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人生彻底毁了 “嫁了吧,这就是你的命,自找苦吃。” 继母周萍拖着破旧的行李箱,甩到林烟面前,“收拾东西,今晚就走。” 林烟立在墙角,苍白着脸,恍惚的看着继母。 “谁爱嫁谁嫁,反正我不嫁,这跟把我往火坑里推有什么区别,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林烟只要想到要被逼嫁给村东头的老光棍,就毛骨悚然,从心到肝都泛着恶心。 那老光棍应该没见过女人。 她这么个如花似玉的黄花大闺女主动送上门。 晚上,她不得被往死了祸害,可下逮到女人了,不分天什么色,随时拿她开荤。 周萍一声冷哼,“你自己做的孽,能怪谁,还不是你,不掂量几斤几两,非要攀高枝,现在惹了一身麻烦,连累你爸,你不嫁,他们就不会放人。” 周萍的话句句戳在林烟的心口窝,她没有非要攀高枝。 她跟向清远自小就认识,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怎么就成了攀高枝了。 “清远哥说过,毕业就会娶我,我要再等等他。” 周萍晒笑,“还在这儿坐白日梦?我听说,那小子早就跟海市的富家小姐勾搭在一块了,娶你??” 林烟眼眶泛红,到现在都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的确,向清远昨晚刚刚跟她说了分手。 分手就分手了,她也知道,向清远考上大学以后,他们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 想走的留不住,不能做那癞蛤蟆贴脚面的事,再挽留也没用。 人还没从失恋的痛苦走出来,还没喘口气的功夫。 她爸林国平这边就出事了。 向清远的爹,村霸向天问,生怕她跟他前途光明的儿子藕断丝连。 上午,她爸还在地头干活,下午向天问就找了村子里几个男人,把人给撸走了。 向天问随便给林国平头上安了个偷电缆的罪名,就把人关给关起来。 向天问威胁林烟,想要放人可以,让她嫁给年前搬来,住在村东头的光棍。 三天之内,把事给成了,如果没成,直接把林国平送到派出所。 那人,林烟之前连见都没见过,只听村子里人说起过。 这让她怎么嫁啊,林烟担心,她是绵羊入虎口。 害怕老光棍怕她以后反悔跑了,再拿铁链子把她给栓上。 让她住猪圈,每天对她又打又骂,肚子跟农作物一样,一茬接一茬的大,没完没了的生。 林烟越想越不敢往下想,眼前昏黑。 向天问这是把她往死路上逼。 说话的功夫,院里的大铁门,哐当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 林烟眼神惊恐的看着,从门外进来穿着黑色雨衣的向天问。 水珠断断续续地贴着雨衣往下淌,地上弄湿了一片。 向天问揣着手电筒,身后带着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这俩人,林烟都认识。 天天跟着向天问鬼混,在村子里横行霸道,粗糙黝黑的脸上,都透着股狠劲儿。 林烟害怕的嘴唇都打着哆嗦。 “向大哥,怎么这么晚过来了,吃饭了没有?锅里还有蒸的红薯,你要不要再吃点。”周萍强挤出笑容。 周萍在村子里,一直都是泼辣的角色,性格火爆。 村霸向天问面前,周萍又怂的厉害,洪亮的嗓门收敛不少。 向天问没搭理周萍,看向林烟。 “你什么时候过去?三天我可等不了,你嫁人了,我儿子才能彻底对你断了念想。” 他脱下雨衣,捏着手电筒,跟审讯犯人一样,朝林烟的眼睛照过去,嘴角带着讥讽的笑容,满眼瞧不上。 林烟被强光刺痛,用手遮住眼睛。 “我不想嫁,向叔,你是诚心要逼死我?” 手腕贴紧,递到向天问眼皮底下,“你担心我找你儿子,要么你把我扣上,放了我爸?” 林烟宁可被冤枉抓进去,她也不想被丢到老光棍的家。 “少废话,别跟我来这套,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就算你死,这婚你也得结。” 说完向天问突然砸了一下桌子,又骂了一句脏话,“妈的,你也只配找个讨不到媳妇的,真不知道我儿子怎么瞎了眼了,看上你。” 林烟被震的心脏都要蹦出来,向天问说的话太伤人。 心里委屈到腮帮子发酸,她也没做错什么,就想平平淡淡的谈个恋爱。 向天问三角眼一挑。 跟他过来的那两个男人,撸起袖子朝林家新买的电视走过去。 这架势,看着像是要砸东西。 吝啬的周萍吓的脸都白了,赶紧推搡着林烟到门口,扭头看着向清远。 “今儿我就给她送去,向大哥你快消消气,这孩子不懂事,找个老光棍多好啊,讨老婆不容易,年龄大肯定心疼人。” 林烟死扒着门边不肯走,用劲力气,指甲缝隙扎进木屑,痛的清秀的五官都拧巴到一起。 万念俱灰,红着眼眶道,“你们太欺负人了,让我嫁过去,我就去死,今天结婚,明天就让他守寡。” 林烟的威胁,对这屋子里的任何人都没有作用。 向天问冷笑一声:“你不嫁也行,那就让你爸牢底坐穿,想想你爸给你们姐妹拉扯到大不容易。”啧啧嘴,“可怜了,摊上个这么不孝顺的女儿。” 林烟意念稍稍松动,用袖子抹了把眼泪,狠狠瞪着向天问。 “你这么做,早晚有报应,损人不利已的东西。”林烟不受控制的低吼。 诅咒的话还没说完,周萍吓的脸又青又白。 肥的跟球一样的身体拎着破行李箱,直接朝林烟身上砸过去。 生怕晚一秒,家里的电视被那两个流氓给砸了。 林烟没来得及躲开,行李箱结结实实的砸到她身上。 脑袋眩晕也没有压住身体传来的痛感。 耳边朦胧的听到周萍破口大骂,“还不快滚,这不是你家,林烟你有点良心,你爸要是坐牢,就是要了他的命,让你嫁人又不是割块肉,怎么那么墨迹。” 林烟没有再跟周萍争辩。 她知道父亲的性格,本分老实,遇到一点事,就跟天塌下来一样,要死要活的。 让他蹲十年大牢,跟当场抹脖子没两样。 疼痛让她彻底失去希望认清现实,这婚怕是不结,也得结。 横行霸道的向天问,有这个能耐,说到做到。 林烟咬着牙,忍着疼,一瘸一拐的弯腰拉起已经摔出裂缝的行李箱。 外面下着雨,她拽着行李箱,轮子咯噔咯噔的好像随时都要散架。 没走多远,发现那两个男人一直尾随在她身后。 向天问不放心,怕人中途跑了。 林烟慢腾腾的挪着步子朝村东头走去,宁愿这条路一直没有终点。 没走几分钟,还是到了,村子也就那么大。 她瑟瑟发抖的站在生锈的大铁门前,紧锁的院门,仿佛把门里门外分割成两个世界。 哀痛,又绝望! 预感,进了这个门,她的人生就彻底毁了。 想到父亲,和向天问的咄咄逼人,她咬着牙,豁出去的用力砸门。 她边砸门,边大声喊着,“有人来给你送媳妇来了。” 第2章 睡了才需要负责 林烟敲了很久的门,雨水将她的衣服淋湿,一直到那两个男人离开。 林烟跌坐在门口。 “你是谁?”低沉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烟打了个哆嗦,缓缓起身。 雨水模糊了视线,林烟虚弱的头脑发昏,哆嗦哽咽的开口:“我好冷,可不可以让我进去。” 破败生锈的院门大敞四开,房内昏暗的白炽灯,把女孩清秀的脸照的惨白。 林墙狼狈的靠着墙角,拖着个破破烂烂的行李箱,浑透湿透,衣服又湿又重的贴在身上,雨水顺着头发丝湿哒哒的滴下来。 “我知道,对你来说挺突然的。” 男人温沉开口:“是很突然,半夜三更跑到陌生男人家里,你想干什么?” 林烟默了默,没有回答。 她看着站在对面的男人,紧张的手搓着衣角,偷偷打量。 灯光影影绰绰,将他的轮廓线,模糊描出了大概。 面前的男人骨相偏冷,身姿笔挺 ,轮廓深邃冷硬,看着严肃压人。 林烟有点怀疑,是不是天色太晚,认错门了?他怎么跟村子人里说的不一样。 可村东头,就他一家打光棍的啊,全村找不到老婆的,除了他一个。 还有个坐轮椅的瘫痪。 她的怀疑也不是空穴来风。 来之前,村子里一直都有谣传,说村东头的这个男人,毁容,瘸腿,瞎眼睛。 之前在外面打家劫舍的事情做了不少,刚从里面放出来没多久,讨不到老婆。 没有正经人家会同意女儿嫁给这种人。 如果不是被逼的走投无路,她死也不敢进这扇门,把自己送到人家里。 她悄咪咪的左右看了看,心跳加速,快蹦出嗓子眼。 墙壁年久失修贴着泛黄的旧报纸,昏暗的白织灯吊在棚顶,家里只有一张炕,破旧的柜子看着比她年龄都大。 这个家,太穷了,老鼠来了晃悠一圈,都得眼泪汪汪的回去。 男人点了根烟,点烟时姿态闲散矜贵,嗓音暗哑低沉:“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林烟眼底雾霭雾气,“你缺老婆吗?我想嫁给你。” 男人听完嘴角隐含着自嘲的笑容:“不缺,该回哪儿回哪儿去,你看我这样子,像养的起女人?” 男人说完,打开门冷风呼呼的往里灌,本来就很冷漏风的房子,更冒着渗人的寒意。 林烟溜着墙边走到门口,眼泪马上浮上来,抿着嘴又憋了回去。 想到还被关在小黑屋的父亲,一副豁出去的架势,猛然转身。 她不能走。 “娶不起也没关系,我有手有脚的,不需要你养,自力更生没问题。” 男人蹙眉,沉默的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你也知道你什么条件,就这情况村子里,没有女人能跟你,条件略微有那么一点差,别人看不起你,总不能自己也不争气。” 林烟说完,清秀的小脸染着忐忑,弱弱的又说句,“想打一辈子光棍?” 男人听完眯紧眸子,心底腾起一股燥气,冷冽的眼神射过来,“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滚出去。” 林烟咬唇,满眼不甘,既可怜又无助的,眼泪噼里啪啦的砸下来。 她开始怀疑自己,真的有那么差劲? 在家里还嚷嚷着,死也不嫁,怎么就没想过,人家要不要娶她。 她还以为,这种常年打光棍的男人,有个女人主动送上门,肯定当宝贝一样稀罕的要死,见面就往炕上按。 “我不走,除了你这里,我没地方去了。”林烟顺着墙根坐下。 试图安慰自己,现在的情况比她预想的好太多,这男人,不丑也不老,反而还很英俊,尤其那双眼睛,深沉深邃。 心里多少也有点泛嘀咕,这张脸怎么找不到女人? 难道是因为他太穷了,给不起彩礼钱,看他这条件,如果要结婚的话,应该三金钱都凑不齐。 现在娶老婆,男方有些家庭都得把家里给掏空了。 这男人孤零零的只有自己,除了能掏出一墙灰,怕是也掏不出什么。 再或者因为有些地方不太行,满足不了夫妻生活,成不了事? 泪眼婆娑的林烟,脑子很乱,失神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往男人腰腹上盯。 擦了擦眼泪,忍不住往歪了想,这样也好,听说,那事还挺疼的,还会流血。 年纪轻轻小姑娘,漫着泪花的眼睛,直勾勾的往男人身上那处盯。 发现被盯着,男人动也没动一下,眼神从她脸上略过。 他俯身靠近嗓音清冷,灼热的气息笼罩在头顶“看够了没有?脱下来让你看清楚?” 林烟跟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吓的闭上眼睛,“大哥,没必要,没必要,我能看的清楚。” 听到没有回应,她僵硬着脖子,半晌才悄咪咪的睁开眼睛,抬眸看着脸色阴沉的男人。 “我没功夫跟你胡闹,从哪儿来回哪儿去。”男人彻底失去了耐心。 “我会做饭,洗衣服,干家务!吃的也不多。”林烟眼眶噙着泪水,落寞的垂下脸“我没有家了,走了没地方能去,我是被赶出来的。” 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让向天问别在难为她,把她爸给放了,无论做什么事都行。 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活一天是一天。 “你去哪,跟我有关系?”男人不为所动的剑眉冷蹙。 林烟想到向天问的威胁,脑子一热,当男人的面将衣服领子往下扯了扯。 突然这样大胆的举动,让男人黑眸凝滞。 嫩白如雪的香肩,印在男人漆黑的瞳孔中。 林烟清秀白腻的脸颊涨的通红,厚着脸皮耍无赖的说:“现在跟你有关系了,你看了我,就该对我负责。” 心里苦笑,她怎么能沦落到这么不要脸的程度,这种事也做的出来 男人冷漠的暼了眼。 林烟以为她是在盯着自己看,迅速将衣领拉了上去,不放心的,还把外套紧了紧,生怕再露出一点肉。 头顶上方被阴影笼罩。 她瑟瑟发抖的看着男人高大的身躯,一步步朝她靠近。 林烟刚要张嘴,下巴被男人颉住,指间的力量生疼。 迎着透着危险信号的黑眸,林烟呜咽出声,“你……你想干嘛。” 薄凉的唇角掠过一抹玩味之色,“我以为只有睡了才需要负责。” 第3章 会不会家暴啊 两人离的太近。 林烟一下子慌了,又羞又怕。 呼吸混乱粗重,高挺的鼻梁几乎贴上她覆满薄汗的鼻尖。 男人薄唇微翘,眼里满是戏谑:“想好了吗?脱一半什么意思,想让我负责,就这点诚意?” 林烟怯生生的回答:“全脱了好像有点冷。” “冷的身上都是汗?”男人冰凉的指尖抚过她的头发,捻了捻手指。 男人像是个极具耐心的猎人,在慢慢端详着猎物。 嘴边的猎物,他明显感觉不满意。 林烟往后躲了躲,紧张的颤抖,眼泪流下来,擦了这边,湿了那边。 她害怕的要疯了。 虽然说,她厚着脸皮要嫁人家,做这种事肯定天经地义。 也不想这么快,能理解,打了那么多年光棍,如果身体没问题,见到女人肯定跟狼盯上肉一样,饥渴难捱。 “冷的话,做完就热了!”男人语气散漫挺挑,深邃的黑眸里,却不带丝毫的欲望,如同撒了把寒霜。 他对主动送上门的,向来没什么兴趣。 微微眯着眼,指间的烟蒂被他捻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不紧不慢地将木门被从里面关上。 门被关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林烟心跳的更凶,脸上如同火烧一般,那团火直直的烧到后脑勺,还在努力的维持着镇定。 “我还没准备好,今晚肯定,肯定不行,太快了。” 林烟的绯色的红唇紧咬,害怕这男人马上会抱着她啃。 男人冰凉的指尖滑过她的脸颊,“不需要准备什么,脱了就成了。”戏谑的笑容,在林烟的瞳孔里,看出满是阴冷。 她害怕的想逃,粗重的呼吸,将空气都烤更炙热。 男人对上那双盈满泪水的漂亮杏眸,她正明惶无措的看着他,眼里的泪花,就没停过。 这女人,怎么这么爱哭? 林烟哭的大脑一片空白。 人坐在地上,向来软软糯糯的脾性,怂的连腿都立不太直。 男人也失去了耐心,走到她身边,朝她伸过手。 林烟愣了愣,以为他是好心要扶她起来。好半响,才怯生生的抬起手放在他的掌心里,很有礼貌的说了声,“谢谢,我觉得你是个好人,不像村子里那些人说的那样。” 话音刚落,人都没站稳,握紧的双手里,连空气都没留下。 男人放下手,将她推开,“这些话不用跟我讲,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和我不认识,马上从哪里来回哪去,我没这个闲心,这么晚跟你消磨时间,懂吗。” 对方突然的变脸,林烟心打寒霜,整个人略显恍惚。 被他的气势所震撼住了,不仅不敢再开口,身体都没出息的无法动弹。 她双腿不听使唤的没跑。 下一秒,被人跟丢垃圾一样,拎着脖领子推出了今晚被她敲开的那扇院门。 林烟在门口,吃痛的挣扎,哭兮兮的挽留说:“你不再考虑考虑吗?” 男人没有回答她,英挺的五官,没有丝毫表情,不为所动。 夜色漆黑,乡路狭窄。 被赶出去的林烟无处可去,脚步踉跄,景色恍惚。 一直沿着村东头,走到池塘边。 在小池塘边枯坐一夜,等到天光微凉,越想越觉得,她还是应该回家。 “姐…你快去看,那女人把你行李都丢到院子里了,你说她也太过分了,就这么留不下你?我看她就是着急,想把我们姐俩都赶出去,这个家就是她的了。” 林烟还没进家门,就被妹妹林雪心急火燎的跑来通风报信。 林雪和弟弟不同,跟林烟是同母同父,从小就被母亲抛弃,成了有娘生没娘养的孩子。 隔了一层肚皮,二婚多出两个拖油瓶,她们两个平时没少受继母周萍的欺负。 林烟推门进去,果然看到院子里,她的衣服都被周萍塞到个大床单里打成结,和垃圾一样的丢到门口。 “你这是要干嘛?”林烟本来就糟糕的情绪受到刺激,一把火点着。 她很少这样大声说话,哪怕想当只刺猬,身上也只是软刺。 平时在家,无论周萍有多过分,她都习惯性的装聋作哑,不跟她计较。 “怎么回来了?林烟你想害死你爸吗。”周萍气急败坏的质问。 林烟用力的攥紧手心:“我还是不嫁了,相处不来。” 想到昨晚发生的一切,林烟到现在都心悸,好像跟做梦一样,那男人的眼神太吓人。 周萍嗤笑:“相处不来,你倒是想攀高枝,能攀的上吗?” “我没有。”林烟听了这话,瞬间要发火,脑门隐隐泛红。 林雪把她手腕握住,轻轻摇头,让她不要跟周萍吵。 “你不去也得去,你要是不去,你爸就得进局子,你弟弟做梦都想当兵,影响政审你负责的起?”周萍恨的咬牙切齿。 “我嫁,人家能娶吗?是他不要我的。”林烟素白精致的小脸,都是被打击以后的心塞。 周萍啧啧嘴:“老光棍都不要你,你也别活了,跳井死了算了,你就没你妈风骚的本事?” 林烟发火底气不足:“她是她,我是我,周萍你嘴巴放干净点。” 林烟点名道姓,周萍作势要打人,林雪冲上来挡在林烟身前。 “妈,你有话好好说,姐姐那么年轻,你怎么忍心让他嫁给那种男人,他…会不会家暴啊。” 听了妹妹的话,林烟后脊背一凉,昨晚那个男人,看着是挺凶的。 周萍收回扬起的巴掌,两个继女,她更喜欢林雪,哪里像林烟,平时对她爱理不理,好像欠她什么似的。 “好好劝劝你姐,林雪你不是一直想进城学化妆,以后有个好工作,找个城里人,这样…只要你姐嫁出去,你学费我包了。” 周萍难得大方,这个许诺是对林雪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看向林烟,欲言又止踌躇不定的眼神,林烟就已经懂了,心里一阵绞痛。 “我的前途,也不能牺牲姐姐的幸福。”林雪开口,声如蚊吟,已经很明显的口不对心。 林烟弯腰捡起周萍替她打包好的包袱,她就这么几件衣服。 “进城以后好好学,有门手艺,以后好养活自己,别像我一样。”林烟声音平静温和的嘱咐,哪怕心里已经千疮百孔。 “姐…” 林烟没有再回应,背着包袱离开,临走时舍不得的回头看看这间小院。 终于送走了丧门星,周萍这才遂了心意,林烟如果不听向天问的安排,这个家,没得消停日子。 周萍准备去照顾接老公回来,突然又有些后悔。 少了林烟,家里的活没人帮着干,林雪也要送出去,总不能让她的宝贝儿子去做这些粗活。 “妈,你说让我去城里学化妆,这话算数吗?”林雪叫住周萍,生怕她反悔, 第4章 黏人 日上三竿,天光大亮。 出事以后,林烟害没睡过一个完整觉,脑子昏昏沉沉,和浆糊一样捣不开。 她又回了昨天晚上被赶走的地方,虚弱的靠在门口,也不敢再敲门,想坐这里等男人出来。 都已经十点多了。 里面都没什么动静,林烟猜那男人应该没个正经营生,他不做工的吗?这么晚还没起床。 林烟困哒哒的倚在门边,扒拉着手机,点开向清远的微信,他的朋友圈里,更新了跟女朋友的合影。 林烟心口塞进了沙子一样,向清远也太心急了,昨天才分手,今天就迫不及待的分享跟新女朋友的合照。 手机内存本来就少的可怜,还一直舍不得删跟向清远的聊天记录。 向清远去海市读书那几年,他们两个一直都靠微信联系感情。 果然,网恋都没什么好结果。 林烟狠下心把向清远的删除。 他们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应该认清现实。 林烟坐在石头台阶上屁股跟腰咯的难受,身子往后斜着,结结实实的靠在大铁门上,蹭了一身的铁锈。 铁门从里面打开。 “啊呀……”门被人从里面拉开,林烟身子失重,整个人直接朝后仰,摔在地上。 林烟忍着痛,狼狈的胳膊撑着地,慢腾腾的从地上爬起来,她又疼又尴尬的朝男人笑了笑:“我又来了。” 男人刻薄凌厉的目光暼了她一眼,这些年,见过太多对她投怀送抱的女人,这种死皮赖脸赖着上门求嫁的,倒是第一个。 他点了根烟,黑眸微眯,深不见底的瞳孔若有所思的看着死赖着不走的女人。 “你到底什么意思?赖在这里不走了?昨晚我说的还不够清楚?” 林烟还没回答。 向天问就领着几个村子里“德高望重”的叔伯闯了进来。 男人浓眉深锁,在这儿住了快一年,跟村子里的人没有交集,更不想有接触。 一直冷清的院子,从来没这么热闹过。 被打扰到了男人脸色一沉再沉。 看到向天问狡黠的三角眼一直在盯着她看,林烟怕的身子往后缩。 她本能的缩在男人身边,手直接挎上他的胳膊。 怕被甩开,指甲紧紧的抠着男人结实的手臂.死黏着不放。 男人心头烦躁,想要推开。 林烟握的更紧,嗓音温软的哀求“你不要我让他们把我带走,他们会打死我的。” 向天问是来看看林烟这丫头有没有跟他耍花枪。 周萍说,她一早又去了村东头,他害怕这家人框她,亲自来看个究竟。 没想到,这丫头对待男人这么主动,跟她那个出轨的亲妈一样,见到男人就挪不动步。 难怪,他那么优秀的儿子,会着了这丫头的道。 男人还是把人推开,冷硬的面庞不带丝毫动容,“人你带走。” “给你娶媳妇,你都不要?”向天问倒觉得新鲜。 男人眼神一冷,语气也跟着骇人起来,“不需要,带着你的人滚出去。” 向天问头皮一紧,竟觉得有些怕,听说这男人是犯过事的,前科累累,这要真的惹急了? 向天问发狠的眼神一直盯着林烟看。 柿子专软的捏,林烟被眼神吓到,死死地拽住男人的胳膊,往他身后躲。 向天问想了半天,下定主意,吐掉咬着的旱烟卷,拿鞋底念碾灭,挥手让人把林烟带走。 他暂时不想多事,村里的光棍又不止这一个。 村北有个张瞎子,儿子接近四十岁,都没个老婆,不如把林烟给他。 只要把林烟尽快处理了,他儿子才能高枕无忧,跟现在的女朋友结婚。 林烟几乎是被压着肩膀扭着出去,像是条搁浅在岸边的鱼,拼命的挣扎,对方纹丝不动。 她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抵不过庄稼汉子的粗劲儿。 她求救的目光看向男人,换来只有转身离开的背影。 