨昱乾。现在陈正英没更高深的东西交给杨昱乾。
陈康“偷学”了陈家的内家拳，那么陈正英找陈康帮忙，就理直气壮。
……
端王、董汉成、向东来、陈正英、杨昱乾等人，全部在为下个月的比武备战。
唯独陈康是按照自己计划在训练。
陈康不参加比武，心中就没有那么焦急，训练摸索拳术的时候，就比较从容。
陈康一拳震退端王，他自己也连忙后退了几步。
陈康说道：“王爷，你的拳法技艺已经相当纯熟。你我二人继续对练，作用不大。你想要击败陈正英杨昱乾，就必须要有更强的体力。”
端王说道：“这个道理本王当然知道。可是，想要增强体力，太难了。”
端王的外家拳基本上是练到了极致，想要再次提升体能，唯有练习内家拳。
内家拳的呼吸法和发力技巧，就是用来改善体质增强体能的。
不过，陈康不可能把内家拳的精髓传给端王。
陈康只是端王请来的陪练教头，而不是老师。陈康没有传授端王武艺的义务。
……
陈康来到回到小院，见到陈正英在门口等着，惊讶道：“陈师傅，你找我？”
陈正英说道：“我想要请你帮忙训练阿乾。”
陈康说道：“陈师傅，杨昱乾的武学天资远在我之上。他和我一样，是武术宗师。我哪里有资格训练他？您别开玩笑。”
陈正英盯着陈康，说道：“我知道你的本事不止这点。陈康，你就说，帮不帮。”
陈康点头说道：“好。咱们就一起探讨武术。”
陈正英感激道：“那就多谢了。我明天就带阿乾过来。”
……
接下来的十多天，陈康没有再去端王府。
端王在训练体能，暂时不再跟陈康对练。
陈康并不清闲。
因为他要训练杨昱乾。
以前陈康和杨昱乾交流武术，说的信息非常零碎，不成体系。
杨昱乾虽然收获良多，可他没有陈康的数学思维，不懂得分析归纳总结，提取更多有用的知识。
陈康这次帮忙训练杨昱乾，传授他的是完整体系的训练方法，其中包含了陈康自己总结出来的心理训练技巧。
今天是二十九。
再过两天，就是初一。
小院里。
陈康在给杨昱乾做最后的训练。
经过十多天的训练，陈康和杨昱乾身体素质几乎翻倍。
不得不承认，内家拳的呼吸法对改善体质，有着非凡的功效。
陈康现在全力一击的力量，几乎达到了两千斤。
杨昱乾比陈康的体能还要强一筹。
没办法，谁让杨昱乾年轻呢。
杨昱乾只有二十五岁。
二十五岁的内家拳宗师！
以后，杨昱乾还会继续成长。
如果没有意外，杨昱乾将来，是一定会成为大宗师。开宗立派，名留青史。
年轻就是好啊。
拳怕少壮。
陈康虽然也年轻过，但是他很羡慕杨昱乾。可惜，这种事情羡慕不来。
经历过心理训练，杨昱乾的气质变得更加稳重，不急不躁，一代宗师的气度显露无疑。
陈康说道：“杨昱乾，再过两天，就是比武的日子。你我现在的力量跟董汉成相差无几。当然，你年轻，更有优势。董汉成练的是八卦掌。八卦掌脱胎于刀术，其特点是擅长偏门抢攻。”
陈康演练了一遍八卦掌。
八卦掌的招式在陈康手中，行云流水。但是陈康只能模仿出董汉成掌法八九成的样子。
跟董汉成的八卦掌相比，陈康的掌法中少了点神韵。
当然，神韵这种东西，不是陈康追求的。
陈康追求的是极致巅峰的技艺。
不能达到董汉成的八卦掌的那种程度，陈康只认为是自己的招式技艺还不够熟练。
可即便如此，陈康打出的八卦掌招式，在杨昱乾和陈正英的眼中，依然是宗师级的武艺。
陈康说道：“杨昱乾，看招！”
杨昱乾以太极拳对抗陈康的八卦掌。
陈康的掌法迅猛，沉重，每一掌下去，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这和八卦掌侧面抢抢攻的特点，倒是有些不符。
陈康只是用的八卦掌招式。严格说起来，陈康打的并不是正宗的八卦掌。
毕竟陈康的性格决定了他喜欢刚猛，喜欢硬碰硬。就算是八卦掌的招式，依然会带着强烈的陈康个人的风格。
除非是对手比陈康强大很多，对陈康有压倒性的优势，陈康才不敢硬碰，选择闪避。
杨昱乾的太极拳招式，则给人一种轻飘飘的错觉。
可其实是，杨昱乾的拳劲丝毫不弱于陈康的力量。
砰砰砰……
陈康和杨昱乾的力量碰撞，形成了一阵阵闷响和气浪。
体能消耗得差不多了。
陈康说道：“停下吧。杨昱乾，咱们的训练，就此结束。希望你对上董汉成的时候，不会输掉。董汉成的八卦掌，比我这个半吊子更厉害。你要小心。”
陈正英说道：“阿乾，陈康说得对。你的实力虽然精进了很多，但是不可小瞧天下人。董汉成不好对付。”
杨昱乾点头说道：“我知道。我不会轻敌。”
……
初一这天。
陈康以端王府武术教头的身份，坐在观众席上。
擂台上吊着千柄锋利的钢刀，别说上去比武，就是看着，都觉得心有余悸。
许多步法不行的武者，刚上去还没有动手，就被钢刀割伤，不得不下台。
杨昱乾和董汉成的比武，终于开始。
二人在挂着的钢刀中游走，你追我赶，不停地交手。
周围的锋利钢刀，竟然没有割到他们的衣衫。
可见，杨昱乾和董汉成对周围环境的把控，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
陈康暗道：“杨昱乾的步法沉稳一些，稳扎稳打，临危不乱。董汉成的八卦游龙步，更灵活，闪转腾挪之间，可以在密集的钢刀中随意穿行。都非常厉害。我要是上场，不会比他们做得更好。”
第46章 救人，谁是无敌？
第一场比试，杨昱乾和董汉成没有分出胜负。
不分胜负，不代表比武不精彩。
杨昱乾和董汉成的比试，可谓是把武术技艺发挥到了巅峰。
让人无比惊艳，叹为观止。
武术练到了杨昱乾和董汉成他们这个层次，真的是神乎其技。
德贝勒说道：“永宁，没有分出胜负，你说怎么办？”
永宁格格说道：“那就明天再比过。我就不相信杨昱乾赢不了你麾下的雷破天。”
德贝勒说道：“好。明天再比一场。”
……
第二天的比武。
陈康就没有再去观摩。
这次比武，京城里还搞了十大高手排名。
谁排在第一，陈康不在乎。
陈康把注意力又放在了自身的训练上面。
回想起昨天杨昱乾和董汉成在钢刀丛林中灵活游走，陈康感觉自己该重视对环境的掌控了。
“相互搏杀，想要赢，是要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天时地利，就是指的环境。
看了一眼屋里。
陈康闭上眼睛，房间里面的环境在脑海里逐渐形成。
“屋里有六只苍蝇，三十九只蚊子。我离前面的墙壁，有两米四的距离……”
观察得越是仔细，对环境的感知越清晰，陈康就越是对周围的一切了如指掌。
陈康是第一次做这种训练，还不熟练。
熟悉了这种观察环境的训练以后，陈康对周围的一切，就会烂熟于心。
看一眼周围，就可以做到“天地尽在我心中”，那种感觉，一定非常爽。
不过想要做到那种程度，对陈康的记忆力、分析能力、模拟能力……有着苛刻的要求。
拿起一根绣花针。
嘣。
陈康手指一弹，轻微的炸向传来，绣花针好像化成一道光线，射向了三米外的苍蝇。
