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上岗福利？
八月，烈日当空。
“站住！别跑！”董泽撒开双腿猛追。
前面一个穿着花衬衣的小年轻却在埋头往前冲，一副慌不择路的样子。
董泽内心是兴奋的。
虽说实习第一天就来这种大活儿对他来说有些突然。
但四年警校生活，给了他一副强健的体魄。
不就是追捕嘛，不怂。
沿途群众很茫然，警察抓坏人吗？要不要帮忙？
“抢了东西还想跑？”董泽边追边吐槽。
前方有两位热心路人一听这话，刚迈出的步子忽然又顿住了。
这是抢劫犯，不是小偷，也不是公车咸猪手，那还上不上？
正犹豫着，人却已经跑远了。
追出了两条街，那花衬衣小年轻浑身大汗，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董泽一个猛虎扑食冲上去，硬生生地将其压倒在地上。
虽然董泽在警校学过控制动作，但这一刻全抛在了脑后，左手锁着对方的脖子，右手掏出别在腰带上的手铐。
单手上铐。
“咔嚓……”
“啊……疼！疼！”
董泽斜着眼睛一看，这家伙手腕上的肉被夹了。
他顿时一瞪眼，“谁让你挣扎的？你不挣扎不就不会夹了吗？”
劫匪：o(╥﹏╥)o
董泽将控制住的劫匪拎起来。
“哐当……”
一把匕首掉落在地上，董泽忍不住与劫匪对望了一眼……
如果刚才自己扑倒的时候对方用这东西冲着自己胸腹之间来几下，会不会实习第一天就喜提一等功？
这时，一位年长微胖警察追了上来。
他叫方子平，任职时间超过二十年的科员。
看着被控制住的嫌疑人，他长长吐了口气。
“还是你们年轻人好啊！人不得不服老。”这位微胖警察说完，目光落在了那匕首上。
“还带了刀啊？”
说话间，他随手往兜里一掏，取出一个物证袋，然后往那匕首上一套，便收了起来。
在围观群众的议论声中，二人押着嫌疑人走回案发现场——警车还停在那里呢。
董泽刚将嫌疑人推上警车，一行金色文字凭空出现于眼前。
“恭喜你，前置条件满足，阵营激活，生成一级兵营权限。”
“提示：成功抓捕敌对阵营目标一名，金币+2。”
董泽：(⊙_⊙)?
他脑袋晃动了一下，那两行字也跟着晃动，就像是带着全息头盔一样。
数息之后，字迹消失无踪。
董泽很激动，这是警察的上岗福利？
他还没来得及多想，车已经启动。
警灯闪烁，奔向派出所。
“小董，感觉咋样？”微胖警察一边开车，一边半调侃地向董泽问道。
“啊……”董泽惊醒，随口道：“哦，没事！我体力好，不累。”
“……”微胖警察尬笑一声，旋即说道。“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抓人的感觉，是不是很刺激？”
嫌疑人：你们礼貌吗？
董泽咧了咧嘴，道：“感觉……还行，就是与学校教官讲的不太一样，刚才给这家伙戴铐的时候他居然不配合。”
“习惯了就好。”
嫌疑人：……
说话间，警车已经回到了西城派出所。
“下车！”胖警察拉开车门，略有些粗鲁地喊了一声。
那劫匪脖子一缩，手忙脚乱地跳下车，被对方扯进了派出所的大门。
温顺得像只鹌鹑。
董泽则陪着惊魂未定的被害人跟在后面。
很快，人送进办案区，董泽正犹豫着自己要不要留下来学习一下怎么问笔录。
“小董，今天人手紧张，大部分人都被抽去执勤了，你还是继续守电话吧！”一位发量稀疏的中年警察迅速做了安排。
这是所里的副所长王涛，也是今天这个值班组的带班领导。
“好！”
守电话也不错，正好抽空搞清楚那所谓的一级兵营到底是什么鬼。
坐到值班的坐席上，董泽瞄了一眼眼前的座机。
之前自己刚坐了不到十分钟就响了，然后就有了刚才那场追捕。
它会不会又响？
算了，这不重要。
“系统？”
“……”
“金手指？”
“……”
“兵营。”
忽然，一副虚拟画面出现在视野中，右侧是一个矗立的雕像，左侧顶部则是两个小方框。
一个小方框里是一条狗，正经的德牧造型，舌头伸得老长——警犬。
另一个小方框里是一个穿着暗红色军装的士兵——动员兵。
董泽顿时麻了。
这不就是红警2里最基础的小兵兵吗？
这游戏他熟，还打过联机，可惜被对面各种骚操作虐到心态爆炸，然后戒了。
这肯定不会是警察的上岗福利。
董泽有点慌。
在这太平盛世中被强塞了一座兵营，换谁都慌。
意识轻触警犬，一行提示信息跳出来。
“警犬，招募价格：20金币。（首次招募只需要1金币）”
董泽皱了皱眉头，意识移向动员兵。
“动员兵，招募价格：10金币。（首次招募只需要1金币）”
狗比人贵，很合理。
迅速梳理了一下，董泽心中大致有了底。
第一，自己得到了一个类似于红警游戏中兵营的系统。
第二，初步判定自己可以用金币从兵营中招募兵种。目前只能招募狗和动员兵，但兵营权限等级应该是可以提升的，将来或许也能招募一些高级货，比如超时空军团兵啥的。
谭雅似乎也不错。
甚至说不定还能出兵工厂、超级武器……
至于金币哪儿来，系统提示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抓捕敌对阵营目标。
警察的敌对阵营是什么？不就是犯罪嫌疑人嘛。
警察抓嫌疑人是天经地义，金币也就相当于白嫖，这很不错。
嫌疑人=金币=狗或者动员兵。
董泽在脑子里问了一句话：“系统，如何提升兵营权限？”
原本董泽只是试探性地问问，结果屏幕上却闪现出一行字。
“提升二级兵营权限条件：任一作战单位升级到三星。”
董泽有些懵。
游戏中不管是狗还是别的兵种，都需要击杀敌对目标才能升级。
可在现实中，这怎么操作？
管他呢！招募一个单位出来试试就知道了。
不过眼下时间不对，不管是突然冒出一个人，还是一条狗，都很难解释。
时间缓缓流逝，被现场抓获的嫌疑人选择躺平，审讯过程很是顺利。
快到中午的时候，外出执勤的所有民辅警都如倦鸟归巢般回到了所里，董泽首次觉得派出所还是蛮热闹的。
“小董，过来！”王副所长招呼了一句。
“好咧！”
当下王副所长便带着董泽来到所长办公室。
“周所，这小伙子叫董泽，上午政治处带过来的实习生。因为一大早你就带队执勤去了，我就先将人收下了。小伙子不错，今上午追捕一个抢劫犯，追得对方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呢。”王所乐呵呵地介绍着。
周所赞赏的目光落在董泽脸上，念叨道：“年轻人干劲足是好事！不过也要注意安全。”
“谢谢周所。”董泽想起那柄匕首，心有余悸。
周所又问道：“你在这边有没有住处？要是没地方住，所里可以安排一间宿舍。”
董泽连忙道：“有！我家就在汉昌市，这边有房子。”
“这敢情好！”周所笑了。
但董泽总觉得周所笑得有些勉强，或许是错觉。
随后周所看向王副所长，道：“老王，你下午的时候安排人带小董出去转悠一圈，让小董也熟悉一下辖区环境。”
“好的！”
随后周所又简单地问了下上午那件抢劫案的细节，言语间甚是高兴。
没办法，都快被KPI逼出魔怔了。
……
董泽在所里吃的午饭。
三四十号人凑在一起，虽没有大学食堂那种人声鼎沸的氛围，但也比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家里吃要强，最重要的是还不需要自己做，还不用自己洗碗。
饭后，除值班人员外，其他同志获得了难得的午休时间，董泽则趁机回了家。
房子是董泽父母给董泽买的。
老两口是做生意的，前些年奋勇拼搏，攒了一些钱，可自董泽考上警校后，他们便没了奋斗的热情，彻底放飞自我，买了辆房车，全年不是在旅游，就是在旅游的途中。
打开指纹锁，董泽走进热气腾腾的家中，第一时间打开了空调。
“兵营！”
呼出兵营界面，他开始了人生的首次招募。
虽然招募栏中有两个选项，但董泽觉得这就是一单选题。
平白无故出现一个人，这事儿没法解释。
再说了，董泽是警察，一条听话的警犬绝对比动员兵有价值多了。
种花家缺人吗？
“招募警犬。”
“判定本次招募为首次招募，金币-1。”
在董泽忐忑的目光中，一条壮硕、神俊的德牧便凭空出现在了客厅里。
“汪汪……”
董泽却没心思理会它的叫声，目光迅速移向兵种的提示信息。
果然，“首次招募只需要1金币”这话没了。
不仅警犬的没了，动员兵这边也没了。
看来这个首次招募是针对所有兵种的……
抛开这件事情，他看向了地上的警犬，他发现自己仿佛与这家伙有一种神奇的联系。
闭上眼睛，循着那条纽带，董泽只觉眼前一亮，他又“看”到了客厅里的场景。
视角比较低矮，应该是警犬的。
游戏里，派出去的兵种能开地图，那么现实中自己能共享兵种的视野，不是很合理吗？
就在这时，警犬忽然急促地叫了三声，转身冲向房门，爪子往门把手上一搭，防盗门一下子便打开了。
紧接着警犬便冲了出去。
董泽：(・◇・)？
第2章 我这狗，灵性！
董泽吓坏了。
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红警中警犬一口一个小兵兵的画面。
太吓人了。
虽然根据董泽的推断，这警犬应该不会攻击本阵营和中立阵营的目标，但谁又敢打包票呢？
再说了，万一小区里真有犯罪分子呢？
抓获犯罪嫌疑人，和纵狗一口咬死犯罪分子，完全是两码事。
一想到事情的严重性，董泽哪敢有半分耽搁？第一时间便冲了出去。
耳中传来警犬奔走的声响，他确定了一下方位，便沿着楼梯向下飞跃。
一层、两层、三层……
虽然董泽只住在六楼，但以前也从未爬过楼梯，这次撵狗，算是开了先例。
不过二十多秒钟，董泽从一楼楼梯口冲出来，正好看到警犬窜出单元楼的大门，朝着不远处在树荫下乘凉的一群人扑去。
“停！”
然而，那警犬却像是没听到一般，瞬间冲近了十米距离。
那群乘凉的人也都看到了扑上来的德牧，顿时炸了锅，疯狂四散逃窜。
警犬盯死了一位不到五十岁的大叔撒丫子追，嘴里更是不停地乱吠。
那大叔吓得尖叫连连，脚下却不敢慢上半分。
可人哪能跑得过警犬？更何况这还不是正经的警犬。
眼瞅着就要追上，警犬一个纵身跃起，大张着嘴朝着大叔颈部咬去，锋利的犬牙在烈日的照耀下闪烁着寒光。
董泽脸色大变，急中生智大喊一声：“警犬，住口！”
就在这一刹那，警犬张大的嘴瞬间闭上，但撞上去的身子却是刹不住了，直接撞在了那大叔的背上。
只见那大叔一个趔趄，扑倒在地，警犬稳稳地踩在对方的背上，嘴里不停地发出嘶吼声，仿佛在威胁。
但这一幕却吓坏了围观的几个人，一个个惊叫连连，有的更是已经拿起了电话报警。
董泽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一把抓住警犬的后勃颈，将其从大叔身上扒拉下来。
警犬被董泽抓着，也不反抗，只是呜呜地叫着，似乎有些委屈。
“大叔，你没事吧？”董泽放开警犬后，立即将倒地的大叔扶了起来。
惊魂未定的大叔颤颤巍巍地站起，一看像孙子一样站在董泽身后的警犬，一股气从心头升腾起来。
“你这小杂碎咋养的狗？老子教你……”大叔一边骂着，一只手猛地扬起，就要朝董泽脸上扇去。
“汪汪……”狗吠声响起，一道健硕的身影从董泽背后窜起，前爪探出，撑在大叔的双肩，巨大的惯性再次将大叔撞倒在地。
“救命啊！”看到距离不过几厘米的锋利犬牙，感受到狗嘴里喷出的热气，大叔歇斯里地地尖叫起来。
董泽愣了愣神，看了一眼警犬的后背，心底暖暖的。
莫名地，他断定警犬不会伤害这大叔。
他也就不急了。
恢复理智的他深深看了这大叔一眼。
旋即他蹲下身子，道：“大叔，我说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相信吗？”
“我信你……相……相信！快让这畜……这狗走开。”
“我让它走开，你能心平气和地与我谈吗？”董泽认真地道，“当然，别勉强自己，我这人不喜欢强迫别人。”
“能！能！快点……”
董泽憨厚地笑了笑，他就喜欢这种心平气和的氛围。
当即拍了拍警犬的后背，后者似乎知道他的想法，身子一趔，从大叔身上走了下来，安安静静地站在了一旁。
大叔脸色惨白地坐起来，虽然心底多有不甘，但那恶犬还在一旁虎视眈眈，他可不敢轻易试探对方的底线。
“小伙子，你也太过分了吧？”十多米开外一个大娘嚷嚷着，“纵犬伤人，还威胁受害者，还有没有王法了？”
说话间，她气愤填膺地上前两步，目光不经意扫过警犬，又猛地退了回去。
旁边有人附和。
“就是！养这么大一条狗竟然不栓绳，想害死人啊！”
董泽听到这些话，内心很惭愧。
虽然这是个意外，但这锅自己是甩不掉的。
“对不起，回头我……”
“呵呵！如果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问题，那还要法律干什么？反正我已经报警了。”最先开口的大娘乘胜追击。
董泽没反驳，回头看向那位大叔。
下一秒他便在心底笑了，因为他发现大叔脸上原有的惊怒消失，变得慌乱起来。
董泽一本正经地说道：“大叔，那位大婶说的有道理，我的狗吓着你是我的不对，既然大婶已经报了警，那我们就等警察到了再说吧。该我赔的，我肯定赔。”
“不用！不用！”大叔忙不迭地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也没受伤，哪用得着找警察啊！不用赔了。”
董泽还没说话，远处的大婶嚷嚷起来：“老陈，这事儿可不能这样算了！这么大一条狗养在我们小区，要是这次不让他长点记性，那我们以后岂不是天天担惊受怕？必须让他去派出所走一趟！”
“对！必须去派出所！”
“不用！真不用！”大叔苦着脸道，“刘姐你给110回个电话，让他们不用来了。”
“不可能！就算老陈你不追究，刚才这狗还吓着我们了呢。”
老陈顿时有些着急上火了。
忽然，他眼睛一转，道：“那是你们的事，我不管了！小伙子，这事儿我不追究了，我先回家了。”
说着，他起身就要离开。
董泽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认真说道：“大叔，既然都报了警，那就一起去一趟嘛。毕竟你才是当事人，你要不去，这事儿就扯不清了。”
老陈脸皮直抽搐……
正在这时，警报声响起。
“哇儿……哇儿……”
老陈急了，口里不断地说着不用去了不用去了，但他手臂被董泽控制着，挣脱不掉。
终于，在老陈的焦躁不安中，两名警察赶到了现场。
看到来人，董泽挤出一缕笑容，尴尬地笑笑，道：“王所，你咋还亲自来了呢？”
来人正是西城所王涛，谁让董泽住的小区正好属于西城所辖区呢？
王涛看到董泽也不由得愣了愣，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董泽正要解释，旁边那位被称为六姐的大婶却是凑了上来：“喂！你们还认识啊？警察同志，丑话可说在前头，你们可不能因为是熟人就徇私舞弊。这小伙子养狗不栓绳，刚才这狗一下子窜出来，差点就将老陈给咬死了。”
王所长连忙顺着对方的手指瞅了一眼好端端地站在一旁的老陈。
-_-||
虽然派出所经常接到类似于“打死了”“砍死了”之类的报警，去了后却只是轻微伤，连轻伤都算不上，但你这个，是不是稍稍过分了点？
好在王副所长也是经验丰富的老民警了，肯定不会直接去反驳对方的话，转身看向蹲在地上的德牧。
没有狗绳。
王副所长皱起了眉头。
“小董……”
“王所，我没看住它，这确实是我的不对。你看要不我们去一趟所里，坐下来好好谈谈，该赔偿的我也不含糊，但白纸黑字，必须得有协议。”
说话间，董泽还悄悄向王涛使了个眼色。
王涛有些迷糊……
“真不用了！”老陈强作镇定地说道，“本来就没多大个事儿，我也没受伤，赔什么赔？小伙子现在也认识到了错误，以后给狗拴上绳子就行了嘛，多大的事儿啊！”
王涛赞赏的看了一眼老陈，这大哥，还真通情达理。
要是辖区所有老百姓都像这大哥一样，派出所的警情能少一半。
董泽一看王所神色，心头道了声要坏！
连忙上前一步，将王涛拉到一边，低声道：“王所，我觉得这个人有问题，要带回所里查一查。”
王涛神色变得怪怪的，别人都不追究了，你竟然还说对方有问题？良心太坏了吧？
董泽急道：“真的！只需要核实一下身份就行，反正又费不了多大的事。”
王涛虽然不太相信董泽的判断，但倒是认可他的这个说法。
“行，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罢，王涛回到人群中，笑着问老陈道：“老陈，你确定不追究对方的责任？”
老陈立即道：“那肯定的，一个唾沫一个钉，还能撒谎不成？”
“那行！小李，你现场将情况登记一下，让当事人双方签字。”
“好！”旁边另一位穿着警服的小青年立刻摊开登记薄，开始登记相关信息。
最先问的便是人员身份信息。
王涛看似百无聊赖地取出手机把玩着……
忽然，王涛眉头皱起，道：“老陈，你这身份证号码不对吧？”
“呀，怎么会？”老陈有些慌，道，“我……”
没等老陈说完，王所将手机一扬。
老陈定睛一看，屏幕上显示着一个人的身份资料，只是里面的照片与自己差距太大。
他这下可慌了，眼睛一转，撒腿就往外跑。
然而，他这才刚刚起步，只觉背部被一巨力撞上，又是一个趔趄扑倒在地。
这感觉，他熟。
不出意外，下一秒他便听到了警犬护食般的龇牙嘶吼声。
现场安静了两秒，董泽最先回过神来，上去就将警犬给扒拉下来。
“王所，我这狗……灵性。”
“……”
第3章 都是小事
王所怪异地看了一眼德牧，然后又看了一眼董泽，没说什么。
接下来便属于正常流程了。
察觉到老陈可能谎报了身份证号码，王所自然提高了警惕，再次严肃地对其身份进行核实。
当看到手机上查询出的资料，王所凌乱了。
网上逃犯？
不过现在可不是考虑是不是巧合的时候，王涛二话没说，掏出手铐就给老陈铐上了。
“喂！你们干什么？你们……”老陈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周围围观群众一脸懵逼。
什么情况？
犯错的一方啥事儿没有，被害人却被铐上了？
幸好周围只是一群老头老太太，要是换做别有用心的年轻人，掐头去尾录个视频，再配上煽情的文案往网上一传，绝对能上热搜。
而这些老头老太太刚才也都看到了老陈试图逃走的场景，估计里面是另有隐情，便都摆出一副吃瓜的样子，坚决不出声。
“先回所里。”王涛干脆利落地说了一句，“小董你也一起……带上狗。”
小李立刻上前与王所一起押着老陈，董泽则招呼了一声警犬，四人一狗朝警车停放的方向走去。
留下一群吃瓜群众议论纷纷，估计等不到傍晚，小区就会传出无数流言版本。
……
警车一路开回西城派出所，车上除了警犬偶尔呜呜地叫上两声，没一个人说话。
除了小李，每个人各怀心思。
当他们走进所里，同事们略有些惊讶。
又戴着手铐的？
派出所的同志都知道，一般来说，打架斗殴一类的行政案件，只要不是在现场蛮横无理不听招呼，一般都不会戴手铐。
不会又是一个刑事案件吧？
上午才刚刚弄回来一个抢劫案的嫌疑人，还没送进看守所呢，现在又弄回来一位。
照这节奏，是不是应该找个庙上上香了？
“别担心，在逃人员而已。”小李暗戳戳地传递着信息。
其他人松了口气。
王涛安排人带老陈去做笔录，完事后方才找上董泽……和他的狗。
“小董，你是怎么发现那人是逃犯的？”
董泽一五一十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他是逃犯，只是觉得他挺可疑的。当时我的狗将他扑倒，我上去把他扶起来，结果这人破口大骂，还准备动手打我。到后面围观的人说报了警，他态度就来了个360度大转弯，我这才觉得他有问题。”
王涛微微颔首，忽又问道：“那你的狗是怎么回事？”
“呃，你说它啊？”董泽指了指趴在身边的警犬，当即说道，“这是我前些天收养的一条流浪狗，在学校里我自修过警犬驯养方面的知识，就想找条狗实验一下，感觉这狗挺灵性的。”
王涛再次瞄了一眼地上的狗，感觉脑子有些不够用。
“你确定它是流浪狗？”
“嗯！”董泽审视地看了警犬一眼，道，“虽然它长得是壮实了一点点，精气神也比一般流浪狗好了一点点，但它之前真的在流浪。”
“……”
流不流浪不重要，王涛关心的是别的情况。
“那它之前为什么一直盯着老陈？”
董泽认真地说道：“可能是它嗅出了老陈是在逃人员吧！我就说它有灵性来着。”
“……”
王涛斜了他一眼，他头一次听说在逃人员能被嗅出来。
很显然，这小子是在开玩笑，肯定是个巧合。
看了一眼董泽那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王涛也不打算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转而说道：“算了，这件事情就先这样吧！不过你小子以后可别放任它到处乱跑，真咬着人，就麻烦了。”
“嗯！”
……
待王涛走后，董泽蹲下身子摸了摸警犬的狗头。
警犬兴奋地伸着舌头，一个劲儿往董泽身上蹭。
“是条好狗！”
空闲下来的董泽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根据系统兵营造型可以看出这是苏军的兵营，可德牧皮肤明显是属于盟军警犬的。
游戏中，苏军军营倒也能召唤出盟军警犬，但那需要工程师占领盟军阵营的兵营才行。
可自己刚得到系统不久，连工程师的影子都没看到。
更何况自己这兵营都是存在于虚幻中，又哪儿去找敌对兵营占领？
所以这条规则应该不适用于这里。
或许，自己的兵营自带召唤所有红警兵种的特效呢。
ヾ(◍°∇°◍)ﾉﾞ，一定是的。
真要是这样，自己也就不用头疼怎样才能招募到谭雅了。
红警2的兵都可以招，那红警3是否也可以期待一下呢？比如百合子？
……
所长办公室。
“周所，你叫我？”王涛进来后随手掩上了门。
“坐。”周所长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难掩喜色地问道，“听说你们下午抓了一个逃犯？”
“嗯！”王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稀疏的头发在空调的微风下摇曳多姿，“本来是有人报警说狗咬人来着，去了后发现那狗是董泽养的，它没咬人，只是扑倒了一个人，而那个人正巧是个逃犯。”
随后，王涛将自己所了解的情况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周所长听后，不由得伸长了脖子，道：“这么巧？”
“可不是嘛！”王涛碎念道，“董泽那小子还说是他的狗嗅出了那人是逃犯呢，呵呵！这不胡说八道嘛，怎么可能？”
周所长倒也没再这个问题上多做考虑，道，“这次的实习生分到你们值班组，我看董泽这小伙子挺灵性，你们可得好好带着。”
“……灵性？”王所不知该说些什么。
沉默数秒，他说道：“所长，值班组能带的也只是接处警相关工作嘛。重点还得是他从事哪方面工作。究竟是做基层基础工作呢，还是搞案子。”
“他是学什么专业的？”
“治安学。”
“哦，这倒是万金油专业。一会儿我问问他。”周所面容一正，道，“老王，你是抓案侦的，今天破了一起现案，还抓了一名逃犯，不错！不过这月KPI考核下差任务还很大，我们得合计合计……”
……
“提示：成功抓捕敌对阵营目标一名，金币+2。”
董泽很欣慰。
好狗！
他仿佛找到了一条生财之道。
不仅如此，在这则系统提示出现的那一刻，董泽还看到了警犬头上闪过一个进度条。
“2/20。”
不出意外，这代表了升星的进度。
抓十个逃犯就能升到二星……
这要是对一个警察说，你得单独抓十个逃犯才能从三司升到二司，这警察得疯。
但系统招募出的警犬不一样。
从刚才警犬冲向老陈的势头来看，警犬对敌对阵营的目标有着神秘的感应。
就像是游戏里那样，只要进入警犬的警戒范围，不管你间谍伪装得再逼真，也都是一个送。
这样的一条警犬，带着他每天到辖区去转悠转悠，还怕警犬升星慢？
只是不知道警犬的警戒距离有多远，回头得好好试验一番。
“小董，周所找你！”王所走过来交代了一句，随后便去处理逃犯的事情去了。
董泽没多想，交代警犬老实在原地呆着，便快步走向周所办公室。
“周所，你找我？”
“对啊！小董，快坐！”周所热情地招呼着，“你可真是一员福将啊！今天刚一来就帮我们完成了两个指标！”
董泽倒是很想说一句‘基操勿6’。
但考虑到这样容易挨揍，他便很谦虚地说了一句：“都是小事。”
第4章 太突然了
周所长正经地说道：“小董，既然上边安排你到我们所里实习，我们所里班子也得负起责任来。我先问问，你打算从事什么岗位？基层基础、案侦，另外还有内勤。”
董泽自动忽略了最后一个选项，虽然他还没真正加入公安队伍，但也知道什么岗位千万不能碰……
特别是他的特殊情况，当内勤？呵呵。
“我还是先学学做基层基础工作吧！”董泽做出了决定。
周所微微有些意外，年轻人不都是喜欢办案子吗？
虽说治安管理的重点确实是基层基础工作，但治安案件办理同样属于治安管理的范畴嘛。
“那行，做社区工作就得多熟悉社区，多与群众打交道。你可别小看了这项工作，它可是一切公安工作的基础。你就去老方那一组，他在我们所算是做群众工作的老行家了。。”
董泽颔首应诺。
走出所长办公室后，董泽便又看到了王所，准确地说是王所找上了他。
“小董，上午周所说带你去熟悉一下辖区环境，正好现在没什么警情，带你出去转转。”
“好咧！”
很快，二人来到了警车前。
“你会开车吗？”
“四年驾龄了。”董泽快速应道。
王所正打算说那你来开，忽然顿了一下，问道：“开过几年车？”
“呃，电瓶车算不算？共享的那种。”
“……”
王所没说话，直接拉开了驾驶室的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
董泽很平静地坐进了副驾驶，紧跟在他屁股后面的警犬扒开了后排车门，蹲坐在椅子上。
再用爪子一扒拉，门关上了。
然后，它安静地坐着，耷拉着舌头，很欢乐。
“……”王涛单手搭在方向盘上，透过后视镜看着那张狗脸，半晌道，“小董，你这狗，确实很灵性。”
“嗯！”董泽当仁不让地认了。
“你还是弄条绳吧！我们是警察，不能自己乱了规定。”
董泽当即说道：“一会儿顺道买一条。”
王涛点点头，脚下油门一踩，警车咆哮着冲了出去。
坐在后排的警犬纹丝未动……
“小董，你这狗真是捡来的？”
“嗯！”董泽道，“王所，你也喜欢养狗？”
“呵呵，家里那小崽子都照顾不过来，还养什么狗啊！”王涛苦笑了一声，摸了摸头顶稀疏的头发，很忧伤。
这话没法接。
董泽没再说话，目光看着两侧不断倒退的街景和人流，感觉像是一枚枚行走的金币。
西城所的辖区面积不算大，但论常住人口数量，却是占据了整个汉昌市主城区的五分之一强。
这么大的群体，藏几个逃犯不算过分吧？
董泽要求也不高，来上七八……十个，够警犬升三星就差不多了。
“汪汪汪……”
这声来得挺突然，加之是在密闭空间，将车上两人都吓了一跳。
董泽二人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后面便又传来咣铛一声。
开车的王涛感触最灵敏，一下子就明白了是什么状况。
狗！自个儿开车门，跳车了。
太突然了。
这特么是条急性子狗啊！
王涛没敢耽搁，方向盘一打，便将车停在了马路边上。
他倒是不担心狗跳车摔伤，主要是怕狗冲出去把人给咬了……
这瞬间，他完全能理解董泽之前的心情了——没想到它真能开门啊！
车停下，王涛董泽二人几乎不分先后冲了下去。
警犬已经沿着跟前的一条小巷子冲出了三十米开外。
大街上三三两两闲逛的人群因为突然窜出一条凶猛的德牧直接乱成了一锅粥。
特别是在德牧飞奔的那条线上，人们像是遇到什么大恐怖一样向两侧退避。
董泽二人二话没说，撒丫子开始追。
其实董泽藏了私心。
他明白，如果自己这时候招呼警犬停下，它肯定会停下。
但自己带着它出来的目的是什么？
不就是希望它能再帮自己找到一两个逃犯吗？
虽说过程有些出人意料，但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曲折一点也是能接受的。
警犬绕过一道弯，直接钻进了旁边的一栋单元楼。
人奔跑的速度终究比不上警犬，等二人冲到单元楼门口，连狗影子都看不见了。
“你……你这狗会不会咬人？”王副所长气喘吁吁，身体累，心更累。
董泽有些迟疑，要说警犬不咬人，恐怕是本世纪最大的谎言。
若是参照现实，红警里的警犬绝对是比现实中的老虎还要凶猛许多的动物。
但这个不能说，他担心王涛听了会当场抽过去。
好在王所也没等他回答，直接往楼上冲去。
二人快到四楼的时候，突然一阵怪异的声音从四楼走廊里传出，像是指甲刮着金属，频率贼快。
狗在扒门！
王涛就要冲上去，步子还没迈出，就被后面跟上来的董泽给拉住了。
“干嘛？”王涛着急上火地问道。
董泽道：“王所，先等等！”
王涛眉头顿皱：“为什么？”
董泽道：“王所，你知道的，我这狗很灵性……”
王涛打断道：“灵不灵性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它咬了人，我们两人都得受处分，至少是警告。”
“不会！我这狗听话，肯定不会咬人。”董泽笃定地说道。
王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这小子，想法很危险啊！
但想起几个小时前的场景——老陈被扑倒时，这德牧是真没下口。
好像也不是不行。
董泽一直关注着王涛的表情，稍稍松了口气。
“我瞅瞅……”
他嘀咕了一声，随后伸头往走廊里瞄。
……
孔学军惬意地靠在椅子上，听着房间里传出的轻微碰撞之声，脸上的笑容不由得灿烂了几分。
那都是银子入袋的声音呐，谁不喜欢？
他是个很低调的人，给自己定位也很准确——一个开茶馆的小老板。
仅此而已。
至于说有人在自己茶馆里倾家荡产，那关自己什么事？
更何况他还是蛮慷慨的，这社会，借钱是很难的事情，但他只要客人开口，从来都不会有半点的犹豫，当场就借了。
至于是否担心有人借了不还，他倒是没考虑过。
毕竟要钱的手段多种多样不是？
正盘算着今天能有多少入账呢，忽然听到房门传来响动。
他一下子坐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防盗门前，透过电子猫眼往外看，那小孔里透过来的画面让他有些懵。
只见视野中一条狗尾巴晃来晃去，这算什么事？
作为一名合格的茶馆老板，养狗是基操。
他在家里养了两条牛头梗，和一头比特犬，茶馆这边常年呆着一只纯种的杜宾犬。
其实之前他是将比特犬放这边的，结果客人反馈说那狗样子太凶，本着顾客是上帝的原则，杜宾这才得以走马上任。
而实际上，杜宾的战斗力同样不弱。
孔学军稍稍定了定神。
虽然不知道这狗是哪儿来的。
但狗而已，问题不大。
孔学军当即一嗓子，没拴绳的杜宾便冲到了跟前，摇晃着尾巴……
“上！”孔学军随意地招呼一声，同时侧身拉开了房门。
杜兵没等门彻底打开，便扭着身子从门缝里往外挤。
孔学军面带笑意，杜宾犬不愧为是烈性犬，攻击意识确实强。
然而，杜宾的身子还未挤出去一半，整个身子突然趴在了地上。
第5章 还有这种好事？
这下孔学军是真懵了。
养狗这么多年，他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多想，那门被一股巨力撞击，门板直接扇在了他的脸上。
“啊……”
孔学军从门缝里仿佛看到有一条狗迈着四方步走了进来，但他此刻脑子正嗡嗡的，反应有些迟钝。
等他彻底清醒过来时，便看到两位警察站在大厅中央，那条陌生的狗正撞开最近的一个房间。
里面的一幕瞬间映入两名警察的视野。
满桌子的红色钞票，周围围了一圈神色各异的人，各自面前还放着扑克牌。
加之其他房间里也有或激盎，或歇斯底里的声音传出。
这情况就很了然了。
“聚众赌博？”王所惊呼一声。
王所迅速拔出腰间的警棍，大声道：“所有门打开！一个都不许跑！”
“双手抱头，蹲下！”董泽咆哮一声。
孔学军乱了：“完犊子了！”
……
十分钟后，王涛拿起电话给周所长拨了过去。
“周所，需要增援！”
其实出来巡逻是带了对讲机的，但当时追狗追得太急，放车上忘带了。
毕竟派出所警察不同于巡逻警察，对讲机随时带身上的。
对面的周所听到增援二字，心头一紧。
“什么情况？”
“抓了一群赌博的，人有点多。”
周所那边沉默了许久。
“你该不会是端了某家茶楼吧？老百姓打点小麻将，娱乐娱乐，也挺正常……”
“不是！真的聚众赌博，初步估计赌资有几百万，现金。现场还有抽头放水的。”
“……”周所倒吸了一口凉气，“现场控制住了吗？”
“控制住了。”王所瞄了一眼在那头狗子巡视下瑟瑟发抖的赌徒们，心情很复杂。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结果还未等几秒，对方又打了过来。
“现场有多少人？”
“三十多个，还有几个是看场子的。”
对面二话没说，又挂了电话。
很快，所里增援警力赶到，周所亲自带队，足足来了六十余人。
不是周所小题大做。
几百万赌资，还涉及抽头放水。
这在汉昌市妥妥的大场面了，周所想不重视都难。
一进门，周所就看到现场蹲了黑压压的一大片人，王涛和新来的实习生董泽站在人群中央，威慑全场。
倒是那条德牧在大厅里撒欢地四处乱窜，很不安分。
“辛苦了！”周所拍了拍王涛的肩膀，很是欣慰。
在周所看来，两个人控制这么大的场面，可想而知当时的场面有多紧张。
说他们是冒着生命危险冲进来也不为过。
王涛讪讪一笑，想解释些什么，却又没说出口。
随后周所安排警力对现场人员进行控制，并随便将现场指认给做了。
半个多小时后，现场的工作初步告一段落，分局支援的警车也已经赶到现场，开始分批将人员带离。
这带人也是个技术活儿，隔离是基本要求，不然警察这边还没开始审讯，那边嫌疑人就已经串供，这就没法整。
回程途中，周所吩咐王涛和他同车返回，估计是要提前了解案情。
这案子，涉案金额高的那几人，赌博罪肯定够，刑事案件没跑了。
至于其他人，估计也就是行政处罚。
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这案子的核心还是那孔学军，他至少涉及开设赌场罪，至于是否还涉及其他罪名，有待进一步深挖。
……
董泽带着狗随队回到派出所。
一下子抓这么多人，还是涉案金额高达数百万的大案子，全所都很兴奋。
董泽却是既兴奋又忐忑。
兴奋的是一下子抓了这么多人，收获肯定不小。
而忐忑的却是这事儿该怎么解释，刚才闪电的表现已经不能用灵性来形容了，根本就是灵异。
很快，董泽淡定了。
解释？解释什么？
这狗为什么能自己打开车门？我不知道。
这狗为什么知道那房间里在聚众赌博？我也不知道。
这狗为什么这么猛？我还是不知道。
我捡来的狗，你问我，我问谁去？
大不了你把这狗宰了炖汤呗。
在所有嫌疑人被带进所里大门的那一刻，一行行金色的文字在眼前滚动。
“提示：成功抓捕敌对阵营目标一名，金币+2。”
“提示：成功抓捕敌对阵营目标一名，金币+1。”
“……”
一连串的提示，碾碎了董泽的忐忑，只剩下兴奋。
激动啊。
至少能再招一条狗了。
忽然，他神色呆滞——刚才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似乎这些提示中混进来了一句不一样的东西。
可因为那一行行文字跳动太快，他是真没看清。
这就尴尬了。
“系统，能查询历史提示信息吗？”
系统界面忽然弹了出来，在最右上角有一个小问号疯狂闪烁。
董泽心头一动，连忙轻点了一下小问号。
紧接着，一个页面弹了出来，上面罗列了一连串的系统提示，董泽目光如电，一眼便看到了那条与众不同的提示信息。
“提示：警犬升级到二星，各项属性大幅度提升。”
“提示：警犬升级到二星，宿主获取二星警犬能力大礼包一份。”
董泽：╰(*°▽°*)╯
还有这种好事？
这是否表示他有机会成为超时空飞行海豹心灵突击队成员？
妥妥的现实版超级英雄！
好吧，那是个遥远的梦想，他现在拿到的只是警犬的能力大礼包。
红警中警犬有什么能力？
灵敏的嗅觉能力？
凶猛的搏杀能力？
还是不知疲倦的奔跑能力？
董泽的期待感瞬间拉满。
正在这时，王所远远地招呼了一声：“小董，过来一趟，周所有事找你。”
董泽回首：“来了！”
……
十多分钟后，董泽离开了周所的办公室。
可老周脑瓜子还是乱糟糟的。
他回想着王所和董泽二人刚才所描述的经过，总有一种智商受到侮辱的感觉。
那是狗干的事儿？不应该是提前掌握情报的眼线吗？
董泽说他也不清楚，可能是那狗对麻将声比较敏感……
对方要是一个人，他肯定得去印证一下，可对于一条狗，他能咋办？
周所想不通，索性不想了，或许是巧合吧！
不过有一点不可否认，这狗是真的猛。
一狗镇得三十余人不敢动弹！
也得亏是狗去扒门，要换做是警察，里面的人从猫眼里看到穿警服的人杵在门外，肯定会提前做好准备。
赌博这种事情，若是没被现场抓获，参与的人咬死不承认，就很恼火。
这狗狗算是立了大功！
可问题来了。
它不是在编警犬，自然不能被授予奖励成为功勋犬。
那么这功劳该记给谁呢？周所不由得想起了董泽。
“真是个好运的小伙子！”
正想着呢，办公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一看上面的名字，眉头微皱，忽又舒展开来，接通了电话。
“喂！吴大队，你这大忙人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啊？”
“周所，我们是兄弟单位，你这样说可就见外了。”
“你可拉倒吧！上次那个逃犯，明明是我们摸到的，结果你们抢先一步把人给抓了。你就是这样对待兄弟的？”
“那次……只是一个意外，我也不知道你们也发现了这人嘛。再说了，打击犯罪我们是分秒必争，当时也没想那么多。”
第6章 我想多去辖区转转
“呵呵……”
“……老周，听说你们今天抓了一群赌博的人？”吴大队试探着问道。
周所冷哼一声，道：“你鼻子倒是挺灵嘛。”
“嘿嘿，职业习惯！职业习惯！……我说老周啊，你们所里民辅警算上都还不到七十人，一下子抓这么多人回去，估计忙不过来吧？”
同行二十年，周所哪能不知道吴大队长的想法，嗤笑一声，道：“没关系！最多也就多加会儿班而已，习惯了。”
“……老周，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这眼瞅着就过了大半年了，可我们队里的目标任务还差一大截，你看这事儿能不能通融通融，将案子移交给我们来办？”
说完，不等周所拒绝，吴大队立刻补充道：“当然，表彰奖励的名额肯定得是你们的，回头我请客……”
“不可能！”
说完，周所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他又不傻，这案子要是移交了，所里年终总结报告上可就少了几分颜色。
至于对方会不会因为拒绝而生气，肯定是不会的，吴永和虽说有些不要脸，但脾气却是出了名的好。
接下来，周所走出了办公室，双手搭在背后，开始巡视所里的办案区。
一片繁忙。
这一刻，成就感拉满……
下班时间很快来临，但所里连半点下班的氛围都没有，大伙儿就像是忘了时间一样。
坐在值班室的董泽屁股抬起了几次，最后还是坐下了。
肚子饿忍忍就过去了，印象坏了那可是会贯穿整个职场生涯的……
七点左右的时候，一位女警走了过来，年龄看起来比董泽还小。
她左手拎着袋子，里面装着两个餐盒；右手则擎着一个盆。
“你就是今天刚来实习的董泽？”
“嗯！”
小美女警察嫣然一笑：“我是所里的内勤，惠颖。你肯定饿了吧？这是食堂准备的盒饭，吃了不够告诉我，我再去拿。”
董泽欣然接过。
“对了，你养的那条小狗呢？”
“喏，那边蹲着呢。”董泽迫不及待地打开餐盒，同时朝后方角落里呶了呶嘴。
惠颖扭头一看，便端着盆凑了上去，脸上的笑容比刚才更灿烂了几分。
董泽丝毫不担心警犬会咬人，拿起筷子便往嘴里使劲儿刨了两口。
趁着咀嚼的功夫，他回头看了一眼。
下一秒，他便觉得手上的盒饭不香了。
狗盆里红白红白的，而自己饭盒里却是透绿透绿的……
董泽略有些幽怨地看了惠颖一眼，这小姑娘不厚道。
不说我吃什么狗吃什么，至少也得是狗吃什么我吃什么吧？
咬了咬牙，董泽压下与警犬共进晚餐的疯狂念头，将餐盒里绿油油的蔬菜，就着米饭往嘴里塞。
……
凌晨两点，董泽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
虽说他很想躺下睡觉，但一想着系统背包里还有一个宝箱没开，还是强撑着打开了系统界面。
这系统死板是死板了些，但背包的格子倒是蛮多的，不像当下的某些游戏，开背包格子还得充钱。
那宝箱闪烁着绿光，一如晚上盒饭里的蔬菜。
董泽抹了一把因疲倦而有些僵硬的脸，直接选择了“开启”。
一阵亮光闪烁，一团绿油油的光芒炸开，董泽感觉整个人都沐浴和煦的暖阳中……尽管现在是盛夏，但那种感觉就是暖和，而非炎热。
“恭喜你，获得二星级警犬能力——撕咬。”
“恭喜你，获得全新能力，满足个人属性系统开启条件。”
“姓名：董泽；”
“特殊能力：撕咬（☆☆，升级进度0%）”
董泽神色微喜。
“系统，如何让能力升级？”
“多练习！”
练习？董泽有些懵。
控制着咬合肌动了动，牙缝间迸发出金属摩擦的声音。
他有种感觉，这时候若是给他扔一根骨头，分分钟给咬碎吞了。
许久之后，董泽发现那进度一点都没提升。
询问系统方才知道，练习也得借助工具，比如……骨头。
董泽黑着脸假装没看见，随后瞅了一眼金币余额，42。
这是一笔巨额财富，相当于四条人，emm……或者两条狗。
董泽心头早有定论。
“招募动员兵一位。”
“请输入动员兵姓名。”
“……”董泽稍作犹豫，“王铁柱。”
下一秒，眼前空间变换，一道人影如同从次元世界走出来一般，凭空站在了董泽身前。
这人身高与董泽相仿，大约一米八，标准的华夏人面孔，看起来不到20岁，身材匀称而又干练。
董泽难掩欣喜之色。
这么说来，以后招募的谭雅什么的，也都会是华夏人面孔？
这波董泽给打满分！谁让他的审美太传统呢。
“啪！”一个标准的军礼。
“报告指挥官，第一梯队动员兵王铁柱，向您报道！”
“好！”
忽然，董泽心头一动，问道：“你的身份问题……”
他话未说完，王铁柱迅速从裤兜里摸出一张小卡片。
“指挥官，这是我的身份证。”
董泽顿时一脸木然，接过一看，这不就是身份证吗？
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这就是真的身份证。
要是还能在系统里查到他的相关资料，那就很奈斯了。
“说说你的能力吧。”
“我能打枪、打炮……”
“停！你的武器……？”董泽发现了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细节。
王铁柱顺手操过背上的那支波波沙冲锋枪，道：“不是在这儿吗？”
董泽头皮有些发麻。
好家伙，这算私藏枪支了吧？
“这枪，能销毁吗？”
王铁柱：sヾ(｡ꏿ﹏ꏿ)ﾉﾞ
不过服从命令是士兵的天职，面容一正，立即说道：“能！”
董泽松了口气。
他需要的是人，而不是枪。
随后，董泽扫了一眼王铁柱，心头一动。
“你徒手搏斗能力如何？”
“打两三个普通人完全不在话下，而且还有一些提升空间。”
董泽点头，对此也算满意。
随后他又问了对方几个问题，有关于生活常识的，也有关于逻辑推理的，结果这王铁柱竟都能说个一二三来。
智商在线，事情就好办多了。
再招一条警犬。
很快，房间里多了一条黑背。
……
第二天一大早，董泽交代了王铁柱一些事情后，便独自前往派出所——据说派出所食堂会供应早餐，他想去验证一下。
清晨的派出所是一天里最特别的。
或许是辖区百姓都刚起床，神清气爽，也可能是一宿没睡，脑子里只惦记着家里的床，这个时间段的纠纷是最少的。
可一旦接到报警电话，一般都是有大事发生。
毕竟，随着朝阳的升起，潜伏在黑暗中的龌蹉，总会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然后就会有人报警。
不过这种警情，大多数都会移交刑警大队。
所以总的来说派出所的清晨属于一天里最清净的。
董泽领着警犬迈进派出所大门，后者一溜烟便朝洗手间冲去。
透过一间间虚掩的房门，可以看到每间办公室的沙发上或四仰八叉、或抱头蜷缩地躺了人。
办了大案子，总得付出点什么不是？比如精力。
昨晚董泽在凌晨两点回家，并不表示当时所里已经忙活完了。
仅仅是因为所领导觉得实习第一天就让别人熬通宵，有些不太人道，容易留下心理阴影，所以就提前给放了。
但别的老油子，有一个算一个，全留在了所里。
“小董……”一个声音热情地招呼道。
董泽一回首，便看到一双充满血丝却又带着兴奋的眼睛。
这是周所。
“周所，您好。”
“上午局领导要到所里调研工作，主要是了解案情，这案子是你和王所长挖掘出来的，到时候你也参加一下。”
董泽稍稍一愣，随即摸了摸后脑勺，讪讪道。
“周所，我能不参加吗？我刚上班，想多去辖区转转。”
第7章 我也希望是这样
周所对此似乎并不意外，摆摆手道：“年轻人，不喜欢与领导打交道很正常。……对了，你那狗呢？”
“呃……你是说闪电？”
“闪电？你给那狗起的名字？”
“哦，不是我起的，它原本就叫闪电。”董泽认真地说道，“我也是刚知道它的名字。”
“哦！”周所虽有些狐疑，但也没多打听，转而问道，“那……闪电现在在哪儿？”
话音刚落，只见一条德牧便从不远处的洗手间遛了出来，口里还衔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拴在它脖子上。
它一双狗眼炯炯地看着周所：你找我干嘛？
“闪电……训练得真好。”
“……”
你的标准还真低。
周所犹豫了一下，随即道：“小董，如果你真想熟悉一下辖区，那就去吧，正好所里的反诈宣传任务还没完成。但闪电可得留着，一会儿领导肯定会问起的。”
董泽身子一僵。
把狗留下？
那我还去个der啊，难道靠我自己去识别嫌疑人？
想到这里，董泽面色一正：“周所，闪电认生。”
“可我听说闪电是你前些天捡的呐。”
“呃……可能是它觉得与我比较投缘吧。”
他话音刚落，德牧闪电朝着老周很不友好地哼哼了几声……
周所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看董泽那一脸无邪的认真样儿，又仿佛觉得有道理。
也是，闪电连一个人是否犯罪都能辨别出来，与某些人觉得投缘也就很正常了。
“既然这样，那你上午还是先留在所里吧！”
“好的！”服从命令是警察必须具备的品质。
董泽虽然觉得留在所里有些耽误自己招募谭雅的时间，但系统在手，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更何况自己还有多手准备。
……
派出所的食堂也有早餐供应，但在所里吃早餐的人却并不多。
毕竟，外面的早餐馆子花活儿多，相比之下单位食堂就单调了许多。
董泽却是一点都不嫌弃，反而觉得味道不错，分量还很足。
重点是这里的阿姨身体很好，手一点都不抖。
就连闪电的胃口都很好，虽然它昨天吃了一大盆肉，但对于面条它也不嫌弃。
塞饱肚子，差不多也快到上班的时间了。
换做别的单位，这会儿工作人员才开始陆陆续续步入单位，可灯火通明一夜后的派出所，却是陆续有人往外走……
接处警、安全检查、反诈宣传、入户走访、案件查办。
事情就这些事情，但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儿。
董泽原本以为自己会安静地等着局领导到来，却不曾想刚走到办公区，就被一位头发斑白、四十多岁的老民警给拉住了。
“小董，你们年轻人对电脑熟，来！帮忙把这些流动人口资料录一下。”
说完，不待董泽反驳，便被摁在了椅子上。
董泽能说什么？
录呗，反正都是工作。
黑背闪电安静地蹲在一旁，也不与别人互动，坐实了认生这一说法。
虽说董泽熟悉电脑是没错，但对这流动人口系统却不是很熟悉，刚上手时效率并不高，录了几份之后才有所好转。
期间老民警离开了一趟，董泽眼疾手快，查了一下王铁柱的身份信息。
数秒之后，王铁柱的信息显示在屏幕上。
“果然如此！”
刚查完，巷道里传来一嗓子：“董泽，过来一趟……带上闪电。”
闪电耷拉的脑袋一下子扬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看向董泽。
“走吧。”
董泽一招手，闪电屁颠屁颠跟在身后，径直来到了周所长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多了几个陌生警察，其中一人坐在原本属于周所长的座位上。
周所长正递上一摞案卷，回头见董泽进屋，便含笑介绍道：“杨局长，那就是我说的那条狗，它叫闪电。额，对了，这个小伙子就是董泽，昨天政治处刚送来的实习生。”
董泽朝杨局长点了点头。
杨局仔细地瞧了一眼那壮得跟小牛犊子一样的闪电，脸上笑容愈发灿烂。
“小董啊，没看出来，这么年轻就有如此丰富的训犬经验。”
董泽保持着稳健的笑容，道：“我哪有什么训犬经验呐！主要是闪电灵性，要换别的狗，我就没那本事了。”
杨局没多想，反倒是好奇地问道：“小董，你这狗真能嗅出犯罪嫌疑人？”
“这个……我也不敢肯定，不过昨天那两次被它盯上的，确实都是犯罪嫌疑人。”
“这是基于什么原理呢？”杨局头很大。
“我也不清楚。”
董泽瞅了杨局一眼，眼神深处带着几分怜悯。
原理？他当然知道，红警中的警犬，只要敌对目标进入警戒范围，它就能感知到并发起攻击。
但这不能说。
杨局稍作沉吟，忽然说道：“小董，我能带它去警犬基地做个测试吗？”
“当然可以。”董泽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他也想知道闪电与普通警犬有什么区别。
至于会不会因此把自己暴露出去，不存在的，闪电是他捡的，又不是他生的，就算有问题，关他董某人什么事？
杨局对董泽的通情达理很满意，笑着说道：“这次你们破获了这么大的涉赌案件，回头局里肯定会向市局报功。小董，到时候你说不定会成为你们学员大队第一个被授予三等功的学生呢。”
董泽心头暗喜，但面上却还是很谦虚：“功劳是大伙儿的，我也只是发现了他们的窝点而已。”
……
杨局带走了闪电，说是等会儿就还回来。
董泽不着急，耽搁一会儿也没什么损失。
昨天带警犬出去有那么大的收获，那只是一个巧合，这种事情不可能天天有。
若真是一个派出所每天都抓几十个违法犯罪嫌疑人，那只能说汉昌市是犯罪之都了，但这是不可能的。
领导走后，董泽要没再去录什么流动人口资料，而是被那位脂肪丰富、发量稀疏的老科员方子平带走了。
“方……哥，这反诈宣传怎么宣传？去广场搭个展台发传单？”董泽不懂就问。
方子平挤在座位与方向盘之间，略有些痛苦。
“那算什么宣传？受众面太窄，你也不能保证辖区每一位居民都接受教育。”
董泽可就头大了。
“这……让每一位居民都接受教育？这也太难了吧？哪怕是让央视轮番播放反诈宣传视频，也不能保证每一个人都看吧？”
方子平咧了咧嘴，道：“难，但也得做，总归是有办法的。”
没过多久，董泽终于明白了方子平所说的办法。
挨家挨户敲门，只要开了门，就给对方简单宣传反诈常识，提醒安装反诈APP，同时还送上一叠反诈资料。
最后还得让对方签字确认。
这个过程中难免会遇到不在家的，甚至大部分人家都没人在家。
这种情况，就在家门上贴条，贴那种盖了派出所章的条，提醒对方看到条儿时拨打电话。
说实话，董泽看得是真懵。
这宣传工作做得真扎实，但工作量也太大了吧？
再说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种上门走访式的宣传，一点都不与时俱进。
“方哥，这种宣传力度之下，我们辖区肯定没人被骗吧？”董泽满是感慨地问道。
刚一脸憨厚地掩上一户房门，方子平嘴角一抽，答道：“我也希望是这样。”
正走着，方子平手机上忽然响起短信提示音，他迅速拿起瞅了一眼，眉头忽地一皱。
“走！”
“怎么了？”
“反诈中心发的信息，有人存在被电信诈骗的可能，我们得去复核、阻止。”
第8章 何必呢！
方子平转身便朝楼下跑，那臃肿的体型竟多了几分灵巧。
上警车、发动机轰鸣，没过多久便冲到了一个比较豪华的小区——富华小区。
放在十年前，这种有着奢华大门的小区那是身份的象征，但这十年，汉昌市建成了无数个这样的小区，它也就显得很平凡了。
警车直接驶入地下停车场，几个漂移般的转弯，熟练地停在一个单元楼门口。
这方哥驾驶技术是真不错，最关键还是熟门熟路，就像是回自家小区一样……
乘电梯到达十三楼，方子平毫不犹豫地上去敲响了1303号住户的房门。
等了差不多两分钟，门被推开，里面走出一个带着眼镜的小青年。
他看到穿着警服的两人，眉头不经意地一皱，问道：“请问二位有什么事吗？”
方子平立刻道：“小伙子，你叫毛福生是吧？”
“嗯，什么事？”男子语气有些生硬地问道。
“你最近是不是接到过什么诈骗电话？或者有陌生人要求汇款……”
话未说完，毛福生瞬间炸了。
“诈骗？拜托，警官，我像是会被骗的人吗？我看起来很傻吗？”
方子平神色淡然，这种情况对他来说也算习以为常了。
“毛先生先别激动，你先仔细想想……”
“没有。”说罢，毛福生使劲将门一关，差点没撞上方子平的鼻子。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方子平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来，然后再伸手准备敲门。
董泽被这一番操作弄得头皮发麻。
“方哥，警察……不是国家暴力机关吗？怎么……”
方子平面容一正，道：“你这服务意识还没树立起来呀！”
“阎王难挡送死的鬼，我们该劝的也劝了不是？”董泽有些愤愤然说道。
方子平笑笑，道：“何必与群众置气呢？没错，他要是被骗，吃亏的确实是他自己，但我们不也得受牵连不是？笔录你得问吧，相关平台的信息你得录入吧？还有，辖区诈骗案的发案率高了，上面会认为我们的反诈宣传浮于表面，免不了受批评。何必呢？”
董泽陷入了沉默。
里面的小青年很刚，头也很铁，方子平敲了几次，他都没再开。
片刻后，屋内响起了恢弘的低音炮，敲门声被掩盖。
董泽朝着方哥手一摊，满脸无奈。
“我觉得你说的也有道理！”方子平一本正经地说着。
“那……我们走？”
“等等，我打个电话。”
没等董泽说话，方子平拿起手机便拨了过去。
“帮我查一个人，找下他亲属的联系方式。……哎，别提了，这人可能被骗了，我们来劝阻，结果这家伙把我们当贼一样防着。”
“查到了，你记一下电话号码。”
一切都很顺利，电话记下，打过去后不到两声就接通了。
对方是那小青年的父亲，在接到方子平的电话后很激动，急匆匆地挂了电话，估计是教训自己儿子去了。
方子平吐了口气，道：“走吧！我们继续去搞宣传。”
……
半个上午的时间，董泽二人跑了四栋楼，仅占这个小区的五分之一。
而类似于这样的小区，西城派出所足有十来个。
当他们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所里时，热腾腾的饭菜已经端到了餐桌上。
闪电比董泽早回来几分钟。
据说是被带去做了系统的测试，然后抽了一管血，就被送了回来。
还据说，警犬基地的战友变得自闭了，但这与董泽没什么关系。
六十来号民辅警和一条非在编警犬济济一堂，比早上可要热闹多了。
每一位同事的脸上都带着几分疲倦，毕竟熬了一夜，年轻人还好点，而对于出厂时间超过三十年的资深警察来说，熬夜确实伤身又伤神。
董泽盛了满满当当的一盘东坡肉，看得方子平直流口水。
最后方子平以绝强的意志力控制着自己双手夹了些炝炒凤尾、凉拌三丝，舀了一碗清淡的豆腐白菜汤，然后找了个远离董泽的角落坐下。
董泽转身准备找位置坐下，突然发现取餐位旁还放了一口桶锅，里面有汤。
拿勺子探了探——大骨汤。
他左右瞅了瞅，一脸平静地取碗盛了一碗汤，一不小心带起了一根猪大骨。
都舀到碗里了总不能倒回锅里吧？那不礼貌。学着那方子平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
一块猪大骨夹起来，双目迅速扫向四周，确定没人关注自己，这才一口咬下去。
“咔擦……”
真带劲！
以前坚如铁石的猪胫骨，在自己这口铁齿铜牙之下也变得松软香脆。
不过董泽也没得意忘形，他牙口好是没错，但肠胃可没有得到强化。
为了稳妥，他必须将骨头咬磨粉碎之后才敢吞咽。
不到一分钟，那根猪大骨就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下。
那“撕咬”进度终于有了变化——0.1%。
┌(。Д。)┐，一千根骨头？
忽然，董泽感觉肩膀被拍了一下。
他连忙收起思绪回头一看，却见一位穿着+++++大号警服的浓眉壮汉正朝身旁的空位坐下。
壮汉放下餐盘，一脸自来熟的笑容：“小兄弟，肥肉不能吃太多，不然明年你的体检报告里就会出现‘肝上脂肪沉积’的检查结论。”
“没事，我年轻，消化快。”董泽很老实地回了一句。
壮汉没再纠结这个问题，转而问道：“看你面生，就是刚来的实习生……那个叫什么来着？对了，闪电……”
董泽脸微黑……
“闪电的主人。对吧？”
董泽：……
“我叫董泽。”
“哦，小泽。”
董泽腹诽：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人呐！
“你可以叫我小董。”
壮汉哈哈道：“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你不用太在意。”
董泽假装没听见，问道：“你怎么称呼？”
“我？我叫傅力。”壮汉笑笑，道，“我今天刚回单位，就听同事说你昨天端了一个聚众赌博窝点。”
董泽很老实地说道：“那是闪电的功劳，没有它我们也发现不了那个窝点。”
“不……我不关心是谁找到那群赌鬼的，相比这个，我更好奇你们是怎么唬住那么一群人的，你是不是很能打？”傅力看着董泽，就像是蹲了十年大狱的精壮汉子突然看到一朵出水芙蓉。
董泽一脸老实巴交地道：“闪电能打。”
傅力表情僵住，扭头看向角落里吃得正欢的德牧，脑子有些乱。
他迅速回过头来：“那你能干嘛？”
“我能养闪电。”
“……”
傅力想骂人，但看董泽那无比真诚的眼神，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刚走出校门的孩子，纯洁的像张白纸。
场面略微有些尴尬，董泽却像是毫无察觉一般，继续干饭。
呵呵，装傻，谁不会呢!