林烟哽咽:“你等等。” 男人没等,关门进到屋内。 希望破灭的林烟被拖出去,在门口向天问啧啧嘴奚落,“正常点的人都看不上你,张瞎子的儿子还没老婆,你不如就跟他,你们两个也般配。” 林烟被向天问当成可以随意丢在哪里的垃圾,急着脱手。 张瞎子的儿子是个瘫痪,常年坐在轮椅,大小便失禁,生活不能自理。 林烟肯定不愿意,她现在已经不敢再奢求什么。 就算退而求其次,不是也得找个身体健全的。 “我不要,我只嫁他。”林烟语气坚定,说完就想走回去。 向天问拦住要回去的林烟,刚才看那男人长得人模狗样,派头十足。 他后悔了,不该这么便宜林烟。 向天问从来不否认自己坏,坏的出水,见不得他不待见的人一分好。 肚满肠肥的身体挡住林烟。 “你没的选,坐轮椅上的男人才老实没有花花肠子,叔也是为了你好,你看里面那个,人家也不要你。” 林烟不从,死命的往回走。 “你让开。”林烟火冒三丈,哪怕再生气,她天生的柔软嗓音,砸到人身上,也让人不痛不痒。 向天问抬手一巴掌,直接扇在林烟脸上,没留一分力气。 林烟脑子轰的一下,眼前一黑,温热的鼻血从鼻腔里流出来,熬了几夜,身体本来就虚弱,人晕倒在地上。 向天问没想到林烟这么不禁打。 身边人吓的不轻,慌张的问,“哥,你不会把人给打死了吧。” 第5章 他的名字 向天问为了维护在村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形象,得逞的笑容肆意。 “死了,也是她自己摔死的。” 他没管晕倒在地的林烟,带着兄弟几个走了。 心里有数,一巴掌打不死人。 林烟睁开眼睛,眼皮发沉,好像生了一场大病,后背被虚汗浸透,衣服湿漉漉的黏在身上,提不起一点力气。 “这是哪儿?”林烟脑子发懵。 她怀疑是被向天问这一巴掌给打傻了。 “你在门口晕倒了,走的时候把地上的血擦干净。” 男人推门进来,单拿着个瓷碗,里面装着白开水。 林烟急火攻心喉咙已经跟冒火似的,她从男人手里接过碗。 两只手捧着,埋头咕咚咕咚的喝了大半碗,强压下水嗝。 水是冷的。 喝完她又重新躺下,两只手拉着被子,给自己盖的严严实实,只露出半个饱满光洁的额头。 “我哪儿都不去,今天开始就住这。” 林烟心口酸涩,她好歹也是个黄花大闺女,怎么会堕落成这样,没羞没臊。 说服自己,命都没了,还要什么脸啊。 听着男人渐近的脚步声,她把被子蒙到头上,闷着声音说:“我住这里,不会给你添麻烦。” 林烟被子蒙头,…这男人倒是干净。 他的被子上一点奇怪的味道都没有,都是淡淡的皂香,和阳光烘晒过的味道。 是不是在监狱里,养成的整洁习惯? 头顶一凉,林烟头上的被子被掀开。 “为什么偏偏是我?”男人低沉的嗓音开口,沙哑又有磁性. 他说话没有一点口音,林烟听不出他是哪里人,反正不是本地人。 林烟想把事情来龙去脉都说了,话到嘴边,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晶亮的眸子雾蒙蒙的泛红,一张哀怨的小脸,让人瞅着就觉得心疼。 “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男人沉着的脸,终于露出不达眼底的浅笑。 这些年被陆氏集团压榨吞并破产的公司,哪个不是诅咒他家破人亡,他跟好人这两个字,从来都不挂钩。 男人冷冷地道:“我不是好人,也不想家里多个人,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一句话要叫我跟你重复几次?” 林烟瞧出,这男人性格不怎么样,耐心很差。 她很懂得察言观色,这才说几句话,他就这么不耐烦了。 “你也看到了,我要是回去,肯定会被他们给打死的,那老东西,我得罪不起。”林烟露怂,说话都不敢太大声。 “你被人打死,跟我有关系吗?"男人似笑非笑。 “我……”林烟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他连这个男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对他只有个别称村东头老光棍。 他说的也没错,她就算被打死了,跟他有一毛钱关系? 说不定路过,都觉得晦气,他们两个不熟。 男人清冷开口:“喝完水走。” 林烟喝了那么大半碗凉水,剩下的喝不下去,慢慢地摇头。 不走,也不想喝。 “再收留我一晚上,明早我保证走,我发誓。” 绯色水润的唇瓣,发出柔柔软软的声音,林烟自来就给人一种奶团子的感觉,没有任何攻击性。 她很怂,胆子又小。 父亲常教导她,遇到事情能忍就要忍,家里没钱,谁也得罪不起,不要惹麻烦。 她没有等到男人的同意,也没有听到让人离开的话。 男人关门离开,林烟长呼了一口气,已经开始想明天赖在这里的借口。 今天向天问闹了这么一出,她有种错觉,不知怎么,天不怕地不怕的村霸向天问,在这男人面前气势不足,明显被压制的死死的。 比起出去被拖走嫁给张瞎子的儿子,这里对她来说最安全。 只有一张炕,林烟抱着被子挪到靠墙,想找个褥子垫在下面睡的舒服点,这是她第一次在男人家里留宿。 柜子就在边上,林烟盯着看了半天,没有主人允许,她不好在人家翻箱倒柜。 听到开门声,林烟马上规规矩矩的坐好,手搭着膝盖,双腿并拢,这模样看着乖巧。 男人进门时明显愣了一下,他不习惯这里多出一个人。 “你睡哪儿?” 林烟弱弱的用手指指了指她给自己安的窝,“就这里,你可以睡那边。” 很长的一张炕,能睡下七八个人不止,中间隔着的距离很宽。 “明早马上走。”男人从柜子里又拿出个枕头,扔到手指的方向。 林烟望眼欲穿伸脖子盯着柜子,“麻烦你,能不能借我个褥子,没有东西垫在下面,咯……” 她不是豌豆公主,那么娇气。 没有褥子躺在炕上跟睡在水泥地上没什么区别。 “没有。”男人回答。 林烟张了张嘴,不太相信的扬着下巴,盯着柜门缝隙。 男人洞悉到女人的小心思,索性拉开柜门,让她看个清楚。 还真没有,里面空空荡荡的,只能几件折叠整齐的衣服。 林烟点点头,已阅。 心里感慨,他还真是家徒四壁啊,如果她一直住这里,肯定添床新褥子,用棉花弹的。 县里有弹被子的,一个下来要二百多块,她带出来的钱不多,现在应该还买不起。 林烟掀开被子躺上去,人只占了一小条的地方,翻身都不敢大翻,怕吵到隔着很远的男人。 房间里关灯,林烟声如蚊吟的开口,“我叫林烟,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回应,林烟手捏着被角,“晚安。” 隔了很久,低沉的嗓音才缓缓开口,“陆沉渊,不知道还是故意装傻?” 陆沉渊到现在还不能断定,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是不是陆家派来的人。 他生性多疑,难保这不是一出苦肉计,这个女人接近他目的不纯。 “啊?”林烟疑惑,小声嘟囔,“你不说,我哪儿知道。” 倒是陆沉渊这个名字,她觉得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这个名字,就已经和她们村里水土不服了。 “很好听的名字。”林烟软软的语气硬夸。 沉渊这名字,林烟也不知道他父母怎么起的,听着就觉得压抑,不被祝福。 第6章 一张被子一张床 哪有亲生父母给儿子起沉渊这种名字,听起来就阴森森的。 林烟缩着墙边,晶亮的眼睛时不时往男人那儿瞧,房间里乌漆麻黑的,也看不清对方的脸。 第二天早上,林烟蹑手蹑脚的起床,将被子叠好,枕头摞在被子上。 伸着脖子,悄咪咪的看着熟睡中的陆沉渊,他晚上竟然连被子都没盖。 难道,家里就这一床被子都给她了?过去有人说,穷到铺盖卷都买不起。 这下林烟是见识到了,陆沉渊过的这日子,跟她家比,她家都算小康家庭。 她蹬掉鞋子上坑,把叠好的被子抱到怀里,走到陆沉渊身边,轻手轻脚的帮他把被子盖到身上,这才下地进了厨房。 厨房被收拾的很干净,东西也很干净,干净到林烟只找到不到半包挂面,和干巴巴的几根葱。 陆沉渊睁开眼睛,带着淡淡香味儿的被子压在身上,捏了捏眉心,以为人一早就离开了。 算她识趣。 “你……你把衣服穿上呀。” 听到女人连惊呼都很软糯的声音,正换衣服的陆沉渊不紧不慢的将衣服套好。 林烟恐惧的咽了咽口水,小脸又红又白,刚刚她瞧见陆沉渊后背上有道很狰狞的疤痕。 猜测是他之前混社会,被人砍的?这么长的刀疤,肯定很痛。 陆沉渊将衣服纽扣系好沉声说:“昨晚你说过明天就走,怎么还不走?” 林烟手里端着她弄的阳春面,放到炕上的小木桌上。 端的有点久,用嘴巴吹了吹,被烫红的手指。 吹气的时候,奶噗噗的小脸,像是只生气的小河豚,一鼓一鼓的。 “我说了明天走,不是今天要走呀,吃面吧,早饭一定要吃。” 一个黄毛丫头,对他屡次三番耍无赖,陆沉渊面色一沉,眼神深邃犀利。 “你不要跟着我,我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多出一张嘴我养不起,你是实在没男人找了?” 陆沉渊到现在都不知道,这女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说养不起的时候,陆沉渊霎时觉得有点讽刺,他堂堂陆氏集团总裁,掌握着全国经济命脉,钱对他只不过是数字而已。 隐居这么久,竟然会拿这种借口去搪塞个黄毛丫头,他迟早是要走的,不想身边多个累赘。 被这般看不起,林烟蒜舀子一样点头:“没男人了,村里光棍就你跟张瞎子的儿子,跟你在一起,总比去给人家推轮椅好。” 得知真相的陆沉渊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被气笑:“我谢谢你,这么抬举。” 林烟有些肉的小手指了指昨晚她睡的地方:“你看我就占那么小点地方,吃的又不多,这年头娶个老婆可不容易,你又不需要搭什么,结婚证听说现在也是免费的。” “白捡个老婆,你都不要?”说着说着,林烟眼泪珠子就往下落。 哭的小肩膀都在打颤,她没什么别的大本事,就是眼泪多,泪腺发达。 哭的时候,还不忘给陆沉渊递筷子,“吃面,再不吃面该坨了。” 高傲的陆沉渊,不知不觉被林烟给哭怕了,妥协竟也接过筷子。 林烟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坐在炕沿边上偷偷看了眼还冒着热气的面条,咽了咽口水,转过头不再去看。 “你不吃?”陆沉渊才发现面条只有一碗。 “我不饿,我可以少吃饭,多干活。”林烟吸了吸哭红的鼻子,乖乖巧巧的说。 她哪里是不饿,厨房里统共就那么点东西,想往面里加个水铺蛋,都没条件。 陆沉渊冷淡的暼了她一眼,低头吃面,看着普普通通的一碗面条,汤很鲜,味道还不错。 陆沉渊吃饭慢条斯理没什么声音,林烟转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吃饭这么斯文的男人,就这么慢腾腾的往嘴里咽,看着都让人着急。 林烟从背包里找出她的皮夹子,把里面全部的钱都掏了出来,正正好好,五百块,这些都是她的私房钱。 她很阔气的把钱拍在桌子上,“你快点吃,下午我们去县里买床被子,再买点菜和米,厨房里现在老鼠来了都要掉眼泪。” 她本来是舍不得的,买完这些就一点钱都没了,如果她不买,日子也过不了,总不能孤男寡欲躺在一起,就一床被子,一起张嘴喝西北风。 陆沉渊撂下筷子:“不打算走了?跟着我,还不如给别家去推轮椅,至少还能让你吃饱饭,也不用家里煮不出第二碗面。” 林烟空瘪瘪的肚子很合时宜的咕咕叫了两声,她窘迫的用手捂着,细细的眉毛皱起来。 陆沉渊看她这样子,竟然顺其自然的笑了。 “在家吗?有人在家吗。”院里的大铁门被摇的烂颤,女人扯着高亮的嗓门喊着。 林烟听是周萍的声音,将房门关好锁紧,没人在家。 周萍跷着脚往里面望,耳尖的听到锁门声,破口大骂:“小王八蛋,你给我出来,别窝在里面装死。” 陆沉渊瞥了眼跟受惊的兔子一样的女人:“你来了以后,我的院子就没消停过。” 林烟这次没哭,墩着脸,肚子越饿就越委屈。 她遇事能缩就缩,谁想惹麻烦事,她不找事,事情找她。 “出来啊,你爸找你。”周萍继续大嚷。 知道父亲被放出来,林烟猛然抬头,忙打开门跑到院子里给周萍开门。 陆沉渊瞧林烟沉不住气的劲儿,也瞧出她什么性格。 周萍进院,瞧着光秃秃的院子,连个电瓶车都没有,嫌弃的撇了撇嘴。 她之前就想过,把林烟嫁到隔壁村去,换彩礼给阳阳以后留着娶老婆。 隔壁村富裕,娶老婆彩礼最低十万打底,还有三金。 要不是出了这档子事,怎么会便宜这老光棍。 周萍越想越窝火,就跟被人拦路抢了十万块一样。 林烟忙问周萍:“爸呢?他回家了吗?我现在就去找他。” 林烟要走,周萍壮的跟蹄髈一样的胳膊抬起来把人拦住。 “你爸要见新女婿,光你回去顶个屁用,他人呢?还不出来。” 第7章 以后你有我了 陆沉渊一直在房间里,听到外面的说话声,自动屏蔽。 他不愿意掺和这些事,没把人赶走,对她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他可能不想去,我一个人过去就好了。”林烟着急想去看父亲。 父亲心事重,就怕他回来心里压着事,想不开,觉得以后在村子里,本来就抬的不高的头,现在被欺负的更抬不起来。 周萍嘲讽:“老光棍还摆上谱了,穷女婿早晚要见丈人。” 在房内,陆沉渊点烟的手一僵,老光棍刺耳的传进耳朵里,薄凉的唇角无奈微扬。 他什么时候缺过女人? “太仓促,下次下次再见。”林烟生怕这话被陆沉渊听到,急着打发周萍走。 男人也要自尊心,虽然周萍说的是事实,也别这么大吵大嚷的,被陆沉渊听到,他得多难受。 周萍也忌惮屋里的男人不是好招惹的主,没再继续骂下去,还是小声嘀咕了句,“说的好像不仓促,能准备什么上门礼一样。” 陆沉渊站在窗口看着一肥一瘦的两道背影从院里离开。 这下总算恢复清静,人终于走了,走了就不要回来。 林国平坐门槛往外望,看到林烟回来,也没起来。 林烟看到消瘦一圈的父亲,心里自责,都是她不好。 如果不是她跟向清远的事,向来和和气气,从来没跟人红过脸的父亲,怎么会挨这么一遭。 林国平问:“昨晚,你在哪儿过夜?” “在……”林烟难以齿耻。 “我去那老光棍家把人找来的,你说她在哪过夜。”周萍三角眼里都是嘲弄。 林国平手捧着头,挫着脑袋唉声叹气:“都过上了,就好好过吧,别再去招惹向家人,他们不是我们家能得罪的,以后见到你向叔,要绕路走。” 林烟愕然,还以为父亲知道真相会反对这门亲,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说。 看到父亲眼角下的淤青,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们打你?爸,我们报警吧。”林烟又气又恼。 林国平一言不发从门槛坐起来,默默回身进院坐在小马扎上,手里拿着个苞米棒子往筐里搓玉米粒。 “爸,我们就报警吧,总不能被这么欺负。”林烟豁出去了胆子。 窝囊的林国平蹭的一下怒火升腾:“烟儿,回去过你的日子,家里的事以后跟你没关系,你都已经关门跟人家过上了,就不是我们老林家的人了。” “爸……”林烟红着眼眶,压抑的情绪,鼻音很重。 林国平被打怕了,他不敢再看女儿,承认自己窝囊,不愿意惹麻烦,就想踏踏实实的过日子,等着阳阳长大。 儿子才能撑起来这个家,以后阳阳要是有出息了,接他到城里,才能过上好日子。 林烟呼了口气,她忽然觉得,连空气都是疼的,刺的她喉咙里和扎入刀子一样。 她哪里都不想去,这里才是她的家啊。 “你走吧。”林国平起身回屋,任凭林烟唤他一声声爸。 林烟被林国平用话赶走,看戏的周萍悔恨:“当初如果发现她跟向家那小子勾搭在一起,就应该给拆了,勾引男人没勾引明白,还把自己搭进去了,阳阳以后结婚该怎么办,彩礼钱去哪儿凑。” 在房间里收拾进城行李的林雪动作明显放慢,心里不安。 她害怕,周萍在她身上打主意,让她换彩礼给弟弟结婚,她要进城的,跟周萍的女儿一样,嫁给城里人。 周萍也是二婚,带着女儿嫁进来,她女儿运气好,初中毕业辍学进城打工,后来嫁给个小经理,日子过的红红火火。 周萍数落她跟林烟的时候,都不忘提一句,她的亲生女儿有多优秀,掉进福堆里。 林雪将行李箱拉好插话说:“现在二婚也有市场,等风头过了,让姐跟那老光棍分开,不耽误。” 周萍盯着林雪,这丫头有时候不如林烟,长了八百个心眼子,又精又灵,眼珠子滴溜乱转。 周萍看不下眼:“亏你姐对你这么好,你算盘倒是打的精。” 林雪低头不语,怎么周萍还帮林烟说话了。 林烟跟家里女主人一样,门也不敲直接推门进去,知道陆沉渊肯定在家。 “你怎么又回来了?”陆沉渊跟看瘟神一样的眼神看着林烟。 “说好了,下午去县里买东西,我肯定要回来。”林烟强撑着情绪,人紧绷着,生怕再在陆沉渊面前掉眼泪,她已经处处不受人待见了。 她哭,他就不耐烦 陆沉渊没应声,代表拒绝,他不需要买什么。 林烟索性耍起无赖,“晚上不盖被子会冷的,我们盖一张被子将就下?” 她很怂,说完这话小脸红的冒火,摸了摸发烫的脸蛋。 开到县城的客车上,林烟跟陆沉渊坐在一起,肚子饿瘪瘪的,趁陆沉渊看窗外的时候,用手悄悄揉了揉。 “今天来的是我继母,嘴巴不好,脾气也不好,她说什么你别往心里去。”林烟吴语软侬的开腔开导陆沉渊。 她说话一直这样,温声细语,慢慢悠悠。 “说我老光棍?我有这么老吗?”陆沉渊倒是在意这个。 林烟低垂着头,软软糯糯:“你不老,你也不是光棍,以后你有我了。” 陆沉渊长得眉目英挺的硬朗,林烟看不出年龄。 跟她年龄相比,确实也老了点,她对陆沉渊要求不高,只要别动手。 都已经落魄成这样了,还有什么资格选择。 陆沉渊发现这女人属年糕的,软糯又黏牙的很。 他什么时候说,允许她住在这里了,那边就已经开始想要安营扎寨。 到了县城,林烟下车小腿一软,差点跪到地上。 要摔倒的瞬间,细腰被身后宽大的手掌稳稳扶住,拽着胳膊把她提溜起来。 林烟脸颊绯红,“你把我胳膊扯痛了。” 明明不算暧昧的动作,林烟的局促,紧张,都没逃过陆沉渊的眼球。 陆沉渊怀疑,她这样的女人,是不是连接吻,都觉得会怀孕。 陆沉渊松手,林烟的手腕又红了一块,白白的肌肤这块淡粉的红色都有些扎眼。 陆沉渊没觉得,他用了力气,她倒是娇气。 林烟去批发市场买被子,她手里的钱,不能乱花,舍不得用棉花弹一床新被子用,太贵。 付钱的时候,转身发现陆沉渊不见了。 第8章 只能跟你在一起 陆沉渊不会把她丢下吧?他身上又没钱,怎么回村子里。 要丢下之前,至少跟她说一声,她把车票钱给他。 人怎么说,也是她软磨硬泡带到县城的,带出来,也得给送回去。 林烟提着很大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她新买的粉色被子,被子轻飘飘的不重,一分价钱一分货,冬天用肯定不行,会冷。 她站在市场门口,等了半天也没见人,眼神迷惘的到处乱看。 看到从南边来的陆沉渊,怅然的小脸露出笑容,带着甜甜的酒窝。 她朝陆沉渊招招手,“我在这里。” 陆沉渊蹙眉,这女人脚踮的倒是挺高,生怕他见不到。 手里提着个不大的袋子,递给林烟。 里面是一张还烫手的葱油饼。 林烟惊讶:“这个饼,是你给我买的?” 陆沉渊:“我这里还认识其他人么?” 林烟左右看了看,没有!只有她一个。 陆沉渊没有钱,还给她买了饼,林烟捏着葱油饼,心里不是滋味。 她还是给他添麻烦了。 “我把钱给你,不能让你破费。”她很见外的要拿皮夹子,“你也不容易。” 陆沉渊似笑非笑,不容易他能有多不容易,一个饼还要人还钱? 林烟把钱递给陆沉渊。 陆沉渊接过来,揣进口袋里,不愿意跟林烟去演推推拖拖的戏码。 就她那一脸认真的小模样,不收这个钱,会惹来她执拗的啰嗦。 林烟把被子抱着给陆沉渊。 “自己拎。”正抽烟的陆沉渊,没多少怜香惜玉。 “可是,我要吃饼,没手拎,放在地上怕脏。” 陆沉渊咬着过滤嘴,白色的烟雾笼在脸上晦暗不明,把被子拎到手里。 捏了捏被子里面的填充物,猜她肯定按最便宜的买的。 林烟站着,两手捧着饼,樱桃小嘴张不了太大,每次还用力的咬一大口,嚼的很香。 “好吃,葱味很浓,你喜欢吃吗?喜欢以后早餐我给你烙饼。”林烟朝陆沉渊投去天然无害的笑容。 林烟见缝插针,总是在给陆沉渊慢慢灌注,她以后要长久住下的信号。 “不喜欢。”陆沉渊很无情的回答,林烟的示弱,“不吃饼,就喝粥,我煮的粥也很好喝。” 陆沉渊:“……” 粥能好喝到什么程度,不都是米味。 林烟用剩下的钱买了不少的菜,肉倒是只买了一块。 囊中羞涩,能填饱肚子就好。 回村已经很晚,林烟跟在陆沉渊身后,走夜路东张西望。 陆沉渊头也不回的在前面走着,也不在乎人跟没跟丢。 丢了更好,清静。 “你走路太快了,我跟不上。”林烟连跑带颠的跟着,害怕村里有野狗。 小时候她被野狗咬过,到现在腿上还有块疤。 父亲说要带她去卫生所打针,怕被野狗咬了得狂犬病。 周萍觉得浪费钱,说村里人哪里有那么娇气,用点肥皂水洗洗就好了,要不就往上面抹点大酱。 听说狂犬病的潜伏期是十年,林烟时不时的害怕,给自己数日子。 陆沉渊停下脚,深邃的黑眸犀利,“跟不上就不要跟,该回哪儿回哪儿去,我不想留你。” 林烟郁闷非常,这人怎么翻脸比翻书都快。 “我还买了这么多菜,你赶我走,也得让我把菜和米都吃光了,才能走。” 一天一个借口,陆沉渊就没见过这么缠人的。 到家以后,林烟连休息都没休,把菜放进厨房里。 陆沉渊穷的,连个冰箱都没有,她也不知道这些菜省着吃能存多久。 陆沉渊抱肩倚在厨房门边,看着东忙西忙的身影。 她属上发条的?不觉得累的 “你吃你的,不用管我,什么时候吃完什么时候走。” 林烟拍了拍手上的灰,乖巧的点头:“知道,只是我一个人吃不完,你可以分担些,每天吃清水挂面,没营养。” 林烟抬眸看了看陆沉渊,健硕高大,倒也不像营养不良的样子。 “不吃。”陆沉渊拒绝。 不受嗟来之食,他有手有脚,跟个穷丫头蹭饭? 林烟:“明天我妹妹进城,我送送她,午饭可能要你自己弄,明早菜我都洗好,切配好。” 陆沉渊眼神森冷,俊脸也绷的紧紧的,跟这种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沟通真累。 