可惜，没击中。
陈康暗道：“我对周围环境的掌控，还是不行。否则的话，我可以随心所欲，轻易射杀那只苍蝇。”
……
端王击败了陈正英。
这让端王扬眉吐气。
陈正英输给了端王，可是输得太辛苦了。
没错，有时候输，要比赢更困难。
陈正英要使出全力，不留痕迹输给端王，不能引起端王的怀疑，要做到这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好在陈正英输的效果很不错，端王如愿以偿，以后不会再找自己的麻烦了吧？
……
整个京城突然就乱了起来。
陈康没有理会外面的事情，他沉浸在修炼当中。
突然。
有人进入小院，打搅了陈康的训练。
陈康眉头一皱，见到董汉成浑身是血闯进来。
董汉成看着陈康。
陈康听到外面有大队人马在搜捕，说道：“董师傅，你这次惹的事情，不小啊。”
董汉成说道：“我行刺皇帝。可惜，没能成功。不过，我击杀了皇帝身边的那个大内高手。陈康，你可以拿了我，去领赏。”
董汉成靠近德贝勒，就是为了行刺皇帝。
陈康说道：“你伤得很重？”
董汉成说道：“还能跑。”
陈康点头说道：“那就行。你进屋去把身上的血迹洗了，再换一件衣服。我带你出城。速度要快，朝廷的人很快就会搜到这里来。”
董汉成点了点头，进屋冲洗，换衣服。
……
董汉成的伤势很重。
击杀一个宗师级的大内高手，不付出些代价，怎么可能办到？
董汉成能逃出来，已经是非常厉害。
陈康提着他，在街道上快速游走，避开一队队八旗兵。
也就是陈康有着宗师级的武术技艺，听觉嗅觉超过常人，否则，他早就被堵住。
董汉成说道：“到城墙边了。京城的城门关了，我们出不去。陈康，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陈康说道：“你伤势这么重，已经伤及五脏六腑，逞能什么。我的力量有两千斤，你不过一百多斤重，拧着你，不要太轻松。关了城门，我就出不去吗？”
城墙很高大。
但是墙砖之间，有缝隙。
陈康可以用大力鹰爪功徒手攀爬上去。
只要出城，就安全了。
到了城外，那些八旗兵就别想抓住武术宗师。
武术宗师怕军队围堵剿杀，但是论跑路，那是一绝。
出了包围圈，就是海阔天空。
陈康把董汉成背起，说道：“抓紧我。我要爬上去。”
陈康像一只壁虎，在城墙上快速攀爬。
二人被发现了。
好在陈康速度够快，没有丝毫惊慌，成功脱困。
城外。
陈康背着董汉成，快速奔袭。陈康一步跨出，就有十多米的距离。这就显出了陈康的惊人的弹跳力。
董汉成说道：“这里安全了。陈康，把我放下来。”
陈康放下了董汉成。
董汉成盯着陈康，说道：“为什么救我？”
陈康说道：“你要是死了，我怕八卦掌失传。”
董汉成说道：“你别告诉我，你没有学八卦掌。”
陈康说道：“你伤势很重，说话倒是中气十足，看来你还撑得住，暂时死不了。你走吧，我就送你到这儿了。”
董汉成抱拳道：“陈康，大恩不言谢。咱们后会有期。”
……
陈康回城的时候，遇见端王。
端王盯着陈康，冷声说道：“陈康，是你救走了雷破天。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陈康说道：“我不明白王爷是什么意思。”
救走董汉成，只要没有被当场抓住，陈康是打死不承认。
端王说道：“你就不怕本王将你拿下，押送到皇上面前？”
陈康说道：“我是王爷府上的武术教头。”
端王脸色大变。
陈康说的不错，不管如何，陈康是端王府的武术教头，在外人看来，陈康就是端王的人。
陈康如果是逆党，那么端王也脱不了关系。
端王手一挥，对手下的士兵说道：“你们全部退下。退远一些。”
周围的八旗兵全部退走。
端王愤怒道：“陈康，我们一直切磋武艺，就是没有厮杀过。今天，咱们就堂堂正正厮杀一场。”
陈康微微一笑，说道：“王爷，请。”
端王气势惊人，如同猛虎一样冲向了陈康。
陈康左手背在身后，用右手和端王过招。
砰砰砰……
一只手，陈康就接住端王的所有攻击。
在端王府的时候，陈康和端王过招，虽然也是硬碰硬，但却是边打边退。
可是现在陈康如同脚下生根，不再后退半步。
陈康一击直拳。
砰。
端王被震退。
陈康两个箭步追上了端王，一个凌厉的鞭腿出击。
端王倒飞了出去。
端王撞在树干上，喷出一口鲜血。
陈康说道：“王爷，你武艺还需要再苦练。让你一只手，你都赢不了我。”
端王震惊地看着陈康，愤怒道：“陈康，你怎么可能如此强大？原来，你一直在骗本王！”
此刻，端王才知道，陈康比自己想象中更强，在王府里陈康是隐藏实力，扮猪吃虎。
端王感觉自己就像是傻子一样被人戏耍。
陈康说道：“你是王爷，是权贵。大家给你面子。单论武艺，京城里能赢你的人，可不少。”
端王顿时感觉，自己追求的京城第一，天下第一，在陈康面前，就像是个笑话。
憋屈，愤恨，不甘，各种情绪涌上端王的心头。
“陈康。”端王大声吼道，站起身来，再次扑向陈康。
陈康暗自摇头，再次出拳。
一拳将端王打翻在地。
陈康没有用穿透力，否则，以陈康的拳劲，足以将端王震死。
端王躺在地上，感觉浑身疼痛，提不上力气。
过了一会儿，端王缓缓站起来。
端王没有再进攻。他盯着陈康，问道：“告诉本王，你练的是什么武术？”
陈康说道：“内家拳。王爷，我今天正式辞去武术教头的职务。“
暴露了实力，陈康在端王府肯定是待不下去了。
……
半年以后。
京城平静了下来。
杨昱乾的武馆开始授徒。
现在，杨昱乾在京城里已经有了“杨无敌”的称号。
有荣王府和永宁格格给杨昱乾站台撑腰，杨昱乾在京城里当然混得开。
练武场中。
杨昱乾正在给京城的权贵子弟们演练掤、捋、挤、按、采、挒、肘、靠，八种太极拳招式。
杨昱乾的动作柔和，姿态优美，很有观赏性。
“看明白了吗？”
杨昱乾问道。
权贵子弟们说道：“明白了。”
杨昱乾说道：“明白了你们就自己练习。”
杨昱乾走进屋里。
陈康正在喝茶。
杨昱乾笑着说道：“让陈康前辈见笑了。我开馆授徒，竟然教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杨昱乾总结出“太极八法”，其实是一种舞蹈操，是来糊弄这些京城权贵弟子的。
正在的太极拳，就三个杀招。炮捶，鞭手，摔法。
至于内家拳的呼吸法和发力技巧，杨昱乾是不会传授给这些权贵子弟。
陈康说道：“挺好。太极八法，动作舒缓柔和，体态中正安舒，适合权贵子弟练习。你以后可以用太极八法赚很多银子。”
……
八达岭长城。
陈康和杨昱乾站在长城上。
陈康说道：“半年前，知道我为何不参与比武吗？”
杨昱乾问道：“为何？”
陈康说道：“因为我只要击败最强的那个一个就行了。杨昱乾，你现在是‘杨无敌’。不过，你要击败陈某，才算是真正的无敌。”