东坡肉是真爱，一口下去，肥美的油脂弥漫整个口腔，幸福感瞬间拉满。
忽然，周所咆哮的声音在食堂响起。
“值班一组，集合!楼下登车！”
场面安静不到一秒，一部分人将碗筷往桌子上一推，起身便朝楼下冲去。
董泽稍稍顿了一下，也跟着站了起来。
“小董，你也是老许这个值班组的？”
“不是。”董泽回头，“这不是有事嘛，万一需要我帮忙的呢？”
傅力呵呵一笑，还是太年轻。
正在此时，刚咆哮一声的周所长喊道：“董泽，你也去，记得把闪电带上。”
“好咧！”
第9章 命案？
汉昌作为标准的五线城市，具有鲜明的五线城市特征，比如城区几个派出所的辖区全都包含了部分农村区域。
两辆警车呼啸而出，驶过繁华的街道，一路向北，随后无缝切换到郊区。
董泽坐在这辆差不多五年车龄的捷达警车副驾驶，闪电端坐在后排，一副正经狗的模样。
开车的周所长闲聊了一阵，忽然道：“小董，忘记给你说了，局里送闪电过来的时候，说市局警犬基地的领导打算给闪电弄个编制，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董泽微微一愣，弄编制？
狗都比自己先拿到编制，这哪儿说理去？
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闪电若是有了编制，还算是自己的狗吗？
如果不算自己的狗，那它抓了嫌疑人还能不能给自己带来金币收益？
董泽也希望能，那样的话他就可以不断用金币招募警犬，让其遍布天下，这样犯罪分子就无所遁形了。
到那个时候，自己哪还需要担心金币不够？每天躺着不动，招募谭雅……呃，招募各种红警兵种，最终也能成为全球无冕之王。
但希望归希望，董泽觉得可能性不大。
要搞清楚这个规则很简单，弄条警犬测试就行了。
但董泽可舍不得用闪电来测试，这不仅仅是极具纪念意义的第一个红警兵种，而且它还是一条二星警犬。
别看自己只花了一天就让闪电升级到二星，那不过是机缘巧合，若是正常情况，一个月都很难。
“怎么？你不乐意？”周所长见董泽没说话，忍不住问道，“也没关系，市里也只是提这么一嘴而已，不愿意也没关系。”
“我也不是不愿意，主要是闪电认生，别人的指令它也不懂。”
“也对！”董泽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那就留在身边吧，编制什么的不重要，所里包吃包住。”
董泽顿了顿，转移话题问道：“周所，这次……是啥事呢？”
周所表情淡定，道：“河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命案？”董泽感觉浑身毛孔都炸开了。
上班第一天追抢劫嫌疑人虽然也很刺激，但与命案相比，它什么都不是。
“现在下结论还太早。”周所应了一句，“我们先到现场，等刑警大队的人过来。”
他内心清楚，这类情况，大概率不是案件，不管是失足落水还是跳河自尽，都比命案的可能性要大，还有小概率是塑料模特或硅胶娃娃。
但作为一位经验丰富的派出所所长，他很清楚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不能妄下结论。
思维定势这东西可不是说说而已。
特别是对刚接触公安工作的新警而言更是如此，不能一开始就养成这样的坏毛病。
很快，两辆警车沿着国道绕过一个陡嘴，一条河流从山谷间缓缓流出。
汉昌市虽属山区，但海拔落差不大，水流相对平缓，烈日洒下，泛起粼粼波光。
河岸边的一处开阔地，三个人站成一团，面朝河面方向。
或许是听到警笛声，他们不约而同的回过头，然后便小跑着迎了上来。
待警车靠边停下，三人正好跑到跟前。
周所长迅速拉开车门下来，张口就问道：“尸体在哪儿？”
“就在河边。”其中一个中年男子随手一指，道，“刚才可吓死我了，我们正钓鱼呢，突然一个大黑漂，我拉扯半天，结果冒出来一张死人脸……幸好不是夜钓。”
“走！过去看看。”周所长一马当先走在前面，董泽提拎着狗绳，拉着闪电迅速跟上，惶惶中带着几分期待。
那三个钓鱼佬也迅速跟了上来，中年男子还在诉说着刚才的惊悚过程。
董泽远远看到河岸处水面上一团黑影载沉载浮，不出意外就是那尸体了。
跟着周所长靠近几步，一股淡淡的恶臭飘来——应该不是硅胶娃娃。
董泽眉头皱起，目光却不由得看向了水面上的尸体。
一眼过去，一幅极具冲击性的画面映入眼帘。
它仰面漂浮在水面上，浮肿到变形的脸庞绿白绿白的，舌头微微外伸，很是吓人。
加上味觉的冲击，董泽感觉胃部一阵翻腾。
周所回头，看了一眼蹲在董泽身边的闪电，神色中有些失落。
他刚才听报警人说河里发现尸体，便抱着试试的心态让闪电过来，看看能不能起到作用。
可现在一看这尸体的状态，估计是没有用武之地了。
“小董，第一次接触这种尸体吧？”
董泽脸色略有些苍白，压下心头的不适，苦笑一声：“不是第一次接触这种尸体，而是第一次接触尸体。”
“没事，习惯了就好。”
董泽：……
这话也有道理，想想法医这个职业，确实是习惯了。
所里的第二辆警车这时候也赶到了。
周所长并未让人将尸体打捞上来，而是安排警力在周围拉起了隔离带。
虽说周所长不是刑警出身，但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遇到这种场面多了去了。
从当前情况来看，这里是案发现场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但不是作案现场并不代表着拉警戒带就没有意义，至少……显得重视。
没过多久，又一辆警车乌拉乌拉地疾驶而来。
警车在路边停下后，上面走下来四个人，其中两人迅速穿戴好隔离服，然后一道朝河边走来。
领头的是一位瘦削中年人，一件淡蓝T恤，显得很精神。
“老周，什么情况？”中年人朝周所打着招呼，可目光却看向了站在旁边的董泽，重点在他牵着的闪电身上瞄了几眼。
周所长头也没回，神情肃穆道：“还能是什么情况？死人了呗，尸体是钓鱼的人从河里拉起来的，估计死了有几天时间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得等你们将尸体弄上来检查之后才能知道。”
中年人没有任何的迟疑，立即安排那两位穿好了隔离服的警察捞尸体。
其实也不算捞，就是将它拖上来。
那边刚一动，周所长等人便忍不住退后几步。
没办法，他们对这臭鸡蛋味儿虽然熟，但没人会喜欢，能避则避。
那三位报警的群众此刻也被叫到了一边，做简单的信息登记。
趁着打捞的功夫，中年人问道：“老周，这位就是你们队上新来的实习民警吧？”
“对！”周所干脆地应了一句，“小董，他是刑警大队的大队长吴钊，这家伙经常干些不要脸面的事情，你离他远点。”
“喂喂喂，老周，你这可不厚道啊！怎能凭空污人清白。”
“你厚道？你清白？”周所长回了他一个眼神。
“……”吴大队长有些郁闷，“老周，我昨天只是随口提了一嘴，你不也没同意嘛。”
“呵呵！”
随着尸体逐渐被拉上岸，尸体的情况逐渐映入众人眼帘，所有人逐渐皱起眉头。
从衣着上看这应该是一位男子，个子不算高，但也不矮。
上身一件深灰色衬衣，除了中间那颗纽扣还扣着之外，其他均已经脱落，可以看到里面还有衣物。
毕竟被河水冲刷漂流这么长时间，衣服有破损很正常。
下身一条西裤，一只脚上穿着皮鞋，另一只脚上则只剩下袜子。
在其背上有一个背包，看起来沉甸甸的。
这也能解释为了这尸体在河里泡了这么久，却没能浮起来。
紧接着那两位现勘民警开始对尸体进行简单的体表检查，包括衣服上的可疑物、裸露在外的表皮伤口。
因为是河里打捞起来的尸体，随着河水漂流，加之尸体逐渐变得腐朽，身上难免会撞出一些伤痕。
首先被清理的是背包，当里面几块石头被扒拉出来之后，现场所有的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杀人……沉尸？”
第10章 呵呵
这是大家的第一反应。
然后，便是衣服。
让众人更为惊讶的一幕再次出现，这尸体身上居然套了三层衣服，上身三件衬衣，下身六条裤子——连内裤都是三条。
要知道现在正值夏末，属于一年中最热的时节，谁没事儿穿这么多？
最后便是尸体上的伤痕。
因为腐败比较严重，凭着肉眼粗略观察无法判定这些伤痕的情况，只能带回去做尸检后才能确定。
这时，殡仪馆的车也赶到了。
而在现场附近，也有了不少吃瓜群众。
虽然这是郊区，往来行人不多，但车多啊……
某些好奇心特重的司机，在看到路边停了警车，还拉起了警戒带，不下来看看心里直发痒。
有一就有二，然后人就越来越多。
好在这不是什么矛盾纠纷现场，地上的尸体也不会说话，很难引起人们的共情，所以场面没有失控的风险。
当尸体被送上殡仪馆的车后，吴队和周所等人都没有离开，分管刑侦的杨局长也赶到了现场。
初步了解情况后，杨局长开始做出安排部署。
“吴大队你们这边要尽快进行尸检，确定死因，我一会儿与你们一起去殡仪馆。同时要尽一切手段确定死者身份。……杨所长，你们派出所当前任务是沿着河道往上搜索，看看能否找到尸体入水的地点。”
待杨局与刑警大队的人一起离开后，派出所的人还留在原地。
除了留下一人收警戒带之外，剩下六人围着周所领任务。
“各位，南河上游是饮用水取水点，有一道堤坝，我们需要排查的范围也就只是堤坝下游这一段。一会儿我再从所里抽两个人过来，分成四个组，分别从两端往中间走，河两边各两组。邱虎，你带郑飞一组，去河对面。冯成，你带张健一组，从上游往下搜。马柳，你带董泽一组，从这里往上走。”
几人对此自是没有意见。
周所长安排完后，便先驱车返回所里——作为一名派出所所长，特别是城区大所的所长，重点是做好统筹安排，懂得识人用人，而不是事必躬亲。
……
南河大部分河道两侧都是山坡。
山路难行，没路的山更难走，更遑论还有荆棘缠绕。
但为了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哪怕这些怪石嶙峋的山坡被选为抛尸地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也不能放过。
董泽牵着闪电，心情有些复杂。
虽然刚才周所长没说，但他既然主动提出让自己跟来，并让自己带上闪电，目的肯定是希望闪电能在事件调查中发挥作用，可到现场后周所却是绝口不提，估计是觉得闪电在这次调查中所能发挥的作用基本没有了。
而董泽本人差不多也是同样的想法。
虽然它对犯罪分子有着神奇的感应，甚至哪怕它的嗅觉远超普通警犬，不懂办案的它并无太大优势。
“小董，你还没经手过命案吧？”马柳薅开河边茂密的茅草，一边娴熟地在乱石间蹦跳，一边与董泽闲聊。
跟在后面的董泽看了看他的后脑勺，像看傻子一样。
“也对，你才刚参加实习呢。”马柳自己先笑了，“其实办案，命案也好，其他案件也罢，方法就那几种。”
“如果这真是一起命案，我们先得考虑嫌疑人的作案手法和作案动机，作案手法这东西，主要得依托尸检结果，而动机……”
董泽那表情看似是悟了，但到底听没听进去，只有他自个儿才知道。
这时，他们正好绕过一道乱石堆，前方不远处是一个废弃多年的采砂厂——除了几处石碓还依稀能看出人工堆砌痕迹外，这里完全就是一片荒滩。
但荒滩并不代表着没有人气，十多个白花花的男人正在河水里扑腾。
马柳看到这一幕，脸顿时就黑了。
“都给我起来！不准下河游泳不知道吗？”
随着马柳扯着嗓子一吼，那些浪里白条一个个调转方向，朝着岸边游来，然后麻溜地穿好衣服。
“这天太热了。”
“不好意思，我这就走。”
这属于面皮较薄，比较通情理的人。
但也难免有少部分低声埋怨：天这么热，洗个澡而已，怎么了？这里又不是水源保护区。
董泽牵着闪电凑近，低声问道：“马哥，他们爱游便游呗，都是成年人，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马柳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太年轻。没错，他们确实是自个儿来游泳的，可真要有人在水里淹死了，总会有不讲理的人冒出来以各种理由找人为他亲人的愚昧埋单。去年我们辖区就有这样一起案件，一个人钓鱼的人被高压电给电死了。那地方立了警示标志，高压线的高度也符合规定，可死者家里人还是不依不饶要政府赔偿，闹腾了大半年。”
“那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呵呵……”
董泽茫然，他从马柳的语气中听出了些许的无奈。
场面瞬间变冷。
正在此时，董泽感觉手中狗绳一沉，只见闪电四条腿狂躁地在蹦跶着，朝着荒滩北侧狂吠。
“汪汪汪……”
虽说马柳这两天也听说过关于闪电的传说，但他内心还是不信居多。
警察是一种最相信唯物主义的职业，不然办案都去找天桥上算命的，那不乱套了嘛。
而关于闪电的经历，听起来更像是童话故事。
现在见闪电如此反应，他第一时间看向董泽，目光中带着询问。
董泽却没理会马柳，没有人比他更懂闪电，这不是一条喜欢叫的狗。
它既然叫了，那肯定有事情。
当下董泽将手中狗绳一抛，闪电伸嘴将绳子衔在嘴里，身子一弓，便冲了出去。
董泽快速跟上。
刚冲出几步，闪电前腿猛地一蹬，稳稳地停下，开始绕着地上的几块石头转圈，嘴里不停地呜呜叫着。
董泽心有所感，当即蹲下身子，打量着地上的石头。
石头是正经的鹅卵石，表面上附着一层脏兮兮的泥沙污垢，看不出任何异常。
董泽看了差不多半分钟，甚至伸手翻动了那几块石头，可还是没看出一丝端倪。
“小董，这都是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石头了，也没什么可疑痕迹，我们还是继续往上查吧。”
董泽也是这样认为的。
看了一眼闪电，它正一脸憨憨地望着自己，像是在表功。
这就很无奈了。
董泽虽能通过意识给闪电下达指令，但闪电却无法将自己的想法告知董泽。
它朝着这里叫是什么意思？
里面有狗屎？还是有宝藏？
算了，放弃！
这样耗着也不是个事。
……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一个下午就这样过去了。
派出所的四组走访人员陆续返回所里，连饭也没顾得上吃，开始开碰头会。
参会的不仅有所里的走访民辅警，还有刑警大队的侦查员，就连杨局长也亲自到场。
“根据初步的尸检结果，我们判断这是一起命案，因为死者在入水之前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而且死者颈部的伤痕是刀伤。”杨局长扫了一眼，沉重而又有力地说了一句话，“现在，这起案件移交刑大办理，成立专案组，西城所抽调精干警力全力协助。”
会议室里的氛围顿时变得凝重了几分。
命案，与一般的非正常死亡相比完全是两个概念。
入水之前就没了生命体征，加上背包里的石头，妥妥的杀人沉尸案。
吴大队将笔在桌面上敲了敲：“你们下午走访可发现什么异常？有没有发现抛尸的位置？”
第11章 肯定有问题
下面的四组走访人员全都沉默着，答案都写在脸上。
吴大队长对此倒也没有太意外，朝着旁边的一位警察招了招手。
对方会意，立即打开了投影仪，幕墙上显示出一副地图。
“这是尸体发现的位置到拦河坝之间这段河道的地形图。”吴大队长介绍道，“周所，你们下午对这一带进行了摸排，对地形也很熟悉，麻烦你们将可能存在的抛尸地点标记出来。”
“行！”老周很干脆地应下，“不过我琢磨着符合要求的位置比较多，是否需要我们先做个初筛？”
“不用。”吴大队道，“倒是另外有件事情需要你们所里协助一下，就是了解一下辖区近期是否有人员失踪。当然，目前并不确定死者就是你们辖区的，其他地方我们也会发协查通报。”
“好！”
紧接着杨局和吴大队又提了一些工作要求，8.17杀人案的第一次碰头会便告一段落。
待杨局和刑大的人都离开后，周所长点了下午走访的八个人，连同分管案侦的王涛副所长一起，又开了个小会。
重点是安排接下来的工作。
不管是确定抛尸位置，还是摸排失踪人员，说起来简单，但也还是有许多细节需要注意。
特别是对董泽这种新人，所领导还不完全放心，自然得仔细交代一番。
至于现在已经是晚上……当警察的，谁又在意呢？
……
董泽回到家里，感觉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榨干了。
究其原因，还是下午的摸排太耗体力。
倒是闪电继续维持着精神抖擞的状态，董泽甚至怀疑它是否具有系统赋予的“永不疲倦”特性。
一进门，董泽便看到一个人如青松般笔直地坐在沙发上，正是那动员兵王铁柱。
“报告指挥官……”
董泽眉头顿时皱起。
昨晚刚招募出王铁柱的时候对方也是这样称呼的，那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现在这一听就感觉出不对味了。
这要是一大群人称呼自己为指挥官，先不说别人会不会怀疑自己精神有问题，至少背景审查是少不了的。
“停！以后你别叫我指挥官，直接叫我名字，或者老董，董哥，都行。”
“这不尊重……”
董泽一脸严肃地批评道：“尊重是放心里的，不是挂嘴上的。”
“好的，董……董哥。”
“今天可有收获？”董泽问起正事。
王铁柱立马说道：“有！我今天带着警犬在市内巡逻，期间警犬共示警两次，因为有指……有董哥您的交代，我没有惊动对方，拍下对方的面容，然后追踪到落脚点后，就离开了。”
董泽顿时大喜，道：“拿来，我看看。”
王铁柱立刻递上一部手机——这是董老爹出去旅游前淘汰下来的二手货，九成新。
打开相册，屏幕上立马显示出许多照片。
虽然照片毫无美感，不管是取景，还是角度选择，都没有技术可言，但它还是有自己的优势的，比如清晰。
看得出来，拍摄者手很稳。
这些照片分属于两个人，一男一女，有正面，也有侧面。
他们是在逃人员吗？
这一刻，董泽很羡慕王副所长手中的那部手机，貌似可以直接查询一些内部信息。
但那宝贝只有正式警察才给配发，而他现在还是实习生。
只能明天到所里再想办法查了。
安排王铁柱先去休息，董泽也在洗漱之后躺到了床上。
可诡异的是，本来就很疲倦的他横竖睡不着。
脑子里不时浮现出那张仰在河面上的人脸，还有闪电对着鹅卵石狂吠的场景。
系统出品的警犬会乱叫？
董泽回想了一下这两天闪电的表现，除了发现敌对目标，这家伙基本上都是一声不吭。
“肯定有问题！”
自己对警犬的信任度还是不够！
董泽一个翻身爬起来，套上衬衣便来到隔壁卧室。
“小王，跟我出去一趟。”
王铁柱才刚躺下，听了这话立马爬了起来。
随后二人一狗一起出了家门。
董泽进入电梯后，手指在负一楼按键处停顿，问道：“小王，你会开车吗？”
王铁柱摇头。
董泽很失望，直接按下一楼按键。
快步到小区大门口拦下一辆出租车。
董泽拉开车门：“师傅，去北山桥上边的那个废采沙场。”
那司机一下子转过头来，看着董泽那张帅气逼人的脸，心中的警惕却没有丝毫降低。
法律又没说帅逼就不会犯罪。
“不好意思！我们出租车的服务区间仅限城内，不去郊区。”
董泽一看就知道对方的心思，迅速从兜里掏出学员证，道：“我是警察……实习的，需要到那边去调查一些东西，麻烦师傅跑一趟吧。”
司机瞄了一眼证件，目光回到董泽身上，满脸为难道：“警官，不是我不想去，主要是跑郊区确实太亏……”
“加钱！”
“行！”司机很干脆地应道，“60，低了可不能去。”
“给你两百。不过需要你在那儿等一会儿，等我们把事情办完再送我们回来。”
司机谨慎地问道：“大概需要等多长时间？”
董泽道：“很快，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成！”
……
董泽属于很稳健的人，说是不超过一个小时，但实际他估计不会超过半小时。
再次来到那片荒滩，闪电又汪吠乱叫，冲向那片平平无奇的鹅卵石河滩。
此刻周围一片漆黑，配合着杀人案天生自带的恐怖氛围，还是萌新的董泽说不慌那是假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要带上王铁柱。
壮胆。
董泽举着手电筒，凑近了地面观察。
闪电则在一旁摇着尾巴转来转去，仿佛是在给主人加油鼓劲。
董泽蹲下身子，找了个小树枝把石头一块块撬开，就连泥沙都一点一点扒开，生怕错过一丝细节。
不得不说河道里的沉积物还是蛮丰富的。
各种金属塑料垃圾，圆筒状的、碎片状的，也有诸如笔帽、纽扣、玩具等小物件……
地方就这么大一块，认真看过两遍之后什么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董泽有些失落。
这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要是自己能与闪电进行心灵沟通就好了，这样就能知道它为何要对着这里狂吠。
但现实却很残酷，他倒是可以通过意识将指令传递给闪电，可惜闪电没法将它的思想传递给自己。
半晌，董泽站直身子，锤了锤有些酸软的腰，目光灼灼地看着闪电，想骂人……骂狗。
闪电歪着脑袋，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董泽叹息一声，招呼上王铁柱和闪电准备回家。
走了几步，他有些不甘心地转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强光电筒再次照向那片被扒拉得一片狼藉的河滩。
一道光线反射过来，在夜晚比较显眼。
河滩里有反射光线的物件再正常不过，特别是贝壳之类更是随处可见。
可董泽觉得那光线较暗，不像是贝壳。
忽然，董泽心头一动，几步走回去，蹲下身子看去。
看清那反光物，董泽眉头微皱。
那是一枚白色纽扣，刚才被他从泥沙里扒拉出来的。
纽扣呈圆形，直径不到一厘米，上面有两个小孔，普普通通。
他稍作沉吟下，将纽扣攥在手心，转身便离开了。
第12章 巧合吗？
第二天清晨，董泽在第一缕阳光从窗帘缝隙中射到床上时便爬了起来。
王铁柱已经走了，带走了2号警犬。
董泽简单地洗漱之后，一路小跑来到了西城所。
西城所大门好像从来就没有关过，哪怕现在还不到早上8点。
去食堂叫了碗肥肠面——董泽内心是遗憾的，他更希望这是一碗大骨面，哪怕只有大骨，没有面也成。
端起碗，他看到了一位熟人。
“方哥，你也在食堂吃早饭？”这话不能说毫无营养，纯粹是毫无意义，但似乎所有人都习惯了。
“我每天都在食堂吃。”方子平肉嘟嘟的笑脸永远都是那么和善。
董泽瞅了眼他端的那碗一点油腥都没有的白水面，有些理解他为什么一直在食堂吃早饭了。
这面……外面的早餐馆羞于去做，太没技术含量了。
方子平身子一趔，绕开董泽朝角落里走去，哪知道董泽亦步亦趋地跟了过来。
把面碗放在方子平对面，董泽坐了下来。
“方哥，你一会儿有空不？”
方子平很干脆地说道：“没空，之前有起纠纷，约了双方当事人今天上午调解。”
董泽呆了呆，迅速又道：“耽搁不了多少时间，就帮我查两个人。”
方子平一下子慎重起来，连忙说道：“个人信息可不能乱查。”
董泽连忙道：“方哥！别误会，规矩我是知道的，肯定不是随便查的。我就看他们鬼鬼祟祟的不像是什么好人，说不定是逃犯呢。”
“逃犯？”方子平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笑了，“小董啊！你还是太敏感了，真以为满大街都是逃犯啊？”
董泽面色一正：“哪能啊！”
方子平狐疑地看了董泽一眼，他总觉得董泽好像有些遗憾。
错觉吗？
董泽继续劝道：“方哥，真是公事！我这里也只有两个人的照片，连他们的身份都不知道，就想核实一下是不是逃犯。是的话，我们就去将他们逮了，也算功劳一件嘛。”
“抓个逃犯就能立功？你想多了。”方子平脸上带着世故，道，“不过如果真是逃犯，对所里来说也是一项战果。”
董泽顿时一喜，道：“这么说方哥你同意了？”
“既然是工作需要查的，有什么不可以？”方子平一本正经地反问。
……
看着显示屏上标红显示的一项标签信息，方子平内心不知是惊喜还是惊吓。
“在逃人员？？？五年前的抢劫案？”
他猛然转头。
在他侧后方，董泽右手撑着办公桌，左手扶着椅背，弯腰瞪着屏幕，眼神中带着淡淡的兴奋。
“是不是他？”方子平做着最后的确认，毕竟人脸识别这玩意儿还是有误差的。
董泽却迟疑了，若他见过本人，倒能有几分把握，但要靠人眼去分辨证件照和手机照片是否是同一人，难度可就大了，毕竟人眼不是机器，没法搞什么特征值计算。
“应该是吧！”
方子平脸色一僵：“你不是见过他们的吗？”
董泽讪讪道：“这个……没见过，是我一个朋友在街上遇到，拍了照发给我的。”
方子平脑壳痛。
怎么感觉这么不靠谱呢？
要早知道是这样，他肯定不查了。
可现在既然查了，而且还真查出一个可能是在逃人员的人，那这事儿总不能就这样算了不是？
“你知道人在哪儿吗？”
“人住在万福街，但现在在不在家不好说。要不……我们去确认一下？”
他话音才刚落，办公室外的巷道里便有人大喊：“专案组的同志，集合了。”
董泽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问道：“方哥，这说的哪个专案组啊？”
方子平木然地看着他：“一个派出所还能有几个专案组？”
董泽一拍脑门，连忙道：“杀人案啊？那我得去了。”
说完，他转身就要往外走。
方子平麻了，忍不住喊道：“(#`O′)，这摊子你就扔给我了？”
董泽头也没回地道：“我让我朋友给你带路，他马上联系你。”
音落，董泽已经出了办公室，独留下方子平一个人在房间里凌乱。
这活儿怎么就到我手上了？
说得好像自己很闲似的。
抓逃犯虽然重要，但纠纷也得调解不是？
逃犯没有立即抓住后面还有抓的机会，要是纠纷没及时调解，矛盾被激化，搞出个民转刑，那就头疼了。
方子平看了看时间。
8:42。
距离正式上班还有18分钟，距离约定的调解时间还有48分钟，有些仓促啊！
要不……让别人去查验身份？
可是，那毕竟是一起抢劫案的逃犯，分量很重，万一真对上号了呢？他舍不得。
正犹豫着，忽然手机响起，是个陌生号码。
“喂，你好！”
“你好，是方警官吗？”
“对，我是方子平。”
“我叫王铁柱，董泽董警官的朋友。刚才董哥让我给你带路，你看你什么时候过来？我现在正在万福街，要不我先去核实一下他是否在家？”
这听着似乎可行。
但抢劫案的犯罪嫌疑人，警惕性都很高，万一打草惊蛇，让对方先跑了，再抓就很费劲了。
“先别急，我马上过来。”
方子平一咬牙，快步走向王涛副所长办公室。
不管是核实还是接下来可能的抓捕，一个警察肯定是不行的，得摇人。
再说了，遇到这种事情，多请示多汇报总是没错的。
……
董泽来到会议室时，里面才三四人，都是昨天下午搞摸排的老面孔。
倒是坐在上首位置的一位便衣看起来很陌生，他胸前挂着一个警官证说明了他警察的身份。
这大概率是刑警大队的——细数全局各科室，穿便装最多的便是他们。
此刻，这位便衣正在捣鼓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估计是要用投影仪放什么东西。
这时陆续又有人进来，董泽还看到昨天与他一起摸排的马柳。
他正准备与对方打招呼，冷不防眼前一亮，他立马扭过头去。
墙上的幕布已经显示出画面。
那是一件件摊开摆放的衣物，连三条裤衩子都在。
董泽目光没留在那裤衩子上，而是死死地盯着那几件衬衣。
因为这些衣物都是分开摆放，一目了然，董泽瞬间就注意到了其中一件衬衣。
纽扣！
这件衣服的纽扣脱落了两颗。
剩下的三颗纽扣——白色，圆形，直径不到一厘米，上面有两个小孔，毫无特色。
董泽默默地将手伸入裤兜，掏出了昨晚捡到的那枚纽扣。
一模一样！
正常来说，就算这颗纽扣与死者衣物上的纽扣一模一样也说明不了什么。
毕竟这种纽扣太常见了，那河道里没有百枚也有五十。
它没有作为证据的效力。
但对董泽而言意义却不一样，因为闪电在那片区域狂吠不止。
巧合吗？董泽选择相信狗子。
这纽扣虽然无法作为证据，但至少能给自己提供一个侦查方向。
但后续的侦察自己一个人做不了，也没那资格。
他左右看了看，没看到王副所长的身影，犹豫了一下，便又起身走出了会议室。
脚才刚跨出门，一道身影矗立在眼前，差点没撞上。
定睛一看，这不正是王所嘛。
“王所，我正准备找你呢。”
“我也正准备找你。”王涛略带调侃地问道，“是不是又是闪电的新发现？”
董泽一愣，没道理啊！老王不可能知道那纽扣的事情的。
忽然眼前光线微暗，却是那方子平走到了王所身后。
董泽顿时悟了。
“不是，是我一个朋友发现的。”
“哦！”王副所长虽有些讶异，但也没多想，“既然是你朋友，你去更方便一些，今天这边的走访，我另外安排人手。你……”
董泽没等他说完，便快速道：“王所，这事儿先不急，我有新发现。”
“又有什么新发现？”
董泽没有说话，径直将攥在手心里的纽扣递给了对方。
王所接过，却是一脸疑惑。
“纽扣？……啥意思？”
“这枚纽扣，与昨天那具尸体所穿的一件衬衣上的纽扣一模一样，而尸体身上那件衬衣，脱落了两枚纽扣。”
王所满脸惊喜，问道：“这纽扣是在哪儿发现的？”
董泽说道：“上游，靠近拦河坝的位置。我在那河滩里刨出来的。”
“呃……这么远啊？”王所脸上难掩失落，拦河坝距离尸体发现地点将近一公里，纽扣又是从河滩里刨出来的，这真不能说明什么。
忽然，他眉头一皱，道：“刨？你怎么知道那里面有纽扣？”
董泽倒也没隐瞒，将闪电白天的异常表现说了一遍。
这事儿没必要隐瞒，马柳当时也看见了。
随后他继续说道：“我昨晚回去之后睡不着，总觉得闪电不会无缘无故乱叫，便又打出租车过去了一趟，结果一路正常的闪电到了那里后又叫了起来，所以我就用棍子把那片沙滩刨了一遍，发现了这枚纽扣。”
王涛眉头微皱，扭头看向蹲在值班室门口被慧颖逗弄的闪电，陷入了沉思。
闪电……真这么灵性吗？
它在河滩边发现了什么？总不能是这枚纽扣吧？
忽然，他心头一动，对董泽道：“走！我们去那河滩看看。”
“王所，那我这边……”方子平着急道。
“你带一名辅警去吧，那起纠纷……你给值班的人说一下，当事人来了后先在会议室坐坐。”
“……”
第13章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南河区分局刑警大队，是一个比西城派出所更繁忙的地方——至少今天是如此。
昨天从南河中捞起来的那具尸体，已被初步判定为他杀——命案。
死者身份、凶手作案动机、作案时间、作案地点，一切都毫无头绪。
这无疑是一根难啃的硬骨头。
不管是作为分管领导的杨局长，还是吴大队长，都对此无比重视。
这种时候，按上下班时间开展工作？不存在的。
一大早刑侦楼就人去楼空了，只呆在办公室里肯定是不能把案子给破了，得出去调查走访，搜集线索证据。
将警力都安排出去后，吴大队给杨局做了简单的工作汇报。
虽然昨天傍晚安排了西城派出所继续排查尸体投河的地点，但他们对此却没报多少希望，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查找尸源。
而查找尸源的活儿，不仅仅是西城所在做，整个南河区的派出所都已经接到了这个任务。
“昨天晚上队里已经将尸体特征情况做成了PPT，包括衣物和随身物品。西城所那边我安排了专人去做讲解，其他所则是将PPT传过去让他们自己看。”吴大队一脸严肃地说道。
杨局点了点头，随后问道：“监控呢？”
“已经安排人调取了，不过这事儿不好办，毕竟无法确定抛尸的地点，从上游拦河坝到尸体发现点，沿途所涉及监控太多，时间跨度也长。”
“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实在不行将那些硬盘录像机都提回来。”
吴大队长点点头，沉默少顷，忽然道：“杨局，虽然目前我们已经将这案子定性为故意杀人案，但还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你是说死者身上的衣服？”
“嗯！这穿着很符合下葬的风俗。”
“那也或许是凶手故意用来干扰我们的判断的呢。”
……
沙场旧址，王涛站在沙滩上。
地上刨开的痕迹清晰可见，而跟随着董泽二人一起过来的闪电则如之前两次一样对着这片沙滩狂吠。
王涛面色沉着，扫了一眼地面，随后又看向河面。
刨开的这片沙滩距离河岸线只有两三米。
“小董，你觉得这里是抛尸地点的可能性大不大？”王涛自言自语道。
董泽道：“是不是抛尸地点不好说，但这地方大概率是与案子脱不了干系的。”
“说说你的理由。”
董泽却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王所，这河里的水是不是只有这么深？”
王涛道：“那倒不是，前些年为了打造河道景观，在下游也建了一道拦河坝。很多时候水是被蓄满的，我们现在站的这地方也处于河水淹没的区域。现在夏天嘛，为了防洪，水经常被放掉。所以水位并不固定。”
董泽神色顿喜，道：“那看来是没错了。之前我还疑惑那纽扣怎么被泥沙掩埋了呢，原来是被水冲刷过。”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道：“王所，闪电之所以一直对着这里叫，可能是因为这里有什么气味，而能让它如此敏感的，很大可能是……血。基于这个猜测，就算这里不是第一现场，死者尸体也曾在这里停留过，而且流了很多血。”
王涛看了一眼闪电，它现在倒是没叫了，但那一双灵动的狗眼却仿佛是在表功。
“你这么相信闪电？”
董泽很认真地说道：“其实我也没把握，对闪电我也不敢说完全了解，如果仅仅是它在这里叫嚷几声，我也不敢如此笃定。但有了那枚纽扣，我觉得这事儿可能就八九不离十了。毕竟，这总不能全是巧合不是？”
王涛倒是没有反驳，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在听了董泽的汇报后如此急切地赶过来。
看向董泽，他心头甚喜，小伙子心思还是蛮缜密的。
随即他不无考究地问道：“你还有没有其他发现？”
“我觉得，抛尸的时间至少是在上一次河道蓄水之前。”
王涛点头，道：“你说得对，但不够精准。如果真是我们所想的那样，那么基本就可以锁定尸体入水的时间了。”
“为何？”董泽满脸的求知欲。
办案，不是搞什么高科技，只需要一定的专业知识和丰富的经验，科班出身的董泽不缺专业知识，但没有经验。
王涛道：“这段时间天气炎热，每天都有人到这里来游泳。如果这里有一滩血，肯定会有人发现报警。既然没人报警，那说明这滩血在天亮之前就被冲刷掉了。而我们城区差不多有半个月都没降雨了，能将血水冲刷掉的，只可能是下游关闸蓄水。”
董泽道：“也就是说，只要我们能查出河道关闸蓄水的时间点，就能锁定抛尸的时间了？”
“对！”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去水利局，调取关闸蓄水的记录，然后根据时间节点调监控。”
“好！”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二人一狗便快步马路边，开着警车往城里赶。
……
方子平挤在驾驶室，带着一名辅警赶往万福街，一路上嘴里不停地碎念着，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到了地方后，他正准备打电话，忽然看到了一个牵狗的年轻人。
人是正常人，属于扔在人堆里都找不见的那种。
狗也是普通狗，黑背。
但方子平总觉得这狗看起来与董泽那条狗差不多。
鬼使神差地，他凑过去问了一句：“请问你就是王铁柱吗？”
“嗯！你是方警官吧？”
方子平点点头，再次瞧了一眼被王铁柱牵着的黑背，感觉有些怪怪的。
“你这狗……与董泽那条狗很像啊！”
“方警官眼力真好。”王铁柱憨厚地笑了笑，“这两条黑背本就是一胎所生，前些日子因为疏忽，闪电走丢了，还好董哥收养了它。两天前发现闪电，我也因此与董哥成了朋友。”
方子平看着他那神情，生不出任何怀疑。
但他内心却不平静，难道那灵性的闪电，竟然是这憨厚的王铁柱训出来的？
忽然，他心头一跳，问道：“那闪电你是要领回去吗？”
“那倒不会！”王铁柱笑着道，“闪电与董哥挺有缘的，我也不差这一条狗，便将它送给董哥了。”
方子平松了口气，却又对董泽的好运感到羡慕。
王铁柱紧接着道：“方警官，先不说狗的事儿了，我们还是先去看看你们要找的那人吧！刚才我已经确认了一遍，那人现在正在家里。”
“呀……”方子平一拍脑门，“快走！快走！”
这里毕竟不是西城所辖区，为了方便，方子平和那辅警都没穿警服，一路上方子平有一句没一句地与王铁柱搭话，尽显人民警察为人民的热情。
当然，如果他的目光不往旁边的黑背身上瞄就更好了。
很快，王铁柱将他们带到一户人家门前停下。
他伸手就要去敲那防盗门，却被方子平给拦住了。
“我来！你先躲旁边楼梯里。”方子平低声说了一句，随后上前一步，伸手敲门。
“笃笃笃……”
“谁啊？”很快，里面有了回应。
“我是社区的，做个入户宣传，麻烦开下门。”
屋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门上猫眼光线微转，片刻后防盗门半开。
一男人露出半个身子，年龄大约三十左右，脸庞瘦削，眼神中多有不耐。
“你们整天是闲得慌吗？宣传啥宣传？”
方子平如变戏法般取出了一叠资料，胖嘟嘟的脸上带着人蓄无害的笑容，道：“老弟理解一下，我们也不想跑啊！但没办法，上面有要求。你看，这是创建文明城市的资料，没事多看看。还有这……反诈的……哎，任务重，没办法。”
在二人说话的时候，旁边那位穿着便衣的辅警拿着手机拍照。
上门宣传嘛，总得留下点轨迹照片什么的不是？这很正常。
“行行行！”中年男子没多想，只是不耐烦地接过资料。
“还有一件事情，上面有个惠民政策，符合条件的可以报销门诊费，要不我先给你登记一下？”
“不用，我户口又不在南河区。”
“没事儿，这是按居住地办理的。”
“不用，我不需要。”中年男子很执着。
“那行吧！”方子平回头，对那辅警问道，“小刘，照好了吗？”
小刘微微颔首，眼神中的意味只要同行才能明白。
方子平不着痕迹地将脚往前跨了半步，顺手从兜里取出证件，往那中年男子面前一摆，道：“我是派出所民警，麻烦你把身份证……”
没等方子平说完，中年男子神色顿变。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下意识间，他使劲要将门关上。
可惜方子平的腿正好顶在了门和门框之间。
关门失败。
同一时间，小刘一下子窜上来，双手撑门，大吼道：“住手！蹲下！”
突然的变化让那中年男子方寸大乱，慌忙转身就要往屋里跑。
一道黑影猛地从人缝里窜出，朝着中年男子后背扑去。
男子本就慌乱，被这一撞，重心不稳，当场仆倒在地。
“你跑什么跑？”小刘眼疾手快地上去压住对方的右手胳膊，问出了一句毫无意义的话。
在这瞬间，那男子左手突然从身下伸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朝着小刘胸口扎去……
第14章 或许……一开始方向就错了
这一刀太出乎意料。
一个五年前旧案嫌疑人的抓捕，没人会料到他会如此丧心病狂。
方子平站在门口，那肥硕的身躯想要冲过来已是来不及，只能焦急地大喊：“小心！”
声音尚未传到，电光火石之间，那匕首刃尖已经碰触到了小刘的衣裳。
随后只听一声惨叫传来……
就在方子平以为悲剧发生的时候，他突然发现那匕首好像没刺进去。
emm……没刺进去还叫得这么惨烈？
下一秒，他的关注点转移，终于看清楚了情况。
那一刀，不是这逃犯幡然悔悟、终止犯罪，也不是他刺偏了，而是他的胳膊肘被狗给咬住了。
那是一条黑背。
而那声惨叫，自然就是中年男子发出的。
方子平长吐了口气，内心充斥着对这条警犬的感激。
中年男子使劲挣扎，可是手臂怎么也扯不出来，反而叫得更惨烈了。
方子平三步并作两步上去，取出手铐便将中年男子给铐了。
这时候对方是不是逃犯已经不重要，仅凭着刚才的事情，铐了他都没问题。
再说了，刚才这家伙的表现，要说不是逃犯估计都没多少人相信。
王铁柱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
让方子平疑惑的是，这小伙子看黑背的眼神似乎有些幽怨。
不过方子平也没多想，现在人抓到手上，后续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核对身份什么的不需要在这里做，带到讯问室后往审讯椅上一放，相信这家伙会老实很多。
“小王，谢谢你的帮助！”方子平伸出肉嘟嘟的手与王铁柱握了一下。
王铁柱憨厚而又平静地道：“方警官客气了，协助你们警方打击犯罪也是我们老百姓应尽的义务嘛。”
辞别王铁柱，方子平和小刘押上那中年男子赶回西城所。
……
王涛副所长领着董泽从水利局走出来。
他们没做任何逗留，直接赶回所里。
