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舆论
天元联邦、太白王国。
藏龙市汉阳大学。
一片不算茂密的树林空地上，穿浅蓝色短袖的李牝(pin)正打着一套拳法。
拳劲平平，似以养身为主。
片刻，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果然，灵魂融合让我发生了一些特殊变化，我能精准感知到自身哪怕一个细胞的增强、一缕气血的提升，通过这些变化我制订一套全新的训练方案，壮大气血的效率比先前提升了二点四倍。”
二点四倍。
换句话说，原本要一年才可能达到巅峰的他，现在只需五个月。
而这还不是极限。
继续尝试，他还能更快。
“叮铃铃！”
这个时候，一阵铃声响起。
李牝手中的拳法一顿，却并未停止。
手机铃声响个不停。
他没有动作。
一方面，一套拳尚未打完。
另一方面，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任谁平白多了个陌生母亲也会有所不适。
铃声锲而不舍。
响了五十秒后，声音停止。
半分钟不到，铃声再度响起。
“逃避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李牝从口袋掏出手机，接通。
很快里面传来一个担忧中带关心的声音：“儿子，你没事吧？”
“我很好。”
李牝回应。
“那就好，那就好，妈……就是关心你一下……”
“我不会再做傻事。”
李牝率先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
“好，好，妈相信你，还有钱用吗，没有的话妈再打给你。”
“不用，我还有。”
“拿着吧，你一个人在外面，马上要找工作实习，会很辛苦，要吃好一点。”
“嗯，知道。”
李牝回应。
手机里，妇人的声音唠唠叨叨了好几分钟，这才道了一句：“你姐要和你通话。”
很快，里面传出一个软糯的女声：“小牝，我给你买了一份凝神香，你什么时候回来观想试一试？”
“凝神香？”
李牝一皱眉：“一份十几万，你哪来的钱？”
“你不用管，姐姐工作这么多年自然有些积蓄。”
李牝无语。
骗小孩吗。
十几万。
不是十几块。
“你从小就聪明，绝对有资质踏入修行，出人头地。”
女声软声细语劝导。
“观想星神十年，如果我真有‘资质’早就成功了，不会因为一份凝神香而改变。”
李牝道：“东西退了。”
“已经买了，退不了了，就当姐先借给你，等小牝你成为炼星者，以后还怕赚不到一份凝神香的钱？”
“身怀‘资质’者万中无一，我不认为我是那个幸运儿。”
李牝说着，果决道：“我该学会接受自己的平凡，凝神香，卖出去，我不会用，嗯，先这样。”
言罢，他挂断了电话。
看着屏幕渐渐黑下来的手机，李牝有些羡慕。
在平均工资只有一千的情况下，价值十几万的凝神香，“姐姐”说拿出来就拿出来……
真好。
可他一个外人，受不起。
是的，外人。
他并不是原本的李牝，而是灵魂来自蓝星的一个青年。
蓝星上，他父母早早病逝。
深刻感叹生命脆弱的他自小练武强身。
靠着十倍于常人的汗水鲜血，在身体走下坡路前他终于劲力入化。
可他出身平平，既没有名师指点也没有顶尖传承，虽然修有所成，却也将身体练垮，除非能抱气成丹缓缓调理，否则时日无多。
寻破解之法三年无果，他决意抱丹。
结果……
抱丹失败，意识涣散。
再度睁开眼时是被湖水呛醒。
他重生在这个因“猥亵女神安婉怡”舆论压力跳湖自杀的大三学生“李牝”身上。
“身上没有任何病痛，有一个疼爱你的母亲，一个关心你的姐姐，一个视你为榜样的妹妹，因为舆论逼迫跳湖？脑子进水了？”
人生舍死无大事。
李牝看着这双白皙的手，感受着身体内勃勃的生机活力。
二十二岁。
健康、年轻。
代表无限可能。
这是何等幸运。
片刻，平复体内气息的李牝抬头瞭望，看着这片熟悉而陌生的天空。
“穿越了，但不是孤儿院配置，单亲、有姐姐妹妹……”
半个月来母亲想方设法关心，姐姐李云烟倾尽全力支持，以及妹妹李云瑶绞尽脑汁找理由邀他出去散心陪伴……
“健康、年轻、还挺帅气……”
这种人生，却不知珍惜。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沾的草屑。
“即日起，我就是李牝，我相信，我会做的比你更好。”
……
“主任，在这里！”
一声呼喊从穿过树林的小道上传来。
紧接着便见两个先前躲在树背后的青年，迅速朝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和一个富态中年人迎上去。
“主任，他就是那个猥亵安婉怡学妹，败坏了我汉阳大学校风的李牝。”
其中一青年指着李牝对富态中年男子道：“和这种人待在一个学校，我感觉汉阳大学档次都被拉低了！学校这是要开除他？”
“怕是开除不了，否则他再自杀一次，死在学校，学校也会担责。”
回应他的是另一个青年。
“我也是服了，居然能够想出跳湖自杀这种方式要挟学校，这种人为什么不干脆被淹死得了。”
“自古以来都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李牝在学校就是惹人恶嫌的毒瘤，走入社会也绝对是危害社会的渣滓。”
两人一言一语，没有半点留情。
“好了，没什么可说的，用话说能将人说死？这种人，让他在汉阳大学再混不下去就行，眼不见心不烦。”
这个时候，西装革履的男子开口了。
李牝目光落到几人身上。
西装革履的男子叫荆云山。
学生会副会长。
安婉怡爱慕者。
中年富态男子则是教务处主任王纲。
“你们没有亲眼见证事情的经过就这样四处造谣？尤其是你，论坛的帖子就是你让人发的吧，荆云山，你不怕到时候事情反转自己打脸吗？”
李牝平静看着他。
“谁告诉你学校调查没出来？上面本来决定直接对你开除学籍，只是看在你精神状态不佳的份上对你网开一面，留校察看！”
荆云山冷笑道。
“结果出来了？”
还是留校察看？
似乎是死前怨念，李牝对这一段记忆很清晰。
他和安婉怡也算同班同学。
当时安婉怡被一个富少纠缠，打算拿他当挡箭牌假扮男友，怕惹麻烦的他毫不犹豫拒绝了。
事后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
可第二天，他“猥亵安婉怡”的消息便闹得全校风雨，原身人人喊打，最终承受不住舆论压力跳湖身亡。
学校给予他留校察看处罚，这是坐实了他猥亵安婉怡的罪名？
“这是学校最终的调查结果？”
李牝望向中年富态男子。
“李牝，你可想过，事情因为你发展到现在造成这么大的舆论，会给学校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
王纲不徐不缓道。
“舆论，是有人在背后造谣生事煽风点火，你该处理那些人。”
“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
“所以，你们解决问题的方法就是，处理我？”
“抛开事实不谈，你敢保证这件事你真的没有半点过错？要是你当时向安婉怡道歉了事情哪会闹到这种地步？”
“道歉？”
李牝还想说他并无过错，为什么要道歉。
可对方都已经抛开事实不谈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李牝，你得庆幸你跳湖了，否则，就不是留校察看处分那么简单了。”
荆云山冷笑道：“不过无所谓，等这阵风声一过，你休想再在汉阳大学多待哪怕一天。”
“凭你那个校董爷爷？”
李牝道。
荆云山嘴角一扬，对自己的身份颇为自得：“呵，年轻人，我这叫提前让你学会什么叫社会现实。”
李牝没有再和他争论，而是将目光转向王纲。
“记得准备好一份三千字的检讨书，去接受通报批评。”
王纲一副严肃模样道。
上面要求尽快平息李牝亵渎安婉怡一事。
两害取其轻。
相较于未来必然光芒万丈的安婉怡，处理平平无奇的李牝是平息风波的最佳选择。
“检讨书？”
李牝嗤笑一声：“你脑子进水了？你们都光明正大针对我了还让我低声下气写检讨？”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王纲眼一瞪。
“不高兴？你开除我啊。”
李牝言罢，懒得废话，转身离去。
“你……”
王纲脸色顿时涨红。
他堂堂教务处主任，年薪十万的社会精英，居然被一个没有踏出校门的穷学生羞辱！？
可现在开除他……
万一他再想不通跳湖死在学校，责任可就大了。
“他得意不了多久，等风声过去了，找个由头直接开除，他大三了，再读书也来不及，连个大学毕业证都没有，这辈子注定只能在社会底层厮混，当个卖苦力的泥腿子。”
荆云山脸上带着蔑视。
他什么身份，对付一个无权无势的普通学生，还不随意搓捏。
……
回寝室的路上，不时有人对李牝指指点点。
安婉怡姐姐安悠然是星殿娱乐公司炽手可热的明星，安婉怡尽管现在没有出道，可在汉阳大学也有极高人气。
才女人设。
集智慧美貌于一身。
李牝亵渎安婉怡一事这半个月闹得沸沸扬扬。
等学校的处罚宣布，他将再难翻身。
千夫所指，无病而死。
舆论暴力，心志不坚的人真不见得能抗住。
“吃定我一个普通人翻不出什么风浪。”
李牝快步来到寝室。
理论上也确实如此。
普通人面对一座大学的人脉关系势力，只会被轻而易举打入尘埃，再难反抗。
“李牝”是一个普通人。
可他不是。
第二章 长风
武者。
这个世界武道大昌。
李牝记得一篇针对中学生未来职业规划的调查报道显示。
太白所有中学生最向往是成为炼星者，晋入超凡。
但这个职业全看“资质”和绝大多数人无关。
不算。
抛开炼星者不谈，普通人最中意的职业就是……
出道成为明星！？
这个不适合。
抛开炼星者和需要资本捧的明星，排在第三的是——公务员。
太白公务员基本上是半传承制，自考太难。
也排除。
除了以上三大职业，排行在第一的就是武者。
教师、医生、律师等等都得靠后站。
可见武者还是很受欢迎。
“武道作为炼星者的辅助、补充，尽管修炼极致仍是肉体凡胎，挡不住机枪炮弹，可任何一位站在巅峰的武圣所能享有的社会地位，比之普通炼星者亦不逊色。”
李牝半个月来已经了解了这个世界。
对他这种追求人体极限的武者来说，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
武道大昌。
蓝星上几乎绝迹的抱丹宗师层出不穷。
同样，这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
炼星者的存在如同一座不可跨越的大山，让武者始终难以屹立于世界之巅。
“对我来说，能重活一世就是最大的幸运，前世至死都停留于化劲，这一世，就让我看看，我究竟能走到什么地步。”
李牝精神昂扬。
丝毫没有受荆云山、王纲、安婉怡等人影响。
他来到寝室，打算收拾东西，办理休学。
“老李来了？”
寝室中，室友方玉白似乎正在等他。
作为私立大学，环境较好，都是四人间寝室。
李牝三位室友中，其中两位和他关系一般，唯有方玉白，为人热心，和他关系较好……
不！
他和寝室三人关系都很好。
长得帅气，擅长交际，加之家境富裕，在汉阳大学都算半个风云人物。
此时，他一把将一份资料递到他手上。
“看看。”
“长风武馆宣传单？”
李牝看了他一眼。
“老李，你的性格我知道，我相信你绝对没有猥亵安婉怡，但架不住她护花使者众多，还有武道系的，万一有谁失去理智打你……你练了武，不说要打赢谁，只要跑得快一点，安全性就有保障了。”
方玉白道：“我四叔方凌绝新开的武馆，正在招人，我给你要了优惠价，一个月只要三千。”
似乎怕李牝觉得这个价格贵，他连忙道：“他是有副高级职称的武师，三千一个月，绝对不多。”
“副高级职称？”
李牝眼神一亮：“抱丹！？”
“对，太白武道总会认证。”
方玉白道。
这个世界武道昌盛不是一句空话。
武者有明确的职业资格认证。
初级、助理级、中级、副高级、正高级五级划分。
再往上，就是武道总会两年一评的武圣。
其中，副高级正对应练出丹劲的武道大师。
丹劲，放在古代，无不是那种统军大将级的人物。
而且，州级武道协会还可以找关系，先认证，再抱丹，太白武道总会可容不得半点弄虚作假。
“怎么样？去不去？”
“去。”
李牝毫不犹豫应了下来。
前世抱丹宗师几乎绝迹。
化劲已是武道之巅。
他既没有名师指点，也没有同道交流，完全靠自己埋头苦练。
眼下才刚适应“李牝”这个身份就能接触抱丹大师，何其快哉？
“那走。”
方玉白说着带他直奔学校停车场。
他家境不错，大学期间父母就为他买了一辆蓝马X5。
这辆车售价二十余万，相当于很多成年人十年的收入。
李牝对金钱概念看得很淡，但却知道，穷文富武。
如果有足够的资金购买药物滋补，他恢复化劲巅峰的时间还能再度缩短。
方玉白驾车，很快出了学校，汇入街道车流。
太白总面积六百万平方公里，得益于世界大战后长达六十年的和平发展，已是世界少有的发达国家之一，人口高达三亿四百万。
但由于大部分区域属于荒山野岭，危机四伏，人口基本上集中在南方一带不足百万平方公里疆土。
像藏龙市，不算核心重点城市，却也拥有高达三百万人口，其中城区人口接近两百万。
路上车辆川流不息，一个红灯就可能堵上三五分钟。
在等一个红灯的过程中，方玉白忍不住看了李牝一眼：“感觉你……有点不一样了。”
说完还补充一句：“半个月前吧，就有这种感觉了。”
“生死间有大恐怖，险死还生，总会有一些变化。”
李牝笑着道。
他一个化劲巅峰的武者，又恢复性训练了半个月，言行举止，精神面貌自然会有所不同。
“对，有些人还能一朝悟道呢，看样子我不用再劝你什么了。”
方玉白笑着回应。
接受了这个说法。
他愿意热情的带李牝去寻四叔，关系不错是一点，最主要的还是感觉这半个月来他身上的变化。
结个善缘。
半个小时后，蓝马X5驶入一处写字楼的地下停车场。
停好车，按了电梯，直接来到六楼。
入目之地，就是长风武馆的招牌。
旁边还挂了对联。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横幅——天道酬勤。
在李牝打量长风武馆的门面时，一位身材高挑，身材修长，穿着包裙的女子迎了上来：“您好，欢迎光临……练武、健身吗？我们有新出的季节套餐了解一下吗？”
这个时候又有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快步跟上：“方少来了。”
说完和女子招呼了一声：“这是方少，你先去忙你的吧。”
“苏经理，我叔呢？”
“在静室，我带你过去。”
被称为苏经理的妇人领着两人绕过屏风，穿过训练器材室。
长风武馆面积不小，器材崭新、齐全，还带着一种新装修不久的气味，不过很淡了。
此时里面有几个人在进行锻炼。
不远处一个足有上百平米的格斗台上还有人在试手。
李牝细细一打量。
两人似乎都练出劲了？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的武道确实昌盛。
静室外，苏经理敲了敲门，待得里面传来一个“进”字时，才推门而入。
里面，一个哪怕坐着，仍显魁梧的男子正文质彬彬的翻看一份资料。
李牝能清晰分辨出他撑起衬衫的肌肉中蕴含的爆发性力量。
而他的身高，怕也不下一米九。
如此孔武有力之人，却并未给他带来任何压迫、威胁。
这……
果然是抱丹！
真正的抱丹！
抱气成丹，浑圆一体之境。
“小白来了。”
方凌绝抬头看了看。
“叔，能不能不叫小白，像是养的宠物狗一样……”
方玉白一脸无奈。
他话未说完，却见方凌绝的目光已经落到李牝身上。
李牝尚未抱丹，无法内敛自身所有精气，仅仅站着，自有一股昂扬之意。
普通人见了只觉得这个小伙子有精神，可在身为抱丹高手的方凌绝看来……
“小白，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么年轻的练劲好手了？”
“练劲？”
方玉白一怔，紧接着，猛然睁圆眼睛看向一旁的李牝，声音满是惊异：“你练出劲力了！？”
李牝点了点头。
千金难买一声响。
练劲就是明劲、刚劲，拳出风雷鸣。
普通人要练出劲力，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都得十年八年，稍稍偷一下懒，大半辈子还在练劲门槛徘徊都不奇怪。
练劲需要悟性，这个世界尽管武道昌盛，可这一步如果没有名师指点，蹉跎三五年也很正常。
“说好的毕业以后一起打工，做个时代的社畜，你小子居然不声不响练出劲力成为武者了？”
方玉白很郁闷。
李牝无语的看了他一眼。
“你还打工？社畜？家里几个亿的资产不去继承了？”
“那是我爸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方玉白说着，看了自家四叔一眼：“我还打算让你跟着四叔练武呢，这下好了，练出劲力，考个武者资格证，你可以直接当教练了。”
“练武多久了？”
方凌绝接过苏经理为他、李牝、方玉白端过来的茶，询问道。
“很久前就在练了，大学时压力大，断断续续停了一段时间，最近刚捡起来。”
李牝道。
同时也接过苏经理端来的茶水，道了声谢谢。
“最近？半个月前？”
方玉白很快想到了什么。
李牝点了点头。
方凌绝倒是心中一动。
断断续续停了这么久，半个月就捡起来了？
要知道武者圈子自古有个说法，在尚未抱丹前，身上功夫一天不练手脚慢、两天不练丢一半，三天不练门外汉。
李牝半个月捡回劲力……
天赋不错啊。
“我找个人和你搭把手？”
方凌绝道。
“好。”
“珊瑚。”
方凌绝对外叫了声。
很快，一个穿着塑身衣，扎着马尾辫，看上去阳光健康的女子走了进来。
“师傅你叫我？”
“来，你和……”
方凌绝一顿。
“李牝。”
李牝平静道。
任何武者都有自己的傲气。
如果不是他练出劲力，想来哪怕方玉白介绍了，这位抱丹大师也未必会记住他的名字。
“好，李牝，你们练练手。”
第三章 气血
第四章 星神
长风武馆能在市区租下一层近三千平米的写字楼，可见财力不菲。
他们还在写字楼对面的云盛公寓租了房间。
李牝当天就住了进去。
五十六平的单人间。
太白没有公摊面积。
哪怕算上二十平专为武者隔出的静室，这间公寓单人居住也称的上宽敞。
忙碌了一下午，完成搬家，李牝再请方玉白，以及不打不相识的珊瑚吃了一顿，就算正式入职长风武馆。
……
夜。
李牝回到公寓，定下心来。
有了完全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算是一个新的开始。
他来到铺有厚厚橡胶垫的静室，回忆自己修行的拳法。
当年没有名师指点的他所练拳谱集百家之长……
或者说东拼西凑，倒也创造了一门属于自己的练法和打法。
打法为八凶真火劲。
练法为玄牝之门。
最高可抱气成丹。
当然，他抱气成丹失败，玄牝之门能不能到这一步尚待验证。
“明劲、暗劲、化劲、丹劲、罡劲，都是指对劲力的运用，我虽未抱气成丹，可借玄牝之门抱阴冲阳，观想八凶引爆心火，却能打出丹劲。”
李牝对这一点很清楚。
但对现在的他并无意义。
没有抱气成丹，劲力未曾混元一体，全靠气血爆发打出类似丹劲的八凶真火劲，相当于超负荷运动。
全盛时期的他打上一两次就会气血亏空，伤及筋骨。
当年他和一位化劲武者比武，对方败后怀恨在心，请高手围杀他，他就曾连发三道丹劲，虽然杀出重围，却损伤根基，为后来抱气成丹失败埋下隐患。
丹劲如此，罡劲更为凶险。
罡劲勃发需五脏六腑共鸣，如果肺腑不够强横，罡劲没来得及打出，自己就先内出血，身受重伤。
严重者当场毙命。
“体魄是根本，体魄配合劲力爆发，力和技相互结合，才能真正演绎武者的强大。”
李牝静下心，调整呼吸，运转玄牝之门，辅以虎豹雷音术，不断震颤自己的身躯，似乎令每一个细胞都运动起来。
这一过程轻车熟路，对他而言并不困难。
足足半个小时，李牝完成一轮修行，明明未曾剧烈运动，可他浑身上下已被汗水湿透。
片刻，他调整了一下气息，然后集中精神，慢慢让自己沉浸到对自身的感知中。
灵魂融合似乎产生了某种天赋，让他对自身的感知精准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仅仅数分钟，他得出了这次修行对体魄强度的提升。
“如果用武道协会给出的体魄气血强度作为计量单位……”
李牝一转换：“这一轮锻炼，我的气血从先前的16.113，提升至16.127，增幅为0.014，严格的说，为0.01466……”
只要他想，他能精准的把控到小数点以后的十位数、三十位数，乃至百位数。
这种精准度……
哪怕他不是第一次尝试，仍然心绪起伏。
科学根本解释不了这种现象。
不过穿越这种事都发生了，还有什么科学不科学？
“以我现在的营养摄入情况，一天可进行六轮训练，最终气血增幅为0.08796……取小数点后三位再四舍五入，0.088，一个月就是2.64点。”
五个月后，他的气血强度会抵达29.328。
正对应化劲巅峰，也就是抱气成丹的门槛。
不过……
“这是理论上，这半个月我在不断改良，玄牝之门一天的气血提升数已经从先前的0.035提升到0.088，现在改良效率虽然慢了一些，可最终达到0.1不难，如果再辅以一些练武药材，增加修炼次数，一天可能达到0.15，两个来月就能尝试抱丹。”
没有名师指点？顶尖传承？
他自己身体的反馈就是最好的老师。
接下来李牝并未进行第二轮修炼。
他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打开从宿舍搬来的电脑，登上太白最具人气的武道网站。
一上网站，马上弹出一个窗口。
太白打算发起针对死亡山谷凶兽魔物的清剿计划，招募武者深入探查。
盖亚星面积超过二十亿平方公里，但三分之二都是凶兽魔物盘踞的荒山野岭。
造成这一切的源头……
星神。
一种万千文字都无法描述其伟大的高维生命。
祂的光辉填充了整个太阳系。
九十三年前，部分“资质”者通过观想“看”到这尊伟大、浩瀚的存在后，恐惧、混乱、疯狂、绝望迅速弥漫。
秩序崩溃。
无数战争因祂而爆发。
三年后，战争也因祂而终结。
人类引以为傲的战争兵器突然故障率越来越高。
火药失效、火炮炸膛、战舰抛锚、仪器失灵。
因为……
“原子”沐浴星光诞生意志，亲近星神。
当一些武器、仪器携带敌意攻击靠着观想星神而沐浴星光的炼星者时，原子抗拒，故障频发，率先毁灭的往往是使用者自己。
战争被迫落下帷幕。
自此，星神时代来临。
而沐浴星光的，可不止人类。
野兽、植物、飞禽走兽，盖亚所有生命雨露均沾。
人类生活圈一缩再缩。
世界动荡二十年。
直至七十年前，第一批炼星者站上世界舞台，率领各国军队抗击凶兽魔物，方才形成了今日格局。
天元联邦就是动荡三十年间各国联合的产物。
与大商、帝国、星盟、日耀、东海三十六国并称世界六极。
……
李牝看了一眼招募武者开出的条件。
根据实力，日薪少则上万，多则百万。
有特殊发现根据价值不同奖金更是丰厚，最高上亿。
可他看了一眼便移开目光。
“魔物和炼星者同出一源，靠近会生出感应，只得让武者侦查，但……这是拿命去干的活。”
李牝关闭弹窗，转入页面，搜寻少数丹劲大师、罡劲宗师的出手视频。
实际上也不用搜索。
每一位丹劲大师、罡劲宗师的视频都有极高人气，轻轻松松百万点击起步。
他根据点击量搜索，看到的视频除了一些沙雕，质量基本上差不到哪去。
其中一些视频中甚至会讲述一些他在蓝星上求而不得的丹劲心得、罡劲经验。
虽然以引流为主，不成体系，可总比蓝星上，他连一个活着的罡劲宗师都找不到好。
“真是武道盛世。”
李牝由衷赞叹。
他刷了片刻，很快，看到了一个“抱丹详解”的视频。
发布者有一连串认证。
江州武道协会副高级职业认证、云光市武道协会副会长、铁剑武馆馆主、神猿十三剑嫡系传人，资深武术家罗大师。
“州级武道协会的职业认证？”
州级职业认证向来存在水分。
副高级职称，能打出丹劲即可。
随着他点入其中，发现对方还真是一位真材实料的丹劲大师。
可才看了一分钟，视频戛然而止。
“付费视频？”
李牝一顿。
半个小时的视频，价格倒是不高，十元罢了。
他注册了一下帐号，ID……
想了想，输入“十万星年”四个字。
然后进行付费观看。
视频内容，让李牝有些欣喜。
尽管这位罗宗师讲的都是比较浅显的东西，可对他完善玄牝之门的抱丹境界却有不小帮助。
不足之处，他能一点一点尝试。
“是我狭隘了，现在的我，不见得非要和丹劲大师交手才能明悟如何气血抱丹。”
李牝看了一番，再继续刷一些丹劲运用视频。
这些视频最后都指向了武馆弟子招收，声称只有手把手的教才能让人快速迈入武道。
可真等报名缴费后，对方的馆主一个月能露面一次，都算厚道老实。
……
接下来的时间，李牝的生活明显有规律起来。
早上去长风武馆练武。
时不时珊瑚会来找他过过招。
下午则抽时间来教导几个赶鸭子上架的富家子弟练武。
尽管太白社会环境相对稳定，六十年未经历战争，可危机尚未消失，尤其老一辈，经历过动荡岁月，安全感匮乏，在资质不够的情况下只得精研武道。
自己不行就督促后辈。
几个富家子弟虽然每次练武都愁眉苦脸，却不敢不来。
李牝教导他们，也算温故知新。
教完弟子，晚上他一边修行，一边刷视频。
在蓝星全靠自己埋头苦练，没接触过几个丹劲大师的李牝仅仅刷视频，都时刻有所领悟。
通过观看他人对丹劲的运用，他再结合自身的八凶真火劲进行改良，他对丹劲运转已经越发得心应手。
……
一个月后的某个早晨。
长风武馆。
众教练未曾上班之际。
“嘭！”
伴随着一声轰鸣。
体魄尚未完全恢复的李牝，第一次在这个世界打出了符合丹劲爆发的一击。
第五章 名声
第六章 赛事
第七章 代言
藏龙市武道协会。
半年一度的武者考核之际，可谓人山人海。
尽管考核者不多，但每一位考核人员基本上都有家人亲属陪同。
再加上半年才考一次，整个藏龙市也只有一个考点，此时，武道协会外已经围得水泄不通。
“老李，我就送你到这了。”
离武道协会还有几百米的路上，方玉白不得不停下自己的爱车。
完全堵死了，实在走不动了。
“谢了。”
李牝笑着道。
他没说什么自己骑车过来就好。
方玉白开车相送，本身就是人际交往中的一种善意。
“加油，一定要成啊，等证件下来了，给我拍张照，我发朋友圈。”
方玉白说着，用力一挥手：“汉阳大学武道社社长二级证书都没考下来呢，有个二级武者兄弟，以后汉阳大学我还不横着走？”
李牝摆了摆手。
然后，顺着人流，不急不缓往武道协会而去。