杨昱乾说道：“那么，请陈康前辈赐招。”
没有观众。
长城上就陈康和杨昱乾。
二人比武，相当于是闭门切磋。
比武结果如何，杨昱乾回去之后，没有提起过。
陈正英他们猜测，杨昱乾可能是输了一招半式。
不过在京城里，杨昱乾依然是那个“杨无敌”。
第47章 认知障碍，内功真气学不会。
南宋，襄阳。
上午的阳光温和，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让人昏昏欲睡。
陈康身穿破旧的皮甲，坐在墙角处，拿着一本线状书，仔细研读。
是一本刀谱，内容不多。
刀法招式陈康仔细看，他主要研究的是刀谱中的练气篇。
身边的一个小个子少年，半躺着，拍了拍肚皮，说道：“陈康大叔，我跟你说，虎刀门的牛魁就是个骗子。他卖给你的刀谱，你也相信？”
牛魁，襄阳城虎刀门的馆主。
据说牛魁是五虎断刀门的弟子。
牛魁的武艺在普通人的眼中，还是不错，勉强能入三流。
可是说到教徒弟吗？牛魁的武馆里，就没有一个出色的弟子。
陈康的刀谱，是用五贯钱从牛魁武馆买来的。
陈康说道：“不算骗人。刀谱中的招式，还是有可取之处。可以练一练。”
少年嗤笑道：“三招刀法，有什么用？整个武馆，就牛魁一个人有内功，练出了真气。那些武馆弟子们，没一个有真气。”
陈康看了一眼少年，说道：“小六，你不会被牛魁骗过吧？”
小六气哼哼说道：“我去虎刀门拜师，那牛魁只收钱，却不教我武功。他骗了我两个月的军饷银钱。哼，我要是有了机会，就进丐帮，要不，我去跟郭靖大侠学武也行。”
一个中年军士嘲笑道：“小六，你小子白日做梦呢。郭大侠是何等人物。他会传授你武艺？你还是洗洗睡吧。”
郭靖在襄阳城只是个武官，而且官职不高。可是他的江湖地位高，威望高。
郭靖武功盖世，降龙十八掌强悍无比，在武林中有着强大的号召力和影响力。
就算襄阳城里的那些高高在上的文官，也对郭靖客气三分。
抵御蒙古人的进攻，襄阳城缺少了郭靖还真不行。
郭靖就像是襄阳城的定海神针。有他在，襄阳城的军民守城，才有信心。
陈康倒是没有嘲笑小六，说道：“小六有这个想法是好的。说不定哪天，郭大侠真的看上了小六，要收他做了弟子呢。”
小六下巴一扬，冲着中年军士说道：“张癞子，听见了吗？陈康大叔说得有道理。做人，要有鸿鹄……什么来着？”
陈康说道：“鸿鹄之志。”
小六说道：“对，做人要有鸿鹄之志。以后，我成为了强者，你张癞子来巴结我，那时候我都不会搭理你。”
一个身穿盔甲的青年走过来。
陈康、小六、张癞子等八人，站起身来，喊道：“伍长。”
青年点了点头，说道：“立刻准备，我们要出城巡逻。蒙古鞑子经常在襄阳城外出没，指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就又会来攻城。”
三个月前，蒙古大军进攻襄阳，没能攻下。粮草不足，蒙古大军就退了回去。
但是蒙古的一些小股斥候骑兵，经常在襄阳一带活动。
小六脸上闪过一丝畏惧，嘟囔道：“怎么又是我们出城巡逻？这个月，我们已经出城两次了。”
守城相对安全。
出城巡逻，非常危险。
如果要是遇到了蒙古斥候，可能就回不来。
蒙古人比起宋军汉人，更擅长骑射。
前几天，另一个巡逻小队的军士，撞见了蒙古小股骑兵，就全军覆没，没能再回来。
青年伍长瞪了小六一眼，说道：“废话什么，出城巡逻，是都统大人定下来的。我们运气不好，该我们上，有什么办法。”
军令不可违。
否则的话，谁不想留在城里，毕竟城里更安全。
陈康说道：“伍长，什么时候出发？”
青年伍长说道：“一个时辰之后。大家把马喂饱，带十天的干粮。我们这次出去，要至少巡逻六天。”
干粮多带点，没坏处。
一个时辰后。
青年伍长、陈康，小六等八人骑着马，带上十天的干粮，出了襄阳城。
守城的士兵们见到他们，纷纷议论。
“又是八个倒霉蛋。”
“希望他们不要遇到蒙古鞑子的斥候骑兵。”
“是啊，还是守城安全。”
“大家别说风凉话。指不定那天，就轮到咱们去出城巡逻了。”
……
陈康骑在马背上。马鞍两侧挂着弓和箭筒，箭筒里面有十支羽箭。
乌黑的铁刀，挂在陈康的腰间。
骑马的时候，陈康依然是在拿着刀谱在看。
青年伍长说道：“陈康，你那刀谱扔掉算了。你就练到死，也不可能练出内功来。”
陈康说道：“伍长，莫非那牛魁真的是个骗子？他要是敢骗我，回去之后，我非收拾他不可。”
青年伍长笑着说道：“牛魁到未必是骗子。不过，他的刀谱是真的不行。想要靠这本刀谱练出内功，除非是运气好，天资卓越。”
陈康问道：“伍长，你不是练出真气了吗？要不，你教教我。”
青年伍长看了陈康一眼，说道：“我的武艺是家传。没有长辈允许，不能外传。”
陈康把刀谱放入怀中。
陈康心中郁闷，自己堂堂内家拳宗师，竟然学不会内功，练不出真气来。
陈康本以为自己买了刀谱，哪怕刀谱中的练气篇再基础，再肤浅，只要能练出一点真气来，自己就算是成功了。
可是，陈康哪怕把刀谱中的内功心法翻烂了，依旧是练不成。
以陈康对自身的掌控力，竟然练不出真气来。怪事儿。
其实，练不出内功来，除了刀谱中的内功心法不行，陈康自身也有原因。
什么经脉，什么穴位，陈康根本不懂。
经脉、穴位、真气，是看不见摸不着，很虚幻的东西。
陈康感知不到经脉和穴位，就没法练出内功来。
陈康的数学思维，逻辑严密，非常理性，有很强的优势。
因此，陈康的训练技术要比传统武术高明高效。内家拳的秘密，也被陈康分析了出来。
正因为如此，陈康练习武术，才会事半功倍，不到三年就成为内家拳宗师。
可是。
陈康现在想要练真气，练内功，就有些抓瞎了。
陈康的理性思维，成了认知障碍。
陈康根本就理解不了什么是真气。
陈康的思维已经成为了定式，俗话说就是思想固化了。
想要转变思维，不是那么容易。
比如说，让陈康去学外科医术，去学解剖，他会在短时间内，成为外科医术大师。因为骨骼肌肉，是看得见的东西。
可是让陈康去学纯中医，去研究五行阴阳，陈康就要懵。
五行阴阳理论，相当于是道家的玄学，和数学思维有着本质的差异。
陈康自然就理解不了。
无法理解五行阴阳和经脉穴位，陈康就练不成真气。
很麻烦。
陈康暗道：“有机会，自己真的要向黄蓉和郭靖请教一番。不过，我还是坚信，自己的修行方式，是正确的。”
……
陈康他们已经出来七天，可以回城了。
残破的村子里，有一些尸体，尸臭弥漫在空中。村民是死在蒙古军队的刀下。
打仗，太残酷。对于百姓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陈康自认为，自己还算杀伐果断，但是和凶残的蒙古军队相比，陈康觉得自己就是至仁至善的活菩萨。
至少，陈康对普通百姓是无论如何下不去手。
小六吐了口一口水，愤怒道：“呸。该死的鞑子。普通百姓他们都杀。”