正如之前所说，他们现在要调取监控。
王涛作为西城所老资历的副所长，对辖区环境了如指掌。
那处废弃的沙场河滩，只有一条主道通往离岸不远处的省道，距离不到一百米，而在与省道的交叉口就有一个监控探头。
比较麻烦的是在其间还有两条小岔道，虽不能行车，但同样也没有监控。
现在王涛只希望尸体不是从小路带到现场来的，否则调查范围可就太大了。
当他们赶回所里时，所里属于专案组成员的民辅警均已经出去了。
王涛之前听了董泽汇报后，因为情况尚不确定，便只是给周所说了声出去调查情况，别的都没提，其他人自然还得按照计划继续摸排。
再说了，就算查出了那废弃沙场是抛尸地点，不也一样要查找尸源嘛？不冲突。
来到所里的监控室，王涛亲自上手，打开了监控系统。
根据他们从水利局调取的信息，河道最后一次关闸蓄水是8月6号晚上7点，7号上午9点左右达到水位上限。
再往前一次的蓄水时间则是在20天前，已经与尸检结果不符。
所以他们需要调取监控的时间只是8号晚上。
很快，画面呈现在显示屏上，整个路口都被囊括在里面。
“这画面质量不行啊！”站在旁边的董泽忍不住低声吐槽了一句。
王涛无奈道：“没办法，这套监控建了六七年了，给局里打了几次报告升级改造，但上面说财政没钱。没办法，我们这样的小城市就这样。”
董泽轻哦了一声，也没说什么，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监控画面。
毕竟是以八倍速播放，不管是人还是车，都是嗖的一下就过去了，得盯紧点。
看监控无疑是非常枯燥的，也挺伤眼睛。
看了十分钟，董泽便忍不住问道：“王所，不是说现在的视频监控都是结构化的吗？可以以图搜图啥的。怎么……”
“我刚才不是说了嘛，穷！财政没钱。”
董泽再次闭了嘴，认真看监控。
过了一阵后，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王涛点了个暂停，快速回头看了一眼。
“咦？所长你怎么来了？”
周所长先看了董泽一眼，眼神有些怪怪的，道：“听陈江说你和董泽一回来就跑到了监控室，便过来瞧瞧。你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王涛难掩兴奋之情，道：“所长，这可能是重大突破。”
“哦？”周所连忙道，“说说看。”
王涛看了一眼董泽，道：“这是小董发现的，还是由他来说吧，我先看监控。”
董泽咧了咧嘴，也没拒绝，当即将整件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周所听完却陷入了沉思，半晌后道：“先看监控。”
视频快速播放……
“停！”董泽迅速喊了一声，王涛同时也按下了暂停键。
画面中，一辆出租车快速驶过，灯光照射下，在画面的边沿位置，似有一道人影晃动。
王涛立即选择了单帧播放。
那影子果然有动静。
可在出租车驶过之后，画面变得非常昏暗，人影几不可辨。
好在没过多久，又有一辆车驶过来。
借着灯光，他们确定了那就是一道人影，但因为视频质量较差，那人影更像是一团行走的马赛克。
而随着人影走近，他在画面中占比增大，虽然画面已经昏暗，但也还是勉强能分辨出这是一个人在走动了。
周所三人神色严肃而又紧张。
毕竟这可能关系到一个命案的真相！
此刻监控时间显示凌晨2点，这荒郊野外，单独一个人在这里活动，确实太可疑了。
那人走得很慢，等到了岔路口时，他忽然停了下来。
这一下子就让周所三人更紧张了。
那人影在路口停了差不多半分钟，忽然一道光线从他手上发出，应该是打开了手电筒或者是手机的手电筒——大概率是后者，现在随身携带手电筒的人基本上没了。
明暗反差增大，画面中反而看不到人影。
好在有亮光作为参考，倒是能判断出目标朝着废弃沙场去了。
几步之后，这人走出了监控范围，画面归于平静。
“看不到了！”王涛难掩失落地吐了一句，“画面太模糊，看不清他是否背东西。”
“我感觉……他背上倒像是背了东西。”董泽不是很肯定地说道。
“不太像！”周所严肃地说道：“不过这人确实可疑！继续往下看，看他什么时候从河滩下上来。”
王涛点了点头，点击播放继续往下看。
遗憾的是，直到视频时间指向早上7点，也没见有人从下面上来，而此时太阳都已经出来了。
王涛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低语道：“会不会是从小路离开了？”
“可能性不大，从这人之前的表现来看，他应该没有刻意躲避监控，而那两条小路可不好走。”周所皱着眉头，“这人是步行过来的……继续调取来时方向前面的监控，我记得在入城的位置有一个新建的监控探头，夜间画面效果很好。”
王涛当即照做。
在这条省道上，从废弃沙场到进城处，属于警察部门自建的监控点位一共有四个。
郊区的监控质量不太好，但城内的监控还是不错的，特别是进出城的主要通道上，更是建设的重点。
刚才周所所说的那个监控，便属于这一类。
有了刚才岔路口得到的时间点，根据距离和那人的行进速度往前推，大致能得出一个时间，所以后面的点位倒也不用从头看到尾。
直接调出进城处的那个监控探头，彩色高清画面立刻呈现出来，与刚才的黑乎乎一团完全是两回事。
不过这也与进城处有路灯有关，不像那农村道路，完全漆黑一片。
从晚上9点开始往后看，随着时间的推移，监控画面中的人、车越来越少。
过了12点后，除了偶尔有一辆车经过之外，已经很少见人了。
就算看到有经过的人，其步态和行进速度也与在废弃沙场那段路上看到的人影不相符。
监控时间指向凌晨1点，画面中便出现了一道身影。
男子，穿着灰色衬衣、深色长裤，背上还有一个不大的背包。
“我怎么感觉这人像是那死者？”王涛嘀咕了一句。
他所说的像自然不是长相，一来这监控中的面部特征也不是特别清晰，二来河里捞起的尸体腐败、巨人观，根本不具备辨识的条件。
现在作为判断依据的，只有衣着特征。
灰色衬衣、深色长裤、背包！
完全相符。
周所和董泽也有着同样的看法。
忽然，董泽说道：“从这地方到废弃沙场，以正常步行速度过去，差不多需要一个小时。周所，我们刚才的判断或许有问题，在之前监控中看到的那个人影，或许不是嫌疑人，而是死者。”
王涛跟着说道：“我赞同小董的观点，这也能解释他为什么没有躲避监控。”
监控室内安静下来，三个人的脑子都如走马灯一般闪过案件的每一个细节。
忽然，周所抬头，喃喃道：“或许……一开始方向就错了。”
第15章 这绝对不可能
王涛扭头看向董泽，董泽也同样看着他。
目光对撞，他们都明白周所话里的意思。
之前因为尸检结果，专案组一致认定这是一起杀人抛尸案。
可就目前他们所掌握到的情况来判断，就不太好说了。
如果在凌晨1点步行出城的这人就是死者，且与废弃沙场处看到的人影是同一人，那么这大概率就不是一起杀人案，而是自杀。
虽然这只是一个推断，要证明这个结论成立，还需要很多证据佐证，但这终究是一个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方向。
可要证明这个事情，却并非想象的那么简单，里面包含了大量的工作。
王涛略有些担忧地说道：“所长，要是这不是一起刑事案件，刑大那边可能会撒手不管，我们的压力可就大了。”
周所笑笑道：“这不是还没得出结论嘛，哪是他们说不管就能不管的？老吴虽然经常做些没脸没皮的事儿，但撂挑子的事还是做不出来的。”
“那我们现在将情况报过去？”
周所犹豫了一下，道：“也行！我给老吴打电话。……对了，你与治安大队那边联系一下，刚才你让方子平他们去抓了一个逃犯回来……”
“真是逃犯？”方子平先是一惊，随后又疑惑地问道，“所长，与治安大队联系干嘛？我们抓了逃犯，直接通知办案单位过来领人不就行了吗？”
周所心有余悸地说道：“抓捕的过程中出了点意外，那家伙反抗，动刀了，袭警的案子，我们总不能自己办吧。若不是有条狗帮着，小刘恐怕就被一刀捅了。”
“狗？闪电？不对呀，闪电今天一直跟着我们呢。”说完，他一转头，看到了正蹲在董泽身边的闪电。
董泽笑笑，道：“可能是我朋友那条狗吧。那条狗也很灵性。”
“……”
“我听说，闪电也是你那朋友养的？”周所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对！”董泽老老实实地说道，“我之前不是说过嘛，闪电是我捡的，前两天在街上遇到了王铁柱，他认出了闪电，我也因此与王铁柱成了朋友。算起来，他那条狗还是闪电的兄弟呢。”
这是董泽早与王铁柱约定好的说辞，虽然这里面也存在一些瑕疵——比如王铁柱突然住在自己家里这事儿——但他也不担心什么，警察都很忙，只要不是违法犯罪，哪有那功夫调查自己人啊？
周所只是有些感慨，摸了摸闪电的脑门：“闪电，谢谢。”
闪电狗嘴咧开，很高兴。
董泽也是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其实早在半个多小时前，他就已经知道那逃犯被抓获的消息。
“提示：成功抓捕敌对阵营目标一名，金币+3。”
这是董泽自系统激活以来最大的单笔收益。
不过因为王铁柱和2号警犬不在身边，他也无从知道这个人头是算在了警犬身上，还是算在王铁柱身上。
董泽希望是后者，这样王铁柱便能尽快升级。
他对动员兵的能力可是非常期待的。
至于警犬的能力，他想到了“撕咬”，脸又忍不住有些黑。
啥也不是！
……
“老吴，在忙啥呢？”周所长靠在那把PU皮椅子上，拨通了吴大队长的电话。
“看资料呢，走访调查的反馈，不过东西太少，没法串联起来，死者身份还无法确认。”吴大队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付道，“你那边有没有收获？”
“有啊！”
“有……啥？有收获？你们发现什么了？死者身份？案发第一现场？还是抛尸的位置？”吴大队瞬间认真起来。
周所长道：“这可能不是一起案件，而是自杀。”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吴大队斩钉截铁地说道，“难道尸体还能自己把自己扔河里啊？”
周所长道：“万一死者刚好在河滩上自杀，然后涨水了呢？”
“呃……没这么巧吧？”吴大队道，“再说了，如果这人是真是自杀，那也是用刀自杀的，又何必在背包里装石头呢？没必要吧！这不符合逻辑。”
“我也没说一定就是自杀，只是觉得我们之前将这案子定性为杀人抛尸案可能有点问题。”周所长道，“而且，我说这些，也不是毫无依据。”
随后，周所长便将董泽调查的结果简明扼要地讲述了一遍。
讲完之后，对面的吴大队长陷入了沉默。
须臾，吴大队长说道：“我明白了！老周，你让人将监控点信息和具体时间发给我一下，我让队上的人看看。”
“行！”周所长回答得很干脆。
他不得不承认，在视频侦查方面，刑大确实比派出所要专业，不仅仅是办案经验方面，专业的视频分析软件也更齐备。
没过十分钟，吴大队的电话便打过来了。
“老周，确定了，凌晨1点步行出城的男子就是死者，衣着、身高完全相符，而且我们调取了后面几个监控，虽然视频质量不好，但能确定他就是沿着那条路过去的。”吴大队长语气有些怪怪的，好像是松了口气，又好像有些忧郁。
感觉就像是失去了什么似的。
周所长感慨道：“还是你们厉害，这么快就拿出结论了。”
吴大队长脸有些发红，道：“厉害个屁！要不是你们提供线索，我们还在全市查找尸源呢。现在有了这条线，摸出死者身份就很简单了，这可是节约了大量人力物力啊！好了，我挂了，有新进展我们再沟通。”
说完，手机里便传出嘟嘟的声音。
周所长看了看手机屏幕，长长地松了口气。
他相信，要不了半天，吴大队那边就能将死者的身份给摸出来。
毕竟，有确定的时间、地点，还看到了目标人物使用手机，这就相当于考试给出了参考答案。
随后，周所长给王涛打了电话，让他通知那些还在摸排走访的人员回所。
……
董泽跟着王涛到了办案中心，里面的几间讯问室、询问室灯都亮着。
生意兴隆啊！
一般情况下派出所的办案中心是没这么忙的。
可谁让前天董泽抓了一群赌博的呢？
别看人现在都关进了看守所，真正的工作任务才刚刚开始。
若只是赌博，调查倒是简单，可这里面还涉及组织赌博、抽头放水等犯罪行为，需要调查取证的方面就多了许多。
要不是因为那具尸体，分管案侦的副所长王涛肯定会将全部心思放在这件案子上。
现在他们过来却同样不是为了赌博案，而是瞧瞧那敢动刀子的逃犯。
侯问室里，小刘和一位叫廖军的辅警看守着那名男子。
小刘此刻还心有余悸，刚才要不是那条狗，他说不定就凉了！
那一刀，可是奔着胸口来的。
如果眼神能杀人，那男子早死千百遍了。
“小刘，你方哥呢？”王涛进门扫了一眼，问道。
小刘立刻道：“已经调解那起纠纷去了，让我和廖军先看着。”
王涛点了点头，拍了拍小刘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小刘，下次可别这么勇！人跑了还可以再抓，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想想你那一家老小。”
小刘神色有些复杂，道：“明白，王所。”
“那这人怎么处理？移交给办案单位？”
“移交个屁！”王涛说道，“我已经给领导汇报了，袭警案由治安大队来办，至于他原来的案子，按流程处理就行了。”
“谢谢王所！”
“你先看着，治安大队的人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一会儿你也做一份笔录。”
“嗯！”
……
正午的烈日照着南河区刑侦大楼，楼顶的警徽璀璨夺目。
四楼的案件研判室内，吴大队长接过了一叠刚刚打出来的资料。
“刘亮，男，27岁，西河省人，未婚，现在南河区麟瑞商贸有限公司工作，租住地址滨河路3号附2号702……”
“老陈，你带一组人，立即去麟瑞商贸公司了解情况。”
“晓军，你和张邹去一趟他的出租屋，联系一下房东，进屋去看看。记得把执法记录仪带上，如果条件成熟，顺便把搜查做了。”
“冯飞，你联系一下刘亮老家那边的派出所，找到刘亮亲属的联系方式，通知对方过来做DNA比对。”
“老熊，你还是带视侦中队的兄弟，把当天晚上刘亮的活动轨迹刻画出来，另外再调取城北那座废弃沙场周边的监控，范围稍微拉大一些，尽量把所有路口都兼顾到，看看是否有可疑人员进出。”
一连串的工作指令发出，刑大专案组如上足了发条的机器，迅速运转起来。
没过多久，情况陆续有了反馈。
首先便是老陈那边传回的消息。
刘亮以前确实是在麟瑞商贸公司上班，但半个月前已经辞职了。
根据公司同事的反馈，刘亮这个人性格比较孤僻怪异，不喜欢与同事交往，也没有女朋友。
至于辞职的原因，没人知道，公司老板倒是问过，可刘亮没说。
紧接着，前往刘亮出租屋的马晓军组也有了反馈。
那是一间单间的出租屋，里面已经有了薄薄的一层灰尘。
在房东的见证下，他们对房间进行了搜查，找到了一些可能有价值的东西。
比如几张扔在垃圾桶里的购物小票，包含的物品有衬衣三件、长裤三条、内裤三条……
另外房间里还有一台电脑。
第16章 嘎嘣脆
翌日。
西城所，所长办公室。
闪电不知道被拐骗到什么地方去了，而董泽坐在周所对面，显得平静而又稳重。
周所对此很是欣赏，换做是别的实习民警，多少会有些局促。
周所缓缓说道：“小董，刚才刑警大队那边已经给出了反馈结论，肯定了我们之前的推测，8.17不是故意杀人案，而是一起自杀事件。死者叫刘亮，刑大那边在他的电脑浏览记录中提取出了许多关于自杀的搜索关键词，另外刑大在水利局那边调取出了一个监测河道的高点监控，虽然没有现场详细的画面，但因为死者在河滩上开着手机手电筒，根据灯光的移动可以判断出当晚没有剧烈打斗痕迹，这一点也与尸检结果相印证了。”
董泽认真地听着。
他明白，周所这不是为了向他解释什么，而是教授他经验。
任何一名警察，不管是办理案件，还是调解纠纷，都是在一件件事务处理中逐渐成长起来的。
“伤口是怎么回事呢？还有包里的石头？”董泽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周所说道：“对于这类案件，警察的职责只是排除他杀，至于死者是用什么手段自杀死的，这不在我们的职责范围之内。当然，对于这次事件，刑大那边也有一些推测，可能死者一开始是打算用刀自杀，捅了之后怕疼，便又用随身携带的包装上石头，准备跳河自杀。结果因为流血过多，他还没走到河边，就晕死过去，然后因流血过多而死，这也能解释闪电为什么一直围着那个区域乱叫，因为那儿被血给浸泡了，虽然后来涨水把那儿给淹了，但可能还是留存了一些气味。”
“当然，这只是猜测！毕竟现场只有死者一人，他究竟怎么操作的永远是个迷。”周所接着说道：“等刘亮的亲属赶过来，只要DNA比对没有问题，这件事情就算是了结了。”
“这次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机敏，说不定我们还在将这当成故意杀人案在办呢。”周所感慨道，“刘亮这人孤僻，在这边没什么朋友，若是没有指向性的线索，估计查上十天半月都查不到他身上。这浪费的人力财力可不是一点半点。”
董泽笑笑，道：“这也是巧合嘛，若非刚好那里留了一枚纽扣，我也想不到闪电的示警会与死者有关。”
“哈哈……你小子就别谦虚了，你这要是都算巧合，那所有破案过程都可以说成是一种巧合。”周所笑道，“不过可惜的是，这不是案件，你的立功机会没了。会不会觉得遗憾？”
董泽很认真地说道：“不会！立功的机会以后还有很多嘛。”
“你这心态就很好！”周所笑笑，“我们派出所每年接到非正常死亡的警情至少十多起，但命案却是极少，我记得上一次发生命案还是两年前吧。虽然调查这类非正常死亡警情基本上得不到什么表彰奖励，但还原事实真相却也是我们的责任。”
董泽颔首领会。
“小董，我看你很有侦查天赋嘛，要不你还是去案侦组？”
“谢谢周所，我还是更喜欢做社区工作。”
“……”
闲聊几句后，董泽便从所长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踏出门的那一刻，他眼前忽然闪过一道系统提示。
“提示：参与完成阵营任务1件，任务难度☆☆☆，任务贡献度高，金币+3。”
这也行？
原本董泽以为只是消灭（抓捕）敌对阵营目标才会有奖励呢，没想到还有任务奖励！
这倒也不错。
可惜都给任务了，居然也只奖励金币，系统好像有脱了裤子放屁的嫌疑。
当然系统愿意怎么干那是系统的事，董泽不想干涉，也干涉不了。
相比这方面，他更想知道哪些警务活动会被归类到阵营任务。
这需要进一步探索。
找了一圈，董泽终于在内勤办公室里找到了闪电，它面前放着一个小盆子，里面竟然是一小团风干牛肉。
董泽脸皮颤了颤，抬头看向惠颖，微笑道：“惠姐，你这样可不好，将它嘴给养刁了，我还不得破产啊？”
“小惠，盖个章！”惠颖还没说话，一个人中年警察走进来，乐呵呵地道，“小伙子，可别乱叫姐，估计小惠年龄还没你大，你这不是将她叫老了吗？”
董泽明显不相信，笑着道：“怎么可能！惠姐都入警一年了，我还是个小萌新呢。”
惠颖飒飒地笑了笑，没有接话，起身从保险柜里取出印章，简单查验之后这才盖上。
董泽自然也没去纠结这个问题，又不与你结婚，何必在乎年龄？
招呼一声，叫上闪电走了出去。
他现在很高兴，因为闪电头上的进度条变成了“32/40”。
而在此之前，这个进度条是“29/40”。
如此看来，红警单位参与阵营任务，同样可以获得升级进度。
也就是说，它若再协助自己赚取8个金币，就能顺利升级为二星警犬了。
“小董，现在忙不？”旁边办公室突然伸出一颗圆溜溜的脑袋，正是方子平。
若是派出所的老油子，这时候铁定能给自己安排上一大堆事，可董泽很单纯。
“方哥，我现在没事儿。”
“那正好，来！我教你组卷。”
“……”
董泽想拒绝，但又想试试组卷是否也算是阵营任务，于是就爽利地去了。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这种不太需要用脑子、也不太费体力的活儿，系统不认。
倒是对于卷里的内容，引起了董泽一些兴趣。
这是昨天方子平调解的那起纠纷，小小的邻里矛盾最终演变为两家人大打出手，两方均有受伤。
起因很简单，一家人经常将垃圾袋放在门口，而垃圾袋用的又是使用过的旧袋子，漏水，加之是在夏天，巷道里经常就有一股难闻的味道。
于是邻居就劝他们家要么买个好垃圾袋，要么不要放门口，直接拎下楼扔垃圾桶里。
然后……吵起来了。
再然后……打起来了。
于是，派出所来了。
这种纠纷说处理也很容易，调解不成就该拘留拘留，该罚款罚款，然后双方医药费、损失什么的自行到法院起诉。
但话是这么说，实际操作中却很少这么做。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没事儿谁愿意落个行政处罚？谁又想去对簿公堂？
所以，派出所接到的大部分纠纷，最终都已成功调解结束。
派出所的民警在这上面费了多少精力不好说，但“和稀泥”的名头就这样落下了。
……
午饭时间，董泽端着餐盘来到盛饭区。
辣子鸡、芸豆炖猪蹄，都是好菜！
这种有肉有骨头的都是好菜。
至于另外两个素菜，董泽没看见。
他还专门去看了汤菜。
豆腐白菜汤啊，o(╯□╰)o
吃着东西简直就是对他牙齿的不尊重。
盛满两份饭菜后，董泽找了处没人的角落坐下，闪电也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跟了过去。
一块带骨的猪蹄入口，嘎嘣脆……
闪电歪着脑门看着主人，仿佛在等待什么。
直到主人口里停止咀嚼，它也没能等到自己想要的骨头，两只狗眼有些迷惘。
“吃啥骨头啊！吃肉。”董泽直接夹了一块带皮猪蹄肉，轻轻一抛。
闪电身子一窜，便将肉衔进了嘴里，囫囵地吞了下去。
就这样，一人一狗配合默契，没过多久餐盘便空空如也。
端上餐盘放到盥洗区，正好惠颖也刚好吃完。
“闪电的牙口真好，一块骨头都没剩下。”惠颖微笑着将餐盘放下，欣然地拍了拍闪电的狗头。
董泽挤出一个笑容，心头却如一万头草泥马狂奔……
这是人话吗？
惠颖忽然抬头，问道：“董泽，你中午需要休息吗？”
“不这习惯！”
“那正好！”惠颖纯真的脸上带着狐狸般的狡黠，“下午局里要过来检查，有些资料还没准备妥当，能帮下忙吗？”
“这……好吧！”
其实董泽很想拒绝，他打算出去与王铁柱碰下头，确认一下得了这次奖励的到底是人还是狗。
但看在她给了闪电这么多零嘴的份上，这声拒绝却是说不出口了。
十多分钟后，董泽来到二楼自己的办公室，惠颖已经抱着一摞资料走了过来。
董泽不由得头皮发麻。
果然，内勤就不是人干的！
“你只需要把这些资料里勾画的部分誊抄到会议记录本上就行了。”惠颖轻快地说道。
董泽双手使劲擦了擦脸颊，道：“惠姐，这……有必要吗？”
“你这个问题我也一直想问，但估计也没人能给我答案。”惠颖双手一摊，道，“抄吧，谁让我们是基层单位呢，谁都可以来检查督导。”
董泽：……
第17章 头这么铁吗？
“小伙子不错，踏实肯干！”忙碌了半个下午的董泽受到了路过门口的周所真诚赞赏。
董泽倒是想说一句“我谢谢你啊！”
但终究是没说出口。
他的理想是做基层基础工作，每天牵着闪电走家窜户，掌握社情民意，可现在……似乎不务正业了。
帮惠颖搞完资料，董泽长长吐了口气，誓不当内勤的决心更加坚定。
刚站起身准备活动下酸软的臂膀，忽然听到楼下传来阵阵喧哗。
极富有工作热情的董泽快步走了出去，然后就看到一个年轻人靠在值班室的窗户上，满脸着急地说着什么。
而在他身后，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来回走动，坐立不安，都快要急哭了。
董泽一眼便认出了这年轻人，正是三天前他和方子平搞反诈宣传的时候遇到的毛福生。
“警官，快帮我想想办法呀！一万多块呢，大部分都是我借的，你们可一定要帮我把钱追回来！”
“先别着急！把事情说清楚。”坐在值班岗上的是陆哲言清晰而又快速地说道。
毛福生正要说话，眼神不经意间扫到董泽身上。
他就像瞬间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呀，这位警官！是我呀，毛福生！前天……前天你到我家来过。我被骗了，我真的被骗了……”
换做正常人，这会儿肯定会怼上一句：“呀，以你的智商怎么会被骗呢？肯定不会！”
但警察不能这样说。
陆哲言听到毛福生的话，眉头微皱，看着董泽问道：“小董，什么情况？”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那天我和方哥一起去的，当时方哥说他可能被诈骗，我们去劝阻过。”说着，董泽指了指毛福生。
陆哲言表情有些僵，回头问毛福生：“你被骗是在这之后还是之前？”
“之后。”毛福生弱弱地说了一句。
陆哲言不由得紧了紧拳头，又松开了，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这你都还会被骗？”
站在毛福生身后的半百老人气不过，一巴掌拍在毛福生后脑勺上，骂骂咧咧道：“这兔崽子，我当时接了警官的电话后就给他打了过去，结果这小混蛋说什么警察搞错了，没那回事。我当时特么还真信了。”
说着，他又举起巴掌朝着毛福生脑瓜子拍去，却被毛福生给躲开了。
毛福生嘴里还嘟囔着：“爸，你打我有什么用？打我就能把钱追回来吗？这也怪你，当时你要是直接赶过来，不也啥事儿都没有了嘛。”
“你……”
“先别吵！快点把转账信息给我，我先做紧急止付。能不能成，就看你们运气了。”
陆哲言这话一说，对方二人也不吵吵了。
毛福生迅速拿出手机，将账户信息告诉陆哲言。
陆哲言一边操作，一边对董泽道：“小董，麻烦你去把这事儿给方哥说一声。”
“好！”
董泽快步上楼，直奔方子平的办公室。
方子平正挪动着他那敦实的身体走向旁边的文件柜，估计是拿什么东西。
“方哥，前几天那人来报案了。”董泽快速说道。
“什么？”方子平有些懵。
董泽解释道：“就是前天你带我去阻止被诈骗的那个年轻人，他真的被骗了，现在跑来报案了。”
“嚓……”方子平着实没忍住，“头这么铁吗？他老子都拉不住？”
“你看这事儿怎么处理？”
“被骗了多少？”
“好像说的是一万多。”
“做了止付就让他去刑警大队报案，那边会给他做笔录的。”方子平肥嘟嘟的脸皱得都快起褶子了，“哎，估计又得写情况说明了，这一天天都什么事啊！”
董泽应了一声，便回到值班室，低声将方子平的意见告诉给了陆哲言。
陆哲言只是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董泽站在旁边，反正闲着，便随口问道：“毛福生，你平时接受过反诈宣传吗？”
“那肯定啊！手机铃声全是这东西。”
“那你怎么还被骗了？”
毛福生哭丧着脸：“其实……其实我知道那是杀猪盘，不是说杀猪盘前期都会放点小利引人上钩嘛，我就捉摸着能赚点小钱，没想到那些混蛋下刀这么快。”
董泽也不想说话了。
心累。
……
“明天周末，不过鉴于近期工作任务比较重，全所不放假，等忙过了再调休。”
下午例会，周所的结束语为这一周工作画上了一个句号，但周末没了。
只在于调休？那是一张大饼，能吃到嘴里才是自己的，大部分都会一直搁那儿，直到变质。
董泽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
感觉浑身除了牙齿是硬的，其他什么地方都是软的。
今天“撕咬”技能又提升了1个百分点，还不错。
刚到家，董泽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王铁柱，以及蹲在一旁的2号警犬。
闪电冲上去便与2号警犬打闹。
董泽的目光在王铁柱和2号警犬身上逡巡片刻，面色微喜。
两人头上都有了升级进度。
王铁柱：1/20；2号警犬：2/20。
看来系统是根据红警单位所发挥的作用来分配“经验值”的。
这次能成功抓获那名抢劫案在逃人员，2号警犬发挥的作用确实更大一些。
可问题来了，这种模式下，动员兵想要升级可不容易。
总不能让他们也去参加招警考试吧？先不说他们有没有学历，现在社招名额那么少，再让他们去挤占别人上岸的机会，多少有些不人道。
可既然入了警察阵营，不管是阵营任务，还是“消灭”敌对目标，都无法与警察划清界限。
难不成让他们去当夏国版的蜘蛛侠？
夏国不需要蜘蛛侠！
算了，这事儿还得慢慢捉摸，先还是让王铁柱继续当街溜子吧。
看了看账户，金币余额达到了18点，距离招募下一条警犬还需要2点。
“不过仅有警犬还不行，还得有人。”
“动员兵……”
忽然，董泽有些头大，他想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现在只有王铁柱，倒是还可以住在自己家里，可以后自己肯定不止这一位动员兵，怎么办？
一想到满屋大汉，董泽便不由得头皮发麻。
不对，不仅是住的问题，衣食住行都成问题。
说到底，还是钱的问题。
老爹老妈做生意虽然有点钱，但那点小钱不足以让自己买楼。
所以，得厚财！
动员兵能干什么？
打仗？算了吧，这太平盛世，别说打仗，打架都会被关小黑屋。
总不能靠狗子赚钱吧？
呃……
董泽瞄了一眼2号警犬，貌似也不是不可以。
大不了卖狗。
前提是卖出去的狗同样能给自己赚金币。
想了一阵，董泽着实困倦，羡慕地看了一眼神采奕奕的王铁柱，便回自己房间休息去了。
明天先让王铁柱自己去租房吧，总住家里也不方便。
刚躺下，手机响起一个消息提示音。
打开一看，却是所里的微信群冒出了一个通知，是慧颖发的。
“接气象局通知，今晚到凌晨，汉昌市主城区将有暴雨，请全所民辅警做好应急抢险准备，保持通信畅通，谢谢！”
董泽想了想，将手机音量调到最大，放在靠耳的位置。
迷迷糊糊间，董泽仿佛听到外面狂风大作、大雨倾盆……
……
夏天，哪怕是八九点的太阳，也照得人睁不开眼。
其实当警察与夏天还是有共通之处的。
夏天里，哪怕半夜下了暴雨，你也不敢保证第二天早上太阳就一定不会出来。
警察也一样，哪怕你头天晚上将第二天工作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但第二天究竟会做什么，谁也说不准。
这样每天都有新鲜感，也挺不错。
董泽走进所里，闪电衔着绳子跟在后面。
一进门，董泽便看到值班的陆哲言一副怨妇般的表情坐在值班席上。
“陆哥，咋了？熬了通宵？”
陆哲言抬头，无奈道：“那倒没有，就是昨晚又有人报案了，电信诈骗。”
董泽之前那种“在这等宣传力度下，肯定没人被骗”的观点已经改变。
他深刻认识道，虽然电信诈骗只是一种犯罪类型，但被骗的人却有千百种姿势，实在让人猝不及防。
“又是怎么被骗的？”
“网上招嫖。”
第18章 你血口喷人！
董泽嘴角一抽，到嘴的那个“该”字又咽了回去。
陆哲言吐槽道：“你说这人啊，怎么就一点警惕都没有呢？今天才周四，就已经接报了三起电信诈骗，再这样下去，恐怕又得挨批了。”
董泽现在也知道一件事情，派出所虽然不负责大的刑事案件，但如果一个辖区发案率太高，那也从侧面说明当地治安防控不到位，派出所也是有责任的。
“这个……也算情有可原吧？毕竟该宣传的也宣传了，劝阻也劝阻了，还是被骗，我们也没办法不是？”董泽义正言辞的说道。
“上面只看数据，哪看数据背后的曲折与原由？真要去辩解，一句‘哪那么多客观原因？多找主观方面的原因！’就直接让你闭嘴。”
董泽愣了愣。
只讲主观，不讲客观？这不是耍流氓吗？
还不如直接说“抛开事实不谈，你就是错了。”
忽然，他心头一动，问道：“陆哥，听说电诈案不好破啊？”
“可不是嘛！”陆哲言说道，“你读的是警校，应该也了解，电诈案涉及的资金流非常复杂。顺藤摸瓜这个词说起来轻松，但真要做起来，却非常困难。当然，再复杂的资金流水，总还有摸清的机会，可大部分电诈团伙，都藏在国外，就算查到了，也无法实施抓捕。”
“这两年不是经常有报道说和某某国警方合作，打掉多少诈骗团伙嘛？只要加强国际合作，这应该不难吧？”
陆哲言叹了口气，道：“深层次的东西我不知道，但就我所了解，一些小国的地方政府完全将这当成了一个产业，甚至电诈行业贡献了当地主要财政收入。这种情况下，你怎么去与对方谈合作？新闻里确实有这方面的报道，但报道里可没说国家为促成这件事情付出了多少努力！算了，不说这了，小董，你先帮我看着，我去将昨天晚上的接处警录了。”
“我……想先去食堂吃饭。”
“没事，我叫人给你端下来就行了，你想吃什么？”
“大骨面吧！多弄点骨头。”
“闪电爱吃骨头？”
诚实的董泽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回了一个完全符合致谢标准的微笑。
陆哲言打着电话离开了，闪电一溜烟地冲进了一楼的洗手间——要用餐了，它得将肚子里的存货清理掉。
董泽屁股才刚落地，一个带着墨镜的男子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走了进来。
“警官，我想咨询一件事儿。”
“什么事？”
“我有个朋友，他想开个无犯罪记录证明，能开吗？”
董泽抬眼，道：“应该能吧。”
男子有些不高兴了：“警官，能就能，不能就不能，怎么能说应该能呢？”
董泽和气地解释道：“我是刚来实习的，不太熟悉，我帮你问问。”
男子眼神微亮，立马道：“不用麻烦！警官你直接帮我查一查他有没有犯罪记录就行了。”
“不行，我没有查询权限。”
男子正欲再说些什么，忽然一阵狗叫声从走廊里传来，然后就见一条风一般的黑背扑向靠在值班窗口上的男子。
那男子吓傻了，一个趔趄慌忙往后倒退，嘴里迸发出声声尖叫，墨镜也掉到了地上。
“闪电！站住。”董泽一声大喝。
闪电当场来了个急刹车，四脚在光滑的地板上溜出老远。
男子见黑背站住，连忙从地上爬起，这种劫后余生的体验让他气冲牛斗。
“呀……呀……怎么着，警察还纵犬伤人咧？今天这事儿要不给个说法……”
逐渐的，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他发现董泽正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他，让他心底寒气直冒。
“不好意思，吓着你了。”董泽瞬间笑了，笑容很灿烂，“你别怕，它叫闪电，也就看着凶，从来不咬人的。”
“你管这叫不咬人？”男子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董泽诚恳地说道：“真的，你刚才受了惊，进来坐坐吧，我给你倒杯茶。”
说罢，他扭头看向闪电，喊道：“闪电，去屋子里呆着，别到处乱跑。”
“呜呜呜……”闪电叫了几声，一步三回头地朝二楼走去。
那男子踟躇片刻，忽然身子一顿，连忙左右四顾，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眼睛，顺手戴上，然后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走了进来。
“小兄弟，我也就是看你态度好！换做其他人，我今天非把事儿闹大了不可！”
“是是！这件事情上我们确实有点问题，没把闪电管理好。”
正在这时，三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快步从楼上下来，其中两人各自端了一只碗，走在前面那名警察则是马柳，他空着双手，步履间有些匆忙。
“咦？小董，我刚才听到狗叫了，咋回事？”
董泽笑笑道：“刚才闪电朝着这位大哥吵吵了两声，把他给吓着了。”
“闪电冲他叫？”马柳目光一下子落在了那男子身上。
他也算切身体会过，闪电一般不叫，叫了肯定有问题。
虽然这不科学，但派出所就一定能用科学解释？那你说说为什么有的人值班时警情总会比别人多，而且一些重大警情总会落在对方头上？
这玩意儿，只能用玄学来解释。
“先生，麻烦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证件。”马柳开门见山地问道。
那男子脸一抬，道：“干嘛？我没带身份证！不带身份证不违法吧？”
马柳道：“当然不违法，不带身份证没关系，只要你记得身份证号码就行。”
“不记得。我从小记性就不好。”
“那你出生年月总该记得吧？”马柳脸上逐渐浮现出笑容。
一旁的董泽内心也在暗喜，成熟的同事已经学会自己辨别嫌疑人了，这是个好现象。
“那肯定记得，93年1月出生的。”
马柳从裤兜里摸出手机，道：“行！麻烦你取下墨镜，我给你照张相。”
“你凭什么给我照相？”那男子有些急了。
“按照相关法律规定，当你存在违法犯罪嫌疑的情况下，警察有权查验你的身份证。你现在无法提供你身份证，我们就只能以其他手段来核实你的身份。”
“我哪违法了？哪犯罪了？你血口喷人。我……”
马柳气定神闲地解释道：“别着急！我说的只是嫌疑，至于你是否真的违法，则需要进一步调查。而对于犯罪，那是法院才能认定的事情。”
那男子呼吸有些乱，不知道是被气得还是吓的。
“你总不希望我们用强吧？”马柳很温和地说道。
可在那男子听来却完全不一样：这混蛋，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笑面虎。
胳膊拧不过大腿，这男子摘下了自己的眼镜。
马柳一边取出手机照相做人脸识别，一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蒋益军。”
马柳点点头，没说话，手指不断地点着屏幕，偶尔抬头看着蒋益军的脸。
一旁的董泽伸长脖子瞅着，他看到马柳没费多少工夫便确定了蒋益军的身份。
但他同样看到，蒋益军并非什么逃犯。
董泽很头疼。
他相信闪电，就像是相信自己一样。
可蒋益军不是逃犯，那也不能证明他就没问题，只能说明他的犯罪事实尚未被警方查出来而已，就如前天王铁柱带着2号警犬所筛查出的另一个人叫冯颖的女人一样。
2号警犬虽然示了警，但在警方的系统中，她同样不是在逃人员。
对冯颖，董泽暂时没有太好的办法。
但眼前这蒋益军却是送到家门口的，不好好深挖一番就是对对方的一腔热情不尊重。
马柳也有着与董泽同样的想法。
他虽然没有董泽那般对闪电的信任，但未发现对方的犯罪事实还是心有不甘。
继续查看了一番对方的信息资料。
忽然，他眉头一凝，以探究的眼神看着对方，道：“你去年年初去过彩云省边境？”
第19章 那是相当不好用
蒋益军身子一僵，随即道：“去过，去年过去旅游了一趟。”
“你这旅游的时间有点长啊！”马柳说道，“你先不用解释，我们到询问室里慢慢聊。”
说罢，也不管蒋益军是否同意，另外两名早已将面碗放在桌子上的同事往蒋益军左右一站。
或许是感受到一种压力，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蒋益军忐忑地站起身来，被警察带到了询问室。
董泽看了一眼被带进去的人，又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大骨面，略作犹豫，便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民以食为天！
两个碗，一碗大骨、一碗面。
看来陆哲言是有心的，交代得很清楚嘛。
“闪电，吃面了！”董泽拉长了声音呼喊，不到片刻闪电便冲到了他跟前。
……
时间很快指向9点，董泽被周所长叫到办公室，对方告诉了他关于8.17自杀事件的最终结论。
DNA检验结果显示，死者正是刘亮。
所有证据形成闭环，均指向刘亮自杀死亡这一结论。
死者父母在听了警方的陈述之后，虽然内心难过，但也接受了这一结论。
至此，原本闹得全局沸沸扬扬的8.17杀人案以一种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方式结束。
最后，周所说道：“小董，杨局长刚才打了电话过来，说局里考虑你在这起事件调查中突出贡献，准备给你一个嘉奖。若这真是一起杀人案，以你在调查过程中发挥出的作用，至少都是一个三等功。但这只是一起自杀事件，没法往上级报功。”
“谢谢周所！”
“不用谢我，这是局里对你工作能力的肯定，以后继续努力！”
“周所放心，维护公平正义、保障人民生命财产安全，本就是我们警察职责所在。”
“小伙子觉悟不错！”周所笑道。
正说着，敲门声响起。
“请进。”周所眉眼微抬，应了一声。
门被迅速推开，王涛那颗发质稀疏的脑袋伸了进来。
“咦？小董也在啊？正好！”
“什么事？”周所好奇心顿起。
王副所长神经兮兮地说道：“所长，我们貌似抓到了一条了不得的线索。”
“直接说事。”
“刚才8点钟左右，小董带着闪电在楼下坐班，有个叫蒋益军的人过来办事，闪电朝着他一通乱叫。这情况，所长你也熟不是？”
周所一惊：“又是逃犯？”
一周抓三个逃犯，这绝对是西城所的高光时刻.