他说他的,她压根听不去一个字。 “随便你。”陆沉渊撂下话离开。 林烟收拾好厨房,油盐酱醋摆放的整整齐齐,还在上面盖了块白色小帕子,怕被油溅到。 心满意足,终于有点烟火气了。 她抱着两双新买的拖鞋进屋,看到陆沉渊侧靠在窗边抽烟,看着窗外空旷的院子发呆。 林烟总觉得,陆沉渊这个人心事很重,不知道他现在想什么。 从监狱里放出来的人,再融入正常生活,肯定需要很长一段时间适应。 “呐……这双给你,不知道你什么码数,应该能穿。” 陆沉渊回神侧眸,那双乌沉沉的眸子盯着她,眼神锐利又冰冷。 林烟吓的一哆嗦,手里的拖鞋掉到地上,她忙弯腰去捡。 “别那种眼神看我,我害怕。”林烟很容易露怂。 良久,陆沉渊冷冷地道:“我看你胆子比谁都要大,拎着行李就来陌生男人家住,你真不怕我见色起意?” 林烟小脸一慌,摇了摇头:“我是决定跟你好好过日子的,领证以后,我们就是合法夫妻,我不会拒绝。” 还想领证?陆沉渊轻嗤。 他陆沉渊什么时候沦落到,娶这种乡野村妇,这黄毛丫头一直都很会安排。 “你想的还挺开。”陆沉渊深邃的瞳孔里透着嘲弄,似笑非笑。 林烟:“我没的选择啊,不跟你在一起,我就要……” “嫁给张瞎子家的瘸子是吧。”陆沉渊抢了林烟的话。 每次听到这话陆沉渊就觉得窝火,矬子里拔大个。 林烟愣了愣,很诚实的点头。 陆沉渊虽然懒点,穷点,脾气差点,胜在能走能动,这会让她轻松很多。 “我不会娶你的,别白日做梦,不切实际。”陆沉渊淡淡的道,他要让这 女人别打歪主意。 林烟反问:“你有心上人了?” 第9章 两条不同的路 “跟你无关。”陆沉渊不耐烦的关灯,不愿意跟林烟多浪费时间。 “怎么会跟我没关系呢,有的话,我还是要挪地方的,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她小声嘀咕。 林烟还没打算睡觉,房间的灯就黑了,她乖乖的换上拖鞋。 “有洗澡的地方吗?”软声软气的问。 黑暗中低沉的男声响起:“我都是冷水洗。” 都已经上秋,还用冷水洗澡,林烟听了都打冷颤。 这人,是冷血的吗?后悔没买个加热棒回来,好烧水洗澡。 林烟起的很早,陆沉渊还在睡。 父亲每天五点钟就起床干活,作息规律。 林烟耳濡目染的勤快,她还是头一次见到,男人这么能睡,也没想过去改变别人的生活习惯,住在这里就够打扰了,不能去过多干涉。 以后一点点劝他,不要贪睡,找个正经营生做。 洗漱好,直接去厨房。 和面上锅,家里没有擀面杖,她在角落里找了个啤酒瓶子替代。 看到厨房墙边摆列整齐的啤酒瓶,林烟细细的眉毛蹙起,陆沉渊会不会酗酒喝多了以后打人。 蒸了葱油花卷熬了小米粥,还剥了个水煮蛋。 扫地拖地,收拾屋子。 一切弄妥当以后,陆沉渊还在睡。 她也没把人叫醒,出门去车站送林雪。 “姐……我在这里。”林雪挥手,身边有个大大的行李箱,紧腿牛仔裤,米色风衣,廉价的洋气。 村东头的车站,离陆沉渊家不远,林烟走了几分钟就到,揣在怀里的花卷还热着。 她把葱油花卷拿了几个给林雪带路上吃。 林雪塞回给她:“我买了牛奶跟面包。” 嘴角上扬,昨晚到现在,林雪一夜都没睡,终于要离开这里,到梦寐以求的海市了,走了就不会回来。 “你去了以后,好好照顾自己。”林烟握着林雪的手嘱咐,有些舍不得妹妹。 自小一起长大,还没分开过太久,林雪冷不丁的走了,她还不太适应。 林雪完全没在乎林烟的依依不舍,满脸的兴奋:“姐,我学化妆毕业就进剧组或者影楼了,到时候你说我找个大明星,你也跟着沾光。” 向清远这个事,让林烟起了教训,婚姻就应当是门当户对,什么样的条件,配什么样的老公。 有钱人,不会看上她们这样的。 灰姑娘在童话里,况且人家灰姑娘,原本也是公主。 她也没泼林雪冷水:“你多留点心,不要轻信男人的话,随便谈恋爱。” 林雪轻嗤一声:“姐,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留点心,如果那男人打你,你别跟他过了,等向家人逼的不是那么紧,你找个好人家再嫁人,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 林雪的话,林烟听了百般不是滋味,觉得陆沉渊不是他们口中说的那样,至少现在是。 “他人挺好的,你别乱讲,村子里就是乱嚼舌根,没那么吓人。” 林雪还没见过姐夫,她也懒得去见,穷光棍有什么好看的,看了沾染一身穷晦气。 她哪怕一辈子不结婚,也不会要那种娶不到老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货色,没有她姐那么能凑合。 林雪:“阳阳也要去海市读高中,我们两个都走了,姐……这个家就靠你了,爸昨天也不是真赶走你,是这两天心情不好。” 林烟吃惊:“阳阳也要走?我怎么不知道。” 家里三个孩子,两个都去了海市,林烟在想,如果她当时不管父亲的死活跑去读书,会不会就不是像现在这样,要一直留守在这里。 林雪:“阳阳被海市的一个高中录取了,寄宿学校,这小子说以后要考军校,海市那里学习条件肯定比我们这里好太多,爸过几天要在村子里摆酒,给阳阳践行。” 林烟:“这是好事,记得以前算命的说,我们家姐弟几个,有个富贵命,祖坟冒青烟那种富贵,可能那个人就是阳阳吧,他学习那么好,以后准有出息。” 林烟当年中考也有一次这样的机会,可她没有阳阳的好运气,周萍不同意她去海市。 周萍总是说:“女孩子读书有什么用,到最后就是给人家洗衣服做饭带孩子,认识几个字就行了。” 现在,她的生活轨迹已经一点点的贴合周萍的话。 林烟不想认命,暂时又无可奈何,没有办法改变。 林雪挑眉不服气的说:“富贵命,为什么不能是我呢?姐,等我赚钱了,我给你换个新手机。” 林烟勾着林雪的肩膀笑了笑,“你别……我什么也不缺,你在外面别舍不得吃穿,对自己好点。” 林雪口不择言:“你嫁给那种穷光棍,想要换手机得等哪年?” 林烟皱眉,林雪意识到说错话了,用手捂嘴赔笑:“开玩笑的啦,别放心里。” 车子来了,林雪抱了抱林烟,“姐,家里都靠你了,我以后会很少回来,周萍那母夜叉终于舍得那两个子让我去学习,我得好好学。” 林烟还没多嘱咐,林雪就痛快的松开手,拽着大行李箱头也不回的上了客车。 林烟看着颠簸的客车从视线里渐行渐远。 她知道,她跟林雪已经是两条截然不同的人生路。 “我回来了。”林烟收拾好心情,推开大铁门进来。 刚起来的陆沉渊看着林烟,还是不习惯身边多了这么个小东西,她那顺声顺气的样子,说话声音大点,都怕给吓哭。 “早饭你吃过没有,我给你留的。”林烟怕陆沉渊真和昨天说的一样,不吃她做的饭。 陆沉渊没应声,林烟好像在跟空气说话。 她也不恼,依然温声细语:“没吃,我去给你把花卷和粥热热。” 陆沉渊:“你不用这么特意来讨好我,没意义。” 林烟闷不吭声,陆沉渊的话也没听进去多少,推门进厨房。 陆沉渊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使不出一点力气,说她胆子小,主意正的不得了。 林烟发现碗里的粥已经喝光了,花卷又少了两个。 陆沉渊吃了她做的饭,她也没特意去强调,怕他觉得出尔反尔不自在,当做没看到。 第10章 没有村子里人说的那么可怕 “向清远带着未婚妻回村了。” 林烟收到好友周晓月的微信,熟视无睹,没什么反应。 向清远在她这里已经翻篇,他都已经做的那么绝,再对人家放不下,这样更瞧不上自己。 况且林烟也不懂,她跟向清远之间到底是不是爱情,很习惯有他,心动的感觉,她又不知道是什么。 “你有手机吗?我们加个好友呗。”林烟看陆沉渊进来,屁颠屁颠的拿着手机跑过去问。 陆沉渊来这里,已经跟外界切断了一切联系,林烟说的手机他没有。 陆沉渊懒得搭理,躺到炕上。 林烟咬唇,他怎么这么爱睡,几百年没睡觉吗,人有点懒。 “不加就不加,没什么大不了的。”林烟跟告白被拒一样,嘀嘀咕咕。 “我没有手机,不是不加你。” 陆沉渊连自己都很意外,竟然跟她去解释。 林烟有点吃惊,再穷手机总该有的吧,连他父亲都是智能机。 现代人不是人手必备吗!! 转念一想,他在监狱里呆了那么久,肯定也习惯了没有通讯工具。 她一直想问,陆沉渊是因为什么进去的,每次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揭人伤疤不太好,她是不太相信,陆沉渊是杀人犯。 他没有村子里人说的那么凶,可也完全不属于平易近人那款。 没理没据,单纯第六感,他哪怕杀人,估计也是自卫,为了不被人欺负自保? “我以后赚钱给你买一个,你别急。”林烟许诺,“风头过去,一起进城打工吧,我们两个还年轻,找工作肯定好找。” 陆沉渊颇为头疼,听着林烟自顾自的安排。 他只想清静,给自己定的三年期满,所有的一切回归正轨,欠父亲的孽债,他在赎罪。 “不需要,你省省吧。”生冷的拒绝。 陆沉渊意思是让林烟省省力气,别琢磨这些没用的事。 林烟的理解,陆沉渊肯定是让她省省钱,她是替他着想。 林烟:“那我们俩用一个手机,我没什么秘密的,不怕被看。” 陆沉渊:“……” 她倒是大方,穷大方。 林烟有些同情的目光看着沉默的陆沉渊,他真可怜没有朋友,没有家人,连个能联系的人都没有,也够惨的。 打量着陆沉渊硬挺的轮廓,林烟红着脸说:“你人还是挺不错的,没有村子里说的那么可怕。” 陆沉渊不知道这个村子里的人对他的评价有什么好话.老光棍是肯定有人说的。 林烟跟陆沉渊共处一室,晚上倒是还好,关灯比较早,看不到什么,没那么尴尬。 日上三竿,正午日头正足,林烟清清楚楚看到对方的那张脸,开始有点怕怕的,他太严肃,严肃的让人小心翼翼。 “中午要不要吃葱油花卷。”林烟早上蒸了不老少,还剩下几个。 “除了想着吃饭,你没有别的事情好做了?”陆沉渊眼也不睁,语气清冷。 林烟:“你不吃饭,能活吗?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这口饭,努力赚钱为了吃的更好,还有我现在也没什么能做的。” 林烟的诚实,让陆沉渊噎的没话说。 【出来出来,我在门口。】 林烟收到周晓月的信息拿着手机跑到窗边。 周晓月站在大铁门外,露出半个头,往里面东张西望。 林烟赶紧跑去开门,她知道陆沉渊不太喜欢她招人来这。 周晓月要不是听村子里的人说,林烟跟村东头的光棍过上了,她都不能相信。 她去了隔壁村几天,没想到会发生这些事,对周晓月来说,已经到了骇人听闻的程度。 林烟那漂亮的脸蛋,就应该配全村最富裕的向家,她到底因为什么,突然就找了这种男人关门过日子。 “你就这么跟这老光棍过上了?林烟你疯了啊,难怪向清远领着女朋友来了,就是要刺激你的。” 周晓月在这儿乱分析,林烟撇撇嘴:“我没那么重要,我俩掰了。” 周晓月惊讶捂嘴:“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了,是他劈了腿,还是你偷了腥。” “你别那么大声啊,里面还有人呢。”林烟偷偷怼了怼周晓月的胳膊。 陆沉渊可没有偷听墙角的习惯,是太吵,这下明白了,林烟这是被人抛弃以后,随便找个地方疗伤呢?拿他当什么。 林烟手机响了,是向清远打来的,她没有犹豫按了拒接。 对面不死心的又打过来,林烟哪怕再软的性子,再好的脾气,也绷不住。 “找我……” “来鱼塘那边,我有事情找你。”林烟还没说完就被向清远打断。 她还没说不去,向清远把电话挂断。 周晓月听到怂恿的说:“去吧,有话好好聊,我看到他新女朋友了,两个人回来气派的不得了,开帕萨特回来的,有车一族了。” 林烟不认识车,也不懂什么车,她知道买车一直都是向清远的心愿。 林烟跟着周晓月走了。 陆沉渊无心再睡,院子里突然安静下来。 从屋里出来到院子,人影都抓不到一个。 听到前男人回村,就这么迫不及待去见他,陆沉渊薄唇吓压,眼里都是嘲讽。 陆沉渊想把院门锁上,手搭在门栓上又落下,转身回了屋内。 向清远脚边放着两个大袋子,周晓月在边上小声说:“你看,人家对你多好,回来给你带这么多礼物。” 到现在,周晓月还觉得,向清远带女朋友,肯定是故意气林烟的。 他们两个准能和好。 林烟不信,她跟向清远已经闹到这种地步,他怎么会带礼物。 向清远最抠门了。 “林烟,你看看我给你带什么了。”向清远跟献宝一样,迫不及待拿起袋子打开给林烟看。 林烟看到袋子里塞的满满腾腾都是女人的衣服,皱皱巴巴的团在一块。 小脸霎时青白,“向清远,没你这么侮辱人的,你把我当什么,带来这些旧衣服给你,你可够下头的。” 向清远匪夷所思的看着林烟:“你干嘛?你仔细看看这些衣服,都是名牌,如果我不拿来,你这辈子都买不起。” 第11章 到底谁是小三 向清远还是搞不懂,林烟这是干嘛,糟蹋了他的好心。 “我这次来就是告诉你,我如你们所愿,马上要结婚了,不要让你爸再难为我家人。”林烟气不过,终于硬气起来一次。 一切都是按照向家的意思,向清远真亲耳听到林烟要结婚了,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他踌躇无奈的开口:“等等我,我现在不能给你好的生活,等我飞黄腾达的那天,我还会要你。” 林烟听了这话,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 向清远简直太不要脸!!谁要他要。 “拿走你的旧衣服,滚开。”林烟小脸煞白,气的肩膀都在发抖。 向清远:“给你,你就穿,好好打扮打扮,我们家烟儿最漂亮了,就是没条件打扮。” “是吗?那我呢?” 听到女人的夹子音,林烟跟向清远同时回头。 “丽丽,你怎么来了。”向清远面露慌张,看向邹丽丽。 邹丽丽低着头,她的华伦天卢铆钉鞋,沾上了泥巴。 厌恶的皱眉,这穷乡僻壤,到处都是泥泞,鞋子上沾了泥巴,碍眼的存在。 就好像他的未婚夫,跟村里的小情人藕断丝连一样,惹人讨厌。 林烟对这两人没话讲,一眼也不愿意看到。 邹丽丽:“急着走干嘛?怕我打小三?” 林烟恼火,“谁是小三,你搞搞清楚。” 向清远急的额上都是汗,林烟看他就差给邹丽丽跪下。 这还是她心里,当初那个天不怕,地不怕,能撑得住事的男人吗? 林烟彻底怀疑她看人的眼光,过去的一切都是向清远的假象。 “我有话单独跟她讲,你去别处。”邹丽丽抱肩,眼神跟刀子一样的往林烟身上刮。 “丽丽……”向清远不想走,怕邹丽丽知道他跟林烟的关系,泼脏水说:“是她勾引我的,我一直没答应。” 林烟声线带着不悦:“撒谎遭雷劈。” 邹丽丽不买账,趾高气昂的口气,“滚。” 向清远只好去一边,怕再惹到邹丽丽,临走时眼神警告林烟,不要乱说话,否则她死定了。 “你们的事,我都知道。”邹丽丽靠近林烟,眼神奚落。 她有这种情敌,都觉得是对自己的侮辱,身上透着的穷酸气,不受待见。 “我跟他没什么关系,你们放心去结婚。”林烟被邹丽丽的眼神盯的很不舒服。 邹丽丽晒笑:“我跟向清远在一起,他本来就是入赘到我们家,就算你跟他有感情那又怎么样,你凭什么留得住人?” 林烟紧紧地咬唇,那副脆弱可怜的样子,被咄咄逼人的邹丽丽尽收眼底。 “垃圾丢了就丢了,捡到的人当宝贝。”林烟有气无力,只想快点回去。 邹丽丽靠近抬手拍了拍林烟娇嫩白皙的脸蛋,“农村的水土还这么养人?难怪向清远还惦记着” 说完倏然眼神阴狠:“别让我再发现一次,你跟向清远有联系,否则我弄花你这张脸。” 林烟感觉到深深的威胁,强压下恐惧:“法制社会,你凭什么胡来,管好你自己的男人,别让他来骚扰我。” 根本不与人冲突的林烟,还是第一次这么凶的跟人吵架。 她心里害怕极了,也装着胆子不输阵仗,不想太窝囊。 邹丽丽冷笑,“你这种贱命,能值几个钱,不信你就来试试。” 说完她用手帕擦了擦碰到林烟脸蛋的手。 大家都是人,不过是贫富之分,邹丽丽口口声声的说她是贱命。 温柔好欺负的林烟,恼羞成怒,失去理智很想上去跟邹丽丽打一架。 她的冲动,很快就被从家里跑过来的林国平拦住了。 向清远就怕林烟口无遮拦,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他马上要结婚了,不能横生枝节,跑到林家,把林国平叫过来。 “烟儿,你还不给人道歉。”林国平在林烟要冲上去的时候,把她拉住。 林烟还往前一窜一窜的:“是你把别人的男朋友抢走,不知道羞耻还在这里拿姿势,有钱了不……” 林烟的嘴被林国平紧紧的捂住,她呜呜的发不出声音。 林国平后脊梁骨都被冷汗打湿,这丫头怎么越来越不像话。 以前那么听话,现在为了个男人,处处惹麻烦,作践自己的犯贱。 “道歉……”林国平松开了捂着林烟嘴巴的说,压着她的头让她赔礼道歉。 林烟脖子僵着,没有吃惊,父亲会这么做。 邹丽丽不屑的轻嗤一声,满眼都是对林烟的鄙夷。 林烟死咬着不张嘴,不道歉。 别看她柔柔弱弱的,真来了倔劲儿,几头牛都拉不回来。 “你女儿不道歉,那就你来。”作为胜利者的邹丽丽看好戏的样子,唇角蔓着微笑。 “爸……我们没错,你不要道歉。”林烟在维护他们家仅存的尊严。 林国平点头哈腰的赔笑说:“我这个女儿,没什么见识,什么也不懂,野丫头,小姐您别生气,我替她说对不起。” 林烟屈辱感从头窜到脚底。 “爸……你在干嘛。” 林国平收起笑脸怒斥:“闭嘴,回去再收拾你。” 邹丽丽眼睛上挑的摇了摇头,真是可笑,向清远什么眼光,招惹这些阿猫阿狗的。 “我说的话你记下,有些东西生下来没有,就注定没有,别不知道天高地厚。” 说完邹丽丽瞪着向清远:“还不快走,心疼了?” 向清远跟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哈巴狗一样,跑到邹丽丽身边。 鼻尖剧烈泛酸,林烟现在只想回家,回到陆沉渊那里,回到那个清静的院子。 林国平烦闷无比,向来听话懂事的女儿,现在怎么变成这样。 他失望的推搡着林烟的肩膀,林烟脚不稳往后退了几步。 “你让我说你什么啊,林烟你到底在干嘛?你是要把我们全家都给逼死?” 林烟满肚子的委屈:“爸,是他们欺负我,不是我挑事情。” 第12章 想要房子就娶我 “我们家什么条件,什么身份,听说向清远那个女朋友,家世不得了,爸爸是在跨国集团好像是什么陆氏集团当大官的,我们就是乡下人,没背景,你跟人家耍什么狠,有这个能耐吗。” 林国平现在心里怕及了,就怕别人来找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 林烟转身离开,留下林国平,父亲从来不是她能依靠的大山。 “阳阳升学宴,你也一起过来,带着那个男人,让向家放心。”林国平叫住林烟。 林烟满脸失望,向天问的话,对她父亲来说就跟圣旨一样,不敢有一点怠慢。 向清远跟在邹丽丽身后,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等着邹丽丽发落。 后悔干嘛那么心软,有什么好事都惦记林烟。 要不是给林烟送衣服,他也不会被邹丽丽抓个现行。 “我爸说了,等我们结婚以后,安排你进陆氏集团,你也不用准备国考了,体质内和陆氏集团,你选哪个?” 向清远张大嘴巴,惊喜来的太突然。 还是应该有个有本事的岳父大人,青云路走的平坦。 能进陆氏集团上班,比考编制都难上加难,如果不是走后门,他的本科学历根本不够用。 向清远感动的差点当着邹丽丽的面掉眼泪。 “我想去陆氏集团,老婆你对我太好了,我何德何能娶你,我发誓这辈子都不会背叛你,今天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邹丽丽冷哧一声:“谁叫你长了张我喜欢的脸,真不知道你当时是怎么想的,找个小村姑,一家人上不了台面。” 向清远难以启齿,咬咬牙! 他爹说的没错,林烟会成为他的污点。 林烟很晚才回来,院外看屋子里的灯亮着。 晚归回来,有人能为她留一盏灯真好,虽然她知道,这灯肯定不是为她留的。 院门没锁,她怕吵到陆沉渊休息,轻轻推门进去。 这个时间,陆沉渊应该在睡觉。 她没有回房间直接去了厨房,发现走的时候厨房是什么样,回来还是什么样。 他连晚饭都没吃? “约会回来了?”身后低沉的男声传到耳畔。 林烟跟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一样,红着眼睛手里的不锈钢盆掉到地上。 “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吓死人了。”林烟弯腰把盆捡起来,“我没约会,是挨骂去了。” 林烟也不怕丢人,满腹委屈没地方说,“她还要刮花我的脸。” 指了指比奶粉都要白的脸蛋,“你说她多狠呐,有钱人了不起。” 陆沉渊眸色如常,林烟嘀嘀咕咕的,他都没听懂,她说的是什么。 还是能看得出来,这是在外面惹了气了,对他语气很差。 “什么时候刮?”陆沉渊淡淡的问。 陆沉渊这些年,什么国色天香的女人没见过,林烟实在不算绝佳,好在清秀,不需要赘述的漂亮。 如果真被弄毁了,倒也可惜。 林烟嘴角勾着嘀咕:“不知道,不如你给我拍张照片,留个花容月貌的纪念。” 陆沉渊叼起烟,弯着两指掐她的脸蛋,发音含糊,“有我在,这种事不会发生。” 林烟怔愣住,陆沉渊收回的手微微顿了顿,看着女孩脸上沐染着红晕。 她不仅爱哭,脸红的也快。 “别说大话了,我们拿什么跟人家拼,活着都朝不保夕,你这间房子马上就要拆了。” 林烟郁闷无比,说出这些话,立马后悔,她忙解释:“我不是在说你没本事,是我。” 她怕陆沉渊不信,用手一个劲儿的指自己。 “房子为什么要拆?”陆沉渊的关注点确是这个。 他想要跟别人比,谁又比的上。 林烟小心翼翼的窥探陆沉渊的表情,似乎没被她说的话影响。 “你住这里,原本这里是空房就是没人住的,村子里说,没户主的房子,要统一拆除。” 陆沉渊淡淡的“嗯”了一声。 林烟傻眼:“你连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吗?” 陆沉渊甩了句:“不然呢?我也哭给你看?” 林烟听得出,陆沉渊是在取笑她,是个泪包子。 “如果房子扒掉,你也没钱,你住在哪儿?”林烟小脸紧绷,觉得这是件很严肃的事。 陆沉渊想了想:“我你就不用管了,你实在不行就去找谁的儿子来着,至少你有个地方住,推轮椅就推轮椅。” “张瞎子的儿子。”