青年伍长说道：“村里值钱的东西，全被抢走，没有活人了。我们走吧。”
轰隆隆……
有声音传来。
青年伍长脸色大变，说道：“马蹄声。可能是鞑子。”
陈康他们八人骑着马，刚到村口，就见到二十个蒙古骑兵迎面而来。
蒙古骑兵，身材高大，体魄精壮，显然是斥候中的精锐。
除了陈康，其他七人的眼神中露出惊恐。
张癞子这老油条恐惧道：“蒙古的斥候小队，一般是五个骑兵。为何会有二十人？完了，我们死定了。”
如果是五个蒙古斥候骑兵，自己这边还能舍命一搏，有赢的机会。
可是二十个鞑子精锐，自己这一方，将会面临被屠杀的命运。
二十个蒙古斥候骑兵，也看到了陈康他们。他们的脸上，露出了嗜血的表情。
青年伍长大声吼道：“分开跑。能不能活命，就看天意了。”
青年伍长虽然练出内功，但是他那点可伶的真气，在军阵厮杀的时候起不到什么作用。
陈康冷静道：“不能分开跑。伍长，他们人多，战马比我们的马更健壮。我们乱跑，是逃不掉的。”
青年伍长愤怒道：“那怎么办？等死吗？”
陈康说道：“伍长你带着小六张癞子他们后撤。其他的交给我。”
陈康是内家拳宗师，对付二十个蒙古斥候精锐，问题应该不大。
不过，骑兵借助战马的冲击力，杀伤力很强大，比步兵更难对付。
不等青年伍长劝阻，陈康就策马上前，迎着蒙古骑兵冲了过去。
“呜呼。”
“杀！”
二十个蒙古骑兵开始冲锋。
咻。
箭矢射向了陈康。
陈康徒手抓住了迎面射来的羽箭，微微一用力，就折断了箭杆。
“该我了。”
陈康拿起弓箭，砰，弓弦颤动，羽箭化作一道黑芒向一个蒙古骑兵射去。
蒙古人的弓箭射击精准，可是陈康身为内家拳宗师，射箭更精准。
随后。
咻，咻，咻……
陈康把箭筒里剩下的九支羽箭，全部射了出去。
陈康用弓箭，射杀了十个蒙古骑兵。
锵。
陈康拔出腰间黝黑的铁刀。
铁刀挥舞。
一个蒙古骑兵用斩马刀格挡，可是陈康的力量太强大了。两千斤的力量，不是蒙古骑兵能承受。
嘭。
蒙古骑兵倒飞出去。他还没有落地，就死了。
正准备逃命的伍长他们，见到陈康如此凶猛，个个被震惊得瞠目结舌。
回过神来。
青年伍长叫喊道：“狗日的陈康，他来我麾下快两个月，一直没有显露武功。没成想他竟然是个高手。以陈康的凶悍和身手，怕是有一流武者的境界了吧！小六，张癞子，余三……咱们杀回去，去帮陈康。”
青年伍长决定杀回去。
有陈康这个勇猛的家伙在，这一战，自己赢定了。
那还跑什么。
陈康扔出铁刀，再次斩杀一个蒙古骑兵，随后出拳，打在另一个骑兵的咽喉上。
最后一个蒙古骑兵，被陈康用拳头击毙。
陈康击杀了十七个蒙古精锐斥候，剩下的三人被伍长带着小六他们围杀了。
陈康拿起水壶，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清水，顺势坐在了石墩子上面。
刚才的战斗力，消耗掉了陈康一半的体能。
小六和张癞子他们看着陈康，满脸崇拜。
伍长拍了白陈康的肩膀，说道：“陈康，你武艺精湛，内力高深，凶残的鞑子精锐都不是你的对手。你还跟我说不懂内功？”
陈康说道：“伍长，我真的不懂内功，也没有真气。”
青年伍长说道：“不可能。你没有真气，不懂内功，为何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你起码有一流武者的实力。”
一流武者，就已经是万中无一的武林高手。
全真七子，李莫愁，黄蓉，他们就是一流武者。
郭靖，黄药师，洪七公他们，则是公认的绝世高手，比起一流武者高了一个层次。
陈康摇了摇，没有解释，自己没有内功的事情，解释不清楚。
伍长不会相信。
青年伍长兴奋道：“斩杀二十个鞑子骑兵，可是大功一件啊。不说其他，就是这二十匹战马，就价值不菲。陈康你歇一会儿，我们来打扫战场。”
（今晚下班很晚，就一更。）
第48章 血溅统制府，丐帮长老打狗棒。
二十个蒙古骑兵的盔甲、弓箭、斩马刀，放在马背上。
陈康他们八人牵着战马赶往襄阳城。
小六骑在马背上，说道：“陈康大叔，谢谢你救了我们。要不是你，我们这次就死定了。”
张癞子捂了捂受伤的手臂说道：“是啊，当时我都绝望了。没想到我竟然也能斩杀一个蒙古骑兵。”
张癞子这个老兵是个老油子，混子。他上了战场，是能躲就躲，就能装死就装死。他能活到现在，没有被军法官斩杀，是个奇迹。
不过，张癞子的保命经验，确实是一绝。就算是陈康，也在他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
青年伍长说道：“陈康，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回去以后，我会把你的功劳如实上报。你就等着升官吧。”
陈康说道：“伍长，我对升官没兴趣。你要是真想要谢我，就教我练内功。我想要知道真气是怎么回事。”
陈康练习内家拳，虽然也擅长练气，但是内家拳的气功，跟武侠世界中的内功心法，是两码事。
真气，是很神奇的东西。
有了真气，就可以施展轻功。有了真气，就可以施展剑气刀罡，甚至是隔空取物。
各种超凡的手段，都需要真气来施展。
陈康把内家拳练得再好，可没有真气，轻功、剑气、隔空取物，这些他都不可能做到。
更重要的是，据说，真气可以延缓衰老，延年益寿。
青年伍长摇头说道：“陈康，不是我不教你。我王家的功法，没有家父允许，我真的不能外传。你见谅。”
陈康掂了掂头，表示理解。
任何时代，高深的技艺，那都是不会轻易外传。
人们常说，道不可轻传。
其实这话不对。
道理，往往人们都懂。
技术，才是不可轻传。
小六笑着说道：“陈康大叔，咱们这次的功劳你要占九成，到时候将军可能会赏赐你一笔横财。你可要请客啊。”
陈康点头说道：“好。回城以后，我一定请客。”
……
见到襄阳城的城墙。
伍长和小六他们总算心安了。
“哈哈。我们活着回来啦！”小六兴奋道。
张癞子脸上浮现了笑容，裂开嘴，露出暗黄的牙齿。
活着回来，真好。
青年伍长说道：“走，我们进城。”
陈康表现得很平静。
可是伍长、小六、张癞子等人，则是抬头挺胸，表情傲娇，一副赢了的姿态。
二十匹蒙古战马和二十套盔甲兵刃，可都是战利品。
他们刚进城，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青年伍长说道：“陈康，小六，你们先回去。我去向都统制大人禀报军功。”
过了一个多时辰。
青年伍长回来了。
他一脸铁青，眼神中带着愤怒和憋屈。
小六和张癞子他们有不好的预感。
陈康问道：“伍长，你受了委屈？”
青年伍长把包裹放在桌子上，说道：“三百贯钱。”
三百贯钱，对于最底层的平民来说，不算少。
张癞子说道：“就三百贯的赏赐？咱们的军功呢？升官呢？”
伍长摇头说道：“没有。”