更何况还有8.16聚众赌博案这起堪称全市近年来最亮眼的赌博案在手，周所感觉自己的腰板儿比任何时候都要直。
“不是逃犯，但比逃犯的含金量更高。”王涛说道，“经过马柳几人刚才的突击审讯，这家伙全交代了。他叫王泽，从去年年初开始，就一直呆在甸北地区，从事电诈活动。前不久接到国家层面针对滞留甸北地区的我国公民发出的规劝书后，王泽感觉事态有些严重，就偷偷溜了回来。”
“他怎么溜回来的？边防那边怎么没给任何线索？”
“这就是关键了。”王涛道，“据他说，那边有人掌握了一条隐秘的偷渡通道，只要给钱，来往于两地之间完全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周所心头一震，这情况确实劲爆。
“他记得这条通道的准确位置吗？”
“他说不清楚，当时是蒙了眼睛带过来的。”
“那有什么用？”
“所长，你别着急啊，我还没说完呢。”王涛说道，“与王泽一同入境的还有十来人，或许我们可以顺藤摸瓜，来一波狠的。据这人交代，那边的诈骗团伙动辄数百人，而像这样的团伙，那边有很多。”
周所瞧着王涛，语气怪怪地说道：“你觉得这是我们一个派出所能经营的案子？”
“呃……”王涛脑子一呆，这确实是个问题。
别看西城所民警不到30人，但属于案侦组的也就十多人。
除开要办理行政案件、刑事案件现案的警力，剩下那三瓜俩枣……呃，好吧直接就没剩了。
毕竟，派出所与刑警大队一样，同样不缺案源，缺的是人。
董泽直愣愣地说道：“那我们将王泽和那份笔录交给刑大吧，将来收网清算，这总也该算我们的一份功劳不是？”
“这也太可惜了吧？”王涛有些不甘。
周所长虽然没开口，但从他神色中也可以看出他差不多也是同样的想法。
董泽左右看了看两人，道：“这有什么可惜的？我们又不缺案子。”
周所倒是明白董泽的想法，但他作为一位所长，总不能把全所的希望都寄托在一条狗身上吧？
再说了，董泽还是实习生，将来能不能分到汉昌市都难说。
董泽若都走了，闪电还能留下来？怕不是想桃子呢。
周所稍作沉吟，忽然问道：“小董，你昨天说你那朋友的狗与闪电一样？也很灵性？”
董泽一本正经地点头道：“嗯！狗嘛，都挺通人性的。”
周所仿佛没听到董泽的话，继续道：“闪电在这几天已经立了四次功，之前我觉得这里面可能巧合居多。但连续四次，恐怕就不是巧合能解释了。或许闪电真有某种特殊能力，能辨别嫌疑人。”
董泽还没说话，一旁的王涛便深以为然地点头道：“嗯，有这种可能。就好比某些动物能预测到自然灾害的发生，甚至有些连科学都无法解释。相比这个，闪电能判断出一个人是否做过违法犯罪的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董泽连连点头，道：“说不定是基因变异呢。”
“这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事情，反正，我就觉得，闪电确实是条好狗。”周所满脸欣赏地看着董泽，接着道，“小董，你那位朋友是叫王……王铁柱是吧？”
“对！”
“你们关系咋样？你对他了解不？”
董泽道：“虽然只接触过几天，但我觉得他这人还不错，就与他名字一样朴实无华。”
“如果说我们想要买他的另外那条狗，你觉得他会同意吗？”
董泽一听，差点当场就答应了，不过又憋了回去。
“汉昌这边没警犬吗？”
“市局倒是养了两条警犬，但……哎，怎么说呢？不好用。”
王涛在一旁嘀咕：“那是相当不好用！”
董泽没接这话茬儿，略作沉默后说道：“王铁柱那边……我不敢打包票。不过，倒是可以问问。”
“那行！你快点去问吧。”
董泽正准备出门找个隐蔽的地方“打电话”，忽然想起一个关键的事情，问道：“周所，这个……要是他同意卖，所里能出什么价呢？”
周所一咬牙，道：“只要王老弟愿意卖，价钱好说。虽然这两年我们市财政比较紧张，但买条狗还是没问题的。”
董泽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但他也没法再深问。
“我先去问问。”
说罢，董泽出了门，直接去了空荡荡的备勤室。
打开手机，他没有打电话，而是拿起手机开始搜索相关信息。
黑背的价格。
5G的网速确实牛，搜索结果立马呈现出来——4G至少还得“唰”的一下走个进度条。
可董泽却失望了。
不能说黑背不值钱，只能说它与自己的期望值差距太大。
均价大约两千上下。
自己差这一两千吗？我差的是买楼的钱。
第20章 胆子得大一点
董泽抓了抓脑门，忽然心头一动，他想起之前看到的一则新闻。
有一位盲人的导盲犬被顺走了，据说那条导盲犬价格在15万以上。
导盲犬基本上都是用拉布拉多或者金毛训练出来的，而这两种犬的价格与黑背相仿。
那导盲犬为什么能这么贵？不就是因为训练的好，有着极高的使用价值嘛。
从这个角度来看，那自己的警犬没道理只卖普通犬只的价格不是？
一万？还是两万？
不！胆子得大一点，心思得放开阔一点！
就十五万！
系统出品的警犬，没道理比导盲犬便宜。
就算周所等人觉得这价格高了，那也不关自己的事，卖家是王铁柱嘛。
做好了心理建设，董泽回到所长办公室。
“周所，王铁柱不太想卖那条狗。”
“啊？”周所很失落，忽然心头一动，道，“不太想卖？那也没说一定不卖吧？”
“他说他在这两条狗身上花了很大的精力，有很深的感情。当时决定把闪电送我，主要是他觉得这也算一种缘分，而且他还剩了一条，不至于难以接受。可现在你们要买他另一条黑背，他感情上不太能接受。”
周所有些头大，你说要是价格不合适，还能解决，感情上的问题怎么处理？
就好比派出所处理的一些警情，若是损毁财物，那简单，照价赔偿就是了。可要是有诸如“精神上受到了侮辱”、“咽不下这口气”这类诉求，处理起来就麻烦了。
“小董，你再帮忙劝劝呗？”
董泽满脸为难，道：“我也是刚认识不久，不太好劝。周所，你看要不这样，我把他约过来，你们直接当面与他谈。如何？”
周所想了想，道：“也行！”
见面的时间定在下午，董泽从周所办公室离开后，脑子里却想着一开始王涛向周所汇报的事情。
每个团伙几百人！这样的团伙很多！
这是多少人？至少几千吧！
如此多的犯罪嫌疑人逍遥法外，作为警察的他感觉很羞愧。
再想想每年有那么多群众的钱被骗，老人的救命钱、学生的生活费……
越想越气！
必须想办法将这些人绳之以法！
随便自己能赚点金币，给红警单位升升级什么的。
几千人啊，董泽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兴奋劲儿消散之后，他却不得不面对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那些人都在国外，不好搞啊！
这事儿连国家层面的人都头疼，自己能咋办？
董泽思前想后，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第一步！
情报。
当警察的若是不知道情报线索的重要性，那就不是好警察。
至于情报怎么来，当然是靠人去做。
别人或许会缺人，但董泽不会。
10金币就能招一个动员兵，物美价廉。
他瞅了一眼系统界面，金币数量19——多出来的这1个是送货上门的。
“凑到20个金币，招两个动员兵去试试。”
试一下，能不能成功不好说，但不试肯定不会成功。
再说了，20个金币，亏了也不心疼。
“争取今天把这1个金币赚到手。”
赚金币，最简单的当然是抓犯罪分子，现抓现结。
可抓人这事儿随缘，并不是想抓就能抓。
昨天王铁柱又带着2号警犬在市里转悠了大半圈，但却没发现一个可疑人员。
倒是之前发现的那个女性可疑人员暂时还在外面放飞自我，可那也没法抓！
总不能我认为你违法了你就肯定违法吧？办案是要讲证据的。
难道说要将这1个金币的重任放在阵营任务上？
可对于到底什么才算是阵营任务，董泽也没有头绪。
他现在能确定的是，搞反诈宣传是不算的，一般的接处警也是不算的。
总不能只有排查非正常死亡才算阵营任务吧？
这不科学。
自己也不是旁边那小日子过得不错的那个小学生，走哪儿都有人死。
“小董，有时间不？”方胖子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董泽虽然才实习几天，但已经能预判这句话后面的内容了，不过他还是很单纯地笑着道：“有啊！正闲着呢。”
“那行，跟我一起去搞安全检查。”
“检查什么？”董泽好奇地问道。
方胖子道：“道路安全，昨晚下了暴雨，得去看看有没有地方有风险隐患，比如塌方什么的。”
“马路怎么会塌方？”
“农村道路嘛。汉昌属于山区，久旱降暴雨，最容易引起山体滑坡啥的。”
“好吧！”董泽说道，“需要带上闪电吗？”
“无所谓，都行。”
“那还是留在所里吧！”董泽犹豫了一下说道。
毕竟是去农村，就算带上闪电，估计途中遇到的人还没有到派出所来办事的多。
几分钟后，方子平挤上一辆老捷达警车的驾驶室，车子咣咣直晃。
董泽眉头微皱，问道：“方哥，这车，有些年了吧？”
“十来年吧。”方子平一边努力地系安全带，一边笑着回应道，“这车老是老了点，但皮实！”
说完，方子平扭动钥匙，车身连抖，便突突地动了起来。
“感觉咋样？”方子平抬了抬下巴问道。
“很有节奏感！”
“……”
车开了一阵，大多数时间都是方子平唠叨着从警生涯的一些酸甜苦辣，追忆往昔。
快出城的时候，董泽觉得自己得主动点。
“方哥，我们所案子多吗？”
“案子？发案肯定不少，刑事案件大部分都移交给刑警大队了，行政案件和一些刑事案件有关键线索的现案留下来自己办，毕竟所里也有考核任务的。”
“没破的案子多吗？”
“那得看是什么案子。刑事案件肯定基本上都是破了。”方子平笑着说道。
董泽表示不想说话，有关键线索的现案要是都破不了，那还不如去粮食局上班！
“那行政案件呢？”
“打架斗殴、故意伤害这一类的案件基本上都会结案，但盗窃之类的就难了。比如在公交车上被扒了几十块钱，又比如养在楼顶的老母鸡被偷了，这些案件涉案金额低，侦破难度却不小。在没有比较好的线索的情况下，这类案件大部分都只会存档备查。”
董泽有些失落，很显然，这些破不了的案件，估计让闪电出马也够呛。
正想着，方子平慢慢将警车停在了路边。
这是一段笔直的公路，车流量不低。
见方子平费力地挤下来，董泽也连忙走了下来。
他左右瞅了瞅，这上面有一段比较陡峭的山壁，下方则是缓坡。
“方哥，这应该没什么危险吧？”
方子平抬头看向陡坡，悠悠说道：“去年夏天有次下暴雨，一辆小车从这里经过，上面一块大石头砸下来，那车上的人估计都是做了八辈子的善人，石头将车头砸成了零件，车上的人却只受了点小伤。要知道，那时候车还在往前开呢。”
董泽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现场画面……
确实好运。
正想着，忽然听到半山腰上传来喊叫声。
“救命啊……”
第21章 我这嘴，有劲！
听到呼喊，董泽二人定睛看去，却是什么都没看见。
山林茂密，藤蔓荆棘缠绕，看不见很正常。
放在十多年前，这山林除了稀疏的树木，地上绝对被薅得光秃秃的……
不得不说这些年植被保护得太好。
“走！去看看。”方子平没有多想，直接喊了一句，然后撒腿就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冲去。
董泽也跟着迈出了脚步，转眼间就跑到了方子平前面。
冲出二十多米的距离，那呼救的声音到了头顶。
是个女声。
董泽抬头看去，透过密林缝隙隐约可见一道鹅黄色身影悬在一处断崖上，双手抱着一根树桩，岌岌可危。
“你坚持住！我们马上上来救你。”
董泽一边给对方打气，一边往山上爬。
他跑了几步突然回头。
“方哥，车上有绳子吗？”
方子平双手撑着膝盖，看着上方晃动的人影，气喘吁吁地道：“这也不是处警的车，哪有应急装备？”
董泽不敢耽搁，救人也不一定需要绳子，见机行事吧。
看了下方子平那臃肿的身躯，他忍不住道：“方哥，你在下边等着，我上去救人。”
“你……你一个人怎么救？我上去还能搭把手。”
说罢，方子平一咬牙，攀着山坡上的树干跟了上来。
董泽也没再多说，这种时候，总不能还停下来劝方子平不跟上来吧？
“快救救我！我快坚持不住了。”半山腰那人的声音满是恐慌。
“马上！”董泽应了一声，双手拔开荆棘，顾不得手上被划拉出伤痕，抓着地上的矮树枯藤往上爬。
方子平动作确实慢了许多，但他真的竭尽全力了。
好在一路上董泽已经把荆棘给扒开，他走起来要轻松不少。
汉昌市属于丘陵地形，这里的悬崖不同于华山、黄山那般万丈深渊，它仅仅是一面七八十米宽，四五十米高的峭壁。
而在峭壁的两侧，虽还是比较陡峭，但却因是泥土地面，长满了树木藤蔓，可供人攀爬。
遇险的那人就正好挂在峭壁上沿中间位置。
下方虽有树木，但同样也有乱石，真要摔下去，谁敢保证一定会被树梢给拦下？
那人的呼救还在继续，但也是偶尔才喊上一声，毕竟等待是焦急的。
董泽爬到大半时，山坡变得陡峭起来，一块块硕大而又光滑的石头遍布于山坡上，极大增加了行进的难度。
他的身手还算敏捷，于石头缝隙间不断往上爬。
忽然，一团茂密的藤蔓拦住了董泽的去路。
这些藤蔓彼此缠绕，形成了一面坚固的网，他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无法拔开。
关键是这玩意儿还非常密实，钻也无法钻过去。
董泽迅速回头看向落后自己十来米的方子平，快速问道：“方哥，带刀了吗？”
“没！”方子平仰头看着这一幕，满脸苦涩。
他是真没料到，就出来搞个常规检查，就遇到这种状况。
然后，他看到董泽忽然转过身去，并且埋下了头。
“这是啥情况？”方子平有些懵逼。
不过方子平并未停下，全身用力，继续往上爬。
可怜他那本就有些紧身的警服早已贴在了身上，全是汗水。
眼瞅着靠近了董泽，却见对方身子朝那藤蔓中一钻，那藤蔓结成的大网竟然破开了一个大窟窿，他直接钻了过去。
越过藤蔓，董泽没有丝毫停留，铆足了劲往上爬。
方子平很快靠近那一团藤蔓，举目一观，发现那些足有拇指粗细的藤蔓竟然全被弄断了。
他从小在农村长大，自然明白要弄断这些藤蔓的难度——要是没有镰刀一类的工具，基本上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眼前这些藤蔓，断口比较齐整，不像是用镰刀割开的，倒像是用大钳子直接给夹断的。
董泽随身携带了大钳子？
肯定不可能。
联想到董泽刚才的动作，一个荒诞的想法从方子平脑子里冒出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方子平脑子有些乱，动作却没有停，用那肥嘟嘟的手扒开已经破开的藤蔓墙，他也钻了过去。
这时，那个遇险的人距离他只有不到二十米，也没有了树木遮掩，他能清楚地看到对方现在的处境。
看清之后，方子平心头更慌了。
事情很麻烦。
挂在山崖树桩上的是一名女子，穿着一身鹅黄色裙子。
那女子抱住的树桩虽然是在石壁的上沿位置，但石壁上方却是一片很陡的斜坡，人仅仅是站在这里都不稳，更遑论要站在斜坡上把一个成年人拉上来。
真要去救人，大概率会一起摔下山崖。
若是带了安全绳，这个问题倒是能解决。
可眼下哪儿去找绳子？
方子平不由得看向董泽。
却见董泽并没有呆在原地，而是抓起旁边一根缠绕在树上的藤蔓。
方子平亲眼看到，董泽一口咬在那藤蔓上，然后……藤蔓断了。
这时候也由不得他多想，人命关天呢。
没用到半分钟，董泽便弄出了一根长达十多米、直径超过三厘米的藤蔓。
根据方子平的经验判断，这藤蔓足以支撑两个人的体重。
但问题是这藤蔓如何捆缚？
上端倒是容易固定，找棵大树缠上两圈，他再把末端抓住，稳如磐石。
可如何安全地将董泽绑住？
藤蔓很硬，不像绳子可以轻轻松松做出个死结。
在这陡坡之上，一旦滑脱，大概率小命就没了。
亦或者一手固定绳子，另一只手单手救人。
但这却非常考验一个人的力量，不是谁都能单手凭空将一个人提起来。
方子平终于挪到董泽身前，满脸痛苦，感觉肺要炸了。
“小……小董，有把握吗？”
董泽没有直接回答，直接将藤蔓的一端在大树上缠了两圈，然后将末端交到对方手上，半调侃地说道：“方哥，我的小命可就交到你手上了。”
说罢，董泽将藤蔓的另一端在胸口前缠了两圈。
为避免滑脱，他直接将末端往嘴里一塞……
方子平被这操作弄得头皮发麻。
“小董，你这也太草率了吧？”
董泽闻言又把藤蔓取出来，道：“放心吧！我这嘴，有劲，就没我咬不住的东西。”
说完他重新将藤蔓末端咬住，双手抓住藤蔓往下走。
挂在树上那女子早已筋疲力尽，要不是双手十指交叉抱着树桩，恐怕早就掉下去了。
现在见这个穿着警服的年轻警察慢慢靠近，满眼希冀。
董泽很快到了悬崖边，伸手便准备去抓那女子双手。
下一秒就尴尬了，够不着。
那女子很着急，她倒是想双向奔赴，可惜不敢松手。
略作犹豫，董泽拉扯了一下手中的藤蔓，很结实。
于是他身子前出，以绳降的方式缓缓下降。
董泽除了嘴硬，其他方面与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下方又是几十米高的悬崖，要说不害怕那是吹牛。
好在他在学校里也经历过索降训练，不至于恐高，不然这时候十分力气最多也就能用出五六分，这就尴尬了。
很快董泽降到了与那女子齐平的位置。
因为之前便大致测算过，此时藤蔓刚好没了剩余。
董泽双脚蹬着石壁，双手松开藤蔓，一把将对方拦腰抱住。
女子感受到腰间的力量，双手脱力般自然松开，一下子趴在了董泽怀里。
目光从董泽脸侧掠过，正好看到下方悬崖，她不由得心头一紧，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
第22章 你是不是在忽悠我？
董泽松了口气。
这样也好，否则若是他双手还得抱着对方，那就只能靠方子平把他们拉上去。
以方子平的体能，够呛。
为了稳妥，董泽并没有立刻将双手松开，而是单手搂着对方的背，另一只手握着藤蔓末端，腾出嘴来。
“美女，我一会儿得往上爬，没法用手抱着你，你可得搂紧了。”
“嗯！”女子轻应了一声。
董泽能感受到对方手臂紧了紧，双腿更是用力夹在了自己腰上。
他倒是想提醒对方别这么用力，但考虑到安全，也就没多理会。
一口咬住藤蔓末端，董泽双手抓住藤蔓，开始往上攀爬。
不得不说，身上坠了一个人，花费的力气截然不同。
这不仅考验他的手臂力量，还考验腰部力量。
毕竟，他差不多是以四十五度角斜蹬在石壁上的，怀里抱着的这个女子，大部分重量都承载到了腰上。
好在需要攀爬的距离并不长，也就一两米的样子。
憋住一口劲，董泽就带着人爬了上来。
再上方虽然还比较陡峭，但却不再是笔直的石壁，董泽顺势将这女子放在地上，让她抓着藤蔓自己往上爬。
不过片刻功夫，两人终于走出了危险区域。
那女子劫后余生，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感觉浑身脱离，脚下发软，眼瞅着就要倒在地上。
董泽也才刚刚站定，连忙一把扶住。
“小心！可别又摔了。”
“谢谢！”女子轻声道。
“不用谢，我们是警察嘛，这是我们的职责。”董泽有些气喘地说道，脸上仿佛带着正义的光。
“提示：参与完成阵营任务1件，任务难度☆，任务贡献度极高，金币+3。”
如果能给系统做满意度评价，董泽铁定给它打1分。
我费了这么大的劲，冒着生命危险才把人救上来，这是一星难度？
可惜现实没有如果，哪怕系统将他救人的行为判定为非阵营任务，他也无可奈何。
3个金币，还是很香的。
今天的任务超额完成。
这时，董泽终于有时间打量这名女子。
但在看了一眼之后，眉头却皱了起来。
只见这女子穿着一身鹅黄色汉服古装，虽然青丝散乱，但也隐约可辨之前的精致发型。
这是脑子有病吧？打扮得这么精致，钻到这山崖密林之中来，为了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跑这里来干嘛？”一旁的方子平或许也有着同样的疑惑，开口便问道。
这女子歉然道：“我叫纪芸芸。昨晚不是下了雨嘛，我就想进林子里捡些野菌，走到这里的时候一脚踏空，便摔了下去。实在抱歉，给二位添麻烦了，要不是你们，我可能连命都没有了。”
董泽和方子平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中读到了一种荒诞。
实在无法忍受智商被侮辱的感觉，方子平问道：“你穿这身衣服捡野菌？”
纪芸芸撩了一下额前散乱的刘海，解释道：“我是主播，主要是做传统美食方面的内容，穿这样的衣服主要是为了节目效果。”
“主播不是都有专门的摄影师吗？”董泽问道。
纪芸芸讪笑道：“我只是小主播，才刚开播不久。”
董泽这下没疑问了。
网络上，为了博流量毫无底线的大有人在，穿着汉服进钻树林真不算什么。
“行了，你早点回去吧！”方子平忽然顿了一下，又问道，“你能自己回去吗？”
“能倒是能！”纪芸芸很诚恳地道，“两位警察叔叔，你们救了我一命，我至少得请你们吃顿饭吧？不然我……”
说话的时候，她满眼希冀地看着董泽。
毕竟她能活命，主要还是靠董泽。
哪知道董泽还没等她说完，便摆手道：“不用！你以后别再往这种危险的地方跑便是对我们最大的感谢。”
纪芸芸表情一僵，旋即嫣然一笑，道：“谢谢提醒，我以后会注意的。”
“那行，我们送你到大路上，然后你自己回家。”
“这……要不你们先回吧？我得找找我的手机。刚才摔倒时，掉在这附近了。”
“那一起找找吧！”董泽很无奈。
他倒是想走，可万一要是这女子又掉下山崖，谁知道还能不能那么好运地抱上一根树桩？
纪芸芸连声道谢。
当下三人便开始扒拉地上的枯枝败叶，寻找手机。
很快，董泽便在一处湿漉漉的枯叶堆里找到了那部手机，旁边不远处还有根自拍杆。
捡起手机，董泽惊讶地发现那屏幕竟然还亮着的，上面正显示着直播界面。
不出意料，董泽入镜了。
他还瞄到了下方粉丝的议论。
专修航母：报警了没有？
社会杨哥：芸芸是汉昌市的，我已经给那边110打了电话。
Xhfdj311：祈祷芸芸平安！
不仅如此，董泽还看到右上角的直播间人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
董泽没给里面这些粉丝反应的机会，一键息屏。
“纪芸芸，手机找到了！”董泽顺手就将手机递了出去。
……
董泽二人将纪芸芸送到山坡上方的公路上。
原本他们打算再走路下来，纪芸芸却说她开了车，就停在前方路边，可以送送他们。
董泽二人自然求之不得。
十多分钟后，在纪芸芸的再次感谢下，董泽二人坐上警车走了。
这时候也别检查什么安全隐患了，一身警服被汗水打湿不说，关键是两人手臂上都有不少被荆棘划破的伤痕，得回去做个简单的消毒处理。
二人一身狼狈地回到所里，自然受到同事们的关注。
方子平被拦下来满足同事们的好奇心。
董泽趁机遛走，快速洗了个澡，顺便认真地簌了口——藤蔓的味道确实不好。
因为在所里没有放置多余的警服，他只好穿上便装，然后才开始处理伤痕。
伤倒是不重，都只是划破了皮，但如果不消毒，容易发炎化脓。
处理好后，董泽从自己办公室走出来，路过所长办公室门口时，却听到周所训话的声音。
“老方，你也是老同志了，怎么宣传意识还是没树立起来呢？今天这事儿，多好的宣传素材啊！”
“没错，救助群众确实是我们应该做的！但该宣传的还是得宣传嘛，往大了说这事关警察形象的树立，往小了说也能完成局里下达的宣传任务不是？你没看惠颖那丫头每天编写信息有多难吗？归根结底是什么？不就是缺素材嘛！”
“小董救人，没法拍照，这没问题。但你站在上面拉那藤条，也用不了多大的力，随手就能拍两张嘛。”
正训得起劲的周所正好看到了从门口走过的董泽，脸上顿时现出灿烂的笑容。
“小董，今天这事儿做得漂亮！不过以后还是得多注意自身安全。我刚才听老方描述，心底都为你捏了把汗。”周所说到最后，颇有些语重心长。
董泽憨厚地笑了笑，道：“周所，我也是有把握才敢去的，谁敢拿自己生命开玩笑啊！”
“你有这观念我就放心了。”周所乐呵呵地道，“回头我让人去将那藤条取回来，现场拍几张照片，让惠颖写份简报报局里。没工具就用牙齿咬断藤蔓，冒着生命危险救人，多难得啊！肯定得给你记功才行。”
董泽听到记功二字，心情不由得有些兴奋。
可转念一想，却又有些忐忑。
上班刚一周，周所承诺会记功的就有两次，还有一次嘉奖。
是不是太多了？能兑现吗？
“周所，记不记功无所谓，那毕竟是一条命，不管怎样都得救。”
“你的想法没错，但单位却不能有功不赏嘛。这事儿你不用操心，我去找领导汇报。”
“谢谢周所。”
“谢啥谢！”周所豪迈地挥了挥手，道，“你去找惠颖，把经过详细给她说说，她也好把材料写得漂亮一些。”
“好的！”
随后董泽便与方子平一起从周所办公室走了出来。
“方哥，你说周所咋就这么看重考核任务呢？”董泽有些不解，“当然，我不是说考核不重要，但也没必要什么都与考核都联系到一起吧？”
方子平脸上带着微笑，看不出半点被批评的样子，道：“你要是三天两头被领导叫到办公室说明情况、解释原因，逢会就要做表态发言，你也会非常看重考核。”
董泽呆了一下，竟是无言以对。
“不说这事儿了，刚才我记得你弄那藤条，是用牙咬的？”方子平还是觉得刚才那一幕不可思议。
“嗯！”
“牙齿怎么可能一口咬断那么粗的藤条？”
“这不很正常嘛，牙齿是人体最硬的器官。”董泽很懂科学地解释道。
“就算牙齿够硬，那也得咬合肌有这么大的力气才行啊！”
“多锻炼，肌肉自然就有力量了。”
方子平：(〃''▽''〃)，你是不是在忽悠我？
第23章 共享警犬服务
董泽花了一分钟的时间，将救人的经过简要地描述了一遍。
总结起来三个步骤，爬上山，咬藤条，救人。
至于过程，那是惠大管家需要去丰满和完善的。
搞定之后，便进入了愉快的用餐时间。
荤菜：红烧肉、青椒肉丝。
不带半点骨头，差评。
可饭还是得吃，董泽兴趣了了地扒完饭菜，便回了办公室。
刚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一个壮汉坐在他办公室对面。
熟人呢，那天去河边捞尸体前在食堂里同桌的傅力。
“傅哥，有啥事呢？”
“没啥事，这是我的办公室。”傅力起身笑着道。
董泽愣了愣，上班一周了，他才知道与自己同办公室的是肌肉猛男。
“你这几天都没上班？”董泽好奇地问道。
傅力道：“被市局抽去参加应急处突演练，要脱产训练一个月。”
“哦！”
傅力忽然眼睛一转，问道：“你对这类演练有没有兴趣？”
董泽稳稳地回了一句：“没兴趣。”
“……”傅力沉默一阵后道，“多锻炼总是有好处的，警察什么都可以不行，但身体素质必须得跟上，不然容易猝死。”
董泽虽不认可这个观点，但也懒得反驳。
或许是看出董泽的想法，傅力道：“你可别不信，我们局近五年已经有两位老同志倒在工作岗位上了，眼瞅着就要退休了，太可惜了。要是他们平时多锻炼一下身体，本是可以避免悲剧发生的。”
董泽犹豫了一下，道：“傅哥，其实你可以去劝劝方哥，他那么胖，更需要锻炼。”
“他不行。”
“为什么？”
“老方肥胖不是因为缺乏锻炼，而是激素药引起的。锻炼起不了作用，反而会加重身体负担。”
“……”董泽顿时沉默了。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老方的身体有问题，想想今天上午他那拼命爬山的模样，不由得多出了几分敬佩。
虽说救人这事儿自己出力更多，但方哥的精神更值得敬佩。
这时，周所突然出现在门口。
“小董，你那朋友什么时候过来呢？”周所很是期待地问道。
“什么朋友？”董泽有一瞬间的茫然，自己有朋友要到派出所来？我咋不知道呢？
“王铁柱！”
董泽连忙道：“呃……应该快了吧，我发个消息问问。”
说罢，董泽拿起手机便开始发信息。
周所站在门口等着。
半分钟后，董泽抬头道：“周所，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最多十分钟就能到。”
“行，我在办公室等着。人到了后你就带过来。”
……
十分钟后，王铁柱来到所里，手里牵着2号警犬。
当董泽将他带到周所办公室时，受到了周所的热情接待，同时被热情接待的还有那条警犬。
几句简单的开场白之后，周所开始引入正题。
“王先生，没想到你如此年纪轻轻，训犬水平这么高。”
王铁柱很社会地点头微笑，道：“技术还行。其实与狗相处久了，便能感觉它们与人没多大区别，相互之间是可以交流的。”
周所感慨道：“以前只是在某些新闻报道里听过类似的说法，这次总算开了眼了。”
王铁柱笑笑，没说话。
周所顿了一下便说道：“王先生，上午小董也跟你提过这事儿，我们想买下你这条犬只作为警犬，你看能不能割爱？”
“这个……实在不好意思，周所长，雷神是我从小养大的，感情很深，我不太想将它卖掉。”王铁柱歉然说道。
“雷神是这犬的名字？还真贴切。”周所哪会轻易放弃，紧跟着说道：“王先生你对雷神的这份感情我自然能理解，不过若是将雷神卖给我们，它的人……狗生价值才能最大化实现嘛。你刚才也说了，狗与人没什么区别，人这辈子追求的不外乎就是价值实现和认同，狗也一样嘛。而且，南河区分局永远都在这里，你将雷神卖给我们，还是随时可以过来看看嘛。”
“这个……”王铁柱有些意动。
“相信王先生你也听说过，我们公安局的警犬，吃得比人还好，你完全不用担心什么。”
王铁柱咬咬牙，道：“周所长，你说的也有道理，雷神跟着我估计也就是做一辈子宠物狗的命，就卖给你们吧。”
周所大喜，他还以为要费很多口舌呢，没想到几句话的功夫就劝下来了，看来这王先生也是通情达理之人。
“王先生，你准备卖什么价格呢？”
“我不太熟悉这里面的行情。”王铁柱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在雷神身上花的精力可不少，估计就算是训练导盲犬，都没这么费神。我听说一只导盲犬的价格区间在15-20万，我也不多要，就15万吧。”
周所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几分。
15万可不是个小数目。
其实仔细想想，真要养一条警犬，每年的经费也得几万，这还没计算训犬员的工资。
而一条警犬从幼犬开始训练，到可以投入使用，差不多得一到两年时间。
这样算下来，15万买条训练有素的警犬不仅不贵，反而还是占了便宜。
但15万啊！那是他们派出所能决定的？
就算让分局来办也同样头疼，一方面是局里经费确实紧张，另一方面拿15万买狗不太好操作，怎么采购是最大的问题。
总不能脑门一拍直接就卖了吧？那不符合财务制度。
王铁柱平静地问道：“周所长觉得这价格高了？”
周所讪讪一笑，道：“这么大笔金额确实不是我们派出所能决定的，而且目前局里经费紧张，我担心领导那边不会批。”
“这样啊！那要不就算了吧，其实我也真不太想卖。”
“别啊！我先给领导请示一下。”
不等对方回应，周所就对董泽说道：“小董，你在这里陪着王先生，我出去打个电话。”
说罢，周所便走出了办公室，顺手将门给掩上了。
王铁柱四下瞧了瞧，有些忐忑地看了董泽一眼，低声问道：“董哥，你觉得这价格高吗？”
“不高！我用过闪电，绝对物超所值。”董泽道，“但局里没钱也是真的。小王，其实这事儿吧，我觉得可以变通一下的。如果我们这边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我们还可以采取其他方式完成这个交易嘛。比如采取租赁的模式，推出共享警犬服务。”
提到共享，王铁柱就明白了。
“董哥你真是太聪明了，这办法不错。”
董泽感觉这马屁有些尬……
周所很快走了进来，神色略有些沉重。
“王先生，刚才我给局里分管财务的领导汇报了一下，这价格我们这边确实无法承受。”
王铁柱当即说道：“周所长，你们也确实诚心想用上雷神。我看要不这样吧，我们用租赁的模式来做这事儿。”
“租赁？你是说购买服务？”
“嗯！”王铁柱说道，“可以按次收费，也可以包年。这都可以灵活处理的。”
“按次怎么收费？”
“这得看你们的需求，可以达成目标才收费，也可以按时长计费。当然，前者价格肯定更高一些。另外，也与你们需要搜索目标的难度有关。比如找人，出走十多天和刚离家出走的人难度肯定不一样。还有你们若是要设卡盘查，这种就得按天收费，具体的价格我得回去测算，但最高不会超过两千。”
“两千是不是有点高啊？”
“不高，还有我这个训犬员呢。两千包含所有的费用。”
“这倒还算合理。”周所点头，“既然是这样，那你回头做一个方案吧！对了，你最好是注册一家公司，这样我们才能签订合同。”
“行！”王铁柱回答得很干脆。
……
下午，董泽再次被方子平召唤走了。
安全检查还没完成，得继续。
这事儿很重要，不仅要检查，还得有记录。
否则真要出了问题，说不定就被追责了。
好在这事儿并不复杂，沿着农村大大小小的公路跑一趟，基本上就完成了。
回到所里，见大家都闲散地换上了便装，一副即将下班的样子，董泽蛮高兴的。
上班一周，终于可以在正常下班时间回家了。
哪怕今天是周六。
其实董泽对于加班这事儿一点都不反感，要是每次加班都能带着闪电去抓一两个嫌疑人，那就更完美了。
但董泽也知道，这世上坏人没那么多。
虽然可以下班了，但董泽还是在所里蹭了晚饭方才离开。
他就单独一个人，总不能自己回去做饭吧？
至于王铁柱，这家伙除了打枪、打炮，其他还会什么？让他带着2号警犬混餐馆就挺好。
踏着夕阳的斜晖，董泽走进了小区。
可刚踏进大门，他脚下一顿，扭头走出小区，拦住一辆出租车一屁股坐了进去。
“师傅，去城西大桥。”
第24章 千万别立flag
城西大桥位于汉昌市郊区。
几年前那一带还属于纯粹的农村地区，良田阡陌。
可这几年城市开发到了这边，地面上矗立起了一栋栋建筑，基本上都才修了四五层，几个塔吊孤零零地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看得出来，这些楼盘正在烂尾和准备烂尾之间挣扎。
在派出所上了一周班，董泽已经知道这边的情况。
董泽之前觉得，烂尾楼这种事情与警察有半毛钱的关系吗？但现在董泽知道，这玩意儿都快成为派出所的一项主业了。
在桥头下车，董泽沿着一条尚未硬化的大道往里走。
很快到了一个狭窄处，他左右瞧了一眼。
周围没人。
“召唤动员兵两名。”
“请输入动员兵姓名。”
董泽输入了一个名字“王富贵”，以后他就是王铁柱的亲兄弟了。
然后又随便起了一个“钱松”。
点击确定。
忽然间，眼前空间如镜子般破碎，两个人如从虚幻中走出来一般。
两人与王铁柱刚出来时的穿着一致，面容和身高存在差异，但都是夏国人面孔。
“报告指挥官，第一梯队动员兵王富贵，向您报道！”
“报告指挥官，第一梯队动员兵钱松，向您报道！”
董泽点了点头，道：“你们自己想办法将武器毁掉，然后去彩云省那边，想办法进入甸北，摸清楚那边的情况，特别是那些搞电信诈骗的团伙。”
“是！”二人很干脆地敬了一个军礼。
“你们晚上再行动，这周围没什么监控，你们可以绕远一点。你们记一下王铁柱的电话号码，到地方后有什么情况就与他联系。”
“明白！”
随后，董泽取出了一叠现金，足有五千。
“这些钱估计只够你们进入甸北，后面就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指挥官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董泽看了看二人，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又交代了一些细节，这才动身回城。
王富贵和钱松二人，属于董泽布下的一条长线，也是一次对系统规则的试探。
他没奢望这两人在短期内就给自己带来极大的收益，可一旦成功，却将能让自己赚得盆满钵满。
金币、能力！
虽然失败的可能性很大，但20金币召唤出的动员兵，董泽觉得冒这个险是值得的。
进城后，董泽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联系了王铁柱。
二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合计“共享警犬”的方案。
经过昨天的那番讨论，董泽思路打开。
既然是“共享警犬”计划，自然不可能只与西城派出所共享，得扩大目标用户范围。
先定个小目标，拿下南河区的业务。
……
星期天照常上班，董泽没被方子平拉去搞检查，而是被案侦中队的马柳叫上去问笔录去了。
不管是询问还是讯问，都得两名民警，这是规则。
特别是像8.16聚众赌博案这类大案子，更得遵守规则。
当时吴大队建议周所将案子交给刑警大队，理由是派出所没有充足的警力办这件案子，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随着对这个案件的深挖，上百个曾在孔学军的茶楼里参与赌博的人员浮出水面，其中更是有五人因在赌场借债还不上来而被非法拘禁。
这些人既属于违法人员，同时也属于被害人和证人，他们每一个人都需要做至少一份笔录。
而整整一天下来，董泽与马柳只问完了四份笔录，这效率已经算不错了。
这些人曾参与赌博，肯定得给出处罚结果。
董泽原以为自己参与了对这些人的询问，也算是抓捕敌对阵营目标吧？
可结果事与愿违，四个人都问完了，系统半点动静都没有。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给四个人做了询问笔录后，又做了辨认笔录，然后同步将行政处罚决定书给签了，这才算基本告一段落。
所里加班的其他民辅警，也基本上忙着这些事情。
幸好昨天早上那位送货上门的诈骗嫌疑人王泽已经被移交给刑警大队，不然以西城所的警力，根本玩不转。
刑警大队接到人的时候，吴大队长嘴角都笑咧了。
相比8.16聚众赌博案，这种规模的电信诈骗案侦破难度更大，含金量自然也更高，一旦破获那肯定是能大书特书的。
只是这个时间会很长。
董泽之所以建议将王泽移交给刑大，也是这个原因——派出所经营长线，掣肘太多。
……
周一并不会因为社畜们的诅咒而迟到，经过周末的休整，他们也能以崭新的姿态开始新的工作。
但对西城所的人而言，这只是一个很正常的星期八。
少有人抱怨什么，或许是习惯了，也或许是明白肩上的责任。
董泽照例在食堂蹭了早餐，开始了这一天的工作。
他心中有种紧迫感——系统账户上没了金币，很慌。
他现在也看出来了，靠等是等不来嫌疑人的，昨天忙活了一整天，一个金币都没见着，怪谁呢？
还是得主动出击。
前几天王铁柱带2号警犬发现的那个可疑女子，还可以深挖一番，说不定能有所收获。
要深挖就必须进行数据查询，可公安系统中有很多数据只有民警才能查到。
看来又得去与方哥套近乎了。
还没去找，董泽心头一动。
为什么一定要去找方哥呢？王所应该是一个更好的目标不是？
作为所里分管案侦的副所长，王涛的查询权限肯定比方哥要高，而且老王对闪电的信服度要比方胖子更高，自己也能更好地说服他。
这样想着，董泽直奔王涛办公室。
所里大部分民辅警的办公室都在二楼，王涛的办公室就在董泽办公室的隔壁。
敲门进去，王涛正在里面翻看一本卷宗。
“王所，忙什么呢？”董泽乐呵呵地问道。
王涛抬头，笑着道：“还能忙什么？案子上的事情呗。上周你抓回来的那个抢劫案嫌疑人，拘留时间马上就满了，得提捕，我看下还缺不缺材料。”
科班出身的董泽清楚办案的流程，神色微喜道：“这么说这案子快结束了？”
“这是单人单案，案情不复杂，只要同意批捕，后面只剩下起诉，确实轻松多了。”王涛耷拉着肩往椅子上一靠。
忽然，他看向董泽那张脸，不由得警惕起来，问道：“你问这干嘛？”
董泽薅了薅头发，道：“王所，前几天我不是让方哥帮我查了一次逃犯嘛，当时还差点出了岔子。”
“这事儿我知道，现在那袭警案已经交给治安大队办理。”
“其实当时王铁柱一共给我提供了两张照片，当时只查出那男子有前科，另外还有一个女子，没查出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不是很好吗？”王涛笑着道，“你还真希望到处都是犯罪嫌疑人啊？那我们还不得忙死？而且，今、明两天该我们组值班，咱低调点。”
“……”
西城所一共排了四个值班组，每组连续值班两天。
其实按照所里的警力，排五个值班组都挺充足，但所领导只有四个——一个所长、一个教导员，再加两个副所长，这就没办法了。
董泽上周一刚来所里实习时，便是王涛副所长这一组值班，他也就被强拉硬拽地进了这一组。
周所对这个既成事实，也只能认了。
算算时间，似乎今天真该自己值班。
“就算值班也有空闲时间嘛……”
“呸呸呸……别乱说。”王涛很敏感地打断道，“小董啊，值班有两忌，一是立flag，二是自我埋汰。”
董泽：“……”
“行！那我直接说事儿吧！我刚才说的那女子是王铁柱的雷神发现的，基于对闪电的信任，我觉得那女子多半也有问题。”
王所第一反应是荒诞，可一联想到近期这两条狗的骚操作……
其实偶尔信点玄学也不是不行。
周所都准备高价包养雷神这狗子了，自己多给它一点信任有毛病吗？
就好比大伙儿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为了值班时能清静点，去庙里烧几根香什么的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瞄了董泽一眼，正准备说些什么，忽然听到一楼值班室有人叫喊。
“出警，有人打架！双方人很多。”
王涛一下子站了起来，嘴里絮叨着：“大清早的，打什么架嘛！”
但他动作却丝毫不慢，起身就往外走，没忘了顺便叮嘱董泽。
“记住！千万别立flag！”
一辆七座警车拉着警笛驶出派出所大门，里面挤了六个警察——还有一条狗。
其实一般处警两名警察就够了，但这种涉及人数较多的打架斗殴类警情，人少了会很麻烦。
虽说正常情况下当事人双方不会与警察发生冲突，但血压升高、怒气上头之后就难说了。
打警察一般不至于，但若是压不住场面，双方继续斗殴，再被炒作一番，那就是一个大麻烦。
不几分钟，警车便开进一个小区地下停车场。
下车、进电梯。
“等等……”
电梯门刚要关闭的时候，外面一个声音呼喊着。
站在按键旁的董泽连忙按下开门键。
电梯门缓缓打开，一名男子映入众人眼帘。
对方同样看到了电梯里的状况，脸上期待的神色逐渐固化。
“我是不是犯什么事儿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在自我怀疑。
第25章 好大一条狗
电梯还在行进中，董泽便已经听到了吵闹声。
他发现，人在愤怒时，声音同样各具特色。
有的尖锐、有的粗犷……
当然共同点也是有的，比如都在不拘一格地问候对方的长辈。
很快，电梯停在12楼，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辣眼睛的一幕映入董泽眼帘。
狭窄的过道里挤了近二十人，热闹程度超过菜市场。
地上，两个女人抓扯在一起，相互抓着头发，四条腿纠缠着。
一边惨叫、一边咒骂。
在她们周围，有拉扯的，有打黑拳的……
“住手！”王涛大喊一声，“都站起来！”
他的声音不大，完全被现场的争吵声盖过了。
但这些人也没瞎，不少人看到电梯里挤出一群警察，一下子安分了不少。
吵吵还是继续吵吵，但大多没有继续表达对长辈的问候。
只是地上那两个女人，却还在浑然忘我地继续拉扯。
“小杜，小侯，把她们拉开。”王涛脸有些黑地说道。
“好嘞！”
两位同行的女辅警立刻上前拍了拍二人肩膀。
“别打啦！……松手！”
那位红衣女子尖锐地喊道。“凭什么我松手？先让这死女人松开。”
另一位穿灰T恤的女子反驳道：“说谁死女人呢！你这疯狗……”
“停停！”杜瑶听不下去了，向小侯使了个眼色，二人同时抓住二人手腕，硬生生地将她们拉扯开。
刚将双方拉开，灰T恤女子瞬间像死了爹娘一般惨嚎起来。
“警察打人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她一边闹嚷，一边在地上打滚。
这下可算炸了锅。
“警察凭什么打人？”
“快录下来！发网上！”
“穿了身虎皮就无法无天了？”
各种嚷嚷声在巷道里回荡，混乱的场面让董泽脑瓜子嗡嗡作响。
他不是没见过这种混乱场面，甚至比这更大的混乱场面都有。
但那仅限于课堂上的某些视频录像，切身体验这还是头一回。
这瞬间，他很疑惑——天下竟有如此不讲理之人？
而就在他愣神的瞬间，两边的人已经开始往中间挤，大有冲上来一泄心头怒火的趋势。
王涛迅速上前一步，瞬间撤出腰间的伸缩警棍，霸气一挥。
“啪……”
“站住！我现在警告你们，听从警察现场指挥，否则我将依法使用警械！”
董泽等人也跟着站了上去，将杜瑶二人和那两名打架的女子围在了中间，同时拔出了腰间的警棍。
这既是保护，同时也是隔离。
“警告一次！”
“警告两次！”
王涛的声音郑重而又严肃。
那试图往中间挤的两伙人迟疑了，虽然嘴里还在不服气地骂骂咧咧，但终究没有继续往前走。
这时，两个女人终于被拉扯着站起来，各自都很桀骜地闪回到己方阵营中，嘴里不服气地嚷嚷着。
王涛维持着脸上的严肃：“说说看，你们是为什么事打架？”
红衣女子粗着脖子道：“这疯婆子蛮不讲理，老娘家里装修碍着她哪儿了？偏要故意上来找茬……”
灰T恤女人也不甘示弱地吼道：“你这死女人才是胡搅蛮缠，什么叫故意找茬？你这是噪音扰民，我就不惯着你这德性！”
红衣女子又要还击……
“停！你们两个，都跟我去西城派出所调查调解。”王涛当机立断，“其他人都做好登记，等候通知。”
“为什么要去派出所，你们是不是想包庇他们！”灰T恤女人身后有一男子喊道。
紧跟着又有人喊道：“凭什么要调解？我妹妹被他们打了，我们是受害者，你们派出所要是不把他们关起来，这事儿没完。”
那灰T恤女子顺势往地上一倒：“还有没有王法啊！我不活啦……”
场面可谓是一团糟。
董泽几人内心都不由得生出几分愤怒，其中又以董泽为最。
他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胡搅蛮缠、无事生非、撒泼耍赖，这些词完全就是为这女人而设的！
王涛心态却很稳，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道：“带走！”
杜瑶二人立刻抓住这女子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然后往电梯里带。
“警察乱抓人了！”
“不能让他们把人带走。”
“……”
各种愤怒而又扭曲的声音叫喊着，仿佛这里发生了天大的冤情一般。
那边的十多人都朝着董泽几人涌来，甚至有人伸手抢夺警棍。
这一刻大伙儿内心是愤怒的，但却又不得不克制。
按照法律规定，这一刻他们就算使用警棍，也是完全合理合法的，但实际操作中却没这么简单，这棍子真要打下去，后续麻烦的事儿一大堆……
派出所不怕麻烦，可如果遇到所有类似的事情都这样处理，那派出所也就不用干别的事儿了。
就在王涛等人与对方纠缠的时候，董泽眼神微微一动。
下一秒一声洪亮的狗叫响起。
“汪汪汪……”
闪电龇牙咧嘴朝着那些涌上来的人一阵乱叫，眼神凶狠无比。
“啊……”
“狼狗！”
“好大一条狗！”
一声声尖叫响起，大家无不拼命躲避，生怕离得近了被狗咬上一口。
这一幕让王涛等人有些懵，不过他们反应很快，杜瑶二人趁着空档将灰T恤女子带进了电梯。
王涛立刻道：“你们先下去！吴钊，你也跟着一起。”
“好！”吴钊应了一声，紧接着便退进了电梯。
随着电梯门关上，数字跳动间，电梯迅速下降。
王涛并未给现场双方更多反应的时间，满脸严肃地说道：“小董，你立即对现场人员进行登记。王德，录像！谁要敢再胡搅蛮缠，以阻碍执行职务处理。”
“好！”王德取下胸前的执法记录仪，正对着董泽。
董泽从另一位民警手中接过接处警登记薄，跨步上前。
警犬闪电亦步亦趋地跟着，不时还龇龇牙。
那些人一脸愤愤然，但却连嚷嚷都不敢。
他们很清楚，一般情况下，警察会有很多顾虑，不敢真的下死手。
但狗就不一样了，谁敢保证狗不咬人？
看看这牙口，一口下去，腿都能咬折了。
慢慢的，他们冷静下来，偷瞄着王德手中的录像机，有些心虚。
接下来董泽的登记很顺利，不到片刻就将这些人的姓名、身份证号码以及联系方式登记完毕。
王涛一直关注着周围的每一个人，待最后一个人记录完毕，他便开始安排起来。
“刘芳，跟我们一同回派出所接受调查！”
“其他人，愿意现在去派出所的，自己赶过去，不愿意现在去的，等候通知。”
刘芳便是那红衣服女人，听了王涛的话后，稍一犹豫，便同意了。
待电梯上来，王涛扔下一句话：“我警告你们，不许再在这里起什么纠纷，不然有一个算一个，只要动了手，全关起来。
然后一群警察便带着刘芳下了楼。
其他两方人员相互看了一眼，以各种不同音调冷哼一声，然后分头赶往派出所。
……
回到所里，闪电因为又立新功，得到了一大袋牛肉干作为奖励，自个儿跑备勤室里吃独食去了。
刘芳和那灰T恤女子冯梅则被分开询问。
这不是做询问笔录，而是了解情况。
别看王涛在现场严肃得像是黑面神，但他还是准备先调解。