藏龙市武道协会会长江青月，乃是一位罡劲宗师。
不过年过花甲，身体早不如从前，怕是还比不得一些丹劲大成的高手，真正用来撑门面的就是几位抱丹副会长了。
现在的李牝无时无刻不在从网上汲取着丹劲经验，再借“洞察”天赋化为己用。
对接触抱丹、请教丹劲不那么紧迫。
此刻的他，反而以一种融入武道盛世的心情，打量着来来回回，或紧张、或期待、或自信的考核武者。
这些人中大部分都已练出劲力，一些考二级证书的人已经到了劲力由明入暗的程度。
熙熙攘攘怕是有数百人。
这种人人习武的热闹景象，在蓝星上根本不敢想象。
顺着人流，李牝来到武道协会考场。
武者资格证书考核分笔试和现考。
李牝和同行一批的数十人进入一个拥有一台台电脑的考场，输入身份证明。
时间一到，考试开始。
他根据上面出的题目进行解答。
“武者拥有的主要义务……保卫国家利益和维护地区和平义务、保护弱势群体协助抗击不法侵害义务……”
“主要权益……享有国家各项优惠政策，更高权限的紧急避险、更高权限的自卫权……”
“武者比试涉及伤残应免于法律正常处罚条例或从轻处罚……但涉及生死搏杀需向武道协会提前申请……”
李牝一一解答。
“判断题，武者、武者机构间遵循对等报复，但武者张三向武道协会申请复仇得到许可后马上找到武者李四将其杀死，大仇得报，可法律却判处其故意杀人罪，有期徒刑十年，此判处是否正确？”
“正确。”
李牝填写答案。
申请复仇哪怕得到武道协会许可也得三个工作日才能复仇。
对方三天内可以进行准备，并且有权邀请任何朋友协助应对复仇之战。
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处于武者比试需从轻处罚的范畴内。
“判断题……在一次冲突中，平民甲手持刀剑威胁武者乙，并未动手，被武者乙依仗武力杀死……判处武者乙故意杀人罪……”
“错误。”
武者也是血肉之躯，不具备抵挡刀剑子弹的能力。
平民手持刀剑已能对武者生命安全造成威胁，以武者更高级的自卫权，这一题顶尖律师出面都最多判那位武者一个防卫过当。
李牝答着题。
尽管他在笔试前复习了半个月，明白这个世界武者权限比普通人高，但看到这些题目，他还是觉得有些离谱。
像这一题。
武者张三欠下平民李四一百万，躲债三年未归，在某一天李四发现张三回到家中，纠集一干平民，未携带武器闯入武者张三家中，被张三杀死，法律判处张三无罪。
因为……
武者和平民不同。
虽然事出有因，可除非有合法手续，否则武者对任何闯入自己家中的人，包括平民，拥有无限反击权。
这是当年一位大人物的弟子，因比武杀了人，抱丹时被人闯入家中导致走火入魔后提出来的一道律法，得到了所有武者认可。
武者在一些修行关隘时确实受不得任何干扰。
五十分钟后，李牝完成答题。
堪堪在及格线上完成通过。
紧接着，排队，等待第二轮现考。
武道协会各种仪器十分齐全。
气血测试仪、测力机、反应测试设备等等。
李牝全部一轮过。
最后表演了一番暗劲勃发，顺利完成考核。
考核结束，他在发证处等了不到一个小时，顺利拿到了二级武者证书。
“倒是很快。”
李牝道了一声。
不过也对。
武者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脱离了平民阶层，武道协会对他们自然不会像太白政府部门对待平民一样，一点小事都让他们等个三五天。
将证书放入口袋，李牝再去一旁大楼以藏龙市武者身份报名登记了一下江州武道大赛。
这一过程同样十分顺利，没有遭到任何刁难。
类似于江州武道大赛这种政府大力推行的正式大赛地方上都需要尽力支持。
报名人数越多，上面越能看到下面的支持力度。
而工作人员可不会因为李牝是二级武者而劝他考虑清楚。
他们上面的领导说不定都有指标，会主动劝导那些符合资格的武者参赛。
轻松报名后，李牝往仍然人流不息的协会外走去。
“小兄弟请等等。”
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紧接着，便见一个中年富态男子快步上前，笑容可掬的递上名片。
“小兄弟，我是红日服饰的袁泰来，冒昧打扰了，刚才小兄弟领取武者证书时，我就在留意小兄弟了，先恭喜小兄弟，完成二级武者考核。”
“有事吗？”
李牝询问。
一句话，袁泰来似乎明白了李牝的性子，连忙直入主题：“小兄弟年纪轻轻成就二级武者，当真年轻有为，另外，我刚看小兄弟从武道大赛报名处走出来，可是打算体验一下江州武道大赛的热闹？”
“嗯。”
“这段时间我看到的参赛者不少，可像小兄弟这般，年轻、帅气、俊朗、阳光之人还是十分罕见，我们红日服饰乃是藏龙市本土品牌，这段时间一直在寻求走出藏龙市，面向整个江州，正需要一个品牌代言人，小兄弟的人物形象就很符合我们的代言标准……”
袁泰来笑着道：“所以，只要小兄弟愿意成为我们的代言人，拍一支广告和一些宣传照，再在江州武道大赛上穿带有红日服饰标志的服装上场，我们愿意出价十万。”
第八章 试试
袁泰来的话李牝有些意外。
可联想到这个世界的风气，却又觉得是情理之中。
很多成名武者都会拿代言、拍广告。
李牝二级武者的实力不算出类拔萃，但架不住他年轻。
再加上得益于父母的优秀基因，藏龙市的二级武者中……
还真没几个能在这方面和他相比。
“十万？格局小了。”
李牝笑着道：“你觉得我在江州武道大赛上一轮游？”
“呃……”
袁泰来显然是这么想的。
毕竟李牝这么年轻，且才二级武者，上去不就是炮灰嘛？
不过这话自然不能说出来。
“当然不是，主要是我们红日服饰在代言宣传方面预留的资金有限……”
“相逢就是有缘。”
李牝对这个世界的武者代言有种新奇感。
蓝星上，武者属于默默无闻的群体，哪怕功夫入化，人气、收入也比不上一个二流明星。
眼下他考了个二级武者证书就有人找上门来……
“我提个建议你不妨听听看。”
李牝轻笑道：“广告视频我就不拍了，江州大赛期间，我授权你们使用我的肖像权用作红日服饰宣传，费用五万即可，不过如果我进入第二轮，价格涨到十万，要是能打入十强，一百万不过份吧？”
“十强？”
袁泰来微微一愣：“我如果没看错，当时牌号器显示出来的身份证号码上……你今年二十二？只能参加青年组了吧？”
你一个二级武者……
打入十强？
真当人家那些化劲高手、丹劲大师是吃干饭的？
“对，有问题？”
李牝道。
“……”
袁泰来顿时无语。
见状，李牝笑了笑，转身离去。
他也只是觉得代言一说有些新奇，袁泰来找上来也算有缘，才和他多说了一句。
现在看来，双方没有任何信任基础的合作，强人所难。
也浪费时间了。
可这个时候，袁泰来却是反应了过来。
他本来就是打算十万请李牝代言。
虽然他不愿拍广告，只允许他使用江州大赛期间的肖像权宣传，但……
第二轮和一轮游，性质完全不同。
前者，只能说是江州武道大赛参赛选手，后者……
他加上“江州武道大赛优胜选手”的头衔不过份吧？
何况，真一轮游了，不也就五万么？
五万，他亏的起。
“等等，小兄弟，按你说的，我签。”
袁泰来很快追了上去：“照样给你十万，如果你能打到第二轮，我们给二十万，要是能打入十强，三百万，不过我希望签一年。”
“你们不就是要江州大赛期间的热度么？”
李牝有些奇怪。
“呵呵，哪怕没有江州武道大赛，我也觉得可以和小兄弟长期合作。”
袁泰来笑着道：“你看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们这就找个地方把合同签了。”
“有问题。”
李牝道：“就按我刚刚说的来，但，我不签一年。”
“嗯？”
袁泰来一怔：“为什么？”
李牝笑了笑：“万一我还要去打全国大赛呢。”
“呃……”
袁泰来直接被他这番话弄的不知怎么回应了。
如果说江州武道大赛十强，还有较小的概率让一些实战经验丰富化劲高手脱颖而出，那全国大赛……
你没练出丹劲，怕是连获得邀请函的资格都没有。
“全国武道大赛少年组、青年组都是邀请制，参赛者从那些各州前五，乃至前三者中选出，只有成年组才实行报名制，可最低报名标准就是有副高级职称，也就是练出丹劲……”
袁泰来说到这，似乎意识他知道的这些资料这位年轻人也必然知道，顿时，声音停了下来。
好一会儿，他才有所决定：“我签，就按十万、二十万来，不止如此，如果你能打入江州大赛前十，我出两百万……只希望在我们江州旗舰店开业时，你能参与剪彩。”
李牝略一思忖，微微颔首：“可以。”
他确实觉得很新奇，打算将这些过程体验一下。
以后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应该不会再接什么代言了。
当下，李牝拿手机打给了珊瑚。
等他和袁泰来，以及被袁泰来随后叫来的法务人员在一间咖啡厅拟好合同时，珊瑚带着一个中年男子匆匆而来。
“这是我们长风武馆的合作法务。”
珊瑚说着，忍不住在李牝身上一阵打量：“可以啊，就拿代言了？看样子考过了？”
“嗯，仅仅是肖像授权罢了。”
李牝说着，转向中年男子：“有劳了。”
“真通过了？”
珊瑚嘀咕着：“传说中的武道天才，就这么被我碰上了？”
中年男子和袁泰来带来的法务人员交流了一番，在一些细节上进行了修改后，对着珊瑚、李牝点了点头。
李牝见状，重新来到桌前。
珊瑚趁机扫了一眼，顿时叫了一声：“好家伙，江州武道大赛前十！？心这么野？”
“还有半年，试一试。”
李牝笑着道。
“试一试……”
珊瑚看着李牝，眼神有些复杂。
她觉得，她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人了。
刚开始时，对于方玉白走后门要将李牝塞到师傅门下，她还有心思敲打。
等败在李牝手下后，才算正视他。
随后一个月里，李牝的成长有目共睹。
尽管按他的说法他是将先前丢掉的武功一点一点捡起来，进步较快，可她看得仍然有些不是滋味。
现在拿到二级武者资格证书，都敢和人签江州武道大赛前十的合同了！
要知道，她师傅对能不能打入江州武道大赛前十都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李牝哪怕只说试一试，言行中，仍然体现出无与伦比的勇气和自信。
至少……
换成是她，哪怕拿到二级武者证书了，也绝对没有勇气去报名参加江州武道大赛，更别说展望前十了。
“你先前，究竟练到了什么程度？”
珊瑚忍不住问一句：“不会那个时候就已经由明入暗了吧？”
李牝笑了笑，并未答话。
他不想说谎。
可有时候真话说出来比谎话更扎心。
珊瑚是个好姑娘，让她自己慢慢想通吧。
他再检查了一遍合同，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合作愉快。”
袁泰来站起身来，和李牝握了握手：“最迟明天，第一笔签约金五万会打到你卡上。”
“谢了。”
李牝点了点头。
五万的签约金是法务替他争取的。
钱这种东西，还是落袋为安。
而且，有钱了，买点气血药物滋补，他恢复到化劲巅峰体魄所需花费的时间也能再度缩短。
第九章 态度
第十章 百万
“方馆主对我真的很看重。”
李牝由衷道。
方凌绝开出来的两个条件都很有诚意。
如果他没有天赋，这已是最佳归宿。
放眼太白，年入百万用完全能用万里挑一来形容。
这还是包括各种股权分红、个体经商者的情况。
“我记得第一次见馆主时你曾经说过，有心去见识一下宗师，乃至武圣的风采。”
李牝看着方凌绝：“我和馆主的目标虽不完全一样，但也差不多。”
“我明白了。”
方凌绝有些惋惜。
如果真能以5%，10%的股份拉李牝入股，将他留在长风武馆，十几年后，十有八九又是一个丹劲。
到时候一家武馆两大武师，这是何其引人的噱头？
如果他能在丹劲路上再进一步，未来让长风武馆成为藏龙市第一武馆也绝非奢望。
“那就请你坐馆？你只需要出面应对一些寻常教练无法应对的挑战者就行了，不会耽误你的修行。”
方凌绝道。
“好，不过，先签一年吧。”
李牝道。
离十六届江州武道大赛开启还有半年，大赛日一共持续三个月。
分别是州级大赛、全国大赛，以及由天元联邦举办的天下第一武道大赛。
一年后，他基本上也摸索清楚“天赋”的极限，定好了自己未来的路。
到时候留在藏龙市的概率不大。
“可以。”
方凌绝点了点头：“你这半年应该还要在武道上冲刺一下吧？一百万签约费我先发给你。”
“提前发工资？”
李牝看了方凌绝一眼。
方凌绝亦是报以一笑。
李牝明白了他的善意，也没有问“你就不怕我拿钱跑了”的这种话，同样笑着应了下来：“这一百万对我确实很重要，谢了。”
“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
方凌绝道：“现在是星神历93年12月25日，马上到星临节了，武馆放假一周，你是回去还是待在藏龙市？我一会让苏经理给你一把武馆的钥匙，在武馆修炼，场地、器材齐全，也方便一些。”
“应该得回去。”
李牝道。
动荡时代结束后，人们将第一个“看”到星神的时间节点定为星神历元年，由于那一天恰好是1月1日，于是便将每年的这个时间定为星临节，是全球所有国家都最重视的节日。
所有公司、单位都会在这期间放假三到七天不等，庆祝新纪元的开启。
李牝不想回去，但……
两个月前刚发生了那种事，李母和李云烟没来藏龙市打扰他，都已是极为尊重他的情绪了。
他要是再不回去……
“叮铃铃。”
一阵铃声响起。
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李云瑶。
“哈哈，去接电话吧，我等着你到时候在江州武道大赛上一鸣惊人。”
方凌绝笑着道。
李牝点了点头，出了办公室，接通电话。
“哥，我带朋友来藏龙市玩啦，这边你可是东道主，你可不能不管我。”
“在哪了？”
“刚下火车，你在哪？我打车过去。”
“我去接你吧。”
李牝道。
“别，我自己打车就行，你来接我一来一回，多浪费时间。”
李云瑶连忙道。
“那行。”
李牝觉得，他既然接受了这个身份，作为兄妹，倒也没必要那么虚假的客气：“我们约在星光中心东门见面吧。”
“哇，哥打算大出血招待我们吗？”
“放心，饿不着你们。”
李牝笑着道了一声。
前世他六岁时父母就已经病故，也没有兄弟姐妹一说，眼下随着身份代入……
这种感觉倒也不差。
挂了电话，李牝就要离开。
“李牝，接着。”
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传来。
紧接着，便见方凌绝将一个车钥匙丢了过来。
方凌绝笑着道：“藏龙市地方不小，带朋友一起玩没有车可不方便，车就停在地下停车场出口处。”
“谢了。”
李牝道了一声。
“去吧去吧。”
方凌绝挥了挥手。
待得李牝离开，他想到了什么，很快叫来苏经理，将一份批好的手续给她：“李牝的帐号，你去趟银行，钱尽快转过去，走加急通道，争取天黑前到。”
苏经理有些惊讶：“一百万？”
紧接着她迟疑道：“杨师傅会不会有意见？”
“李牝，和老杨不一样。”
方凌绝道：“我会和老杨说。”
苏经理点了点头，很快照办去了。
……
另一边，李牝并未开车，直接去了星光中心。
到后等了不到半个小时，便见留着微卷披肩长发，穿着一件紫色卫衣，帽子处还戴着两个兔耳朵的李云瑶快步走了过来。
白色的休闲裤将她那修长的细腿完美展现出来。
充满着青春阳光气息。
再加上他们一家得天独厚的基因……
她整个人，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活泼少女。
“哥。”
李云瑶打了声招呼，紧接着，惊奇的围绕着他转了起来，上下一阵打量：“小鹿小鹿，怎么样怎么样？我就说了，我哥变的更帅了吧。”
李云瑶身边，和她从小玩到大的林小鹿有些不敢看李牝，只是“嗯”了一声。
“走吧，难得来藏龙市，你们喜欢的东西……先带你们去星光中心楼顶打个卡，拍几张照，再带你们去云霞古街吃小吃，当然，你们要吃饭也行……”
“小吃小吃。”
李云瑶马上抢答：“我要把云霞古街的所有美食都吃一遍，哪怕暴长三斤也在所不惜。”
“那走。”
李牝道。
李云瑶用力点了点头，同时还忍不住在李牝身上一阵打量。
“哥，你变化真的好大，视频里看还不觉得，眼下看到你的真人……感觉你的精气神……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李牝对此亦是拿出应对方玉白的理由：“经历生死，总得想明白些什么，另外，我最近重新开始练武，精气神自然会发生变化。”
李云瑶看到李牝能自然而然的和她谈论这个话题，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他真的从舆论暴力中走出来了。
看着相较于先前内向、闷不做声，现在变得阳光、精神、自信的李牝……
她脸上笑出两个可爱的酒窝。
心中，默默道了一句。
“真好。”
第十一章 武者
“什么重新捡起来呀，你压根从来没练好吧。”
心情愉悦的李云瑶故意和他拌起嘴来。
“呵，你不懂，你忘记了，在我开始练武的一段时间，经常很晚回来。”
李牝道。
“嗯？”
李云瑶一顿，有些惊奇道：“你那个时候真在练武？我为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时候你一个黄毛丫头，和你说有什么意思。”
李牝平静道：“我像是那种会将我练过绝世武功的事宣传到人尽皆知的人吗？”
李云瑶顿时睁圆了眼睛。
他哥……
真的那个时候就开始练武了？
当然不是。
那个时候他迷上了上山捉金龟子。
李牝仅仅是为自己接下来的快速提升做铺垫。
练武几年到化劲和练武几个月到化劲，性质明显不同。
“看。”
李牝拿出手机，直接给她发了张二级武者证书的截图。
他没有拍照炫耀的习惯。
这是从方玉白朋友圈盗的图。
“卧……哇！”
李云瑶差点原形毕露。
但紧接着还是迅速转化成少女特有的可爱尖叫姿态，转向林小鹿：“小鹿，小鹿你看，二级武者证书。”
“嗯嗯嗯。”
“你看这上面，这是哪个大帅哥？这么帅的一张脸就应该去拍……就不应该是凡人所能拥有……啊，是我哥，那没事了。”
“嗯嗯。”
林小鹿顿时化为一个无情的点头机器。
她偷偷看了李牝一眼。
稍稍有些脸红。
三人很快上了星光中心顶楼。
不过当他们想要去楼顶的人造星空打卡时，却发现这里被围了起来。
十几个安保人员在维持秩序。
还有不少十几岁的年轻男女激动的大喊：“安悠然，是安悠然呀。”
“安悠然可是我们藏龙市走出去的大明星，我的偶像。”
“听说最新古装大剧王的女人第二部就是她出演女主角？真是太期待，我一定追爆。”
“我看到了，我看到悠然了，哇，绝绝子！”
叫喊声中，亦是有安保人员上前，对着李牝三人，以及同一批和李牝几人坐电梯上来的游览人员挥手：“这个时间段楼顶暂不对外开放，请大家先离开……”
“哥，我们走，这里的风景也就一般般。”
李云瑶道。
因为安婉怡的事，她恨屋及乌，对安悠然也没什么好感。
“好看个什么，还不都是靠化妆美颜加滤镜捧出来的？还没我……还没我家小鹿好看。”
“没有，没有……”
林小鹿连忙摆手。
李牝看了林小鹿一眼。
她长得虽然不错，但也只能说是个小美女。
充其量是那种楚楚可怜的气质能够增添一些分数，单论颜值，别说相较于安悠然了，比安婉怡来都要逊色一筹。
“没关系，我们在星光中心逛一逛，等过一会儿再上来。”
李牝道。
“不用，今日之事，本女侠记下了，总有一天，我会让整个星光中心的灯映照出我的名字，到时候，小鹿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李云瑶哼哼道。
“我……我不是被你拉着来的吗？”
林小鹿小小的抗议一下。
“呦，看看，我发现谁了？”
这个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从一旁传了过来。
紧接着，便见十来个男男女女，正从一旁的电梯中出来。
正在说话的，赫然是汉阳大学那位学生会副会长，荆云山。
而在那十几个男男女女中，除了他两个小弟外，李牝还看到了两个月前舆论风波的罪魁祸首——安婉怡。
在李牝看向安婉怡时，这位才女亦是将目光朝他看来。
当看到他似乎完全不似两个月前的精气神，变得更为阳光精神时，似乎有些诧异。
紧接着，诧异转为冷笑。
笑容中甚至有些得意。
看到这些人，同样认出了安婉怡的李云瑶迅速联想到了什么，脸上顿时没了笑容，连忙道：“哥，我们走。”
“走？这么急着走做什么？”
荆云山刻意将声音升高了一些，吸引着周边众人的目光：“还是因为害怕让别人知道自己的人渣、败类行为……”
“咻！”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李牝动了。
几乎没有助跑、助跳的过程，他整个人犹如一头灵敏的猎豹，瞬间扑杀向前，一个起落，跨越了两者间五六米距离，在荆云山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前，右手如电，悍然箍住了他的脖子，使他接下来的话语戛然而止。
紧接着，右臂中劲力勃发，顺着惯性将他整个人凌空提起，对准地面狠狠一按……
荆云山人还是懵的。
下一刻，剧烈的疼痛伴随着天旋地转般的晕眩刹那间从他右半边脸传遍大脑，再蔓延向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
而在其他人眼中，却只见李牝身形暴起，一把提起荆云山七十多公斤重的身躯重重砸向地面。
“嘭！”
闷沉的震动伴随着一阵任何人听到都觉得脸痛、牙齿痛的声音扩散来开。
却见头晕目眩的荆云山半边脸血肉模糊，鲜血混合着碎牙，一下子吐了出来，染红地面。
李牝松开手，缓缓站起身。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你信口雌黄很容易被打脸。”
这个时候，他后知后觉的疼痛神经终于让他忍不住发出了凄厉的惨叫，身形更是躺在地上一阵扭曲、挣扎。
“啊啊啊……”
惨叫破空，顿时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
和他同行的十来位男男女女，一个个难以置信的看着李牝，惊骇不已。
其中一人，不知是气的，还是被吓得，哆哆嗦嗦指着他：“李牝……你……你竟敢动手打人……你知不知道他……”
“谁给你的勇气无端侮辱一位正式武者？”
李牝缓缓道。
两位听到惨叫声过来的安保人员听得他所言，脚步不由自主慢了点。
目光在李牝身上一阵打量。
武者？
看这个小伙子的精神面貌……
还真像。
李牝看了一眼汉阳大学人群中花容失色的安婉怡。
考虑到李云瑶、林小鹿在这里，作为哥哥的他不宜给她们做出什么不好的表率，他当即转身，冲二人道了一句：“我们走吧。”
他刚考过武者证记得很清楚。
根据法律，平民主动挑衅武者，哪怕只是言语侮辱，武者仍有权出手制服。
制服过程造成目标受伤……
轻伤。
大概要罚款五百吧。
看到李牝要走，两位安保人员不得不上前：“这位小兄弟……”
“不好意思，弄脏地面了，清理费多少？我出。”
李牝平静道：“至于我为什么出手，他们辱骂我在先，两位一查监控就知道，还有什么疑问，也可以直接去长风武馆找我。”
第十二章 格局
长风武馆！？
能在星光中心这种大型商场充当安保人员的，基本上都属于武道圈人员，两人自然听说过长风武馆的名字。
长风武馆馆主方凌绝可是这一届江州武道大赛藏龙市唯一一位可能杀入前十的人物。
要知道，江州武道大赛面对的是整个江州九座城市，包括强者如云的首府江州市在内。
长风武馆馆长方凌绝若能打入前十，那是为藏龙市争光。
接下来几年里绝对会是藏龙市武道界炙手可热的人物。
星光中心就在藏龙市，以后免不了和他打交道。
意识到这一点后，两人的心态顿时发生了变化。
“你是武者吧？他率先挑衅辱骂你你才进行反击？”
其中一人询问了一声。
李牝拿出自己的武者证截图。
“二级武者！？”
那位安保人员眼瞳一缩。
上面的身份证编码……
二十二岁的二级武者！？
这要在这个行业继续走下去，未来至少也是化劲高手。
万一以后抱气成丹……
“没事了，我们会去监控室调取监控进行处理，不过麻烦你留个电话。”
这位安保人员心中很快有了决断。
“有劳了。”
李牝道了一声，留下电话，然后带着李云瑶、林小鹿离去。
荆云山的惨叫还在继续，半边脸肿的老高。
真应了李牝那句话，造谣生事，被狠狠打脸。
那些和荆云山同行而来的学生看到两位安保人员拦都不拦李牝，就这么让他走了，顿时愤怒起来。
一位在汉阳大学似乎也有些身份的学生豁然站了出来：“你们星光中心就是这么保障顾客安全的？他打了人，都打出血了，牙齿都崩了几颗，你们就这么让他大摇大摆的直接走？以后谁还敢来你们星光中心购物？”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这么多人有目共睹，那位先生带着朋友来我们星光中心参观的好好的，他却直接出言不逊，挑衅一位武者，对他污言秽语进行人身攻击……”
和李牝对话的安保人员朗声道：“难不成你们都指着鼻子骂别人了，别人还要受着？忍着？又或者和你们一样对骂？”
他的话，引起了不少人的赞同。
太白虽然因为武者闹出了不少治安事件，可人人都有慕强心理。
再加上武者作为炼星者的辅助，强大的武者更是站在抵御凶兽魔物的第一线，保卫太白内部的和平稳定，人们对武者天生就有更高的包容性。
“你们……”
那位自以为自己英勇正义的学生脸色一阵通红，仿佛正遭受着什么不公平的对待一样。
其他人在听得李牝居然是一位武者，再联想到他刚才表现出来的凶悍，顿时变得默不作声。
他们都是学生会成员，相较于其他学生更有功利心一些。
已经懂得什么叫趋吉避凶。
“看你们的样子还是学生吧？公众场合满口脏话，现在的学生就这种素质？你们哪个学校的？我找你们校长去！”
那位安保人员发话了。
此话一出，仗义执言的学生也安静下来。
倒是有一个女学生将目光转向安婉怡：“婉怡，云山可是为了替你出头，你看能不能请你姐姐出面向星光中心施压？”
“别。”
安婉怡连忙道：“这件事我姐姐不好出面。”
说话间，她看了一眼李牝离开的方向，眼瞳深处亦是藏着一丝惊惧。
安悠然正在竞选王的女人这部大剧女主角。
据说有个带资进组的花瓶也在和她竞争。
正因如此，她才会回一趟藏龙市，打算利用藏龙市的地利优势向星殿娱乐展现她的人气。
如果这个时候闹出风波来……
“李牝是武者，万一逼的他发狂胡乱打人，我们谁拦得住他？还是赶紧打医院电话，帮荆云山处理一下伤势，免得留下什么后遗症。”