陈康表情阴沉下来，冷声说道：“为何？”
陈康可以不升官，但是该有的经济汇报，一定要拿到。吃饭是需要钱财。没钱可不行。
伍长愤怒道：“统制大人倒是愿意给我们军功和赏赐，要按照规矩来。可是有两个文官不同意。他说我们谎报军功。我们八个人，不可能击杀二十个蒙古斥候骑兵。”
小六激动叫喊道：“放屁。那二十匹雄峻的蒙古战马，还有那些盔甲和斩马刀，能做假？我们在外面拼命，上头那些人，还要吞了我们的功劳？老子不服！”
青年伍长也是不服。
可是不服又能如何？
大宋是崇文抑武，他一个小小的伍长，又能有什么办法？
陈康说道：“伍长，带我去见都统大人。军功，我们可以不要。我们不升官，但是战利品，必须收回来。”
那些文官，表面上仁义道德，可是他们永远做不到公平公正。
那些战利品，是自己拼命弄回来的。想要贪墨掉？陈康决不允许。
小六说道：“陈康大叔说得不错。战利品我们必须要回来。那些战马卖了，远不止三百贯钱。”
青年伍长知道陈康的武艺高强，有陈康这位一流武者出马，说不定真的能把属于自己的利益拿回来。
“好。我带你去。”青年伍长说道。
陈康提起桌子上的三百贯钱，跟着青年伍长，前往都统制府邸。
小六和张癞子他们想要跟着。
陈康说道：“你们跟来干什么？留在这里等消息。”
……
都统制府邸。
吕文焕身为襄阳最高军事指挥官，就住在这里。
同一条街，左边的百米处，就是丐帮的襄阳分舵。
郭靖的府邸，离都统制府邸也不远，相隔不到四百米。
青年伍长带着陈康来到都统制府邸的大门口。
二人被护卫拦住。
青年伍长说道：“陈康，将军可能是不想再见我。我们进不去。怎么办？”
陈康冷笑道：“进不去？我不相信。”
道理，是说不通了。
那么就硬闯！
陈康决定打进去。
陈康不顾守门护卫的警告，不急不缓向府邸里走去。
“找死。”
“胆敢擅闯统制府？”
“就地正法。”
“杀！”
护卫拦不住陈康的脚步，凡是阻止他前进的人，下一刻就会倒在地上晕死过去。
收拾这些护卫，陈康是一招一个。
陈康并未痛下杀手，只是击晕了他们。
“快来人。”
“有刺客！”
都统制府邸里窜出了五十多个精悍的护卫。
陈康脚尖一点，用巧劲震起了一根地上的长矛。
陈康手轻轻一握，抓住长矛，说道：“伍长，跟紧了。我一丈范围内，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一丈，就是长矛的长度。
要是在一丈之外，陈康就没有办法保证青年伍长的安危。
毕竟陈康没有真气。
陈康没有和这些护卫废话。他们和陈康一样，是当兵的，跟他们说再多，那也是对牛弹琴。
见到了都统制，陈康自然会说明来由，讨回公道。
砰。
长矛横扫。
陈康是把长矛当成棍子使用。
被击中的护卫，全部倒飞出去。
跟蒙古斥候相比，这些护卫确实差了一些。不说身体素质，就是身上的杀气，这些护卫都没资格和蒙古斥候精锐相比。
很快，五十多个护卫倒下了一半。
就在此时。
“住手。”
一声大喝传来。
身穿锦服的中年人带着几个人出来。
没有倒下的护卫，将中年人团团保护起来。
青年伍长此刻有些怕了。
之前热血上头，被愤怒冲昏了大脑，自己怎么就跟着陈康大闹都统制府呢？
陈康看了青年伍长一眼。
青年伍长小声说道：“陈康，他就是都统制吕文焕将军。他身边穿青色衣服和黑色长袍两个文官，就是剥夺我们军功的家伙。”
陈康点了点头，说道：“明白了。事情我来处理。伍长，不要怕。此事，我们占理。”
占理倒不是主要的。
有着内家拳宗师的修为，才是陈康的底气和信心。
“王尘，又是你。”吕文焕说道，“你也算是将门出身。你可知道带人闯统制府，是什么罪名？”
王尘，就是青年伍长的名字。
王尘有些畏惧，正要说话。陈康手一挥，让他暂时不要说话。
陈康看着吕文焕，不卑不亢说道：“吕将军，在下陈康，是一个小兵，在王伍长麾下当差。刚才王伍长交上来的二十匹战马和其他战利品，有我的一份功劳。现在，我来把战马和盔甲斩马刀全部带回去。”
陈康把三百贯钱丢到了吕文焕的脚下。
这个举动，简直就是打了在场文武官员的脸。
黑袍文官冷声说道：“陈康，你一个臭丘八，是要造反吗？今天，本官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陈康冷笑道：“吓唬我？我好怕啊。你们是高官大吏，高高在上，俯视众生。我本以为，你们该大贪特贪。那样陈某倒是很敬佩你们。可是，你们连前线将士拼命弄来的这点战利品都要贪墨，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几位大人，二十匹蒙古战马是我们用命换来的，你们吞不下去。”
黑袍文官好像被揭开了最后的遮羞布，恼羞成怒道：“放肆。来人，给本官杀了这个臭丘八。本官要将他碎尸万段。”
陈康冷笑一声，掷出长矛。
嗡。
长矛刺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声音。
在场的人，无不大惊失色。
“小心！”
吕文焕惊呼道。
砰。
黑袍文官被长矛洞穿了身体，倒地吐血，眼中透露出不可思议。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陈康这个臭丘八，竟然敢杀自己。
自己可是四品文官。
陈康怎么敢？！
就在此时。
一个满身污浊，穿着破布衣衫的乞丐拿着棍子，带着几个丐帮弟子冲了进来。
他就是丐帮四大长老之一的鲁有脚。
鲁有脚的武功其实不弱，内功真气强度勉强达到一流武者层次。而且他的打狗棒法，算是得到黄蓉的真传。
要是没有点真本事，鲁有脚也不可能成为丐帮的四大长老之一。
吕文焕指着陈康，喊道：“鲁长老，将这个恶贼拿下！”
鲁有脚来了，吕文焕就松了口气。
鲁有脚是丐帮的高手，有他在，一定可以拿下陈康。。
鲁有脚说道：“我这就将他拿下！”
鲁有脚施展轻功，挥舞棍子，向陈康冲了过去。
陈康暗道：“好快的速度。鲁有脚这一跃，至少跨越了五十米。身轻如燕啊。我就做不到。”
陈康全力奔袭，一步跨越最多只有十六米远。
想靠弹跳力一次性跳跃五十多米，哪怕是内家拳宗师，陈康也做不到。
鲁有脚的棍术招式精妙，但他的对劲力的掌控，非常肤浅粗糙。
可鲁有脚有真气加持，力量上，足以和陈康匹敌。
陈康没有摸清楚鲁有脚的武功路数，不敢轻易硬碰硬，而是以灵活的步法试探。毕竟他是第一次跟真气高手过招，小心谨慎不会错。
棍子上的真气爆发。
陈康一个灵活闪避。
砰！
真气打在假山上，击毁了假山。
“真气形成棍影，离体攻击，厉害。”陈康心中惊讶。
鲁有脚心中更是震惊。
打狗棒是丐帮的嫡传绝学，招式精妙，陈康竟能避开每一棍的攻击。