邻里纠纷引起的打架斗殴，大多都会这样处理。
真要把人给拘留了，双方梁子可就结大了。
而要做好调解工作，自然需要先将事情经过了解清楚。
王涛亲自带着董泽对刘芳进行询问，地点就在副所长办公室，同时在场的还有杜瑶这位女辅警——这是为了避嫌。
“刘芳，说说吧，今天你们为什么吵起来？”
刘芳明显还没气过，愤愤然地道：“谁知道那死女人……”
“好好说话。”王涛黑着脸说道。
或许是没了身后推波助澜的人，刘芳没了闹腾的底气，深吸一口气道：“我家这段时间在装修，每天都是在物业规定的时间范围内施工。结果今天早上那女人冲进来就骂，你说我招谁惹谁了？我都被骂了，总不能不还口对吧？然后我们就打起来了。”
王涛眉头微皱，问道：“谁先动手的？”
“当然是那个女人先打的。”刘芳想都没想便说道。
王涛对此未置可否，继续问道：“现场怎么有那么多人？”
刘芳颇有些骄傲地说道：“我是本地人，拆迁户，本家亲戚都住在一个小区里，听到我被打了，他们就都赶过来了。”
王涛脸一下子就黑了，道：“你是准备把你们亲戚都送进拘留所吗？”
根据王涛这些年在派出所工作的经验，大部分的纠纷其实都是很小的事情，之所以会越闹越大，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亲戚朋友呐喊助威，亦或者是围观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啥？关他们什么事？”
“小董，你给她解释解释。”王涛一本正经地说道。
第26章 承不承认没关系
董泽可是正统科班出身，调解的经验或许欠缺，但对于法条的掌握却很是熟稔。
他当即面色一正，道：“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三条之规定，殴打他人的，或者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并处二百元以上五百元以下罚款。在此基础上，结伙殴打、伤害他人的，处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并处五百元以上一千元以下罚款。根据刚才我们从电梯出来时看到的场景，你们这边至少有三个人动手打了冯梅，完全符合结伙殴打的情节。”
刘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忽然又脖子一横：“你说打了就打了？凭什么？冯梅那伙人还不一样打了我们？”
董泽面带微笑，道：“这个你承不承认没关系，执法记录仪都记录下来了。至于你说的冯梅这一方打人的情况，肯定也是存在的，我们同样会做出处理。”
刘芳一听傻眼了。
被执法记录仪记下来了？
这麻烦大了。
王涛敲了敲桌子，道：“刘芳，其实这个事情的处理，也得看你们双方的意愿。如果你们愿意接受调解，我们也可以不进行处罚。”
“调解？怎么调解？”刘芳很警惕地问道。
王涛笑笑道：“这个取决于你们自己。我们派出所提供地方，尽最大努力让你们双方能谈下来。但如果你们双方都没诚意，我们也就懒得费这功夫了。”
刘芳身子一咧，生硬地道：“这得看冯梅他们的态度！你们刚才也看到了，她要还是那副蛮横的样子，我跟她没什么好谈的，大不了一起关进去。这件事情可是她欺负到我家门口来了，怎么着也得比我关得更久。”
……
在王涛、董泽与刘芳交谈的时候，冯梅也同样经历了这样一个过程——先把不接受调解的后果摆出来，然后进行一个友好、平等的交流。
随后双方参与的人员陆续赶到所里，王涛同样安排人员对他们中的部分人进行了简单的询问。
这种事情，多问几个才更容易掌握真相。
经过一番对双方的询问了解，警方弄清楚了来龙去脉。
说到底也不是多大的事，就是刘芳家装修的噪音影响了冯梅休息。
刘芳家装修时间确实符合规定，从这点来说刘芳确实占理。
但冯梅经常上夜班，刚回家准备休息，就听到楼上“哐哐哐”的声音，怎么也睡不着，换谁都恼火。
于是冯梅就冲到刘芳家门口理论，一番夹杂着各种问候语的争执之后，气不过的刘芳便推搡冯梅，然后……就打起来了。
动手的过程有现场装修工人作证，结合当时当事双方的陈述，倒也公正客观。
至于双方殴斗的结果，伤情倒都不算严重。
最多也就是头发被扯掉了几缕，外加一些软组织挫伤。
也幸好双方没有头脑一热，说什么伤情严重，要去医院住院，调解的难度大大降低。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把双方的这口气给顺下来。
王涛虽是分管案侦工作的副所长，但在派出所干了十来年，对于调解同样熟悉。
稍作思索后心头有了大致的方向，便将双方叫到了调解室。
董泽捞了个记录员的活儿，规规矩矩地做旁边做调解记录。
这可是他主动争取的，一切为了参与度——万一这次调解算阵营任务呢？
接受调解的不仅有刘芳和冯梅，还有双方各自的一两位比较有主见的亲戚。
王涛开始表演。
他先将警方的调查结果做了个公布，然后分析了一波双方的对错。
对于王涛讲述的内容，不管是刘芳还是冯梅，内心都有微词，她们总觉得王涛有些拉偏架——自己怎么会错？错的都是对方！
好在王涛的气场不错，牢牢掌握着调解的主动权，没给她们反驳的机会。
接下来才是考验调解技术的环节，磨合双方的诉求。
一开始，不管是刘芳还是冯梅，都咬定自己在这件事情上没错，都要求对方道歉，并赔偿医药费。
吵吵了十来分钟，冯梅略占劣势。
没办法，从法律角度来讲，刘芳装修没错，冯梅上门辱骂不占理。
可后面刘芳抢先动手，将骂战成功引入到武斗层面，也就亏了一些理。
后面的混战则没什么可说的，双方都有责任。
这种事情，法律没有细致而又完善的规定，更多是由警方来权衡责任的大小。
可调解这种手段并没有任何强制性，双方不乐意接受，警察说再多都不管用。
要想解决，就得慢慢磨，慢慢降低双方的预期标准，然后才能达成协议。
因此王涛见现场双方暂时无法达成一致，便又以再私下里征求双方意见为由将刘芳和冯梅分开了。
“王所，我去劝劝冯梅吧。”董泽又给自己揽了个活儿。
王涛迟疑了一下，问道：“有把握吗？这调解可是讲究技巧的，弄不好还会将双方矛盾越闹越大，甚至将火引导我们警察身上。”
董泽笑笑道：“王所放心，不就是劝人嘛，这事儿我在行。”
“行，你试试吧。”王涛同意了。
别看他刚才说得严重，但事实上只要不是脑子少根筋，都不会弄出引火烧身的事情来。
……
董泽来到办公室时，冯梅早已经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此刻的冯梅早已没有现场那种撒泼耍横的气场，估计也是知道可能会被拘留……
董泽并没有做下，将屁股靠在办公桌上，语重心长地说道：
“冯姐，你觉得这事儿你占理吗？”
冯梅脖子一拧，道：“我……我就算有理亏的地方，但那也是因为她刘芳引起的，更何况还是她先打了我。”
董泽道：“我这么跟你说吧，刘芳在这个时间点装修是没问题的，国家有这方面的规定。至于说对方先打你，这也不完全准确，那只能算推。毕竟你都跑别人家门口骂人了，她将你推出来有问题吗？你想想，换做是你，别人跑到你家门口来骂，你不也得急吗？”
“我……”冯梅圆瞪着眼，强辩道，“她那是推吗？那就是打人！”
“行！你觉得是打人也行。”董泽也不在这上面辩解。
“既然是她先打人，那我就是正当防卫！”冯梅给自己动手找到了一个完美的支撑点，感觉整个人都站起来了。
董泽淡然地看了她一眼，道：“冯姐，你在说正当防卫之前，请先搞清楚正当防卫的概念。按照法律条文和相关司法解释，你们这是典型的互殴。”
说罢，董泽在手机上找出一篇关于界定正当防卫的司法解释，直接递到了冯梅面前。
冯梅接过快速浏览了一遍，刚站起来的心又趴下了。
“冯姐，你要是有诚意调解，我们就再帮忙说说。你要是不愿意，我们就按照办案的程序走。”
“我……我是想调解啊，但这也不可能完全是我一个人的错吧？刘芳同样有责任，我头发都被她扯掉了。”
“责任肯定都是有的。”董泽沉思了一下说道：“我看要不这样，你适当给点赔偿，简单道个歉，这事儿……”
冯梅一下子炸毛了：“凭什么我又赔偿又道歉？合着你是觉得这就是我一个人的错？你们警察……”
“停！你能不能等我先说完呢？”董泽的嗓门拔高了两度。
冯梅闭了嘴，但却还是一副不服输的样子盯着董泽。
董泽继续道：“冯姐，你想想看，就刘芳家的装修进度来说，至少还得忙活一两个月。对方只要不在法定之外的时间装修，你也拿她没辙，这次要不是你们双方形成了互殴的事实，错就完全在你这一方。你们双方真要彻底撕破脸，这一两个月你就别想睡好觉了。何不趁着这个机会服个软，我们再从旁劝说一下，让刘芳同意在装修的时候注意着点，尽可能将会产生噪音的装修事项放到下午，或者说让装修工人采取一些降噪的措施，这样你也能安安心心睡个觉不是？”
“这个……”
“可别犹豫了，我还不敢保证对方一定能答应呢，毕竟这也会影响对方的施工进度。”
冯梅瞅了董泽一眼，点了点头。
见对方同意，董泽立即从办公室里退出来，溜到了王所这边。
王所还在继续做刘芳的工作，从他那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判断，还没能说服刘芳。
董泽飘过去一个眼神，王所心领神会地应付一声后便走了出来。
“小董，你那边有进展了？”王所低声问道。
董泽微微颔首，将情况简单地讲了一下。
王所听完后面色一喜，不由得调侃道：“小伙子不错啊！办事能力强，跟闪电有得一拼！”
董泽翻了个白眼后，假装没听懂，问道：“刘芳这边能同意吗？”
王涛笑笑道：“问题不大，我刚才还劝她相互道歉就算了呢，虽然她暂时没答应，但看她的神色，大概率能成。更何况你现在这提议对她更有利一些。”
说罢，王涛便招呼上董泽，一起回到他的办公室。
一屁股坐下后，王涛便一本正经地说道：“刘芳，刚才我与董警官商量了一下，一致认为你们这事儿不能简单调解就算了事。”
第27章 瞅什么呢？
刘芳心头一突。
这话听着有些吓人啊，难道派出所不准备调解了？
“王所长，你……这话什么意思？”
王涛看着她那神色，内心越发笃定，好整以暇地道：“是这样的，其实就今天这事儿来说并不复杂，就打了一架嘛，要调解也不难。可关键是你们核心的问题没解决啊！”
“什么问题？”
“你家里装修还得持续一两个月，而冯梅也不可能因为这个事儿就不上班，更不可能整天不睡觉，所以矛盾点还在。就算这次调解了，下次不还得发生矛盾嘛。”
刘芳急了，道：“那我也不可能不装修吧！”
“我知道！”王涛说道，“按照国家相关法律规定，你哪怕是在工作时段内装修，也有义务采取相应的措施降低噪声污染。你如果不相信，可以自己在网上查一下。”
刘芳没有怀疑王涛所说的，现在的法律条款，都能在网上查到，骗不了人。
可她还是不甘。
“别人都是这样装修的，凭什么我就要采取降噪措施？”
王涛耸耸肩，道：“这就好比交通事故，车同样都是这样开的，可一旦出了事故，不就得负责任吗？只能说你刚好遇到了一个需要白天睡觉休息的人。”
“那怎么办？”
王涛说道：“其实这事儿你们可以商量商量，毕竟都是邻居，以后还要楼上楼下一起生活几十年，闹得太生分也不好。再说了，你新居装修本来也是件喜事，总不希望天天闹腾吧？”
“商量？这有什么可商量的？你刚才都说了，我不可能不装修，她也不可能不睡觉不上班。”
王涛笑笑道：“别把事情想得那么绝对。我就举个例子，比如你可以给装修师傅说一声，让他们将噪音大的活儿放到下午去，上午尽量做一些噪音小的事情，然后装修的时候小心一些，弄些隔音的木板、塑料垫一垫，这样不就能解决了嘛。”
刘芳却很是不甘，道：“凭什么就我让着她？她就不能在睡觉的时候买个耳塞将耳朵塞上？”
王涛道：“塞耳塞也是一种方法，但耳塞毕竟不能滤掉所有声音，所以还是得你们配合嘛。至于说谁让着谁，领居间嘛，相互礼让、和和气气不好吗？这样，就今天这件事情，我们再去给冯梅做做工作，让她给你赔礼道歉。你看如何？”
“道歉就完了？我……”
没等刘芳说完，王涛便道：“刘女士，要懂得适可而止呐。今天这事儿双方都有错，真要闹僵了，我们将这当成行政案件办理，你们都得到拘留所住几天，何必呢？”
“关就关！”刘芳脖子一横，“我这边还要花钱弄什么隔音的木板、塑料垫，她一分钱不花，合着好处都让她给占了。”
“行！行！多大点事啊！”王涛打着圆场，“我们再与她沟通沟通，适当给点补偿，这总可以了吧？丑话可说在前头，这个数额肯定不大。你要弄木板、塑料啥的，最多也就百来块钱。”
刘芳嘟囔道：“反正让我一个人吃亏就不行！”
……
调解进行到这里，基本上也就稳了。
再经过三方一两次沟通，协议条款明确下来，董泽便在王涛的指导下制作了实习以来的第一份调解协议书。
内容很全面，完全将刚才双方的约定都罗列了进去。
赔偿金额不大，也就两百块钱。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王涛更是当面对装修工人做了交代——降低噪音污染，他们同样有责任。
当冯梅做了道歉，并赔付了两百块钱后，双方在协议书上签了字。
有派出所民警在一旁营造气氛，双方和和气气握了手，这事儿也就算告一段落。
待双方离开派出所后，王涛拍了拍董泽的肩膀：“小董，今天调解这起纠纷，有何感想？”
“还是蛮有成就感的。”董泽欣然之色溢于言表。
“哈哈，可不是嘛！”王涛笑道，“其实就这起纠纷来说，我们完全可以不在调解上费太多心思，不接受调解直接关人。但派出所不同于刑警大队这类案侦部门，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呐。能让群众化干戈为玉帛，比生硬地拘留、罚款更有意义。”
“嗯！”
王涛招呼了一声后便又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董泽看了眼时间，也没再缠着王涛去查询之前那位可疑女子的信息。
他现在对系统刚才的一则消息更感兴趣。
“提示：参与完成阵营任务1件，任务难度☆，任务贡献度中等，奖励随机兵种能力卡（☆）一张。”
董泽快走几步，回到自己办公室，开始研究系统背包里的兵种能力卡。
原来参与阵营任务不仅仅能获得金币，还能获得道具奖励，这绝对是意外之喜。
看着这张卡，董泽本想立即使用，但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去了趟洗手间，用洗手液好好地将手洗了一遍。
回到办公室，董泽先祈祷了一番。
“菩萨保佑，最好是尤里的心灵控制，实在不行超时空军团兵的超时空移动也行。”
念叨完之后，他选择了使用。
下一秒眼前出现了一个无比玄奇的画面，无数光点从天而降，董泽条件反射般地伸手去抓，一个光点落在手心。
“恭喜你，获得警犬能力卡（察言观色）。”
董泽很是失落。
但很快这股失落就转变为惊讶。
我信你个鬼，警犬有察言观色能力？
哪怕你说这是间谍的能力我也相信啊！
警犬？察言观色？
呃，细想的话好像也没毛病。
别说是游戏里的警犬了，哪怕是现实中的土狗，对主人的语言、表情都是非常敏感的。
忽然，董泽哑然失笑。
自己费这心思去研究警犬是否具有察言观色的能力，意义何在？
只要确定这是个好技能就行！
不管是侦查办案、还是社区工作，哪怕是日常生活，一个懂得察言观色的人混得都不会太差。
“使用！”
道具卡消失……然后，没有然后了。
Σ(⊙▽⊙“a，该不是用了个假道具吧？
他记得很清楚，前些天获得“撕咬”能力的时候，他能真切地感受到咀嚼肌的强大。
可现在，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都没有任何变化，这就很尴尬。
打开系统界面，他豁然发现在特殊能力一栏中，多出了一项。
察言观色（升级进度91.02%）
这瞬间，他有所明悟。
这张卡所附加的能力等级极低，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只是将自己所拥有的察言观色能力给数据化了，并没有带来任何提升效果。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自己没啥感觉了。
(✧◡✧)，没想到自己察言观色的本事还不错，都快升级到一星了。
这种单纯的能力数据化看似没有任何好处，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他刚得到“撕咬”能力的时候就知道，呈现在数据面板上的能力，是可以通过“锻炼”提升的。
至于如何锻炼“察言观色”能力，还需要他进一步摸索。
董泽没有留在办公室，虽然他需要尽快完成刚才那起纠纷的组卷工作，但却也不急于一时。
刚走出门，就看到惠颖行色匆匆走过来。
董泽双目灼灼地看着对方，问道：“惠姐，有急事？”
“局里通知马上开会，我去给周所说一声。”
话落，两人擦身而过。
察言观色（升级进度91.22%）
就这？就因为认真看了惠颖一眼，这个能力就提升了0.2%的进度，也太容易了吧？
岂不是说，只要自己观察四五十人，就足够让“察言观色”升级到一星了？比咬骨头容易多了。
这还等什么？瞄人去！
……
董泽慢悠悠地走过每一个楼层，遇到有人的办公室，都会在门口瞄上两眼。
可让董泽郁闷的是，他连续瞅了十几个人，“察言观色”的进度一点变化都没有。
他顿时有些迷了。
原因在哪儿？
他现在观察的这十多人全是男同志，但这能力总不可能是只有瞄女人才能升级吧？
这不科学。
问题出在哪儿呢？总得有个原因吧。
一边想着，一边上楼，很快董泽便来到食堂。
满屋的经验怪……
董泽感觉自己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
特别是女民警，他更是多看了几眼——单纯只是想验证一下这个能力是不是只能瞄女人升级。
“小董，瞅什么呢？”一个浑厚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不用猜都知道，这是方子平在说话。
“呃，没什么，我想找个合适的位置坐。”
“呵呵……”
“方哥，你不相信我？”董泽眉头微皱，满是无奈地问道。
第28章 方哥你车技也不错
“相信！怎么不相信？”方子平嘿嘿笑着，“走，我们一起到那角落里吃，聊聊。”
董泽瞅着他那贱笑的表情，就差在脸上写上“我信你个鬼”。
下一秒，董泽笑了。
方子平以为他悟了，立即说道：“我先过去，你搞快点。”
董泽愣了愣，也懒得解释了，因为他发现刚刚“察言观色”又提升了0.2个百分点。
看来问题不是出在性别上，而是自己观察的过程和结果。
分析两次的共同点——自己观察了两个人的语言、表情和举止，并据此对他们的行为作出判断，最后得到正向反馈。
他觉得自己抓到了关键点。
随后董泽打了一份精心挑选的糖醋脊骨，然后又选了一份水煮鱼……排，这才端上餐盘到方子平对面坐下。
“方哥，你上午在忙什么呢？”董泽将一块脊骨塞进嘴里，很是认真地问道。
方子平撇撇嘴，道：“你小子可别想岔开话题。”
“我岔开什么话题？”董泽很茫然。
“切，你就直说吧，是不是想谈女朋友了？可别否认，你都快大学毕业了，这时候才想找女朋友都算晚了。”
“……”
方子平见董泽看着自己，并不否认，当即神秘一笑，问道：“你是不是看上所里哪位美女了？所里没有男朋友的未婚女青年还有几位，你可得把握好机会。”
“你想给我做媒？”董泽憋出一句话。
“呃……”方子平愣了愣神，董泽的直接将他整不会了，随后讪讪笑道，“就介绍认识认识嘛，也不算做媒。”
其实就是做媒！
董泽很失落，为什么“察言观色”没动静？
方子平看着对方神色变化，很茫然。
o((⊙﹏⊙))o，什么情况？
“谢谢方哥，不过不用了。”董泽挤出一个笑容。
旋即再次塞了一块鱼排到嘴里。
很有嚼劲。
董泽现在也总结出了一些规律。
比如猪大骨、脊骨之类的骨头，嚼起来嘎嘣脆，口感好，关键是锻炼效果更好。
可排骨、鱼骨头一类的东西，口感较软，不容易嚼碎。
相对来说董泽更喜欢猪大骨，但为了全面锻炼，他觉得自己都应该尝试一下。
就好比汽车跑磨合，高低速状态都要照顾到。
正嚼着呢，方子平盯着董泽的嘴，瞪大了眼。
“小董，你咋将骨头都吃了呢？”
董泽咧嘴一笑，牙齿是还镶着几根骨头渣子：“骨头……补钙。”
“……”
沉默良久，方子平语气怪异地说道：“难怪你口活儿这么好，原来是锻炼出来的。”
董泽憨厚一笑：“还行吧。方哥你车技也不错。”
……
饭后，董泽还是找上了方子平。
“方哥，中午没什么事吧？”
“有！”方子平认真地说道，“午睡。”
董泽龇了龇牙，想想还是算了，带着讨好之色笑道：“少睡点也无所谓嘛，我需要查一个人员信息……”
“不查。”方子平条件反射般地跳开了，真难为他这么圆润的身体居然没拉长反射弧。
“别啊！还是上次那个女人呢。”董泽循循善诱道，“方哥，你想想，既然雷神发现了两个可疑人员，其中一个已经证实了是犯罪嫌疑人，另一个是不是也大概率是犯了事的？”
“不是！”方子平意志足够坚定。
随后他换上一副苦口婆心的语气道：“小董，我们之前就已经查过了，那女人没有前科，也不是在逃人员。哪怕她真做了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我们也无从查起啊！总不能将全市所有案卷全给翻一遍吧？再说了，她就算犯了什么事，也不一定就是在汉昌市犯的吧？你怎么查？”
董泽听了这话，不由得陷入沉思。
好像确实是这个理儿。
可一想到有这么个宝箱怪在自己面前晃悠，他心里就直发痒。
“我还是再看看她的信息吧，万一有什么发现呢？我保证，如果没发现什么异常，肯定不会再去琢磨这件事情。”
方子平见董泽语气坚定，想着反正就是再查一下资料的事情，也就允许了。
之前就查过一次，现在就算再查，信息也不会变化，方子平也不担心会多出什么事来。
随后，两人猫进办公室，方子平在打开查询系统后便在一旁看着，任由董泽发挥。
董泽对这套系统虽不是很熟悉，但它就只是一个查询信息的平台，从操作层面来说没太大技术含量，他能够轻松入手。
上次董泽让方子平查询，那是有的放矢地奔着确认是否是逃犯的目的去的，而这次不一样，他需要全面的信息。
然而，半分钟后，董泽傻眼了。
这个叫高美华的女人确实没有前科信息，也不属于在逃人员，但她在其他方面的信息也少得可怜。
特别是近两年，连一条涉及实名制的数据都没有。
心存疑惑的董泽看向方子平，问道：“方哥，你看这女人的信息是不是很可疑？”
“可疑什么？”
“她这两年就仿佛没用身份证似的，这不正常。”
方子平无奈地说道：“小董，你这疑心病也太重了吧？就我们这小城市，几年不出市的女人一大把，她们既不住宾馆、又不坐飞机、火车，用身份证干嘛？”
“可她之前……”
没等董泽说完，方子平便道：“小董，不管你怎么怀疑，我们都不可能因为对方近两年没有使用身份证就传唤对方。再说了，就算传唤过来，你下一步又打算怎么做？审讯？拘留？”
董泽哑口无言。
他算是有些理解之前在学校里老师讲的一些话了：当警察最悲哀的不是破不了案，而是明知道对方是犯了罪，却没有证据将他绳之以法。
“好了，中午还是要休息一会儿，不然下午没精神。”
……
董泽趴在办公桌上还没睡到半个小时，就被外面的吵闹声给惊醒了。
“小董，快起来！”办公室的门被粗暴地推开，方子平那张兴奋的胖脸挤在门框中。
董泽一下子把腰直起来：“什么事呐？”
“快点！有人送锦旗呢。”方子平催促道。
“送锦旗？送就送呗。”董泽无所谓地说道，他对看热闹是真没兴趣。
方子平道：“什么话呢，你的锦旗！周末的时候你救的那个姑娘送来的，还请了鼓号队呢。周所让我过来叫你下去合影。”
“合影啊……”
董泽脑子里浮现出被老年腰鼓队簇拥在中间拍照的场景，前面几个人咔咔照相，周围还有无数吃瓜群众围观。
这算不算卖身？
“能不去不？”
方子平笑道：“周所肯定不会答应，没有照片的信息会让人觉得是在作假，特别是这种体现警民一家亲的送锦旗活动。”
董泽见无法反抗，只好认命。
看看能不能找机会刷一波“察言观色”熟练度，弥补一下损失。
打定主意后，董泽与方胖子一道走下楼。
刚到值班室，他就一眼便看到了那位叫纪芸芸的主播小姐姐。
她上身是一件百褶雪纺衬衣，下身穿着修身的湖蓝色牛仔裤，将修长的身材承托得格外诱人，满满的青春气息。
董泽不得不感慨，有容乃大的姑娘，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同时董泽瞄了一眼正忙着照相的惠颖，更加认可了这个观点。
“董警官！”看到董泽走过来，纪芸芸立即欣喜地招呼了一声。
与救命之恩相比，周所长算什么？
董泽乐呵呵地上前，问道：“纪芸芸，你是专程过来送锦旗的？”
跟着董泽一起下来的方子平差点没将董泽的嘴给堵上。
这话问得跟二傻子一样，别人不是专程来送锦旗的还能是什么？难道专程来看你啊？
“是啊！”纪芸芸很高兴地应了一句。
董泽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下。
察言观色的熟练度纹丝未动。
哎，果然羊毛不是那么容易薅的，傻子都知道的结果，对“察言观色”没有半点锻炼效果。
“喏……这是给你的锦旗！”纪芸芸双手递上一圆筒状物品，“感谢你和方警官的救命之恩。”
董泽迅速伸手，就要将锦旗接过。
“小董，你这也太随意了吧！”周所嗔怪道，“这位纪女士专程来送锦旗，总得有点仪式感不是？来！来，站到门口，合个影。”
周所长大手挥舞，指挥着现场一干人走到派出所门口摆造型。
背景选择派出所的牌匾，这样拍出来的照片才能体现出是在西城派出所。
然后董泽和纪芸芸双双站在中间，各自单手拎着锦旗轴筒的一端，周所长本人和方子平则分别站在董泽和纪芸芸的两侧。
另外便是老年鼓号队，这也必须得入镜，不然怎么能体现出纪芸芸的诚意呢？
于是这足有十二人的鼓号队分成两列呈八字形站在两侧。
“好了！小惠，拍照！多照几张。”周所长脸上笑容无比灿烂，像盛开的野菊花。
“咔咔咔……”
第29章 这都不给上分？
赠送锦旗只是派出所日常工作的小插曲，董泽摆了POSS拍了照后就回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唯一认为送锦旗是一种不友好行为的只有惠颖。
因为她又得写一篇信息给局里报上去。
锦旗、救人性命，就凭着这两个关键词，哪怕信息篇幅不长，也足以登上分局门户网站首页了，甚至市局采用的可能性都非常大。
董泽此刻正忙着组卷。
他现在很不想干这个工作，既没有金币，也无法提升自己的特殊能力，但却又不得不做。
所以只能寄希望尽快完成，然后另找事做。
要么进社区做一些基础工作……好吧，这不太现实，今天该自己值班，除了接处警外，其他日常工作都要先扔一边。
装卷花了二十分钟，毕竟这只是一本调解卷，不复杂。
弄好之后，董泽找王涛审核签字，然后才将卷交给惠颖。
此时惠颖刚刚将编好的信息挂到派出所的网页上。
看到抓着案卷走进来的董泽，惠颖闪亮的卡姿兰大眼睛有些幽怨。
“董哥……”
董泽忙不迭地道：“呀，惠姐，你是姐，咋能叫我哥呢。”
他是怕了，上次还没叫哥，就让他帮着造了一下午的会议记录，手现在都还感觉酸呢。
现在再叫哥，还让不让人活了？
惠颖翻了个白眼，道：“去你的！你就这么肯定自己年龄比我小？”
“这不废话嘛，我都大学还没毕业呢。”董泽有些小得意。
忽然，他心头一动，真诚地问道：“你年龄真比我小？”
“那是当然。”惠颖理直气壮地应了一句。
董泽沉默了数秒，却没发现“察言观色”有任何变化。
这不合理！
自己刚刚可是认真地观察了惠颖说话的神情、语气，通过这些，他判断惠颖应该没撒谎。
这都不给上分？
系统出错的概率极低，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薅错了方向。
“撕咬”的提升很简单，只要是啃噬硬物，能起到锻炼牙齿、咀嚼肌的效果就行。
那“察言观色”锻炼的规则又是什么？
根据之前总结的经验，“察言观色”是通过观察目标的语言、表情和举止，据此对他们的某些隐性状态作出判断，并得到正向反馈。
若是这样，自己刚刚与惠颖的交流肯定是达到了“察言观色”的标准。
之所以没起到锻炼效果，可能有两方面原因。
第一，一个目标只有首次察言观色能起到锻炼作用。
第二，察言观色对单个目标的使用有冷却时间限制。
现在样本太少，董泽无法确定到底是哪一种。
不过这事儿不急，大不了多与惠颖和方子平交流沟通，总能有验证的机会。
坐椅子上的惠颖见董泽半天没开口，还以为他很在意年龄呢，当下也就不再继续纠缠这件事情，指着显示屏道：“你看看这些信息，有何感想？”
董泽凑过去扫了一眼，在工作动态栏目中有几条红色显示标题，表示这是新近发表的。
“西城派出所破获一起开设赌场案！”
“西城派出所抓获一位在逃人员！”
“西城派出所成功处置一起非正常死亡事件。”
旁边是“警苑风采”，第一条的标题红得发亮。
“悬崖勇救坠崖女，群众感恩赠锦旗。”
董泽摸了摸后脑勺，道：“你是不是想说这几件事情，我都参与过？”
慧颖未置可否地笑笑，转而说道：“刚才局里政治处打电话过来，说是明天有两份嘉奖的荣誉证书要送过来。”
“两份？都是谁的？”
“一份是你的，另一份也是你的。”
董泽愣了愣，好奇地问道：“是哪两件事情给的嘉奖？”
惠颖也没打算隐瞒，乐呵呵地说道：“一个是8.16开设赌场案的奖励，若不是你……的闪电，估计也挖不出这个号称建市以来最大赌博案来。另一个则是在调查8.17非正常死亡事件中发挥关键作用。”
说完，惠颖看了一眼董泽，随口解释道：“其实那件赌博案，局里是准备等案件办完后给你向市局申报三等功的，谁曾想材料还没开始写，你又冒着生命危险从悬崖上救下一条人命呢。所以局里才改了主意，准备以救人的名义给你报三等功。那起赌场案，就先给你一个嘉奖。”
董泽对于奖励看得不重，都是有系统的人了，凡俗之物看不上很正常，但有总比没有好呗。
再说了，表彰奖励也是一种社会认同度的体现。
人本就是社会性动物，若没有他人的认可和衬托，与虫豸有什么区别？
只是对于奖励的高低，董泽就不是那么在意了。
三等功和嘉奖，都行，他不差那点奖金。
董泽没有继续在这个容易拉仇恨的问题上多做讨论，伸手递上“这是今天上午调解的那起纠纷的卷宗，王所让我交过来存档。”
“这十来天里纠纷卷都七本了。”惠颖无奈叹息一声。
董泽笑笑，道：“天气热，脾气都不好。”
惠颖不经意地问道：“有没有兴趣学学编写信息？这对你将来考申论可是很有好处的。”
董泽一下子绷紧了身子：“没兴趣。”
难怪刚才那么热情地喊自己“董哥”呢，原来是准备给自己挖坑啊！
“没劲！”惠颖顺手将案卷扔进了柜子里。
董泽落荒而逃。
……
下午的时候，王铁柱携“共享警犬方案”拜访西城派出所周所长。
周所长召集了所有所领导一起与王铁柱进行了坦诚而又友好的探讨。
最终拿出了一个意向性的结论。
派出所在有警犬使用需求的情况下，向王铁柱开办的灌江口特种犬只服务公司租赁符合要求的警犬。
收费则分为两种。
一种是以结果论，完成既定目标才给钱，每次租赁单独议价。
第二种则是按天计费，1000元一天。
这价格听起来很高，但若是将训犬员也算上，就不算高了。
在交谈结束后，王铁柱顺嘴提了一句：灌江口特种犬只服务公司的业务不仅面向公安系统，同时也面向公众。
王铁柱还说了，如果将来公司盈利可观，便可以将面向公安方面的业务做成公益性质。
周所作为派出所所长，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一下子就听出了王铁柱话里的意思。
不就是想让派出所帮忙打个广告嘛。
按照相关规定，派出所自然是没法给对方打这个广告的，但从服务群众的角度来讲，如果老百姓有需求，派出所提供一些参考性意见却也合情合理。
于是周所长很高兴地道了谢，并表示以王铁柱的训犬本事，公司的业绩一定会芝麻开花节节高。
将王铁柱送走之后，周所长立即安排王涛将刚才会谈的要点整理一下，然后写一份报告给局里。
这事儿还得局领导开会讨论决定才算最终落地。
不然，到时候花了钱没法报账，那麻烦可就大了。
……
与王铁柱的商谈董泽没有参与。
他很清楚，现在就算谈下来了，目前西城所与灌江口特种犬只公司合作的机会不多，毕竟他还在所里实习呢。
对于这一点董泽其实也考虑过，要不要找个理由把闪电挂到公司名下，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自己确实缺钱，但差的是买楼的钱，甚至买小区的钱，而不是这点小钱。
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乱了节奏。
作为值班组的一员，今天他的主要工作便是接处警。
在将那份卷宗交给惠颖后，董泽便坐到了值班席位上。
这位置，绝对是刷“察言观色”熟练度的风水宝地。
只要有人来访，董泽都会主动与之攀谈，通过观察对方的言谈举止，热情地用设问句询问对方来派出所的目的。
西城所作为城区五所之一，生意肯定是很好的。
不到片刻便刷到了0.2%的熟练度。
不仅是接待来访人员，做这位置上，在接处警方面也有着得天独厚的先发优势。
不管上面是通过电话指令警情，还是通过平台推送，董泽都能第一时间知晓。
然后他就表现出入警萌新应有的热情跟着一块儿去处警，至于守值班电话的任务，自然有其他人来接替。
一下午的时间匆匆过去，董泽参与处置了三起警情，没一起警情被系统判定为阵营任务，自然也就没捞到金币，更不用说道具奖励了。
好在收获还是有的，比如“察言观色”熟练度提升了0.4个百分点。
金乌西坠，被炙烤了一天的大地升腾着热气，微风卷着热浪，整座城市就像是一只大火炉。
若是没有空调，根本无法想象城里人会怎么活。
派出所值班室的空调就像是得罪了老鸨子的姑娘，每天二十四小时不断地接客，感觉吹出的风都有气无力了。
方子平带着董泽搞定一起夫妻打架的警情，浑身冒着热气推开值班室的门。
冷空气扑面而来，方子平发出一声舒爽的呻吟。
就连跟随在董泽身后的闪电都忍不住将舌头往里缩了一截。
“走！吃饭。”
“也不知道晚上是什么菜，有没有闪电喜欢的骨头。”董泽略有些怨念地嘀咕了一句。
方子平瞅了他一眼，不想说话。
第30章 至少是个二等功
晚餐确实有骨头，而且是大骨熬汤，整整一大盆。
其他人基本上都舀上两勺汤，或者加点冬瓜之类的配菜，可董泽不一样，直接弄了两只大碗，垒上满满两碗大骨头。
别人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后摇尾晃脑的闪电，除了感慨一句你这狗胃口真好之外，倒也不会多想。
董泽心安理得地端起餐盘和骨头，寻了个安静的角落。
他就连方子平都避开了。
虽说方子平见过他吃脊骨、鱼骨的情况，但这些骨头的硬度与猪大骨完全没法比，做人嘛，还是低调点好。
好在方子平也不想与他坐在一起，两人就这样一起进食堂，然后各自寻了个角落吃饭。
愉快的晚餐结束，吃了一肚子肉的闪电愉快地跟着主人下了楼。
对董泽来说，别人躲都来不及的值班室是他的最爱。
他就像是一位经验老道的钓者，气定神闲地坐在值班室的坐席上，等待着来访群众。
一般来说，老百姓不会在晚上到政府部门办事，但派出所绝对是例外。
“警官，我身份证丢了，麻烦给我开一个身份证明文件。”一个拖着行李箱的年轻男子行色匆匆地走进来。
董泽带着一脸符合社会期许的微笑，问道：“你是要住酒店吧？”
年轻人一脸无奈：“可不是嘛！我到这边来出差，正准备办理入住登记呢，结果身份证不见了。”
察言观色：+0.2%。
董泽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几分。
“行！先把你的身份证号码写下来。。”
说着，董泽顺手扯过桌子上一张报纸，连同一支笔一起递给了对方。
然后他便给共同值班的方子平打电话。
他不知道开具这类证明的流程，问下老司机准没错。
电话刚接通，窗口外的年轻人便将号码递了进来。
董泽便在方子平的指导下，完成了从警以来第一份身份证明材料的开具。
热情地起身送对方离开，董泽感觉自己的忙碌是值得的……
可惜他屁股还没来得及坐下，旁边的值班电话响了起来。
“喂！你好，这里是西城派出所。”
“你好，我是110指挥中心，有人报警称在西华巷有人打架，请立即前往处理。”
“好！报警电话是多少？”
“137……”
董泽迅速记下号码，然后拨通了报警人的电话。
电话响了五六声才接通。
“你好！我是西城派出所……”
没等董泽说完，对面就焦急地喊道：“你们快点来！要打死人了。”
“好！我们马上过来……”
没等董泽问完，听筒中传来嘟嘟嘟的声音，电话挂断了。
董泽很无奈，他打电话的目的是为了求证是否真的有人打架吗？肯定不是。
没办法，继续打过去。
“你好……”
“喂，你们怎么还没来呢？”
“……”董泽迅速稳了一波心态，总结刚才的教训，快速问道，“请问具体地点在哪儿？现场参与打架的人有多少？是否有人使用器械？”
“打架的人有七八个，拿着啤酒瓶砸人呢，地点就在西华巷中间的烧烤摊这里。”
“好！”
说完，董泽主动挂了电话，然后扯着嗓子喊道：“快点！出警，有人打架，七八个。”
董泽这话喊完，微张着嘴，总感觉这句话咋就这么熟悉呢？
下一秒，他醒悟过来。
原来上午他在王所长办公室时，便听人这样喊过。
不过眨眼功夫，至少六七人从派出所各个角落钻出来，边走便整理随身装备，陆续到了值班室里，其中也包括带班的王涛。
“小董，什么情况？”
董泽迅速道：“打架，边走边说吧！”
王涛点点头，立即安排道：“行！你一起去，王放、刘杰、张磊，跟我们一起处警。其他人留所里值班。”
其他人没有任何异议——就算有异议也只能保留。
董泽与众人一道登上那辆七座警车，不知什么时候闪电也已经挤进了车门。
待众人坐下后，董泽便将警情简要地描述了一遍。
所有人听后全都慎重起来。
坐在副驾驶的王涛回头叮嘱道：“大家都小心点，这种情况大概率是酒喝高了。你们把催泪喷射器准备好，一旦情况不可控，立即用。还有警棍，该拿起来就得拿起来，别怕这怕那，写检讨总比被人打趴下强。”
董泽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随后握了握拳头。
沉稳有力。
紧接着他又龇了龇牙，便默默地松开了拳头，双目无神地看着窗外。
系统，不当人子！
警车呼啸，给喧嚣的汉昌市夜景增添了几分点缀。
从西城所到西华巷，距离不足一公里，但此刻正值晚上8点，汉昌市这个五线城市虽没有大城市的命，却得了大城市的病——堵车。
足足耗了六分钟，警车才在西华巷里停下。
西华巷是一条夜经济比较火的巷子，各种烧烤、麻辣烫路边摊养活了不少家庭，也让忙碌了一天的市民有了一个廉价的交友闲聊的去处。
夏天更是属于旺季，晚上在这里喝啤酒、撸串的人比某3A级景区看人妖表演的都多。
王涛刚从副驾驶钻出来，便感觉一物凌空飞来，他条件反射般地偏了一下脑袋，那东西径直砸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
定睛看去，那东西竟然是一只啤酒瓶子。
满车的警察瞬间炸毛。
太特么无法无天了。
门口的董泽一步跨出去，就看到前方一家烧烤摊上乱成了一团糟。
差不多有十来个人正在烧烤摊上大打出手，桌椅板凳摔了一地，有的小凳子更是碎裂了。
不知道是摔碎的，还是用来砸人砸碎的。
此刻周围有大群人在围观，但却没人敢上去劝架。
王放和刘杰两个大个子快速拉开后备箱，取出盾牌、长棍。
王涛已经冲上去，一声暴喝：“住手！我们是警察！都给我蹲下！”
声音响亮，动手的人大半都愣了一下，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当他们看到来了五个警察，还带了棍盾器械后，立刻就有四五人蹲到了地上，其中有两个还是女的。
另有两人看到这一幕，撒腿就跑。
“闪电！追上去，拦住他们，别咬伤了。”董泽第一时间下达指令。
闪电整个身子瞬间弹了出去。
人能比狗跑得快？或许有可能，但这些狗里面绝对不包括闪电。
那逃走的其中一名男子还没跑出五米，突然感觉后背一股巨力传来，将他当场撞翻在地，摔出老远。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一条狗从背上窜出去，就像是出膛的炮弹一样，撞在了前方跑得正欢的那人后背上。
然后他就看到那人也同样摔了个狗啃屎。
他内心还有些怀疑，自己刚才也是被狗撞倒的？
可怜他现在还没缓过劲来，别说跑了，连爬都爬不起来。
然而让他感到恐慌的是，那狗竟然一口咬住了前面那人的后腰，生拉硬扯地往他这边挪……
而在打斗的中心现场，还有三个人仿佛没听到王涛的喊叫一般，其中两人摇摇晃晃地扭打在一起，另有一人则在地上搜索着趁手的物件。
王涛见那两人赤手空拳，当即朝董泽和张磊招呼一声，三人迅速靠近，试图将两人拉开。
正在此刻，那搜索物件的男子顺手捞起地上一把椅子，步履不稳地朝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冲去。
持盾牌的王放看到这一幕，举着盾牌就挡了上去。
提长棍的刘杰顺势跟上。
那拎着椅子的男子明显是酒喝懵了，见王放挡在前面，举着凳子就朝盾牌砸去。
“嘭！”一声闷响，凳子砸在盾牌上，巨大的反作用力直接让凳子弹飞出去，男子也随之向后倒退。
王放见此空档，一个箭步上去，盾牌正面撞上男子，将他当场撞倒在地，两人联手将其控制。
而在另一边，王涛和张磊年龄更大一些，气力自然比不过董泽，他们只能合力控制一人。
董泽则单独扒拉另一个人。
三人费了老大的劲，终于将扭在一起的两名男子扒开。
喝醉了酒的两人却继续在原地胡搅蛮缠，像两头蛮牛。
王所二控一，倒还比较轻松。
可董泽一个人就显得有些吃力了。
不是说对方力气就比他大，关键是他属于控方，若无法绝对压制，就很难真正将对方控制住。
这一刻，董泽很希望王铁柱能快点升级，若是能弄个“搏击”“力量”甚至“体力”之类的能力，应对这场面就能轻松许多。
“不要欺负我哥！”一声凄厉的嘶吼从旁边传来。
一个原本规规矩矩蹲在地上的青年男子抄起一根断桌腿，猛地扑向董泽，举起木桌腿朝着董泽当头砸来。
此刻董泽双手与那名男子纠缠在一起，根本无法躲避。
这一幕被王涛看在眼里，一个念头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
“完蛋了！至少是个二等功！”
“说不定是一等功！”
第31章 二等功没了
想归想，王涛还是第一时间大喊了一声。
“小心！”
其实董泽在听到那男子喊叫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对方的动作，怎奈脱不开身。
眼瞅着木棍就要砸下来，他心头也万分着急。
说是迟那是快，董泽脖子猛地一扭，正脸迎向砸下来的棍子。
这一操作可是将周围的人看傻眼了。
用脸去接棍子？不怕毁容吗？
“哐！”
棍子砸在了脸上，直接嵌……咦？不对，好像砸在了董泽的嘴里。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闪电那健壮的身躯从后方窜出，张大了嘴朝着这男子颈部咬去……
董泽此刻是什么状况？
换做别人，这一棍子下来，先不说别的伤，满口牙还有剩就算不错了。
但董泽的牙又岂是一般人能比？
除了因为巨力撞击让脑子有点晕乎乎的之外，啥事儿也没有。
可当他看到护主心切的闪电冲上来时，顿时吓得不浅。
这要一口咬下去，这家伙的脖子肯定是折了。
虽然对方刚才袭击自己，但那毕竟只是木棍，让自己丢掉小命的可能性不高，这人就算有罪，但也罪不至死。
莫名地想到一件事情：闪电若真咬死了对方，算不算正当防卫？
这个问题，哪怕是张三估计也得头疼吧！
他想要阻止闪电，可嘴里要咬着一根木棍呢。
忽然心头一动，意念瞬间切换，闪电就像鬼上身一般闭上了嘴，一双狗眼满是茫然。
董泽能控制闪电的嘴，但却无法控制闪电腾空的身形，不过转眼间便直接撞在了那男子后脑勺上。
“啊……”
男子一声惨叫，向地上栽去，手自然松开了棍子。
闪电稳稳地落在地上，然后前脚一抬，扒在那男子的背上，一张狗嘴凑到对方眼前，龇牙咧嘴。
“啊……”那青年男子本来就不算很醉，感受到狗嘴里呼出的热气，吓得尖叫连连。
董泽气定神闲地吐出木棍，继续控制着身下这名男子。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甚至王涛的那句“小心”才刚刚叫完。
一系列的变化让大家有些傻眼，好在一众警察都算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几人迅速给控制住的人戴上手铐，然后匀出人手过来帮忙。
很快，人均一对银手镯，现场清静了许多。
可惜最开始被闪电扑倒的那两名男子居然趁乱跑掉了，不然这场现场控制堪称完美。
好在这不是大问题，现场明显是两方人互殴，只要每方有一个人落网，剩下的跑不掉。
这时王涛才看向董泽，见他嘴角连一点血都没流，心头有些奇怪。
但他还是慎重地看着董泽，道：“你张嘴看看，牙齿断没？要是断两颗牙齿，那就是轻伤了。”
董泽淡定地笑笑，道：“那家伙喝了酒，没什么力气。”
说完，董泽还是龇了下嘴，露出一口洁白而又整齐的牙齿——如果牙缝里没那几根木屑就更完美了。
王涛心情复杂地拍了拍董泽的肩膀。
“你的二等功没了。”
董泽一脸茫然：“什么二等功？”
王涛笑了，这样的二等功，没了最好。
“好了，王放，通知所里再派辆车过来，把人带回去！”王涛安排道，“小董，你一会儿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问题，刚才那一棍子可不轻。”
董泽刚要反驳，却被王涛一眼瞪了回去。
“这是对你负责！也是对你父母负责，必须去检查！”
旁边有围观群众也劝道：“对啊！小伙子，去检查总是没错的，就算没问题也求个心安嘛。”
“就是啊！万一年纪轻轻就出了问题多可惜？”
“咦？我看这小伙子挺眼熟的，好像在哪儿见过。”
“我也好像在哪儿见过。”
话题逐渐跑偏，董泽却也没再坚持。
“张磊，你送小董去医院，路上小心点。”
“王所，自己去就是了！我真没事。”
“真没事？”
“肯定没事。”
王涛也没再坚持，毕竟现场抓了六个嫌疑人，警方这边人手确实有些紧缺。
于是王涛亲自给董泽拦了一辆出租车，把他送上去。
还没来得及关门，闪电也一下子窜了进去，王涛也只是笑了笑，并未将它拉下来。
车开走后，王涛开始安排现场工作。
首先是把抓获的六个人拉到一起看管，这些人都带了手铐，而且全是背铐，有两个人看着就六够了。
王放被安排去做登记，这件事情可不小，证人证言肯定不能少，好在周围围观群众不少，尽管大部分人都不愿意出面作证，但总还是有社会责任感、正义感比较强的人。
王涛则亲自清理现场，并对现场进行拍照。
满地狼藉，破碎的啤酒瓶子、散落的饭菜、翻倒的桌椅……
照了几张照片后，王涛忽然蹲下身子，拿起地上的一截断桌子腿。
桌子腿是正经的桌子腿，木制的，虽然断了，但还维持着它的方正。
王涛目光落向桌腿上的一排深深的压印，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这是人咬出来的？该不会是属湾鳄的吧？
将木棍收起来——这可是作案工具，很重要。
不到几分钟，又一辆警车开到现场，被抓获的嫌疑人有一个算一个，全被带上了这两辆警车。
……
坐在出租车上的董泽并未去医院。
要是普通人挨上这么一棍子确实需要去医院检查检查，但对他来说却没必要。
君不见人拿棍子打狗，经常被狗一口咬住棍子吗？
红警兵种警犬的“撕咬”能力，尤其是普通狗能比的？
基操而已。
出租车绕过街口，董泽便下了车。
“闪电，刚才那两人的气味你记得吗？”
闪电欢快地蹦跶着，尾巴不停地晃动。
“OK！”董泽欣然道，“追上去！”
闪电的能力虽然强大，但却也在规则限定范围之内，不可能凭空判断出目标的位置。
好在它的嗅觉过人，动作敏捷，悄悄摸回刚才那两人倒地的地方，沿着气味弥散的方向追了上去。
董泽并没有跟过去。
刚才的遭遇让他有所警醒，万一对方又躲在角落里敲闷棍，自己岂不是很吃亏？
若是非自己去不可，他当然义无反顾，可他拥有能与自己共享视野的闪电，这就有了很大的操作性。
平时好吃的都给了它，自己都只是啃骨头，现在干活儿让它冲前面不也合情合理嘛。
而且他可以意念传导给闪电，不用担心闪电真将嫌疑人给啃了。
……
死里逃生的吴远和高明连滚带爬地冲出近百米远，终究是没了力气，撑在一棵树上上气不接下气。
他们这一晚的经历，完全可以用波诡云谲来形容。
一群好兄弟坐在街边上吃着小烧烤、喝着小啤酒，然后……
“你瞅我干嘛？”
“我就瞅你了咋地？”
“老子干你！”
年轻人干事就是这么干脆利落，更何况还有女生在旁边，仿佛只有动手才能展现出自己雄性的魅力。
人啊，酒精混合着热血上头之后，就啥也顾不上了。
等到警察赶到时，吴远和高明被吓醒了大半，撒腿就跑。
可还没跑出几米，他们便经历了终身难忘的一幕。
特别是跑在前面的吴远，他被狗给撞趴下后，被对方咬着裤腰带，硬生生地拖回来了。