安婉怡低声快速道：“同时我们打电话报守备厅，让守备厅治安部来收拾他。”
这位女学生看着仍在痛苦惨叫，满口鲜血的荆云山，连忙点了点头。
……
“哥，我们这么走了，真的没事吗？”
星光中心外，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这已经是李云瑶第三次重复问这个问题了。
“没事。”
李牝耐心的回应：“我懂法。”
“可那个人……好像是你们汉阳大学学生会的副会长？而你，还是汉阳大学学生呢，真的没事？”
李云瑶眼中仍然带着担忧。
学生会副会长啊。
“相信我。”
李牝说着，摸了摸李云瑶柔顺的秀发。
嗯。
以前他就想着，自己如果有个妹妹，一定要来几套这样的温馨互动。
现在终于满足了。
至于李云瑶的担忧……
他真的没有放在心上。
人生舍死无大事。
不同的眼界会局限人不同的格局。
一个汉阳大学的学生千夫所指，觉得声誉尽毁，濒临退学，庞大的压力如同天塌地陷，击垮他的心理防线，让他不堪重负跳湖自杀。
可跳出汉阳大学的环境，抛开学生这一身份会发现，这点小事根本不值一哂。
一家私立大学，放眼江州都微不足道，更别说纵观太白王国了。
哪怕他仍然是普通平民，都不需要离开江州，只要把学一退，走出藏龙市，汉阳大学带来的压力就将烟消云散。
人生在世只需要对自己负责，不必在意太多他人目光。
一个压抑心灵的环境，有能力直接打破，没能力先且离开。
天地之大，何处不可容身。
在李牝揉着李云瑶的头发时，却发现她眨着眼，看着他，眼眸一闪一闪的。
“你看着我干什么？”
李牝道。
“哥……你真的……变了很多。”
李云瑶道。
李牝意识到自己有些逾越，吓到她了？
他笑容不变的悄悄收回手：“那你是喜欢我以前那样，还是现在这样。”
“当然是现在这样啦。”
李云瑶一把将他想要收回去的手抓住，挽在臂弯：“我告诉你你别不高兴，实际上我一直希望，我哥既能阳光、帅气、开朗、幽默，我想吃什么，就给我买什么，在我遇到危险时，还能极具安全感的站出来，将所有坏人统统打跑，现在，你基本上都符合了。”
“想让我给你买零食你就直说，不用拐着弯来夸我。”
李牝笑着道。
“哪有，我真的在夸你呢。”
李云瑶撒娇道。
“走吧，云霞古街。”
李牝道。
荆云山的事浑然没有影响到他心情半分。
第十三章 闲逛（感谢低调的剑之初盟主）
第十四章 猫妖
第十五章 大欲
“啊！”
看到这只猫妖，以及它利爪、头颅上沾染的鲜血时，车上好几人遏制不住自己的恐惧被吓得发出刺耳的尖叫。
尖叫声瞬间吸引了那头猫妖注意。
原本并不是直奔车辆而来的猫妖迅速方向一转，一个扑纵足足跨越十数米，直奔有十几人的公交车而来。
“关窗！关窗！快关窗户！”
司机大吼。
通往乡镇的公交车行驶时大家都喜欢打开窗户，一来吹风，二来通气。
而公交车窗户又极大，成人只要想都能从窗户上跳下去，何况体长只有一米六，比人类更纤细的猫妖？
这要让那头猫妖扑进来……
“哥！”
李云瑶看到这一幕，吓得脸都白了。
林小鹿更是呆在当场，睁大眼睛，陷入僵直，一动不动。
“来不及。”
李牝大脑以极快速度一计算。
以猫妖的速度……
关窗来不及。
绝不能让这头猫妖冲入车内，否则，乱战之下，哪怕李牝都不敢保证能确保李云瑶、林小鹿安危。
他也不能主动冲出公交车在野外和猫妖肉搏。
最普通的凶兽，都只有罡劲宗师……理论上只有炼星者出手才能摧枯拉朽无伤镇杀。
以这头猫妖的灵敏……
丹劲大师怕都会被它生生玩死。
那么……
只有一个办法。
在它通过车窗冲上车之际，借助车辆独特的构造，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其轰杀。
“坐稳。”
李牝低喝一声。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头猫妖。
这种在蓝星上根本不可能出现，其利爪锋锐到能生撕虎豹的怪物。
精气神这一刻攀升到极致。
哪怕他在蓝星上不止一次进行过生死搏杀，仍然感觉自己体内肾上腺素开始疯狂分泌，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涌便全身。
紧张！惊骇！恐惧！
以及……
兴奋！
“喵！”
这头猫妖以常人几乎难以看清的速度飞窜而至，透过窗户，一跃而上，身形灵敏到超出人类血肉之躯的极限。
而就在这头猫妖纵跃而上时，李牝身形动了。
他脑海中，早早观想出一尊恐怖的太古凶兽，仰天长啸，爆发出骇人心魄的凶煞之气，心脏更是如同有烈火焚烧，剧烈起搏，气血之力滚滚沸腾，夹杂着劲力疯狂被输送到身躯每一个角落。
在这头猫妖冲上车，半个身子进入公交车内，但却尚未来得及落地时，李牝脚下精钢铸就的车厢狠狠一震。
在这一震之际，他整个人仿佛化为一尊比猫妖更为恐怖的凶兽，悍然迎上了纵入车内的猫妖。
身上的力道在这扑杀之际通过大腿，透过腰间，层层传递，凝聚于手臂，最终化为打碎空气的拳劲。
依稀中，众人仿佛看到了他浑身浴火，剧烈燃烧，似要燃尽一切。
八凶真火劲！
梼杌！
“喵！”
猫妖瞬间察觉到了莫大危机。
它那远不如人类壮硕的身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转动、蠕动，竟是在关键时刻，生生的转过了自己的身躯，锋利的利爪更是如同一柄柄撕裂精钢的匕首，狠狠朝他的头颅拍击而来。
但李牝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武者出拳，一往无前。
当这一拳打出去，凝聚的，不止是自身的劲力气血，还包括所有的精神意志。
这一刻他除了信任自己的身躯，信任自己的拳劲，不会再有任何杂念。
也不会为任何外力、外物撼动。
心灵澄澈。
只余一念——
有我无敌！
“嘭！”
“咔嚓！”
伴随着一阵闷雷般的轰响和骨骼碎裂的声音。
冲上车内尚未来得及着地的猫妖仿佛被一只巨锤砸中，毛发一圈圈荡漾开来，整个身躯不自然的弯曲，再随着惯性传递，狠狠倒飞出去。
它那撕裂而下犹如精钢匕首般的爪子，伴随着身体被拳劲砸飞，几乎紧贴着李牝的脸颊掠过、越拉越远……
爪尖处携带的锋芒甚至在他脸上留下三道淡淡的血痕。
他的拳劲要有半分犹豫。
猫妖这一爪将直接将他半个头颅撕裂。
没有后怕。
没有庆幸。
轰飞猫妖的李牝直感觉内心变得前所未有的空灵。
空灵中他似乎能感觉到身上每一个角落的欢呼，每一个细胞都在向他传输一种愉悦之感。
告诉他……
这，才是修行的真谛。
这，才是生命的大欲。
在这种大欲的催促下，在这种身体为之欢呼的状态下，他的精气神纵情释放，身上更如同有烈火燃烧。
脚下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劲道再度爆发。
整个人仿佛弹簧般狠狠追上被轰飞出窗户，但绝对没那么容易死的猫妖。
他身形一横，急速飞窜而出。
这一过程中，他的身形柔韧到犹如化为一头蜿蜒巨蟒，可尽情伸展。
而且……
当他身形横飞，窜出车窗，更像是一头乘风而起的大蛇，似要腾云驾雾，直入天际。
八凶真火劲！
腾蛇！
李牝浑然不顾已经微微泛红的手臂，在猫妖被轰飞出去的刹那，犹如巨蛇腾空，尽情的将自己所能发挥出来的劲力状态调整到极致。
再以凌空之身，携带坠落而下的重力之势，鹰击而下。
倒飞出去的猫妖发出刺耳的尖叫，身形似乎想要挣扎着，脱离此地。
可李牝的精气神始终紧紧锁住它的身形，目光更是犹如洞穿了它的躯体结构。
最终，这只猫妖眼睁睁看着扑杀而至的李牝将浑身劲力凝聚于拳，再度轰中它先前挨过一记劲力爆发的腰间。
“嘭！”
贯穿性的劲道将里面的内脏、骨骼，统统轰碎。
本就被轰飞出去的猫妖仿佛再度被施加一个加速度，以比刚才快上数倍的速度，重重砸向地面。
坚固的水泥马路上尘土飞扬。
没等这头猫妖有任何喘息、反应的余地，甚至……
它连痛苦挣扎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李牝的身形没有半分停滞的跟着坠落，尚在半空已经高高抬起的右脚，对准着猫妖的头颅，重重践踏而下。
“咔嚓！”
“嗤！”
骨骼碎裂！
鲜血迸射！
猫妖的头颅整个被践踏粉碎，血肉模糊。
自此，纵然这头猫妖生命力再顽强，身躯亦是抽搐着，渐渐失去了生机。
第十六章 星晶
第十七章 养气
在李牝顺利抵达家中时，他和猫妖搏杀的地点，一辆轿车匆匆而来。
而在这里，车已经停了好几辆。
既有守备处的牌子，又有武道协会的车辆。
车辆一停，一位挂着守备处徽章的男子便迎了上去。
“处长……”
“镇守者先生得知猫妖已被处理，半道回去了。”
下车而来的正是流川县守备处副处长张佑平。
他知道这位队长想问什么，解释了一句，紧接着道：“刘队长，情况怎么样？”
“周家村死亡六人，伤三人，王家村也有四人死亡，还有两个伤员刚刚送去医院，不知能不能抢救回来。”
刘队长道。
“十个。”
张佑平心中一沉。
猫妖、狗妖、鼠妖之类的普通凶兽几乎很难防备。
可能突然哪一天就感应到星神，沐浴星光，在极短时间里进化成凶兽。
而且，哪怕它们先天弱小，比不得狼熊虎豹进化的凶兽，可蜕变后对普通人仍然极具威胁。
眼下……
“我在路上听你们说猫妖被打死了？猫妖相较于狗妖、鼠妖，在灵敏上更占优势，丹劲武师生死相搏都未必能将其击杀，三顺镇这边有这种高手！？”
张佑平道。
“有队长找到司机正在询问，很快就能知道结果。”
刘队长道。
张佑平点了点头，很快来到猫妖尸体旁。
这里已经有守备处执行队的队员拉好警戒线守着了。
外面还有几十个周边村民对着这个方向议论纷纷，心有余悸。
此时有一位中年男子正蹲在猫妖尸体旁检查着什么。
“蒙会长。”
张佑平打着招呼。
“张处长。”
被称为蒙会长的中年男子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有些感慨道：“好刚猛的丹劲，难怪能打死得了这只猫妖。”
“真是一位丹劲武师出手？我在路上听人汇报，出手者是本地人？流川县除了蒙会长和几位馆主外，还有丹劲高手？”
张佑平道。
这个时候，一位队员迅速凑到刘队长旁边说了什么，刘队长快步上前，道：“查清楚了，出手者是三顺镇人，名叫李牝，我们查了他的资料……有些奇怪，他只是二级武者。”
“二级武者？”
蒙会长毫不犹豫道：“不可能！从那头猫妖的伤势来看，绝对是丹劲爆发打的！”
“那位李牝……才二十二岁……”
刘队长补充了一句。
“二十二岁？”
蒙会长微微一怔，紧接着才道：“我打个电话。”
“二十二岁的二级武者，也是年轻有为了。”
张佑平道。
由于武道界评级和学术界类似，人们经常喜欢拿武道界和学术界对比。
但由于武道界份量比学术界更重的缘故，二级武者，比得上重点大学中的讲师。
放在乡镇，绝对算得上一号人物。
“二级武者……怎么杀得了猫妖？”
刘队长不解道：“就算按司机和乘客的说法是趁猫妖尚未冲进来半道而击，可差别……也太大了。”
“你们小看李牝这个二级武者了。”
这个时候，蒙会长打完电话回来，有些振奋道：“我查到他并未进行一级武者考核，而是直接考的二级武者，而且他还参加了明年举行的十六届江州武道大会！”
张佑平一怔，联想到每一届武道大会中总会有一些黑马异军突起，很快明白了蒙会长的意思：“你是说……”
“不错，我估计平日里他都在勤修苦练，不闻窗外之事，眼下借江州武道大会举行之际，打算一鸣惊人了。”
蒙会长道：“二级武者，是因为武者第一次考核时最多只能考二级，他的真正实力已达化劲，靠着秘术更能打出丹劲……这种实力，如果是名门之后，州级武道协会给个面子，通过副高级职称考核亦非难事。”
“副高级职称！？”
张佑平、刘队长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二级武者份量上已经能对标重点大学讲师一级的存在。
副高级职称的武者……
直追正教授。
如果肯加入流川县武道协会，最多沉淀个一两年就能被任命为副会长。
而武道协会只比地方政府低半级，对方已足以和张佑平这位守备处副处长平起平坐了。
关键是……
“那李牝，才二十二岁？”
张佑平道。
蒙会长笑着点了点头。
“恭喜蒙会长啊，辖区中出现了这么一棵好苗子，等他什么时候真正拿下副高级职称，这绝对能成为你履历上的辉煌一笔。”
张佑平马上一脸笑容道。
“具体情况，还得见到他的真人再说。”
“那还等什么？我们一道前往，三顺镇中隐藏着这样一条潜龙，我迫不及待想见识一下了。”
“他现在消耗很大，怕已经歇息了，我们明天下午再去拜访。”
蒙会长道。
张佑平听了，心中一动。
一个二十二岁的化劲……
未来十有八九能抱气成丹，甚至有希望能练就罡劲。
有这种实力傍身，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眼下他消耗巨大，自是需要滋补。
联想到最近自己侄子送来的百年山参……
……
另一边。
李牝和李母打了个招呼，换了身衣服便休息去了。
等稍稍调养好自身精神已是第二天上午。
他并未第一时间起身，而是集中精神于右手上。
随着感应细微，他清晰察觉到手臂处骨骼、肌肉、神经上的损坏。
这种伤势，哪怕以武者的体质并辅以专门的疗伤药物，怕也得一个多月才能恢复。
疼痛如小刀切割，刺激着他的心神。
好在，这种伤势前世的他多多少少已经习惯，不至于像普通人一样，一副手都不敢再动的模样。
练武，哪有不受伤？
他尝试调动体内先天养气术孕育出来的生命力朝手臂方向集结，滋润这些损坏的区域。
结果……
效果寥寥。
思忖了片刻，李牝运转先天养气术，稍稍改动呼吸吐纳的节奏。
同时将精神集中到极致留意每一丝生命元气的流转。
每当生命元力即将经过手臂位置时便放慢速度，让周天运转的生命元力能停留的更久一些。
这样虽然因周天运转中止，生命元气不会壮大，却间接性产生了“运气”疗伤的效果。
“果然可行。”
李牝微微一笑。
他选择先天养气术作为辅修果然是个正确的选择。
而且这门涉及到生命元气的养气术……
应该还有很多潜力可以挖掘。
第十八章 奖励
第十九章 报复
奖金十万。
一套住宅。
一旁的李母、李云瑶听得这位张处长的话，直感觉眼前发亮。
这个世界房价向来离谱。
县城中房价虽然比市里低，可相较于流川县不足一千的平均工资，一套房子，少说也得三十万。
阳光小区李云瑶知道，那更是流川县的高档小区，哪怕最小99平方的户型，没有五十万别想拿下来。
“多谢。”
李牝并没有什么客气。
他很清楚，县里送钱送房的原因。
放在蓝星，这叫高端人才引进。
何况，杀猫妖，他确实是用命在拼，这些补助并不算多。
“如果不是昨天李武师一鸣惊人，我都不知道我们流川县里居然有你这样的年轻高手，李武师有没有考虑过到武道协会来发展？”
蒙山笑着接过话。
“我接下来的时间打算备战江州武道大赛，一切等江州武道大赛结束后再说。”
李牝道。
“对对对，武道大赛要紧。”
蒙山说话间，打量李牝这张年轻的脸庞。
尽管他不认为这一次李牝能在武道大赛上打出什么好成绩来，但……
未来……
可能就是十八届，甚至十七届武道大赛中，前十必然会有他一席之地。
“这是龙虎丸，对滋补气血颇有效果，李武师以尚未抱丹之身打出丹劲，希望这盒丹药对李武师能有所帮助。”
蒙山说着，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来。
一旁的张佑平看了这个盒子一眼，有些心惊。
龙虎丸！
这可是武道协会内部特供之物，只在武道协会内部流通，有钱都很难买到。
他有心交好李牝，却舍不得老山参。
而这盒龙虎丸的价值并不比他那支山参差多少。
蒙山居然就这么拿出来了？
李牝看了一眼，很快想明白了什么。
“多谢。”
他并未拒绝的将龙虎丸收了下来，同时道：“江州武道大会资料填写的习武地一栏，我会填流川县。”
蒙山顿时面露笑容。
“好好好，到时候李武师在江州武道大会上脱颖而出，我也能跟着沾沾光。”
李牝可是在藏龙市考的武者证，如果不特意填写，就会默认为藏龙市武者，他要是真在江州武道大会表现出色，这份功劳就到藏龙市武道协会头上了。
当然，一个二级武者，藏龙市武道协会未必放在心上。
可如果是一个能打出丹劲的武者，且才只有二十二岁……
藏龙市武道协会那边知道后，绝对不会无动于衷。
他蒙山用一盒龙虎丸揽来这份功劳，算是捡了个便宜。
一番寒暄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蒙山、张佑平等人才纷纷离去。
李牝也没有留他们吃晚饭。
他们十几个人，他不想李母辛苦。
待得蒙山、张佑平离开，李母看着李牝上下好一阵打量，最终，满怀欣慰：“我儿出息了。”
“可不是，我哥最厉害了。”
李云瑶第一时间跳了出来。
“估计明天还得折腾一下，有什么事我来处理。”
李牝说着，朝门外看了一眼。
外面有不少镇民转悠，打听情况。
想来用不了多久，李牝斩杀猫妖，让县里面大人物亲自拜访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三顺镇。
思忖着，他对李母道了声：“我记得阳光小区就在瑶瑶学校不远，瑶瑶明年就要进行最后一年冲刺，你去那边陪她？”
原本他并没有想到让李母换个居住环境，一方面怕李母不习惯，另一方面他打算拿钱优先修炼。
重点是，蓝星思维让他以为镇上很安全。
昨天的遭遇表明事情并非如此。
县城、市里面的房价贵、消费高，是有一定的道理。
安全性比乡镇高的多。
“那家里养的家禽、种的地……”
“星临节后再搬，地的话找人帮忙看着便是，家禽我们自己吃，吃不了的送给大伯。”
李牝道。
“好。”
李母点了点头。
实际上论及安全性，县城比不过市里，市里也比不了州府。
三叔李明新在州府发展，大姐李云烟同样嫁在州府，李牝的最佳选择应该是在州府买房。
但州府房价昂贵，一套下来两三百万。
在李牝打完江州武道大赛前没希望。
好在半年而已，他也不急这么一点时间。
……
藏龙市。
一处高档别墅区。
汉阳大学校董荆古锋看着脸上红肿未消，左半边眼睛都睁不开的荆云山……
有点想笑。
但现在是严肃场合。
他皱了皱眉头：“怎么搞成这幅样子。”
“李牝！李牝！”
荆云山眼睛通红，里面仿佛有火焰在烧：“窝要恰史，窝要恰史！”
“恰……恰什么？”
荆古锋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是说“我要他死”这话。
只是，牙齿掉了几颗，牙龈红肿，导致他说话受到影响，他一时听错了。
“爸，您看，云山都被打成这样了，那李牝不收拾不行了，否则其他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荆家好欺负。”
荆云山的爸爸荆正气在旁道。
“你打算怎么做？”
荆古锋道。
“至少得先开除他，然后找个机会……请个更厉害的武者，让他付出双倍，乃至十倍的代价！”
荆正气狠狠道。
“蠢！”
荆古锋直接斥骂：“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打击报复么？你是嫌我的对手抓不住我的把柄进行攻击吗？”
“可云山是您孙子啊，被那李牝打成这样，我们如果无动于衷……”
“要报复，动用权利开除他是最蠢的办法！你以为以他现在二级武者的身份，还会在乎区区一个大学毕业证？而且，你能找到武者对付他，他背后难道没有武者？长风武馆的方凌绝不是吃素的！”
荆古锋道。
“那……那怎么办？荆家在藏龙市也是有名有姓的大户人家，您孙子这顿打总不能白挨了吧？”
“武者和我们不同，他们享有特权的同时也容易引起监管。”
荆古锋看了一眼荆云山：“我要你去向李牝道歉，寻求和解，并主动进行赔偿！”
荆云山一听，顿时血压冲顶，脸色通红：“不去！窝就算史也……”
“我们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自然要按法律办事！我不止要你进行赔偿，还要你进行巨额赔偿，数量任他开！三十万、五十万都行，必须要在十万以上！然后……”
这位汉阳大学校董冷笑一声：“告他敲诈勒索！”
第二十章 药膳（感谢九九上玄、墨轩的盟主）
“敲诈勒索？”
此话一出，荆正气、荆云山两人同时意识到了什么，眼前一亮。
“武者，掌握强大武力，心怀利器，杀心自起，每一位武者都算社会上不稳定因素，舆论对其监管严格。”
荆古锋不急不缓道：“相较于李牝这样的二级武者，普通人的你，完全属于弱势群体。”
荆云山连忙点头：“对，对，对，窝是弱势群体……啊！”
话一说的急，他似乎触动伤口，忍不住惨叫起来。
“身为弱势群体自然就该学会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你被他一个二级武者打了一顿，前去求和，他却狮子大开口提出天价赔偿，你畏其武力，不得不答应，然后将这件事宣扬出去……”
荆古锋淡淡道：“别说一个方凌绝，哪怕他背后站着武道协会会长都不敢保他。”
“高，爸，实在是高！法律不就是为了我们这些弱势群体而设立的吗？”
荆正气亦是在旁道：“十万以上，就属于数额特别巨大，至少十年以上，必须坐牢，等他进了牢狱，事情风波过去了，我们再找点关系将他弄成个残废，那不是轻而易举？”
一旁的荆云山也一脸兴奋的用力点头。
他似乎已经预见到李牝因敲诈勒索罪被关到牢狱中那种暗无天日的凄惨模样了。
……
三顺镇李家大院。
“哥……哥……痒……好痒……不可以，那里不可以……啊……痛……好痛……”
楼上，传来李云瑶气喘吁吁以及压抑不住的痛呼。
李牝看了她一眼，一阵无语。
不就是练武前的摸骨么？
用的着叫这么夸张？
摸骨过程自然会有些疼痛。
这点痛都受不了，还练什么武？
不过……
李牝承认。
他持续的时间长了点。
他在做一个尝试。
他能精准感知自身的状态，那么，能否感知他人的气血运转？
事实证明，当有实际接触时，确实可行。
只是感知上弱了无数倍。
“好了。”
李牝捏完她的小腿骨，收回手，道了一声：“根骨……”
“我是不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没成为炼星者都是因为没有足够的凝神香用于观想而耽误了？”
李云瑶眼中满是期待道。
李牝本想说中等，不过他刚才已经确定，他的“洞悉”天赋对他人同样有效，哪怕弱了无数倍，仍然足以让他精准的把控到对方任何一丝气血变化。
凭借这种能力，李云瑶的修炼进度绝对不会太慢。
当即笑着点头道：“很优秀，虽然离万中无一差了点，却也属于千里挑一的天才，只要你努力、自律，将来一定可以成为武道高手。”
“太好了，我就知道我是天才。”
李云瑶兴奋的小脸通红。
“来，我先教你练法壮大气血。”
李牝说着，便将玄牝之门练法教给了李云瑶。
这是他最熟练的练法，也方便他更精准的把握李云瑶的气血变化。
练了半个小时，外面传来一阵声音。
紧接着，却见林小鹿和林父林振山走了过来。
“小鹿来了，来来来，陪我一起练，看谁先成为武者。”
李云瑶连忙招呼。
李牝看了林小鹿一眼。
早上时李云瑶希望让林小鹿陪她一起练武。
抱着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的心思，他也没拒绝。
何况……
一些尝试在李云瑶身上有些束手束脚，但林小鹿就没这个担忧了。
这个时候林振山有些拘谨上前：“李牝……李小哥，我知道，以你的身份收徒肯定要交很多学费，我们家实在拿不出太多钱，这是三年前我进山收货时收到的一根老药，你看着教，能教几天算几天……”
“林叔客气了，大家都是邻居，小鹿又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也算我半个妹妹，不必多礼。”
李牝道。
林振山却是不肯。
李牝见状，倒没有再拒绝，将这根老药收了下来。
“跟着李哥好好练，李哥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知道吗？”
林振山离开时慎重嘱咐道。
林小鹿重重点了点头。
星光中心、回来的公交车上，她看到李牝动手时的身姿……
深深的被迷住了。
她一直不喜欢自己的性格，觉得自己太柔弱了，可偏偏不知从何改变。
李牝的出现如同照亮她心灵的一束光，清晰的为她指明了方向。
所以她才会在明知冒昧的情况下仍然选择一道前来。
“先摸骨吧。”
李牝道：“第一次有点痛，忍着点。”
林小鹿点了点头。
很快，李牝便上手了。
只是没想到，林小鹿看上去柔柔弱弱，可在他上手期间，却是强忍疼痛，一声不吭。
而且他有些惊异的发现，林小鹿的根骨比李云瑶好得多。
虽然达不到李云瑶口中万中无一练武奇才的地步，却也称的上优秀。
了然于心后，李牝教起两人。
……
教了一个来小时，李牝让两人自己练，他则进了正厅。
“我的天赋还有很多潜力、用途可以挖掘。”
看了一眼村民、林振山送来的药材、补品。
他思忖了片刻，先将益气补血的龙虎丸拿了出来。
服下一枚，他运转先天养气术细细感知。
虽然无法精准感知龙虎丸中的材料成份，但却能勉强分辨它对生命元气的壮大。
“以修行一周天的先天养气术增加的生命元气作为衡量标准，龙虎丸……生命元气增幅401%，可持续约……8.6个周天，也就是两天。”
持续两天的四倍经验。
不愧为武道协会内部特供。
他接下来拿出一些补品。
一一服用、尝试。
“元气一号，效果……没效果？”
李牝深度感应，最终发现……
“生命元气增幅率降低了14%？”
他再试了一下其他几种补品。
效果基本上都在降低、增幅10%-30%间浮动，也就是吃顿有营养的饭菜程度。
这结果，让他无语。
这叫补品？
接下来几天，李牝耐心将种种补充元气的药材按照配方一一食用。
精准的感知，使任何一种药材一进入体内消化，造成的影响立竿见影。
“羊肉当归汤，生命元气增幅104%。”
“乌鸡茯苓，生命元气增幅91%。”
“人参甲鱼，生命元气增幅148%。”
李牝一一尝试。
通过手上为数不多的原材料，最终他得出了两个最佳的药膳配方。
第一个，以人参、麦冬、黄芪、莲子、乌鸡为主。
能提升先天养气术壮大生命元气效果260%到280%，具体数值受烹饪影响。
一天成本约一千金元。
第二种，李牝用的是林小鹿家里送来的老山参中，生命元气的增幅一度达到了514%。
为此，他特意翻了一下书，再通过自己精准的感知判断，这支山参有四五十年年份。
这样一支老山参足以卖出三四万高价，一次放一点，加上其他辅助材料，仍然能让这一天消费达到上万元。
“穷文富武。”
李牝看了一眼银行卡余额，毫不犹豫买下了一个月的用量。