鲁有脚暗道：“襄阳城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位如此厉害的高手？我的打狗棒法居然克制不住他。”
第49章 优势与劣势
打狗棒法被江湖武林吹捧得太高了。
说到底，就是一套棍法而已，没那么神奇。
打狗棒法配合真气，才有神奇的功效。没有真气，大狗棒法未必就比黄飞鸿的五郎八卦棍和纳兰元述的四门棍术更高明。
和鲁有脚对战三十多招，陈康就摸清楚了打狗棒法的招数特点。
陈康盯着鲁有脚，冷笑道：“刚才一直是你的进攻。来而不往非礼也。换我了。接招！”
陈康是赤手空拳，拉开了距离，对自身不利。
陈康决定贴身近打。
只要拉近距离，鲁有脚的打狗棒法就发挥不出威力。
陈康的跨步距离只有十多米，看似不如鲁有脚的轻功厉害，但其实速度一点不慢。
因为陈康在地面，可以随时借力，改变移动的方向和角度，论灵活度，还是在地面更高一些。
陈康走的不是直线，而是蛇形走位，快速靠近鲁有脚。
“好快。”鲁有脚眼中闪过一丝惊骇。
说实话，陈康的表现，吓了鲁有脚一跳。
战斗到现在，鲁有脚几乎把打狗棒法的招式全部施展出来，可是陈康却好像还有保留。
毕竟陈康直到了此刻，还没有用真气。
鲁有脚哪里知道，陈康是内家拳宗师，放在江湖武林中就是个异类。他根本就没有真气。
鲁有教立刻后退。
可是，陈康的速度好像更快一些。
陈康每一次踏步，就会在石板上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可见，他踏地的时候，力量很大。
但陈康对力量的控制精细入微，脚印清晰，又没有造成石板破损。
陈康的搏杀意志强悍，带着“不染敌血誓不还”的气势，摄人心魄。
终于靠近了鲁有脚！
陈康的身体各个部位，全部化成了攻击武器。
拳、肘、肩、膝、腿、脚……
每一击，虽然没有真气，但是穿透力惊人，有着隔山打牛的效果。
鲁有脚准备施展轻功。
陈康用脚勾住了他的小腿，破坏了他的重心。
紧接着一击直拳打在鲁有脚的胸膛上。
不等鲁有脚倒地，陈康又是一招双换掌打在了他的腰上。
砰！
众人见鲁有脚倒飞出去，震就不已。
就算鲁有脚有真气护体，连续遭到两次重击，也要受伤。
陈康已经把内家拳的招式打法吃透，格斗招式和内家拳的打法，开始融为一体，
陈康出招没有一点刻意，反而随心所欲，自然而然。
不得不说，内家拳的打法，是非常符合人体力学，各种招式的发力，也符合力学。
不符合人体力学的东西，陈康已经全部剔除。
经过陈康修正改良的内家拳打法，杀伤力更强。
“鲁长老。”
几个丐帮弟子大惊失色，跑到鲁有脚身边，将他扶了起来。
鲁有脚擦了嘴角的血迹。
一流武者，那也是有强有弱。
就像是一个班上的学生，优等生和差等生，有着巨大的差距。
同为一流武者的实力，陈康就是比鲁有脚要强。毕竟，陈康对自身的力量掌控，太精细了。
鲁有脚有真气，是优势。可是他对自身力量的掌控肤浅粗糙。
论发力技巧的精妙，内家拳宗师不会输给任何一位拥有真气的一流武者。
内家拳的优势，就是身体素质强，体能好，对自身肌肉筋骨力量的控制精细入微。
在耐力和回气方面，更是强出真气武者一大截。
全力爆发，陈康可以坚持一分钟的高强度打法。就像是跟蒙古斥候骑兵厮杀的时候那样，陈康的体能消耗就非常快。
如果陈康用七成力量战斗，合理分配和运用体力，那么陈康就可以至少坚持一个小时的厮杀。
若是只用五成力量，陈康有信心坚持搏杀八个小时以上。
真气则不同，用一点就少一点。真气耗尽，哪怕是一流武者，也只能任人宰割。
而且真气回气慢，需要打坐调息，搬运功法。
一旦真气耗尽，怕是需要三五天才可以恢复过来。
内家拳宗师体力耗尽，那么休息一下，吃饱肚子，体能和力气就会立刻回来。
当然，陈康也有劣势。他没有轻功，领悟不到真气的奥妙。
据说一些真气高手，可以把真气运用得出神入化，隔空取物、以气御剑、横空挪移，犹如神仙中人。没有真气，陈康一辈子也做不到。
鲁有脚盯着陈康，说道：“江湖武林中没有你这号人物。你到底是哪门哪派的高手？”
陈康的武功路数，鲁有脚从未见过。
陈康说道：“我没说过自己是江湖武林中人。这个天下大得很，不止有江湖武林。我今天来都统制府邸，是为了拿回自己的战利品。陈某不想跟丐帮为敌。望鲁长老不要再逼我下狠手。”
鲁有脚说道：“你杀了人！丐帮行侠仗义，我就不能不管。”
陈康看了一眼黑袍文官的尸体，冷声说道：“他剥夺我们的军功，贪墨我们的战利品。他对底层将士们不公，该死！”
别说是鲁有脚来了，就算是郭靖和黄蓉亲临，陈康也要干掉他。
当然，还有那个青衣文官，也不是好东西。要是有机会，陈康也不会放过他。
突然。
一个美艳妇人来到都统制府邸。
她就是黄蓉，丐帮的帮主。
鲁有脚和丐帮的弟子恭敬道：“黄帮主，您来了。”
黄蓉点了点头，说道：“具体怎么回事？”
鲁有脚欲言又止，他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吕文焕和青衣文官等人没有说话。
贪墨前线将士们的军功和战利品，这种事情只能放在暗处来做，永远不可能拿到明面来说。
陈康说道：“陈康见过黄帮主。吕将军他们不好意思说，那么就由我们来说。王伍长，你把事情的原委，详细告知黄帮主。”
现在王尘是完全以陈康为主。
陈康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陈康的强大，令王尘折服。
王尘点头说道：“黄帮主，我们出城巡逻……击杀二十个蒙古斥候骑兵……带回来了二十匹战马，还有盔甲和战刀……”
王尘的话先前还有人怀疑，那么见识过了陈康的武艺，就没人不相信了。
陈康展现出来的强悍，击杀二十个蒙古骑兵，不是很困难。
王尘说完，退到了陈康的身后。
陈康说道：“黄帮主，你不但执掌丐帮，更是郭大侠的妻子。我信不过这些官，但是我信得过你。此事，你怎么说？”
黄蓉不赞同陈康的做法，以下犯上，就是相当于造反。
如此看来，陈康是个目无法纪，无法无天的人物。
可是，吕文焕他们的做法，更是令人不齿。要是让下面的将士们知道此事，怕是会非常影响军心士气。
黄蓉嫁给郭靖二十多年，早就不是当年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她的智慧随着阅历也是在增长。
此事，最好大事化小，压下去。
弄得满城风雨，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黄蓉说道：“吕将军……”
吕文焕叹了口气，说道：“黄帮主，本将军明白你的意思。陈康，二十匹战马，可以还给你。”
陈康说道：“只要拿到该得的东西，我们就不再闹事。吕将军，以后想要陈某上战场杀敌，我就不要军功了。杀一个鞑子士兵，我要三十贯。要是击杀了鞑子军官，就另算。不给钱，就别怪我不出力。”