林烟苦着小脸。 陆沉渊看着林烟这副软趴趴的模样,愉悦的嘴角都不带压下。 陆沉渊很少笑,这个时候笑,林烟觉得不合时宜,他都不知道愁的? “还有一个办法,你娶我,我们村按户籍说话,我是这里人,如果我嫁给你,这房子就能保的住。”林烟很认真的在想办法。 殊不知,陆沉渊突然笑容敛住,神情凛然的说:“拿话在这儿等我呢?到底是真拆房子,还是想要嫁我。” 陆沉渊的眼神变得突然,林烟吓的打了个寒颤,这人怎么这么多疑。 “你什么都没有,我能惦记你什么?反正我已经没人要了,跟你住了几天,在村子里的名声早就没了。”林烟委委屈屈的说。 陆沉渊向来无心婚姻,甚至男女之情看的更为寡淡,被这么丁点的小女孩逼婚,还是在他现在这种境况。 “我不想多个累赘,你不了解我,更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们是两个世界。”话说的直接。 气氛凝重,一室寂静,陆沉渊以为林烟又要哭。 林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低了头:“我不是累赘,就算结婚了你可以随时不要我,我住进你家,给你添麻烦了,我能帮你的只有保护这个房子。” 陆沉渊眼底充满了不屑一顾,就这么点破地,他不在乎。 多少个房子是他陆氏集团的,寸土寸金的地界。 诡异的安静了几秒。 陆沉渊打破沉默,“睡觉吧,盖着你的新被子。” 陆沉渊不爱跟她继续聊下去,林烟的一片好心被这么糟蹋,眼睛睁的圆溜溜的看着他:“你是觉得自卑?有前科,所以怕连累我。” 第13章 她觉得这男人可怜 陆沉渊被林烟气笑,跟她总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使不上力气。 本来想找个民风淳朴的地儿清静个一两年,过过苦行僧的日子赎身上的罪孽。 碰到的都是乱嚼舌根的,老光棍也就算了,还被莫名其妙安了个罪名。 “你说是,就是了。” 一支烟蒂跌进了铁罐子里,硝烟散尽。 这是林烟做的烟灰缸,上面还剪了花边。 “我不在乎,我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我相信你能改过自新,只要你不酗酒打人赌博。”林烟无比真挚,她觉得陆沉渊可怜。 同是天涯沦落人,不光为自己,她也见不得陆沉渊最后连家都没了。 默默观察了一会儿小姑娘的表情,陆沉渊俊朗的眉眼,忍不住变做笑意“我不打女人,也不想娶女人。” 林烟受到惊吓:“喜欢男人?” 陆沉渊一拳头又打在棉花上,无力争辩:“去睡觉。” 林烟哎叹了口气,依依不舍的看着刚刚充满烟火气的房子,心里沮丧,她就那么差劲吗,宁可不要房子,也不娶她。 林烟靠着墙角边,想到今天向清远女朋友说的那些话,无助的小爪子一直在挠墙,心事压的很重。 失恋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难熬,可能她压根不懂什么是喜欢。 自尊心却被践踏到了地底下,这滋味难受,好像被人踹倒在地,还要在你脸上踩上两脚。 第二天,林烟起的很晚,天气渐冷,越来越不愿意离开被窝。 她买的被子太薄,只能折成两层用。 陆沉渊在院子里坐着,空荡荡的院子,安静的连麻雀都不落。 林烟睡眼惺忪的爬起来站在门口,陆沉渊手腕上的那串沉香珠吸引到了她的注意。 不知道是对陆沉渊有什么特殊意义,还是他放下屠刀回头是岸,想做个好人信佛了? “我去做早饭。” 陆沉渊听声回神,看向每日三餐都那么积极张罗的林烟:“弄好了,在厨房。” 林烟努力眨了眨刚起床酸涩的眼睛,这阵子哭的太多,眼睛很干。 “你还会做饭吗?”林烟很好奇陆沉渊的手艺。 “会,可能味道一般。”陆沉渊回答。 他今天起的比林烟早,也没叫醒她,稀奇她竟然还会赖床。 可能是哭的累了,体力透支。 “谢谢。”林烟很客气,昨晚跟陆沉渊谈话不愉快,明显生疏了几分。 林烟懂事开始,就没人给她做过早饭,六七岁的时候,家里的早饭就都是她弄的。 那时候个子矮,够不到灶台,还需要踩个小凳子。 有个为她做早饭,她就已经感动,哪怕知道她就是这样,感动的成本廉价。 清水煮面条,里面加的酱油,旁边还有一碟酸萝卜。 林烟吃着已经煮的不成形状的面条,心疼同情陆沉渊,日子过的苦。 他肯定没吃过什么好东西,手艺很差,他出狱以后,日子究竟是怎么过的。 林烟边吃,边看着所剩无已的菜,她说过这些菜吃完,她就会走。 现在家里也只剩点土豆白菜,想找根胡萝卜都没有。 她就要离开了吗? 一碗面条都被林烟吃光,酸萝卜没动,这不是她买的,不能占陆沉渊便宜。 陆沉渊望着见底的碗,也没问味道怎么样,熟了就行。 “林烟,你快出来,婶子有话跟你说。” 正刷碗的林烟用刷碗布擦了擦手,不好意思的眼神看着陆沉渊。 林烟住进来以后,陆沉渊似与世隔绝的生活被打乱,总是有人找她。 这点,林烟也很有自知之明。 天空阴沉,乌云蔽日,已经淅淅沥沥的掉起了雨点,眼看着一场狂风暴雨。 王婶不请自入,直接进了屋,林烟拦也拦不住。 王婶打量着空荡荡的屋子,连个电视都没有,家徒四壁,嫌弃的撇撇嘴。 当看到屋内的男人时,浑浊的眼珠子晶亮。 她也是头回见到住这里的男人,还以为是个丑的没边的秃子,没想到生的这般剑眉星目的俊朗,难怪林烟这丫头心一横,就关门过起了日子。 转念一想,长得再好又怎么样,不能赚钱,花架子而已。 王婶一把年纪,年纪轻就给村子里说媒,撮合了不知道多少对。 林国平跟周萍也是王婶撮合的,那时候林烟还小,三岁不到。 “烟儿,有大好事,王婶要跟你说。” 林烟愣了愣,王婶嘴里的大好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王婶瞥了眼在这里碍眼的男人:“我们去别屋说。” 陆沉渊瞧着这老婆子眉目不清,再看林烟那迷迷糊糊的样子。 “有话就在这里说,不方便就不要说。”陆沉渊冷言出口。 林烟蒜舀子一样点头。 王婶子只能硬着头皮在这儿跑媒拉纤,握着林烟的手,笑眯眯的模样:“好事啊,家傲看上你了。” “啊?”林烟下意识的看向陆沉渊,又问王婶说:“家傲是谁?” 王婶:“你张伯伯的儿子。” 林烟没反应过来:“哪个张伯伯?”她不认识家傲这个人。 陆沉渊薄凉的嘴角轻扯,这女人口口声声的说要嫁他,一听有人看上她了,又打听的那么详细。 看他这里没希望,这么积极的在找下家?小姑娘太心急了。 王婶:“张瞎子的儿子啊,家傲,长得可俊俏了,你又不是没见过,这小子也可怜,坐上轮椅,你别看他腿不行,人有内秀,聪明的不行,现在网上做什么……什么播,赚的不少钱。” 林烟不可思议的看着王婶:“赚的多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已经要嫁人了,您来这里说这些不合适。” 王婶也知道不合适,要不是老张家许诺,撮合成了这门亲事,就帮她家里换个沙发。 现在沙发可不便宜,这要比平时说媒,多了不少。 新沙发的诱惑,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过来,知道村东口这男人不好惹,她也不怕。 她活到这岁数,也不是白活的。 他敢对她怎么样,大不了报警再给抓进牢里,这不是更方便。 王婶不介意的开口:“这不是还没领证呢吗。” 第14章 手腕上的沉香珠 “王婶,你把我当什么了。”林烟生气,温温柔柔的小动静,发火也没什么攻击性。 她看向陆沉渊的表情,他没什么表情,只是摘下手腕上的沉香珠,眸色发沉。 王婶凑到林烟耳边,悄悄的说:“没领证就不算结婚,你傻呀,跟这种男人过什么日子,你不看电视啊,你说你住这儿,连电视都看不了,家里要什么没什么,日子还是朝钱看,你跟这种一穷二白的过个什么劲儿,趁没领证,还不快跑。” 王婶的悄悄话,声音也不小,嗓门大惯了,冷不丁的压低声音说话不习惯。 林烟如芒在背,这个王婶老糊涂了,怎么说话这么难听。 她这是压根没把陆沉渊当人看,大活人在这儿呢,她就这么口无遮拦,跑媒拉纤,也要看得清眉眼高低。 她凭什么,当着面侮辱人,还是在人家家里,说出这些惹人讨厌的话。 “你别乱讲话,王婶天气不好,你快点回去吧,别被大雨拍了。”林烟一脸黑线的瞪着王婶,小脸垮着,明摆着我不高兴。 这次也是太生气了,声音不由地提高了几个分贝。 王婶也觉得自己说话声音大了些,没觉得尴尬。 陆沉渊深邃犀利的眸子看向王婶,王婶被这能刺痛骨头的眼神,给惊吓到。 “她不嫁,你可以走了。”陆沉渊叼着烟,脸色晦暗不明的打开门,让王婶出去。 王婶咽了咽口水,老脸一拉:“你也别吓唬我,你说你个有手有脚的大男人,天天在家里呆着,也没有赚钱的本事,林烟长得模样那么俊俏,你配得上她吗?别祸害人家姑娘,要遭报应的,你能给得起他什么啊。” “我需要你来说教?滚出去。”陆沉渊语气强硬,越是愤怒,他的面庞越是平静。 王婶开始慌了。 林烟也站在门口:“您回去吧,我男人什么样,我都喜欢。” 说林烟完面露羞涩,也是鼓起挺大勇气的,外人面前,必须要给陆沉渊争争面子。 “林烟,你傻啊……他能有什么出息,你看看向清远找了个那么漂亮有钱的女朋友,你就咽的下这口气?想一辈子被人瞧不起,你长得这么水灵。” 王婶起身,虽说着这话,人也准备往门口走。 心慌手抖,人都强撑着,她活了这么多年阅人无数。 看这男人身上的狠劲儿,跟深陷狼穴似的,一不小心就得被人把骨头给拆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道我们以后日子不会过的好,没准我们就能赚大钱了。” 林烟把王婶顺便带来的一兜子海棠果,塞回她手里,不要她的东西。 王婶瞧着林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守着这穷光棍,等以后有她苦日子熬,铁定后悔。 年轻小丫头就是不懂事,嫁给家傲多好,人家家傲不比当年,在家拿个手机就能赚钱,赚的还不老少。 “有你哭的时候,丫头,你可别后悔,这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人最准了。”王婶愤然。 “不想让她在你坟前哭,你可以留下。”陆沉渊声音冷风测测,面上却带着笑容,压迫感十足。 王婆子走了,这些年就没被这么吓过,出门雨已经停了,还打了个寒颤,裹紧衣裳跑去张家报信,让他们再想别的办法。 林烟抿着唇,蹙眉瞧着陆沉渊,装可怜,装委屈。 她把王婶坐过的地方象征性的用袖子擦了擦,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人老了,就是爱乱讲话,你别往心里去,听过算过。” 陆沉渊低头凝视着她,“以后不要把不三不四的人叫进来。” 林烟笑的眼睛发亮,头点了又点:“不会,肯定不会。” 陆沉渊说完把那串天价的沉香珠随手扔到一边,竟被这些废话影响了心情。 那串天价沉香也想不到自己有一日被视如糟粕,弃之不及,滑向墙角哀泣。 林烟想到陆沉渊那么强硬的替她回绝王婶,心脏被一股力量拨动,荡起细小的涟漪。 “你是怕我嫁给别人?”林烟怯懦懦的小声去求证,不大的心房竟燃着期待,脸颊红的发烫。 陆沉渊沉下脸色:“你随便怎么选择,跟我都没有关系,刚才那个老太婆说的没错,你要是跟着我,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林烟抿唇,无情……说变脸就变脸,她也不嫌弃陆沉渊穷,他为什么还要这么说? 她盯着空荡荡的墙壁看,如果不是王婶说,她也没在意过。 陆沉渊怎么过着苦行僧一样的日子,手机没有不说,电视也没有。 她是不介意,没事还能手机刷个视频,陆沉渊根本没事做打发时间,人不无聊吗? 塞海棠果子的时候,不小心从袋子里滚出来个,林烟弯腰地上捡起来,扔到垃圾桶里。 家里剩下的菜不多,林烟做晚饭的时候抠门的不行,晚餐只有一碟清炒土豆丝。 陆沉渊也不挑剔,吃相依然斯斯文文,林烟看的发呆,他很少吃菜,基本上都是白米饭。 陆沉渊绝对是她见过,吃饭样子最好看的男人。 林烟见过最多的男人就是她爸林国平,林国平喜欢吧唧嘴,吃个咸菜都吧唧,嚼的比吃山珍海味都香。 两人吃饭面对面的坐着,相对无言。 只能听到筷子磕碗边的声音。 陆沉渊一直都是食不言寝不语,吃饭的时候,很少说话。 “如果房子拆了,我们就去海市打工 吧,赚够了钱,回来盖个四层的大房子。” 林烟无比向往能赚钱,读书她已经放弃了,没这个条件。 “拆了你就走,愿意去哪就去哪。”陆沉渊撂下筷子,吃完饭才回答。 林烟默默的点点头,是她想的太多太远了,总把陆沉渊绑在一块。 天气渐冷,天越来越短,才五点多钟天色已经转暗。 林烟收拾好碗筷穿着加绒外套要出门,看陆沉渊依然穿的单薄,简单的一件白T,让他穿的也贵气十足。 “变天了,你这样要感冒,你没衣服穿吗?没有我去我爸那给你蹭几件。”林烟走之前还给搪瓷杯里倒了热水。 陆沉渊:“还有五分钟,你都没走出这个门,时间观念这么差?” 陆沉渊知道林烟晚上约了朋友,他也不是很在意,倒是林烟主动报备。 她说的是六点,现在还差三分钟就六点。 陆沉渊向来讨厌,时间观念很差的人,不急不慌,还惦记着给他弄衣服。 林烟被提醒,一看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急匆匆的走了。 她约了周晓月去县里吃烧烤,林烟突然有点自责。 觉得自己有点过分,晚上她有大餐吃,晚饭就做了清炒土豆丝,陆沉渊知道了会怎么想。 林烟没走多远,又跑回来,“我可能回来的有点晚,你先。” 陆沉渊蹙眉,难道她不回来,他还不睡觉了? 等到她还能一起“睡”? 第15章 为爱私奔 林烟坐上周晓月的电瓶车,半个多小时到了县城。 周晓月停好车,爽气的说:“今天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请客。” 林烟也不会跟周晓月客气。 两家住的离着很近,穿一条裤子长大,不分彼此。 周晓月点了两瓶啤酒,瓶起子打开给林烟面前的空杯倒满。 “你怎么跟那种人在一起了?我听说是向清远那没良心的爹,逼你的。”周晓月心疼的看着林烟。 这些年,周晓月都看在眼里,林烟过的苦兮兮的,明明有那么好的前途,家里就是不让她去读大学。 跟林烟同期拿到通知书的,明年再开学,人家就成学长学姐了。 这些也就算了,还被逼着嫁给个光棍,人她还没见过,名声就已经臭的不行。 林烟点头:“没办法,哪里也容不下我。” 周晓月看着林烟这张眉目娟秀的脸蛋,她跟黄土背朝天的村里人不同,太阳晒不黑的白,跟被牛奶泡过一样。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便宜个老光棍,周晓月愤愤不平。 昨天她去找林烟,后悔没进去,看看那张男人的丑脸。 “烟儿,你不能这样,跟那种人,你一辈子就毁了。” 一辈子太长,林烟现在想都不愿意想,更不敢想。 “他还好,没村子里人说的那么差劲,你不用担心我,你看我身上干干净净的,他不动手。”林烟为了证明,还撸起袖子。 村子里打老婆的男人可不少,喝点猫尿,无法无天。 林烟对陆沉渊相处虽然战战兢兢的,没什么人身危险。 周晓月瞧了瞧,还是不放心。 “烟儿,我要走了。” 林烟撸串的动作停住,“刚坐下没多久就要走,炒面还没上来呢。” 周晓月:“我说的不是现在走,烟儿我要去海市了。” 林烟把杯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她不会喝酒,酒精辣人,呛的她忍不住咳了几声。 妹妹去了海市,阳阳很快也要去那里读书,现在连她最好的朋友也要出去。 她能理解,年轻就是应该多出去走走,她无比向往的魔都,豪华都市,高楼林立,车水马龙。 “这么突然?你去那里打工?” 周晓月红着脸,嘴角流露出的都是甜蜜:“我跟陈斌一起走,我们两个计划好了,在那里租个房子,一起找个班上,总比在这穷地方好。” “你要私奔?”林烟柔柔的小嗓音,惊讶的变得大声。 周晓月跟陈斌的事情,林烟一直都知道,他们都是同学。 陈斌家里条件还可以,上学的时候就经常耍小聪明,人很滑,长得又粉头粉面的样子。 周晓月的爸妈,就是不同意陈斌跟他们家闺女的亲事,说陈斌这人不靠谱。 周晓月吃了秤砣铁了心,跟家人一直在闹,现在竟然闹的要私奔。 周晓月天真烂漫,没觉得私奔有什么不好。 “梁山伯与祝英台,罗密欧与朱丽叶,哪个不是私奔,这样的爱情,应该歌功颂德的伟大。” 林烟:“最后都是悲剧,死了两个,两个还变成蝴蝶飞了,人都做不成。” 周晓月知道,林烟是在担心自己,她自信满满的说:“我跟陈斌以后肯定会发达,到时候衣锦还乡,看我爸妈还能说什么。” 海市最一线的城市,那里寸土寸金,遍地是黄金,周晓月相信,只要一起努力,肯定会发财。 林烟舍不得的说:“你在那边留个心眼,别被陈斌给坑了。” 忠言逆耳,林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还怕陈斌是跟向清远一样。 周晓月低头浅笑,断定只有她欺负陈斌的份。 “你不想去海市吗?跟你家那个男人说说,不赚钱怎么娶老婆,办酒席,不是领个证就算了。” 林烟落寞的摇了摇头,她不知道。 还有周晓月也太抬举她了,陆沉渊连证都不愿意跟她领。 他说她是累赘。 又一杯酒下肚,林烟手拖着脸颊,醉意上头,人有点迷糊,哀其不争。 周晓月看着脸颊通红的林烟,不舍的眼神:“你要跟我一起去该多好,我到那里,一个朋友都没有。” 林烟沉默没应声,人长大了,就是一个渐行渐远的过程,身边的人越来越远。 周晓月想到要去陌生的城市,两眼迷茫,想到陈斌会陪着她,又变得坚定。 剩下的钱不多,这顿饭她想请周晓月当践行饭,钱不太够。 周晓月结账买单,林烟坐上她的小电瓶车,路过一家还在营业的超市。 “停车。” 周晓月一个急刹车,脚踩着地。 “我去买点东西。”林烟下车,“等等我。” 她跑进超市找到卖奶粉的地方,买了一袋子冲泡的高钙奶粉。 周晓月还以为,林烟什么时候有吃零食的习惯了,等到看清她手上拿着奶粉袋子,惊讶的张大嘴:“你怀了?那老光棍的,还是向清远的。” 周晓月惊讶的嘴巴能跟塞进个鸡蛋差不多。 林烟听着怎么她有点水性杨花的味儿。 “我跟向清远最多也就牵个手,去哪儿怀孕。”林烟就差没说,她现在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周晓月:“那就是老光棍的?” 林烟无奈,要是陆沉渊的,这孩子出生就是搭火箭来的,速度那么快。 让周晓月看清袋子,她买的是成人奶粉。 周晓月看清,这才松了口气,疑惑的问:“你买奶粉干嘛?缺钙了?” 瞧瞧林烟这单薄的身子骨,周晓月恨不得分几斤肉给她。 林烟:“我住他那儿,也打扰到了,天天做的菜也是清汤寡水,想买点东西给他补补。” 林烟已经想不到,怎么报答陆沉渊的收留之恩,只能别的地方填补填补。 周晓月摸了摸林烟的额头,人也没发烧怎么那么糊涂。 “烟儿,你就这样,对谁都好,他挺大个男人,天天闭门不出,也不出去工作,你还想给补钙,补了有什么用,海市工地一天都三百块,他连这个苦都不能吃?” 林烟屁股压上车,“我凭什么拿捏人家,自己都没赚个几百块,去把他丢工地,算了。” 周晓月:“男人你不指着他赚钱,指着吃奶呢?” 周晓月说的是奶粉,林烟却裹紧了衣裳。 第16章 不放心跟我一起洗 小山村的夜晚,格外宁静,坐在电瓶车上,阵阵冷风,吹过秋日的败草,秋天的树干,呼吸间都是一股股泥泞的清香。 林烟感觉秋天还没怎么过,直接越过眼看着就要入冬了。 心里暗想,明年春天,她一定要去海市,不管能不能留在那里,也要去看看弟弟妹妹,还有周晓月。 林雪去海市以后,一个电话都没主动打过来,还都是她主动联系的。 林雪说忙,想早点学成赚钱,林烟不理解,忙到打一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周晓月把林烟送到家门口,再见面最早也只能明年的春天。 林烟舍不得她,鼻尖酸酸的,又想哭鼻子。 周晓月单手握着车把,脚踩着地,拍了拍林烟的肩膀:“别哭,你要是哭,我也想哭。” 林烟都习惯了,大事小事什么都跟周晓月说,手里有块饼,也恨不得掰一大半给她。 周晓月也是一样,什么都想着林烟。 她家承包了村里很多地,每年种苞米,收成都很好,在村子里是富裕户。 周晓月的生活条件自然要好很多,她要是买了什么好东西,肯定第一时间跑过来找林烟。 林国平总是提醒林烟,一定要跟周晓月搞好团结,不要吵架,以后没准指着他们家帮衬。 林国平有时候给林烟灌输的思想,她总是自动觉得,矮人家一头。 周晓月想要见见林烟的男人,“不让我进去看看?” 林烟想到上午的时候,陆沉渊已经说的很明白,不让她领人回来。 面露为难:“有机会的吧。” 周晓月抿唇,心疼林烟,她不是跟她藏着掖着的人,林烟一脸难色的样子。 周晓月也懂了,那个男人不上台面,拿不出手。 该死的老光棍,干嘛不好,祸害人家年轻小姑娘。 她妥协:“好吧,以后有机会。” 院门没锁,屋内的灯还亮着,这是第二次她不回来,屋内没关灯。 陆沉渊还没睡,林烟看看空荡荡的墙壁,有个电视兴许能解解闷。 陆沉渊闻到林烟身上有股还没散干净的酒味,脸又上头的那种发红。 “喝酒了?” 林烟点头:“喝了两杯,不好喝,第一次喝酒。” 两杯就变成这样,酒量差劲。 “我最好的朋友,也去海市了,那里遍地是黄金,我们村子里的人,很多都去海市工作了,只有春收秋种的时候回来。”林烟拆开奶粉袋子,往搪瓷杯里舀了几勺奶粉。 陆沉渊看破道:“钱哪里那么好赚,遍地是黄金,你们这里的人,谁捡到黄金了?就算有也被资本先掠光了。” 陆沉渊说的资本,大可以是指他的商业版图和权势。 林烟以为是陆沉渊没听懂,很认真的解释:“我没说是真的黄金!我指的是赚钱,这是一个比喻,不是说他们去海市地底下挖黄金去了。” 陆沉渊望向林烟认真解释的模样,她把他当做,理解能力这样差的人。 “我没那么蠢,听不懂这些话。” 林烟把泡好的奶粉递给陆沉渊。 陆沉渊乳糖不耐受,对奶制品这些东西都很少碰。 林烟弄这么大一缸子奶粉,奶香浓到扑鼻。 “我不喝。” 