第二十一章 返回
“先天养气术第一篇为养气，第二篇为筑基，但，并不是说筑基后就不需要养气了，养气也好、筑基、金丹也罢，都需要持续性修行，最好同时修行，只不过要在养气到一定程度后才能筑基，同样，筑基完成到一定程度后才能结丹。”
李牝感知着自己这段时间积累下来的生命元气。
大量药物滋补，蕴养出来的生命元气以肉眼可见壮大。
当然……
也只有他敢用“肉眼可见”形容。
换成任何一个修炼先天养气术的人，这么一点元气增长，别说运转起来用于疗伤了，到底练没练出生命元气来他们都无法确定。
他们最多就觉得这几天精力好了一点。
“以现在生命元气的增长速度，离筑基标准……”
李牝很快算出精准数字：“1316个修行周期。”
不到一年。
这种效率很快。
而且，随着他对药膳不断改良，再对先天养气术不断优化，这个时间只会更短而不会更长。
他用右手将一支新到货的人参拿着，细细端详。
靠着生命元气滋养，手上伤势已经全部恢复。
透过手指的感知传递，他隐隐能察觉到人参中的药力程度、种类。
只是一方面他了解的知识太少，无法给出具体结论，另一方面……
感知到外界会削弱无数倍。
他只能以自己为标准衡量一件物品可能造成的影响、产生的作用。
“如果多掌握一些知识，以后可以去当鉴定师，任何一件物品到我手上，种种妙用都能被一一挖掘……”
李牝道。
可很快他又意识到，鉴定师这行业，他做不了。
他是以自己为标准进行衡量。
他能一手提起一件两三百斤重的东西，普通人能行？
他能忍受的疼痛，普通人可以忍受？
“人和人的体质并不相同，以我为标准测量出来的数值并不适用所有人。”
就像他制订出来的药膳，李云瑶、林小鹿两人就有点受不了。
……
时间流逝，很快到了星临节。
这一个星临节，李家明显热闹了不少。
可惜，由于李云烟怀孕几个月了，没法回三顺镇，这让李母有些难过，但有李牝、李云瑶陪在身边，倒也不孤单。
待得星临节过去，李云瑶面临开学，李牝一家人搬到了流川县。
流川县不是什么大县，城区人口不足二十万，可这么一个小县城，平均房价仍然超过三千一平米。
越靠近县政府的房子越贵。
作为镇守使的炼星者便长居其中。
阳光小区离县政府只有不足三百米，分配给他们的房子是标准的99平米三室一厅，自带装修，拎包入住。
由于林小鹿和李云瑶两人是同学，且又要跟着李牝练武，也住了进来，两人一个房间。
而李牝本身得去藏龙市。
毕竟还和长风武馆签了一年的约。
……
“你们接下来按照我给你们规划的方案训练，每周来一次藏龙市，我会根据你们的具体情况进行调整。”
阳光小区楼下，挎着一个背包的李牝对李云瑶、林小鹿嘱咐：“离考试还有半年，按照我的教法，半年内你们两个都有希望练出劲力，到时候考个武者证书，我想办法帮你们走首府江州大学的特招名额。”
“我们能去江州大学读书？”
李云瑶眼前顿时亮了。
“练出了劲力就有希望。”
李牝道。
他不对李云瑶的成绩报以希望，只能在这方面着手。
“练出劲力……哥，我的进度多少了？”
李云瑶满怀期待的询问。
李牝拿出手机给她们看。
上面有两行数字。
【李云瑶75/1000】
【林小鹿91/1000】
他这个所谓的进度值，是根据自己对劲力的理解，以及对两人修炼进度的精准把控推测出来的。
八九不离十。
就算有些误差……
比如说快满值时还没有一点突破的感觉，他大不了说有瓶颈就是。
如果提前突破了也能推到顿悟上。
反正数值是由他定期更新，差了可以及时调整过来。
每一周都能看到数据反馈，也能让两人更有动力。
“唉？我和小鹿的差距又拉大了？怎么可能！”
李云瑶睁大着眼睛。
“显然，你不够努力，看看人家小鹿，从来不叫苦叫累，而你，练了一会儿就喊腰酸背痛。”
“我……”
李云瑶有些不服气。
“你得支棱起来啊。”
李牝笑着道。
他答应教林小鹿本意是为了方便尝试自己的“洞悉”天赋，眼下能侧面起到督促李云瑶的目的，倒是她没有想到的。
也对。
这个年龄的人正是不服输的时候，眼睁睁看着林小鹿一点一点超过自己，李云瑶哪怕有时候实在累了，也拉不下脸来去偷懒。
“妈，我留下的药膳，记得每天替她们做好，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李牝嘱咐。
李母点了点头。
交代完毕，他摆了摆手，在几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下，往车站方向而去。
买了车票，车辆很快发车，不到两个小时，顺利抵达藏龙市。
“老李，这里。”
一出车站，已经传来方玉白的叫声。
他知道他今天来，特意到车站接他。
“你这一回去可就是一个多月啊，我一个人在这边无聊死了。”
方玉白道。
不过这番话李牝自然不会信。
跟着他，上了他的蓝马X5，很快汇入车流。
“对了，荆云山那个喜欢到处造谣的家伙你还记得吧？他找到我，想要与你和解，还说可以替你向上面争取，取消留校察看处罚，证明你的清白……”
方玉白说着，补充一句：“不用管我，我就是个传话的。”
“嗯。”
李牝应了一声。
“我实际上早看那小子不顺眼了，这一下栽在你手上了。”
方玉白有些吐气扬眉道：“你打算怎么做？让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向你赔礼道歉，恢复你的声誉？”
“我都已经离开了汉阳大学，那边的事，再说吧。”
李牝平静道。
外人以为，他只是跳了湖，损失了声誉。
眼下留校察看处罚取消，还能帮着他将声誉恢复，事情也算反转了。
可在李牝看来……
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结束。
因为……
“李牝”死了。
第二十二章 巅峰
第二十三章 习惯
长风武馆。
李牝在一旁打拳，而教练也好，学员也罢，都会远远避开，免得打扰他。
他今天早上的表现，征服了长风武馆所有人。
不知不觉中他的身份已经隐隐超过杨丹青，成为了长风武馆中仅次于馆主方凌绝的二号人物。
打完一套拳的李牝长长吐出一口气。
不用凝神感知，他都能想象出自身气血体魄的变化。
【气血+0.03】
总值：29.81。
“下一步就是抱气成丹，上一次我虽然匆匆抱丹，可准备却也不少，结果以失败告终，可见抱丹不易，这一次，得走稳妥一些。”
李牝打算用打磨丹劲的方式，水到渠成的磨到抱气成丹之境。
这是一种类似于以力证道的法门。
繁琐。
但胜在安全。
而打磨丹劲对其他化劲高手而言繁琐，但对“天赋异禀”的李牝来说，仅仅是一次次改进、优化，从而达到将混元如一的劲力练成本能。
这个时候，李牝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望向一旁。
却见方凌绝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看着他打拳。
察觉到他回神，他问了一声：“结束了？”
“结束了。”
“去我办公室坐坐？”
“好。”
李牝回应，跟着方凌绝进了办公室。
入了办公室，方凌绝亲自去帮李牝接水泡茶。
不过半途李牝还是将茶壶接了过去。
“我来。”
方凌绝也没有和他争，只是看着他好一阵打量。
足有半分钟，他才道了一声：“这就丹劲了啊。”
“嗯，生死之间，思维电光石火，确实是顿悟突破的最佳时期。”
李牝道。
“话是如此，但这是火中取栗啊。”
方凌绝道：“武道界有这种人，被称之为求道者，但纵观一位位为武道倾注一切的求道者，却没有一人能够走的长远。”
李牝知道方凌绝在劝他以后还是小心行事，他附和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人生舍死无大事，我比所有人都珍惜自己的生命。”
因为……
他想知道，人类的血肉之躯，究竟能够进化到什么程度。
当今之世，那些达到人类巅峰，没有任何短板，号称世纪之王的存在都扛不住机枪炮弹，充其量只能依靠罡劲震荡将手枪子弹弹开。
在那之后会是什么领域，又有什么样的风景，没人知道。
他……
想去看一看。
所以，他不会轻易死去。
“你能这么想就好。”
方凌绝道：“我怕你两次突破都依赖于生死搏杀激发生命潜能，从而迷上了这种快速突破的感觉，玩火自焚，你能保持冷静，看来是我多想了。”
李牝笑了笑。
“星临节前，你报名参加江州武道大会，我们所有人都以为你是去积累经验的，现在看来……早在当时，你就有想法了吧？”
方凌绝看着他：“后生可畏啊。”
“我只是觉得，等到江州武道大会开始时，我的修为应该能再进一步，说实话，能不能在江州武道大赛上崭露头角，乃至杀入前十，我并无把握。”
李牝道。
抱丹！
是他前世从未涉及过的领域。
“自律、自信。”
方凌绝点了点头：“你能打出丹劲了，要不要去江州将副高级职称考下来？”
“不急，一个证件罢了。”
李牝道。
“也是。”
方凌绝道：“而且现在也有些不是时候。”
“嗯？”
“死亡山谷的武者召集令你看到了吧？”
“看到了。”
“死亡山谷以死亡为名，可见其中凶险，太白承平已久，很多武者已经失去了动荡时代搏杀凶兽，和魔物争夺生存空间的血性，几个月下来，全国报名武者不足百人，现在有风声称，上面会下达强制征召令。”
方凌绝道：“连我都能得到这个消息，这事八九不离十。”
李牝听了，点了点头。
“悟出丹劲，接下来就该抱丹了，你可有抱丹之法？”
“我总结了自身毕生所学，揣摩出了抱丹之路，具体效果，尚未实践。”
李牝道。
方凌绝一怔，难以置信的盯着李牝：“你不会想告诉我，你没有传承！？”
他紧接着道：“你师傅呢！？”
李牝缓缓摇了摇头。
“这不可能！”
方凌绝身形猛然前倾：“那你……是怎么练出丹劲的？”
“我以前自己揣摩、思考，另外……我刷了一个多月视频了。”
李牝道。
“……”
方凌绝瞪着李牝，呼吸渐渐变得沉重。
好一会儿，他失态的吐出一个词：“卧槽！”
李牝嘴角一抽。
“你是怪物吗！？”
方凌绝喃喃道：“这种年龄打出丹劲，基本上只有那种武圣弟子，或者极其优秀的宗师亲传才能做到，你现在告诉我，你没有传承！？连门像样的练法都没有！？”
“事实确实如此。”
李牝赞同的点了点头。
“呼！”
方凌绝好一会儿才吐出一口气。
他猛然从抽屉里将一个U盘拿了出来。
“拿去，里面记载着白鹤流的白鹤拳，我这就引荐你进白鹤流，如果你真的没有任何传承，仅靠自己修炼到这种地步，别说拜师宗师了，拜师武圣都很有希望。”
“那就不用了。”
李牝没有动这个U盘。
“为什么？”
方凌绝眉头一皱。
“不为什么。”
李牝轻笑一声：“我只是不习惯恭敬的行礼，叫别人，师傅。”
方凌绝一怔。
紧接着，眼瞳一缩。
他看着这个笑的人畜无害的年轻人，他自认为两个多月相处他对他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
所以，他才痛快的拿出了白鹤拳拳谱。
可此时此刻，听得他轻笑着说出这番话……
他第一次发现，他从来没有看清过他。
倔。
或者说……
傲！
一种无法言语的傲，扎根于他身体筋骨，盘踞于他的心神意志，散发出一种不灭昂扬的锋锐。
明明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犹如一柄直入云霄，照耀世间的剑光……
似乎……
他这一生，注定要在这个世界，留下轰轰烈烈的痕迹。
良久……
方凌绝忍不住再问一句：“恭敬……很难吗？”
社会上，哪个人不弯腰？哪个人不低头？
称师道父，有那么难？
他无法理解。
“不难。”
李牝道：“但我不习惯。”
“可你这样一来，你的路，会很难。”
方凌绝道。
“发现问题，解决问题，这个过程本来很有意思。”
李牝道。
方凌绝没有说话。
他看出来了。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或许是是为了打磨精神信念，不允许自己的“念头”有半点不畅。
恭敬、尊重、客气。
尊重、客气，他都愿意。
却仅仅因为不习惯对人弯腰恭敬……
可这样会生生放弃巨大捷径。
年轻人……
“心比天高啊。”
方凌绝道。
“只希望不会命比纸薄。”
李牝笑着回应。
他知道，方凌绝心里肯定这么想。
但他不在乎。
前世没有天赋，没有传承，他仍然能用十几年练到化劲巅峰，离抱丹只差半步。
这一世有“天赋”傍身，如果他还不能求个念头畅达，按自己的心意活个轰轰烈烈，以一往无前的信念完成这场生命最大的欲望——修行，未免……
枉费重活一世。
第二十四章 经验
“白鹤拳谱非白鹤流弟子不能修行。”
方凌绝将U盘拿了回来。
尽管暗地里也有不少人偷学，但他作为白鹤流弟子，却不能因为看好李牝而光明正大传给他。
从抽屉里翻了翻，很快，再度拿出一个小册子：“这是我这些年总结的抱丹经验，希望对你抱丹有帮助。”
“谢了。”
李牝这倒没有拒绝。
人情来往，他能接受。
他接受不了的是那种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关系。
或许很多人可以不将这种关系当一回事，为求武道，杀师弑父亦如等闲。
可他内心，做不到。
“你啊。”
方凌绝摇了摇头：“做人如果能圆滑一点，未来的路会轻松许多。”
“我知道。”
李牝道：“这个世界不断在教人圆滑、厚黑，所有人都在雕琢、打磨自己，以适应世界运转，却渐渐忘了，世界的本质从来没有那么复杂。”
他神色平静：“大方无隅，大器免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方凌绝没有和李牝争执。
他只能说……
年轻，真好。
“虽说你天赋横溢，可抱丹一步并非易事，过程更是颇为凶险，一着不慎，还会危及生命，而你又不愿……”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我本身的武学就是集百家所长萃取而成，多翻翻，多看看，想来就能找到方向了。”
李牝道：“合适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方凌绝想反驳。
觉得他将抱丹看得太简单了。
可联想到李牝的天赋……
和这种天才交流，真的很气人啊。
好一会儿，他才再嘱咐：“抱丹不是开玩笑，你天赋再好也千万别乱来，哪怕没有师傅手把手教，至少也得有完整的抱丹传承，古人能走出丹道之路那也是在无数人摸索牺牲的经验下积累出来的。”
李牝点了点头。
他认可这个说法。
所以，他打算接下来五个月，都用来磨抱丹境。
这个时候，方凌绝却是斟酌了一番语言：“藏龙市武道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些顶尖拳谱、练法，都有版权保护，颇为珍贵的物资，如虎豹丸、血参，也不允许在市面上交易。”
说着，他补充了一句：“有关系、有身份的人自然有办法渠道，但很多有钱可身份关系又够不着的人也想获得，有需求，就会有市场，久而久之，在各市间，基本上都催生出了一种摆在明面下的市场。”
“黑市？”
“嘿，别说的那么难听，应该叫私人线下交易市场。”
方凌绝笑了笑：“你不想拜师又想得到完整的抱丹功法，就只得去私人市场去淘淘看了，抱丹功法这种东西，倒没有那么珍贵。”
他拿出笔，写了个地址：“每周周五晚，方正街罗家大院。”
李牝对那个地方有印象。
罗家大院旁有个大型花卉市场。
当年寝室有学生买多肉养，就是去那边进的货。
“这种私人交易市场，人员有些乱，售卖的物品也五花八门，假货众多，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但优势是上面有大人物罩着，地方部门不会来查，有时候我们要去买一些市面上不流通的东西，或者卖一些不方便出手的物资，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方凌绝笑着道。
“大人物，什么大人物？”
李牝道。
“在藏龙市能称之为大人物的，你说呢？”
方凌绝道。
李牝懂了。
炼星者。
“所以，只要你不太高调，基本的安全还是有保障。”
方凌绝道。
李牝点了点头。
方凌绝再度嘱咐了一番李牝一些注意事项。
末了才道：“连拜师都不肯，看你的样子，也不打算走武道协会从政、从军这条道路了？我还打算你化劲后介绍你入藏龙市武道协会的理事会呢。”
“也行，不过，藏龙市我未必会待很久。”
李牝道。
方凌绝眼睛一瞪：“好家伙，你……”
可一联想到他靠着自己揣摩练出丹劲的成就……
这种天才只要不死，抱丹绝不会是他的终点，罡劲，乃至炼神武圣，才是他的最终追求。
而别说炼神武圣，整个藏龙市明面上的罡劲宗师，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他的未来……
确实不会局限于一座小小的藏龙市中。
想明白这一点后，方凌绝苦笑一声：“我觉得，我应该将分店开到江州市去，有你这张活招牌在，不怕在江州市站不稳脚。”
“可以啊，我们不是签了合约么，到时候我替你坐镇。”
李牝笑着道。
方凌绝只是试探性提一提，听到他的话却是稍稍认真了一些：“你同意？那我可就去物色场地了？”
“嗯。”
李牝笑着点头。
方凌绝顿时来了精神。
……
公寓静室。
李牝将方凌绝的抱丹经验合上。
“抱气成丹。”
这一境界，最重要的是掌控体内气血，让体内气血浑圆如一，不轻易外泄。
当完成这一步后，只要不是激烈运动或和人动手，气血时时刻刻运转，冲刷着修炼者的身躯，增强体魄、壮大气血，从而让身体强度迅速突破30。
人类是有极限的。
就像蓝星那些跑步运动员，从百米十二秒达到百米十一秒容易，可从百米十一秒达到百米十秒，难度几何性提升，而从百米十秒提升到百米九秒……
至今为止都没有人成功。
壮大气血亦是如此。
练武之人靠着劲力淬炼自身，体魄气血很容易突破20，并且会快速攀升到25、26、27等数值，接下来28、29就只能靠时间熬了。
而想在练劲阶段达到气血30、31，难度和跑出百米九秒有的一拼。
可一旦抱气成丹，身体完成一轮进化，气血的运转模式发生改变，接下来的气血提升就会像普通人练出劲力一样，进入一个飞速提升期。
三五个月就可以让气血提升到32、33、34，不过到了34、35后，会再度放缓，接下来只有练劲成罡，内壮肺腑，才能继续攀升到37、38，乃至39的地步。
“抱气成丹，我一直有眉目，只差实践，但练劲成罡……”
李牝眼中有些向往。
在蓝星，丹劲宗师罕见，可至少偶尔惊鸿一现，可罡劲宗师，已经沦为传说，彻底绝迹。
他练武十几年，没有见到任何一个活生生的罡劲。
这也是他不止一次感叹这个世界是武道盛世的原因。
“翻完方馆主的抱丹经验，我对抱气成丹的理解已经更为清晰，我只需要继续揣摩丹劲……一次次沸腾气血，使其浑圆一体，再顺利化为丹劲打出，次数多了，自然就能水到渠成抱气成丹……大概需要……”
李牝稍稍一计算。
很快，他已经得出了精准的数值。
“出来吧，我的属性值面板。”
【抱丹：0/514】
第二十五章 黑市
属性面板自然是李牝一句玩笑。
所谓【抱丹：0/514】理论上是需要打出514记丹劲。
他靠着生命元气滋补以及重重优化过的八凶真火劲，可以在气血亏空的情况下每天打出两记丹劲。
但这并不意味着非得练习514次才能抱气成丹。
这一数值时时刻刻都在变化。
他得到了新的抱丹之法，对抱气成丹有了新的理解，数字可能会从514降到500、450，每打出一记丹劲后略有所悟，增长的数值也会从1，变成2，甚至3。
而且丹劲和丹劲也不相同。
爆发气血可以打出丹劲，万念俱空，精气神沸腾到极致也是打出丹劲，效果却截然不同。
因此，这个数字只有参考意义。
他需要无时无刻根据自身的修炼进度进行调整，才能产生最佳的修炼效果。
“抱气成丹，江州武道大赛开赛前，够了。”
李牝道。
抱气成丹在望。
下一步……
“罡劲。”
李牝回想自己看到的罡劲视频：“这种劲力主要源于细微性的共振，震荡自身，以自身为放大器，将这股劲力打出去，顶尖强者罡劲高频震荡超过音速，会形成一层白色气浪，古人称为先天罡气，这就是罡劲最初由来。”
震荡自身，以自身为放大器，说起来容易，可做起来极难。
因为在震荡自身，将自身作为放大器时，先承受劲力反震的就是自己。
外在的皮肤、肌肉、骨骼也就罢了。
体内五脏六腑承担的劲力反震才是真正的考验。
体魄、内脏不够强韧，没等罡劲打出去，自己就先遭反噬受伤吐血。
“网上丹劲武师的视频不少，可罡劲宗师的视频却大幅降低。”
李牝思忖：“这是因为，罡劲宗师算真正的上层人物，他们虽然是正高级职称，但由于武道界份量比其他行业更重的缘故，身份超过其他行业正高级职称者高出一筹，享受国家补贴，在任何场合都能得到尊敬，没必要像丹劲武师一样发视频引流，招收弟子。”
他们本身就是流量。
像藏龙市这种人口几百万的城市，明面上的罡劲宗师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丹劲武师身边围绕的还是一些富商、亲友。
算是出人头地，还能带动身边的人过的不错。
罡劲宗师周边……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真真正正踏入另一个阶层。
“以我现在的知识底蕴、身体强度，和对罡劲的理解，想要外练罡气，内壮肺腑，大概需要……”
李牝很快重新得出一个数值。
【练罡：1/6481】
遥遥无期。
不过，无妨。
“路要一步一步的走，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先定个小目标，打出罡劲，然后由外而内，循序渐进。”
李牝平静的接受自己和练罡间的差距。
而且，先天养气术练出来的生命元气对滋养肺腑有着非比寻常的作用。
反震、受伤、滋养、恢复。
这本身就是一种锻炼。
这会为他早日打出罡劲奠定良好的基础。
“最好还是得有一些完整练就罡劲的典籍、传承，希望周五的的私人交易市场不会让我失望。”
……
周五很快就到。
晚上八点，李牝乘车来到方正街罗家大院。
大型花卉市场由于占地缘故，不可能位于市中心。
从罗家大院邻近花卉市场就能得知，这里并不繁华。
由于旁边就是藏龙市尚未完全开发成景区的横玉山，这里夜晚还显得有些荒凉。
不过当李牝来罗家大院，这里却显得颇为热闹，其中院旁的几条老巷子来来往往的人流还不少。
这些人大部分都和李牝一样，穿深衣，戴帽子、口罩，一些人还裹住全身，改变身形。
此外，多数人看上去身材壮硕、精气充沛、气血昂扬，可见练武有成。
在每个巷子口，都有人守着，他旁边有一个警示牌。
灯光照射下，上面的字迹看得很清楚。
不得大声喧哗。
不得强买强卖。
不得询问货物来源。
钱货两清概不负责。
……
零零总总十几条。
李牝扫了一眼，进入其中一个巷子。
巷子里地面有几十人在地上摆摊，来来往往者不算多，约百余人。
算上其他几条巷子可以推测，这个黑市每开一次，总人流量估计也就千人层次。
李牝一一查看。
摊子上卖的东西五花八门。
来历不明的功法、年代久远的古籍、不知功效的奇物、似模似样的药材、走私出来的丹丸，还有带着故事的令牌、刀剑、古物。
但这些东西，九成都没有太多价值。
好在，这处黑市不同于古董古玩类九成九都是假货的黑市，里面还是有一些人售卖真品。
像武道协会内部流出来的龙虎丸就在其中。
李牝翻找片刻，很快找到了一门可修至抱丹的功法。
“龙形拳，龙拳馆的功法。”
这个武馆是江州有名的武馆。
请了罡劲宗师挂名。
“怎么卖？”
“十六万。”
十六万？
这个价格比他预料中低很多。
不过也对，龙拳馆在江州影响力很大，一旦被发现偷练龙拳馆的拳法，有关系的赔钱，没关系的被直接打死也不奇怪。
再则，黑市上卖秘籍，卖了一家还能卖第二家。
最关键的一点，如果对着一本秘籍就能抱气成丹，世界上的丹劲早就泛滥成灾了。
就像很少有学生能靠着书籍自学成才并应聘为顶尖大学教授一样。
李牝并未急着出手，而是继续查看。
售卖抱丹武学的摊子不少。
一圈下来，他找到了六门抱丹武学。
其中售价最高的是一家没落武馆的传人，自家售卖，没有任何隐患，但价格也最高，五十万。
剩下几门，价格都在十万到五十万之间。
卖十万的那本，是藏龙市第一武道势力，五行门中的核心传承五行炼体术。
五行门建立至今四十余年，分馆开到周边好几座城市，首府江州市都有他们的分馆，教出的学员没十万也有八万。
兼之又是藏龙市本土势力，弟子学员遍布各行各业。
他在翻看这门五行炼体术时，就隐隐察觉有人在盯着这个摊位。
如果他真买了这册炼体术……
出了罗家大院后，能不能安全回到家中都是未知数。
这位摊主将五行炼体术拿出来卖，要么就是心大。
无知者无畏。
要么……
根本就是冲着五行门而来。
第二十六章 购买
第二十七章 围观
“对付这种背叛师门不忠不孝之徒不用讲什么武林道义，一起上！”
曹作秋一声低吼，和齐东远，十位练劲有成的好手同时迎击。
“练了这么多年，你，包括那个老东西却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五行炼体术！”
王道义一声长啸。
浑身上下的气势在这一刻达到顶尖。
面对十二位强者的围攻，他不需要同时和十二人对抗，只需要在另十一人的攻击降临前，轰杀挡在前面的对手，再靠着抱丹强者的爆发，拉开距离。
一对十二和一对一，毫无区别。
就像现在……
王道义死死盯着十二人中的最强者——曹作秋！
在他眼中，除了他以外，再没有任何人存在。
双方即将接触的刹那，曹作秋率先丹劲爆发，加持速度，身形如同迸射的箭矢，在快到极致的情况下扑杀速度再度暴涨，欲在王道义气势攀升到极致时以自己最强的一点轰击对方最弱的一点。
但……
王道义对五行炼体术，对曹作秋太了解了。
再加上相较于坐镇五行门教导学员的曹作秋，他经历过太多的生死搏杀。
思维电光石火间先一步看穿了曹作秋的意图。
在他爆发之际，他体内的气血紧跟着沸腾。
五脏六腑一阵轰鸣！
五行炼体！
心属火、肺属金、肝属木、肾属水、脾属土。
五行五气，在这一刻同时调动，循环、共振，最终……
“五行合一！”
拳劲前方，似乎有一层无形的白浪炸散。
这一刻，王道义的拳似乎打破了一层壁障，超越了某种极限，后发先至，在曹作秋爆发的丹劲落到他身上时，狠狠砸中他的胸膛。
“轰隆！”
虚空中仿佛响起一阵闷雷。
被拳劲轰击的曹作秋胸膛瞬间塌陷，犹如出现一道拳印，炸裂的力量崩碎了他胸前的衣襟，贯穿了他的身躯，使得背部撑起骨骼断裂形成的拳印。
曹作秋猛得瞪大眼睛，眼中充满惊骇。