陈康带着王尘出了都统制府邸，没人阻拦。
吕文焕说道：“黄帮主，就这样放过陈康和王尘？”
吕文焕是在责怪黄蓉刚才为何不出手。
黄蓉的武功，他是知道的。
那可是江湖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
黄蓉说道：“陈康能击败鲁长老，武功不弱。就算我出手，也未必能拿下他。武林大会即将召开，郭哥哥这两天不在襄阳城。有什么事情，等郭哥哥回来再说吧。”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黄蓉没有说出来。
黄蓉怀孕有两个多月了。
她现在跟陈康过招，很可能会动了胎气。
吕文焕看了青衣文官一眼，说道：“事情是你们弄出来的。现在你满意了？你们自己拉的屎，自己擦屁股。本将军不管了。”
青衣文官掩饰着心中的惊恐，说道：“我会上折子，告知官家。陈康这臭丘八，就该死。”
青衣文官认为，太祖皇帝定下的“崇文抑武”的政策，简直太英明了。可是，只是压制了武将，还不够彻底。
要是让江湖人也不准习武，哪里会有陈康这种无法无天，以下犯上的逆徒？
……
陈康、王尘、小六、张癞子……八个人牵着战马，带着盔甲和战刀，来到襄阳城最大的商行。
他们要把马屁盔甲战刀，全部卖掉。
蒙古战马可是紧俏货，价格昂贵。
陈康他们卖了个好价钱。
回到住处。
陈康说道：“钱财我拿七成。剩下的三成，你们分。大家没意见吧？”
王尘说道：“没意见。你这个分发，很公平。”
小六说道：“陈康大叔，我们的命都是你救的。能分到这么一大笔钱财，我们赚发了。怎么能不满意？”
三成钱财，就算是七人平分，对于小六张癞子他们来说，也是一笔横财。
陈康说道：“好。那就这么定了。分了钱之后，晚上我请客。咱们聚丰楼见。”
聚丰楼，襄阳城里最大最豪华的酒楼。
普通人可不敢进去消费。
陈康决定请他们奢侈一次。
小六张癞子等人出去之后。
陈康拍了拍王尘的肩膀，说道：“王伍长，血染统制府，你的晋升之路就断了。抱歉。”
王尘摇头说道：“我不怪你。其实，我早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升官。指不定哪天，我就死在了战场上。我也看开了，活着才最重要。”
陈康哈哈一笑，说道：“放心，有我陈康在，就不会让你们轻易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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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合法合规死里整
王尘提着分到的钱财离开。
其实，陈康早就猜出王尘的家世不简单。
要是没有好的家世，王尘一个小小的伍长，能见到都统制吕文焕？
陈康望着王尘的背影，暗道：“王尘可能是被家族安排来襄阳历练镀金。不过，他的身上没有纨绔之气，家教方面不错。”
陈康拿着刀谱，来到虎刀门武馆。
“牛魁呢？”
武馆的大门虽然开着，但是里面空荡荡的，有几个人在搬家具。
平时在武馆里练刀的弟子，不知去向。
一个搬家的人，看了陈康一眼，说道：“牛魁昨天就离开了襄阳城。他把武馆卖了，以后怕是不会再回来。”
陈康一脸郁闷。
自己本想要找牛魁询问一些修炼内功的经验。没想到，牛魁竟然卖了武馆跑路了。
陈康丢掉了刀谱，暗道：“这种小武馆就是不靠谱。小六说得对，牛魁那家伙，就是个骗子。”
牛魁是五虎断刀门的弟子，不算是纯粹的骗子。但是在教弟子的时候，可能还是有欺骗行为。
不夸大其词，不带点欺骗，怎么能收到弟子？怎么能弄到钱财？
“要学真本事，还是要找大门派才行。”陈康暗道，“像牛魁这种武者开的武馆，连最基础的内功心法都不完善。”
……
郭府。
郭芙牵着小红马回来，武敦儒和武修文两兄弟跟在她的身后。
郭芙性格古怪，爱耍大小姐脾气，但是武敦儒和武修文就是喜欢她。
他俩还幻想着以后娶郭芙为妻。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做舔狗，舔到最后将会一无所有。只有被抛弃的命。
他们在郭芙面前越是谦卑，越是讨好，郭芙就越看轻他俩。
回到府邸。
三人见到大夫正在给鲁有脚治伤。
郭芙惊讶道：“娘，怎么回事？鲁长老受伤了？”
黄蓉说道：“鲁长老被一个叫陈康的小兵给打伤了。”
武敦儒和武修文面面相觑。
一个小兵，竟然可以打伤鲁长老，怎么可能？
襄阳城的小兵，有这么凶猛吗？
要知道鲁长老可是一流武者，而且还会打狗棒法。
整个丐帮之中，能赢鲁长老的人，最多就三五个。
郭芙一脸傲娇道：“哪个小兵，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我们丐帮的人。娘，我去收拾他。”
黄蓉呵斥道：“站住。芙儿，你已经十八岁，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胡闹。那个陈康能击败鲁长老，功力深厚，就算是娘亲自出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你去收拾他？凭你那点武功吗？”
郭芙嘟着嘴，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武修文说道：“师娘，那陈康为何要打伤鲁长老？”
黄蓉说道：“此事说来话长……”
黄蓉简要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武敦儒说道：“襄阳城有巡逻斥候，斩杀二十个蒙古骑兵，此事我们也听说了。我说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呢？原来，他们当中有高手。”
鲁有脚说道：“是我技不如人，连一个小小的陈康都赢不了。我给丐帮丢脸了。”
黄蓉说道：“鲁长老不必自责。江湖中隐藏着不少的一流高手，陈康肯定就是其中之一。输给陈康，不丢人。不过，我好奇，那陈康练的是哪一派的武功？”
丐帮是江湖武林第一帮派，号称弟子百万。
打探消息，丐帮很擅长。
黄蓉执掌丐帮，消息灵通。整个江湖武林的宗门派别，她几乎都知道。
鲁有脚摇头说道：“陈康的武功路数我从未见过。他的招式看似简单，但是精妙绝伦。一招一式，如神来之笔。我的打狗棒法防不住他的拳法。不过，陈康好像没有真气。”
陈康的两招攻击，让鲁有脚受伤不轻，可是鲁有脚没有察觉到陈康的真气。
可是陈康打出的穿透劲力，却是非常可怕。