陆沉渊拒绝,林烟又往前递了递:“每天吃萝卜白菜的,也没什么营养,我住在这里就给你够添麻烦了。” 林烟没说清楚,她想对陆沉渊好点贿赂他。 陆沉渊看林烟就这么眼巴巴的盯着他看,好像非要看着他喝才安心。 陆沉渊知道自己对奶制品接受不了,他也没必要非做出难为自己的事,去讨不重要的人欢心。 “拿走,我乳糖不耐受,这种喝不了。” 林烟惊讶,她小声开口:“抱歉,我不知道。” 说完她捧着搪瓷杯小口喝着,不想浪费。 “为什么要抱歉?你不了解我,这很正常。”陆沉渊开口。 “细水流长,了解是需要时间的。”林烟还不忘提醒陆沉渊,她是打算一直在这里的,直到村里把房子推倒。 陆沉渊神色自若,林烟爱怎么说怎么说,有些人注定就是过客。 他对这种半大心智还不成熟的类型没什么兴趣。 夜里很冷,房间里穿着外套人都觉得手脚冰凉,陆沉渊拿着毛巾去院子里的卫生间洗冷水澡。 林烟看陆沉渊的家,也就这个独立厕所有算条件好一些,里面还扑了瓷砖。 林烟跟他到院子:“你这样要感冒的,现在什么天气,水都刺骨头的冷。” 陆沉渊回身,林烟身后跟的紧,一下林烟额头撞到了陆沉渊硬邦邦的肩膀上。 林烟脑袋嗡一下,痛的直揉头,陆沉渊的个子太高,她也只能够到她肩膀往下。 陆沉渊的骨头,跟他的心性一样,是硬的。 “我洗澡,你跟着干嘛?住进来不代表,你可以一直在我眼前晃悠。”陆沉渊觉得很烦,语气充斥着不耐。 林烟明明是好心。 她揉着额头顶嘴:“谁在你眼前了,我明明是跟在后面,我怕你感冒,卫生所晚上可不开门。” “不放心,你跟我一起洗?”陆沉渊薄凉唇角微扬,稳重低沉的声音,说出轻浮的话。 林烟蔫蔫巴巴的人往后缩,她才不去,没见过男人光过身子,虽然还挺好奇,她唯一了解的男女知识,还是生物课本上。 她不等陆沉渊进去,转身回去,她要烧热水洗身子。 她可没陆沉渊的几分勇气,最怕冷了,也不想冻感冒生病。 她这些年,小病靠忍,大病靠挺,就没去看过病。 回到房间,林烟发现炕上竟然有本书,这本书她肯定不是她的。 书本很厚,书名包括里面的内容都是英文。 林烟虽然学习成绩一直很好,但教育条件有限,你让她游刃有余的读纯英语著作,是看不懂的。 她翻了翻,心里嘀咕,这书难道是陆沉渊的?他怎么可能看懂,还是说,是被他捡回来,等着烧柴火的。 林烟把书放回原位置,不去动陆沉渊的东西。 她总觉得,陆沉渊这个人不简单,不怒自威的严肃,深沉冷淡的性格。 她虽然没什么见识,也感觉到,这种气场,只能身居高位久了的人,才能拥有。 第17章 难过去的梦魇 “这本书是你看的?”林烟指了指被她放回原位的书。 书名她不太认识,这些年的英语,都为了应付考试,太多扩展的东西,她是不会的。 陆沉渊脖子上挂着毛巾,单手擦着湿漉漉的短发,身上带着好闻的皂香味。 林烟很喜欢干净的男人,目前相处,她觉得陆沉渊虽然穷点,脾气差点,性子冷点,其他地方都很好。 陆沉渊拿起书,递给林烟:“你要看?” 林烟托腮趴在炕上,侧头看他:“我哪里看的懂,看不懂的,你看得懂?” 陆沉渊随口敷衍:“在监狱里自学。” 林烟竟然信以为真,水汪汪的眸子晶亮,“你这么聪明?这都能懂,我只会死记硬背。” 陆沉渊觉得,林烟脑子不大好,她这种人,哪怕被人卖了,还得在那儿帮人热心肠的数钱。 陆沉渊跟林烟虽然同一张炕上,两人又隔的很远,远到中间能隔几个人。 林烟睡觉很不老实,常常会把中间隔的距离缩短。 “逆子,非要把我逼死,你才善罢甘休。” “为什么?我养出你这样麻木不仁的畜生,你的手到底要沾染上多少人的血,为你伟大的事业筑台。” 一望无尽的深渊,父亲满身是血,目光狰狞,眼神愤怒哀怨。 陆沉渊从梦中惊醒,呼吸变得急促,冷汗涔涔,无数个夜晚,他都陷入同样的梦魇。 陆沉渊黑夜中眼神如同被迷了心智一般,阴沉可怖。 突然,软香如酥的小身躯翻了身,手臂很自然的搭上了他的腰上。 陆沉渊防备心很重,被突然扑过来的身子很自然的反应想推开,眼神凌厉的如同凶狠的野兽。…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腰腹之上,樱桃小嘴在痴痴的嘀咕:“肉包子可好吃了。” 陆沉渊放在林烟肩膀上,想把她推开的手落下。 这女人连做梦,都是在吃。 漆黑之中,陆沉渊精实的胳膊被林烟搂的紧紧地。 林烟换了个姿势,把小腿伸到男人的腿间就不动了。 陆沉渊轻轻推了推,林烟睡的香甜,弯曲的膝盖蹭了蹭,隔着薄薄的裤料。 陆沉渊小臂的青筋都在跳,几乎咬牙切齿的开口:“马上起来。” 林烟听不到,吧唧两下嘴,似乎在梦里已经吃到了肉包子,就是这肉包子,又硬又咯牙。 脸颊上多了重量,是陆沉渊推开她的脸,手掌碰到林烟的脸,她的肌肤嫩滑,像是未下锅的豆腐。 林烟终于被叫醒。 她睡眼惺忪,眼睛半睁不睁,打了个哈切,困的眼泛泪光。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醒着还是睡着,半梦半醒,好像看到有人推门出屋。 没过一阵,听到开门的声音,林烟感觉到进来的男人身上带着水气,伴着淡淡的皂香。 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她明明记得,陆沉渊已经洗过澡了,大半夜的怎么会又洗一次。 肯定是睡糊涂了。 阳阳升学宴的日子,林烟定了很早的闹钟,没想到又赖床了。 她答应了周萍,今天天不亮过去帮忙,周萍一个人忙不开,这毕竟是林家光宗耀祖的大事。 睁开眼睛就已经八点多了。 不知怎么,住在这里以后,她的睡眠比以前好很多。 最开始,她也怕的,毕竟孤男寡女躺在一起,后来发现陆沉渊,根本不正眼瞧她,也就睡的笃笃定定。 林烟还是利索的做好了早饭,时间紧促,只烙了张鸡蛋饼,是给陆沉渊的。 给自己沏了一大杯的奶粉。 当她把鸡蛋饼端到陆沉渊面前时,陆沉渊看也不看。 “你不用每天给我做饭,你不是保姆,不需要这样。” 陆沉渊自小就在佣人成群的环境下长大,也是家里的周嫂一直照顾。 被人伺候惯了,但是林烟这种,他消受不了。 佣人是拿薪水的,这是等价交换。 林烟这算什么,每天忙前忙后,他倒成了吃白饭的废人。 林烟被陆沉渊的语气吓到,跟个犯错的孩子一样,手足无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我只是顺手做的,你不要发脾气,语气那么坏。” 陆沉渊心硬,不再看林烟,他觉得不舒服的事情就停止,这无可厚非。 “我弟弟的升学宴,你能来吗?来了我就答应你,不做饭了。”林烟下意识的缩腿,人离陆沉渊有些距离,透明般的眼睛熠熠亮。 “不能…”陆沉渊很干脆的拒绝。 林烟嘴角压下去,心情荡到谷底,她请不动陆沉渊。 她也是想让村子里的人知道,她已经跟陆沉渊在一起了,也就不用听那些闲言碎语。 现在村子里,不知道哪个挨千刀的开头,说她被向清远甩了还死缠着不放,下跪挽留。 她哪里有那么卑贱。 陆沉渊暼她一眼,她就怂,没有再继续磨下去。 林烟走了,鸡蛋饼也给拿走了,没留下给陆沉渊。 “你怎么才来?下午酒席就开始了。”周萍见到林烟就不满的质问。 林烟:“起来晚了。” 周萍不满的扯着嗓门:“找了个好吃懒做的,你也连带着变懒了?” 林烟:“他可不好吃,不馋。” 林烟话里有话,周萍听着不对味,林烟就是在说周萍,她说的那些话也不嫌臊得慌。 她还好意思说别人好吃懒做,家里炖肉,哪次周萍不是捧盆吃,她护食,除了阳阳以外,别人多吃一口也不行。 周萍吃这些也没白吃,二百多斤的身材,今天肥脚丫子还塞进高跟鞋里,鞋跟都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 林阳听到林烟回来,从屋里出来。 作为今天的主角,高中生的林阳,穿的干净帅气。 一身的耐克衣服跟,鞋子也是耐克的。 周萍拉过林阳,看着高大帅气的儿子,笑的合不拢嘴。 炫耀的说:“我们家阳阳可真帅,牌子货穿到身上就是不一样,都是你姐姐眼光好,会买,你姐姐对你可真大方,这一身要上千块。” 周萍嘴里的姐姐,是她跟前夫的女儿楚秀,说的时候还不忘剜了林烟一眼,哪里像她似的一毛不拔。 第18章 为什么嫁给这种人 林烟囊中羞涩,也没什么能送林阳的,她把之前编的绳结掏出来递给林阳。 林烟手很巧,这些手工类的东西看看就会。 林阳接到手里笑着说:“谢谢姐。” 嘴里说着谢谢,绳结被他揣进了裤子口袋里,他不想戴。 大姐送了他一块智能手表,没舍得戴,准备去海市的时候用。 周萍弯腰帮林阳把鞋面擦干净,嘴里说着:“去了海市以后,常跟你大姐多走动走动,嘴巴甜点,多跟你姐夫学学,他本事大是经理,一个月工资就一万好几。” 正值青春期的林阳对周萍从昨天晚上到现在的絮叨很反感。 他看向林烟:“姐,新姐夫怎么没来?临走之前,我见不到吗?” 林烟还没回答,周萍讥讽:“来了也是给我们家丢人,上次我去,人家就躲在屋子里缩头缩脑的,不敢见我。” 林烟嘴角下压,墩着小脸:“有没有可能,是人家压根不想看到你。” 周萍白了林烟一眼:“穷架子够大的,今天你必须让那男人过来,让向天问安心,省得还觉得惦记他家儿子。” 林阳替林烟不值,年轻稚嫩的脸上都是气愤。 “姐,他要是敢欺负你,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林阳气势昂扬的样子,林烟目测,弟弟的身高才到陆沉渊的肩膀位置,人又瘦弱,跟黄花菜一样。 他能打的过谁,不过弟弟有心维护她这个姐姐,也没算白疼他。 “他挺好的,没欺负我。”林烟如实开口。 林阳不相信,村子里的风言风语他都听了,这男人就是癞蛤蟆吃了天鹅肉。 林烟整个上午忙的脚打后脑勺,不是在厨房帮请来的厨师做菜,就是给酒席搬桌子弄凳子。 村里来的人不少,人情往来,都是以前林国平送出去的礼金。 马上就到开席时间了,向天问嘴里叼着牙签,大摇大摆的过来。 林烟看到向天问人就不受控制的害怕,他太凶了,张嘴獠牙的凶。 林国平赶紧从屋内跑出来,面对向天问也局促不安,讨好的笑着:“向大哥,主座留给你。” 向天问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张请帖,请帖是白色的,上面还讲究的弄上烫金印章。 “我儿子婚礼,份子钱你要准备好,人可以不去。” 林烟站在一边,心里也没起什么波澜,更没有鼻子发酸的想哭,松了口气。 向清远结婚,是不是向天问就不会再掺和他们家的事。 林国平手里捏着请帖,连连点头,“一定一定,还是清远有出息,娶了个那么漂亮有钱的老婆。” 向天问嘴角咧着,瞥了眼林烟,“你男人怎么没带来?不过了?” 林国平急的直冒汗,生怕惹向天问不高兴,再把他关起来。 早就交代过林烟,把那男人领来,埋怨这孩子怎么听不进去他的话。 “人呢?”林国平擦了擦脖子上的汗。 “他在家有点忙。”林烟看父亲吓到紫茄子脸,心里悲哀。 向清远嘲笑:“在家忙?村子里属他最穷了吧。” 林烟闷闷的说:“钱不钱的不重要,我知道自己什么样,找不到你儿子那么有本事的,只要踏实过日子就行。” 向清远原本还不放心林烟,生怕她难缠,影响到他儿子。 现在看,也没什么事了,这家人没一个敢挑事。 “等我儿子结完婚,你让你男人进城,怎么也给你安排个保安的活,一个月三千多块,也不需要什么学历,技术。” 林烟拧眉,向天问会这么好心帮陆沉渊安排工作? 还在纳闷,向天问啧啧嘴:“当保安可能也不行,有前科。” 林烟恨不能把向天问嘴里的牙签,扎到他嗓子眼里,让他成哑巴,这人怎么这么遭人恨。 林阳一言不发,默默转身。 林烟在重组家庭生活这么多年,别的不行,察言观色的本事厉害。 看林阳表情不对,她也掀开门帘跟着进屋。 “姐,你为什么要嫁给那种人,你知道村子里的人都怎么说你?” 林阳气愤的一拳砸到墙上,他觉得丢人,也理解不了。 “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嘴巴是长别人身上的,我不在乎。” 林烟看着胆怯懦弱,但是她心里强大,没那么容易被三言两语击垮。 “你这样一辈子就毁了。”林阳怒其不争,“你看看大姐跟三姐,你再看看你自己,年纪轻轻的就这样。” 林烟低垂下头,唇线紧抿。 林阳可能还不知道,她这么做也是为了他,林阳的梦想是军校。 如果她不答应向天问,让向天问陷害父亲进监狱,留下案底,政审怎么可能会合格。 “我没觉得毁了,我还年轻,还有很多机会,不怕。” 林阳理解不了,姐姐怎么会这样,一条路还要跑到黑,让他也跟着抬不起头。 林阳看透的说:“找那种人,你就没机会了,给人家生孩子做饭,洗衣服,他能给你什么?你就不想出去走走?” 林烟想,走难道不需要钱吗,避开林阳失望的眼神。 她这个做姐姐的,肯定很不合格,连弟弟都瞧不起她。 林国平推门进来,看姐弟俩都在,两人都紧绷着一张脸,也不知道在聊什么。 “烟儿,你回去把人给带来,向天问又在跟我打听你跟那姓陆的,人不带来,他肯定不死心。” 林烟觉得父亲不可理喻,“他不来,我还能逼他不成?” 林国平怒火上行:“不来也要来,你弟弟升学宴这么重要,向天问砸场子怎么办。” 林阳年少气盛,“砸就砸,总比把那种人带来,丟人现眼的好,村里人今天不知道有多少等着看笑话的。” 林烟不满“有什么好笑的,我们两个谁也没招惹,他们凭什么笑话。” 林国平气的喘着粗气,“你把人带来,让向清远看看,露个面就马上走。” 林烟固执的说:“我不去,要去你就自己去。” 林国平趁着林阳去找手机的功夫,他撸起袖管子给林烟看。 林烟赫然一惊,父亲的胳膊青一块紫一块,上面还有烟疤,这都是向清远弄的? 林国平质问:“你还想连累我,遭罪?你要是舍得你爸个老骨头被向天问折磨,你就不要让他过来了。” 第19章 好像在哪里见过 林烟跑回家,陆沉渊还想,她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林烟跟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握着陆沉渊的手,紧紧不放。 陆沉渊被这么主动握住,蹙眉望她。 “跟我去我弟弟的升学宴,让村子里都知道,我跟你在一起。”林烟难过的无所适从,她也不想这么为难陆沉渊。 林烟特意跑回来,让他跟着一起过去,陆沉渊知道她肯定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就这一次。”林烟生怕陆沉渊不答应,把他的手握的更紧,很多情绪堵在胸腔里。 陆沉渊的目光没有落到她的身上,只是过了一句,“我知道了,你放手。” 林烟嘴巴抿成一条细线似的,要哭的时候,脸色更苍白,眼眶红的格外明显。 “你先把手放开,我去换身衣服。”陆沉渊无奈,他要是不说这话,林烟的眼泪马上就会下来。 林烟松开手,乖巧的点点头。 黑色衬衫,卡其色的休闲裤,简单衣裳,在陆沉渊身上,怎么也看不出,他到底有多穷。 人靠衣服,马靠鞍,林烟眼里陆沉渊穿什么都好看,好像天生的衣服架子。 她忍不住,红红的眼眶多看了陆沉渊几眼,心率跳躁的在狂跳,这种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的感觉,从来没有过。 林烟从出门就一直牵着陆沉渊的手,生怕他中途反悔。 “谢谢你,帮我这么多。” 陆沉渊不语。 林烟都习惯了陆沉渊的严肃冷漠,手心都是汗,把陆沉渊的手握的太紧,还晃了晃他的胳膊。 升学宴已经开始,村子里来了很多人,向天问就在主位上坐着,啤酒喝了六七瓶。 他醉醺醺的招呼林阳过来。 林阳害怕的看着周萍,慌了神。 周萍要过去帮忙周旋,向天问已经里倒歪斜的站起来,搂着林阳的肩膀。 看的出来,向天问这是喝高兴了,红光满面的拍了拍林阳的胸口。 “小子,你有出息啊,考上那么好的高中,以后跟你清远哥学学,找个城里的女人结婚,到时候你爸也跟着沾光。” 林阳一直都知道,姐姐喜欢向清远,两人青梅竹马,是被向天问给硬生生的拆散的。 现在向天问反而在跟他说这些。 林阳吓的直点头,附和:“我记下向叔的话了。” 身上早就没了要帮林烟出头的气势,羽翼未丰,也只能看人下菜碟。 说话的功夫,向天问看到林烟带着那男人一起过来,手牵的那个紧。 林阳也顺着视线看过去,愣了愣。 这男人长得剑眉星目的俊朗,高大挺阔,个子比他还要高很多。 如果不是了解底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大老板。 一想到姐姐跟这种男人,不明不白的直接进人被窝过日子,林阳就恨的咬牙切齿,以后肯定要给他颜色 “哎呦,村子里还有这么好看的男人啊,林烟你捡到宝儿了。” “村东头那个?就是年龄比林烟大点。” “年龄大的,会疼老婆。” “没钱拿西北风疼?” 村里那些个老婶子,一边拿眼神瞟着,一边杵着脑袋,唾沫横飞,比比划划的在那里议论。 一时间,抢了今天主角的风头,林烟有些紧张,那么多双眼睛在盯着。 陆沉渊倒是神态自若,找个空位置坐下,他没仔细看,旁边还有个妙龄的女人村花乔玉。 “先生看着有些眼熟。”女人魅眼微眯。 “是吗?认错人了。”陆沉渊虽回答着乔玉,眼神一直落在林烟身上。 发现林烟就那么直勾勾的瞪着他,鼓着张脸。 乔玉长了双勾人的狐狸眼,属于妖媚的漂亮,尖尖的下巴,眉细眼长,每个细微的表情,都给人无限的遐想。 就是她生的太漂亮,结婚以后不出两个月就成了寡妇,村子里人在说,乔玉是狐狸精,吸男人骨髓。 乔玉的寡妇生活过的可一点也不平淡。 她在村子里的时候,村里的女人都时时刻刻的提防乔玉有没有靠近自家男人,后来她去了海市,再回来身边带着个小女孩。 林烟朝右指了指,让陆沉渊把椅子移开,离乔玉远点。 她很确定,陆沉渊是看到了,仅仅也是看到了而已,还是坐的笃笃定定,不搭理她。 乔玉那双狐狸眼跟勾子一样,一直往陆沉渊的身上勾,林烟看的直冒火,气到跺脚。 刚要过去,一把被林国平扯着胳膊带走。 “你娶了林烟?那丫头也太小了,身体应该都没发育好。” 乔玉发现这男人的眼睛一直锁在林烟那丫头身上。 陆沉渊记得,林烟才刚满二十岁,的确是太年轻。 陆沉渊收回视线,看向身旁的女人,没多言语。 乔玉磕着瓜子,眯眼笑着,若有所思,总觉得这张令人深刻的脸,她见过,如果真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男人,我看了长得还不错,模样周正。”林国平欣慰的开口。 这要比他之前想的好很多,不是个尖嘴猴腮,腹满肠肥。 “你向叔叔,也是做了件好事,就是人穷了点,让他赶紧找个工去做,现在正是工地招人的时候。” 林烟心猿意马的听着,满脑子都是乔玉那狐魅眼睛一直往陆沉渊身上勾。 林国平到现在还替向天问说话,林烟绷紧小脸,语气低沉:“怎么回事难道您不知道吗?他如果好心,黄鼠狼都能跟鸡过日子。” 林国平生怕林烟说的话被人听到,挤眉弄眼的瞪她:“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你就认了吧,爸也不反对你跟他,以后别再想向清远那小子了,我们家配不上他,你也没那本事,你总要掂量自己几斤几两的选男人,我们家有什么本事,能跟向家攀亲。” 林国平常年给林烟灌输,家里穷,不能惹事。 林烟一度自卑,她现在甚至觉得配陆沉渊这种一穷二白的,都不配。 林阳这时候气凶凶的推门进来,“姐,瞧瞧你找了个什么东西,他跟那乔寡妇眉来眼去的,他不嫌丢人,我还嫌害臊,这姐夫我不认。” 第20章 吃醋的心动 林烟听了掀开门帘子跑出去,一眼瞄到陆沉渊跟乔玉。 见也没林阳说的那么夸张,眉来眼去,只有乔玉在那儿盯着他看。 林烟搬了把椅子,硬塞到他们中间,差点胳膊肘没怵到陆沉渊的脸上。 乔玉微微皱着眉头:“烟儿长得越来越漂亮了,你这张脸留在村子里,多可惜。” 林烟一直不大相信,美而不自知这话,她从小就被人夸长得好看,水灵。 可她的美貌,从来没有为她带来任何的便利和好运气。 “哪里有乔玉姐漂亮,我胆子小,不太敢出去。” 林烟发现,她都坐在这儿了,乔玉的眼神还是没有收敛的往陆沉渊的脸上盯,她怎么能这样。 她就算再老实,也不能给她当空气。 “听说向清远给你甩了,你说说看,多可惜呐,身子给了向清远没?给了可就亏了,现在这些小毛头,都不负责任的,睡了就跑。” 林烟脸跟被烫到一层皮一样热,红的厉害“你别乱说。” 陆沉渊看林烟被这女人欺负住,生气的样子,都是软爪子挠地。 她身上就不带一点攻击性,被人欺负了也嘴巴笨,想了半天憋了四个字。 又或者!! 林烟不是嘴巴笨,是被人戳中了痛处心虚。 “我对她负责就行了,轮不上别人。”一直没言语的陆沉渊,低沉开腔。 林烟不可思议的痴痴看着陆沉渊,他在替她解围。 林烟感动的鼻尖发酸,没人为她这样过,知道在人前护着她。 童年阴影重新覆上心头,她读书的时候,遭到了校园霸凌,被几个人女生围住拖进厕所里,她们嬉笑,戏弄,对她拳打脚踢。 她伤痕累累的回到家,胳膊上大腿上脸上,到处都是淤青块,背上都是被手机充电线抽打过的痕迹。 哭着跟父亲说。 林烟记得很清楚,父亲闷头坐在院子里,脚底下都是烟蒂,那一晚上,她不记得父亲抽过多少根烟。 隔天,他用被烟熏沙哑的嗓子告诉她:“算了吧,以后躲着她们点,跟同学搞好团结。” 直到现在,林烟还能记得那几个女人的长相名字,这是她挥之不去的阴影,就像是一根长刺一样,扎在心口。 乔玉自讨没趣的走了,临走的时候手还搭了下陆沉渊的肩膀。 “有空找你去。” 林烟眼睛就盯着乔玉手刚刚拍过的地方,替陆沉渊回绝:“他没空。” 乔玉:“我有。” 林烟站起来离陆沉渊的距离更近了,她站着,陆沉渊坐着。 林烟用手扫了扫陆沉渊的肩膀,“以后你不准跟她联系。” 陆沉渊淡淡的“恩”了一声,倒也不是专门为了迎合林烟。 是他根本也不想联系。 酒席吃完,摆了五桌,每个桌上都一道菜不剩,只剩下些空盘子,吃不了的都被各家打包带走。 陆沉渊来了以后,就没动过筷子,别提是喝酒,连瓶水都没喝。 周萍进房间里数钱,也没空多看家里的新女婿。 刚刚她匆匆看了一眼,不满意。 怎么这模样长得比她亲女婿还要气派,哪里像是一直在乡下的。 她的亲女婿可是公司经理。 不满意,女婿的模样输给林烟这门亲。 林烟递给陆沉渊一双筷子,脸上还是气呼呼的模样, “我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吃的,总不能饿着肚子回去。” 