可抱气成丹本身就要历经生死恐怖。
在这一刻，曹作秋仿佛重回当年抱气成丹时的景象，纵然被王道义一拳轰中胸膛，五脏六腑尽数粉碎，仍然奋起余劲，狠狠砸向王道义的头颅，迫使他不得不身形急转。
这么一耽误，齐东远携裹丹劲的一击已经轰然降临。
劲如雷霆。
电光石火。
纵然王道义身经百战，也只得匆匆横臂格挡。
“嘭！”
“咔嚓！”
劲力炸散和骨骼碎裂的声音同时响起。
王道义左臂尺骨断裂，整个手以不规则形状弯曲。
“那是……罡劲！？”
李牝回想刚才两人的交手，神色有些惊异。
不止他，围观的人群中亦有人才猜测。
“王道义练出罡劲了？”
“发劲三寸才是罡劲标准，他的劲不能离体，应该是某种秘术！？”
黑市方面几位负责坐镇的高手议论。
“师兄！”
“掌门！”
痛苦、愤怒的呼声自五行门众人中响起。
肋骨断裂、五脏六腑尽数被劲力崩裂，这种伤……
仙神难医。
不过，靠着曹作秋那么一耽误，王道义错失了一击撕碎挡在他面前目标的机会，被齐东远、几位练劲大成的高手一阵围攻。
身上瞬间挨了几下。
可他身经百战，尽管凶险至极，可身经百战积累下来的丰富经验却让他瞬间抓住突围的契机。
伴随着丹劲爆发，他整个人犹如一辆疾驰的卡车，狠狠撞在五行门一位练劲大成的高手身上，那位高手被撞飞五六米，砸在地上后仍然滑翔出两三米。
趁着这个空档，他虎扑而出，全速狂奔，瞬间拉开了和其他人的距离。
而只要确保自己不陷入包围，他有的是办法将五行门十人一一杀死。
“拦住他！”
齐东远低吼着，快步追击。
其他九位五行门高手紧随其后。
趁他病，要他命。
所有人心里清楚。
任何秘术施展必然极耗体力，何况他还实打实的挨了一记丹劲，如果不能趁这次机会将他杀死，等他恢复过来，必然是五行门的末日。
他们不像大多数学员，想退出就退出，属于五行门嫡传的他们已经和五行门捆绑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个时候，绝不能有半分退缩。
战场转移。
李牝紧紧跟上。
围观的几十人中，大部分人看着曹作秋这位抱丹武师的惨状，停下了脚步，但仍有三波人跟了上去，不肯错过这场大戏。
众人速度极快，仅仅数分钟，已经远离上千米。
齐东远带人跟着，并未莽撞围杀。
五行炼体术的秘术五行合一乃是罡劲秘术，对五脏六腑负荷极大。
王道义打出五行合一再剧烈运动，伤势必然加重。
何况……
藏龙市，是五行门的地盘。
随着时间推移，还会有五行门弟子，包括五行门的朋友受邀前来加入对王道义的围堵。
时间站在他们这边。
王道义似乎明白这一点。
在某一刻，猛然窜入一个拐角，等齐东远追近时突然返身，气血如火，瞬间连发三道丹劲。
齐东远虽能打出丹劲，却未抱气成丹，第一记丹劲他挡了下来，第二记丹劲他已经气血紊乱，等到王道义第三记丹劲下来，他再难抵达，被轰中胸膛，飞出数米。
没被直接杀死都是因为他生性慎重，里面加穿了护甲。
没有丹劲高手阻拦，王道义如虎入羊群，冲入九位练劲高手中一阵乱杀。
“哈哈哈，只剩下一个老东西和一个赵渊，你们五行门还拿什么阻挡我的报复！？我这个月杀十个，下个月再杀十个，我倒要看看，你们五行门有多少人够我杀！”
伴随着他的肆意大笑，他浑身上下的气焰攀升到极致。
在打死第四个练劲高手后，剩下五人已有精神不堪恐惧，当场溃败之势。
眼见这样下去五行门一行人将全军覆没，齐东远强忍着恐惧、伤痛，望向四方，大吼道：“王道义乃是挂上藏龙市武道协会悬赏榜的邪魔歪道，赏金一千万，我五行门愿再加两千万，恳请诸位同道仗义出手，灭杀邪魔，匡扶藏龙市武道界秩序！”
第二十八章 鬣狗
第二十九章 体悟
第三十章 疗伤
第三十一章 功法
方凌绝和柳平生、珊瑚离开后不到两个小时。
珊瑚再度带着一些煎好的药材赶到了公寓。
和她同行的还有柳盈盈。
看到她，李牝很快想到了什么。
“柳大夫……”
“是我父亲。”
柳盈盈说着，将一束淡色的百合花放到了李牝窗前：“祝你早日康复。”
“谢谢。”
李牝道了一声。
“我来和你说一下这些药材的具体服用方式吧，这些药可是很贵。”
柳盈盈说着，道：“一副药泡三次，吃一天，三天吃一次……”
她一一嘱咐着，柔声细语，很有耐心。
实际上李牝倒用不着她介绍。
药效具体如何，要怎么搭配，他吃了后慢慢体会，自然能分辨出来。
每个人的体质并不一样。
不过对于柳盈盈的一番好意，他也不便拒绝。
好一会儿，柳盈盈陈述完毕。
珊瑚这才走了过来。
她的心情虽然复杂，但却已经没有了什么攀比之心。
人和人不一样。
她已经接受了自己不是武道天才的事实。
“我在等煎药时好好查了一下这个王道义，那可是货真价实的抱丹高手！而且……他曾经加入过狩猎者小队，狩猎过猫妖、异狼，甚至雪人！”
珊瑚看着李牝：“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会和红日服饰签署江州大赛前十的对赌协议了，说不定你真能做到。”
“承你吉言了。”
李牝笑了笑。
“我到时候叫上我的朋友去给你加油，期待着你在江州武道大赛大放光彩的一天。”
珊瑚道。
李牝微微一颔首。
“你身上有伤，需要我们留个人照顾吗？”
珊瑚道。
“不用，我们都是练武之人，这种伤势不算什么。”
李牝道。
珊瑚暗暗看了柳盈盈一眼，也没强求：“那行，你好好休息，你的药三天后我们再送来。”
“有劳了。”
李牝起身相送。
待得两人离开，他便运转起先天养气术，炼化那份药材的药力。
很快，他眼中已经露出一丝惊异。
“生命元气增幅率618%？”
果然，论及滋补药方，这些常年和武道界接触的大夫才是专业的。
并不是说李牝得来的药方不行，而是在蓝星上，武者数量太少了。
很多药方都是根据普通人来配置的。
相较于他先前使用的药方，这个药方精细性还逊色一筹，可人家却舍得用药。
大力出奇迹，效果自然也水涨船高。
“或许我可以将这个世界的滋补药方和蓝星上的滋补药方中和一下，取长补短，然后利用我的天赋重新合成出一个效果更好的药方。”
李牝心中衡量。
医武不分家。
两者都是对人体这一宝库的深入研究。
他并不介意分出一些精力投入在这方面。
又或者……
找人帮忙？
带着这种想法，李牝完成修炼，然后来到书桌前，将得自王道义的两本小册子拿出来。
一本正是他在黑市售卖的五行炼体术。
另一本是锻炼五脏六腑的秘法，名为三昧练心法。
应该是某一门练罡传承中的一部分。
李牝首先翻看的自然是五行炼体术。
看了不久，他很快投入进去。
原本他以为五行炼体术只是一门抱丹之法，当他真正看下去时才发现，这门功法，俨然直指凝罡。
且凝罡部分还颇为精妙，似乎意犹未尽。
“我倒是忘了，曹天游不就是一位练罡高手？他曾在全国大赛中打入前十，正因如此，当他携全国十大高手之一的头衔重回藏龙市时，五行门才能以极快的速度发展为藏龙市第一大派。”
李牝心道。
练罡传承啊！
如果说抱丹在蓝星上还能听到一些传闻，那练罡……
已经彻底绝迹。
他只在一些武道典籍中听到过这个境界的描述，对于如何达到这一层次一无所知。
眼下，这门五行炼体术却给他指出了一个清晰的方向。
“真是意外之喜！”
李牝满怀欣慰。
接下来几天里，他足不出户，废寝忘食的研究起这门五行炼体术。
时不时还会拿出那门十六万买来的龙形拳揣摩，参悟其中蕴含的抱丹之法。
再加上他和王道义交手，深刻体会到了对方丹劲爆发时气血的运转释放……
等他将伤势彻底养好，抱气成丹在他面前已经再无任何神秘可言。
换点通俗的话来说，晋升抱丹所需要的经验值大幅降低。
……
长风武馆。
当李牝再次来到武馆时，徐欢、张乐等人全部走了过来和他打招呼。
“李武师。”
“看李武师精神奕奕的模样，怕是已经完全恢复了？”
“李武师，你什么时候去考副高级职业证书啊？”
一个个教练满是笑容。
就连杨丹青亦是放下了茶杯，站起身来，笑着道：“李武师来了。”
李牝一一回应着。
上一次他击杀猫妖，就隐隐有成为长风武馆二号人物的趋势。
随着他协助五行门击杀王道义这位货真价实的抱丹武师的消息在圈子内流传，他的身份地位再难被任何人撼动。
哪怕有着三级武者证书的老资格化劲杨丹青也不例外。
“李武师，我给您泡茶。”
苏经理亦是笑着招呼。
“不用，我带了水，你去忙吧。”
李牝举了举自己的保温杯。
里面放着大量滋补药材。
其中一些药材的珍贵性，使得这杯水的价值数以千计。
他直接来到比较靠后的测试区。
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
当察觉到不少教练的目光都在朝这个方向观望时，他笑着道了一句：“想看就看。”
“李武师是要练习勃发丹劲？”
徐欢迅速凑了上来。
李牝点了点头。
当下，张乐，包括杨丹青，都不好撑着面子了。
观摩他人打出丹劲，这种机会可是十分罕见。
尤其是这种近距离接触，对他们揣摩丹劲之妙亦有很大好处。
很快，一位位教练都围了上来。
李牝也不藏着掖着：“气血体魄没有到25以上，哪怕明白丹劲的发力方式最好都不要尝试，对自己的身体有害无利……”
他讲述着丹劲的发力之法。
用了十来分钟后，来到测试仪器前，随着心神变化，身形豁然前扑……
“嘭！”
一声剧震自测试仪器前传出。
紧接着，一个惊人的数字在仪器上显示出来，引得惊叹连连。
打出这一记丹劲，李牝亦是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通过心神感应，亦是得出一个准确的数据。
【抱丹：101/119】
第三十二章 拉拢
“数据对我来说还真只有参考意义。”
李牝看着丹劲的“熟练度”心道一声。
他养伤的小半个月里，虽然并未怎么修炼玄牝之门，可对丹劲的理解已经透彻，接下来适应一段时间将水到渠成抱气成丹。
这段时间里进步比较大的反而是先天养气术。
他已将自己尚未修行先天养气术时拥有的生命元气用数字10来衡量，这段时间的蕴养，这一数值已达17，提升了将近一倍。
受伤后身体状况恶化可以视作“气血值”降低，某种情况下生命元气的疗伤效果，相当于将“元气值”转化为“气血值”以恢复自身。
就像受伤后用药物滋补，恢复“气血值”一样。
只不过他将药材药力转化为“元气”储存在体内，恢复起来比单纯的药材滋补更快罢了。
这个时候，一阵学员、教练们的招呼声从外面传来。
紧接着便见方凌绝背负双手，不急不缓的走了进入训练区。
看着修养了一段时间的李牝，他上下一阵打量：“不错。”
同时有些意外：“养生功对气血损耗恢复这么显著？”
“可能是我练的比较好。”
李牝道。
“得，你们这种武道天才还真是不讲道理。”
方凌绝道。
李牝没有持续这个话题，而是道：“馆主来了，正好我有件事要向馆主请教。”
“去我办公室。”
方凌绝点了点头。
李牝跟上，在进入办公室时，还关上了门。
这个小动作让方凌绝微微一怔，紧接着收敛了随意的神态：“什么事？”
“我们藏龙市可有人能打造星器？”
李牝道。
“打造星器？”
方凌绝顿时讶异：“你有星晶？”
“我打杀猫妖，从猫妖体内得到了一枚劣质星晶。”
李牝道。
原本他打算将星晶卖了换钱，以便在首府买房，现在得了五行门的三千万，钱暂时够用了，倒是不用再卖出这枚星晶。
劣质星晶打造的星器尽管让武者面临科技武器攻击时出故障的概率比较低，但……
也算一层保险。
“杀猫妖都能得到星晶……”
方凌绝愣了愣，紧接着无语道：“你是老天爷私生子吗？武道天赋好也就罢了，居然还有这种运气？”
李牝听方凌绝这么一说，也有些意外。
似乎……
来到这个世界后他确实变得幸运了一些。
当然，这种幸运是对他而言。
换成其他人，没等他来得及从猫妖体内得到星晶，在被猫妖盯上之际已经沦为了一具尸体。
“打造星器，只有请炼星者出手。”
方凌绝道：“如果你信得过我，可以将星晶给我，我去帮你找人，当然，加工费必不可少，一般而言，用劣质星晶打造的星器，负责这一行业的炼星者会收三十到五十万加工费。”
李牝直接将星晶拿了出来，抛给了方凌绝。
方凌绝打量了一眼：“真是星晶，质量在次品星晶中还算可以。”
“钱我先转给你，不够你先垫着。”
李牝道。
“你刚赚了三千万，我就不和你这个土豪客气了。”
方凌绝道。
“三千万对你方馆主可不算什么。”
李牝道。
“我也不容易，开着这个武馆，为了维持人脉，天天早出晚归，练武时间都受到影响。”
方凌绝有些感慨。
专心练武、开武馆不可兼得。
哪怕他将大小事宜交付给杨丹青，可很多事情终究需要他才能出面，他想做个甩手掌柜并不是件简单的事。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伴随着的还有苏经理的声音：“馆主，五行门的齐武师和赵武师想要前来拜访，请示您是否有时间。”
“五行门？”
方凌绝看了李牝一眼：“应该是冲你来的。”
李牝点了点头。
这段时间他稍稍了解了一番五行门的作风。
能成为藏龙市第一武道势力，起步之初自然算不上什么光明正大。
同样，能作为藏龙市武道界一张名片，自然不可能走上邪魔歪道。
像王道义之事……
还真是他的心术不正，以为给五行门立了功，曹天游就必须将他当成衣钵传人对待。
总体而言，五行门在藏龙市还是有着较好的信誉。
“那就见见。”
李牝道。
当下方凌绝朝门外的苏经理回了一句：“欢迎他们前来拜访。”
待得苏经理离开后，他才笑着道：“我猜的不错的话，他怕是想来挖你过去了。”
“没兴趣。”
李牝道。
“那可不见得，五行门可是藏龙市第一武道势力，单藏龙市的分馆就有六家，此外，他们还涉及房地产、物业、运输方面，曹天游本人和镇守者都维持着不错的关系，据说其中一位镇守者，当年还向他请教过如何修行丹劲。”
方凌绝道：“论及财富、人脉、势力，五行门别说比我们长风武馆了，比整个方家都强出一筹。”
说着，他看了李牝一眼：“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的未来注定不会局限于一个小小的长风武馆，如果五行门真舍得花大价钱来挖你，我不介意你跳槽过去。”
“我的目标是江州武道大赛，在那之后，不见得会在藏龙市中逗留，所以，五行门在藏龙市给予我的种种许诺于我而言没有太大意义，还不如你设立在江州市的分馆。”
李牝道。
“好兄弟，讲义气。”
方凌绝笑着一拍桌子：“要么你干脆投一千万进来，江州市分馆我们一人一半怎么样？”
“三千万可不怎么经花，我还是留着买药材滋补气血吧。”
李牝道。
方凌绝见状只得表示遗憾。
……
半个小时后，五行门齐东远、赵渊，和几位弟子造访，被带到了会客室中。
赵渊首先给方凌绝奉上了一份大礼。
他打听到了方凌绝打算扩张长风武馆的意图，愿意将市中心一处分馆场地转让给长风武馆。
在算是以此表达歉意后，他才转向李牝，道明了他们的。
一如方凌绝猜测，想邀李牝入五行门。
“以李武师的天赋，将来绝对会走出藏龙，一飞冲天，在这一飞冲天的路途上，我五行门愿为李武师左臂右膀，助李武师一臂之力。”
赵渊这位曹天游大弟子，代表着五行门而来的抱丹高手客气的将一个盒子拿了出来：“这是我五行门最核心传承，用于炼脏的五气朝元法，以及我师傅总结出来的抱丹、凝罡经验心得，请李武师收下。”
第三十三章 签订
“五气朝元法。”
看着赵渊拿出来的这个小盒子，方凌绝都有些眼热。
炼脏秘法！
五行门……
还真是舍得。
练罡分成两部分。
外练、内练，又称外罡、内罡。
其中外罡好练。
只要体魄够强，速度够快，力量刚猛，就能拳破音障，引发声爆，形成白色气浪，罡气离体。
像王道义击杀曹作秋时施展的五行合一，某种程度上已经接近外罡。
只要他的体魄再强一些、速度再快一些，就能真正打出罡劲。
找点关系，就能评到正高级职称，成为一市中最顶尖一批的武道宗师。
而内罡……
涉及炼脏换血，需五脏六腑同时发力，带动周天循环形成独特频率，由内而外，再由外而内。
由于五脏六腑全部强化，甚至完成洗髓换血，人体这一刻达到极致。
打出去的劲力之刚猛，纵然对手身上穿戴钢盔铁甲也毫无意义。
直接给你拍扁了。
因此，内罡又被人暗称为大宗师。
炼脏换血的大宗师再怎么锻炼，力量、速度、气血都不会再有什么增长。
哪怕再往上的炼神武圣，练得也只是“神”而非淬炼体魄。
而“神”的修炼注重悟性，什么时候领悟心神力量，就有资格去评武圣，真真正正的站在武道之巅。
这个过程对内罡大宗师来说，可能是一瞬，也可能这辈子都无法跨越。
因此，很多人再怎么战绩赫赫，武功了得，却始终评不上武圣。
除非他能以绝对实力在全国大赛成年组中脱颖而出，摘得冠军。
一时间，方凌绝的目光落到李牝身上。
出于他的前程考虑，他已经不介意李牝改投五行门下了。
李牝没有接这个盒子，而是看着赵渊：“我需要做什么？”
“我们希望李武师能加入我们五行门，未来藏龙市大小武馆皆以李武师马首是瞻，五行门必将李武师当作扛旗人来培养。”
赵渊慎重道。
李牝有些意外。
可细细一想，也是情理之中。
曹天游年龄大了。
已经六十六岁的他，充其量再活个十几二十年。
而他活的十几二十年里，已然无法再和其他人动手，否则寿命会大幅缩短。
早在四年前他已带上赵渊等一干精英去江州市发展，江州市已经打下来一定基础，眼下负责坐镇藏龙市的丹劲武师曹作秋身死，只剩齐东远一人，撑不起这么大的摊子，在这种情况下吸收新鲜血液加入，负责帮他们五行门看好藏龙市的基业就很有必要了。
以五行门的关系渠道，这小半个月里想来已经将他调查个七七八八。
天赋好，身家清白，本身也就和长风武馆这家建立不久的武道势力有瓜葛……
此外，他以获得战利品的方式从王道义身上得了五行炼体术，未免这门功法流传出去，他们也希望将他纳入五行门体系。
这样一综合，他确实是五行门坐镇藏龙市的最佳人选。
可惜……
“曹掌门既然让赵武师将五气朝元法送来，就应该是看好我未来能练气成罡，而我，对自己的天赋亦有信心，我的未来不会局限于藏龙市。”
李牝看着赵渊：“所以，曹掌门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
赵渊、齐东远对视一眼。
李牝的这种回答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我们自然相信李武师的天赋不会局限于藏龙一地，同时我们也坚信，可能三年，最多六年，李武师必然能一飞冲天。”
赵渊笑着道：“什么时候李武师觉得五行门这座庙小了，大可奔向更辽阔的天地，我们满心祝愿李武师能前程似锦，只是……在李武师尚未打算离开藏龙市名动江州前，我们的许诺一直有效。”
李牝看了他一眼：“你就不怕我现在应下来，得了五气朝元法后，马上就离开藏龙市？”
“我们相信李武师的为人。”
赵渊毫不犹豫道。
他们并不是相信李牝的为人，而是相信自己。
现在的李牝……
五行门压得住。
而只要李牝能入五行门，他们自然会想办法，一步一步让他认可五行门，直到最终完全成为五行门一份子。
当然，或许李牝天赋横溢，有朝一日整个五行门都无法给他提供任何臂助时，他仍然会选择离开五行门外出闯荡。
可那个时候五行门应该熬过了这段艰难期，李牝至少也已有练罡修为。
到时候他们大气豁达的送他一程，有这些年的交情在，以后五行门真遇到了事，想来李牝也不会袖手旁观。
五行门相当于多出了一尊练罡宗师作为靠山。
不亏。
他的打算，李牝微微一思忖，倒也猜到了个七七八八。
他不想坑五行门，没必要。
“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报名参加了江州武道大赛，如果我能在江州武道大赛崭露头角，携这份名气，未来差不多就会在江州市发展，所以，你们打算借我之力坐镇藏龙市的打算，怕是行不通。”
李牝说着，语气一顿：“况且……江州武道大赛也只是一个跳板，等时机成熟，全国武道大赛我也会去闯一闯。”
赵渊、齐东远对视一眼，同时笑道：“李武师如果真的能够在全国大赛得到名次，我们五行门上下必举宗为李武师道贺。”
“算了。”
李牝摆了摆手：“我和方馆长可是已经签署了协议。”
赵渊先歉意的看了方凌绝一眼，紧接着道：“据我所知，李武师和长风武馆的协议只是一年？”
他微微一笑：“既然李武师有信心能在全国大赛展露锋芒，那么，我们不妨商定，如果李武师能够打出名次，我们五行门上下必备一份厚礼，祝李武师前程似锦，而李武师未在全国大赛有所建树前，等和长风武馆的协议结束便来我们五行门如何？”
“你确定？”
李牝看着他：“要是我江州大赛打完马上接着打全国大赛，并斩获名次呢？”
“哈哈哈，如果真是如此，我们五行门说好的厚礼绝无二话，立马奉上。”
赵渊笑着道。
不过……
他显然根本不相信李牝会有这个能力。
“这样吧。”
李牝对五气朝元法倒是感兴趣。
但也不想将五行门坑的太惨，当即道：“全国大赛时，我可以以长风武馆借调至五行门的身份出战……”
“那最好不过了。”
赵渊马上道。
他觉得，李牝真要打全国大赛，至少是三年后的下一届。
甚至六年后，乃至九年后。
这么长的时间，足以让五行门缓过气来。
“那就签协议吧。”
李牝没再多说。
“这就签。”
赵渊笑着道：“李武师能一口气打出丹劲，哪怕尚未抱丹，考个副高级职称已然不在话下，师傅在江州市倒认识了不少武道界同僚，其中就有人负责武道证书考核，等下次考核开始了，李武师要不要去一趟？”
“这个不急。”
李牝微微一笑。
等他打入江州大赛前十，副高级的职称证书武道协会自然会给他送来。
还能省得他跑一趟。
第三十四章 抱丹
签下协议，赵渊、齐东远两人热情的邀李牝前去做客，考虑到方凌绝此刻的心情，李牝拒绝了。
见状，赵渊只得退求其次，邀请李牝参加半个月后掌门曹天游六十六大寿。
曹作秋已经下葬。
五行门在王道义手上折了一个抱丹、几个练劲大成的好手，怕是会让藏龙市武道势力生出不该有的想法。
为了展现五行门在藏龙市尚有影响力，他们打算借着曹天游六十六寿辰大办一场，邀请各路宾客出席。
考虑到盒子里面有曹天游亲自书写的抱丹经验、练罡心得，这次寿辰他倒不便拒绝，应了下来。
等到李牝送赵渊、齐东远到电梯口后再返回办公室时，方凌绝才有些感慨：“看着你，我就像看到一轮冉冉升腾的太阳，十七届，最多十八届武道大赛，你怕就能如日中天，光耀江州，将所有青年武者覆盖在你的光芒之下，”
“这一届我也报名参加了，方馆主有没有感觉到压力？”
李牝笑着打趣。
“哈哈，笑话，我方凌绝好歹也是这一届江州武道大赛的前十热门，甚至有望杀入前十，受邀前去参加全国大赛的人物，你嘛……未来必然光芒万丈，可是想压住我的光芒，等十几年后吧！”
方凌绝大笑道。
毕竟……
这是他最后一届青年组的江州武道大赛了。
以后他再要参加，也是参加成年组比赛。
而二十二岁的李牝离到成年组还得十几年。
李牝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闲聊了片刻，他回到了公寓中，迫不及待的将五气朝元法翻开。
炼脏秘法。
哪怕在武道大昌的这个世界都称的上珍贵。
很多功法或许会蕴含练罡部分，但如何温养内脏、淬炼内脏，却无一例外，都属于一个个传承中的不传之秘。
只有最核心的那些弟子才会予以传授。
当年曾有武圣推动太白王国立法保护练罡功法，避免练罡功法被外传、偷学。
理由是没有正规的炼脏秘法贸然修炼练罡功法，虽能打出罡劲，却也会损伤武者五脏六腑，自毁前程，不利于武道界发展。
这一法案虽然没有通过，但随后那位武圣退求其次将范围缩小到炼脏秘法后却通过了。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炼脏秘法的宝贵。
如果说，一位武者偷学练罡功法，这个门派要去清理门户还得走武道协会的正规程序，得到许可后才能出手。
那么，一旦发现有人偷学自家炼脏秘法，这个门派高手直接将偷学者打死了都会受法律保护。
死了也是白死。
从这一点就能看出炼脏功法的贵重性。
“五行门的炼脏法，着重于五行五气的温养、淬炼……我第一次翻看五行炼体术时，就觉得这门功法有些意犹未尽，现在看来，是少了五气朝元法这一部分。”
李牝翻了一遍，若有所思：“那王道义也是因为没有得到五气朝元法，不得不退求其次，修炼不知从何处得来的三昧练心法以内壮肺腑，结果因为功法不配套，虽然借肺腑共振之力整合全身劲道打出了五行合一，自己却也受了严重内伤，一再不敢轻易施展了。”
他将三昧练心法拿了出来和五气朝元法对照。
相较于三昧练心法的炽烈、霸道，五气朝元法明显中正平和的多。
两者……
一个像魔道，一个像正道。
“三昧练心法点燃神火、精火、气火，淬炼内脏，效率会更快，但三昧心火焚烧，对自身的伤害极大……”
他联想王道义的年龄。
四十五上下，虽然已经过了最巅峰状态，可离状态下滑还有一段时间。
他这个时候匆匆忙忙赶至藏龙市报复五行门……
“应该是三昧练心法练出问题，状态下滑的时间比其他武者早很多。”
李牝的目光在炽烈霸道的三昧练心法上看了一眼，又转向中正平和的五气朝元法……
五气朝元法虽然安全，可炼脏太慢。
三昧练心法……
不知道他的先天养气术顶不顶得住。
又或者，将两门炼脏秘法中和一下。
有先天养气术打底，再加上他对自身状态把控入微，一旦有问题可以随时停止，找出最适合自己的炼脏法无非是时间问题罢了。
“抱气成丹，以气血浑圆如一的状态温养自身，这个时候如果勤修苦练，三五个月气血体魄就能达到巅峰，也就是33、34的地步，下一步，就该着手炼脏。”
从这一点看，抱丹以后，炼脏就不算远了。
又或者说，抱丹阶段修炼完毕，就走上了练罡的道路。
什么时候肺腑壮大到可以支撑打出罡劲，就算是罡劲宗师，可去考核正高级职称，获得宗师美誉。
等到由外而内，劲透肺腑骨髓，炼脏换血，正高级职称随便过。
李牝仔细的参悟了数日。
罡劲、练罡，在他眼中再不像前世那般，如若神话传说，而是实实在在的展现在他面前。
感悟着自己此刻的身体状态，李牝心念一动。
【练罡：1/1846】
“虽然现在连罡劲都打不出来，可至少看到希望了，而且……抱丹么……”
李牝身形一动，一拳轰出。
“轰隆隆！”
虚空震颤。
二十来平米的静室发出一阵闷沉的声响。
整个地面都在微微抖动。
就像有一辆重型卡车轰着油门刚从外面经过。
【丹劲+1】
这一次，他几乎没有观想梼杌、腾蛇、璃龙等八凶中的任何一尊凶兽，可打出去的拳劲，仍然堪堪达到了丹劲爆发的层次。
“快了。”
李牝再度静下心来，研究起五行炼体术，以及曹天游、方凌绝两人的抱丹心得来。
……
十三天后。
长风武馆。
李牝打完一套玄牝之门练法，他甚至没有主动激发丹劲，体内的气血突然一阵涌动。
这种异象让他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心念一动。