黄蓉说道：“这个陈康有些神秘。咱们先不要理会陈康，一切等靖哥哥回来之后，再做计较。”
鲁有脚点头说道：“陈康可以轻易击败我，他的武功肯定是一流武者中的佼佼者。除了郭大侠，我们确实没人能稳赢他。”
……
傍晚。
陈康、王尘、小六、张癞子、余三、麻云、赵奋、雷九。
八人来到聚丰楼。
陈康气质沉稳，王尘相貌清秀。
其他人是各有特点。
主要是他们长期营养不良，又在战场上受过伤，就算身上的衣服洗干净了，可还是能一眼就瞧出来他们是活在社会的最底层。
聚丰楼的店小二，那是见多识广。他可不认为张癞子小六他们有资格来聚丰楼吃饭。
“走走走，快走。聚丰楼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要是冲撞了贵人，你们吃罪不起。”店小二把张癞子他们往外赶。
陈康和王尘还没有说话，张癞子这个老混子就忍不了啦。
张癞子愤怒道：“聚丰楼怎么啦？老子吃不起吗？狗眼看人的东西。老子在外面杀鞑子骑兵的时候……”
陈康说道：“店小二，我们是来吃饭。聚丰楼再大，也只是一栋酒楼，又不是皇宫金殿。哪里有客人上门，把人往外赶的道理。最重要的是，我们有钱。”
陈康丢给店小二十贯钱，算是定金。
店小二见到钱，立刻就换了一副嘴脸，热情道：“原来几位客官是真的来吃饭。快，二楼请。不知道几位想要吃点什么？”
陈康说道：“把聚丰楼的招牌菜，全部上一份。”
店小二说道：“客官，我们聚丰楼可是有二十多道招牌菜，你们八个人吃的完吗？”
陈康说道：“我说，全部上。”
店小二笑着说道：“只要给钱，客官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上全宴，没问题。”
……
二十多道菜肴！
张癞子他们从未吃过这么奢侈的宴席。
抱着鲜美的羊腿，啃着啃着，小六竟然哭了。
“没想到，我小六子这辈子也能来聚丰楼吃席。我爹娘，我小妹，就是被饿死的。要是爹娘和小妹当初也能吃上这么美味的羊腿，该多好。”小六擦拭着泪水，满脸油渍，可是没人笑他。
张癞子、余三、麻云、雷九，赵奋，全部是农民子弟。他们挨过饿，要不是活不下去，谁愿意来投军当丘八？
余三说道：“我娘也是饿死的。”
张癞子说道：“我四十六岁，快五十了，老光棍一个，倒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可是我这种人，是过一天算一天。我讨厌挨饿的滋味。”
民以食为天。
不管什么时代，华夏百姓为了填饱肚子都是一种奢望。
陈康理解他们。
因为，陈康不是权贵，也是活在社会的最底层。
尽管陈康是内家拳宗师，有着精妙的武术技艺，但是他的心态依然是和小六张癞子他们一样。
只有同一阶层的人，才会出现同理心。
陈康没有劝导他们，而是任由他们发泄。他们压抑得太久了。
小六放下羊腿，看着陈康，忐忑问道：“陈康大叔，我能不能拜你为师？我想跟你学武艺。我想要成为强者。”
陈康没有犹豫，点头说道：“好，我教你。”
小六立刻起身，就要给陈康跪下，要当场拜师。生怕陈康反悔。
陈康说道：“不用拜师。咱们是同袍。拜师就免了。只要你真心学，我传你武艺，就不会藏私。”
陈康做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竭尽全力做到最好。至少要不留遗憾。
既然决定传授小六武术，那么陈康就不会像其他师父那样留一手。
至于小六能学到多少，就要看他自己的努力程度和造化。
王尘、张癞子、余三他们一脸震惊。
陈康竟然答应传授武艺给小六！
王尘可是知道，陈康这一身高深的武艺，是完全可以作为家族传承。
王尘家族的武艺就从未没有传授给外人。
张癞子说道：“那我，能不能学武功？”
王尘说道：“张癞子，你这么大年纪，还学什么武功？”
陈康笑着说道：“没关系。只要是真心想学，我都教。我练武的时候已经是三十七岁，也不不年轻。不到三年，我还不是有了一身武艺。”
陈康愿意教小六和张癞子，那么王尘、余三、赵奋、麻云、雷九他们，当然也想要学。
……
第二天。
陈康正式开始传授王尘、小六、张癞子他们七人武术。
为了尽快出训练成果，陈康先传授他们呼吸法，改善他们的体质。
古时候，能学到一门技艺，太不容易。
弟子为了学东西，要把师父当成祖宗一样伺候，而且还任打任骂任罚。
他们的那种学习劲头，让陈康感到震惊。
因为他们知道，跟着陈康学习武术，可能是自己这辈子唯一改变命运的机会，必须抓住。
陈康传授武术，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东西，更不会故弄玄虚，而是把技艺揉碎了给他们讲解。尽量通俗易懂，让他们每个人都能明白。
知道了呼吸法是怎么回事。
那么剩下来的，就是苦练。
让陈康意外的是，最先把呼吸法练出感觉来的人，不是王尘，不是小六，而是张癞子。
张癞子快五十岁了，满脸皱纹，头发稀少，开始秃顶。
没想到，他练呼吸法的时候，是最专注。
有好几次，张癞子一个人瞧瞧抹泪。
张癞子就是不甘心。
张癞子表面上是个老兵油子，贪生怕死，是没有上进心的混子。可是没人能体会到他的绝望。
他张癞子，也想要活出个人样来。
张癞子脱掉衣服，赤裸着上身，当着陈康的面练习呼吸法。
深吸一口气，张癞子的胃部和小肠就开始蠕动，腹部和腰部的肌肉开始动弹。
陈康知道，张癞子可以精细控制腹部和腰部的肌肉力量了。
陈康点头说道：“不错。能精细控制腰部和腹部的力量，说明你的呼吸法小有成就。我现在传授你发力技巧。”
张癞子跪地叩拜：“张至远多谢恩师传艺。”
陈康一直不知道张癞子的真名。
没想到，张癞子竟然叫张至远。名字不错。
陈康把张至远扶起来，说道：“我说过，不要叩拜。你们也用不着拜师。咱们是同袍。”
这天。
传来了军令。
让陈康他们再次出城巡逻。
七人看向了陈康。
王尘虽然是伍长，但是他们这个小团体，现在是以陈康为主。
陈康说道：“喂饱马匹，准备出发。”
张至远说道：“这次出城，跟以往可不一样。我们恶了统制大人和那些官老爷。他们会合规合法整死咱们。我们要是死在蒙古人的手里，上面那些人，肯定会很高兴。”
合规合法，但就是不合天理。陈康他们接到的军令，就没有任何问题，看似一切正常。
练出了本事，张癞子的性格开朗了很多，看问题更通透了。
小六说道：“那我们还出去吗？”
陈康说道：“去。为什么不去？咱们是习武之人，要尽快提升武艺，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战养战。出城巡逻，对咱们是一种磨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