没人能理解那过程中他有多绝望。
他反抗过，但那狗子仿佛有着无穷伟力，他就像是被巨汉拖着的柔弱小女子，任何的反抗都没有效果。
等他被拖到高明跟前时，那狗子终于松开了他。
在那条凶恶德牧的看守下，他们两股战战，哪怕只是手指头动一动，对方就对他们龇牙。
幸好这个过程没持续太久，那狗子不知为何突然跑开了。
这时候他们哪还敢停留，翻身爬起来就跑。
“那……那是什么狗？”
“不……不知道，或许是警犬，跟着警察一起出现的！”
“嚓……警犬就这么蛮横吗？”吴远一想起刚才的经历，快要哭了。
高明一张脸皱得跟苦瓜一样：“老吴，李哥他们肯定被抓了，现在咋办？”
吴远像看傻子一般瞅了高明一眼，觉得对方问的都是废话！
还能咋办？当然是跑啊！难道像傻X一样的回去送人头啊？
可下一秒，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来傻X是自己！
没错，他们现在确实可以跑。
但能跑到哪儿去？
李哥他们都被抓了，难道寄希望于李哥他们讲道义不将自己二人供出来？他不知道李哥自己是怎么想的，反正他对此没什么信心。
既然警方能轻松掌握自己二人的信息，那还跑个der啊！
可就这样回去送他们又有些不甘。
大聪明吴远权衡了一番，做出了一个明智的决定。
“我们先在这里观望一下，等警察走后，再找个熟人去问问今天这事儿严重不，会不会判刑。如果不严重，我们就去自首。真要是……算了，应该不严重。”
“就听你……呃……它来了！它又来了！”
吴远听着高明这话的语调都感到毛骨悚然，第一反应是什么让他这么恐惧？
带着这样的疑问，吴远扭头看去。
“哇……”吴远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第32章 二星狗子
“呜呜……”闪电身子一窜，便落在了吴远身前。
一张狗脸距离吴远的眼睛不足半尺。
“呀……”吴远一声尖叫，后背往地上一沉，双肘杵着地面，拼命向后挪动。
“吼吼……”闪电龇着牙，一副很不满的样子。
吴远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躺在了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在他躺平的瞬间，闪电直接忽略了他，目标指向高明。
然后高明也躺平了。
毫无挑战性！
闪电狗嘴微微咧开……
吴远感觉这狗子是在嘲笑自己，可他不敢反驳，甚至还隐隐有些期待，希望对方只是嘲笑，千万别下口咬人。
这样度日如年地过了几分钟，他们终于看到一道雄壮的身影进入视野。
那身警服是如此的神圣，让他们感到前所未有的亲切。
至于落入警察手中会怎样，他们也懒得考虑了。
至少警察会讲道理，而这狗子，完全没道理可讲。
特别是当他们看到这个警察摸向这头恶犬的脑袋后，感觉自己的心都活过来了。
“警官！我……我自首。”吴远一副很配合的样子说道。
如果这时候他没有躺在地上，这话的可信度肯定要高许多。
高明连忙跟了一句：“我也是！”
“手伸出来。”董泽冷冷地招呼了一句。
吴远二人哪敢有半点犹豫，立刻就伸了出来。
董泽取出放在裤兜里的手铐，干脆利落地将二人铐在了一起。
“起来吧！”
听到董泽的吩咐，两人立马站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被闪电给吓的，还是酒喝多了，二人起来时身体还有些摇晃。
董泽扫了他们一眼。
“你们现在是不是很慌？”
吴远二人有些懵。
这不废话吗？
嗯，或许是这位年轻警官想体验一把优越感吧。
于是二人拼命点头。
董泽很失望，“察言观色”毫无动静。
他也没多说什么，从兜里掏出了手机。
……
王涛正带队往派出所赶。
途中的时候还给惠颖打了个电话，让她通知案侦中队所有民辅警到所里加班！
在派出所，一般小打小闹的案子，值班组自己就解决了。
但这次当事双方人数就接近十人，仅靠值班组这些人肯定是搞不定的，更何况值班组的人还得预留警力负责接处警，没人敢保证这会是今晚的最后一次打架斗殴警情，但所有人都坚信这绝对不会是今晚最后一个警情。
除了董泽，王涛这个值班组里的每一个人，从警时间都超过一年。
他们很清楚西城派出所接处警工作量，要是一天能少于十起警情，那就该烧高香了。
而晚上若是能舒舒服服地睡个好觉，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这种时候，拉别人下水，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王涛也想过尽快去抓那两个逃走的嫌疑人，但确实派不出警力，就很无奈。
车刚开出西华巷不足百米，王涛电话响起。
拿起一看屏幕，王涛心头不由得一突。
“该不会是小董有什么问题吧？”
这般想着，他立即接通电话。
“小董，什么情况？检查了吗？”王涛关切地问道。
对面的董泽有些迷糊，道：“王所，我都还没到医院呢。”
王涛似乎感觉自己错付了，没好气地质问道：“那你打电话干嘛？”
董泽道：“我也是没办法呐，刚好走到这里碰到了那两个逃走的嫌疑人，就顺便把他们给拦住了。”
“啥？”王涛感觉天上砸下来一箩筐馅饼，依次排队砸在了董泽脑门上，贼准。
鲁树人先生说过，努力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
董泽这孩子确实很努力，但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忽然，王副所长想到一种可能：这家伙会不会是故意去碰到的？
对别人而言或许没这个能力，但董泽绝对是个例外，谁让他有一条好狗呢。
不过王副所长并没有说破，反而问道：“小董，你脑子真的没问题？”
“……王所，你这样聊容易把天聊死。”
“呃……哈哈，我只是想测试一下你的反应能力！看来那一棍子是真没给你造成什么伤害。”尬笑过后的王涛岔开话题，“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们过来接你。”
“西华巷靠水井街这边，君合大药房门口。”
“好！马上到。”
……
很快，两辆警车开到董泽所在的位置。
三人一狗挤进警车，随后两辆车便乌拉乌拉地冲回派出所。
等这一群人回到所里时，已经有接到通知的民警赶到了所里。
住得近就是这么任性！
这也是为什么有人买房专门找单位附近的楼盘买。
无他，上班方便而已，当然加班也方便。
至于后不后悔，就只有他本人才知道了。
董泽没那么复杂的心思，他只是在心里揣测着系统的规则。
这次带了这么一大群人回来，却没有收到系统提示。
联想之前的两次经历，董泽猜测这次大概率是被系统判定为阵营任务了。
阵营任务这种事情太看脸。
要是奖励金币，两三枚着实上不了台面，但若是能来个随机兵种能力，那就很哇塞了。
怀着这种期待，董泽安静地呆在一边，看着王所调兵遣将。
王涛正在安排人对抓回来的八个嫌疑人进行询问。
可问话尚未开始呢，其中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倒在了地上，正是刚才打得最激烈的其中一人。
他嘴里还在不停地吆喝着：“呀，我脑壳痛，痛死了！我要去医院！”
王涛眉头一皱。
这情况他不陌生。
这人大概率装出来的，类似于这种打架斗殴类警情，某些当事人会故意装出一副受伤很重的样子，以期在后续的处理中占据主动。
毕竟，这些年来，谁受伤谁有理已经深入人心。
基层民警对此可谓是深恶痛绝，但却无力改变，至少短时间里改变不了什么。
而对于眼前的情况，王涛严肃说道：“你可以通知你家属送你去医院检查治疗，但也希望你能明白，目前案情还没有定论，你现在花费的医疗费用，可能最终会由你自己承担。”
“你什么意思？警察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都被打成这样了，你居然说要我自己给医药费？……”
王涛丝毫不为所动，道：“你说的只是一种可能，而且我只是提醒你，至于你听不听，那是你的事。”
那人神色阴晴不定，在地上呆了片刻，便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我在派出所，我被人打了，快来送我去医院。”
王涛没再理他，安排了一个人看着这家伙后，便开始让其他警察进行审讯。
XC区派出所已经算是建设得比较好的派出所了，但讯、询问室加起来也才只有四间，无法一次性为这些人提供一对一服务。
分成两批是必然的选择，这也预示着仅仅是做嫌疑人的笔录，也得将时间拖到晚上11点后。
董泽这次没有分到任务，王副所长让他休息，等待治安大队派人过来给他做笔录。
没办法，谁让他处警的时候被打了呢？
尽管看起来没伤，但这并不代表着打了一棍子就没事。
这相对于今晚的打架斗殴案件来说，又是另一起案件了，而且是一起袭警案。
作为袭警案的当事人一方，西城所是没资格办理这起案件的。
同样的，董泽也无法参与到打架斗殴案件的调查处理中。
董泽在刚一知道这个结果时，无比失落，毕竟审讯可是难得的刷“察言观色”熟练度的好机会。
不过下一秒，他释然了。
一大波的系统提示在眼前闪现。
“提示：成功抓捕敌对阵营目标一名，金币+1。”
“提示：成功抓捕敌对阵营目标一名，金币+2。”
“提示：成功抓捕敌对阵营目标一名，金币+1。”
“提示：成功抓捕敌对阵营目标一名，金币+3。”
一下子收获七枚金币，
7/10个动员兵，或者7/20条警犬，还是很香。
现在董泽账户上已经有了9个金币，明天多努力，又是一条好汉！
而更让董泽兴奋的是后一条信息。
“提示：警犬升级到二星，各项属性大幅度提升。”
“提示：警犬升级到二星，宿主获取二星警犬能力大礼包一份。”
在之前完成那起非正常死亡事件的调查之后，闪电距离升级二星就只差8点进度，而上午处置那起打架斗殴事件，自己虽然得到的奖励是“察言观色”能力，但闪电得到的却是实打实的升级进度。
眼下被自己抓获的四名嫌疑人，有三个都有闪电的功劳，刚好让它顺利完成了升级。
这可是二星警犬！
关键是还有二星警犬能力大礼包。
已经在“撕咬”能力上尝到甜头的董泽对此可是垂涎不已。
虽然是警犬的能力，但只要好用，都香。
“咦？我怎么感觉闪电好像不太一样了？”王涛忽然看向闪电。
董泽连忙回头看去。
虽然之前闪电从无星状态升级一星时外观并无显著变化，但谁敢保证升级二星时不会有变化呢？
万一它突然来个凹凸曼变身，那乐子可就大了。
第33章 小董，你火了
看到闪电那那一瞬间，董泽第一感觉也是这狗子似乎不一样了。
精神！
它给人一种无比精神的感觉。
没错，这种变化并不是肉眼直观可见的，而是一种感觉。
董泽松了口气，咧嘴笑笑，道：“王所，你眼花了吧？闪电不还是这副怂样吗？能有啥变化？”
王涛扭着脑袋看着闪电，闪电也偏着狗头看着王涛。
须臾，王涛突然苦笑一声：“我咋还跟一条狗较上劲儿了呢？行了，小董，你先休息休息，楼上休息室的床今天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要是觉得单位上不清静，回家也行，等治安大队的人过来了再通知你。”
看得出来，对于王涛被一棍子抽嘴这事儿，王涛还是没完全放下。
可董泽哪会愿意回家？
在所里呆着说不定就能抓一两个嫌疑人回来，又或者完成个阵营任务啥的，回去能有什么？
“那我去休息室躺会儿吧！晚上要是有警……”
“呸呸呸！胡说八道，我们晚上啥事儿没有。”王涛连忙纠正董泽的疯狂想法。
董泽挤出一个满是歉意的笑容，就朝楼上走去。
闪电也跟着屁颠屁颠地走了，果然不愧为是认生的闪电。
西城所的休息室在五楼，也就是派出所的顶楼。
这休息室并不是酒店的那种单间，甚至比大学四人宿舍的条件都不如。
一间屋子，里面满满当当放了四架双层铁架床，除了每人有一个铁皮柜格子放置衣物外，连个凳子都没有。
当然……也没必要。
毕竟除了睡觉需要在上面躺着之外，其他时间根本不会到这上面来。
而此刻，大伙儿该加班加班，该回家的也早已回家，整个五楼空荡荡的。
这也正是董泽想要的结果——除了像蒸笼一般热之外，其他都还好。
但为了开大礼包，热也是可以忍的。
董泽其实也考虑过去洗手间开大礼包，但他担心万一开出的是警犬的嗅觉，那场面太不友好，还是宿舍更稳妥。
董泽带着闪电找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灯后便随手将门给反锁了。
打开系统背包，董泽一眼就看到了那闪亮的礼包状道具。
直接打开。
又是一团绿油油的光芒炸开。
绿，是一种光，代表着生机、希望！
董泽感到一阵泡桑拿般的舒爽。
“恭喜你，获得二星级警犬能力——奔跑。”
董泽无喜无悲，对于奔跑这能力到底强还是不强，他暂时不得而知。
沉下心来，认真地感受了一番身体状况。
首先呼吸更加悠长、心脏跳动更加有力，这是心肺功能增强的表现。
然后就是感觉整个人精力变得旺盛。
要知道他今天可是处置了一天的警情，别的不说，单单计步就超过了一万五千步。
累是肯定的。
不仅是他累，值班的每一位同志都累。
可在此刻，他浑身的倦意就像是被一双温柔的小手给抚平了一般。
“是不是体能变得更好了？”
男人嘛，谁不希望自己体能好？大肌霸才是王道！八块腹肌返璞归真、九九归一啥的，那不过是自嘲罢了。
董泽稍一考虑，便迅速打开房门。
“闪电，走！锻炼身体去。”
派出所有健身室。
虽然面积不大，锻炼器械不多，但最基础的跑步机还是有两台的。
董泽到了健身室后迅速瞄了一眼，除了入口处有监控外，室内一个摄像头都没有。
这倒方便了董泽的操作。
“来！上去，走两步！”
闪电依言跳上了跑步机，董泽开启跑步机，开始不断加速。
很快，董泽发现自己做了件傻事。
因为他直到将速度拉到最快的每小时25公里，闪电在上面依然气定神闲。
连忙拿起手机查了一下资料，貌似……哪怕是普通黑背，跑出25公里的时速也很轻松，这是测了个寂寞啊！
于是董泽也懒得再管，任由闪电在上面玩耍，他开启了另一台跑步机。
迈动步子，双腿稳健而又有力。
很快，速度达到9，董泽感觉很轻松。
12km/h，气定神闲。
一般来说，在健身房里跑步，基本就没有超过12公里的。
毕竟健身房里的跑步机是为做有氧运动准备的，而不是为了表演百米冲刺。
董泽却还在继续加。
一个刻度一个刻度往上调，很快就到了最大值。
时速25公里，相当于每秒7米左右的速度，放在百米冲刺中，绝大部分人都能跑出这个速度。
可现在董泽完全不像是百米冲刺的状态，那气定神闲的样子，倒好像在草原上奔走的羚羊。
半分钟……一分钟……
十分钟……
董泽停了下来。
他有些慌了，怕再跑下来去会死。
系统强归强，但能量守恒定律也很强呐。
他莫名地看向一旁的体重秤，想着要不要去称下，是不是轻了。
最终他摇了摇头，打消了这个荒诞的想法。
再看向旁边的闪电，这家伙还在继续奔跑，看起来比自己还要轻松。
这让董泽放心不少，至少闪电比自己跑得更久不是？
就它那身板儿都没问题，自己这一百多斤，哪怕是折算成能量拼消耗，也比它更持久。
忽然，董泽笑了：“闪电，你继续跑！跑不动了再下来。”
然后，他拎了一把椅子过来坐着。
闪电偏着狗头看着他，脚下动作却是丝毫不慢。
几分钟过后，董泽左右瞅了瞅，感觉缺了包瓜子……
又是把那个小时过去，董泽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
“下来，别跑了！”
闪电累不累他不知道，反正他是看累了，心累。
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脑子出了毛病，居然坐在这里看狗玩跑步机，还看了半个小时。
闪电果真一跃而下，却因为突然变换节奏，重心不稳，在地上打了个趔趄。
董泽不由得莞尔一笑。
“狗子，咱们现在强归强，但一定要低调。”
……
原本董泽是准备听从王副所长的安排，去五楼睡觉的。
可刚推开门，便感觉胃部一阵不适。
想来大抵是饿了。
蹭蹭蹭跑下楼，看到喧哗如菜市场一般的值班大厅，董泽不由得愣了一下，旋即找上在一旁坐镇的王涛。
“王所，怎么这么多人啊？”
王所很淡定地扫了他一眼，道：“你想想，我们抓了多少人回来？”
“8个？”
“那你算算，这八个人有多少亲戚朋友？”
“……”董泽悟了。
王所叹了口气，道：“派出所就这样！要是换做刑警大队抓了人回去，估计没人敢进去闹腾。”
董泽看着王所，心情很复杂。
你丫这对比有意义吗？
派出所带了人回来，大概率是纠纷，回旋的余地很大，说不定领导综合考虑、权衡利弊，就把人给放了。
刑警大队抓的人就不一样了，那大概率是要进去蹲大号的。
“对了，不是让你休息吗？怎么又跑下来了？”
“呃……我感觉肚子有些饿，想出去吃点东西。”
“你晚上没吃饱？”王涛很疑惑，“我记得今晚食堂饭菜不错嘛，还有两个硬菜。”
“对！确实硬！我吃得挺饱的。”董泽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道，“可能我年轻，消化功能比较好吧。”
“……去吧！”
董泽朝着闪电招呼一声，就要往外走。
“等等！”王涛喊了一声，“把闪电留下吧！今晚来的人比较多，说不定能捡到漏网之鱼呢。”
董泽一听这话，哪有拒绝的道理？
他正要应下，忽然看到闪电一双狗眼正幽怨地看着自己。
虽说董泽无法接受闪电的意识，但这瞬间还是悟出了它要表达的意思。
当下董泽很为难地看向王涛，讪讪道：“王所，闪电可能也饿了。”
“没事，我记得惠颖上次买了几大包狗粮呢，管够！”
董泽笑着离开了，看也没看闪电一眼。
大半个小时后，董泽抹着嘴从一家快餐店里出来，脸上略有懊恼之色。
自己不就是吃得多了点吗？一份芸豆炖猪蹄啥也没剩吗？有必要哪种眼神看着自己？
果然，人生有领不完的经验教训。
下次一定要将闪电带上。
……
回到所里，值班大厅竟然安静了许多。
董泽还看到有十来位巡特警大队的队员站在那里。
原本在值班室里闹腾的一大帮子人少了许多，剩下几个真亲戚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待着派出所的初步调查结果。
董泽刚到值班室里面，原本正逮着手机猛瞅的方子平一眼便看了过来。
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
“小董，你火了！”
董泽心头一突，难道自己吃骨头的事儿暴露了？
第34章 突如其来的三等功
“什么情况？”董泽故作淡定地凑了上去。
方子平在手机上操作了一番，然后顺手递给了董泽，道：“好事儿！自己看呗。”
董泽将信将疑地接过。
手机正播放着某音小视频，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位熟人。
纪芸芸。
他的第一反应是这脑子有问题的小姑娘又要作妖了？
可随着视频播放，董泽发现这只是一个单纯的致谢视频。
一开始纪芸芸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当时被救的经过，接着是几张图片编辑在一起配合文字给出的后续。
董泽很震惊的发现，这里面竟然有两张自己的照片。
你说有后面那张赠送锦旗的摆拍照也好理解，当时跟随着纪芸芸过来的不仅有老年腰鼓队，还有纪芸芸的几个亲戚朋友，随手拍下几张照片很正常。
但那张自下而上拍出的大脸照是什么鬼？
显自己脸大吗？
他猛地抬头，向方子平问道：“方哥，这算侵犯肖像权吗？”
方子平说道：“从法律角度来讲是算的，但从人情角度来说，这不算。”
董泽认真地看着他：“你是想说法律不外乎人情，对吧？”
“对！”
察言观色毫无反应，董泽有些抑郁了。
默默地顺便瞄了一眼这条小视频的数据，居然很火。
点赞过百万，评论也眼瞅着奔十万去了。
“要不回头找主播小姐姐收点版权费？”
这想法董泽压在心底没说出来，只是点开评论内容看了看。
评论区很正能量，很多爱说实话的人。
比如点赞最高的一条：这位警察小哥哥真帅！
董泽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太过于偏颇，主播小姐姐为了宣扬警方先进事迹，怎么能收版权费呢？
“感觉咋样？是不是火的有些措手不及？”方子平笑容满面地看着他。
董泽平静地点了点头：“其实火不火的不重要，我主要是觉得小视频内容说的挺中肯的，没有别的视频那么浮夸。”
方子平顿了顿，忽然道：“你这把肯定是稳了。”
“什么稳了？”
方子平道：“你的三等功啊！按照正常情况，你的三等功再等上十天半月估计都下不来，但有这一把火，最多两三天，市局铁定给你送奖上门。”
董泽原本有些迷糊，但想想周所长，似乎又有些明白了。
不过他不太想讨论这件事情，转而问道：“方哥，外面是什么情况？怎么巡特警都来了呢？”
方子平道：“呵呵，有人想撒泼耍横让我们放人呗，所以我们就呼叫了巡特警队员支援。现在周所长已经到所里了，这事儿肯定不可能再调解。”
董泽点了点头，也就没再多问。
正聊着，两个穿着警服的人出现在门口，方子平立刻迎了上去。
一番介绍后，董泽知道这两人是治安大队民警，一个叫赖亮，一个叫余才林。
是专门来给自己做笔录的。
董泽瞅了一眼二人，见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怪异。
不由得问道：“两位师兄，你们是不是觉得很好奇。我挨了那么一棍子，为什么嘴上却没受伤？”
年龄稍长的赖亮摇了摇头，正准备解释……
董泽脑子反应很快，又迅速问道：“你们也看到抖音上那小视频了？”
赖亮点头，但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瞄向方子平，仿佛在问你所里这小同志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方子平眼神漂浮，根本不接这茬儿。
倒是董泽脸上笑容灿烂了几分。
察言观色：+0.2%。
“走吧！先把笔录做了，就麻烦两位师兄了。”
赖亮二人虽然觉得董泽与人交流上存在一些问题，但也不好交浅言深。
再说了，作为一名警察，精神障碍患者见得多了，董泽这还差得远。
……
派出所在处理这类打架斗殴事情上已经轻车熟路。
治安大队的民警在办理袭警案上或许还欠缺一些经验，但阻碍执行职务的案子却是办了不少，所以也算是驾轻就熟。
直到凌晨2点，该问的笔录都问了，剩下的便是走法律程序。
虽然按照当时处警民警心头的火气，恨不得直接将这当成刑事案件给办了，但现实不允许。
别看这群人当时打得挺热闹，但没一个伤情达到轻伤标准的。
就连那位嚷着要去医院的当事人，在经过一番检查后被诊断为轻微脑震荡、软组织伤，也同样构不成轻伤。
于是，只能作为行政案件办理了。
调解是不可能调解的。
至于原因嘛，法律规定的只是因民间纠纷引起的打架斗殴可以调解，又没说必须调解。
拘留！罚款！
这种随意在大街上大打出手的人，必须将流程都走上一遍，不然不会长记性。
待所有流程走完，已经快凌晨了。
董泽虽然没参与到这起案件的办理，但因为大部分警力被耗在案子上，他不得不与其他值班民辅警一道，成为接处警的主力。
一同熬夜待天明。
好在天快亮的时候，没有新增的警情，一个个筋疲力尽的家伙都躺床上睡觉去了。
得回复一下状态。
不然等天亮后又得继续奔忙。
希望运气足够好吧！
但他们一想想王副所长就没这念头了。
自从他带领这个值班组，大伙儿就再也没有值班期间一觉睡到天明的经历。
上一轮值班原本还以为可以破个例，结果董泽薅了赌窝，打破汉昌市赌博案的记录，这也是没谁了。
……
第二天的工作照常开展，虽然董泽基本上一夜未睡，但精力却还很旺盛。
对此，他只想感慨一句：年轻，就是任性。
浑然忘了前几天他被累成狗……
今天上午还算安宁，只出了两个警就到了晌午时分。
其中一个是别人带董泽一起去的，另一个是董泽带别人一起去的。
不是所里派不出其他人，主要是董泽主动担当作为……
他刚回到所里，就被周所长一记大召唤术交到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坐了几个人，都穿着警服常服，一副非常正经……正式的样子。
其中一位董泽认识，政治部主任范哲，上周一到分局报到时就已经见过，另外两人很陌生。
在他们对面坐着周所长、教导员康飞。
“来，小董，快坐下。”周所长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董泽倒也没客气，直接坐了过去。
“周所，这是准备给我颁奖吗？”董泽压低了声音。
他想刷察言观色的熟练度是没错，但还知道这问题不能大声问出来，得要脸。
但周所长还是差点被董泽的直白闪了腰，快速瞄了一眼对面的几位领导，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同时低声道：“坐下！”
董泽成功薅到0.2个百分点的熟练度，心满意足地坐下。
周所咳嗽一声，稍稍掩饰了一下尴尬，接着正色道：“周处长，这位就是我们所的董泽，警校今年派来的实习生。”
坐在对面最中间的是一位不到四十岁的中年人，他在听了周所的介绍后毫不吝惜地赞赏道：“小伙子不错！”
“小董，这位是市局人事处的周处长。”
董泽立即回了一个应景的微笑：“周处长好！”
可他内心却泛起了嘀咕，市局？不说是分局的表彰吗？
坐在旁边的范哲说道：“周处，那我们就开始吧！”
“行！”
于是，那人便开始道：“周处长此次到我们西城派出所，主要目的是为了对立功人员进行表彰。现在，我们有请周处长宣读市局对董泽同志的表彰决定！大家欢迎。”
一阵掌声之后，周处长开始宣读文件。
“各县、区局，局属各部门：XX年8月20日，警校实习生董泽……不顾个人安危，勇救坠崖女子……为表彰先进、鼓舞士气，经市局研究，决定给予董泽同志记三等功一次。希望立功同志珍惜荣誉……”
表彰文件读到一半，董泽终于清楚了表彰的缘由。
他不由得有些佩服方子平，不愧为是老油条，猜的太准了。
这边周处长刚宣读完，范哲又开始宣读南河区分局的表彰决定。
与此同时，董泽眼前闪过一道字幕。
“恭喜你，获得阵营正式行文表彰，记三等功一次，阵营荣誉+3。”
阵营荣誉？字面意思好理解，但它有啥用？
此刻不是深究的时候，董泽得先听对面的领导将表彰文件宣读完毕。
很快，一份文件宣读完毕，董泽又如愿看到字幕飘过。
“恭喜你，获得阵营正式行文表彰，嘉奖一次，阵营荣誉+2。”
然后，范哲又拿起了一份文件。
“恭喜你，获得阵营正式行文表彰，嘉奖一次，阵营荣誉+2。”
周所长听得是喜笑颜开。
一次三连，这绝对是创下了西城派出所立功受奖的记录。
虽然董泽只是实习生，不是西城所在编民警，但这所有的事迹，不都是在西城所实习时发生的嘛。
接下来是枯燥的摆姿势拍照环节，董泽被两位领导夹在中间，多少有些拘束。
但他忍了。
为了阵营荣誉！
第35章 阵营荣誉
周处长等人在宣读完表彰后并未立即离开，因为周所长很真诚地留他们吃午饭。
反正是食堂的工作餐，周处长等人也就没推辞。
不过吃饭还需要再等会儿，他们便坐到了周所长办公室里闲聊起来，董泽也被拉来作陪。
对此董泽内心是拒绝的，他被那阵营荣誉弄得心里跟猫抓一样……
但没办法，他今天注定是主角，现在也是主陪。
因为闲聊的主题便是他。
没办法，实习才一周，便拿到两次嘉奖和一次三等功，这绝对是开了先河。
他们想多了解了解这小伙子的成长经历。
然而，之前的经历还未了解清楚，倒是听说他昨晚被敲了一记闷棍，被抽在了嘴上。
要是眼神能杀人，主动提起这事儿的周所长早就被董泽给刀了。
可惜周所长毫无察觉，兴致勃勃地跑去将那作案工具给提了过来。
百闻不如一见，周处长在看到那印有两排牙印的桌腿时，忍不住看了一眼董泽的嘴。
然后颠了颠桌腿。
又粗又硬！
这是怎么咬出来的？
周处长终于还是没忍住，问道：“小董，这真是你咬的？”
“应该是吧！”
“你是怎么做到的？”周处长还是难以置信。
董泽道：“我也不清楚，以前听说人在某种特殊情况下能激发潜力，爆发出非同寻常的力量，我可能就属于这一类吧。不过我牙齿从小就很好，估计也占了一定因素。”
“……”周处长觉得也只能这样解释了。
……
午饭之后，这些上级领导终于离开，董泽又恢复了正常的工作状态。
趁着中午短暂的休息时间，他找了个无人的房间向系统咨询起关于“阵营荣誉”的信息。
这系统傻是傻了些，但只要是它知识库的内容，它大抵都会给出答案。
所谓阵营荣誉，就是纯字面意思。
而它的用途却很广泛，其中最主要的功能有两个。
一、招募某些英雄单位需要累计阵营荣誉值达到一定标准。
二、消耗阵营荣誉值可进行抽奖，奖品包括任意普通兵种、兵种能力道具以及特殊权限卡。
听到这些内容，董泽心里开始长草了。
通过字面意思不难判断，系统中的兵种分为普通兵种和英雄单位。
比如百合子，大概率属于英雄单位的。
而不管是海豹突击队，还是超时空军团兵，都应该属于普通兵种。
唯一让董泽有些拿捏不准的便是谭雅。
谭雅属于有名有姓的英雄角色，但在某些版本的兵营中她又是可以被无限重复招募的兵种，这就难以界定了。
对此他问过系统，可这人工智障居然不知道，让他自信摸索。
摸索个der啊！鬼知道啥时候才能摸……呃，才能招募到谭雅！
但对于第二条，董泽心底却开始腻歪起来。
抽奖耶！可以抽任意兵种、兵种能力道具以及特殊权限卡，如果谭雅属于被抽出来了，自己岂不是就摸索清楚了？
对了，还有尤里！
这老头儿长得是丑了些，但好用。
特别是办案，一个心灵控制甩过去，嫌疑人立马连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胖次都会交代得清清楚楚。
“怎么抽奖？”
他这念头刚起，界面上的兵营右上角便开始闪烁起来。
这时董泽才发现，哪儿多出了一行小字：阵营荣誉：7。
而在数字的旁边，则有一个彩色的骰子。
当下董泽点击了一下筛子，然后界面上便出现了十八张翻开的卡牌，最下方则有一个开始抽奖按钮。
相比那按钮，董泽更关注卡牌的内容。
他一眼便看到了摆放在第一位的卡牌，上面画着一位着装清凉的美女，双手各持一把手枪。
谭雅！
英姿飒爽！
更重要的是，她是东方人的面孔。
其实董泽就长相而言，东方西方无所谓，主要是东方人面孔在国内不扎眼。
嗯，就是这样的。
第二张，这东西熟啊！动员兵。
第三张，警犬。
第四张，警犬。
第五章，警……
这特么是掉狗窝里了吗？
虽然你这第五章换上了二哈造型，但不也还是警犬吗？
好在第六张不再是警犬，而是警犬能力——嗅觉灵敏☆☆☆
撕咬+嗅觉？
董泽脸有些黑，自己想招募警犬是没错，但真没想变身警犬。
后面的卡牌董泽迅速一扫而过，有海豹部队、M国大兵、防空兵、辐射工兵，以及各种兵种能力，看得董泽是垂涎三尺。
特别是中间那张“心灵控制☆☆”，更是让董泽垂涎三尺。
虽然没有尤里，但有心灵控制也行啊！
看完之后，董泽有些忧愁，这怎么抽？
他看了看开始按钮。
一咬牙，点了！
“提示：抽奖需要消耗阵营荣誉5点，是否确认？”
一次5点？太黑了。
我赚点阵营荣誉容易吗？
“确认！”
然后董泽就看到了那十八张卡牌羞涩地转过身，然后打乱重组，每张卡牌背面都出现了一个编号。
与此同时，界面上跳出三个骰子。
骰子滴溜溜地旋转，就在董泽觉得自己都快眼花了的时候，三枚骰子停了下来。
“3、6、6？”
紧接着，对应的15号卡牌缓缓转身。
董泽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海豹部队。
要说董泽不遗憾那是假的，谭雅都摆出来给他看了，居然不让他上手，这太没人性了。
不给谭雅也就算了，连个心灵控制都不给，死抠。
很快董泽又想通了。
得亏没抽中动员兵，不然自己还不得哭晕在厕所里啊？
看了一眼静静地躺在系统背包里的这张角色卡，董泽很欣慰。
说实话，刚才他真有些担心这家伙不讲武德，直接从虚空中蹦出来。
……
一下午的时间，董泽都在忙着接处警方面的工作，但心底却一直盘算着关于这个海豹部队成员的事情。
很显然，自己短时间里想要通过金币招募的方式从兵营招募海豹部队基本上不太可能。
也就是说这家伙现在极具稀缺性。
怎么才能让他发挥最大作用呢？
想想海豹部队的能力，貌似……只有战争才能让他的价值完全体现出来。
总不能把他扔东中地区去干仗吧？
先不说他有没有危险，关键是也不确定能赚取金币啊！
至于留在身边，这倒也不是不可以。
有这样一个家伙呆在自己身边，安全感瞬间MAX。
可就国内这种治安形势，这份安全感多少有些多余。
忽然，董泽想到一个情况，这可是自己获得的一个新兵种，还是非常多才多艺的那种，让他尽快升级才是王道。
兵种升级，自己才能获得对应的兵种能力大礼包。
而海豹部队，无疑是一座巨大的宝库，动员兵与他相比连提鞋都不配。
只可惜刚召唤出来的海豹部队铁定是全副武装，没法见人，不然现在董泽就把他召唤出来了。
现在嘛，只有另寻时机了。
招募这种带了装备、穿了作战服的兵种，还是在家里最稳妥。
……
事实证明，董泽对派出所值班繁忙程度的认识还不够深刻全面。
居然还想着寻时机？
直到第二天早上值班结束，他也没找到扯幌子的机会。
而在交班之后，他难得的获得了一天休息时间——这便是连续值班48小时的福利。
当然，要想这一天都能安安稳稳地休息，还得祈祷辖区不发生什么大的事情，亦或者局里不召开什么全局性的会议。
哪怕他因获得二星级的奔跑能力而有了过人的体能，此刻也同样感到一阵阵疲倦。
真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坚持过来的。
是爱吗？是责任吗？
回到家的董泽第一时间关好门窗，拉上窗帘。
随后打开系统背包，毫不犹豫地选择使用卡牌。
“请输入海豹部队队员姓名。”
“海豹！”
“警告：不符合命名标准，请重新命名。”
董泽就郁闷了，“海”不是姓吗？“豹”不能当名吗？
可他拗不过系统。
“海大富。”
在他惦记确定后，周围空间如镜面一般破碎，一个全副武装的身影从虚空中走出。
“报告指挥官，第一梯队海豹部队队员海大富向您报道！”
“以后你叫我董哥！”
“是！”
董泽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海大富要比王铁柱机灵一些。
仔细打量了一下海大富身上的装备，一身棕色迷彩，战术腰带捆绑出了倒三角体型。
腰带上有手枪、匕首，背上还背了一把MP5冲锋枪。
另外腰带上还有几个盒子，保不齐就是C4，当然也可能是子弹，谁说得准呢。
“你想办法将你的武器装备藏起来，务必做到让人无法找到。”
“是！”
“我给你一个电话，是王铁柱的。你将东XZ好后就去找他，以后你们就是朋友。”
“是！”
“你现在的目标是尽快把星级提升起来，具体的方法王铁柱会教你。”
“是！”
董泽忽然有些明白别人为什么喜欢当领导了，这种言出不从的感觉确实很棒。
将海大富打发走后，董泽躺床上准备休息。
结果却怎么也睡不着，睁开眼昏昏欲睡，闭上眼脑子就无比清醒。
“刷会儿手机得了。”
五分钟后，董泽心态有些崩了。
第36章 老周，你有些飘了
董泽现在对方子平之前那句话有了更深刻理解。
因为他发现自己又成了一款爆款小视频的主角。
这条小视频是市局官方账号最先发出的，内容大抵是说汉昌警方为弘扬从警为民精神，表彰先进典型，迅速给出表彰决定……
然后该视频被多个警方账号转发，然后……火了。
可董泽就不太爽了，他感觉自己被白嫖了。
这些领导确实是来颁奖的，但同时也是来蹭热度的。
分局这边嫌疑小一些，毕竟提前一天就已经通知了惠颖。
市局那边就不一样了。
那可是三等功，居然在事情发生后三天就拿出来了，多少显得有些急躁了。
但不得不说这波三等功给的非常值。
三等功常有，而爆款小视频不常有，这是宣传警察形象的好机会。
就目前这种现状，一款爆款小视频达到的宣传效果，甚至比一些中低层次的官媒报道都要好。
据说宣传口在这方面还有考核加分。
合着大家都占到了便宜，就自己……呃，也占了便宜。
不对，自己这不算占便宜，那阵营荣誉可是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
想到阵营荣誉，董泽觉得做人还是不能太斤斤计较。
划着小视频，没多久董泽便酣然入睡。
……
就在董泽睡着的时候，西城所周所长接到了杨局长的电话。
周所长接通后，很放松地说道：“杨局，什么事呢？”
换做以前，他肯定没这样的心态，可谁让这段时间西城所确实很风光呢。
“老周，你有些飘了。”
“呃……杨局说笑了，我就算再飘，绳子不也还攥在领导您手上的嘛。”周所连忙补救了一句，“杨局有什么指示？”
“董泽呢？在不在所里？”
“不在，他前两天值班，今天轮休呢，估计现在正在睡大觉。”
“那闪电呢？”
“闪电当然是跟他一起回去了。”说到这里，周所突然心头一突，忙问道，“杨局，发生什么事了吗？”
杨局语气略沉重，道：“嗯，高阳镇那边发现了一具尸体，目前赶到现场的法医做出了初步的判断，是命案。因为发案地点在农村，监控密度低，想要通过监控查找线索很难。”
“你打算让小董带闪电过去？”
“嗯！”杨局说道，“你也知道市局养的那两条警犬是什么情况，我确实不敢将希望寄托在它们身上。”
周所长稍作犹豫，咬咬牙道：“杨局，小董熬了两天夜，刚回去休息呢，现在就把他叫起来有些不人道。而且，闪电这两天也跟着小董跑上跑下的，没怎么休息，状态肯定不好。”
“那怎么办？”
“你看要不这样，他那朋友不是还有一条狗嘛，能力不比闪电差，而且我们所还与王铁柱的公司签订了意向协议，可以让王铁柱带着雷神跑一趟嘛。”
杨局有些不乐意，道：“我知道那条狗，你们之前的报告里提过，但它真有闪电灵性？这次可是命案。”
“嗯！小董和王铁柱都这样说呢，肯定没错。”
“行，那你将人和狗都带上，马上到局里汇合，一起出发。”
周所长立刻应下，然后拿起电话就给王铁柱拨了过去。
对面的王铁柱自然没有任何拒绝的道理。
上次雷神动作太快，让他损失了2点升级进度，可是让他抑郁了很久。
很快，周所长按照王铁柱给的地址将警车开到了一个小区大门外，不到片刻功夫，里面就出来了两个男子，其中一个正是王铁柱。
看到王铁柱身后跟着的那条狗，周所感觉心底很安稳。
可等到王铁柱拉开车门，另一个男子当先挤了进来后，周所就有些不解了。
“这位是？”
“他是我一个朋友，叫海大富。”
“海大富？”周所长一脸怪异，不过想想户籍系统中连郭靖、黄蓉都有，海大富不也挺正常嘛。
王铁柱解释道：“这不我寻思着都开公司了嘛，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就叫……就请他过来帮衬着点儿。”
“哦！他也会训犬？”周所问道。
王铁柱连忙点头道：“那肯定啊！不会训犬我请来干嘛？”
他没撒谎，只要是到了灌江口特种犬只服务公司，哪怕是头猪，那也是会训犬的。
“那费用……”周所有些为难。
王铁柱笑着道：“周所放心，肯定不会坑你。海哥这次是先陪着我去走一圈，熟悉一下流程。”
周所心底满是狐疑。
熟悉流程？什么流程？
但这话他当然不会问出来，当即开车往局里赶。
在分局大门口与杨局长汇合之后，两辆警车直奔高阳镇。
南河区分局一共有十二个派出所，除了城区五所之外，还有七个农村派出所。
相对于城区派出所的兵强马壮来说，农村派出所在人员上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
但相对来说，农村派出所的事情要少很多，每个人的工作压力还是要比城区派出所的要小。
待两车开至派出所门口时，一位年龄不过三十出头的青年警察迎了出来。
在杨局的介绍下，双方相互握了手。
王铁柱他们也知道了这人的身份，正是高阳派出所所长何军。
对于这只潜在客户，王铁柱自然是很热情的。
当警察的都有几分雷厉风行的作风，特别是遇到这种案子，双方根本就没有多做寒暄，便一起赶往案发现场。
山路蜿蜒，速度提升不起来。
从镇上到事发地点就跑了近十分钟。
这是一片小斜坡，有一块开垦出来的田地，周围树木萦绕，显得非常静谧。
但此刻这里却一点都不安静，一条警戒带将其中一块田地围绕起来，几位穿着现勘服的人正在里面忙活，隔离带外还站了七八号人。
这是一块油菜田，油菜已经收割，只剩下田。
嗯，还有草。
田里画了一些白线，还有圈儿，其中还有一个人形的。
这些白线都是石灰洒出来的，为了将现场的一些物品、痕迹给标记出来，方便做勘察。
海大富下了楼，瞄了一眼现场的痕迹，皱眉说道：“现场还有打斗？”
杨局讶然，扭头问道：“吆？海老弟对现勘也了解？”
“还行，了解一点点。”海大富很正经地说道。
杨局默然，倒也没怀疑。
所谓现勘，只要不涉及太专业的东西，确实只要带了眼睛，都能看出些许端倪出来。
如果喜欢推理类文学作品，一眼看出现场有过打斗也没毛病。
等大伙儿都下了车，刑警大队的吴大队长也小跑着到了近前。
“闪电？”吴大队先叫了一声蹲在王铁柱身边的狗子。
周所长瞅了他一眼，嫌弃地道：“这是雷神，闪电的兄弟！”
“呃……”
“它能行吗？”
“那你得问它。”
吴大队剜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杨局打断他们的挤兑，道：“王经理，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死者生前曾与人在田地里打斗，如果不出意外，对方应该会有气味残留。不知道王经理能不能让雷神试试，看看能否将嫌疑人进入和逃离现场的路线给摸出来。”
“有没有凶手残留的物品？”
“没有。”杨局很无奈。
“我试试吧！”王铁柱很谦虚地说道。
随后他看向雷神，道：“雷神，上！”
王铁柱很清楚雷神的能耐，甚至比董泽这个指挥官还要清楚，毕竟他们的生成逻辑是一样的。
但他对于雷神能否找出嫌疑人，并无把握。
警犬的嗅觉强大是没错，但前提是现场必须有气味残留，如果时间久了，哪怕警犬再厉害，那也没辙。
这时，雷神已经进入现场，很机灵地到处乱嗅，但却没有踏入那些划线区域内一步。
这一幕看得杨局等人啧啧称奇。
最让他们感到疑惑的还是从头到尾王铁柱都没有给雷神任何引导性的动作和指示。
他就只说了一句“雷神，上！”
如果这种情况下雷神都能完美完成这个任务，那就说明雷神能基本理解人类语言。
嗯，快成精了。
“大富兄弟，你觉得雷神有把握吗？”王铁柱低声问道。
海大富很镇定地道：“问题不大，根据现场的痕迹判断，案发时间应该就是昨天。”
“为什么？”王铁柱不解地问道。
别说是他了，就连杨局也看了过来。
“海老弟是怎么看出来的？”
第37章 你就这样放弃了
海大富也不藏拙，解释道：“你看田里的那些草，有很多打斗过程中压倒、损毁的痕迹，这是我们判断现场有打斗过程的依据。同样的，这些草的恢复情况，则可以用来推断案发时间。”
杨局等人顿时明悟过来，可又忍不住多看了海大富几眼。
说实话，海大富所说的道理并不复杂，但如何从草的恢复状态判断出它被压倒的时间，却不是谁都能掌握的技能。
不同的植物、不同的气候条件，其恢复速度都会不一样。
海大富能一口道出时间，说明他的知识储备很丰富。
“海老弟以前是做什么的？”杨局好奇地问了一句。
海大富很淡定地说道：“我？当过几年兵，平时喜欢看书，只要是悬疑推理方面的，都喜欢看。”
杨局也不问了。
喜欢看悬疑推理是一个方面，而当兵又何尝不能锻炼一个人的观察推理能力呢？比如侦察兵。
话刚说到这里，在田里细细嗅探的雷神忽然身子一窜，跳到了路上，然后汪汪叫着朝下坡方向跑去。
所有人相互看了一眼。
“追！”杨局当先喊了一句。
雷神奔跑的速度并不快，一路嗅嗅停停，非常敬业。
跑出百来米，雷神突然停住了，在周围一带四处乱窜。
几乎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虽说市局养的那两条警犬不太给力，但这画面却也多次给过他们。
跟丢了呗！
“怎么办？”跟着杨局一起跑过来的吴大队忍不住问道，同时一脸希冀地看着杨局的还有何军。
杨局瞪了他们一眼，他还想问怎么办呢！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他看向了王铁柱。
要是无法直接通过追踪的方式找到嫌疑人，那这案子工作量就大了。
首先现场大量痕迹物证提取；其次海量的视频监控调取，周边群众走访。最后还有在死者身份核实清楚后，对其复杂的人际关系进行时梳理……
最让人头疼的，便是这一切也都不敢保证这案子一定能破。
虽然现在这些工作都已经在做了，但杨局还是希望案子能以最简单的方式破掉。
哪怕这样破掉的案件含功量不高，但没破的命案，那才是真正时刻悬在头顶的警钟，比如几年前的那起命案，还时常让杨局半夜惊醒。
王铁柱倒是想知道该怎么办，可他的知识储备不足以支撑他将这个B装下去。
然后，王铁柱转头看向海大富。
其实不用他看过去，海大富已经动了。
他开始在这一带地面上仔细检查起来。
一看这画面，杨局不由得瞪了吴大队一眼。
吴大队苦笑一声，也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果然，不能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外物身上，哪怕对方是条狗，不然容易将注意力带偏。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刑警，看到刚才雷神在原地打转时，第一反应不应该是检查现场痕迹吗？
结果因为注意力全放在雷神身上，以至于……
吴大队不想再去想这事儿，他也同样谨慎地在周边寻找起来。
其他人也有样学样，跟着观察起来，就连杨局长和王铁柱也不例外。
特别是王铁柱，对此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
不过大家也没凑在一起，那样太没效率。同时大家也很谨慎，都只是站在马路上，尽量不去踩踏两侧的泥土地。
乡村公路很窄，也就三米左右，要是遇到两车交汇，就得一方退到宽敞的地方才行。
而这地方并不宽敞，内侧是一条水沟，外侧则是一面碎石夹杂着野草的斜坡。
没过几分钟，便听海大富轻喊一声：“找到了！”
所有人为之一顿，然后迅速围了上去。
在海大富身前，是水泥路面的边沿，旁边便是土石地。
而在水泥路面与土石地的交汇处，残留着一道浅浅的车轮痕迹。
痕迹不宽，只有三厘米左右，肯定不是汽车留下的。
何军看了一眼后，略有些茫然地说道：“这应该是摩托车或者电瓶车碾压的痕迹，可我们这边乡村道路上，摩托车来来往往的很多，有这样的痕迹很正常吧。”
吴大队表情却很慎重，道：“不！不一定。这车痕，只有一截，并不延续，可见它不是行驶过程中留下的，而是有车停放在这里亦或者车在这里调头压出来的。这附近并没有什么小路，也没有人家，一般不会有人将车停在这里。而且，上周六凌晨下过一场暴雨，而车痕周边的灰尘尚在，这说明这痕迹是在上周六之后留下的。”
杨局认可地点了点头，补充道：“刚才雷神追踪到这地方刚好断了线，如果嫌疑人正好是骑车离开的，那一切也就能解释得通了。”
一番讨论，所有人内心不由得火热起来。
别以为这一发现与找到嫌疑人没有半点关系，实际上意义重大。
要找到一个步行走过公路的人，与要找到一个骑着车在公路上经过的人，这不是一个概念。
说直白点，步行很容易改变路线，而骑车却只能在具有骑车条件的路上行驶，特别是在这种山地地形中，除了这种乡村公路，其他路基本上不具备通行条件。
这种情况下，不管是走访还是调取监控，都要有效得多。
“老吴，立即安排人，把车轮痕迹拍摄下来。”
吴大队立即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没过几分钟，便有一位拎着长镜头照相机的女警察跑了过来。
她来到那车痕前，先仔细观察了一下，随后用镜头怼着那车痕，咔咔拍照。
不同角度、不同姿势都拍上了一遍，这才满意收手。
侦查到了这里似乎没警犬雷神什么事了，杨局看向了王铁柱，道：“王经理，嫌疑人现在大概率是骑车离开了，雷神还能追吗？”
王铁柱瞅了一眼雷神，见它趴坐在地上，嘴里呜呜地哼着。
“估计是不行了，实在抱歉。”王铁柱无奈地说道。
杨局连连摆手道：“哪能说抱歉啊！你们能找到这条重要线索，已经对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了。我们当警察的，哪能只盼着一条警犬直接就把嫌疑人给找出来呢！”
王铁柱憨厚地笑笑，倒是没说什么。
杨局转头看向周所长，道：“老周，回头你把费用给王经理结一下，然后到局里来报销。”
“好的。”周所答应得很干脆。
不就报个账而已嘛，不是什么大事。
虽然这次的事情不是发生在西城所辖区，但“共享警犬计划”可是他推出的一个项目，如果将来真能成功，那也有他老周一份功劳不是？
杨局交代完之后，略有些遗憾地扫过海大富，很真诚地说道：“王经理，海老弟，眼下确实走不开，不然怎么着也得陪你们吃顿午饭。现在就只能让老周陪你们回城吃了。”