浑身上下的气血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自身某一处凝聚而去。
没有任何凶险。
亦没有什么天惊地动。
他就这么维持着玄牝之门的练法，按照这段时间里他明悟的方式对气血进行引导。
半个小时不到，他浑身上下所能控制的气血之力已然在体内凝成一团，再不外泄半分。
他整个人随意往那一站，便是浑圆如一，周身无漏。
“抱气成丹，这就成了。”
第三十五章 秘术
第三十六章 宴会
“不断服用草药体内会渐渐生出药物抗性，可秘术却没有药抗一说。”
李牝一边完善燃血秘术，一边抱丹温养自身。
靠着对自身变化的精准把握，他抱气成丹后气血调理并非被动进行，虽然参考了五行炼体术中的抱丹炼体部分，可最主要的还是自身反馈。
在确保不会造成负面伤害的情况下，效率怎么高就怎么来。
仅仅两天，他的气血增长到了31.04，这速度不可谓不快。
“照这个趋势，一个月……最迟一个半月，我的气血就能达到34了，比预料中快了两三倍。”
李牝心道。
能够精准把控自身状态，并朝正确的方向引导修炼，让他没有浪费半点时间，也没有走几乎任何岔路。
在这种情况下，常人需要三五个月才能完成的体魄淬炼时间被他大幅度压缩。
“叮铃铃！”
这个时候，李牝手机铃声响起。
随着他将手机接通，里面很快传来了方凌绝的声音：“今天就是曹宗师的寿辰，该出发了。”
“我这就下来。”
李牝回了一声。
曹天游六十六寿辰，虽然不是什么大寿，可这位练罡宗师打算大办，邀请者自然不在少数。
方凌绝作为藏龙市武道圈少有的抱丹大师，也在邀请的范畴内，两人相约中午一起过去。
随着他下楼，在门口观望了好一会儿，直到听到方凌绝的声音，才来到路边一辆豪华大气的金色幻影轿车旁。
此时，在车边都有人在偷偷拍照。
其中一个看上去打扮的颇为精致的女子在和方凌绝调笑着什么。
看到李牝过来，方凌绝才道了一声：“瞧瞧，我老板来了。”
那位女子诧异的看了李牝一眼，眼前似乎更亮了一分。
没等她上前想说些什么，李牝已经开车门坐了进去：“在聊什么？”
“现在的小姑娘真大胆。”
方凌绝没有细说，很快启动车辆。
李牝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换车了？不是先前那辆雨燕了？”
说完笑着补充一句：“我这辈子都没有坐过这个等级的豪车，沾你的光了。”
“你好歹身怀三千万巨款，两百来万的车，想买还不是随随便便？”
方凌绝道：“今天那位曹宗师请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不开辆好点的车过去不行。”
“那得多亏你来接我了，不然我都打算骑车过去，到时候别门都进不去。”
李牝道。
他心里倒有了买车的想法。
总是蹭方玉白、方凌绝的车也有些过意不去。
也不用买像方凌绝这般两百来万的豪车，相较于他此刻所处的位置过得去就行了。
蓝马X7就挺不错。
“怎么可能……你和五行门签了那个协议后，未来几年已然相当于五行门半个扛旗人，我不信他们没打电话说要开车来接你。”
方凌绝道。
李牝昨天确实接到了齐东远亲自打来的电话，但他当时已经答应了方凌绝，自是拒绝了。
“滋！”
就在此时，车辆猛然一个急刹车，突然停了下来。
要不是李牝反应迅速，怕是忍不住前倾撞碎出风口了。
他看了一眼前方……
路况良好，没出什么事故啊。
紧接着便发现，方凌绝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明明还握着方向盘，却路都不看，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你抱丹了！？”
“开车，停在马路中央很容易出事故。”
李牝催促了一声，同时道：“不正常吗？我两个月前就悟出丹劲了，现在打磨了足足两个月，自然就突破了。”
“两个月……”
方凌绝深吸一口车载空调打出来的冷气：“二十二岁，抱丹，事先还没有名师指点……”
“淡定。”
李牝道：“你也说了，我在没有任何名师指点的情况下自己摸索练劲大成，眼下得了五行门核心传承五行炼体术，又有你和曹宗师的抱丹经验，一举抱气成丹，这很合理。”
“这真的合理吗？”
“这非常合理。”
李牝给予了肯定回答。
方凌绝看着李牝那张比自己年龄了十几岁的脸庞，突然有一种自己大半辈子修炼到狗身上的感觉。
想当年……
他在白鹤流中，也属于小天才级的人物。
虽然比不得那几位被视为衣钵传人的师兄，可也是自信满满的认为自己未来的成就不会差到哪去。
可现在……
他突然生出了一种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的感觉。
人和人的天赋果然不能一概而论。
“滴滴滴！”
这个时候，后面已经传来了一阵按喇叭的声音。
如果不是因为方凌绝开的是金色幻影，其他人跟得远远的，就冲他在马路中央停靠这么久，怕是已经有车挨过来了。
“呼。”
好一会儿，方凌绝重新开动车辆。
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李牝和他一样，要参加江州武道大赛。
尽管先前他先有斩杀猫妖的经验，又有手刃王道义的战绩，可那两次情况都有些特殊，方凌绝并未放在心上。
可现在……
他抱丹了。
在离武道大赛开启前还有两个多月的情况下抱丹。
理论上人们需要三五个月时间才能将体魄温养到抱丹境顶点，可面对李牝这种不能用常理来衡量的天才……
两个月，差不多了吧？
凭借他三次生死搏杀的经验，再加上和他相似的抱丹修为……
到时候……
还真有希望打入江州前十！？
甚至和他一起，角逐全国大赛名额！？
一念至此，他心神不禁一个恍惚。
不知不觉中，那个四个多月前刚进入长风武馆似乎只想找一份工作的年轻人，在武道修行上已经成长到了不逊色于他的地步。
……
车辆顺着车流，快速前行。
一路上，倒是没有谁敢随意加塞，影响驾驶员的驾驶体验。
车辆很快来到了曹家举办寿宴的星耀国际中心。
由于星神、炼星者的存在，凡是高档一些的机构都喜欢以“星”命名。
就像太白当年有一段时间，人人喜欢取个星盟风格名字一样。
李牝和方凌绝抵达时，星耀国际中心门口处似乎还聚着不少人。
其中有一些年轻男女举着牌子、照片，进行等待。
李牝看了一眼。
赫然是安悠然的照片。
这个时候他似乎想起，曹天游的这次寿辰，确实请了几位本土明星来献唱表演。
思忖着，车辆已经从另一通道驶入酒店内部。
这里，赵渊、齐东远，和几位五行门高层已经提前等候了。
第三十七章 宗师
赵渊、齐东远，以及几位政界、商界颇有声望的五行门中人在门口待客。
在这虽然不似大门宽敞亮堂，但同样颇具奢华的入口处，一辆辆豪车不断前来。
车上亦是走下来一位位珠光宝气的男男女女。
商界来客由从商的五行门中人负责接待。
政界来客则由从政的五行门弟子引领。
每人下车，自是免不了一番寒暄。
“相较于五行门，我们长风武馆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方凌绝有些感慨，更带着羡慕。
说完，他还看了李牝一眼：“未来你接过了五行门的担子，这些风光亦会加持在你身上，作为藏龙市发展了几十年的第一大派，五行门在议会、政界、武道界、司法界、商界，都有人脉，这一次来的，据说就有两位藏龙市地方议会议员。”
“议员？贵族还是炼星者？”
李牝询问。
太白王国三权分立，王国结构由议会、政府、司法共同组成。
其中，议会高高在上，执掌立法、财政、人事、监督之权，必要时可弹劾总统，勒令政府重组。
而能加入议会者，只有自古流传下来的贵族，以及新兴统治阶层炼星者。
像那些大企业家、武道宗师，都差了半筹。
当然了，那些真正顶尖的大企业家、成名大宗师，太白王室会先赐予其贵族头衔，使其成为贵族，到时候他自然也有资格进入议会，指点江山，为太白王国的未来发展出谋划策。
“一位炼星者，一位王国男爵。”
方凌绝道：“那位炼星者曾跟随曹天游修行丹劲，算他半个弟子，而那位王国男爵，辈分上属于曹天游的女婿。”
说着他补充了一句：“这两人也是五行门最大的靠山。”
李牝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方凌绝已经停车，和李牝一起下来。
见状，赵渊、齐东远两人第一时间迎了上去。
自有五行门弟子快速上前接过车钥匙，帮忙停车。
“方馆长、李武师，总算等到你们两位了，里面请。”
赵渊笑着道，同时对李牝道了一句：“师傅可是念叨你很长一段时间了。”
“这段时间忙着修炼，所以才没抽出时间去拜访曹宗师。”
李牝道。
“理解理解。”
赵渊点了点头。
李牝刚得了五行炼体术、五气朝元法，自然会如获至宝的研究一番，半个月时间，他有没有将五行炼体术吃透都很成……
“嗯！？”
赵渊思绪转动间却突然一顿，紧接着目光猛然落到了李牝身上。
寻常练劲武者看不出李牝身上的异常，可赵渊本身就是抱气成丹的高手。
两者近距离一接触，他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他身上发生的变化。
他身上的那种感觉……
“李武师，你……你抱气成丹了！？”
赵渊惊叫失声。
齐东远亦是猛然停下了步伐，盯着李牝打量，眼中亦是充满着不可思议。
方凌绝见状顿时不急着走了，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表情剧烈变化。
“我说了，我这段时间忙着修炼，闭关苦练半个月之久，自然得有所收获，效果嘛，就如赵武师所见，顺利抱气成丹。”
李牝笑着回应。
“这……这就抱丹了！？”
赵渊盯着李牝，心绪一阵翻涌。
在王道义事件过后，他们详细调查过李牝。
李牝真正练武似乎是在十四五岁时开始，这是他们从三顺镇打听到的。
到了大学，因为学业的缘故他的武道有所荒废，他的同学们几乎没有看到过他练武就是最好的证明。
直到半年前，他重新将武道捡了起来。
乍一到长风武馆，就展现出了劲力由明入暗的底蕴，随后短短不到半年，和猫妖生死搏杀，练就丹劲，和王道义一战，丹劲更是运用纯熟。
而此时……
更是完成了抱丹，真真正正踏入了丹劲！？
这一共用了多久！？
算上大学三年，都不过七八年罢了。
这等天赋……
假以时日，必成练罡！
一时间，赵渊、齐东远两人望向李牝的目光变得热切起来。
“李武师当真是给了我们一个天大的惊喜啊。”
赵渊道。
原本他们还担心李牝年轻，哪怕有斩杀猫妖、王道义的战绩，也未必压得住藏龙市的局面，可现在……
抱丹！
还是一个如此年轻，潜力无限的抱丹！
足够了！
曹天游未死，他也时刻可以从江州市驰援，藏龙市谁敢不给他们五行门一个面子？
“我一直觉得，李武师真正抱丹估计就是近几年的事，没想到这一天来的会如此之快，哈哈，这一下，藏龙市这边我完全可以放下心来，好好辅助李武师即可。”
齐东远亦是笑着道。
“五行门的事还是要靠齐武师多负责，我充其量只能在名气上予以五行门一些帮衬。”
李牝道。
“有李武师的名气就足够了，我们藏龙市既不是什么经济重镇，又没有背靠什么凶险之地，武道界相对稳定，哪有那么多打生打死。”
齐东远说着，连忙虚手一引：“师傅知道你已经抱丹，必然会十分高兴。”
当下，在他的带领下，两人迅速朝星耀国际中心而去。
整个星耀国际中心二楼尽数被五行门包了下来。
顺着楼梯，一行人很快来到了一个装点精致的大厅。
大厅铺着地毯，空间十分宽阔，高度足有近十米。
天花板上画着壁画，吊着光芒闪耀的水晶灯。
每一盏灯都极其繁琐，将奢华的气息演绎淋漓尽致。
大厅内部摆着两排六张长桌和两张圆桌，还配备了一个舞台，舞台上此时正播放着一些宣传五行门荣光的视频。
由于宴会尚未开始，大厅内，三五成群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聚在一起，交谈闲聊。
每一人似乎都作了精心打扮，男子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俨然社会精英。
女子基本以晚礼裙为主，露出白皙性感的锁骨，展现出纤细修长的身形。
在齐东远的带领下，方凌绝坐到了第二排的长桌。
李牝则直接和赵渊来到了其中一张圆桌上。
这里，作为老寿星的曹天游已然先行到场，正和旁边几人笑着交流什么，气氛十分融洽。
在看到赵渊将李牝带来时，他亦是将目光转移了过来。
而这，也是李牝前世今生，第一次看到的活着的练罡宗师。
第三十八章 名人
练罡。
在蓝星已经沦为神话传说，是如同陆地神仙般的人物。
李牝在蓝星混迹武道界十数年之久，听说过练罡的名号，可当他找过去要么是遇不到真人，要么……
根本就是沽名钓誉之辈。
而这种人物即便放在这个世界，仍然算得上真正的高层。
炼星者们都会上门请教其抱丹经验。
一些名声极大的练罡甚至会被王室册封为贵族，从而具备进入地方议会的资格。
哪怕名声不显，只要有练罡修为，走武道界路线仍然能够轻松获得非同寻常的地位。
别说县级武道协会会长了，就算市级武道协会副会长，只要不是那种地处要道的重点城市，练罡任副会长已经绰绰有余。
藏龙市就只有一个会长、一个荣誉会长和三个副会长，其中三个副会长无一例外，都才抱丹。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练罡强者的身份。
曹天游，就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练罡宗师。
“嗯！？”
曹天游打量了李牝一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惊声道：“你抱丹了！？”
此话一出，桌子上原本和他交谈的几人目光亦是被吸引过来。
“得益于五行炼体术的玄妙和曹宗师的抱丹心得，这半个月来我突然心有所悟，幸运的踏出那一步。”
李牝道。
“好，好，好啊。”
曹天游脸上露出惊喜。
李牝已经和五行门签约，他越强，五行门在藏龙市的位置就越稳固。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这位就是五行门新加入的李武师？”
这个时候先前和曹天游闲聊的老者询问道。
李牝看了他一眼，隐隐觉得他身上的气度和曹天游有些类似。
紧接着他似乎想到什么。
武道协会会长江青月？
“他就是我们藏龙市武道界最闪耀的明星李牝，李武师。”
曹天游笑着道。
“在流川县斩杀猫妖，并将我们藏龙市通缉已久的邪道武者缉拿归案，李武师的名字我也听说过不止一次，今日看到真人……比我预料中的更年轻，年轻人了不得啊，藏龙市的未来必将交付到你们手上。”
老者江青月亦是满脸笑容。
“江会长过奖了。”
李牝道。
“我这是实话实说。”
江青月道。
“江老哥有所不知，李牝此番已经报名参加了江州武道大赛，原本他尚未抱丹，想要斩获名次还稍稍差了点火候，可现在，他抱丹成功，未来几个月亦能很快将体魄提升到抱丹顶点，以他的实战能力，江州前十，大有希望。”
曹天游一脸笑容：“这一次我们藏龙市不止方凌绝武师在江州大赛前十有望，眼下更多出了一个李武师，到时候若真斩获了两个名额，江会长履历上无疑会加上厚重一笔。”
江青月听了也是面露笑容，望向李牝的目光更亲切一分。
即便李牝这一届得不到前十，以他的年龄，下一届也有很大希望。
下一届不行还有下下一届，据说他才二十二，还能参加四届江州大赛。
他已经能够预见这位年轻武师未来所能给自己带来的诸多荣耀了。
“李武师可有意去藏龙大学武道院？只等李武师结业，藏龙大学会为李武师铺平副教授、教授，以及对应的主任、武道院院长的晋升路线。”
这个时候另一位中年男子突然开口相邀。
一些大学中同样设立有武道院，可很多抱丹武师年收入往往数百万、上千万，学校哪开得了那么高的工资？
因此，这些学校的武道系能请到一两位三级武者就是极限，除了国内最顶尖的十几所大学外，没有哪家大学能让抱丹武师前往。
名声不显的藏龙大学也不例外。
李牝看了一眼这位疑似藏龙大学校长的男子，谢绝道：“我接下来的时间精力当以参加武道大赛为主。”
“这位是主管文化、教育、宣传的田飞羽田市长。”
一旁的曹天游介绍一声，同时笑着道：“田市长是想让李武师这次以在校学生身份参加武道大赛？”
“在校学生身份和出身于某个武馆的来历并不冲突。”
田飞羽笑着道。
曹天游等人点了点头。
他们知道，这倒是事实。
李牝尽管才二十二岁，可参加的是青年组，年龄优势无法凸显出来。
可如果他摆出在校学生的身份，哪怕未能在江州大赛打入前十，只要表现出色，再以学生身份为噱头，足以让他名声大噪，传遍江州。
他的名声上去了，藏龙市，乃至于他这位主管自然而然就能入得江州那些大人物之眼。
未来他想再进一步，转副为正，乃至以后前往江州市，这都是一笔精彩的功绩。
“这一点恐怕要让田市长失望了，李武师现在已经不算学生，原本他就读于汉阳大学，现已被开除，学籍都已发回地方，再要读藏龙大学，怕是得重考一轮，这次江州大赛怕是来不及参加了，而到下一届，他的年龄已是二十五……再用大学生身份就有些不合适了。”
一旁的赵渊道了一句。
“嗯？怎么回事？”
曹天游有些诧异。
“在邀李武师入五行门时我特意调查过这一点。”
赵渊说着，歉意的看了李牝一眼：“抱歉李武师，在事先我们得明白李武师的品性……不过事实证明，李武师确实是高风亮节之人。”
李牝神色则有些古怪。
他总觉得，赵渊和曹天游有点一唱一和的意思在内。
“无妨，清者自清。”
他回了一句。
“好一句清者自清。”
赵渊由衷称赞了一句：“李武师的做法也完全当得起清者自清一说，明明蒙受不白之冤，却没有依仗自己的物力予以报复。”
说完，他解释道：“几个月前李武师在汉阳大学中因为一件莫须有之事被人造谣诬害，遭受舆论压迫，曾一度让李武师想不开险些做了傻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真是有人诬陷造谣，一定要彻查到底！”
田飞羽怒声道。
“过程上，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事情从始至终都是有人在暗中搅风搅雨，煽风点火。”
赵渊感叹道：“我本不欲在这种场合提及此事，可此事涉及到了汉阳大学董事会中的一名董事，如果任由这件事发酵下去，等到李武师功成名就，在江州大赛展露锋芒，乃至闯入全国大赛，万众瞩目，他经历的一切必然会被挖出来，到时候……”
他面露担忧：“影响的就不止是汉阳大学了，连带着田市长怕也会遭受到波及，甚至背上一个监管不力的责任。”
第三十九章 超凡
赵渊并未夸大其词，而是实事求是的将汉阳大学发生的事明明白白说了出来。
其中，关于李牝猥亵安婉怡一事，他更是找到了两人接触不到三分钟的视频作为证据。
视频离得较远，没有声音，可根据画面，分明是安婉怡主动靠上李牝，紧接着李牝摆手，双方交流了片刻，李牝迅速转身离去。
在那之后，两人再没有任何接触。
第二天谣言便传了出来。
而谣言诞生的过程赵渊也完成了取证，还有荆云山两位小弟的证词。
至于证词的获得方式……
或许有些不怎么光明正大，但这个时候不会有人在意这些细节。
事情明明白白。
就连李牝自己听完都有些诧异。
原来他被汉阳大学开除了？
不过这也不意外。
上个月荆云山还打电话找他，想要和他化干戈为玉帛，只是他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挂了。
这才过去一个月，他就被汉阳大学除名了？
方玉白没有和他提及此事，是因为已经知道，身怀三千万巨款且练出丹劲的他不在意区区一张大学毕业证了？
实际上说起来，他还是挺在意的。
毕竟前世他就没能读大学。
“想不到我们藏龙市教育界还有这种害群之马存在，这是将教育这等为国为民的大计当作他们手中肆意挥霍的权利了？”
此时，田飞羽已经听完赵渊对事情的描述，脸色越发难看：“汉阳大学如果不想在藏龙市办下去了，我们成全他们。”
反正汉阳大学又不是什么名牌大学。
全国前一百都排不上。
而且，赵渊说的不无道理。
如果李牝一辈子平平无奇也就罢了。
可现在，他已经抱气成丹，在江州武道大赛都可能脱颖而出。
一旦他在江州大赛斩获成绩，凭借他二十二岁的年龄，必然带来惊人的话题量。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将汉阳大学的事爆料出去，他一个监管不力的责任怎么也逃不过。
如果他的竞争对手再趁机发难……
他这个市长就别想由副转正了。
再则……
凭李牝和五行门的关系，再加上他本身有望练罡的潜力，眼下拿汉阳大学一个小小的校董和他结个善缘，怎么看都是划算的买卖。
想到这，他转向李牝慎重许诺道：“李武师请放心，对于滥用职权之人我们绝不姑息，这件事我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李牝将目光从赵渊、曹天游身上收回，亦是回应道：“那就多谢田市长了。”
“这本是我分内之事，李武师抱气成丹，却能始终恪守律法，没有通过暴力胁迫对汉阳大学进行报复，这是对我们地方的信任，应该是我向你道谢才是。”
田飞羽亦是回应。
场中的气氛顿时变得热切起来。
双方闲聊了片刻，一位中年男子在耳边说了句什么，紧接着曹天游站起身来，有些激动道：“商风镇守使和朱迪男爵到了，我出去接一下。”
“两位议员到了么？”
田飞羽也笑着站起来：“一起去吧。”
曹天游点了点头，转向李牝道：“你也一起来吧，我给你介绍一下。”
“炼星者么。”
李牝对这种“超凡”生命也好奇已久。
他尽管得到了原身记忆，可从未在电视网络以外的地方见过真正的炼星者。
一方面炼星者罕见，万中无一。
另一方面，炼星者有自己的圈子，亦有自己的职责，往往坐镇于大城、边境，甚至被天元联邦借调驻扎要塞防守险地。
整个藏龙市炼星者加起来估计都只有几十个。
在这种情况下普通人想要见到自然十分艰难。
当下，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宴厅门口。
一到门口，便见两人在十余人的拥簇下，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
两人中，那位朱迪男爵也就罢了，可那位商风镇守使……
简直如同一位活生生的凶兽。
尽管他身上有一种抱气成丹的韵味，但这种浑圆一体之感却根本遮掩不住他身上那种恐怖到仿佛生命位阶压制的气息。
站在他面前，李牝直有一种普通人站在猛虎身前……
不！
不是猛虎！
是暴龙！
体积、力量，远远超过人类的暴龙！
可以想象，在这等热闹非凡的宴会场景，一头暴龙突然抵达现场会造成什么影响！
安静！
原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交流，使得一片热闹的宴会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安静下来。
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发话。
仅仅他的到来，所有人就像遭遇天敌，又或是更高层级生命震慑一般，陷入安静之中，似乎生怕他们的声音太大，惊扰到了这等恐怖凶兽，使其稍稍一动，便将所有人撕成粉碎。
“这是……”
李牝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速度加快，血液循环加速。
手心更是溢出了一丝细汗。
不受控制，身不由己。
这是身体最本能、最原始的反应。
他可是抱丹高手都是这幅表现，其他人……
“不要试图对炼星者生起任何对抗、比试的想法！对抗炼星者，就是在对抗你本身的意志，或者说……对抗构建你这具身躯，属于原子的意志。”
赵渊似乎察觉到了李牝的异样，轻声提醒了一句。
李牝看了一眼赵渊，却发现他的表现比他好的多。
因为，他根本没有任何与这尊炼星者竞争、对抗的想法。
“人类虽然可以用自身意志压制住原子意志，不至于像机械、物质一样，对炼星者出手都会产生故障，但原子的本能抗拒仍然会影响人体本能，除非炼神而成武圣，否则，哪怕强大的宗师对上炼星者，十成实力发挥不了三四成。”
赵渊道。
“原子意志……”
李牝喃喃自语。
他听说过原子沐浴星神光辉诞生意志的说法。
同样也不止一次听说有人意图依仗科技武器围杀炼星者。
眼下他站在这位炼星者身前，仅仅是存在着竞争、比较之心，没有夹杂半分敌意，身体已然不由自主生出被震慑的反应，如果真的想要出手……
后果不堪设想。
“这……就是炼星者！？”
第四十章 份量
“炼星者观想星神，沐浴星光，气血动辄破百，每一个在体魄强度上不知超出常人多少倍。”
赵渊道：“不过，体魄强大，对应的他们想要掌控、运用自身力量亦变得艰难，所以，炼星者们会通过武道提升对自身掌控度，而且，更好的掌控了自身力量也便于沐浴更多星光，从而让体魄更加强大，这是良性循环。”
李牝点了点头。
相较于普通人拼死拼活突破境界才提升那么几点体魄强度，炼星者们稍稍观想星神、沐浴星光，体魄强度就蹭蹭蹭的往上涨。
“对炼星者来说，体魄强度的提升从来不是问题，问题是他们的身体能够容纳多少，他们自身能够掌控多少。”
赵渊道：“而容纳掌控上限，则和他们的武道境界有关，像淬炼过五脏六腑的练罡宗师体魄所能容纳掌控的气血，和才刚刚练劲的武者所能容纳掌控的气血，明显不是同一个层次，正因如此，炼星者们会向那些练罡宗师乃至炼神武圣请教劲力搬运之法，从而结下师徒之缘。”
他看着万众瞩目，一现身就成为场地中心的商风：“当年商镇守使成功观想星神后，师傅曾亲登商镇守使府上，居住三年之久，教导其练劲、抱丹之法，而商镇守使亦是铭记这份恩情，每次师傅回藏龙市，都会主动宴请招待，奉如恩师。”
说话间，他有些感慨。
并不是每一个炼星者悟透劲力、丹劲后都会对教导他们的宗师心怀敬意。
对很多炼星者来说，武道仅仅是炼星者体系的补充，他们之间只是普通的交易关系。
交易结束，双方一拍两散。
一些人甚至担心那些教自己劲力、丹劲的宗师以此攀附上他们，拿他们的名声招摇撞骗，还会详情勒止他们将这份交易外传，传授结束后更是再不准进行半点联系。
商风这般尊师重道，在炼星者中都比较少见。
这个时候，被曹天游迎过来的商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目光朝赵渊、李牝所在望来。