陆沉渊不接,问了句:“你跟着回去?” 林烟知道陆沉渊什么意思,他是想让她顺带脚留在家里,别再跟他回去。 心情低落。 “跟!!!”林烟没有一秒钟犹豫。 陆沉渊没拒绝,也没显得有多欢迎。 他不知道,还能跟这黄毛丫头耗多久,不是同类人非要一起硬贴。 陆沉渊跟林烟没走出门,就被林国平叫住。 “我们聊聊。”林国平递给陆沉渊一根烟,自己则掏出一只别在耳后。 林烟知道,父亲这是舍不得了,自己才不点烟。 他抽烟有数,每天抽几根,剩下的哪怕烟瘾犯了也得等明天抽,不是为了戒烟,是为了省钱。 给了陆沉渊一支,就少一支。 陆沉渊接过烟低头笼火点燃,他的侧脸轮廓冷硬线条分明,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林烟看的晃神,她承认自己没见识,对于陆沉渊这样的类型,是陌生的,难以招架的。 “你跟着女儿打算什么时候领证?”林国平问。 林烟局促不安的开腔,“爸,你不是说,我的事情,你不管了。” 林国平横了林烟一眼:“我是你爸,你哪怕八十岁了,也是我女儿,我能不管?” 陆沉渊沉吟一翻若有所思,林烟今天非让他过来,到底是因为其他的,还是为了现在的重头戏。 到现在,陆沉渊还不能百分百的确定,林烟是不是扮猪吃老虎,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有目的接近。 他从来不会百分百的信任任何人。 陆沉渊神色也与平常无异,语气平平:“我没想好,等等再说。” 林烟怅然若失,她有个很可怕的火苗在心里窜腾。 她竟然很想一直留在陆沉渊的身边,这种强烈的感觉,让火势越烧越猛。 “你现在这个条件,拿什么娶她?我们知道你条件不好,给不起太多,这样我也不难为你,八千块…彩礼钱。”林国平手指头比了个八。 林烟越听,越觉得父亲过分。 “爸,你在说什么啊?谁说要彩礼了,你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 陆沉渊蹙眉,但凡蹙眉就显得神情严厉,叫人望而生畏。 “我没有,给不了。”陆沉渊很直接。 林阳听父亲要八千块,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的住宿费校服费加上伙食费,满打满算的正好,当然还包括他头两个月的生活费。 他忍不住嘲讽的说:“真没见过有人能穷的这么理直气壮,你年纪也不轻了,三十好几的人了吧,连八千都拿不出,活的够失败,我姐配你委屈了。” “林阳,你别乱说话。”林烟气恼,让林阳闭嘴,怎么说话跟吃了枪药一样。 第21章 我不是人尽可夫 林阳不满,姐姐怎么胳膊肘往外拐,连八千都拿不出来的男人,怎么嫁。 陆沉渊没想过,有朝一日他能沦落到,被一个高中生颐指气使,高高在上的指责他,拿不出钱。 林国平退让一步,“我也不急着要,没钱可以赚,年底把八千块给我,这下可别说我这个老丈人,不讲道理。” 陆沉渊没有回应,很明显不要继续谈下去这场八千块卖女儿的交易。 “我们没钱,别等了。”林烟摆烂彻底,不会因为她,让陆沉渊再搭进什么。 八千块,他去哪里弄。 林烟窘迫的要命,再说了人家根本就没说娶她,这就谈上彩礼了,吃相要不要这么难看。 林阳在边上冷嘲热讽:“还没赚就说没有,怎么这么懒,不知道出去打工,死赖在你那一亩三分地。” 林阳心里有气,没地方发泄,终于找到个口子,让他转移怒火。 陆沉渊看向林阳,两人眼神相视,陆沉渊的目光着实让林阳怵了下。 这些年,数不清多少女人,想做他的女人,各种手段层出不穷。 这种路数,乱拳打死老师傅。 林烟这家人的嘴脸,陆沉渊也没觉得怎么样,他什么阴暗卑劣的人没见过,这种鸡毛蒜皮,充其量的井底之蛙只图眼前的蝇头小利。 “好好读书,不要一副叽歪的样子,钱会给的。” 陆沉渊对林烟这个弟弟,一眼看到头。 书读的再多,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出息。 林烟气的攥紧拳头,早知道父亲这样,她就不把人带来了,后悔她耳根子软心软,怕他再挨打。 陆沉渊已经给了承诺,林国平心里也高兴不起来,他也不想张这个嘴,要不是周萍逼着。 林阳脸庞出现畏色,没再多言语,他还是不放心的嘱咐:“好好待我姐,你如果欺负她,我跟你拼命。” 陆沉渊被林阳壮着胆子的豪言壮语惹笑,“你有几条命可以拼?” 他声音虽小,威严十足,让人不自觉就能陷入局促不安的紧张。 林烟带着陆沉渊走了,比起上次被赶出家门的不舍,这次她头也不回,没有一点挂念。 “八千块,我自己赚。”林烟快跑了两步,张开手臂单薄的身子,挡住陆沉渊。 陆沉渊搞不懂这一出是什么戏,他淡然说:“绕来绕去,还不是让我娶你,拿这八千块当彩礼,顺水推舟?” 陆沉渊很反感这种方式,绕圈子。 被误会的林烟,温声温气的解释:“我没有,我不知道他们会管你要钱,不是非逼着你娶我。”林烟有些沮丧,她真的好差劲。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她跟陆沉渊隔的是砂锅,他一点也看不上她,想到他今天跟乔玉,不知道陆沉渊是不是喜欢那种成熟女人。 最终,陆沉渊深邃的黑眸里尽是无奈:“我们两个不合适,点到为止,我也不提了,你随意。” 林烟的心情跌宕起伏,还沉浸在陆沉渊帮她解围里,他几句话,又轻而易举的一盆冷水泼到头上。 她突然想到,陆沉渊是不是把乔玉的话听到心里。 乔玉说她把身子给了向清远,她这边又马不停蹄的黏着他要嫁,一点深沉没有。 陆沉渊肯定觉得,她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是男人她都挪不开步子, 周萍数好钱出来,对今天收到的礼金很不满意,远比这些年搭出去的要少。 她手里捏着个扁红包,嘴里叫骂着:“这是哪个挨千刀送的,红包里塞了二十,他也好意思做的出来。” 林国平疑惑:“姓陆的送的?算了吧,他也不容易,手里哪里有钱,尽力就行了。” 林阳嘴角扯了扯:“他二十都没拿,空手来的,可怜我姐姐,嫁人扶贫去了,二姐那么漂亮,。” 周萍抱怨:“还不如让她嫁给张瞎子的儿子,家傲现在出息了,我听说一晚上光收礼物就上千块。” 林国平不信,“他也不是当官的,谁给他送礼?钱哪里有那么好赚。” 林阳瞧不上父亲的老土,眼界就那么宽,没见识。 “怎么不能,人家当主播,听说他还挺喜欢我姐的,人家腿瘸了还想着怎么搞钱,再瞧瞧那个,挺大个男人混吃等死,活成这样,一点质量都没有。” 周萍得意又骄傲:“阳阳,话也不能这么说,不是谁都像你这么优秀有出息,以后少跟那种人来往。” 林烟进屋就把门栓给插上,堵在门口,她话憋了一路,反反复复在想,跟陆沉渊怎么开口。 “乔玉的话你不要听,我没把身子给向清远,我还没有过男人,不信你看。” 背对着林烟的陆沉渊身形一怔,林烟又在干嘛,幽深的瞳孔里闪着莫测的光, 陆沉渊转身,他还以为林烟会脱光了衣服,让他去看。 成年人的心思没那么单纯。 林烟指着手腕上的朱砂痣:“你看看,我守宫砂还有。” 这是林烟在电视剧里看到的,说女人没了贞洁,这朱砂痣就会消失。 她信了。 陆沉渊苦笑了下,笑容是无可奈何,“你读过书没有?” 他不了解林烟,除了知道她不是大字不识以外。 林烟迎着陆沉渊眼底里的疑惑不解。 “读过,我还考上了海市的大学。” 陆沉渊唇角慢慢勾起,也不知道是哪所大学,录取的门槛可够低的。 陆沉渊捏住林烟的手腕,看着那一小颗朱砂痣,拇指上面摩擦着。 两人肌肤相触,感受到陆沉渊的温度,林烟心脏又一次再疯狂的跳动,竟期待着他的温柔能再延续。 “这哪里是守宫砂,铅笔尖断进去了。” 林烟眼神里的光黯淡了下来,怎么会是这样。 陆沉渊说的,也不无道理,林烟记得那次,她读书时那次霸凌,里面的一个女孩,用笔扎过她的手腕。 她当时太害怕了,太痛了,根本不知道是铅笔芯断在里面,她还天真傻呵呵的以为,这是女人成熟的标志。 林烟缩回手腕,已经找不到什么证据,证明她的清白。 第22章 身份暴露 林烟偷偷往厨房的架子里扔了几个土豆进去,还有几根黄瓜。 她答应了陆沉渊,买的那些菜吃完,她就走。 陆沉渊发现了,林烟的小把戏,这些菜越吃越多。 林烟照样每天做饭,陆沉渊很少吃,偶尔也会来厨房帮忙,他的手艺不好,不能指望着掌勺,最多切个菜,剥个蒜。 天气越来越冷,已经到了霜降,突然入冬让人难以适应,尤其是还盖着薄被子的林烟。 林烟做好午饭开始翻柜子帮陆沉渊找衣裳,这么冷的天,他也就穿那么一件,看着都冷。 “你没有冬天的衣裳吗?”林烟翻腾了半天,也找不出来一件应季的衣裳。 “我对穿什么,不太在意。”陆沉渊关上柜子门,让林烟停下来。 林烟唇抿成一道直线,知道陆沉渊是好面子,宁可自己冻着,也不承认,他们现在的状况,连一件新衣服也买不起。 村子里马上就要找人来拆房,就那么几件单薄的衣服,露宿街头,不得冻死。 林烟咬了咬唇,鼓起勇气说:“你跟我一起走吧,去海市,找个供吃供喝的工作,你找不到,我暂时养你。” 陆沉渊算了算日子,林烟住到他这里,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时间过的还真快。 陆沉渊没有答应,他短时间之内没有计划回海市,重回陆氏集团。 哪怕知道,如今陆氏集团三足鼎立,他的废物弟弟,根本没这个能力,撑的起。 “你想去哪里去哪里,不用带我。” 林烟劝不动陆沉渊,发现他很抵触进城,她问:“你去过海市吗?听说那里有条黄浦江,晚上很漂亮。” 林烟提起这个,无比的向往,想真正见识下,十里洋场的夜晚。 陆沉渊烟雾笼罩下的脸庞晦暗不明。 “有人在吗?”娇媚的女声从院子里传来,院子门没锁没有主人的允许,女人已经走了进来。 乔玉穿着一件翠绿色的袄子,袄子都是紧身的,身材凹凸有致,这样的颜色都让她驾驭的韵味十足。 林烟看到乔玉,再低头看看自己认为丰满的身材,有些自卑。 怀疑乔玉进城里,肯定是隆过胸。 “烟儿,管你借个人。”乔玉目光略过林烟直接落在她身后的陆沉渊身上。 “借人?”林烟眼神紧张,这个乔玉想干嘛,这么明目张胆。 “借人干嘛?我没人。”林烟转身,手趴在陆沉渊的胸膛。 只要见到乔玉,林烟就护人护的厉害,生怕陆沉渊被乔玉的眼神给勾走了。 “家里柴火要摞,太高够不到,我们两家正巧离的近,想让你男人来帮帮我。” 林烟这才后知后觉,她跟乔玉住的是近,近到只隔了两户人家,走路不过五分钟。 “他腰疼,我去帮你,踩高处肯定够得到。”林烟不好回绝乔玉,谁不知道乔玉家里孤儿寡母的没什么依靠。 乔玉带着个小女孩,也不是跟死了的男人生的,听说是城里哪个大老板的私生子。 “我去吧,你在家。”陆沉渊握着林烟的手,把她紧贴在他胸口的手拿开。 林烟紧捉着陆沉渊的手不放,难得任性的忤逆他,摇头。 乔玉瞧着林烟这副紧张的样子,悠悠的调侃:“很快就把人还你了,我女儿也在家,能出什么事。” 林烟想想,这才终于舍得松手,望夫心切,快去快回的可怜模样。 院子里有个三岁大的小女孩蹲在地上,用粉笔画画。 孩子长得水灵灵的,一双大眼睛,人见人爱。 换做旁人都会没话找话聊,硬生生的夸几句,“这孩子可真漂亮,可爱的很,像妈妈。” 陆沉渊则熟视无睹,直接进了柴房,帮乔玉摞柴火。 陆沉渊个子很高,这些活很快就做完。 看着快到摞到房顶的柴火亏林烟想得出,她过来能做什么。 乔玉看着摞的整整齐齐的柴火,又望向那高大魁梧的背影,心思微妙。 “为什么来这里?”乔玉问。 陆沉渊回身,平淡的神情瞬间眼神变得犀利。 “认出我了?” 乔玉轻笑,到底然是陆氏集团总裁,跟聪明人对话,不累。” 乔玉那天见过陆沉渊以后,也觉得是自己认错人了。 陆沉渊怎么会来这种穷乡僻壤,天方夜谭。 直到,她看到陆沉渊左手腕上那串沉香珠,她才确定。 乔玉想不通,陆沉渊为什么会来这里,又为什么收了林烟。 跟陆沉渊的第一次见面,她死也不会忘记,历历在目。 男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陆沉渊气定神闲的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眼神嗜血般的残忍冷漠。 身旁保镖,枪口指着男人的额头,那声枪响,把乔玉的心都跟着震碎了,怕的五脏六腑都在痉挛颤抖。 男人倒在血泊,死时睁着双眼,血溅在了陆沉渊不带一丝褶皱的白色衬衫上,冰冷的瞳孔里都是对生命的漠视和轻贱。 乔玉自认为胆子大,天不怕,地不怕,那次如果不是陆明洵在她身边,她怕也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陆总,你对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陆沉渊深邃的瞳眸微眯,“陆明洵?”他不太确定,也不过是匆匆一面,如果不是乔玉主动提及,他也不会去深想。 乔玉苦笑:“sw赌.场,我跟陆明洵一起,您当时只说了两个字,分手。” 陆沉渊终于想起了乔玉是谁,弟弟陆明洵的女人。 乔玉记得特别清楚,陆明洵为了他跟陆沉渊大吵一架,口口声声的说着,非她不娶,不介意门户,不介意出身,他就是要这个女人。 当时已经怀孕的乔玉承认,她被感动的一塌糊涂,信以为真,以为她的厄运就此结束,终于找到个疼她,爱护她,珍惜她的男人。 她发誓,当时真的不是为了嫁进豪门,只求陆明洵这个人。 如今女儿已经三岁多,陆明洵娶了富家千金,也是结婚的第三年。 陆沉渊漠然开口:“你主动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还是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乔玉否认:“都不是,是为了林烟。” 第23章 你喜欢什么样的 “林烟?”陆沉渊极为严肃。 乔玉也指望不上陆沉渊这种杀伐狠绝的人能够跟人和颜悦色。 陆明洵当年只要一提起陆沉渊,眼神里都是怕的,兄弟感情一般。 “我不好奇你为什么来这里,是想林烟为什么让她跟着你,她不适合。”乔玉不愿意重蹈覆辙,惨剧在林烟身上发生。 当年,她刚死了男人,村子里总有些有色心的人惦记。 林烟那时候是在县里读寄宿学校,周末的下午她跟林烟坐一趟客车进城。 车子开到中途,噩梦也就开始了。 她被同车人骚扰,甚至要把她从车上拽下来下来,带到玉米地。 车里人都不敢得罪骚扰她的男人,男人更是无法无天,车上男女老少,壮丁都有,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忙,冷漠的让人心寒。 只有林烟,这个背着个书包的小姑娘站出来,打电话报警。 乔玉庆幸自己当时运气好,正好遇到来村里办事的警车,她获救了。 证人只有林烟一个,其余那些人,生怕惹事,熟视无睹。 听说因为这事,林烟还得罪了学校里的人,那个骚扰她的男人,女儿是跟林烟同一个学校。 乔玉嘴上不提,心里也记得这份恩情,林烟为了她,那么勇敢的站出来。 陆沉渊:“你跟她关系很好?” 乔玉也不愿意提及这事,她笑着否认:“不熟,陆总见多识广,身边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林烟这丫头年纪小,又善良,纯的跟一张白纸一样,看的出来那丫头也喜欢你,以后你要是回去以后,林烟怎么办?” 傲龙岂是池中物,乔玉断定,哪怕陆沉渊人在这里,他早晚也会重新回到之前的生活,林烟是附属品,不是必需品。 难道林烟要落的跟她一个下场,伤痕累累后被抛弃。 “我不知道,她有多喜欢我。”陆沉渊沉声开口。 他眼里,林烟乖顺讨好,只是想找个落脚的地方,他也没心思去揣测林烟的心意。 陆沉渊这样回答,乔玉想象的到! 走肾不走心的人,冷血麻木,又怎么会在乎一个乡野丫头的想法。 “那就放过她啊,她还年轻,适合找个普通的同龄人过日子,我们这样的出身,在陆家做佣人,都不配。”乔玉一心为林烟着想。 哪怕林烟,根本不领这份情。 这丫头可能在家里乱琢磨,以为她勾引了她的男人。 借给她天大的本事,也做不到。 “我对她没做过什么,她怎么想我控制不了。”陆沉渊将最后一捆柴火摞到上面。 乔玉倒是不信,陆沉渊口中的没怎么。 住在一张炕上,哪怕陆沉渊再不缺女人,也难保对这种含苞待放的年轻女孩产生欲望。 他们这种人,欲望跟感情分的很清楚。 乔玉跟着陆沉渊走到门口,“你们的玩弄,可能是女人的一生,林烟这丫头看着胆子小,跟泪包子一样哭唧唧,是个死脑筋,认死理。” 陆沉渊若有所思的看着乔玉:“不要跟林烟说太多。” 乔玉明白,得罪陆沉渊的事,哪怕林烟对她有恩情,她也不敢做出来。 陆沉渊临走时,这才正眼去看蹲在地上的女孩,他俯身看着女孩的脸。 女孩抬头,水汪汪的大眼睛清透明亮,陆沉渊起身回眸看向乔玉。 “陆明洵结婚了。” 乔玉点点头,她主动暴露,就猜到陆沉渊会知道,这孩子是他们陆家的种。 她也不相信,陆沉渊会把孩子带到陆家,陆家这种财阀世家,怎么会接受她这种人生下的孩子。 “我不会去打扰,没有人为我撑腰,我们孤儿寡母的,不敢惹事。”乔玉苦笑。 陆沉渊沉声说:“把卡号留给我,明早让人打钱进来,陆家的孩子不用受这份苦。” 乔玉拒绝:“我带她回来,就是落的清静,陆总不用花钱在我这里替陆家找安心。” 林烟眼睛一直盯着手机看,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度日如年。 怎么会这么慢,摞柴火,需要这么久? 林烟的心一直往上揪着,听到院子大门松动的声音,看到陆沉渊回来,她心抽的更紧了。 林烟忙从院里的小马扎上坐起来,大冷寒风的天,她在这里端着小手,从陆沉渊走,坐到他回来。 望眼欲穿的盼着,手脚冻的冰凉,鼻尖都是红的。 “你怎么才回来,再晚点,太阳都落山了。”林烟跟有了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贝一样,抱住了陆沉渊的腰。 纤细的手臂环着,头趴在他的胸膛,怎么也不放手,一步也不想离开。 宽阔厚实的胸膛,明显的起伏。 林烟意识到,她的主动投怀送抱,没有女孩子家的矜持,这样主动,陆沉渊会怎么想。 她想放手,可是这次陆沉渊的大手,却牢牢拽住她的腰肢。 林烟扭动了下身子,陆沉渊低声地喝道:“别乱动。” 乔玉说,林烟适合找个同龄的普通人,陆沉渊那一刻突然在想,林烟对别人乖顺迎合的样子。 陆沉渊阴沉着脸,将怀里的身体给捂热了,人也放开了。 林烟那双杏眸弥漫着彷徨,陆沉渊突然抱她,心里起了涩意,怎么从乔玉那回来,跟变了个人似的。 是不是在乔玉那儿受了什么刺激,林烟低头没瞧出什么异常。 周晓月告诉她,男人有没有兴趣就低头看,藏不住的,越鼓鼓囊囊,越成事。 林烟在外面等了太久,人都要被冻透了,陆沉渊给她的暖意太短,她回到房间,冷的还没缓过劲,冻的搓手搓脚,对着手不断的哈气。 陆沉渊提着壶要去厨房烧水,平日都是林烟抢着去做,这次她没动,蔫吧吧的靠在墙边,人已经开始有些不大舒服了,头昏脑胀。 “陆沉渊,你喜欢乔玉那种类型吗?她是好看,你们男人应该都喜欢这种。” 林烟还在心里较劲,陆沉渊误会林烟是因为这事甩脸子闹情绪,这才人蔫蔫的。 “不喜欢。”陆沉渊干脆的回复。 林烟拖住下巴,她的脸很小,一双慵懒散漫的杏眸在盯着陆沉渊瞧,“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第24章 想要他的被子 林烟的问题,陆沉渊没回答。 他给不出答案,什么样的类型都不喜欢。 林烟病了,浑身都在发冷,睡下之前昏昏沉沉。 睡觉不老实的林烟,翻身过来靠近陆沉渊的怀里。 她紧紧地闭上眼睛,掌心搭在他脸上,膝盖抵着裤腿中间,她的梦里,总是会梦到,膝盖磕在一块坚硬的大石头上。 软香的身躯贴过来,身子隔着布料,火烧一样的温度。 陆沉渊已经习惯了睡觉不老实的林烟总是会靠过来。 身上的滚烫,立马察觉出不大对劲儿。 手掌覆在林烟额头,知道她肯定是发热度了,巴掌大点的小脸,难受的拧巴皱着眉头。 “我好冷,你能抱抱我么?”林烟的骨头缝都觉得痛,她闭着眼睛娇软的身子紧紧接在男人的怀里。 陆沉渊没有满足林烟的要求,他从炕上下来,拉下灯绳,房间里瞬间被烂橘子颜色的微光添满。 林烟这都觉得光线刺眼,胳膊挡在眼睛上呢喃:“开灯我睡不着。” “抱着就能睡着?”陆沉渊低沉的嗓音开口。 林烟发烧小脸烧的通红,被陆沉渊的话弄的更红艳艳的如滴血。 她翻身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也忘记了,刚刚跟陆沉渊索抱。 陆沉渊去给林烟倒水,倒了一杯冷水,想了想又将冷水从搪瓷杯里倒出来,找到家里的暖水瓶。 林烟有个习惯,每天都会烧水把暖水瓶灌满,没有一天落下。 陆沉渊端着热水进来,林烟靠墙边坐着,被子也蒙在头上,鼻头红红的,吸了吸鼻子。 鼻塞头痛,她觉得自己肯定是着凉了,或者急火攻心,上火感冒了。 从陆沉渊去乔玉那,她就火往头顶上窜,林烟不懂她为什么要这样。 有些事情,心眼就没麻雀的五脏六腑大,就是见不得陆沉渊跟女人太接近,忘记了她跟陆沉渊无名无分。 “我骨头疼。”林烟接过搪瓷杯,喝了口陆沉渊倒的水。 嗓子痛到不行,咽水也痛,只是这水怎么怎么这么甜,里面加了白糖? 陆沉渊俯身掌心贴到林烟饱满的额头上,还是有热度。 林烟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的缩紧,头垂的很低,有点害羞不敢注视陆沉渊深沉的黑眸。 “带你去医院。”陆沉渊起身,说完才想到,就这种穷乡僻壤,离医院的距离不近。 去医院是要钱的,林烟的嘴唇也不同以往的潋滟水润,烧的发干起皮,样子憔悴又疲惫。 “村里的卫生所这个时间没有医生,去县城的医院也太远了,没有车。”林烟虽然很不舒服,还是找出让陆沉渊放弃去医院的借口。 拿什么钱去看病,她也不想给陆沉渊添麻烦,现在她的全部家当只有几十块,已经坐吃山空了。 听说现在一个小感冒,去医院都要好几百块,她除了能付得起挂号费,别的也付不起。 陆沉渊更是囊中羞涩。 “我想办法,你穿好衣服在家里等我,我尽快回来。”陆沉渊穿上外套要出门。 林烟不知道陆沉渊要去干嘛,推开门外面的寒风冷气灌进来,带着寒冷清新的味道。 林烟打了个冷颤,叫住陆沉渊:“你不要走好不好,陪着我,我一个人在家里害怕。” 人生病的时候最脆弱,林烟很想有个人,在她生病的时候能陪着她。 舍不得让陆沉渊出去。 “我不走,怎么找车带你去医院?”陆沉渊声音不算大,比以往要温柔许多,没那么强硬。 “我生病好的很快,多喝热水就好了。”林烟慢腾腾的穿上拖鞋下来,手握着拳,抵着嘴咳了几声。 “我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睡一觉就会好。”她走到陆沉渊身边伸手将打开的房门推紧。 她没跟陆沉渊说,她连医保都没有,去看病更消费不起。 医保是周萍负责每年交全家人的,唯独除了她跟林雪,觉得浪费钱,她打零工赚的钱就这么成了林阳的医保。 陆沉渊被林烟堵在门口,小身板不够强壮,挡不住门,伸开手臂。 陆沉渊:“本来就不怎么聪明,不去医院,人烧的更傻了。” 林烟不服气陆沉渊这么说她。 “病人需要休息,不想折腾。”林烟水汪汪的眸子怯懦糯的看着陆沉渊,眼眶红红的,只要陆沉渊坚持,她下一秒就哭给他看。 陆沉渊只能作罢,看林烟现在的精神状态还好。 林烟扬扬下巴,让陆沉渊去拉灯绳关灯,她要睡觉。 关上灯,林烟靠着墙,嗓子跟被砂纸打磨过一样,又干又痛,嘴巴里都是苦味。 她现在特别想吃酸甜的黄桃罐头,润润嗓子。 不敢也不能跟陆沉渊提要求,害怕他嫌她麻烦,如履薄冰的相处。 贪便宜买的被子单薄,林烟把被子叠起来覆上一层盖住,还是觉得有点冷。 听到黑暗中被子窸窸窣窣的声音,知道陆沉渊也躺下了。 漆黑的房间里,林烟眼睛睁着,刚刚已经睡过一会,身体不舒服也没了困意,想睡也睡不着。 她想盖陆沉渊那床被子,厚实暖和。 林烟稍稍挪挪身子,想钻到陆沉渊的被子里取暖。 有这个贼心,没这个賊胆,男人女人盖一床被子,是要出事的。 “明早我想多睡会,不能起来做早饭了。”林烟声如蚊吟。 她还以为陆沉渊睡着了,男人就是这样,沾上枕头就能睡。 “我知道了,你多睡会。” 低沉磁性的男声,在这漆黑不见五指的夜里,格外的低醇蛊惑人的心房。 林烟听陆沉渊的声音,心脏的小鼓点又在不安的悸动。 林烟觉得住在这里,没什么不好的,要比在家里自由的多。 以往她头一天哪怕再不舒服,也要天不亮就爬起来做全家人的早饭。 父亲五点多就要出门下地干活,周萍起不来那么早。 如果她不做,父亲就会饿着肚子去干活,她不忍心。 林烟这些年虽然没感受到多浓烈的父爱,但是她也很知足。 至少林国平没跟她妈妈一样,把她抛弃不闻不问,这些年林国平日子过的再苦,也把她拉扯成人。 第25章 你能赚多少钱 林烟做了个特别舒服的梦,她睡在柔软的棉花堆里。 睁开眼睛两床被子踏踏实实的压在他的身上,热的浑身是汗。 小病靠挺,林烟烧退了,就是脸色不太好看,没有血色的发白,人还很虚弱,连走路都是轻飘飘的,卸了力气一般。 桌上留了饭,林烟伸脖子看看是清水煮面条,本来就没什么胃口,现在更是。 “病好了?”陆沉渊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带着沾染来的寒气。 林烟机械似的点点头:“你吃过没有?” 陆沉渊:“没吃,你吃了我的早饭。” 林烟拿着筷子的手停滞住,嘴里那口面条怎么也咽不下去了。 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还以为这碗面是陆沉渊给她煮的让她当早饭。 这下仔细一瞧,筷子也是陆沉渊的。 林烟放下筷子:“我不知道你还没吃,我没吃几口,这些都给你。” 陆沉渊把手里的塑料袋放到桌子上,里面有几个肉包子,包子还是热的。 “是给我的?”林烟不太敢碰,怕再自作多情,想些有的没的。 陆沉渊本来就没有照顾她的义务,更不需要为她做早餐。 “不吃,还等着我喂你?”陆沉渊从里面拿出个包子,递到她唇边。 林烟就势赶紧咬了一小口,她好奇的问:“你哪里买的包子?还是村子里有人给的。” 这里不比城里,没有早餐店,蒸的宣腾腾的肉包子,哪里能买的到。 也不可能是县里买的,包子还是热的。 “别人给的。”陆沉渊回答。 林烟这下更想不通,陆沉渊在村里人缘不好,平时跟人都不大接触的。 谁会好心给他包子。 总不能是她爸给的,林国平不会做饭,周萍倒是有双巧手,做的饭菜色香味十足,她肯定不信,是家里人给的。 “隔壁给的。”陆沉渊拿起筷子,吃林烟剩下的面。 吃了几口才意识到,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去捡人家剩饭吃。 他的洁癖,在这种穷乡僻壤里给治好了。 林烟一口包子差点噎住,再香的肉包这时候嚼起来也跟咬了块生肉一样,油腻。 “是乔玉吗?”她问。 陆沉渊瞧着林烟垮着小脸,她别看总是给人柔柔弱弱的感觉,乖巧温顺。 耍起小性子来,也不给人预兆。 “你对她敌意这么大?”陆沉渊不是很愿意相信,林烟是在争风吃醋的较劲。 如今他这般境地,还值得林烟心眼针尖大小? 早上乔玉叫住他,说她起的早,蒸了一笼屉的包子,非要给他拿几个。 原本是想拒绝,想到林烟那次晚上做梦,还说着梦话,想吃包子,也就收下了。 陆沉渊算是默认,她吃的就是乔玉包的包子。 林烟不吃了,把包子丢到了陆沉渊的半碗面条里,不高兴都写在脸上。 “你能不能跟她保持点距离,她那么漂亮,你喜欢上怎么办?你俩勾搭到一块,我住哪里。” 林烟已经想到陆沉渊领着乔玉进门,让她卷铺盖走人,就乔玉这种勾人心魄的长相,又很会穿衣打扮。 她看了看我发旧的袄子,重重的叹了口气。 陆沉渊轻弹了下她的额,“你脑袋里天天都装了什么?” 林烟就差把“你是我的”说出口,好在理智战胜了冲动。 陆沉渊都不娶她,她是赖在他身边,她怎么好意思这么说。 再说,她跟向清远才闹掰多久,陆沉渊会不会觉得她轻浮,朝三暮四,身边不能缺男人。 陆沉渊从林烟的眼里看出了对他的占有欲,不是个很好的苗头。 成年人的感情不是习惯或者喜欢,他跟林烟不合适,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林烟刷着朋友圈,看到林雪更新了好几张照片,要不是那张脸没太变,林烟差点认不出妹妹。 她烫了头发,波浪形的披肩长发在肩头,脖颈纤细,戴着条项链,妆容精致。 才多久的功夫,林雪就跟脱胎换骨,变了个人似的。 她手里拿着咖啡在拍照,身边还有好几个漂亮的女孩子。 林烟捧着手机往陆沉渊身边凑过去,“你看她喝的是什么啊,有个女人头在杯子上。” 问完,林烟觉得她是问错人了,陆沉渊怎么会知道。 陆沉渊:“星巴克。” 他从林烟的眼神里看出些惊讶带着崇拜,一副你好有学问的样子。 “好喝吗?听说咖啡很苦,跟苦药汤子一样。”林烟满脸的求知欲,没有掩盖自己没见识的事实。 没觉得有什么丢人的,她生活的环境里,接触不到这些。 人前不敢问,怕别人觉得没见识,跟陆沉渊不怕,大家都挺穷的,也没谁瞧不起谁。 她一直想走出去,不想在村子里,穷苦的命运,不可能因为你的安分守己扭转,苦于没有机会。 林烟不信林国平的话,钱是省出来的。 “没喝过。”陆沉渊回答的是事实,他只喜茶,咖啡有时用来提神,但也都是家里佣人或者秘书现磨的。 这种确实他没喝过。 “等以后,我赚钱了,给你买。”林烟朝陆沉渊甜甜的一笑。 她又在忙着给陆沉渊画饼,要给陆沉渊买手机,买电视,现在又要买咖啡。 “你能赚多少钱?”陆沉渊很好奇这个问题,以林烟的学历,去海市连个文职都做不了,现在就连中介,都要大学本科的学历。 林烟只有两条路,服务行业,或者进厂。 林烟掰着手指跟很认真的算着,心里小九九打的很明白。 “先打工,然后攒钱参加成人高考,这样以后工作机会会更多,一步步来。” 陆沉渊有些意外的笑了笑,他一直以为自己看人很准,林烟属于小家碧玉的类型,她适合跟人过日子结婚,相夫教子带孩子,能把家里料理的井井有条。 听林烟说这些,陆沉渊才察觉,这小丫头看着迷迷糊糊,呆呆笨笨的,心里有谱。 “你跟我一起,你会骑电瓶车吗?会的话,送外卖一个月也不少赚,这总要比工地轻松点。” 林烟又开始自顾自对去向往安排,哪怕知道陆沉渊不会离开这里。 第26章 我喜欢你 “读书对你来说,确实是唯一的出路。”陆沉渊赞同林烟的想法没问题,就是不知道林烟这个脑子,能考上什么。 林烟要去厨房做午饭,被陆沉渊拦住,她昨晚烧了一夜,肯定没什么精力和力气。 “我来做吧,你再去睡会。” 林烟摇头,不是舍不得麻烦陆沉渊,她现在怎么也算是病人,不想吃他做的饭,很难吃。 林烟进到厨房,看着生芽的土豆,和蔫吧的黄瓜,有些迷茫。 “家里没钱了,我只剩下这么多,很可能吃了上顿没下顿。”林烟从厨房回来,心情沮丧。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看着孤零零的几颗菜,都不知道该吃什么。 她掏出皮夹子,把里面的钱都倒给陆沉渊看,就连钢蹦也不放过。 “我明天去跟车做零工,晚点回来,钱是日结的,我想多干一点。”林烟想出办法。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她也不能去跟一帮男人找活,干的都是赃的累的,脏点累点,她都不怕,就怕没多少力气够用 “做什么零工?”陆沉渊问。 “没什么,很轻巧的活,你在家等着我,不要锁门我还会回来。”林烟很没安全感的交代。 回来晚了,也只有陆沉渊为她留过灯,留过门。 “你跟着我,累不累,还要去做零工,你自己完全不用那么辛苦,回家住总比在我这里,饥一顿饱一顿的好,我什么也给不了你,包括以后。” 陆沉渊眼里,林烟还是个孩子,简单的让人靠近都会觉得罪孽深重,他对她还是太心慈手软,时间这么浪费下去,应该及时止损。 林烟认定在陆沉渊的心里,她肯定就是个胡搅蛮缠的人,找机会就让她离开。 “你很讨厌我吗?” 陆沉渊看了她一眼,他不想回答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 他还能怎么做,该说的都已经说了,难道非要把她推出门外。 “我怎么做,才能让你稍稍喜欢我一些,能接受我。” 林烟说出这话的时候,几乎鼓起所有的勇气。 她胆子一直很小,心里也兜不住事,这样的表白,是心底里最原始的冲动,怎么也按耐不住,想让对方知道。 房间安静,安静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林烟抬眸望向陆沉渊,她很想要个回答。 陆沉渊黑眸微眯:“你的好感可以收起来了,别把仅有的怜悯当成感情。” 陆沉渊让人绝望的回答,让林烟沉默下来,扫了眼陆沉渊窥探不出任何表情的脸。 她的表白好像失败了。 林烟心灰意冷,男人被女人告白,她的想象里,应该都有反应,或者惊喜,或者意外,甚至满足虚荣心的到处炫耀。 陆沉渊就好像习以为常一般,仿佛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稀疏小事。 如果不是陆沉渊的穷,林烟都会误会,他是万花丛中过的情场老手,对于女人的主动表白,麻木冷漠,见的太多了。 “我喜欢在你身边的感觉,很踏实,见不到你的时候,总是会想,你在干嘛,你跟乔玉在一起,我也会不高兴,生怕你跟她跑了。” 林烟怕刚刚表达的不太清楚,陆沉渊会觉得她表白的太随便,不愿意放弃,敞开心扉的机会。 说出这些,她长抒了一口气,眼尾染着红意。 陆沉渊后悔了,后悔一时的心软。 偏偏招惹上了一根筋的林烟,这种类型的,感情看的太重,招惹不起。 “你跟那个姓向分开没多久,很快就忘记了,在我身上同样,时间会淡化一切,重新找个你喜欢的,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跟你没什么以后。” 陆沉渊点了支烟,语气沉的跟钝刀子似的在扎林烟的心口。 林烟低落的垂眸。 跟向清远分开都没这么难过过,被陆沉渊的这些话五脏六腑都击的粉碎。 她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强忍着眼泪,苦涩开口:“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能不能抱抱我。” 心里忐忑不安,她知道分别的日子已经开始倒计时,陆沉渊不会再多留她了,这个拥抱也许也是最后一次。 她重拾起低落的心情,走到陆沉渊身边,对一个人有了好感,就连身边尼古丁烟草的味道都能让人沉醉。 陆沉渊将只抽了两口的烟捻灭,冷峻的脸庞晦暗不明。 “身体不舒服,就去睡觉。” 林烟索抱的请求落空,抿着唇线强忍着眼泪不掉下来,她很难过的开口:“我是不是太糟糕了,所以让你不能那么喜欢我。” 她想,如果她是事业有成,性格刚硬,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可能这样才会讨男人喜欢。 她从来没瞧不起过陆沉渊,觉得她穷,所以眼光低。 每个人都会心里有个喜欢的类型。 林烟眼眶噙着泪头稍稍低下眼泪就会掉出来。 陆沉渊淡漠的说:“我已经给过你回答了,如果你反复还在纠结这个问题,我们之间没的好聊了。” 林烟有些时候很怕陆沉渊,尤其是他严肃起来的样子。 她落寞的推门离开,寒风呼呼的刮着,北风呼啸,风硬的跟刀子一样划在脸上。 陆沉渊站在窗边,看林烟孤零零的身影一直站在院子里,最后抱着膝盖蹲在地上,应该是哭了。 “帮帮我,你们正好在家。”乔玉不管不顾的闯进来,看到蹲在院子里哭,小脸哭的通红挂着寒霜的林烟愣了愣。 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在陆沉渊那儿受了委屈了。 心里苦叹,陆沉渊这样说一不二,杀伐狠绝的男人。 这种人麻木冷血,怎么会懂得照顾女人的情绪 乔玉也没功夫多问,她现在已经焦头烂额了,这时候才觉得有个男人真好。 林烟怕被乔玉发现她哭过,用手抹了把脸站起来。 “你怎么了?”林烟看着乔玉不同以往那么漂亮妖娆,现在焦急又不修边幅的模样。 “我女儿生病了,这茬病毒来的厉害,一直在发烧,热度退不下,我要带她去县城里,可是我一个人弄不动她。” 乔玉要不是情况紧迫,也不可能再有胆子去来找陆沉渊帮忙。 林烟指了指屋内,“他在,让他帮你送孩子。” 这次他也没藏着掖着陆沉渊,不愿意因为吃醋,耽误小孩子看病的时间。 第27章 难以自持的喜欢 陆沉渊没犹豫的帮忙,他抱着果果,小家伙搂着她的脖子,小脸烧的红扑扑的,生病的孩子也不是很闹人。 可能是血缘有着神奇的关系,小家伙面对这个陌生的叔叔很亲。 林烟也跟着过来,她看着陆沉渊抱着孩子的样子,手臂因为用力绷紧,勾勒出男人性感的线条。 她在想,陆沉渊以后可能也会当一个父亲吧,真好奇,他当一个孩子的父亲会是什么样子,孩子的母亲又不知道会是谁。 在林烟眼里,陆沉渊不会因为穷一直这么过下去,他长了一副那么好的皮囊,女人见了太容易动情。 可能,他以后的妻子也跟向清远的未婚妻邹丽丽一样有钱。 乔玉联系了进县城的车,陆沉渊抱着果果上车。 乔玉看着两人,心里一阵绞痛,她刚刚跟没头苍蝇忙着找车的时候,崩溃的差点大哭。 她觉得对不起女儿,她不应该那么自私,让她生活在这里,跟她遭受这份罪,过着没有指望,没有盼头的日子。 她身上流着是陆家的血,那样的财阀家庭,她应当拥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不是像现在这样,困在这穷村子里。 她有些哽咽带着哭腔:“我肩膀扭伤了,抱不动果果,给你们添麻烦了。” 果果现在是林烟抱着,陆沉渊则坐在副驾驶。 林烟从乔玉脸上只看出了母亲对孩子的担忧跟自责,芥蒂少了几分,体谅单亲妈妈的不容易。 “我抱着就好了,果果不重的。” 乔玉点点头,她又欠了林烟一次,她很好奇,为什么林烟从来不提起之前那次客车上她被骚扰,只有她一个人站出来解围报警的事,就好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到了县城医院,陆沉渊从林烟怀里接过还没睡醒的果果。 他抱孩子的姿势,要比林烟生涩的多,也算不上小心翼翼。 乔玉跑去挂号,只剩下陆沉渊跟林烟,还有眼睛不睁的果果。 林烟的告白都没有个缓冲恢复的时间,她也没有和以往一样,跟陆沉渊主动找话,气氛沉默。 时不时想找话聊,都被陆沉渊的冷淡态度击退。 乔玉手里捏着挂号单子过来,她办事还是很利落。 医生检查,说果果是病毒感冒,需要挂水。 乔玉肩膀扭伤吃不上力气,输液区也只有一个人能进,其余人要在外面等。 林烟要陪着,她也是病刚好,陆沉渊没说什么抱着果果进去。 乔玉跟林烟坐在外面的长椅上,透着窗户看到外面天色已经擦黑。 果果检查没事,乔玉也松了口气,这一路天知道她有多担心。 女儿现在是她的唯一,她的精神支柱,如果女儿有点什么事,她的精神也会垮掉崩塌。 “你跟他不说话的吗?”乔玉好奇的问,来的路上两人就没什么说过一句话,气氛压抑的不行。 “说吧。”林烟点头又摇头,陆沉渊就这么冷冰冰的态度,心里没底的害怕。 乔玉拍了拍林烟的肩膀起身,看破的告诉她:“别喜欢上不能喜欢的,我们招惹不起,我就是个例子,你看我现在多惨。” 林烟以为,乔玉指的意思是,陆沉渊有前科,不要太去招惹他,她肯定会后悔。 她长出了一口气:“喜欢也不能受控制的,我也想不喜欢。” 林烟没有跟乔玉否认,她喜欢上陆沉渊的事实。 乔玉可以理解,别看现在陆沉渊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过苦日子,但是有些人就是骨子里的贵气压不住。 乔玉从陆明洵那儿知道一些,矜贵狂傲的陆沉渊,生性冷血,女人对他来说无足轻重,从没动过真情,只有顾家的女儿,一直伴着左右,还养了个义女,说是义女两人年龄差距也不大,谁知道暗地里做的是什么勾当。 林烟单纯懵懂年龄小,跟这样成熟魅力的男人朝夕相处,又怎么是她招架的住的。 乔玉觉得沦陷很正常,换做是谁也会这样,难以自持。 “你跟我一样,不撞南墙不回头,你们日子过不下去,姐不爱管闲事,就是怕你重蹈覆辙。” 乔玉美艳的眸子流露出伤感,她想到陆明洵,那个让她遍体鳞伤的男人。 果果在医院退烧很快,回来的路上也是一直趴在陆沉渊的肩膀上睡觉。 肉嘟嘟的小下巴,搁在陆沉渊的肩膀上,睡的香甜还吧唧着小嘴。 陆沉渊把果果送到床上,看着熟睡中的小家伙有些失神,果果眉眼跟弟弟陆明洵简直是一个模样刻出来。 很快,陆沉渊眸光中仅有的温情消失殆尽。 林烟一直在门口等着,凉风冷气灌到骨头缝里的冷,搓着手,在地上狠狠的跺了跺脚,等着陆沉渊一起回家。 陆沉渊掀开门帘推门从里面出来,看到林烟还在,她冻的小脸通红,人缩着弓着背。 他还以为,林烟已经回去了,隔的距离也不远。 乔玉在屋里瞅见,林烟跟冰雕似的等在门口,好一个痴女,这孩子傻,你不会在屋里等,非要凉风冷气的在外面挨冻。 可惜了,林烟没碰到痴男,这丫头是想一条路跑到黑,不听劝,哪怕陆沉渊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冷血,麻木不仁,单单退一万步讲,他怎么可能看上这种山野的小丫头。 情妇或许都不配。 林烟手都冻僵了回不过弯,她踮起脚把冰凉的掌心贴在陆沉渊的脸上。 笑的有些古灵精怪,露出一排比跟奶糖一样排列整齐的牙齿:“你看我手,冰不冰,你穿这么少不冷吗。” 她主动给自己搬台阶下,不管陆沉渊拒绝不拒绝她,也不想闹到最后,连话都说不上。 陆沉渊被林烟摸着脸颊,还没等他拿开之前,林烟就很会找时候,把手缩了回去揣进口袋里。 揣进裤子口袋里的掌心紧了紧,上面还留着陆沉渊脸颊上的温度,和泛青的胡茬刺手的感觉。 乔玉靠在窗边,看着林烟跟在陆沉渊的身后,生怕走的慢了,步子迈的飞快。 她攥着手机,盯着那串已经倒背如流,几年没有打过的号码。 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和勇气拨通,她要不要告诉陆明洵,他的哥哥在这里。 第28章 缠人的厉害 这通电话,乔玉没拨通,她不知道陆沉渊来的目的。 背叛陆沉渊的下场,那个倒在血泊中的男人,乔玉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当时可怕的画面。 林烟跟着陆沉渊回家,她今天的话比以往要少了太多。 慢腾腾的收拾行李,陆沉渊以为林烟是终于把他的话听懂了,这次真的要走。 做生意的人最应该懂得及时止损,陆沉渊深谙其道,他已经不愿意在没有意义结果的人身上多浪费时间。 林烟故意摔摔打打的弄出声响,关柜子门的声音,咣当一声。 心里一直较劲,陆沉渊怎么不看她啊,一个余光都没有。 她故意弄成声势浩大,要收拾东西走人的样子。 可是,她能去哪,明天去跟车打零工,还是会回来的。 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 哪怕她现在没跟陆沉渊领证,屋内门一关过日子,谁还能相信他们之间清清白白。 在村里人眼里,她已经成了村东头光棍的媳妇。 “快下雪了,晚上冷,你会烧炕扒灰吗。”林烟摸了摸冰冷的炕,昨天就发现家里没什么柴火。 陆沉渊这些都不准备的,她想去上山打柴也只能是后天。 陆沉渊神色冷倦:“这些都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语气漫不经心,眼神却虚无缥缈的往林烟身上看,林烟怅然若失的小脸,映近他的眼里。 林烟被陆沉渊的冷淡态度弄的心情低落。 他们之间也是偶尔有过温情的,之前的温度还在。 陆沉渊碰过她的腰,他们两个牵过手,还有…… 林烟想不到了,周晓月说,男人女人就是隔着一层膜,距离拉的再远,做了那事以后,关系自然就亲近了。 她问周晓月跟陈斌做过那事没有,周晓月红着脸,笑着推搡。 很奇怪,周晓月最近连微信都不太回。 林烟也不知道她在海市安顿下来没有,跟林雪一样,进了城联系也变少了。 心情沮丧,可能她们已经跟她没什么共同话题了。 