王铁柱立刻道：“杨局客气了，能服务于这种重大案件，也是我们的荣幸嘛。”
“哈哈，以后我们合作的机会还多着呢。”杨局先画了一个大饼，然后对周所道，“老周，就麻烦你先送他们回城吧。回头将你们前两天交上来的那份共享警犬计划报告再丰富完善一下，等下次局长办公会上讨论，尽量先在全局推广开。”
王铁柱自是喜不自胜。
倒是海大富站在一边沉默不语，不知道想着什么。
随后，周所长便邀请王铁柱二人和雷神登车，返回市区。
杨局作为分管刑侦的副局长，自然得坐镇现场指挥，高阳镇派出所就是他的临时办公地点。
而刑侦大队重案中队的民警们，现在一个个都像是开足了马力的小马达，疯狂地运转着，以期能尽快破案。
……
杨局那边如何忙碌看似与王铁柱等人无关，但实际上却还是有着千丝万缕。
至少，不管是闪电还是海大富，现在都还没赚取到半点升星进度，估计得等案件破获之后计算贡献值，方才会进行结算。
而王铁柱已经认命，刚才的整个过程，他除了牵绳遛狗之外，就没别的贡献了。
系统结算若是有他一份，估计也就是计个辛苦费，没有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得不说，论能力，动员兵和海豹部队成员差距不小。
开车的周所长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将两人一狗直接拉到了派出所。
由于这是灌江口特种犬只服务公司第一次出任务，加之周所长催得太急，以至于出任务前并没有谈价格。
现在事情忙完了，三人往会议室一坐，突然就有些傻眼了。
这次是按出场场次计费？还是按结果计费？
总的来说，这次雷神出任务还是很成功的，如果最后因此而破了案，雷神和海大富肯定要居首功。
按照当初签订的意向协议，警犬搜索成功才给钱的话，这种价格就会更高一些。
这样算的话，这次按结果计费对公司这边更有利。
但老周是一个恨不得将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的人，哪愿意给高价？
好在王铁柱这边也不是特别在意收多少钱，这第一次服务最重要的还是打开市场，目前来看效果是好的。
于是经过双方一番友好协商，公司这边就只收了个1000元的出场费。
但现在还拿不到钱，得先回去开了发票再过来报账。
谈妥这一切，二人一狗在派出所食堂吃了午饭，这才走出派出所。
“海哥，我们先回家？”
海大富看着远处，目光深邃：“你就这样放弃了？”
第38章 那没问题了
王铁柱有些抑郁了。
什么叫我就这样放弃了？
我放弃什么了？刚才还与周所长据理力争收款呢。
“海哥，这不叫放弃，只是暂时还没拿到钱而已。再说了，这么大一个派出所摆在这里，还能不给钱不成？”
“我说的不是钱，而是案子。”
“案子啊？”王铁柱就很麻瓜了，“雷神都已经没招了，我们还能怎么办？再说了，刚才杨局的态度很明显，后面的侦查过程不能带我们玩了。”
海大富咧了咧嘴，道：“别人不带我们玩，我们可以自己玩嘛。”
“这个……行不行啊？我们没有资源，恐怕不好办。”
“谁说我们没资源？雷神就是我们最好的资源。”海大富信心满满地说道。
王铁柱犹豫了一下，道：“海哥你就说吧！我们该怎么做。”
海大富道：“你跟董哥联系一下，这事儿必须得有他参与。”
“为什么？”
“他若是不参与，怎么拿功劳？”海大富瞪了王铁柱一眼。
王铁柱脖子一缩，不敢再有任何质疑。
随后，王铁柱便按海大富的要求给董泽打了个电话。
……
董泽正睡得香甜，突然手机铃声响起。
半眯着眼睛瞅了一眼屏幕，董泽一下子就有了精神。
“喂，小王，有什么事呢。”
“董哥，你吃午饭了吗？”王铁柱谄媚地问了一句。
“刚被你从睡梦里吵醒，你说我吃饭了没？”
王铁柱立即道：“那董哥你出来呗，请你吃大餐！”
董泽差点没笑哭了：“你请我吃大餐？那钱还不是我的？”
“今天我们赚钱了，一千块。”王铁柱邀功般地说道。
董泽一听顿时好奇起来：“今天帮西城所找失踪人口了？”
“不是，是高阳镇那边发生了命案，分局让周所长带我们过去的……”
没等王铁柱说完，董泽一个翻身从床上爬起来：“你们现在在哪儿？见面细说。”
要放在昨天，他铁定不会太在乎这件事情。
可现在不一样了，一切为了阵营荣誉！警察的荣誉！
命案，必须得破了。
自己作为一名警察——见习的，那也不能袖手旁观。
王铁柱还不太明白董泽为何表现得这么热衷，但还是第一时间给出了见面方案。
“董哥，就你们小区外面的八仙阁茶楼吧，谈事儿方便，还能点简餐。”
“行！你们先过去。我洗漱好就过来。”
说完董泽便挂了电话，急匆匆地冲进洗手间洗漱。
不到三分钟，他就从厕所里走出来，套上外套后便出了门，闪电则被扔在了家里。
他生怕介入太晚，案子就被刑大的某个大灰狼给破了。
正好这时王铁柱的电话打来，告诉了他所定的包间。
八仙阁茶楼他是知道的，以前放假的时候他还和同学在里面喝过茶，畅谈过人生理想。
很快，董泽就见到了王铁柱和海大富。
桌子上还有王铁柱点来的一份简餐。
“这里安全吗？”在门关上的那一刻，董泽看向海大富。
海大富很懂事地道：“董哥放心，没有录音录像设备。”
“先说说案情！”董泽说着端起餐盒吃了起来。
王铁柱想开口，但犹豫了一下后，还是看向了海大富。
海大富当即从头到尾将案情讲述了一遍，并且给出了一些自己的见解。
“董哥，我觉得我们是具备破案条件的，哪怕没有警方的数据支撑。”
“你说说看。”
海大富眼中闪着睿智的光芒：“首先，根据车痕判断，那只是一辆小排量的踏板摩托车或者电瓶车，正常情况下骑这种车不会跑太远。凶手大概率就在高阳镇，最多也就临近的两三个镇。我们完全可以带着警犬，骑车将这几个镇大大小小的路转上一圈，包括镇上的大街小巷。我认为重新发现凶手踪迹的可能性很大。”
董泽悠悠地点了点头，海大富的这个办法谈不上有多高明，但确实有效。
昨天发的案子，就算嫌疑人已经畏罪潜逃，也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比如案发前的踪迹。
雷神已经记下了嫌疑人的气息，只要他在某地停留过，肯定能发现。
虽说这工作量确实大了点，但不失为一种方法。
不过骑车这事儿不太好办，要说轿车，董泽家还有一辆停在地下停车场，可摩托车是真没有。
“你们一会儿去买一辆。对了，你们有驾照吗？”董泽忍不住问道。
王铁柱很郁闷。
海大富没说话，只是顺手掏出了一个小本本。
董泽抬眉瞄了他一眼，接过看了一眼。
驾驶证？
A1A2D？
然后他又抬头瞧了海大富一眼，双目中光芒闪烁。
要不让他去跑运输？
每月收入肯定比自己高。
不过仔细想想后他还是压住了这个想法，毕竟跑运输也不给升级进度，更没有金币，舍本逐末了，没必要。
再说了，自己也不差他这点钱，靠当司机挣的那点钱也买不了楼。
“回头你去买辆摩托车，然后带雷神去走一趟。”
“是！”
董泽犹豫了一下，又道：“我去取五千块钱给你，买车。”
“董哥，要不钱的问题我自己想办法解决？”海大富很委婉地说道。
董泽瞪了他一眼，道：“胡说八道什么！我们是善良守序阵营，不能瞎搞。”
海大富缩了缩脖子，也就不再说话。
董泽继续刚才的话题，很认真地说道：“如果你们找到目标，千万别惊动对方，让我来！”
这话要换做给其他人说，对方绝对一个大耳刮子就过来了：这是给你脸了是吧？
现在对面是海大富和王铁柱，那没问题了。
交代好这些事情后，董泽在附近找了台ATM。
插卡，取钱。
看着卡上仅剩的六位数余额，董泽感觉有些头疼。
距离买楼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虽说租房子也能住，哪怕弄成大学宿舍那种格局，海大富之流也不会有意见，但那终究不好。
取出五千块钱之后，董泽重新回到茶楼，将钱交给海大富，这才心安理得地回家。
一副葛优躺倒在沙发上，董泽忽然觉得空虚起来。
他不得不感慨一句，人啊，都很贱。
你忙的时候，就想好好休息，可当你休息的时候，又觉得无聊……
早上那会儿也一样，加班熬夜的时候，随时都想倒下睡觉，可当他躺下的时候，脑子比看片……看电影的时候还清醒。
算算时间，从警校回汉昌市也快十来天了，还没与以前的同学联系过呢。
当下董泽拿起手机，在初中群、高中群发了一通信息，大抵是宣告自己已经回汉昌了。
很快就零零散散地有人回了消息，董泽一条一条看下去，兴致也逐渐消退。
因为……那些同学就没一个在汉昌这边的。
这其实不怪别人，他能考上警校，高中成绩自然不会太差，加之汉昌市本就属于五线城市，整体教育水平一般，也因此他从初中到高中，都是在本市最好的中学就读，而且进的还是尖子班。
从这样的班级里走出来的同学，自然都会到大学走一遭。
而绝大部分人读的都是普通高校，这会儿要么在返校的路上，要么已经返校，更甚者也已经步入实习阶段。
所以，没人留在老家这边也是可以理解的。
╰(*°▽°*)╯，看来就我一个人现在闲得无聊。
正常人这会儿应该拍张照片，在朋友圈炫一下。
董泽没这么做，他很干脆地站起身。
“闪电！走！遛弯去！”
原本同样百无聊赖趴在内阳台瞄窗外的闪电一下子蹦起来，摇着尾巴冲到董泽面前打转。
“去，把绳拴上。”
狗子当即风一般地冲到自己窝里，咬起狗绳往空中一扔，狗头一下子钻了进去。
紧接着它咬着绳子一扭头，那狗绳便套牢了。
然后，它咬着绳头，晃动着尾巴走到董泽跟前，一双狗眼满是希冀。
董泽笑着拍了拍它的脑门，当先走了出去，闪电立马跟了上去。
……
此刻正值下午两点左右，差不多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而眼下又正值三伏天，属于一年最热的几天。
这个节点，出门都是靠勇气。
董泽出门却是靠责（you）任（huo）——一想到外面还有许多犯罪分子逍遥法外，他哪儿还能坐得住？
当然，顺便赚点金币、阵营荣誉啥的，有机会把谭雅和百合子什么的招募出来，也很合情合理。
烈日炙烤着大地，董泽穿着速干T恤和一条运动短裤，走了短短的一段便已汗流浃背。
闪电同样伸长了舌头，连口水顺着舌头流下来也不愿将狗嘴闭上，倒是它的一双狗眼锐利地盯着四周，时刻保持着警惕。
有时候董泽也挺疑惑。
按理说，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有过犯罪行为的人不会太少。
比如用弹弓打过鸟的、没事儿砍砍树、电电鱼什么的，做过这些事的人肯定不少，但真正诉诸法律的却很少。
但严格从法律层面角度来说，这就是犯罪。
可为何狗子就守口如瓶呢？
正想着呢……
忽然，原本安静地跟在身旁的狗子低声汪汪地叫了几声。
第39章 老板，按个摩呗。
这声音传入董泽耳中，如聆仙乐。
虽说闪电的叫声不大，但这不过是董泽要求的罢了。
毕竟每看到一个有违法犯罪的嫌疑人它就狂嘶乱叫，那不是自讨麻烦吗？
特别是对那些尚未被公安机关掌握犯罪事实的嫌疑人，不仅容易给自己惹来麻烦，还可能打草惊蛇。
低调才是王道。
也幸好闪电不是正经警犬，否则仅这一个要求，就足够训练十天半个月了。
而对闪电来说，则只需要董泽一道指令而已。
这时董泽低头扫了闪电一眼，顺着狗子的目光看过去。
此刻大街上人本来就不多，除了穷逼和苦逼，这种天气没人愿意到大街上瞎逛。
而在闪电所看的方向，连个人影都没有。
视线尽头是一排门市。
那一扇扇门都紧闭着，里面空调正呼呼地吹，一面天堂、一面地狱。
董泽若无其事地往前走了几步，正好可以看到闪电正对着的那间门市内的情景。
这是一间按摩店——看门脸装饰风格和里面的陈设，应该是一家正经的按摩店。
此刻，里面正有两个人在享受着按摩服务。
这个时间点就有生意，只能说这家按摩店确实是懂技术的。
除了这两位客人之外，还有两位背对着大门，正在按摩的服务人员，另有一位坐在前台，看不出具体身份。
董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五个人，谁有问题？
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细细地打量了一遍。
还没来得及看出什么苗头，那坐在前台的女子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小跑着过来推开玻璃门。
“老板，按个摩呗。我们这里所有的技师都是经过专业培训的。”
虽然董泽觉得这个按摩店是正经的，但这样站在大街上被邀请，还是有些尴尬。
“不用了，谢谢。”
这女子热情地笑了笑，说道：“老板还害羞啊！我们这里可是正规按摩店，拼的就是技术和服务，保证让老板你满意。”
闪电此刻还在呜呜叫着，似乎快要压制不住想要往里冲的洪荒之力。
董泽犹豫了一下后，便很干脆地说道：“好吧！我体验一下试试。”
“欢迎光临！”
这个店不大，入眼只能看到四张床位，另有一个小楼梯通向楼上，不出意外的话楼上应该也能接客。
“老板，你这狗长得可真壮！”女子挤出一个笑容，心底有些发毛。
特别是这狗一直呜呜地叫着，她总有一种逃离的冲动。
董泽很随意地笑了笑道：“品种好嘛！纯种的黑背。不过你放心，它可通人性了，不咬人的。”
或许是董泽的笑容很有感染力，这女子倒也不是那么怕了。
“老板，你看你选择哪种价位的按摩？我们这里从58到198的都有。”
董泽左右看了一眼，似乎在观察别人消费的情况，当他目光落在其中一位正在给别人按摩的女子身上时，身子稍稍僵了一下，随后又恢复正常。
他心底叹息了一声亏了！
但面上并未表现出什么，还煞有介事地问道：“他们都是按的哪一种？有什么区别呢？”
那女子立刻很热情地将业务内容介绍了一番。
“给我按个58的就行，正好前两天熬了夜，肩颈有些酸软。”
说着，他有意无意地走到那正在给人按摩的女子身边，在其旁边的那张床上坐下。
打量片刻，他目光落在旁边这女子身上，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看她手法挺好的，要不我先等一下，让她给我按？”
“都可以的！”这女子乐呵呵地说道。
“看来你是老板？”董泽抬头看了一眼。
“哦？眼光不错嘛，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察言观色+0.2%。
董泽心情瞬间好了许多，咧嘴一笑，道：“这不是有眼睛就能看出来嘛。”
等了没多久，董泽所指定的这位女子一单结束，开始给董泽按摩。
这不是董泽第一次按摩，但以前多是在洗头的时候让服务员帮忙按按肩颈，像这种专门的按摩，还是头一回。
手指落在略有些僵硬的肩颈之间，感觉很通透。
董泽一边享受着，一边开启了闲聊模式：“大姐，你这手艺不错啊？做这一行有些年了吧？”
“四五年了吧！这也不是什么高深的技术，多练练就出来了。”女子很平淡地回应道。
“那也得有心思去钻研才行啊！”董泽不着痕迹地恭维了一句。
女子笑了笑。
就这样，在董泽有意无意地挑起话题之下，双方交流还算愉快，只是这女子不太喜欢说话，倒是让董泽多费了些心思。
58元的按摩套餐只有半个小时的服务时长，时间很快就到了。
董泽也没续钟的打算，站起来抖了抖肩膀，感觉确实轻松了许多。
“老板感觉咋样？”那位女老板热情地走了过来。
董泽笑笑，道：“还不错！”
“那以后可得常来啊！”
“成！现在上班成天坐在电脑旁边，确实需要多按摩按摩。”董泽很干脆地答应了。
随后，董泽走出了按摩店，悠然走远。
倒是紧随其后的闪电三步一回头，仿佛对什么东西念念不舍。
走出十多米的董泽面容逐渐严肃起来。
刚才给他按摩的那名女子是一位熟人，他认识对方，可对方并不认识他。
而在刚才有意无意的闲聊间，他已经套出了对方的名字。
冯颖。
正是之前王铁柱带着雷神发现的那名可疑女子。
名字也对上了。
很显然，闪电刚才的异常表现，肯定就是冲着冯颖来的。
如果仅仅雷神这一条狗对她汪汪直叫，那说不定还会有错漏，但现在闪电也是同样的表现，董泽也就愈发肯定了她有问题。
刚才之所以提出让对方按摩，也就是希望能从她的言谈举止间找到一些线索。
事实证明，线索不是那么好找的。
他除了从其言语间感受到她内心藏了什么事情之外，其他什么都没察觉到。
可谁心里又没事呢？谁又真敢说自己这一辈子都是坦坦荡荡的？
所以，这个发现没有太大意义。
虽是如此，但有了刚才这段经历，董泽更加肯定她有问题了。
他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虽然眼下看似对冯颖毫无办法，但他还是一直思谋着对策。
……
此刻的高阳镇派出所，人气可谓是达到了建所以来的一个小高峰。
上午的时候杨副局长来了，而且在短时间内，他还将在高阳所坐镇指挥，全权督导案件侦办。
命案嘛，再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而在下午的时候，分局的局长亲自到场，说是要听取案件侦办进展的工作汇报。
对此，不管是所长何军，还是刑大吴大队长，都有些心惊胆战。
毕竟这位号称哮……咆哮龙王的龙局长，其工作要求之严格，堪称全局民辅警心头的梦魇。
西城所周所长之所以天天念叨着KPI，大部分原因都要归结到龙局长身上。
但大伙儿还不真不能抱怨什么，谁让这位龙局长自己就是一位拼命三郎呢？
他敢让大伙儿加班，因为他自己也加班，而且比绝大部分人加得更久。
你能抱怨什么？
当几位主要的案件负责人在会议室落座之后，龙局长也坐到了最中间的位置，那张脸严肃得跟庙里的关公一样。
而吴大队等人觉得此刻的龙局长其实更像张飞……
吴大队字正腔圆地说道：“报告龙局，经过尸检和今天上午到现在的侦查，已经有了一些结论。首先死者的身份已经确定，名叫蒋静，女，49岁，本地人。目前已经确定死者死于刀伤，致命伤在心脏位置，伤口深七厘米，直接刺穿了右心室。凶手大概率是骑摩托车进入案发现场的，作案时间大概是在昨天下午3点到晚上7点之间……”
没等他继续说下去，龙局长抬手打断，问道：“你们是怎么确定凶手是骑摩托车进入现场的？”
吴大队丝毫不慌，做了个手势，旁边一名警察便打开了几张照片投到了墙上。
“龙局，上午的时候我们调了一条警犬进入现场，警犬追踪到距离现场百米左右的地方后停止不前，而后我们在这里发现车轮痕迹，也就是这张照片。结合多方面因素，我们判断凶手是骑车进入和离开现场的。”
龙局长没再去问他所谓的多方面因素是什么，看他没有任何疑惑的表情，大概率也是想到了。
“哪儿的警犬？市局的？”
“不是，西城所周所长那边联系的。”
“哦？是闪电？上次在调查8.17非正常死亡事件中立功的那条警犬？”
“不是！是抓那抢劫逃犯的那一条，当时它还救了我们一名协警的命呢。这条犬和闪电是一胎所生，同样非常灵性。”
龙局长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追问狗的事情，转而问道：“你们下一步侦查计划是什么？”
“先在沿途进行走访，看看是否有人看到可疑人员。然后就是调取高阳镇所有路口的监控。虽然农村的监控没有城里那般密集，但一些重要路口还是锁死了的。只要嫌疑人跨镇流动，肯定会留下行迹。”
第40章 大姐，我想借你祖传DNA用用
龙局长认可地点了点头，后又问道：“还有吗？”
吴大队立即又道：“有，我们已经安排了人员对死者的亲属朋友进行询问，主要是弄清死者生前的关系网，看看是否与人有过情仇关系。”
龙局长严肃地说道：“你们要想得更周全一些，把各种情况都给考虑到，把问题想深想细，把工作抓好抓实。不要最后没了招，又在一开始的侦察过程中找各种原因。”
“明白！”
随后，杨局又做了一番表态性的讲话，大抵意思是克服困难、发扬“命案必破”的传统，从快从速破案。
会议结束后，龙局长又到各侦查组去检查看望了一番，一是对工作的一种督促，同时也是对一线侦查员的慰问。
一圈走下来，龙局方才返城。
留下杨局等人继续奋战在一线。
而此时，视频监控组的同志已经跑完了整个高阳县大大小小公路，只要能骑摩托车经过的路，都走了一遍，同时将沿途的监控都做好了标记，甚至一些能够调取的都已经调取了回来。
另一个关系梳理组的侦查员，也同样完成了对死者亲戚朋友的询问，掌握了死者生前的一张关系网。
人嘛，只要活在世上，肯定都有一些恩怨情仇。
正常时候，这些恩怨情仇不过是茶前饭后的谈资，哪怕是自己偶尔想起，可能都只是付诸一笑。
可一旦遇到命案，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会被挖出来。
甚至连生前是否找过情人这种羞于启齿的事情都会被翻查出来。
毕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任何事情只要有两个人知道便都不是秘密，现在都出人命了，谁还敢瞒着？
而这个案件的死者蒋静的关系却不是很复杂，属于典型的农村妇女。
年轻的时候跟丈夫一起在沿海城市打工，前两年因为有了孙子，就回家帮着带孙子，空闲时候就做点农活，日子过得很是安宁祥和。
当然，纠纷也是存在的，比如邻里间因田间地坎的边界划定出现矛盾。
又比如背地里嚼人舌根，召来怨恨也实属正常。
至于这种怨恨会不会让人以命相搏，那就因人而异了。
除了这些，警方还着重对她昨天的行踪进行了调查。
昨天上午，她带着孙子去镇上赶集，回来后吃了中午饭，便去了庄稼地干活儿。
然后就是飞来横祸。
从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这起案件，情杀、仇杀的可能性较低，但抛开情杀、仇杀之外，就只剩下临时起意的杀人，比如抢劫杀人、强奸杀人等。
可警方对此却同样存有疑惑。
强奸杀人是可以排除的，而抢劫杀人的可能性同样不太大。
一个动了心思去抢劫的人，为什么要将抢劫的地点放在农村？直接在城里去找有钱人不香吗？
所以，这个事情其实还是一头雾水。
好在目前警方办案也不是很依靠逻辑推理。
直接看监控，所见即所得，这就很好。
案发地周边监控确实很少，但每个村的主要路口基本上都有监控，虽然这些监控因为资金等多方面原因，维护不是很到位，总有这样那样一些故障，但仅依靠那些健在的点位，画出一个个封控圈还是能没问题的。
哪怕这圈有些大，也比到处是漏洞的网要好。
转眼间就熬到了深夜。
虽然案情重大，警方也经常用日夜奋战来表达对案件的重视程度，但实际上还是得睡觉。
人嘛，又不是机器，怎么能不睡觉呢？
或许等到有重大突破，需要抢时间的情况下，连续熬夜一两天，这倒是可以接受的。
……
在刑大和高阳所这边在为8.23故意杀人案头疼的时候，董泽也同样在头疼。
怎样才能把冯颖的事情给弄清楚呢？
最简单的方法便是尤里的心灵控制，可惜老天爷不眷顾自己，没抽到那技能。
只能走常规途径了。
董泽先在内心做了个假设，假设冯颖确实有问题。
如此，她这些年谨小慎微，不敢用身份证，大概率就是担心自己暴露。
要是她真认为自己所犯之事神不知鬼不觉，应该是不会有这样的焦虑的，那么她就应该是留下了某些证据的，至少她认为当时留下了某些证据。
若是警方这边掌握了某些具有身份指向性的证据，没道理查不出她的身份，以至于现在在逃人员中都没有她的存在。
是什么样的证据能让警方无法与它身份联系上呢？
作为一名警校学生，董泽第一反应就是DNA和指纹。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目前警方都没有做到全民覆盖。
前者就别提了，除了有违法犯罪嫌疑的人员之外，警方不可能大面积做血样采集。
但在很多违法犯罪过程中，留下生物检材的可能性很大。
但董泽如何去证实这件事情？难道要跑到对方面前说：大姐，我想借你祖传DNA用用？
那样容易挨打。
另外就是指纹。
相对于DNA来说，指纹的采样率就高很多了，只要是新办身份证，都会采集一次指纹。
如果……
忽然，董泽心头一动。
他想到了自己在内部平台上查到的那些关于冯颖的活动特征。
一开始的时候她使用身份证还算频繁，后来变得少了，而在两年多前，更是直接不再使用。
为何完全不再使用？
董泽觉得，遗失的可能性比较大。
正常人遗失了身份证，必然会立刻去警方的户政窗口补办。
但补办身份证得录指纹，冯颖不敢去。
这样就能解释她为何一直没用身份证了。
董泽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也越来越兴奋。
如果能采集到对方的指纹，是否就能水落石出了？
可如何才能采集对方指纹呢？冯颖不管是居住地点还是工作地点，都不在西城派出所辖区，也无法以检查为由督促这个按摩店要求员工到派出所登记。
关键是这样的督促本就不合情合理。
忽然，一个念头从董泽脑子里蹦出来，脸上不由得现出一缕微笑。
妥了！
睡觉睡觉，狗命要紧。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帘的缝隙挤进来，撒娇版地射到董泽脸上。
他睁开了眼睛，有些嫌弃地瞅了一眼那因使用日久已经无法完全闭合的窗帘。
“回头把你给换了！”
花了三分钟洗漱，董泽唤上闪电，便走出了家门。
途中董泽给王铁柱打了个电话。
在得知对方还在忙活的时候，也就没再追问，他相信王铁柱二人一旦找到目标，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自己。
在食堂里混了顿早餐，新的一天工作又愉快地开始了。
董泽今天的任务倒是很轻松，跟着方子平一道完成对辖区所有特种行业的安全检查。
这种安全检查单调而又繁杂，但又不得不做。
相比较上周末检查道路交通安全，董泽更喜欢这种检查。
毕竟，被检查的这些单位负责接待的人笑容又灿烂、说话又好听。
最重要的是，哪怕自己问了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对方都会热心地逐一作答。
这种状态下，“察言观色”经验值自然飞涨，比值班期间都要嗨，而且心态上还更轻松。
他们除了中午回所里吃了顿饭之外，全天都在辖区转悠。
晚上快下班的时候，方子平感受着双腿灌铅般的沉重，再看看董泽跃跃欲试的样子，总觉得他的精力比旁边那活蹦乱跳的闪电还要旺盛。
“小董，下班了，明天再继续。”
董泽意犹未尽地左右看了看：“这条街也只剩下两家单位没检查了，还是……”
“据说晚上食堂有粉蒸排骨。”
“呃，还是回去吧！估计被检查单位也要下班了。”董泽一本正经地说道。
方子平那张胖脸笑得跟花儿一样。
回到所里，证实了方子平确实没撒谎，食堂里的硬菜确实是粉蒸排骨。
但方子平自己却埋怨上了，说好的粉蒸排骨，结果里面大部分都是猪脊骨，虽说切成了很小块的，但还是脊骨不是？
董泽对此却很满意。
吃过之后，董泽回到办公室，拿起自己的茶杯，悄悄从傅力的抽屉里弄了点枸杞，然后倒上大半杯开水，这才悠哉悠哉地离开了派出所。
第41章 你都干了些什么？
八月间的天气就像女人的脸，说变就变。
刚回所的时候还清空万里，现在出来却发现空中飘起了几朵乌云，让原本还很亮堂的城市变得昏暗了许多。
也不知道晚上会不会下暴雨。
董泽倒也没太过于担忧，毕竟西城所辖区地势相对较高，一般不会出现洪涝。
刚走了没多远，董泽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拿起一看，是王铁柱打过来的，这让他心头不由得多跳了几下。
这由不得他不重视，那可是真正的命案。
破了是铁定能立功的——至少是三等功。
一个三等功等于3点阵营荣誉，加上账上剩下的2点，就能再次抽奖了。
只要想想奖池中那些自己目前通过正常途径无法获得的卡牌，他浑身就充满了干劲。
顺手接通电话。
“喂！小王。”董泽保持着作为指挥官应有的矜持。
“董哥，我是海大富。”
“哦，小海啊！你们那边的事情是不是有新进展了？”
海大富道：“对！刚才我们带着雷神，在高阳镇的菜市场上发现了异常，不出意外，凶手应该是高阳镇本地人。目前我们正在进一步追踪，以找到其藏身之处。董哥你是现在就过来？还是等我们找到了人再来？”
董泽心头大喜，当即就要迫不及待地赶往高阳镇。
可很快他又迟疑了，看了一眼自己的保温杯，略作沉吟，道：“你们继续找！找到之后让小王带雷神远远地盯着，你再骑车回来接我。”
海大富自然不会有任何意见，很干脆地应下之后，就挂了电话。
董泽将手机揣回兜里，拧开茶杯盖子小嘬了一口。
有点烫，不过味道还不错。
枸杞的品质挺正。
盖上杯盖，董泽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一屁股坐到副驾驶，他感受到车内的凉意，长长地舒了口气。
“师傅，到市旅游局对面。”
“好呐。”师傅迅速瞄了他一眼。
待车弹射出去后，师傅笑侃道：“小伙子，像你们这种年轻人，这种天气不应该喝冰可乐吗？”
董泽低头看了一眼杯子，一脸无奈地说道：“主要是用这保温玻璃杯装冰阔乐看起来不正常。”
师傅笑容尬在脸上，这是保温杯的事儿吗？为什么一定要用保温杯装？
董泽扭头看着师傅，笑着道：“师傅，你是不是觉得我脑子不正常？”
师傅挤出一缕生硬的笑容，点头道：“怎么会呢，我……”
似乎感觉自己的回应有问题，他立马摇头：“确实有点……”
察言观色：+0.2%。
董泽满意地笑了。
刷熟练度就是这么简单，哪怕没有适合切入的点，俺们也可以自己创造。
成功薅到熟练度，董泽正经起来：“开个玩笑而已，师傅你别在意。”
“呵呵……”师傅松了口气，谁不怕接的客人是精神病啊？
车内陷入了一种迷之沉默，健谈的出租车师傅连半句话都不敢多说。
幸好汉昌市区不大，虽然这个时间点有些堵车，但也只用了不到十分钟，车就开到了目的地。
董泽付了车费后便下了车，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不远处的那间按摩店招牌上。
虽然此刻气温很好，但依然没有他心头火热。
董泽迈着轻快的步伐，熟练地推开按摩店的玻璃门。
此刻店内已经有三个人正在接受按摩，从脸上的笑容就可以看出他们此刻很舒坦。
店内坐在服务台上的年轻老板娘见有人进来，立刻起身迎了上来。
“老板，里面请！你需要什么服务呢？”
“我按个摩！”董泽很是社会地应着。
“要不去楼上吧，你看这下面人都满了。”老板娘笑着邀请，身子微斜，把通道让了出来。
董泽脚下却没动，指了指正在给人按摩的冯颖，道：“不用！我昨天来过，是这位冯大姐给我按的，回去后感觉浑身轻松了许多。今天专程过来让她再按一次。”
老板娘倒也没怀疑什么，在按摩店找熟悉的技师服务，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那就只能麻烦老板你稍等片刻了。”
董泽随意地摆了摆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片刻功夫，冯颖完成了那一单的按摩，到洗手间去洗了手，这才满脸微笑地招呼董泽。
做服务的，谁不喜欢回头客呢？
特别是像汉昌市这种五线城市，若是留不住回头客，店也开不长久。
董泽坐到床上，揭开保温杯喝了一小口后，顺手就将保温杯放到了床脚位置。
按摩的过程确实很惬意，董泽既然是要演戏，当然得好好享受。
按了差不多一半的时候，董泽忽然说了声：“等等！”
冯颖愕然停下，董泽爬起来捞起地上的杯子，揭开后轻嘬了一口。
“好烫！”董泽一脸郁闷地吐槽道，“冯大姐，帮我接点冷水吧！”
说话的同时，董泽顺手就将杯子递了过去。
冯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接过了杯子，然后起身去饮水机旁接了冷水。
待杯子重新递到董泽面前时，董泽单手托着杯底，凑到嘴边喝了几口，接着随手盖上杯盖，将杯子放到了地上。
没过多久，董泽按摩结束，单手很随意地抓着杯盖，提着杯子离开了按摩店。
听着背后传来的“老板以后常来”的招呼声，董泽扭头应了一句，这才打车离开。
不想节外生枝的董泽直接开车回了派出所。
此时所里的大部分人都已经下班，只剩下值班组的同事和一些手头上工作还没做完的倒霉蛋。
这一值班组的带班领导是周所长，董泽犹豫了一下后，便拎着保温杯准备去敲周所长的门。
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隔壁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一道熟悉的人影从里面走出来。
董泽惊讶地问道：“咦？王所，你怎么还没回去？”
王涛同样看到了董泽，先瞄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闪电，然后目光自然地落在了他手上的口杯上。
“呀，小董，才熬了两天夜，就开始保温杯里泡枸杞了？”王副所长调侃道，“身体不行啊！”
“王所，我身体行不行，你还不清楚吗？”董泽随口说道。
王副所长顿时哭笑不得，自己这是被调戏了吗？
这几年所里来的实习生不少，但像董泽这样敢理直气壮地调侃他这个副所长的，却是一个都没有。
董泽忽然面色一正，问道：“王所，你是不是想歪了？……我是说我在悬崖上救人这事儿你是清楚的，要是身体不行，能做到这一点？”
王涛神色逐渐怪异：“你小子下次说话能别这么大喘气吗？”
察言观色：+0.2%。
董泽笑了。
他在昨天就已经试出来了，目标被“察言观色”薅过一次之后，需要24小时的冷却时间。
老王现在也满足了薅的条件……
可他的笑容在老王眼里嘲讽感直接拉满，对方没好气地问道：“你小子回所里干嘛？要是觉得无聊，我给你安排点事情做。”
董泽怪异地着王涛，有些哭笑不得，道：“王所，我是想请你帮个忙。”
王涛顿时一阵恶寒……
自己才刚说给他安排点事情做呢，结果还没安排，倒被反安排上了。
他可是清楚地记得上几次董泽请人帮忙的后果，说不定就有什么大案子来了，最低也是抓逃犯。
但对方话都说出口了，自己总不能假装没听见吧？他王副所长也是要脸的。
“什么事？”
“我想……能不能把这个杯子上的指纹提取一下？”
王涛没多想，开口就道：“这杯子不是在你手上吗？没事儿瞎提自己指纹干嘛？”
董泽帅脸微黑，道：“王所，我是认真的。这上面可是我出卖身体才搞到的指纹。”
“啥？你都干了些什么？”王涛脸色顿时变得比董泽还黑。
第42章 董泽？呃，那没事了
董泽一看对方这表情，连忙道：“我说的是按摩！正经的按摩。”
随后，他快速地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王涛听完，不由得苦笑一声，道：“你这小子也太轴了吧？还真逮着那女人不放啊？”
董泽认真说道：“我不是轴！只是一想到有一个犯罪分子逍遥法外，就浑身不舒坦。”
试想一下，一个宝箱怪整天在自己面前晃悠，你能忍着不打？这不是折磨人嘛。
王涛自然不明白董泽那复杂心思，作为从警多年的老警察，他比董泽看得更透彻一些。
“小董啊！我们虽然是警察，但也不能保证将所有违法犯罪人员全部绳之以法，毕竟人力是有限的，警力也是有限的，我们必须将有限的力量用好……”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董泽认真地说道，“相比起那些没有任何头绪的案件，这个摆在我面前的嫌疑人办起来才最轻松。”
王涛差点没抑郁了。
“小董，相对于拿着案子去摸排嫌疑人来说，随便在大街上找个人，再去反推他犯了什么案子，这个更难。”
董泽道：“正常情况下这个确实难，但万一这个人在作案时留下了指纹什么的呢？只要在拿到库里比对一番，答案不就出来了嘛。反正也费不了多少事不是？”
王涛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好吧！”
“谢谢王所！”董泽喜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听说提取指纹……”
没等董泽说完，王涛就道：“我们这边没有提取指纹的条件，得去刑警大队那边才行。”
“呃，那就去吧！”
王涛揉了揉太阳穴，道：“我先给周所汇报一下。”
说完，王涛敲响了周所办公室的门，一脸无奈地说道：“周所，小董有个事情，要我陪他去刑警大队那边一趟，我开辆警车过去。”
“什么事？”周所抬头，好奇地问道。
王涛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上次王铁柱带着雷神在城里转悠的时候，雷神曾对两个人进行示警，其中一个就是上次抓的那个抢劫案逃犯，另一个女的没有查出什么可疑信息，但小董总觉得那女人也有问题，就悄悄跑去套取到对方的指纹，想拿到刑大那边做一个指纹提取，看看能不能比中。”
周所看了一眼门口，从楼道里的灯光可疑看到有一个人正站在墙后。
他不由得笑了笑，道：“既然小董觉得可疑，认真调查一番也是应该的，你开所里的车陪着去一趟吧。”
“行！”
“要不要我给老吴打个电话？”
“那倒不用！”王涛说道，“只是件小事，没必要那么麻烦。”
说完，王副所长便转身走了出来，招呼董泽一声，二人一狗一起离开了西城所。
所长办公室内，周所坐在椅子上沉默了许久，终究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电话一接通，周所便热情地问候道：“杨局，在忙什么呢？”
对面的杨局却没好气地怼了过来：“你这不废话嘛？我现在还能忙什么？”
周所讪笑一声，他刚才确实没想那么多……
“那边案子有新进展了吗？”周所问道，“需不需要我再联系王铁柱他们过来一趟？”
“不用！”杨局说道，“你打电话该不会就为了这事吧？”
“那倒不是！”周所连忙道，“是这样的，我这边有件事情想向杨局您汇报一下，刚才我们所的小董同志发现了一条可疑线索，说不定是一件大案子呢，眼下正拿着指纹去刑警大队那边做比对，等有结果了我再向杨局您汇报。”
对面的杨局一开始没多想，只是好奇地问道：“什么可疑线索？”
老周顿时迟疑了。
脑子一阵飞快转动，迅速笑笑道：“这事儿暂时还没谱，您也知道，小董带着闪电，总会搞出些出人意料的事情，还是等有了结果再给杨局您汇报吧！”
杨局习惯性地说了句：“那倒也是！我就等你们的好消息吧。”
等到电话挂断，杨局突然有些懵。
这家伙给自己打电话干嘛？
他好像说了什么，但却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但仔细想想董泽这个实习生这些天的表现，他似乎也能理解周所长的顾虑，万一急急忙忙地汇报完，结果却什么收获都没有，那岂不是很尴尬？
可问题又回来了，老周为何这样急着给自己汇报？
他忍不住看了在自己旁边忙碌的吴钊，忽然想通了。
这不是老周的锅，而是老吴。
那家伙乃是惯犯，经常干些截胡的事情来。
如果董泽送去的指纹真比对出什么大案子，这战果能不能算到西城所头上可就不好说了。
老周给自己打这个电话，相当于提前向自己报备……
都特么是千年的狐狸！
而此刻，电话对面的周所长却长长地吐了口气。
老吴，我劝你善良！
……
董泽没他们那么多复杂的心思，在他眼里，只要能破案，能把嫌疑人抓到手，那就行了。
他内心毫无波澜地跟着王涛来到了刑大。
南河区分局刑警大队作为局机关科室之一，其办公地点自然是与分局在一栋楼——主要是财政没钱，建不了新楼。
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汉昌市不是什么大城市，警力并不多，一个刑警大队还没必要专门修一栋楼。
此刻刑警大队的楼上还有灯光亮着，而且还不少。
就加班这事儿，天下公安凑在一堆能吐槽一年。
董泽虽没有在刑警大队待过，但在警校数年，多少听过师兄师姐或者老师讲过一些。
派出所的熬夜基本上与值班同步，而刑警大队的熬夜……毫无规律。
不过董泽听说现在这种规律似乎正在逐渐改变，有时候因为上面的一条命令，莫名其妙地就熬夜了，然后又莫名其妙地结束了，都不知道忙了些什么。
王涛匆匆忙忙将警车停在分局院子里，招呼董泽和闪电下车。
结果董泽却提出让闪电在院子里呆着不要上楼，理由是刑大这边说不定抓了犯罪嫌疑人正在审讯，闪电要是遇上那还不得吵吵？
王涛想想也确实是这个理，于是就同意了。
很快他就带着董泽上了分局三楼。
虽说南河区刑警大队相对于其他大城市分局的刑警大队规模很小，但在分局内部，它却是当之无愧的编制人员数量最多的一个部门，甚至政府一些小局的编制数都还没一个刑警大队多。
也因此，刑警大队在整个分局独占三个楼层。
当王涛推开307房间时，里面坐了几个人。
许是听到推门声，他们都转头看了过来。
一见是王涛，脸上都带着一缕笑意。
王涛是西城所分管案侦的副所长，平日里与刑警大队打交道比较多，特别与技术室这边联系更加密切，双方都很熟悉。
“老王，这大半夜的，跑我们这里来干嘛？”其中一个体型微胖的男子笑呵呵地打着招呼。
王涛板着脸道：“当然是来催单的！我上周就把伤情鉴定申请书交上来了，怎么还没出结论呢。”
“伤情鉴定流程你能不清楚？少打马虎眼，直接说事。”那微胖男子根本不接这茬儿。
王涛嘿嘿一笑，道：“确实有点事，小事！”
说着，他指了指董泽手中的茶杯，道：“想请老李你帮帮忙，做个指纹提取。”
“这杯子上？”那微胖男警疑惑地问道，“哪儿来的？”
董泽立刻道：“杯子是我自己的，杯身上留有指纹，我怀疑这人之前犯过案，所以就套了她的指纹比对一下。”
老李听得眉头一皱，也没理会董泽，而是看向王涛，带着几分质问道：“老王，你也是搞侦查出身的，得有专业的……”
没等他说完，王涛悠悠说道：“他是董泽，我们所的实习生。”
“实习……”老李的语调一如既往的硬气，可刚吐出两个字，他却硬生生地憋住了，“……生，董泽？呃，那没事了。”
说完，老李再次看向董泽，满脸和煦的笑容，很是热情地说道：“你把茶杯交给我吧！你们先在这里等等，要不了多久就能出结果。”
董泽立即将茶杯递了上去。
“等等，我先戴手套。”老李连忙止住了董泽，一边拉开旁边的柜子取手套，一边说道，“老王，要不这样，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让小刘带你们下去吃烧烤？等有了结果我再通知你们？”
“不用了！我们不饿。”王涛很干脆地拒绝了。
其实他内心是想去的，但自从吴钊当了刑警大队大队长后，这边的画风逐渐变化，他怕等这顿小烧烤吃完，那嫌疑人就无了。
老李一翻白眼，道：“你这家伙心里想什么我能不知道？不就是担心我抢了你们的人头嘛。我李东俊在技术室主任这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干过这种龌龊事？”
第43章 ૮₍ °□°₎ა
王涛被点破心思，略有些尴尬。
但他还是不想冒险，换了种方式说道：“你老李我自然是相信的，但我信不过某些领导啊！你懂的。”
李东俊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这事儿，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都不会在我们大队长面前提半句。”
王涛半信半疑地看着李东俊，有些犹豫。
“老王你又不是没吃过，我们分局外面那家烧烤店，腊排和烤鸡爪味道是真不错，你就不想带小董去品尝品尝？”
董泽眉眼一抬，悠悠说道：“王所，我觉得李主任是个老实人，没说谎。”
李东俊顿时喜不自胜，笑道：“还是小董慧眼识人，老王你这家伙心是脏的，看谁都是一肚子花花肠子。”
董泽也很高兴。
察言观色：+0.2%。
距离升级一星只差两个百分点了，董泽的兴奋完全能理解。
“那还是我请你们吧！毕竟是找你们帮忙，再让你们破费，多不好意思？”
李东俊嫌弃地剜了他一眼，都：“你居然会说不好意思？脸不红啊？这些年你麻烦我们的少了？也没见你主动请过我们吧？”
换做旁人，面对这一连串的质问早就恼羞成怒了，可王涛不会。
一方面他和李东俊关系很好，也知道对方这样说没有恶意，另一方面这些年确实蹭得有点多，既然得了物质上的实惠，让别人嘴上占点便宜，也是合乎情理的。
总不能什么好事都让自己占了不是？
其实不是他抠，主要是家境确实不富裕，家里有老人孩子要养，哪还有闲钱请同事吃饭？
这时，李东俊接过玻璃杯去了旁边的刑侦实验室，走之前将小刘叫到了一边念叨了几句，不知道说些什么。
王涛看到这一幕心底有些长草，但毕竟都已经答应了，他也不好再反悔。
幸好李东俊没说几句，小刘就走了回来，叫上另一位叫柯景的辅警一道，陪着王涛董泽下了楼。
在穿过分局院子时，董泽没忘了将闪电叫上。
这是经过他充分总结的经验教训，吃饭必须得带条狗。
李东俊所说的这家烧烤店并不是正经烧烤店，而是一家路边的烧烤摊，晚上六七点开业、凌晨三四点收摊的那种。
但也就是这样的烧烤摊，味道是真的好。
几人拉了几把椅子坐下后，小刘很是大气地挥挥手。
“你们随便点！李主任请客，吃大户呢。”
王涛笑侃道：“老李打算拿多少钱出来请客？”
“吃够！吃好！”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话虽这样说，但王涛还是没敢大肆铺张，节约这种性格，已经刻在了他的骨子里，张口说了几份自己喜欢的菜品就算了事。
小刘关注的重点根本不是王涛，转头就看向了董泽，递上一张符合烧烤摊身份的菜单，笑着道：“小董，来，随便点。”
董泽也没客气，拿起菜单便开始勾勾画画。
不到片刻，他将菜单递回去。
小刘高兴地接过，扫了一眼后，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
点的都是些什么？
只要是与骨头沾边的一个不少，腊排、鸡翅、鸡爪……
关键是数量还多，除了腊排只点了五串之外，其他每一种都超过二十串了。
而没有骨头的连影子都看不到，荤的没有，素的更没有。
小刘心头略有不快。
一般来说，这种烧烤摊点餐，要么只点自己吃的，你喜欢吃的每一种点上三五串，这样就算别人不喜欢吃，点餐的人自己也能消灭掉。
要么你点的时候征求一下别人的意见，大家都喜欢吃的才多点一些。
“果然，还没走出校门的大学生都属于愣头青！”
正这样想着，小刘视线忽然扫过蹲坐咋董泽身边的闪电，一丝明悟从心头涌起。
心头的那点不快迅速消散……
他脸上堆满赞赏的笑容，道：“小董，你还真照顾你的狗，点的全是带骨头的。”
董泽笑笑道：“上面的肉也不少嘛。”
小刘也没再说什么，当即又在菜单上勾画了一些大家都喜欢吃的，这才将菜单递给老板娘。
此时已差不多晚上9点，烧烤摊的生意逐渐火爆起来，几张小桌子上都坐了人。
虽然小刘将菜单递过去了，但要等菜端上来，还需要些时间。
趁着这功夫，小刘拉开话题便聊了起来。
“小董，你实习也快半个月了吧？还习惯吗？”
“还不错！”董泽很悠闲的说道，“感觉挺充实的。”
听到这话，坐在旁边的王涛莫名地有些慌，不过想到这十来天做出的成绩，王副所长又很满足。
充实，挺好的。
小刘给董泽和王副所长面前摆上茶杯，顺手掺上茶，笑着说道：“小董你很喜欢办案吧？”
“嗯！……主要是喜欢抓人。”董泽很老实地回答道。
小刘几人不由得笑了，连王涛也没忍住。
没办法，“抓人”时的威风，确实是很多从警人心中的白月光。
小刘很喜欢董泽的实诚，当即就问道：“我听说小董你老家就是汉昌市的？”
“对，从小就在汉昌长大的。”
“那你毕业后打算在哪儿工作？有没有打算回汉昌？”
董泽没太当回事，很随意地说道：“刘哥，这个还说不准，毕竟还得参加联考，去什么地方得看成绩。”
小刘喜道：“这点你根本不用担心，只要你想回汉昌，肯定没人跟你争。”
这话确实没毛病，以警校联考的淘汰率，嗯……相当于没淘汰。
再考虑到汉昌市在全省的地位，嗯……那就是没地位。
以正常社会人的理念，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要是能去大城市，谁又愿意跑到五线城市工作？
所以，能否回汉昌，完全取决于董泽是否愿意回来……嗯，还取决于他本人是否愿意当警察。
这道理董泽也是懂的，他刚才之所以那样说，其实根本原因就在于他尚未下定决心。
老家有老家的好处，大城市也有大城市的优势，现在还不到需要董泽做决定的时候，他大可以再观望一阵。
揣度这位刘哥的心思，董泽笑了笑。
“刘哥，你是希望我毕业后进你们刑警大队吧？”
小刘虽没料到董泽会这般直接，不过他还是爽朗笑道：“啊！当然，小董你愿意到我们队上，我们肯定是求之不得啊！”
一旁的王涛顿时头皮发麻。
原本他之前只是怀疑刑大这些家伙想在案子上分一杯羹，现在他才知道自己还是太单纯。
这哪是分羹？根本就是要端锅嘛。
他瞪着一双眼睛，像是发怒的公牛，道：“小刘，这就是刚才老李给你交代的事情？”
小刘有些瑟瑟发抖，很委屈地道：“李主任也只是让我先争取一下嘛。再说了，这事儿我们几个说了管什么用？将来就算小董到了我们汉昌市，能不能分到我们局还不好说。就算到了我们分局，具体去哪个部门还不是得局里通盘考虑啊！”
王涛微微颔首，小刘这话也算在理。
小刘是否邀请，与董泽将来分配到哪个单位，没有半毛钱关系。
董泽却无心听二人瞎扯，他更关心自己的收获。