赵渊连忙暗暗提示：“对炼星者需保持尊敬，不得有半分对抗念头。”
可惜……
他的提示显然慢了一分。
商风的目光已然落到了李牝身上。
他似乎有些诧异。
不过当看到李牝如此年轻时，不禁笑了笑。
似乎很理解他心中的想法。
他也没有计较。
这种年轻人，他成为炼星者后见得多了。
尽管他的年龄也不到三十。
在曹天游的带领下，他和朱迪几人往宴厅内部走去。
路过李牝时，曹天游想要将李牝介绍给商风，可这一下却不好开口。
最终他暗暗给了李牝一个稍安的眼神，继续和商风有说有笑。
赵渊跟在一行人后面，冲着李牝苦笑了一声：“是我提醒的迟了。”
“不怪你，即便你提醒了，我短时间里心态也难以改过来。”
李牝道。
赵渊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终只得道：“是我们疏忽了。”
紧接着感慨道：“你年纪轻轻修成抱丹武师，未来更是有望在江州大赛脱颖而出，保持着锋芒毕露的心态很有必要，但……对上炼星者时，该有的恭敬必不可少……观想星神需心思纯粹，乃至保持赤子之心，所以炼星者行事往往率性而为……你明白我的意思？”
李牝点了点头。
至于他心中的想法，没人知道。
不过有意思的是，原本李牝被赵渊直接带到了右边的圆桌上，也就是曹天游、田飞羽、江青月等人那一席。
可这一次，他却又被赵渊带回了左边的圆桌。
桌上尽管每一个也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且和五行门关系不菲，但份量上相较于右边那一桌来，明显差了不少。
“炼星者即便抱丹，身上无时无刻散发出来的威压仍然无法完全消散，如果你心中满怀敬意，毫无对抗之念，只会觉得对方身居高位，一举一动满怀厚重之意，可要是你心中有想法……待在那一桌上你会很难受。”
负责招待这一桌贵客的齐东远凑到李牝身边小声解释了一句：“所以师傅让我将你先安排在这边，免得你吃个席也不自在。”
“我懂。”
李牝点了点头：“是我让曹宗师为难了。”
“该道歉是我们，是我们顾虑不周，等大宴结束，我们五行门内部再来一场小宴聚聚。”
齐东远道。
“好。”
李牝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
商风和朱迪一到，大宴开启。
似乎他们两个才是这场宴会真正的主角，连曹天游这位寿星公都得靠边站。
当然了，商风、朱迪也足够给曹天游面子，始终维持着不抢寿星公的风头。
待得曹天游上台发言，感谢了一番来宾贵客后，各种各样的美酒佳肴纷纷呈了上来。
明明只有六张长桌和两张圆桌，客人数量不过一百五十余位，可场中立于两旁的侍从，却有五六十人之多。
几乎每两位客人都有一位侍从专门服务。
招待方面，星耀国际中心做的十分到位。
开宴后，一位位受邀而来的明星纷纷上台，表演节目。
在开宴二十来分钟时，便有一位穿着亮紫色礼服，拖着长长裙摆的女子上台献唱。
李牝在进酒店时看到过她的照片。
正是星殿娱乐炙手可热的新星——安悠然。
长桌上的宾客还好一些，倒是有不少人欣赏安悠然的演出，但两张圆桌上的客人，却没有谁多往她身上看几眼。
一个个抓紧时间，和旁边众人密切交流，欢声笑语。
时不时还有人三三两两成对，前去右边的桌子敬酒，为老寿星祝寿。
当然了，在给老寿星祝寿后，朱迪、商风两人的酒一定要敬到。
而且，这还是这一桌，以及长桌第一排的人有这个资格。
等到第一排的人敬酒的差不多了，朱迪、商风和曹天游三人主动开口，敬了场中所有人一杯，宣告敬酒环节结束。
接下来再要推杯换盏，也只有各自桌上的人内部进行。
李牝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总算明白为什么长风武馆和五行门的差距了。
仅从人脉关系来看，双方就根本不是一个层次。
场中热闹的气氛持续了接近两个小时才渐渐散去。
曹天游、田飞羽、江青衣等人陪朱迪、商风去了。
赵渊则是返回，笑着对李牝道：“今天别急着回去，晚上还有一场小宴，另外，我们在酒店给你订好了房间，还替你安排了一场活动，不会让你失望。”
第四十一章 观想
“炼星者。”
酒店房间中，李牝坐在沙发上，目光看着窗外风景。
但眼中却并没有焦距。
在网上、电视上再怎么把炼星者夸的天花乱坠，都不足亲身经历带来的冲击之万一。
那种可怕的意志干涉、那种恐怖的气血压制……
似乎整个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提醒他，让他不要和这种高等生命为敌。
“难怪方凌绝当初和我说，武者、炼星者根本没得比，对方动辄上百气血，对方靠着纯粹的速度、力量碾压，就足以将任何一个抱丹、练罡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李牝道。
只有炼神武圣凝聚武道意志，精神强大，以自身武道镇压原子意志，才能让他们和炼星者堪堪交手。
但也不敢正面交锋。
最多在一位炼星者和另一位炼星者敌对时，武圣们可以从旁干扰，不至于像抱丹、练罡一样，被压制到甚至不敢出手。
而那种真正能够一对一和炼星者交手的……
无一例外，都是那种在武圣阶段修炼到极致，使自身彻底完美无憾，真正站在武道界之巅，有资格参加世纪之王大赛，角逐这一武道界至高头衔的存在。
“不过……武圣，似乎还有另一条路……那就是冒险一搏，炼气化神……”
李牝联想到五行门典籍中记载的简短信息。
将精神意志淬炼到极致的武圣可以选择燃烧自我，炼气化神，在那一刻自身的精神力量会攀升到极致，从而强行观想星神，踏入炼星者领域。
这一步……
如飞蛾扑火，凶险至极，十不存一。
失败，气血燃烧殆尽，身死道消。
可若成功，就能沐浴星光，迅速补全消耗的气血，由死向生。
并且，由于他们曾经走过练劲、抱丹、练罡、炼神的道路，有这些经验在，哪怕炼星者需要运转的气血远胜于武者，他们未来的成长速度仍会变得极快。
巴结炼星者的往往是抱丹、练罡，很少有武圣加入其中。
炼星者都会主动予以武圣足够的尊重。
尽管希望渺茫，可谁也不知道，那位武圣未来是否能炼气化神，强行观想星神，一飞冲天。
“天衍四九，遁去其一，武道入圣，是那些不具备‘天赋’者踏入炼星者的唯一希望，再加上武圣一旦观想星神，实力必然突飞猛进，很快在炼星者中都能化为真正强者，这也是武道大兴，全国大力以一层层大赛推广武道的原因所在。”
李牝思忖着，让自己静下心来。
武圣。
炼气化神。
精神。
他脑海中闪过一副星图。
星图类似于银河系。
在那银河系中央，星光环绕中却有一个模糊的身影若隐若现。
他闭上眼睛，静静观想，想要将那个身影看清。
想要和那些星光合而为一。
尝试一个小时……
失败。
他和那道屹立于星光中央的身影间似乎缺少某种产生感知的关键，以至于让两者间始终存在两片维度，不存在任何交际。
就像普通人看着电脑中的玩具……
缺了一台3D打印机一样。
“资质。”
李牝凝神，静静感知着自身变化。
搜寻自己观想星神一个小时的收获。
结果……
哪怕他将自己的天赋发挥到极致，详细到开始洞悉细胞层面，甚至要更进一步透过细胞，洞察这种有机物的分子结构……
仍然没有“看”出任何异常。
充其量精神稍稍好了一些。
就像闭目养神会恢复精神一样。
“精神？”
李牝心中一动。
武圣的武道意志，某种情况下就属于一种高度凝练的精神力。
他们燃烧自我，炼气化神，亦是臻尽升华，在那一刻绽放生命以将精神感知激发到极致，从而强行观想星神。
以类似于精神干涉物质的方式将星光炼入体内，成为炼星者。
所以，如果他的精神足够强大，强大到不需要燃烧自我仍能炼化星光……
“以武入道。”
李牝缓缓吐出四个字。
这条路看上去很难。
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
但……
武道修行，何尝不是逆天争命，一次次的化不可能为可能！？
而若能以这条路走上巅峰，探寻人体奥秘，不也正是他一生的追求所在？
“这个世界……真是处处给人带来惊喜。”
李牝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闭上眼睛，重新观想。
这一次，他不再执着于“看清”星神所在，而是透过观想，寻找最大效率内壮精神的方式。
……
晚上，五行门内部进行一场小聚。
曹天游亲自拉着李牝坐在他旁边，并就中午发生的事进行解释。
李牝表示理解。
在他并不是主角的情况下，不可能要求所有人围他旋转。
配角就该有配角的觉悟。
哪怕曹天游这种练罡宗师在朱迪、商风两人面前都得赔笑，何况他一个抱丹？
在赵渊、齐东远，包括曹天游等人有意拉拢下，场中气氛很是融洽。
期间，曹天游似乎想到了什么，还提了一句：“这一届江州大赛，你也不必太过执着于杀入前十，当作积累经验就好。”
“嗯？”
李牝看了他一眼：“我记得，前十几届江州大赛，抱丹武者最多的一次是二十六位，最少的一次只有八位？”
“我听到一个风声，尽管现在尚未确认，但已经传了出来，想来差不了多远。”
曹天游道：“离火宗是江州一家顶尖武道势力，规模足以排入前三，这个势力原本和我们五行门在藏龙市一样，带着精锐前往王都开拓市场，主要精力也放在王都，但这一届不知上面是何想法，一位位武圣纷纷派遣自己亲传弟子参赛，好几个绝世天才强大到不讲道理！其中更有人和你一样的年龄，却已练气成罡。”
“二十二岁的练气成罡？”
“对。”
曹天游点了点头：“离火宗有感于王都压力太大，选择了将精锐抽回参加江州大赛……所以，这一届江州大赛，竞争会很激烈。”
他顿了顿：“你如果在抱丹境中沉淀了三五年，自是有望和他们角逐一番，可你毕竟才刚踏入抱丹……所以，我希望你……”
“我会量力而行。”
李牝道。
“那我就放心了。”
曹天游笑着点了点头。
双方一顿饭吃到九点多，这才散去。
李牝回到自己的房间，才一开门……
身形微微一顿。
体内丹劲顿时激发。
里面有人！
第四十二章 势力
五行门在招待上自是舍得本钱。
五星级酒店不说，他所处的还是一间总面积达两百余平米的套间。
客厅、静室、休闲区一应俱全。
李牝一入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位于客厅一角的吧台。
吧台的氛围灯已经打开。
一个身材修长，穿着银白吊带睡衣，露出洁白光滑背脊的女子正调着红酒。
听到声音，女子转过身，露出一张清纯中带着妩媚的脸庞。
“李先生，你来了。”
“安悠然。”
李牝认出了她的名字。
紧接着他联想到小聚结束时，赵渊意有所指的“活动”一说，很快知道，为什么她会有自己房间的房卡了。
他看了一眼四周……
自己的东西被整理了一下。
动过了？
这种安排……
他并不喜欢。
“李先生，这是我专门替你调制的红酒，我曾经到康里斯夫酒庄专门学过相关技艺，希望你能喜欢。”
安悠然端着红酒，摇曳而来。
银色镂空的吊带睡衣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光芒。
“你可以走了。”
李牝道。
安悠然动作微微一僵，紧接着笑道：“李先生，我知道我妹妹和你之间有些误会，我在这里替她向你道歉，无论李先生有任何要求，我都会尽力满足，我……”
“既然道歉，你应该让她来。”
李牝看着她。
安悠然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起来，好一会儿，她才道：“李先生……婉怡她……”
“你走吧。”
李牝道。
男女之欲如何比得上生命进化的修行大欲。
当然，他并不排斥未来有人和她一路同行。
但那个人，必须是能够触动他心灵的道侣。
如果没有心灵上的触动，沉沦于肉欲之欢，最终只会腐蚀他练武的意志。
“李先生……”
安悠然小脸上有些委屈：“还请给我一个向您赔罪的机会，哪怕李先生要惩罚我，我也毫无怨言。”
“赔罪。”
李牝摇了摇头：“直到现在你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真正的错误，甚至心中只以为我是在仗势欺人，没有一点反省你妹妹安婉怡到底做了什么，所以，你的赔罪，我不接受。”
他指着房门：“你可以走了。”
“我……”
安悠然咬了咬涂抹鲜红唇膏的嘴唇，可见李牝神色坚决，终究不敢继续惹他厌烦，只得弯腰一礼：“我很抱歉。”
她表面上没有露出半分，但心中确实有气。
她都已经这么卑躬屈膝的送上门来道歉了，他李牝还想怎么样！？
自己妹妹不就是说了他几句么？
煽风点火的人又不是她。
为什么责任都怪到她身上？
她也因这场舆论丢了面子。
再说了，李牝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为什么死抓着这一点小事不放？
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真下头。
……
安悠然离开后，李牝拿出电话，打开了赵渊。
那边，赵渊似乎有些意外：“这么快……”
“安悠然是你们安排的？”
“呵呵，李武师对这个安排是否满意？”
赵渊说着，马上道：“放心，师傅通过朱迪男爵的关系认识了星殿娱乐一位董事，都已经安排好了，李武师好好享受便是。”
这个时候，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难道是她不听话？”
紧接着，这位五行门江州市的扛旗人冷笑了起来：“简直想造反了，她安悠然虽然点名气，但像她这种流量明星，星殿娱乐给她资源她就能红，不给她资源她算个什么东西……我这就让师傅联系星殿娱乐董事。”
李牝知道，赵渊说的是真的。
承平已久且作为发达国家的太白王国，娱乐业极其发达，偶像、明星亦是无比繁多，在这种情况下，明星、偶像表面风光，实际上地位很低。
对于那些有身份的人物来说，这些人就是工具、耗材，想要封杀完全是一句话的事。
甚至靠着先前埋在合同里的陷阱，还能让他们将先前赚的钱统统吐出来，并背上巨大债务。
“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但，没必要。”
李牝道：“这件事的安婉怡引发。”
“安婉怡……”
赵渊恍然：“我懂了，是我们的失误，李武师等我们好消息。”
“我的事我到时候解决。”
李牝道。
“李武师好好修炼替我们五行门撑起武道界的门面即可，这种琐屑之事哪能耽误你宝贵的时间。”
赵渊道了一声。
李牝听了，点了点头。
有五行门的关系渠道帮着收集证据，将安婉怡绳之以法判个几年不成问题。
“那行，我等你们的消息。”
李牝道。
挂了手机以后，他倒是有些感慨。
难怪五行门有把握只要他入了五行门，就能够将他绑在五行门的战车上。
当手下有人、手里有钱，上面有权时，一些人还真会沉沦其中，被这一身份束缚难以自拔。
……
太白王国作为一个君主制国家，上行下效，换算到藏龙市来，站在最顶端的，自然就是由贵族、炼星者组成的议会了。
紧接着才轮到地方政府和检察厅。
而由于地方议会和地方各大势力纠缠不清，一些大富豪、大势力之主的影响力更在地方政府及检察厅之上。
作为藏龙市武道界第一势力的五行门，兼一个总资产几十亿的大型利益集团，绝对能被纳入大势力范畴。
这样一个势力发力，使得李牝在星耀国际中心酒店尚未休息时，汉阳私立大学董事长张明龙已经接到了一个电话。
“明白！我懂了！我绝不会允许这种肆意妄为的害群之马污染藏龙市教育界的风气！是！明白！多谢田老哥提点！”
这位董事长断应诺着。
等他挂断电话，联想到刚才那位顶头人物的敲打语气，他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该死，荆古锋想害得我们汉阳大学关门倒闭不成！？”
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自他身上散发。
他眼神冷冽，片刻，一把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贺秘书，通知各位董事，明天早上十点召开董事会，有重大事项宣布。”
说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用通知荆古锋。”
“是。”
贺秘书应诺的声音响起。
第四十三章 荆家
第四十四章 买房
江州市。
江州首府，钟灵琉秀之地。
集一州数千万人精华于一城，高楼遍布，商铺林立，各种各样的商场、企业，充斥城中。
李牝跟着方凌绝来到江州的第一印象就是堵。
到处是车，到处是人。
一个十字路口不等上三五分钟，似乎都对不起在这里设置一个红绿灯。
“选择双休日来首府看房……”
李牝揉了揉眉心。
江州的拥堵程度简直比得上一线大城市。
三顺镇发生的事让他意识到镇上、县里不安全，再加上藏龙市没有什么好大学，他有意让李云瑶六月高考后来江州就读。
恰好方凌绝说江州市分馆找好了场地，请他这个未来一年的坐镇馆长来看看，他便跟车过来。
结果……
不到百公里路程，硬生生开了两个多小时，其中一个小时浪费在进城后。
“半年前我来江州市还没感觉有这么多人，怎么现在一下子多了这么多？”
方凌绝道：“难道网上流传的消息是真的？”
“什么消息？”
“南璃国出变故了。”
方凌绝道：“他们国内最大险地堕落神庙魔物暴动，南璃国举国之力镇压，大败而回，现在那些魔物已经走出堕落神庙，侵入南璃国，荼毒数百里。”
“南璃国？”
李牝很快得知了这个国家的地理位置。
太白王国得天独厚，境内只有死亡山谷一处四级险地。
这种险地，练出罡劲的三阶炼星者便可闯荡。
其他的荒野中或许有凶兽魔物存在，可数量稀少，基本上不成气候。
在这种情况下，太白王国可谓承平已久。
之所以不用受到外界威胁，就是因为太白王国处于天元联邦几乎中心的位置。
而南璃国，正是太白王国南边屏障。
南璃国境内的堕落神庙是一座达第六级的凶险之地。
平日里完全靠天元联邦从各国抽调顶尖炼星者依赖于地利优势协防，这一次出现这么大的变故……
哪怕天元联邦反应迅速，想要将这些魔物重新赶回堕落神庙，仍然不是一时半会所能做到。
“堕落神庙怎么突然就出这么大变故了？”
李牝道。
“谁知道呢？这些关系到一国安定兴衰的大事，可不是我们两个抱丹接触的到的。”
方凌绝说着，顿了顿：“哪怕你以后要接触到这种消息，都不见得是件容易的事，除非你能修成武圣。”
李牝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拥堵不堪的车道：“南璃国人跨过边境，外逃到了江州？甚至，江州下面县城、城市中的人也察觉到危机，涌入江州市？”
“说不定还有江州市本身推波助澜，吸收下面的人口以加速自己的发展。”
方凌绝道：“太白这一届刚通过了确立王都、耀州市以外，再择两地建立东部、南部中心城市的战略方针，其中江州市可是南部中心城市的有力竞争者。”
说着，他语气一顿：“你听说过离火宗的人来江州市参加武道大赛一事了吧？他们之所以选江州，就是因为江州市接下来的战略定位，如果这个定位确立下来，而他们离火宗又包揽了江州大赛前三，乃至前五，说出去自然也是莫大荣誉。”
李牝点了点头。
两人拥堵良久，终于来到了方凌绝看好的一处场地。
不算市中心，但也不是很偏僻，场地面积比藏龙市长风武馆小一些。
但考虑到江州市寸土寸金，有这种面积已经算是大型武馆，对得起他这位抱丹武师的身份。
李牝看得倒是颇为满意。
“接下来带你看房。”
方凌绝说着，方向盘一打，开着这辆雨燕往一个别墅区而去。
不是李牝看不上大平层，而是……
他担心随着自己修为提升，练武时一不小心就把楼给踏塌了。
长远考虑，接地气的别墅显然更适合一些。
这个别墅区闹中取静，俨然屹立于城中一座小山头，山头另一边，就是一座开放性公园。
“你要求离武馆近一些，又要带院子，就只有这座江山一品了。”
方凌绝说着，补充了一句：“价格很高。”
“多高？”
李牝问了一声。
“你身上的钱，勉强够吧。”
方凌绝道。
车辆来到这个别墅区时，已经有两位穿着制服，打扮的十分精致的女子在这里等候了。
“方先生、李先生，欢迎你们的到来，感谢你们对我们江山一品的信任，我是置业顾问叶舒。”
两人中，年长的一位女子说着，躬身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方凌绝点了点头，转向李牝：“看看吧。”
“好。”
李牝跟着两人，入了小区。
江山一品放眼江州市，不算最高档的别墅区，但却是普通人所购买的最高档别墅之一。
在品质上自是毋庸置疑。
整个楼盘一共只有三十二栋别墅，眼下已售卖大半。
环境上同样极其精致，且旁边就是公园，不愁没有地方闲逛，而且几百米外还有大型商场，生活也十分方便。
不过正是因为这些大型商场，使得江山一品的质量下滑。
因为商场由好几栋高楼组成，尽管别墅区栽种了大量树木用于绿化、遮挡，但隐私性并不好。
再加上旁边就是一个公园，里面还有游乐园，人来人往，闹中取静也静的不彻底。
这对那些力求完美，并不愿将自己暴露在普通人视野中的真正大人物来说显然不可接受。
李牝转了几处，却迟迟没有发话。
方凌绝见状，明白他不是很中意，只得道：“再安静一点的就只有花语苑了，那里离武馆有十来公里，每天来回通勤上怕是要花一个多小时。”
“就这里吧。”
李牝道了一声，在剩下的九栋别墅中，选了院子最大的一座。
饶是存在着一些瑕疵，可当结算时，这栋别墅的价格仍然高达两千六百万。
“可以贷款吧。”
李牝道。
“当然可以，不过贷款额度不会超过一千五百万。”
叶舒道。
“行。”
李牝点了点头。
钱不够，只能贷款了。
不过他相信以他的进步速度，以后的一千万绝对比不上现在的一千万。
当下，双方签署协议。
这个时候，他身上手机铃声响起。
随着他接通，里面很快传出了赵渊的声音：“出事了！王道义当年猎杀凶兽时认识的一些‘队友’以为王道义复仇为名，意图敲诈我们五行门！我们已经在找关系了，安全起见，你最近一段时间不要回藏龙市！”
第四十五章 猎人
“王道义的队友？”
“这件事归根结底是他们想以这个由头敲诈我们五行门，一群鬣狗一样的玩意儿，想从我们五行门身上吸血，没那么容易。”
赵渊说着，马上道：“王道义主要死在你手上，为了避免这些人兵行险着对你不利，你这段时间不要待在藏龙市，给我们一个月，最多一个月，我们五行门会找关系将事情解决。”
他补充了一句：“江湖可不止打打杀杀，不是谁实力强就能胡作非为。”
“我明白。”
李牝应了一声。
“你小心点，实在不行就躲躲风头。”
赵渊说完，就要挂电话。
李牝快速追问一声：“他的队友有哪些人，实力如何？我至少要做到心中有数。”
“好，我一会将他们的消息发给你。”
赵渊说着，想到什么，补充道：“不要冲动行事，你还年轻，未来只要你成长起来，这些人根本不算什么，。”
“我知道。”
李牝回应着。
那边赵渊再嘱咐了几句，挂断电话。
“怎么回事？王道义的队友找上门来了！？”
方凌绝神色凝重道。
李牝点了点头。
“这个世界，成群结队猎杀凶兽魔物的武者有几种，一种是为了积累战斗经验，一种是那种为追求更高境界于生死之间磨砺自身意志，这两种都还好一些，怕就怕后两种……大人物的私人武力，闲着的时候打打凶兽魔物赚外快，以及……为了钱不断接受悬赏的赏金猎人。”
方凌绝道：“前者一不小心就会惹上大麻烦，后者……”
他冷笑一声：“赏金猎人听上去不错，可如果不是有各种原因导致混不下去，至少身为丹劲高手的他们谁会提着脑袋去赚钱？开个武馆，去地方任职，教教弟子，混混资历，不轻松吗？半数以上的赏金猎人都相当于游走在灰色地带为钱奔波的鬣狗，一旦有机会咬住目标就绝不会轻易松口。”
“王道义是赏金猎人？”
李牝道。
“对。”
方凌绝点了点头：“这也是为什么五行门人说他们是来敲诈的原因，给王道义复仇只是一个幌子，如果曹天游还能打，这种事根本不会发生。”
赏金猎人群体基本上以丹劲、罡劲武者居多。
再往上，只要不是犯了大事或自身有大问题，基本上能找到关系摆平。
曹天游如果尚还力壮，以他练罡宗师的实力再加上弟子们拥簇左右，绝不会有什么赏金猎人小队敢于招惹。
可现在……
他老了。
又有王道义的由头，这才将这些鬣狗般的赏金猎人召来。
这边，叶舒替李牝请来了银行经理走完贷款程序。
总价两千六百万，付一千两万，贷一千四百万。
这种贷款额额度，他武者的身份提供了很大便利。
否则以别墅的贷款难度，能贷一千万就算不错了。
办理完手续，他手机响了一下，一段资料发送过来。
李牝看了一眼，很快对这伙敲诈五行门的赏金猎人心中有数。
一个赏金猎人小队的阵容从两人到十一人不等。
王道义的小队共七人。
折损了王道义后还剩六人。
就像方凌绝说的那样，如果不是因为各种原因混不下去，很少有谁会选择去做赏金猎人。
六人中，最强的是队长，本名项翼，代号游隼。
曾五脏齐鸣，打出过罡劲。
队伍中另有抱丹两人，丹劲三人。
另有一个六人团队。
不过这六人以收集情报提供辅助为主，不属于主战人员。
这一阵容不可谓不强。
不强也不敢去敲诈五行门。
“罡劲。”
李牝看着赵渊传来的资料，眼神有些发热。
罡劲！
他看到过曹天游、江青月两个活着的练罡。
但这两人都年事已高，属于德高望重的那种，所以才能居于高位。
真打的话……
罡劲一发，半只脚就踏入棺材了。
他也不好向这两人请教一下罡劲之利。
可眼前这位项翼……
片刻，他的目光再度落到另五人身上。
在他和项翼罡劲对决的情况下，两位抱丹、三位丹劲再一拥而上……
他挡不住。
“看看五行门怎么谈吧，最好来一场一对一的公平对决，车轮战也行，我可以上。”
李牝心道。
“装修公司我帮你联络还是你自己设计喜欢的风格？”
方凌绝询问。
“你有人选？”
李牝问了一声，紧接着想到了什么：“长风武馆江州市分店就在装修，想来你找到了合适的合作方。”
“对，那家装修公司不错。”
“那就有劳了。”
李牝道。
“我这就让他们和你对接，反正长风武馆分馆的装修我得时常往江州市跑，你没时间的话我可以帮你盯一下。”
方凌绝道。
李牝眼见着就要发达了，这种小事上他不介意示个好。
“多谢了。”
两人闲聊着，叶舒已经将各种发票合同尽数递了过来，并感谢性的希望请两人吃饭。
可李牝并不习惯和一个陌生人一起吃饭，直接拒绝了。
当下离开了江山一品。
结果，他仍然没有逃出被邀请的命运。
装修公司经理赵暮得知了江山一品的装修项目后，特意跑了过来。
这人和方家多多少少沾亲带故，方凌绝倒不好拒绝，带着他来到了江州市地标建筑——星空大厦。
两人来到所说的餐厅，尚未进去，却被另一家开设在这座商场五楼的餐厅吸引。
这个同样装裱豪华，人均消费能达两三百的高档餐厅中，此时充斥着十几位龙精虎猛的男子。
当然，里面还夹杂着数量不多的女子。
这些人半数以上的人都作同一种打扮。
从他们衣服上的徽记判断……
“是江州市大派离火宗的弟子。”
方凌绝说着，有些意外：“离火宗弟子聚餐？”
“离火宗？”
李牝隔着玻璃朝餐厅内望去。
由于离的较远，又有一些装饰性物品阻隔，倒是感应不清楚这些人的具体修为。
但离火宗……
这个名字本身就代表着强大。
此时，这次的聚餐气氛似乎已经达到了高潮，一位看上去三十来岁，像大师兄一样的男子站了起来，举起酒杯，所有人一齐起立。
“请诸位记住，我们不远千里自王都来到江州参加武道大赛，目标只有一个……”
男子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锵锵有声道：“称霸江州！”
“称霸江州！”
其他人同时响应。
每个人言语中无不带着无穷自信。
方凌绝远远看着这一幕，目光尤其落在那位男子身上。
好一会儿，他才叹息了一声：“龙拳姜镇海啊，这一届江州大赛……难了。”
第四十六章 装修
“王都来的天才？很强？”
李牝询问。
“这姜镇海号称龙拳，而能闯出自己名号的，哪一个不都是在该阶段中近乎最强的存在？这姜镇海，据说可以上得了练罡强者的手。”
方凌绝有些无奈：“本来这一次我对能否在江州大赛上斩获名次信心满满，可偏偏出了这么一档事，离火宗虽然规模仅江州前三，但那是因为他们将发展重心放到王都，如果这些年来他们一直深耕江州本地，江州第一武道势力还是不是白河武馆都是未知之数。”
说着，他摇了摇头：“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练武的目的从来不是为了夺得什么荣耀，也不是一定要和人分出胜负，只要能够战上一场，在战斗中让我看清自己的不足，从而将这些不足补全完成进步，我就心满意足了，在这种情况下江州大赛强者云集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李牝笑着道。
“这样？”
方凌绝有些诧异的看了李牝一眼。
他还以为李牝是那种心高气傲，不肯服输的人呢。
毕竟他可是连师都不愿意拜。
“当然。”
李牝正经的点了点头：“只要能让我感到进步的战斗，我都由衷的欢喜，并为那一刻的到来满怀期待。”
方凌绝目光在李牝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
这个时候，他们吃饭的餐厅中，赵暮似乎看到了两人，大步流星迎了过来：“李先生、方先生。”
在他身后，还有两位年轻一些的助理。
这位经理上前后，热情的行了一礼：“李先生，感谢您的信任将您的豪宅交给我们，我们点星家装一定竭尽全力给你一个满意的新居。”
李牝将心神从离火宗收回，点了点头。
“点星家装这些年来在江州市发展十分迅速，以过硬的品质和良好的服务深得顾客的好评，实力毋庸置疑，他们生生凭借优秀的表现得到星光集团的注资、收购，现已成为星光集团的子公司，星光集团的眼光，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方凌绝笑着道。
“星光集团？”
李牝心中一动。
他记得李云烟提过，他那位他记忆中就见过一面，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姐夫就在星光集团上班。
“星光集团规模很大？”
“不是大，是很传奇。”
方凌绝道：“星光集团尽管成立至今尚未超过二十年，但却从无到有，发展到了几十亿规模的程度，他是江州市白手起家的典范，星光集团掌舵人秦董事长也是江州很多商界中人的偶像。”
说着，他道了一句：“进去聊吧。”
李牝点了点头。
一行人入座后，方凌绝将菜单递给了李牝。
李牝又还给了方凌绝。
方凌绝听说过这个餐厅，但也不是很熟，又将菜单交给了赵暮。
赵暮连忙细心询问着李牝的口味、喜好。
待得点完菜，他带来的助理换上了他们自己带来的茶叶，并在一旁泡着茶花。
赵暮则满脸笑容：“李先生能拿下江山一品，可见实力非凡，对装修的品质自然也有极高需求……”
“你应该知道，我是练武之人，所以我最看重的指标只有一个。”
李牝伸出手指：“耐用！必须坚固耐用！”
“明白，我们明白，我们的团队曾经帮助过几位抱丹武师对其宅院进行装修，还曾帮一位有正高级职称的罡劲宗师进行过修炼室加固，我们一定按照他的标准来……”
“罡劲差了些。”
李牝考虑到自己在江州应该会住一段时间：“修炼区按练罡标准来吧。”
片刻，他想到了什么：“按炼神标准来吧。”
此话一出，方凌绝的目光顿时落到了他身上。
炼神！？
炼神武圣！？
不止他，赵暮脸上的表情亦是微微一滞。
炼神武圣！
修炼区按炼神武圣标准！？
难不成……
不过很快他已经反应过来。
很多人用东西都喜欢用最好的。
一些才刚开始练武的富豪子弟，何尝不是直接上武圣标准的修炼室？
只是……
“武圣修炼室装修我们也不止一次研究过，并掌握着相关技术，但能承受武圣劲力爆发的，地面必须铺垫云钢石，墙壁如果考虑密封性、隔音性、隔热性等方面，也得以……”
赵暮报了一堆材料，最终道：“到时候可能一个百平米的修炼室装修就得要五百万的预估。”
“嗯。”
李牝应了一声。
接受了这个报价。
“你……”
方凌绝看着李牝，张了张口想要劝上一句。
可紧接着，他又闭口不言。
修炼室标准是一回事，以后能不能用上又是另一回事。
再则……
装修毕竟是大事，一个修炼室五百万的花销虽高，却也不算什么。
“那我们就按这个标准来了？”
赵暮说话间，声音微微有些发颤。
装修费用不是政府有意推高并逐渐离谱的房价。
江州市的工价虽高，可在平均收入不到两千的情况下，搞完一套江山一品别墅的装修，三四十万也差不多了。
当然了，一些追求高品质生活的人一次装修可能会花六十万、八十万，乃至上百万。
原本赵暮来时，觉得这个单子能有一百万就够他吃上一年了。
现在看来……
六百万！
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哪怕在房价贵到要上天的江州市，都足以买两套房子了。
毕竟对很多工薪阶层来说，江州市均价三万的房价，他们不吃不喝也得工作一百年才能买得起一套。
一时间，赵暮脸色涨红，恨不得挖心掏肺来保障自己的信誉：“请李先生放心，我们一定拿出最好的方案，投入十二分精力来帮您的豪宅完成装修，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有劳了。”
李牝道了一声。
接下来，赵暮拿出了最大的热情招待李牝。
端茶递水忙上忙下。
饭后更是想邀请他去参加活动。
但被李牝有事为由拒绝了。
待得赵暮动力十足的离开后，方凌绝神色有些怪异的看了他一眼：“一个装修砸进去六百万……今天这位经理如果不是赵暮，换成一个千娇百媚的姑娘，你已经能够渡过一个美妙的夜晚了。”
“？？？”
李牝看着方凌绝：“将宝贵的事情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欲望宣泄上，你觉得美妙？”
方凌绝盯着李牝，似乎想听出他这番话真心还是假意。
不过联想到他装修修炼室的决心……
李牝……
该不会来真的吧？
他真以为他未来能成武圣！？
第四十七章 属性
李牝并未听从赵渊劝导待在江州市。
买好房，安排好装修他便返回藏龙市。
并非他不为自己的安全负责，而是他认为，逃避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法。
不过眼下五行门说自己有能力解决项翼小队的麻烦，他自是不好越俎代庖。
……
“叮铃铃！”
一阵电话铃将李牝从睡眠中唤醒。
他睁开眼睛，拿起手机。
9点41。
“这么晚了？”
昨天晚上他修炼观想法略有收获，通过洞察到极致的观摩，他能判断出他的精神数值有所增长，所以观想的稍微久了一些。
结果第二天，睡到这时候？
李牝接通电话，里面很快传来李云瑶的声音：“哥，我们来啦！”
“嗯？到了？”
李牝问了一声。
最近几个月，李云瑶、林小鹿每逢周六周日就会来一趟藏龙市，让李牝根据她们的练武状况调整修炼计划。
“是呀是呀，再有十分钟就到公寓楼下了，哥，你才刚起床？要我们给你带早餐吗？”
“好，不用，我一会下去。”
李牝说着，挂断电话。
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日期。
4月16日，星期六。
“离江州大赛正式开启只剩不到半个月时间了。”
李牝道了一声。
同时他稍稍感知了一下自身情况。
【气血：33.41】、【元气：27.55】
【罡劲：107/143】
【先天养气术：养气篇：64/102】
【燃血秘术：29.41%】
“大概就这些了。”
迈入抱丹一个多月，体魄强度已经上来了。
燃血秘术经过这段时间内的不断改良，效果也已达到了媲美服用燃血粉的地步。
副作用虽然没有完全消失，但却大幅减弱。
“靠着一个月近百万的资金投入、药材滋补，先天养气术进步很大，等江州大赛结束，差不多就能迈入筑基篇了。”
李牝着重在“元气”这个数值上停留了片刻。
紧接着他想到了昨天晚上观想时的异样。
他已经能够把握到精神数值的增长。
当然……
效率很低便是。
“这个世界的武道修行某种程度上很讲究科学，像气血体魄数值，就是经过一个个科研部门千锤百炼总结出来的，只是，气血体魄好衡量，可精神意志太过虚无缥缈，不同的心境下数值浮动很大。”
李牝收集过相关信息：“当年倒是有科学家提出过效仿武道气血值收集精神数值，可几万组试验下来，数值差的太离谱，各国在这个项目烧了几千亿后，至今为止都没有一个权威标准。”
没有足够的数值参考，他只得以自身为标杆进行衡量。
“以我观想前的状态为标准，定义为10，经过这段时间沉淀……”
李牝很快归纳出一个新属性。
【精神：10.53】
感知这些数字，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属性面板就是这么明了整洁。”
当下，他快速的刷牙、洗脸。
等稍稍清理了一下自身后，门铃刚好响起。
李牝将门打开，牛仔裤加T恤，充满青春气息的李云瑶一把跳了进来。
在她身后，则是看上去长大了一些的林小鹿。
练武几个月，她们两人的精气神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再加上年龄小，第一眼看过去，两人充满一种阳光、清爽的感觉。
“来了？”
李牝道了声：“那就运动运动。”
“哥，你才刚起来，可以吗？到时候会不会累的没力气啊？”
李云瑶道。
“检查一下你们的修炼进度能用多少力气。”
李牝无语道。
“好嘞。”
李云瑶一把往静室走去，当着李牝的面打了一套拳法。
她练得已经颇具火候，两个马尾辫飞舞，青春气息洋溢挥洒，看上去赏心悦目。
李牝时不时上手感知一番，对她们的修行进行指正。
指点完李云瑶，再换上林小鹿。
林小鹿进度比李云瑶快很多，已经触摸到劲力门槛了。
不过……
当他看了片刻，却是顿了顿。
林小鹿的平衡性……
他在她胸前扫了一眼，好一会儿才道：“你真打算在武道这条路上走下去？你的资质不错，但一些条件会限制你初期的成长。”
“嗯。”
林小鹿点了点头：“我以前……很怕和人说话，别人靠近我我都会紧张，可在我练武后，我感觉……好了一点。”
“这样么。”
李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了句：“那少喝点牛奶。”
林小鹿很快明白了什么，小脸上顿时充满羞赧。
李云瑶顿时嘻嘻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我就说了，小鹿你条件不行，不适合练武，未来的武道界，还是要靠我李云瑶给你保驾护航！”
紧接着她转向李牝：“哥，我呢？我的条件没问题吧？”
李牝看了她一眼，平静的点了点头：“你没问题。”
“我就知道。”
李云瑶有些得意。
可得意了片刻，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李牝刚才说的“条件”好像是指……
她得意的笑容一僵。
紧接着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上穿着的小白鞋，再看了一眼林小鹿……
顿时郁闷起来。
这个时候，她真的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小鹿的话，应该这个月就能练出劲力了，你的话……下个月也差不多，上个月我去了一趟江州市，找人了解了一下江州大学的招生政策，你们两个只要练出了劲力，考试在四百分以上就能入校了。”
李牝道。
“四百分！？”
李云瑶睁大了眼睛：“这么多！？”
“？”
李牝看了她一眼：“这不是相当于总分的及格数吗？”
“可……可你知道及格有多难吗？”
“考不到？”
李牝眉头一皱。
虽然让他去考他也考不到，但……
“李牝”可是考了六百多分！
“我……我……”
“废物。”
“你……你莫欺少女穷……”
李云瑶气愤道。
“你真的很穷。”
李牝点了点头。
李云瑶确实有点费，他都不知道，以后她进入社会了要如何养活自己……
片刻，他看了一眼李云瑶那哪怕生气，仍然有种可爱到让人想在她脸蛋上捏一把的模样……
或许……
可能……
她会和李云烟一样，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
一时间，李牝忍不住伸手在她白皙无暇到有些犯规的脸上捏了捏：“好了，我来想办法，但分数上你还得尽量多考。”
“李大哥？”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个声音：“门没有关，所以我……”
紧接着，便见柳盈盈送着一些药材走了进来。
不过当她看到李牝和李云瑶两人的亲密互动后，顿时鼻子一酸，低下了头。
“对不起……我来的不是时候。”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
李牝上前：“正好帮我把我新买的药再熬一下，我要给瑶瑶和小鹿服用。”
第四十八章 星器
柳盈盈终究开开心心的帮李云瑶、林小鹿两人熬药去了。
李牝一边啃着面包，一边看三人在厨房忙的有说有笑，然后将自己的注意力转向手机。
由于江州大赛即将开启，武道协会已经将大赛规则发过来了。
基本上还是前几届那一套。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点到为止。
如果在对手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情况下仍然下杀手，不止会被剔除参赛资格，事后还会酌情量刑。
可如果是激烈搏杀留不住手……
举办方请来了高等星器。
这件星器对武者来说，只要不是当场死亡，基本上可以将他们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看完这些资料，李牝的手机响了起来。
李牝看了一眼，接通，里面很快传来方凌绝的声音：“在家？”
“在。”
“你的星器打造好了，我给你送来。”
“好了？”
李牝振作了些精神;“我一会去一趟武馆。”
“也行。”
方凌绝利落回应，挂断电话。
当下，李牝指导两人服用药物，然后带着她们往长风武馆而去。
正好借长风武馆的场地将药效最大化。
……
带着几人，李牝上了电梯。
一到长风武馆，认识他的人纷纷打起招呼。
“李武师来了。”
“李武师都功成抱丹了，训练的还这么勤快？”
“那可不是，正是因为这种坚持不懈的精神，李武师才能在年仅二十二抱气成丹吧，说起来，我们长风武馆现在可是一门两抱丹，这种阵容，整个藏龙市都没几家能比。”
所有人，包括一些经常在长风武馆训练的学员，脸上都满是笑容。
李牝也是一一点头示意。
“抱丹？”
跟在他身后的李云瑶听得愣了愣。
小半年下来，她已经不再是刚接触武道的萌新。
她很清楚“抱丹”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那是不需要找关系，仍能轻易考得副高级职称的人物。
放到任何一座大学，都能轻松成为武道系教授，专门负责带优秀学生冲击一项项赛事，为学校争夺荣耀的存在。
要知道，州级武道大赛、全国武道大赛、天下第一武道大赛虽然是全国以及整个天元联邦最重视的赛事，但这种赛事三年一届，往日里，那些两年一届、一年一届的赛事也不在少数，份量上也丝毫不低。
很多人、学校的评级，都落在这些赛事上。
而听这些人的意思……
“哥，你……已经抱丹了？”
“几个月前我就能打死猫妖了，现在抱丹，不很正常吗？”
李牝回了一句。
“这……”
李云瑶一时不知道怎么回。
可片刻，她已经将这种想法抛诸脑后，马上转为一脸崇拜的看着他：“哥，你太厉害了！真是太棒了！我好喜欢你！”
李牝看着她这幅可爱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摸头，四指插入她乌黑柔顺的发丝间，一阵乱揉，笑道：“这算什么，以后我会让你知道，我还有更厉害的。”
“啊，人家来时刚洗的头，头发都被你弄乱了。”
李云瑶叫了一声。
“嘿。”
李牝心满意足的收手。
他往训练区指了指：“你们自己先去练着，我找一下方馆主。”
恰好，他看到珊瑚走了过来，对着她喊了声：“你来的正好，帮我看着点她们两个。”
“好。”
珊瑚点了点头。
李牝带李云烟、林小鹿在长风武馆办了卡，这不是她们第一次来武馆练习了，她对两人并不陌生。
“来了？”
办公室，看到推门而入的李牝，方凌绝第一时间将个盒子推上前：“看看。”
李牝将盒子打开，里面有一枚呈古铜色的戒指。
“材料是首阳山铜，再注入星晶中蕴含的星力，至于效果……”
方凌绝顿了顿：“这种程度的星器，也就那样，好不好用，全看运气。”
李牝点了点头：“我记得网上有个说法，次品星晶炼制的星器，生效概率在2%到10%上下。”
星器和星器间存在干扰，佩戴三四件就是极限了。
所以，单个品质很重要。
“这种数据没有意义。”
方凌绝道：“毕竟当你面对枪击时，只会有生效和不生效两种选项，生效了，防御效率100%，不生效，那就是零。”
说着，他语气一顿：“除非你能有一身三阶星器。”
李牝看了一眼这枚古铜色宝戒。
次品星器打造的星器往往被称之为零阶星器，就是炼星者用来敷衍那些大老板的货色，好让那些人多多少少有点心理安慰。
而三阶星器……
就算三阶炼星者都不见得能够配齐。
这种宝物关系到一位炼星者的综合实力，每一件交易时，甚至能涉及到两个炼星者背后势力的兴衰，常人根本没有购买渠道。
想要纯粹依赖于金钱购买，少说得准备十几个亿。
“谢了。”
李牝道了一声。
“材料是你准备的，加工费是你出的，谢我干什么。”
方凌绝笑了笑：“对了，再有不到半个月江州大赛就该开始了，我下州打算下周前往江州市……虽然我们藏龙市离江州市不到百公里，但也算提前适应环境。”
说着，他感慨了一声：“这一届江州大赛因为离火宗的变故不好打，我们必须得维持最佳状态才有希望脱颖而出。”
“那一起去吧。”
李牝道。
对于这次江州武道大赛他也十分期待。
二十几位抱丹报名！
如果算上那些练出丹劲的巅峰三级武者，强有力的竞争者近百人。
这等盛会……
放到蓝星简直不敢想象。
他无论如何也不愿错过。
“那行，到时候我去接你。”
方凌绝道，紧接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补充道：“等到江州大赛开始时，你的别墅差不多可以住人了。”
他笑了笑：“用的都是最高档的材料，钱也给到位了，他们的效率可是十分迅捷。”
“那正好。”
李牝点了点头。
他打江州大赛期间可以直接入住。
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惊呼，听声音……
“是珊瑚？”
方凌绝和李牝对视一眼，很快出了办公室。
他们才一出门，李云瑶已经迫不及待的喊了起来：“练出劲了！小鹿她练出劲了！”
第四十九章 名师
“练出劲？”
李牝有些意外。
他估计林小鹿应该是这个月能练出劲力，但应该是下一周，或下下一周。
没想到，这个一转眼，她居然就成功了。
“名师出高徒啊。”
方凌绝听到不是出什么事，很快放下心来：“我没猜错的话，这两个小姑娘还没到十八岁吧？”
“刚练出劲而已，不值得大惊小怪。”
李牝回了一声。
紧接着，他看着一脸欣喜，似乎想要向他邀功的林小鹿：“不错，不过还得继续努力。”
他道了一声：“江州大赛少年组想要脱颖而出，都得劲力入暗才行，她们离那些真正天才差得远。”
“嗯。”
林小鹿用力点了点头：“谢谢哥。”
“什么叫差的远！”
这个时候，一旁的珊瑚看不过去了，她瞪着眼睛：“你只看到小鹿今年不到十八，可你忘了，小鹿她练武还不到半年啊！不到半年练出劲力，这不是天才是什么！？”
李牝听得神色寻常。
可一旁的方凌绝却猛然意识到了这一点，眼瞳骤然一缩。
这一点他也清楚。
林小鹿、李云瑶开始练武时就在长风武馆办了卡，算算时间……
她们练武真的还不到半年！
确切的说不到五个月。
四个多月时间练出劲力……
这种天赋……
方凌绝倒吸一口冷气：“李牝，你捡到宝了！四个多月练出劲力，照这个趋势下去，三五年后岂不是要像你一样抱气成丹！？这种悟性、资质、天赋，整个白鹤流都不见得能找出来！你衣钵传人有了！”
“三五年……”
李牝稍稍计算了一下。
随着他自己抱气成丹，对于丹劲、抱丹的理解也越发深刻。
不出意外的话，他确实有很大的把握让她们两个在三年内抱丹。
当下他点了点头：“差不多吧，具体如何还是得看她们的修炼进度，如果和我预料中的有偏差，可能就不止这么点时间了。”
“你还真是好运气。”
方凌绝羡慕的看了李牝一眼：“这样一个天才，理论上该去寻一位宗师，乃至武圣，才能最大化的发挥她的天赋，不过你本身也是天才，宗师有望，教导她倒也不算埋没了她的天赋。”
李牝笑了笑，并未回答。
倒是李云瑶忍不住期待的询问：“哥，你说了，小鹿这个月会突破，我是下个月，眼下小鹿提前半个月就突破了，这是不是意味着我这个月也能突破，练出劲力，成为真正的武者了？”
“那得看你的努力程度和是否能抓住那一闪而逝的灵感了。”
李牝道。
“我一定可以。”
李云瑶说着，马上转向林小鹿：“小鹿小鹿，来，快和我说说，练出劲力到底是怎么感觉，我来吸一口欧气。”
“我……我刚才和珊瑚姐交手时，在自身力量和她的劲力碰撞时，突然就通透了一样……”
林小鹿有些不知如何解释。
两人很快到一旁交流经验去了。
倒是方凌绝，在听得李云瑶说自己下个月能练出劲力时，脸上有些诧异。
紧接着，他猛然想到了什么，瞬间变了脸色。
不止他，一旁的珊瑚，以及被吸引过来的徐欢、张乐等人，同时眼瞳一缩，脑海中不约而同诞生出一个骇人的猜测。
“李牝……她们两人的天赋……应该不是那种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吧？”
方凌绝感觉自己的声音中充满着不可思议。
“也算是挺优秀了。”
李牝道。
可这番话无疑证明了方凌绝、珊瑚、徐欢、张乐等人心中的猜测。
“所以……在不是练武奇才的情况下，你就用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将两个先前根本没有进行过武道筑基，甚至没有正式接触过武道的人，教成了练劲武者！？”
方凌绝盯着李牝。
不过李牝知道为什么他的语气会发生这种变化。
这个世界的武者，自己练成顶尖天才不是本事。
能够将一位位普通人教成武道天才，才是真正的本事。
一个擅长教导弟子的武师，身份地位比宗师还要尊贵。
因为……
炼星者！
炼星者也需要通过练劲、抱丹、练罡等方式将自身力量化为战力，并冲击更高境界。
每一位炼星者观想成功后，往往都会请来练罡宗师前来教导。
甚至大部分人是像曹天游那样，主动凑上门去，只为和这位未来必然会身居高位的炼星者结个善缘。
但……
真正的名师，根本不愁没有炼星者弟子。
那些顶级名师，更是足以吸引一位位炼星者趋之若鹜。
他们的人脉宽广到让人无法想象。
只需要稍稍将人脉和地位转化一番，他们的前程就将远远超出同境武者的想象。
不过……
李牝并没有走“名师”路线的意思。
浪费时间。
“可能是她们对我完全信任的缘故，换成其他人，未必有这么好的效果。”
李牝解释了一声。
“李牝……要么……让珊瑚跟着你练几个月？”
方凌绝斟酌着询问。
他暗暗看了一眼林小鹿和李云瑶。
在两人并非练武奇才的情况下，李牝仍然只用了四个多月时间将她们教成练劲武者……
这种效率，已经有了名师之姿。
只要他再将这种成绩重复几次，哪怕他尚未练气成罡，仍然会有刚观想成功的炼星者找上门来，希望得到他的教导。
这种前途，哪怕练罡宗师，乃至未来评上武圣，都无法媲美。
“我……”
珊瑚望向李牝。
她现在早已经不把他当作竞争对手了。
此时对方凌绝的提议，眼中有些渴望。
李牝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方凌绝：“馆主，你应该知道我的目标，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我不会在其他事上浪费太多精力。”
“宗师、武圣的风景……”
方凌绝道了一声：“只是，如果你真有这方面的能力……这条路的风景会比那条路精彩的多。”
“每个人对风景的好坏都有自己的定义，我个人更喜欢那条路。”
李牝道。
方凌绝听了，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
珊瑚神色亦是有些黯然。
可这个时候李牝却是道：“不过珊瑚一人的话，我还是能抽出时间指点一二。”
珊瑚顿时精神一振。
方凌绝亦是给她打了个眼色。
顿时，珊瑚毫不犹豫的拱手行礼：“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第五十章 跟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