对面明明是一只白嫩嫩的小刘，为什么就没薅到熟练度呢？
难道说自己薅的姿势不对？
“王所，你真不用在意这个事情。”董泽微微一笑，转头看向小刘，问道，“刘哥，其实你真正想邀请到你们刑警大队的是闪电，对吧？”
“呃……”小刘有些手足无措。
虽然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但你问得这样直白，我怎么回答呢？
小刘还是懂得人情世故的，乐呵呵地道：“怎么会呢！”
“那我回头就将闪电给宰了炖汤。”董泽一本正经地说道。
闪电：૮₍°□°₎ა
第44章 忘记录音了
小刘一听急了。
“那怎么使得呢！”
不是小刘没城府，关键是董泽这表情太真了，而且他也太在乎闪电，这样一条好狗，没道理被熬成汤的。
董泽笑了。
熟练度到手，再找9个目标差不多就能让“察言观色”升级了。
对此董泽期待感十足。
可一想到自己要加点熟练度这么难，他还是很郁闷。
别的小说里，主角吃吃饭就能赚到属性点，提高各种能力，而到了自己这里还要费脑筋……
下一秒，他想到了刚才点了一大堆的鸡翅、鸡爪、腊排……
原来主角竟是我自己，有些尴尬。
“开玩笑呢。”董泽应付了一句，随后有找了个借口将话题给岔开了。
对他而言，这样的话题简直不要太多。
而董泽选择了一个对自身最有利的，比如聊闪电这个大家喜闻乐见的话题。
然后再从闪电聊到雷神，再从雷神聊到灌江口特种犬只服务公司。
可惜还没聊几句，老板便端了烤串上来。
先上来的自然是肉串，包括董泽的鸡翅，至于腊排，火候还不够。
小刘热情地招呼大家开吃。
董泽拿起一根鸡翅，连骨带肉一口咬掉半只。
嘴里囫囵地咀嚼了几下，然后随口朝地上吐出了些东西，一口又将剩下的吞了下去。
蹲在旁边的闪电屁颠屁颠地上前，将董泽吐掉的“骨头”给吃了。
小刘似乎看出闪电爱吃骨头，也拿起一根鸡翅咬起来，小心翼翼地吃掉上面的肉，然后将一根几乎完整的鸡爪骨扔到地上。
闪电嫌弃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骨头，半点上前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回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董泽。
小刘傻眼了。
“小董，闪电不是喜欢吃骨头吗？怎么我扔的它理都不理？”
董泽随口又吐了一团，笑着解释道：“可能是闪电认生吧。”
王涛连连点头，道：“这个我可以作证！闪电确实认生。”
董泽默默地低头啃鸡翅……
一顿烧烤的时间，四人的关系拉近了许多，要不是因为工作日不能饮酒，说不定他们还会拿起啤酒瓶走上几个。
当桌子上的烤串去了大半的时候，小刘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瞧了一眼上面的名字，不由得看向王涛和董泽。
“李主任打过来的？”董泽条件反射般地问道。
“嗯！”小刘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董泽有些失落，这只白嫩嫩的小刘刚才已经被薅过，不然铁定又能为“察言观色”的提升添砖加瓦。
小刘这时接通了电话，凑到耳边。
还没说上两句呢，小刘就表演起了川剧脸谱。
“嗯！……啊……什么？好的！我们这就回来。”
说完后迅速挂断电话，目光怪异地看了董泽一眼，说道：“李主任说指纹提取出来了，比对结果也出来了，让我们立刻回去。”
董泽眼睛一亮，道：“结果咋样？”
小刘道：“李主任没说，不过听他那语气，恐怕事儿不小。”
“走！”王涛一下子站了起来。
他怕去晚了，连口汤都没有了。
其他人虽不知道王涛的想法，但好奇心都是有的，也都站了起来。
董泽瞄了一眼桌子上还剩下的烤串，忍不住指了指，问道：“这些怎么办？”
“打包呗！”小刘说完，很干脆地招来了老板娘。
对方麻溜地将烤串装进餐盒，与此同时小刘也付完了账，拎起餐盒就走了。
……
此时此刻，分局三楼的刑事技术办公室，李东俊看着屏幕上现实的比对结果，感觉浑身血液都在沸腾。
就那枚指纹，居然与未破案件指纹库里的指纹比对上了。
这是什么概率？呃……好吧，现在这是100%的概率。
可比中的这枚指纹所关联的案件还是南河区刑警大队自己的，这让李东俊不得不感慨人生如戏。
他刚才在从董泽手里接过保温杯时，就想着哪怕真比对出什么嫌疑人，也绝对不先将这事儿告诉吴钊吴大队长。
但现在，他感觉自己有些扛不住了。
自己部门的案子啊！现在嫌疑人就差送到自己面前了，他敢不给吴大队长说？回头不怕被穿小鞋啊！
可做人啊，不应该讲究个诚信吗？
李东俊很挣扎。
最终，他觉得工作更重要，于是拿起手机就给吴钊打了过去。
不到三秒，对面便接听了电话。
可怜李东俊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里就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开会，一会儿给你回电话。”
“大队长，我有件事情给你汇报一下。”
“我不是说了吗？等会儿再说。”
李东俊听到这一句后，就听到听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他神色麻木地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挂断界面，略有些懊恼道：“忘记录音了！”
既然对方都拒绝了，他自然不可能再打电话，继续盯着屏幕上的两枚指纹，仿佛看着世界上最完美的艺术品。
几分钟过去，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很快门就被推开，王涛当先冲了进来。
“老李，比对结果是什么？”
李东俊深吸一口气，指了指显示屏，道：“你自己看吧！”
王涛嘀咕了一句：“什么嘛，搞得这么神叨叨的。”
虽然在吐槽，但他眼睛还是第一时间转了过去。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两枚指纹。
王涛虽不是专门做痕检的，但干了这么多年案侦，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那两枚指纹相同区位上的纹理一模一样。
不过这不是王涛关注的重点，他刚才就已经知道指纹比中的消息，这上面俩指纹要是不一样，那才是真奇怪了。
他的目光飘向上方，那里显示着指纹所关联案件的名称。
“3.21杀人案？”
王涛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一脸懵逼地看向李东俊，问道：“哪儿的3.21杀人案？”
李东俊木然地看着他：“这个平台你虽然没用过，但至少也见过吧？只要不是本部门的案件，案件名称后面会显示办案单位。”
“你们的案子？”王涛表情逐渐变得奇怪起来，整个人似乎都有些晃动，“你们的3.21杀人案？”
“不然呢？”
“这么说这悬了四年的案子终于破了？”王涛满脸的不可思议，一切恍如梦中。
忽然，他拍了拍额头，谨慎地看着李东俊，道：“你通知吴钊了？”
李东俊耸了耸肩，很委屈地说道：“打了电话，结果大队长没空理会。”
“哈哈……”王涛实在没憋住，他已经能够想象到当吴钊弄明白自己错过了什么的时候的表情了。
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王涛同情地看了李东俊一眼，半调侃地说道：“没事，到时候我给你作证！”
说罢，他拿起电话，就给杨局长拨了过去。
正常情况下还轮不到他这个副所长直接打电话给杨局长汇报，但这件事情不一样。
它够急，也足够重大。
至于吴钊都在开会，杨局会不会也在开会，这重要吗？
然而，王涛电话才刚打通，直接就听到嘟嘟嘟的声音，这明显是给按掉了。
看来领导确实再开会。
继续打！
这次对面终于接了。
王涛还没来得及说话，手机里就传来杨局满是质问的声音：“王涛，你还有没有规矩了？”
换做任何时候，王涛听到这样一句话心里都会哇凉哇凉的，但现在他不会。
“杨局，3.21杀人案，指纹比中了。”
第45章 你是不是怕我不给钱？
这时候杨局长是什么心情王涛不是很清楚，反正他现在是挺爽的。
此刻还在高阳镇派出所会议室里开会的杨局只感到脑子一阵发懵。
虽然只是没头没脑的一句3.21指纹，一般人第一反应都会去想3.21是什么案子。
但对杨局来说，3.21这个数字已经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在他的任上，有一起未破的命案，那就是3.21故意杀人案。
那起案件发生后，他作为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全程参与到案件的侦办之中。
该案中被杀的是一名黑车司机，发案时间是在晚上，地点是郊区。
专案组奋战两月，除了在车后窗玻璃上提取到一枚指纹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收获。
虽说在侦查的过程中也发现了很多看似有价值的线索，警方也根据这些线索开展了细致而又漫长的侦查工作，但最终都证明这些侦查工作是无效的。
甚至于警方为了找出那枚指纹的主人，将侦察的范围扩大到了极致，但结果还是没有任何收获。
再后来，虽说警方一直没有放弃这起案件的侦破，但也不可能将主要精力一直放在这件案子上。
可对于这起案件的主办人员来说，未破的命案一直都是心头的梦魇，包括杨局。
现在猛然间听王涛说3.21的指纹比中了，瞬间的震撼竟让他有种无所适从之感。
至于之前感觉王涛不懂规矩、这个时间不该打电话什么的，那都是啥啊？他不记得了。
须臾，杨局回过神来，一脸严肃地问道：“你确定是3.21的指纹？”
坐在杨局旁边的吴大队长原本还想着是哪个头铁的家伙在打电话呢，听到这话却一脸懵逼。
他听到了什么？
3.21的指纹？他们现在办的不应该是8.23杀人案吗？与3.21有什么关系？
电话对面的王涛很慎重地说道：“杨局，我非常确定！我现在就在刑大的技术室，指纹是李东俊刚才亲自比中的。”
杨局眉头微皱，他想到了周所长刚才给自己打过的电话，当即问道：“刑大？小董带过去的？”
“对！”王涛虽有些不解，但还是立刻给出了答复。
杨局长长地吐了口气，让头脑尽可能地保持清醒。
“嫌疑人现在在哪儿？”杨局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
王涛道：“肯定是在市区，这个董泽最清楚。”
杨局听懂了：王涛也不知道人在哪儿。
这倒也正常，就这件事情来说，在比对结果没出来之前，谁会认为那指纹真能比出嫌疑人？哪怕对方真有犯罪事实存在，警方是否掌握了她的指纹还是两说呢。
这种情况下，王涛没想过去问董泽嫌疑人在什么地方也很合情合理。
杨局立刻道：“你立即带人，去将嫌疑人带回来……等等，先别急，你们先去将对方盯着，不要打草惊蛇，等我赶回来再说。”
王涛迟疑了一下，道：“杨局，我觉得盯人这事儿，小董去最合适，如果对方真是3.21的凶手，很可能认识一些刑警的面孔，而小董是新人，没这方面的担忧，更何况他还有闪电，追踪这种事情没有比闪电更合适的了。”
杨局一听也觉得在理，当即就同意下来。
至于说董泽单独去盯人会不会有危险，杨局根本没考虑过这事儿，他可是听说了，闪电这一条狗就压得三十多人大气都不敢喘，现在就一个人，还能翻天了不成？
挂断电话后，吴大队长终于找到了机会，低声问道：“杨局，刚才你说什么3.21，还说什么嫌疑人，啥情况啊？”
杨局瞅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反而问道：“刚才李东俊给你打过电话？”
“嗯！刚才你不是正在讲话嘛，我就把电话挂了。”吴大队长内心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杨局说道：“王涛刚才给我打了电话，说3.21指纹比对有结果了。我现在立刻赶回去，你……”
吴队听了前半句后心情很复杂，兴奋中参杂着那么一点点忧伤。
兴奋的自然是悬了数年之久的杀人案终于破了。
忧伤的则是他好像错过了一个亿。
可当杨局说了后面的话，他也顾不得忧伤了，忙不迭地道：“那我也得回去啊！反正现在案情研讨会也开完了，晚上11点了也没法开展别的工作，我回去后明天早上再赶过来。”
杨局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同意了。
眼下这起杀人案重要，3.21同样重要。
再说了，如果一会儿真的将嫌疑人抓到手，审讯也是非常重要的，而这方面吴钊可是行家。
……
王涛挂断电话后，眼中的兴奋无法掩盖，他看向李东俊的眼神，更是有几分像骄傲的大公鸡。
你们刑大破不了的案子，我们西城所能破！
虽然严格说来，这枚指纹的发现与西城所没半毛钱关系，但谁让董泽是在西城所实习呢？
李东俊懒得理他。
一个派出所分管刑侦的副所长，在业绩上常年被刑警大队吊打，心里苦也是很正常的！
现在好不容易抓到个机会，还不让对方显摆一下，有些说不过去。
“小董，你知道对方人在哪儿吧？”
董泽很干脆地说道：“当然知道，那地方我都去过两次了，熟！”
王涛吩咐道：“刚才杨局交代了，你先去盯着对方，不要打草惊蛇，待杨局回来后再做决定。”
董泽点了点头，心底还是蛮高兴的。
若是单纯地从立功的角度来讲，一旦这起案件破获，以他带回的这枚指纹，他已经是这个案子的最大功臣了，所以这并不影响他赚取阵营荣誉。
但因为奖励金币的多寡与阵营任务的参与度有关，而抓获敌对阵营目标更是可能直接给金币，这是董泽无法拒绝的。
当下董泽招呼了闪电一声，闪电咬着狗绳就跟了上去。
“等等！”王涛立刻叫住了他，“你总得先说说那女人现在在什么地方吧？不然等杨局回来了我们还得给你打电话不是？”
董泽顿住脚步，道：“就在市旅游局对面，那里有一家按摩店，那女人就在店里。你们过来之前最好还是先打个电话，我也不敢保证她一直都在店里，要是离开了，我也得跟过去。”
“行！”
董泽不再停留，直接走了。
他还真担心对方离开了，虽说只要对方没有警觉，抓捕难度不会增加太多，但能一次性就解决的问题，又何必麻烦呢？
站在原地的李东俊却是一脸狐疑。
“老王，你们说这指纹是一个女人的？”
“对啊！”王涛理所当然地说道，“我们可从来没说过那是个男的。”
“可是……当时我们都一致认为作案的是一名男子。”
“那肯定是你当时搞错了。”
李东俊一时间无言以对。
……
董泽拦了辆出租车，再次来到市旅游局。
他目光跨过大街，观察着对面按摩店的情况。
这个时间点对按摩店来说属于生意最兴隆的时候，吃了饭、喝了酒的人就喜欢这个时候来按个摩。
至于这里面有没有别有用心之人，嗯……大抵是有的。
但只要店够正规，也就不怕这些乌七八糟的人。
董泽没有靠近，只是远远地看着。
冯颖还在店内，这是个好消息。
而此时周围其他店铺基本上都已经关完了，整条街除了路灯，也就两三家店门还开着的，其中就有这家按摩店。
董泽不知道这按摩店什么时候会关，但他有足够的耐心去等。
时间慢慢过去，按摩店又送走了几个客人。
快到晚上12点的时候，董泽发现里面的人开始打扫卫生，看来是准备下班了。
没毛病，正规按摩店嘛，这个时间点下班很正常。
为了以防万一，董泽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我是警察，一会儿帮我跟一辆车。”
原本看到有客人上车还有些高兴的出租车司机，听到这话笑容却凝固了。
董泽微微一笑：“你是不是怕我不给钱？”
司机师傅讪讪一笑，道：“怎么会呢！”
察言观色：+0.2%。
“放心吧！只会多，不会少！”董泽的笑容很真实。
第46章 左右为难
没过几分钟，一名女子从按摩店里走出来，正是冯颖。
她来到马路牙子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看着冯颖坐上车远去，董泽示意司机师傅跟上。
这司机师傅同样看到了冯颖上那辆出租车，听董泽这样一说立刻一脸怀疑地看了过来。
董泽有些嫌弃地看了司机一眼，无奈地取出了自己的警校学生证……
“我真是警察……警校学生，现在在派出所实习。”
司机这次却没客气，很认真地检查了一下董泽的证件，这才冲着董泽歉然地笑笑。
“小警官，这也不能怪我不是？这大半夜的，你一个男的让我开车去跟一个女的，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岂不成了帮凶了嘛。”
董泽哪有时间啰嗦，迅速道：“没事儿！快点跟上，要跟丢了那可就麻烦了。”
“好咧！”司机应了一声，一脚踩下油门，车便飙了出去。
这个时间点，要是换做大城市，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但在汉昌市这个五线城市，街上的行人已经很少，车同样也少了。
这对董泽而言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是不容易跟丢，坏处则是容易被对方看出来。
当然，大街上两辆出租车同时往一个方向开也很正常，特别是这种小城市，大街就那么几条，对于疑心病强的人来说，那岂不是天天都在被跟踪？
还没开出一公里，前面的出租车就拐进了一个小巷中。
“小警官，这巷子是条死路，走不出去的。”
“你在前边把我放下。”董泽很干脆地说道。
说着，他就拿起手机扫码付款，在对方期待的眼神中，董泽多付了一块钱——人嘛，得言而有信，警察更是如此。
待车停下后，董泽迅速下了车，闪电也跟着蹦了下来。
一人一狗气定神闲地摸进那条巷子，正好遇到之前那辆出租车开出来。
董泽不经意地瞄了一眼，确认冯颖已经下了车。
再往里走了十多米，已经可以看到巷子的尽头了。
其实原本这条巷子是规划的一条完整的路，只因为前方是一条小河沟，需要搭一座桥，投入成本相对较高，加之位置有比较偏僻，这事儿就暂时搁下了。
微弱的路灯下，巷子里看不到一个人，包括刚坐车进来的冯颖也不见了踪影。
董泽丝毫不急，默默地在意识里给闪电一个指令，闪电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很快就呜呜呜地跑了回来。
有闪电这种堪称BUG级的追踪大师存在，跟丢了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一人一狗钻进了旁边一栋单元楼。
这是一片比较老旧的住宅楼，不是现在那种成体系的小区，连物业都没有，更不可能有电梯。
董泽和闪电很顺利地爬到了七楼，后者在一扇防盗门前停下。
很明显，冯颖就住在这里。
这老旧楼栋里路灯可以忽略，几乎隔上几层楼才有一盏灯是亮着的，正好他目前所在的这层楼是黑的。
说实话，就这样杵在这里有些瘆得慌。
不管是自己看到其他人，还是其他人看到自己，都得吓一跳。
更重要的是，万一冯颖从房间里出来，还不一眼就看到自己？
但他又不能离得太远，盯梢这种事情，谁也不敢保证不会出现意外。
特别是目标还与一件杀人案有关，警惕心肯定很强，这从一直以来她都未曾补办过身份证就可看出端倪。
这时候要是海大富在这里的话，他一定有办法，甚至要悄无声息地进入房间内监视都很轻松。
正想着呢，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董泽被吓了一跳。
连忙伸手按下音量键，这才有心思去看屏幕上的名字。
屏幕上显示是王铁柱的电话，但董泽清楚，打电话的铁定是海大富。
虽说王铁柱追随自己的时间较长，但谁让海大富的位阶高呢？
放在游戏里，再多的动员兵在海豹部队面前都是菜。
现实中虽然没那么夸张，但王铁柱在海大富面前着实硬气不起来却也是事实。
董泽迅速下了两层楼，这才压低声音开始说话：“小海，是不是有情况？”
对面的海大富立刻道：“是的，董哥。我们通过大半天的追踪，已经摸到了对方在高阳镇的落脚点。可当我们赶过去的时候那里已经没人了，我旁敲侧击地从周围的邻居那里了解了一些情况，这人是租住在镇上的，在镇上的一家小厂子里打工，老家在乡下。我们紧跟着赶到他乡下老家，发现这人并没有回去，有可能已经畏罪潜逃了。”
董泽顿时皱起了眉头，问道：“身份已经确定了吗？”
“我们现在只打听到了名字，叫李熬，其他详细信息还不清楚。”
董泽对此也很理解。
说实话，海大富二人能查出这些东西，已经费了很大力气了。
对对于目标的身份证号码之类的信息，海大富确实有心无力。
要说兵营里能招募出来的那些家伙，除了间谍、尤里和百合子之流有能力轻轻松松搞到这类涉及个人隐私的资料外，其他兵种都够呛。
其实现在董泽若是去派出所查一下内部资料，亦或者将李熬的名字告诉给专案组，一下子就能弄清楚这个李敖的身份，可那样的话怎么去解释自己是如何知道这个名字的呢？
难道说是海大富他们侦查出来的？
这不太合适。
但如果不将这条信息告诉给专案组，要是嫌疑人远走高飞，甚至于找个深山老林躲起来，那自己岂不是要铸成大错？
董泽在这一刻很纠结，左右都很为难。
但他并不后悔让海大富二人去调查这起案件。
忽然，董泽心头一动，问道：“你们在他家周围发现那辆摩托车或者电瓶车没有？”
海大富立刻道：“没有。”
“那能不能确定他是否骑车回家？”
“应该没有！”海大富道，“我们是根据周围气息的延续性判断。而且，我们仔细检查过他租住地周围，没有任何与现场残留痕迹一致的车轮痕迹。如果对方真是骑车回来的，没道理会将车停在很远的地方。”
董泽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没骑车回家？
如果真是畏罪潜逃，肯定是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他又怎么会放弃摩托车而选择步行呢？
亦或者是雷神嗅探失误，他其实就是骑车回来的？
董泽当即讲出了自己的疑问。
海大富很肯定地说道：“董哥，雷神肯定不会弄错。而且雷神嗅探出了一条气味比较浓郁的路线，比在现场嗅到的都要强烈，我们判断可能是目标在今天早上或者上午早些时候留下的。”
“你的意思是说，他昨天犯了案，今天早上才畏罪潜逃？”
“这个可能性也是有的。当然，也不一定是远走高飞，他也可能是睡了一晚上后，觉得心里不踏实，不敢继续在这个被别人知道的落脚点待下去，所以先去找个隐蔽的地方避避风头，观望一下形势。”
董泽对海大富的分析还是很认可的。
“雷神嗅探出的那条路线通往哪儿？”
“就在高阳镇场镇的过境省道上。”
“也就是说他大概率是坐车走的？”
“对！”
“坐车？”董泽喃喃自语。
忽然，他的眼睛一亮，“我想到了！”
第47章 问了个什么？
海大富没有追问，作为一名合格的下属，领导认为该告诉他的肯定会告诉他，不该告诉他的他就不应该问。
董泽在惊呼之后，没有立即解释什么，转而问道：“你们去工厂那边了解过情况没有？”
“去过，但没问出什么来。他在厂里属于打零工的那种，有活儿的时候才去，没活儿的时候厂里也不管。这段时间厂里没接到什么单子，他已经有三四天没去上班了。”
“看来是没错了。”
董泽嘀咕了一句，当即说道：“海大富，你们立即回城。查一下从高阳镇方向进入汉昌市的短途客运车规划路线，沿途让雷神好好嗅嗅。”
海大富是何等聪明的人，立刻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好的！我和王铁柱马上回来。”
挂断电话后，董泽长出了口气，脸上也不由得浮现出一缕笑容。
嫌疑人的种种迹象表明，他并不觉得自己所犯的事儿会暴露，不然昨天他的第一反应肯定不是回镇上，而是跑路。
这毕竟是杀人之罪，大概率是要偿命的。
海大富的分析没错，虽然对方不觉得自己会暴露，但这么大的事情发生了，他心里不踏实也很正常。
所以他先找个自认为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观察下风向，没问题再直接回去。
基于这种心理，他不太可能跑太远，最好的去处便是去汉昌城内。
而从凶手自身角度来讲，作为一个以在这种镇上小厂打零工为生的人来说，他的经济状况肯定不会太好，这样的人要离开镇上，大概率不会选择租车之类比较费钱的方式，最可能的就是坐客运车。
高阳镇距离汉昌市区不是很远，返回汉昌市的长途客车不太可能在高阳镇停车载客。
那么就只剩下短途客运车。
汉昌市这些年对客运车的管理非常严格，都是规定了行驶路线的，允许沿途上下客，但不允许偏离规定路线。
这样一来，只需要在进城后的路线上走上一圈，大概率就能找到目标。
这个过程花不了多少时间，就算没有收获，董泽再将情况报给专案组也不迟。
毕竟，凌晨1点和凌晨2点，差距真不大。
可他这边才刚挂断电话不久，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
杨局和吴大队长急匆匆地从高阳镇赶回来，一路上虽不能说风驰电掣，但也可以说一句鬼都撵不上。
车是杨局亲自开的，老吴坐在副驾驶。
一个急转弯开进南河区分局大院，杨局一把推开车门便冲了下来。
老吴动作要慢半拍，脸色有些苍白，像是受了某种折磨一般。
杨局走了两步，回头嫌弃地看了一眼：“你倒是快点啊！”
吴大队长一脸痛苦和悔恨：“杨局，这不能怪我啊！你车速太快，我都快吐了。”
“怎么像个娘们儿一样？”杨局吐槽一句后，也就不再理他，直接快步冲进楼里。
吴大队长咬咬牙，只好强忍着跟上。
当杨局来到刑大的技术室时，里面的四个人正凑在电脑观察着什么。
“你们在干嘛？”杨局进门便问道。
原本坐着的李东俊一下子站起身来，道：“杨局，我们正在看监控呢。刚才你不是让小董去追踪那女子嘛，我们担心会有什么变故，所以就通过监控一路看着。”
李东俊刚说完，就见杨局一脸惊愕：“女子？那是个女的？”
“确实是个女的！”李东俊也是一脸无奈，道，“我刚知道的时候也觉得很奇怪，但当时我们判断凶手是男子的依据仅仅是现场有打斗，从力量对抗的角度得出这样的结论的，这个推断也不一定完全正确。”
杨局微微颔首，但脸上的疑惑并未消退。
好在这个疑点并不会存在太久，等到人带回来，自然就揭晓答案了。
“我看看指纹！”杨局突兀地冒出一句。
其他人很干脆地将电脑让了出来。
没有人对此感到意外，当时杨局告诉王涛让他们先按兵不动时，他们就想到了这一点。
杨局这是不放心，要回来亲自核验！
谁让杨局本身就是刑事技术出身呢，全局最权威的痕检专家就是杨局。
哪怕现在担任技术室主任的李东俊，那也是差了辈儿的。
指纹比对会出错吗？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要都是完整的指纹，自然不容易出错。
但一般现场提取到的指纹并不是完整的，污损在所难免，这种情况下能比中一些关键点就算不错了。
而3.21那起案件，提取到的便是一枚污损的带血指纹，杨局不放心也可以理解。
虽说命案侦破关系重大，但也不能乱抓人不是？
在当前这种自媒体时代，你没日没夜做了无数工作，保持了社会安宁稳定，可能没有人会知道，或者说没人会关注，可一旦你工作出了一点瑕疵，那就会被放在显微镜下批判。
按理说只要是存在嫌疑的人，警方都有权力传唤甚至拘留，可如果最后证明其无罪，那就是一个大麻烦。
杨局这边认真地观察着两枚指纹的特征，其他人则站在一旁，安静得想一只只受惊的鹌鹑。
吴钊也到了，苍白的脸色恢复了不少，但还是不怎么想说话。
片刻之后，杨局抬起头来，吩咐道：“关于这个女人的资料你们查了吗？”
“已经查过了！”李东俊立刻道，“她叫冯颖，根据其身份证使用频率变化判断，她的作案嫌疑确实很大。在3.21案发前，她还留下了不少外地使用身份证的记录。可在那之后，使用记录寥寥无几，近两年更是一次都没有……”
随后，李东俊将有关于冯颖的信息简单的讲述了一遍。
杨局听完，稍作沉吟，嘴里清晰地吐出两个字：“抓捕！”
“我立刻安排人手！”吴钊立刻回应道。
杨局严肃地说道：“找几个机灵点的，目标现在在家里，这大半夜得去敲门，肯定会引起对方的警觉，我们得做好多方面的准备。”
“要不把破门器带上？”吴钊沉吟道。
“那肯定得带上。”杨局说道，“另外，虽然你们查了她所住的房屋内只有她一人，但小心一点、人手带充足一点准没错。另外，辖区派出所也得通知到。”
吴钊点头应下。
一旁的王涛说道：“杨局，要不我先向董泽了解一下那边的情况，这小伙子，灵性，说不定有新发现呢。”
杨局对此自然不会反对。
王涛拿起电话拨过去后，不到两秒钟便接通了。
“小董，你现在那边情况如何？是否适合抓捕？”王涛开门见山地问道，这种时候，就没必要婆婆妈妈了。
对面的董泽似乎思索着什么，数秒后道：“我这边……没什么情况，随时可以抓捕。”
“……”
其实董泽觉得自己很低调了。
要不是因为闪电不算一个警力，而他自己也只是警校实习生，直接抓捕不符合规定，不然他自己现在就冲进去把人给抓了。
危险什么不存在的，这样一套房子里能住几个人？顶天了三五个。
有闪电在，只要对方没有热兵器，他都有把握将对方镇压了。
大不了解锁一下对闪电的限制，让它可以将人咬骨折，别说三五个了，二三十个都轻松。
“那行！你先盯着，我们立刻赶过来！”王涛交代了一句后，便挂了电话。
他对着杨局讪讪一笑，道：“杨局，小董说那边一切正常，随时可以抓捕。”
杨局愣了愣，这通电话，好像打了，又好像没打，问了个什么？
“行！立即召集人手，准备出发。”
第48章 破门
董泽重新摸回到七楼，楼道里还是黑漆漆的一片。
若是换做目前那种成型的小区，在这夏日里还能听到些许虫鸣声。
但在这里，连个绿化带都没有，虫子都没栖身之所，自是什么也听不到——除了汽车的声音。
他这次没有再去考虑是否藏起来的问题。
要是对方真开门发现了他，那就先动手抓了。
虽说警察才能执行入室抓捕任务，但作为群众，扭送犯罪嫌疑人总是没毛病的吧？
然而，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直到杨局亲自率人赶到现场，那道门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看来里面的人睡得还是蛮香。
一行人都没有说话，杨局也只是拍了拍董泽的肩膀以示鼓励，然后便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只环视了一周，杨局便没有再看的欲望。
这就是一座普通的旧式预制板结构的楼房。
一栋楼只有一个楼梯，每层楼四户人。
这种简单的结构，没有太大探究的必要。
“走！到楼下说。”杨局的声音比蚊子声音大不了多少。
好在大家站得很近，都听到了。
一群人便又蹑手蹑脚地往下走，董泽也同样跟了下去。
说是到楼下，其实就是到下面这层楼。
一群人围了个圈，因为大家都穿着便衣，在这黑灯瞎火的夜里，反倒像是一群准备为非作歹的坏人在谋划什么。
“袁军，这是你负责的社区，这栋楼的结构熟悉不？”杨局低声问道。
站在杨局旁边的男子同样低声道：“肯定熟悉呐！都二十多年的楼了，这些年不管是处警还是搞入户调查，走过了无数遍。刚才那户是一套小两居室，只有两个卧室。”
说完，袁军蹲下身子，一只手打开手电筒，控制着光照范围，另一只手则在地面上比划起来。
“这里是进门的位置，右手边是厨房和餐桌的位置，客厅左边是两个卧室。每个卧室都有窗户，是那种老式的推拉窗。因为早些年治安环境不好，每户人都给窗户安装了防护窗，实心钢筋焊接的那种。”
“客厅呢？有没有防护窗？”
“这个不一定，有的安装了，有的没有安装。”
杨局微微点头，对袁军的回答甚是满意。
搞基础工作，就要熟悉基层的方方面面，否则真要遇到事情，一问三不知，那就头疼了。
虽然最后那个问题没有给出准确答案，但谁又能记清楚每户人是否安装了防护窗呢？能记得一栋楼普遍性的东西，已是非常难得。
当然，这种事情在经济发达的大城市不存在的，有的地方都已经完成了辖区每一栋楼的3D建模，要知道每一户的户型，直接调出来就行了，比口述更直观。
只不过这种3D建模会不会细致到连窗户是否安装防护窗都标识出来，那就不好说了。
只能说人力也好，科技也罢，各有优势吧。
“既然客厅不确定是否有防护窗，那就不敲门了。”杨局当机立断，“直接用破门器破门，进去后同时控制两个卧室的门，以最快的速度把门打开，将人控制住。”
“现在我们先分一下组。”
杨局扫了一圈后道：“陈刚，你负责破门。吴大队长，你选三个人组成一组，控制一个卧室。马中队，你也选三个人控制另一个卧室。袁军，一会儿闹出动静，要是引来围观群众，你就负责向他们解释。”
吴钊等人对此没有异议。
别看杨局安排的人有点多，但这是基于一间卧室里有两个人的这种情况。
虽说他们通过信息系统反馈回的信息得知冯颖是一个人居住，且尚未结婚，可谁有敢保证屋里就真的只有一个人？
真正抓捕的时候，一控一的难度比较大，容易出问题，二控一就要稳妥得多。
当下吴钊和马金成二人便开始选人。
这次杨局一共带了十个人过来，其中包括两位女警察，人手是比较充足的，也可以看出领导对这次抓捕的重视。
吴钊眼神一动，便瞄向了董泽。
董泽抢先开口问道：“吴大队，你是想让我跟着你一组吗？”
吴大队不由得愣了愣，被董泽这种交流方式弄得有些不适应。
这性格有些奇葩……
你就算猜到了，也没必要说出来吧？
不过，有能力的人性格古怪一点也不是不能接受。
“那小董你愿意跟我一组吗？”吴大队顺着他的话问道。
董泽脸上的笑容甚是灿烂。
察言观色：0.2%。
就在他满心以为对方会同意的时候，董泽却摇了摇头。
“吴大队，我还是作机动力量吧！一旦出现变故，我也好指挥闪电处置。要是我直接参与抓捕，反而容易出现疏漏。”
说实话，吴钊觉得董泽这话有些骄傲了。
虽然没有明说，但实际上董泽就是把自己当成了压阵的角色。
什么人有资格压阵？自然是能力最强的那一个。
杨局适时说道：“小董说的有道理，他就不跟你们一组了。”
领导都发话了，其他人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
人员分配好之后，陈刚提着破门器就来到了那扇已经显得有些老旧的防盗门前。
“嘭……”一声巨响，门应声而开。
与此同时，几位负责机动的警察打开强光手电筒，瞬间将周围照亮。
借着灯光，吴钊等人以最快的速度扫了屋内一眼，然后便冲了进去。
从破门到他们冲到卧室门前，花费时间不超过五秒钟。
冲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年轻刑警，只见他伸手往一间卧室门的门把手上一搭，用力一压，卧室门便被打开了。
灯光同步跟上，里面空空如也。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另一组的人也冲到了另一间卧室门口。
结果却发现那卧室门是敞开的，一眼就可看到床上有一个人，此刻正震惊地坐起来。
很显然她是被破门器撞门的声音给惊醒的。
众人看得分明，这女人正是冯颖。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她就要从床上翻下来，身上的凉被脱落，里面竟只穿着内衣。
虽然就抓捕来说，对方穿什么衣服并不重要，但冲在最前面的马金成还是稍稍慢了半步，让女警饶可先垮了进去。
这也是基于里面看起来没什么危险才这样做的，毕竟对方明显是刚从梦中惊醒，身无长物之下，自然危险性不高。
“蹲下！我们是警察！”马金成高喊一声，表明身份。
冯颖一声尖叫，见门口被警察堵得死死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哭丧着脸蹲在了地上。
饶可上去以最快的速度给对方戴上手铐，然后拎起床上的凉被裹在她身上。
跟在后面进来的杨局见局势已经控制，一切都很顺利，不由得松了口气。
正要说些什么，他目光忽然扫过进门处的位置，那里摆放了两双鞋。
一双是皮鞋，另一双也是皮鞋。
只是，另一双明显是男人的鞋。
“老吴，注意，相互警戒！先把灯打开。”
“搜！”
“等等！”董泽连忙阻止道。
第49章 看热闹就行了
客厅灯光亮起。
将整个房间照得通透。
这确实是很老旧的房子，里面的陈设都能让人体悟到一种历史的年代感。
方方正正的餐桌、水磨石的地板……
但这些不是董泽等人关注的重点，他们在找人。
客厅里除了他们这一群警察，并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董泽的目光却瞄向了厕所。
不是他对厕所有什么特殊的爱好，主要是闪电呜呜地叫着，身子还朝着那个方向用力。
这是经过教导后的闪电低调地表达有嫌疑人的方式。
其实在刚一进门的时候，闪电就有些躁动了，就连一旁的杨局都看出来了，只不过杨局认为闪电只是因为冯颖的存在而躁动，其他就没再多想。
哪怕后来看到门口多了一双男人的皮鞋，也只是单纯地认为房间里可能还有其他人存在，也没往更坏的方向考虑。
但董泽不一样，闪电示警了啊！
这说明什么？说明房间里的另一个人，也是一个有过犯罪行为的人。
至于这人是不是与冯颖犯的同样的事儿，董泽还无法确认，但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杨局等人听到董泽这一声招呼，也硬生生地停顿下来。
董泽低声说道：“闪电，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人？”
杨局马上明白了董泽的用意，但又总觉得这样似乎不太合适。
一方面是觉得董泽太谨慎了些，另一方面又觉得仅仅是在房间里搜索而已，如果他们这些人在这里展开搜索有危险，让闪电去结果同样不会太好。
不过出于对董泽的信任，同时也是对董泽在这起案件中的表现的一种认可，他们并没有反驳。
闪电没有任何的迟疑，径直走向了厕所。
不管是杨局还是吴大队长，都皱起了眉头。
难道人藏在厕所里？没道理啊！
他们刚才冲进来的那瞬间已经观察过，客厅几道门内的灯全都是关着的。
这大半夜的，起床上厕所没道理不开灯的。
除非……上厕所的人听到撞门声，第一时间将灯给关掉了。
想到这里，杨局和吴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到了一丝慎重。
什么情况下会下意识地关灯？
这里面问题不小啊！
那扇厕所门与卧室门一样，都是木门，上面有一个把手。
闪电靠近之后，忽然人立而起，右前爪搭在墙壁上，左爪则搭在门把手上。
与此同时，连同吴钊在内，三位带了手枪的警察将枪拔了出来，做好了射击准备。
却见闪电左爪用力向下一按，只听嘎吱一声，门锁被按下，然后它使劲往前一推。
门应声而开。
就在这一瞬间，一道刀光闪过。
刀光之下，伴随着一声歇斯底里的吼叫。
“都给我死吧！”
然而，这一刀注定要砍空了。
因为里面的人认为开门进来的肯定是一个人，刀也是奔着人脑袋的位置去的，谁曾想进来的是条狗呢？
门被完全打开，里面站着一个提着刀的男子，他正一脸怀疑人生地看着窜进来的闪电。
啥时候狗开门都这样顺当了？
由不得他多想，闪电已经动了。
只见它猛地窜起，一口咬在刀背上，然后脑袋一摆，巨大的力量让这男子完全无法握住刀柄，一下子就脱了手。
“呀……”这男子同时也惊醒过来，一声吼叫后，竟然疯狂地提着拳头砸向闪电。
董泽有种抚额叹息的冲动。
这是有多想不开才拿拳头去打闪电呢？
不过董泽也不能任由闪电发挥，这家伙可能是个高附加值的存在，可别被闪电一口给弄嘎了。
通过意识将命令传达给闪电，董泽继续一脸懵懂地站在那里。
那男子的拳头尚未打到闪电的身上，闪电便已经一口咬了过去，直接咬住了他的手腕。
“啊……”
一声惨叫从这男子口中发出。
“死狗！松开……放开我！”男子被咬住的右手不敢挣扎，一动就疼，但左手却在拼命地薅闪电的脑袋。
董泽悠悠说道：“你不动的话，他就不会咬了！”
“我……”男子手上停了那么一瞬间，他正要批判对方这种不负责任的说法，但下一秒却惊愕地发现狗嘴里的力道减弱了许多。
他不敢再动弹。
刚才他确实存了拼命的打算，甚至认为自己只要拿刀疯狂地砍向警察，警察绝对会开枪，不管自己是否砍中对方，自己肯定就死了。
可想死并不代表着不怕疼，比如现在，手被狗咬了，他是真的害怕。
杨局也没料到一个简单的搜查会如此凶险，更没料到事情会如此戏剧性地结束。
“给他戴上手铐！”杨局长出了口气，下令道。
当即就有两名警察走上前去，他们或许是被闪电刚才的勇猛给吓倒了，竟然有些不太放得开。
好在董泽及时让闪电退下了，他们这才得以顺利将目标控制住，然后从厕所里拖出来。
“全都带回去！”杨局见一切尽在掌握，便吩咐道，“吴大队长，你带人留下来，对现场展开搜查！不要漏过任何一件有价值的东西。”
“明白！”吴大队很干脆地应下，“要不……让小董也留下吧，他的……他挺机灵的，心又细，很适合搞搜查。”
“行吧！”杨局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这家伙的那点小心思他能看不出来？他不就是想留董泽的狗嘛。
话语虽然隐晦，但话意却是明目张胆。
好在杨局也认可这种做法，他没有反对的道理。
应了吴大队后，杨局忽然有扭头看向董泽：“小董，你没意见吧？”
“当然没有！”
董泽笑了笑。
人都抓了，他跟回去的意义不大。
虽说审讯嫌疑人有大概率刷到“察言观色”的熟练度，但像这种命案的审讯，他肯定是参与不了的。
这与能力无关，而是身份问题。
命案的审讯，肯定是要全程录音录像的，他这个实习生参与审讯，哪怕只是中途问上几句，都可能会让案件存在瑕疵，没必要。
还有一点很重要，如果他跟回去，这一晚上就别想睡觉了，肯定得协助办案。
而海大富那边回城后，如果一切进展顺利，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李熬，时间若是拖得太久，容易生出变故。
杨局见现场安排妥当，也就不想继续在这里逗留，这种命案的嫌疑人，还是带回办案中心更稳妥一些。
此时，外面的楼梯间里站了几个人，都是周围的住户。
估计是被刚才的动静给惊醒的。
撞门的那一下声音确实大，然后又是各种喊叫，这大半夜的让人睡不安稳。
于是就有人怒气冲冲地推门出来，想要问个究竟。
但看到这种大场面，一个个都不开口了。
老百姓其实很清楚，小事情他们闹腾一下没毛病，哪怕是派出所处置一般警情时惊扰了居民休息，他们也敢质问一二。
可眼下是什么情况？警察直接破门，来了十多个，还带了枪。
这阵仗，一看事儿就小不了。
不是毒就是命。
看热闹就行了，哪怕在一旁喊“666”都行。
在杨局等人带人出来时，这些居民自发地让出了一条路。
他们的目光落在那冯颖和男子脸上，带着审视、鄙夷，还有少许的慎重。
第50章 狗灵性，人也机灵
在杨局等人带着两个嫌疑人离开的那瞬间，他眼前闪过两道金灿灿的文字。
“提示：成功抓捕敌对阵营目标一名，金币+5。”
“提示：成功抓捕敌对阵营目标一名，金币+6。”
这让董泽小心脏不由得多跳了几下。
太吓人了，含金量这么高！
而这两个人给的金币有多有少，董泽估摸着与对方在案件中的参与度有关，主犯肯定要高一些。
刚才杨局几人出门的那一刻，董泽看得清清楚楚，那男子后被带出房间的。
这男子才是主犯？！！
好在这事情不需要董泽操心，他相信南河区刑警大队的审讯功底，肯定会将细节问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有了这11枚金币，他便又能招募一只警犬了，或者招募两个动员兵。
emm……暂时还是别考虑这些了，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
这样想着，董泽看向了略有些嘈杂的门外。
看热闹是国人的天性，哪怕现在已经是半夜，而那两个嫌疑人都被带走了，围观的群众还是没有半点回家睡觉的想法。
谁让这房间里还留了四个警察呢？
说明这里事儿还没完。
除了自己和吴钊之外，派出所的袁军也留了下来，负责现场秩序。
另外还有陈刚，他是专门留下来负责摄像的。
别以为陈刚刚才是拎破门器砸门的，就以为他只能做那种粗活儿。
能当一名刑警，自然是能粗能细，粗细都能干。
还未正式开始搜查，吴钊走到了门口。
看了一眼围观的十来位居民，目光落在了两个一看就很老实的中年人身上。
他一脸和善地说道：“两位老哥，反正你们也没打算回去睡觉，要不帮忙当个见证人呗。”
“见证什么？”其中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有些憨憨地问了一句。
吴钊很耐心地解释道：“就是一个搜查见证。我们做搜查的时候，你们在旁边看着。”
“真的只是看着就行？”
“嗯！最后需要你们确认一下我们所做的搜查报告与实际是否相符，如果没有异议，就在上面签个字就行。”
那胖乎乎的中年人有些犹豫，扭头看了一下旁边的邻居，正要商量呢，哪知道对方直接开口同意了。
他能咋办？
不答应显得自己不支持警方工作，虽然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普通老百姓一点都不怕警察，但万一对方拿个小本本记下来，然后来个秋后算账呢？
“好吧！”他终究也是答应了。
……
搜查的过程很漫长，但对于是否能搜查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吴钊都不报半点希望。
根据当年的尸检报告，死者身上虽有锐器刺伤痕迹，但真正的死因是被绳子勒住了脖子，窒息而亡。
当时现场并未找到那件锐器，更没有找到绳子。
四五年前发生的案子，难道还能寄希望于对方将作案凶器藏在家里？
纯粹是想多了。
一件物品一件物品搜索过去，吴钊和董泽可谓是细心到了极致。
陈刚则安安静静地扮好自己的工具人角色，提着摄像机在一旁一动不动。
这种摄像不需要什么技巧，只要将人和检查的物品框到镜头内就行。
当二人搜到冯颖的卧室中时，陈刚更上心了。
倒不是他有什么特别的嗜好，而是因为人们的习惯就是将私密的物件藏在卧室里。
“小董，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里里外外，上上下下要全给搜到。”
“好的！”董泽这还是第一次执行搜查任务，而且还是事关命案嫌疑人的搜查，自然是万分慎重。
很快，董泽搜到了床头柜处，拉开抽屉便看到里面放置着几盒小雨伞。
董泽好奇地拿起一个盒子摇了摇。
嗯，是正经的小雨伞。
其他几个盒子他也都摇了一下，都很正常。
然后董泽又将抽屉拉出来，直接将手伸进床头柜的内侧。
几乎是一寸一寸地摸过去，以确保达到吴钊刚才所说的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的标准。
忽然，董泽顿了一下，他感觉自己在床头柜内侧、也就是面板背面的位置摸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应该是用胶带粘在上面的。
正常情况下谁会将东西粘在这种地方？除非是藏私房钱……
但他刚才摸了下，那手感完全不像纸笔。
“吴队！有发现。”
“什么发现？”吴钊很是惊讶地凑了过来。
董泽对陈刚说道：“陈哥，麻烦你拍一下里面。”
说着，他趴下身子，用强光手电筒照射床头柜内侧。
陈刚也放低了摄像机，让镜头对着里面。
他同样很好奇董泽说的到底是什么，但他不用趴下去看，只需要看摄像机小屏上的画面就行。
吴钊嫌弃摄像机小屏幕看不清楚，直接学着董泽趴了下来。
目光望进去，吴钊一眼就看到了董泽所说的东西。
那应该是一个U盘，个头还挺大，与时下流行的小U盘不太一样，看起来很有年代感了。
“这东西有没有提取的价值？”老吴脑子里盘算起来。
虽然杀人案很重要，搜查需要细致入微，但并不代表着要雁过拔毛。
只要能排除与案情相关的物品，都可以不用管。
比如厨房里的锅碗瓢盆，肯定是与案件无关的，但这U盘呢？
很显然，这U盘既然用如此隐秘的方式存放起来，它里面肯定装了见不得人的资料，而且非常重要。
至少不会是某些小日子过得不错的人拍的小电影。
“取下来吧！用物证袋装起来。”
董泽当即依言将胶带撕开，取下了U盘，放进物证袋，然后贴上标签。
一条龙操作完成，董泽继续搜索其他地方。
足足花了将近一个小时，他们才将这个两居室的房子搜查完毕。
除了那U盘看似比较可疑之外，其他再也没发现什么有提取价值的东西。
也幸好将那U盘放进物证袋了，不然他们这次的搜查就真的就是查了个寂寞。
“小董，你是跟我一起回局里吗？”吴钊提着物证袋，颇有些期待的看着董泽。
他是越来越欣赏这小伙子了，明明可以靠狗吃饭，但偏偏要靠能力！
狗灵性，人也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