她收拾好明天用的东西,放到床边,明天天不亮去要爬起来出门,听说是去家烧砖厂。 用热水瓶里的热水擦干净身体,林烟穿着睡衣进来。 湿漉漉的头发还挂着水气,上面滴落的水珠。 她弯着腰擦着又黑又直的长发,衣服比较短,腰间露出半截娇嫩白皙的肌肤,小姑娘嫩的能掐出水来。 陆沉渊无意间暼到,眸色沉了沉,面色和这夜色融为一体。 林烟上炕之前,偷偷瞥了眼陆沉渊,只可惜那双沉沉的黑眸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我定闹钟,明早会不会吵醒你?”拉上灯绳,屋内已经漆黑一片,她侧着身子枕着胳膊,往陆沉渊的方向看。 陆沉渊翻着身子,背对着林烟,“明天要走的那么早?” 他以为,林烟是要一早走回家,不想多留她。 今晚林烟睡的倒是规规矩矩,没踢被子,把自己束的紧紧地。 陆沉渊竟然失眠了,这些日子竟也习惯了,夜里睡的正熟时,软嫩的身子到他怀里。 林烟五点钟爬起来,陆沉渊也起了,她有点意外,他今天起这么早。 “闹钟吵醒你了?”林烟穿鞋下地,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睡的乱蓬蓬的头发。 她想把头发剪短,现在还不是时候,村里隔阵子就会有来收头发的,头发卖了换钱,等真的要走了,给陆沉渊买件东西留个念想。 虽然她知道,他也不会稀罕。 “我送你。”陆沉渊帮林烟拿着她破旧的双肩包,里面飘轻,空荡荡的,一看就没装什么东西。 “我很晚才能回来,你能来接我吗?在村口。”林烟手牵住陆沉渊的胳膊,晃了晃撒娇又软糯的语气。 陆沉渊明白了,林烟不是要回家,是要出去做零工,她压根就没想走。 “昨天跟你说的那些话都白讲了?林烟,你要考虑清楚,你跟我没好结果。”陆沉渊严肃的开口。 对林烟他总是总有劲儿使不出来的感觉,她就这么柔柔的看着你,窜起再大的火也得给你摁灭了。 “我没清白了,没人要我,除了你。”林烟红着眼尾,大清早就成了泪包子,想哭。 尽管心里明白,陆沉渊不喜欢她,可林烟就是控制不住,不想离开他太远,舍不得丢掉他。 陆沉渊这样的人,没有收入没有工作,没房子没地,除了她什么都没有。 “我又没碰过你,怎么就没清白了。”陆沉渊语气已经略显不耐。 林烟搂住了陆沉渊的腰,抬眸可怜楚楚的眼神就这么死死的盯着陆沉渊。 “村里人可不这么讲,我离开你现在出去就是二婚,被男人嫌弃不要了,你真不怕我想不开?拿根绳子吊死。” 林烟可怜巴巴的威胁,陆沉渊似笑非笑,别人能信,林烟说不想活了,他一点也不信。 这女孩主意正的不得了,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那种。 他是看出来了,林烟就算想找根绳子吊死,也得拖他一起。 陆沉渊紧抿薄唇,浑身冷气逼人,手捏住林烟的下巴,拇指轻轻的抚着。 林烟心脏狂跳,是不是要接吻了? 她竟闭上眼睛,踮起脚靠近。 陆沉渊薄凉的唇角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 这种涉世未深,又一根筋的小姑娘,太不好招惹。 招惹上了,两只脚也踏入藻泽地了,你越退,就缠的你越厉害。 “你不要去做工了,我去,你在家里等我。” 林烟被陆沉渊推开,林烟嘟起来的嘴唇有些尴尬,强行咳嗽了几声。 他盯着陆沉渊完美那张性感的薄唇,有些好奇,他跟女人接过吻没有。 应该没有的吧,在城里不知道,至少村子里没有女人跟陆沉渊过在一块过。 “你还是不要去了,我已经跟人家说好了。”林烟抢过双肩包,她不想陆沉渊去。 之前说过大话,活轻松,给钱多,就是个搬砖的活,去一趟能把人累掉一层皮。 陆沉渊到了,肯定会觉得上当了。 “我有手有脚,让一个女人出去做苦力,我能坐的住?”陆沉渊也没嫌弃林烟破旧的双肩包,单肩背上肩头。 第29章 她的男人背景强大 林烟在陆沉渊出门前跟着到门口,陆沉渊回身,她就踮起脚抱住他的脖子。 林烟是胆子小,一旦放开胆子,也就收不住,跟小孩子一样,喜欢谁就一个劲儿的往身上凑。 哪怕对方说,“我不想跟你玩。” 陆沉渊是个正常男人,也有欲望在身上,这些年美色诱惑的太多,他练就了柳下惠坐怀不乱的本事。 奈何,眼前的小丫头,现在日磨夜磨。 陆沉渊跟林烟在院子里搂抱腻歪,被来找她的乔玉看了个正着。 本来以为会亲上去,躲后面看了半天也没等到。 她也算开眼界了,林烟这丫头谁说她胆子小,她现在都不信。 瞧瞧那热情似火的劲儿,缠陆沉渊缠的紧,生怕搂的松了。 感慨年轻真好。 等陆沉渊离开以后,乔玉才拎着几张饼子进来,她很会做面食,又做得一手好菜。 陆明洵总是说,她做的菜比家里厨师做的还好吃。 这也是乔玉第一次开眼,原来财阀的家里有专门的厨房,里面的厨师比五星级酒店的还多。 乔玉挺好奇,陆沉渊天天在家跟林烟吃什么。 陆先生山珍海味吃多了,在乡下吃糠咽菜的,怎么受得了。 “果果好点没有?”乔玉不来,林烟也想晚上回来去问问。 乔玉把烙好的烫面饼放到桌上,“小家伙还在睡,谢天谢地,退烧了。” 林烟跟乔玉不太熟,之前仅有的交集,也是她那次在客车上,乔玉被男人欺负,差点被拖下车。 林烟从来不主动提起这件事,是不想撕乔玉的伤疤,也不需要乔玉把她当恩人。 谁愿意这种事,被人车轮子话重提。 “你俩成事没有?”乔玉凑到林烟身边狐媚的眸子微眯。 林烟脸一红,摇摇头。 她看出来了乔玉也对陆沉渊似乎没别的心思,听说果果的生父是个大老板,乔玉见过大世面,又怎么可能看得上陆沉渊。 乔玉泼冷水说:“你可别犯傻,以为把身子给了他,就能把人给绑住,或者几个月以后,人家都不记得你是谁。” 乔玉不想林烟失身又失恋。 想想权势滔天的陆沉渊,回到海市以后,女人就是勾勾手指的事。 林烟单手托腮歪着脑袋,嘴里咬着饼:“他对我没兴趣,可能嫌弃我太小了吧,食不知味。” 林烟说的是年龄,乔玉眼睛盯在她的胸口上看:“也够用,但也不是那么突出,有些男人就喜欢你这样的,不大不小,一掌掌控。” 林烟把衣服扣子系到最上面,乔玉跟周晓月不一样,说几句话就能让人上道。 “我该怎么办啊?下个月村里就来拆房子了,到时候我连赖陆沉渊的地方都没有了,注定做个苦命鸳鸯。”林烟一脸愁容,周晓月走了也没个倾诉对象。 她也没想到,不知不觉把乔玉当成了亲密伙伴,有些话就这么从她嘴里说出来了。 “拆了?这消息准吗。”乔玉倒是不信,谁敢拆陆沉渊的房子。 林烟很确定消息来源,蒜舀子似的点点头:“除非他跟我结婚,这房子才能保住,因为他不是本地人,想要里留住空房,只有这一个办法。” 林烟的话把乔玉忍不住逗笑。 这丫头还真敢想,跟陆沉渊结婚?天方夜谭。 陆沉渊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他更不可能随随便便娶个毫无背景的女人。 陆明洵说过,他大哥就好像把七情六欲的根都给拔了,麻木无情。 “他不会娶你的,死了这条心吧。”乔玉言之凿凿,毋庸置疑的语气,说话一点缝子不留。 被打击的林烟也不恼火,慢悠悠的说:“跟向清远虽然一个村子,一起长大,我以为那就是喜欢,遇到陆沉渊我才发现喜欢一个人会心跳加速,连说话都变得紧张,呼吸也要小心翼翼的,喜欢肯定要去追” 乔玉抱肩扯了扯唇角,林烟这丫头也可能是被陆沉渊的气场吓到。 谁见陆沉渊严肃着一张脸的时候不紧张。 乔玉只得开始挑陆沉渊的刺,想让林烟这个恋爱脑赶紧清醒过来。 “你说他那么穷,你就不在乎?我记得你读书成绩很好,现在就想着怎么搞定男人,林烟你玩物丧志啊。” 乔玉戳到林烟的痛点,低垂着眸,想到被撕碎的那张录取通知书就后悔难过,为什么当初不再坚持一下,拼来出去的机会。 撕碎的不是录取通知书,是她的梦想。 "家里不让我去上大学,如果不是出了向清远这档子事,他们是想让我出去打工的,找个厂上班,阳阳成绩好,以后肯定要花钱培养。" 林烟说起这些,语气稀疏平常,平淡的让人心疼。 乔玉恨的咬牙切齿,“天底下的后妈,没几个是好东西,如果是我,肯定会恨他们一辈子。” 林烟笑了笑:“她也不容易,我爸赚钱少,家里里里外外的都是周萍打点,亲儿子的前途和我这种累赘的前途,正常人都会选择亲儿子。” 乔玉若有所思的盯着林烟那张嫩豆腐似的白嫩小脸。 她不知道,遇到陆沉渊是林烟的劫难还是幸运。 现在的林烟根本不知道。 陆沉渊的一句话,就会颠覆改变她的命运,得到想到的一切,太简单, 怕就怕在,陆沉渊毫不在意,林烟无福消受。 “他人呢?这么早就出门?”乔玉在这儿坐了会儿,发现陆沉渊还没回来。 “去做零工了,工钱日结,本来我说我要去的,他没同意。” 林烟的回答,乔玉嘴巴能塞进去个灯泡,惊讶的合不上嘴巴。 陆沉渊那金贵的身躯,能屈尊降贵的做这种贬低身价的事? 谁又能雇的起陆沉渊。 “你不怕哪天,他突然离开了?你发现再见面,根本就没有机会。”乔玉试探的开口。 林烟赶紧呸呸呸了几声,把晦气呸掉了,“他出去干活,本来我就够担心了,你还乌鸦嘴说他要离开。” 乔玉啧啧嘴,调侃说:“还没怎么,你就心疼上了,陆沉渊要是真把你给睡了,你指不定变成什么小媳妇模样。” 第30章 你男人出事了 乔玉怕果果醒了,找不到妈妈肯定情绪不好,会哭。 她没多聊,有孩子以后,也就失去了自由,什么都要围着她转,日夜操劳,没一天过的轻松。 想想,乔玉有点后悔,要什么该死的志气,她应该收下陆沉渊给的钱。 房间又恢复空荡的冷清。 林烟看着陆沉渊睡的那边发呆,乔玉的话在脑袋里盘旋。 她为什么总是觉得,她跟陆沉渊不合适,语气还那么确定。 已经临近傍晚,林烟还是没有收到陆沉渊发来的信息。 才想起来,他连手机都没有,怎么会联系她。 就算有,应该也不会主动给她打一个电话。 林烟等着陆沉渊回来,锅里的饭菜冷了就热,跑到门口等着。 天色擦黑,家家户户都已经开始烧火做饭。 空气里都漂浮着饭菜的香味,亮出盏盏昏黄的灯。 手机响了,是林雪打来的。 林烟忙接起,第一句就是关心的责备:“你都失联几天了,打你电话不接,微信不回,如果你再不出现,我就报警了。” 林烟爱之深,责之切,怕林雪一个人在海市身边没有个人不行。 林雪:“姐,你干嘛那么大惊小怪的,你是天天很闲吗,我每天都很那忙,忙着上课,我不像你每天除了锅台上那点事,闲了就拿手机。” 林烟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听出林雪的语气已经很差了。 “你说话干嘛那么难听,我也是在关心你,怕你在海事出点什么意外,你总要几天给家里来个动静。” 林烟也有些不高兴,怎么林雪去了海市,就跟变了个人一样,说话又臭又硬。 “我真出事了,你们谁能来?”林雪觉得可笑。 她的家庭,哪怕她真在海市出了点意外,说不定林国平都舍不得那来的车票钱。 林雪没等林烟回答,扔了句:“姐,对不起我最近压力大,语气有点差,你别放在心里,我去了楚秀家,你看看人家过的是什么日子,难怪周萍眉毛都翘上天,他们家四室一厅,两个厕所,气派的不得了,我以后也要嫁给楚秀姐夫那样的男人。” 林雪语气里都是羡慕,嫉妒楚秀初中文化嫁给了个本地人,条件还那么好,她凭什么住宿舍,出来给人打工。 林烟一直知道楚秀过的好,只是嫁人以后就很少再回来。 每次回来,楚秀都会大包小包的买东西,还会给她带漂亮的裙子。 楚秀不同她亲妈周萍一样,那么泼辣,人总是和和气气,很有大姐的样子。 “不要太给楚秀姐添麻烦,她已经结婚了,人家有自己的日子。”林烟叮嘱。 林雪切了声:“有什么麻烦的,再怎么说也是一起生活那么久了,就算没血缘关系,也是姐姐。” 林雪不听劝,林烟还是不放心:“楚秀姐那没事,她老公不会有想法吗?听说他们本地人不想找村子里出来的,就是怕沾染上一帮穷亲戚。” 林烟说的实在,哪怕话难听。 林雪被这三个字伤了自尊心,“我才不是,姐你肯定是嫁给那老光棍脑子被弄傻了,目光短浅狭隘,跟那种人生活在一起真可怕。” 陆沉渊莫名背锅,林烟觉得莫名其妙,就事论事,干嘛非扯上陆沉渊,人家招谁惹谁了。” “你不要乱说他。”林烟语气重了几分。 “我跟舍友一起吃饭去了,先挂了,我不回信息,是我在忙。”林雪怕再聊下去,就会在电话里吵起来,说完直接挂断。 林烟翻了翻楚秀的朋友圈,看着朋友圈里她老公的照片,斯斯文文,戴着金丝框的眼镜,头发梳的一丝不苟。 林烟见过一次本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总是觉得他人不是那么靠谱。 林烟也承认,自己看人的眼光很有问题。 “林烟你快去看看,砖厂那边出事了,砸死个人,你家男人是不是姓陆。”邻居张婶子哐哐哐的砸着大铁门扯着嗓门大喊着。 林烟手一松,手机咣当一声掉到地上,一股寒意直逼头顶。 她跌跌撞撞的跑去院子里开门,手都在发抖,嘴巴控制不住的说不出话。 张婶一把抓住林烟的手腕,扯着她的胳膊就带她上了她的那辆电动小三轮。 前面骑车的是他老公,也在砖厂干活。 林烟脑子都是蒙的,大片大片的空白,人跟被拿了魂一样。 缓了很久,林烟才能开口说话:“怎么出的事,救护车能开到这里吗?” 林烟没哭,真正崩溃伤心的时候,发现一滴眼泪也掉不出来。 张婶倒是哭了:“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这么没了,当场就没气了,从楼上掉下来的,你说搬个砖非要跑到上面去干嘛。” 林烟喘着粗气,掌心额头上覆满冷汗,一片冰凉。 张婶瞧着林烟伤心过度的可怜模样,拍了拍她的肩:“烟儿,你还年轻要坚强,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林烟浑浑噩噩,此时时间好像凝固了一般,她听不到张婶在说什么,什么也听不见,只看到她一张一合的唇瓣。 砖厂临近县里,离家里距离不远,张婶都跑了个来回了,把林烟带来。 医生,警察,还没一个人过来,就连抬尸体的人都在路上。 砖厂所有人都停工了,林烟跳下车,不小心两条膝盖重重的磕到三轮车坚硬的棱角上。 林烟隔着厚厚的裤子,痛的都跟骨头裂开了一样。 出事那里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林烟不顾膝盖都疼痛,冲出人群。 当她看到满地血迹,尸体躺在血泊中,身上盖了一条床单,也顾不得害怕,直接奔了过去。 她崩溃的哽咽开口:“我还在家里等你,你怎么就这么走了,陆沉渊你就那么讨厌我,非要这么离开,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替我过来,该死的人是我,你今早答应我的,你回来还会抱我。” 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娇瘦的身形哭到发抖。 守在尸体边上,哭的让周围的人心都碎了。 林烟沾了一身的血,手发抖的要去掀开床单。 第31章 男人的心思 张婶冲过来拦住:“使不得,使不得,看了这辈子都有阴影,人都没个人样了。” 林烟不听,她哪怕有阴影,也要想见陆沉渊最后一面。 手刚碰到床单,身后就有一股力量架住她的两个肩膀,把人给拎了起来,脚悬空在地。 “傻子,哭错人了。”林烟回头,看到陆沉渊的时候,整个人傻住。 再僵硬的扭头看着身上蒙着床单的尸体,瞬间毛骨悚然。 她沾满血的手环住陆沉渊的脖子,大喜大悲,头靠着他的怀里,泣不成声。 陆沉渊不爱凑热闹,砖厂出了事,他也知道,哪里都有意外,死了人没什么新鲜。 陆氏集团多少人同期开工的工地,隔断时间就会有工人发生意外。 对于这些,他也是见怪不怪,最后都会用支票上的数字去解决。 他能同情这些家属,但是并不能共情,陆沉渊从不否认,他是个冷血麻木的人,最后落得所有人都认为,是他逼死亲生父亲的孽债。 陆沉渊都已经准备回去,总觉得有什么事还没了,直到隐约听到林烟的哭声,这才往人堆里走。 这一看,他也傻眼了,自己活的好好的,这丫头就开始给他哭丧,哭的伤心,身子一个劲儿的往盖着脸的男人身上贴。 张婶也懵了,就知道出事的男人姓陆,以为是林烟家的。 瞧瞧这事闹的,张婶尴尬的满脸堆笑打圆场说:“人没事就好,虚惊一场。” 林烟可不是虚惊,她是结结实实的被吓到了。 浑身都是凉的,陆沉渊抱着她,她的心像是有根线在吊着,忽上忽下的跳动。 误会解开,林烟哭了一茬,还没等走,人家正主的老婆就过来了,开始哭天抹泪的哀嚎。 林烟现在也顾不得尴尬,她是害怕,害怕死人。 幸亏当时张嫂拦住她,没让她掀开床单。 要是真的看了就是一辈子阴影,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过尸体,这样近距离的感受到死亡。 以为躺在地上的是陆沉渊,那时候她不怕,就是想抱抱他,不想让他躺在冰冷的沙土地上孤零零的走。 这下知道不是了,身上又沾着别人的血。 林烟觉得自己每个骨头缝都在针戳的一样,还有膝盖,更觉得痛了。 陆沉渊带林烟来到个空地,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个空桶和一条毛巾,里面是热水,天气冷的热水桶热气直往外呼。 他把毛巾在热水里搓出来,拧干递给林烟。 “擦擦吧,还难过呢?”语气不同以往,低沉温柔了许多。 陆沉渊看林烟跟丢了魂一样,怜悯她后知后觉。 年纪轻轻肯定没经历过这种场面,怕也是正常的。 林烟接过毛巾狠狠的往自己手上脸上蹭,杏眸露出恐惧。 “人死了,他晚上不会来找我吧?怪我打扰到他。”林烟说着说着,已经开始脑补画面。 越害怕搓毛巾的力气就越狠,蹲在地上血都已经擦干净了,手被搓的通红,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陆沉渊俯下身,轻轻地拥着她的肩膀,拉住她的手让人站起来。 “不会,人家没空找你,刚死应该挺忙的,怎么会有空理你。” 林烟还是害怕,她想洗澡,换身衣裳。 “这里附近有澡堂,你带我一起去。”林烟惨兮兮的垂眸,身上都能闻到血腥味,心理作用严重。 “好。”陆沉渊应声,看的出林烟肯定是怕极了,确实需要冲个热水澡,压压惊。 陆沉渊看着林烟生怕有恶鬼缠身的模样,嘴里叼着烟,笑的烟灰都掉在地上。 不同以往,身边那些莺莺燕燕,为了勾引他,装柔弱造作的不少,看了厌烦。 “你们等等我啊,晚上一起喝点,压压惊?”身后有个男人跑过来,个子不算太高,胳膊举的老高,一巴掌狠拍了下陆沉渊的肩膀。 陆沉渊回眸,眼神凌厉如锋,苏泽吓的一愣。 陆沉渊这才意识到,他稍稍缓和蹙眉看着苏泽。 今天在砖厂,苏泽就一直在他耳边碎碎念的聊,也不管别人爱不爱听,男人的嘴比女人都碎。 林烟看到是苏泽,没等拒绝,就替陆沉渊答应下来,“行啊,不过我们要先去洗个澡,洗好澡联系你。” 苏泽笑的爽朗:“到时候给我打电话,手机号你不是知道吗,今儿苏哥请客。” 林烟点点头,不理陆沉渊沉着的那张脸。 苏泽跟林烟是一个村子的,两家平时走动的也勤,苏泽比林烟年长几岁,林烟一直叫他苏大哥。 苏泽为人热情,在村子里是热心肠,没有一个人说他的不是,对老婆更是好的很,村子里有名的耙耳朵,妻管严。 林烟也有私心,替陆沉渊答应下来,想让他别那么自闭,多跟人接触接触。 林烟跟陆沉渊到的是公共澡堂,外面还烧着锅炉,门面又窄又旧,上面的白底招牌,还是拿红色油漆写的,进门就一股潮湿的发霉味道混进鼻腔,白炽灯发出灰蒙蒙的光。 门口有两排柜子,林烟轻车熟路的买了两张票,拿好钥匙。 “你洗好了在外面等。”她递给陆沉渊钥匙,想让他去男浴泡个澡,解解乏。 陆沉渊有些失神,眸色暗了暗。 如果林烟这话,在酒店说,等下发生的事情,可能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林烟麻溜的换上拖鞋,头也不回的掀开门帘进了女浴室。 她进去,里面还有几个洗澡的女人,这种公共澡堂,大家都是光着身子,也没什么不习惯。 “瞧瞧人家年轻的小姑娘,身段多好,腰是腰,屁股是屁股的,胸也不垂,一看就是没生过的。” “谁年轻的时候不这样?我年轻的时候,我家老头子闲了就琢磨那事,就恨不得死你身上,再瞧瞧现在。” 隔着哗哗的水声,这种烫人的话,直往林烟的耳朵眼里钻。 她淋着热水,心里琢磨着,她身材不赖,模样也长得秀气,正常男人跟她躺在一块,不是应该也要琢磨那事。 陆沉渊怎么就没动静,难道他就一次没琢磨过? 第32章 鸿门宴 林烟洗好澡出来,人也缓过神了。 她还是害怕,只要闭上眼睛,就能想到躺到血泊里的尸体。 出来发现陆沉渊正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等她,他的短发是干的。 “等我很久啦?”林烟问,“你没去泡个澡?” 陆沉渊压根没洗,进去以后才发现,淋浴间没有格挡,一帮男人光着身子,在那儿冲。 这种他接受不来。 “里面人太多了,不习惯。” 林烟终于露出些笑容,“你没这么洗过吗?都是男人还怕看吗。” 陆沉渊先推门出去,他是不怕看,是觉得不自在。 林烟给苏泽打了电话,苏泽告诉她地址,就在隔两条马路的那家烧烤店。 林烟知道那里,她跟周晓月一起去过,就是那顿饭,周晓月第二天就去了海市为爱私奔。 苏泽只有自己,没叫老婆过来。 他已经叫好了啤酒,这样的天气,还拿的冰镇的。 男人解乏神器,冰镇啤酒。 “你们在一块,我还没请你们吃过饭,我这个做哥哥的,失礼了。”苏泽给自己的酒杯倒满啤酒,又给陆沉渊倒酒。 想给林烟倒,瓶子还没靠近呢,就被陆沉渊给挡住。 “她酒量不行。” 苏泽嘴里噙着笑意:“都嫁人了,不是小姑娘了,要学会喝酒。” 虽然他话是这么说,也没勉强林烟。陆沉渊稍稍能理解,为什么林烟这么缠着他。 在这里生活,不管你跟她领没领证,在这些人眼里,只要住在一起,就是嫁人了。 苏泽贴心的给林烟要了瓶花生露,灌了一大杯酒,笑眯眯的看着陆沉渊。 就是不知道怎么,觉得对方身上的气场太有压迫性,尤其是那薄凉的眼神。 “你来村子里一段时间了,也不常走动,我名字你也知道了,烟儿一直叫我哥哥,你叫我苏泽就行,以后大家要经常来往。” 苏泽是个热心肠,他跟村子里的好多人不同,没有瞧不起这个男人穷。 现在钱多难赚啊,生不逢时,错过了经商下海的好年代。 能养家糊口,就算本事了。 “陆沉渊。”陆沉渊说出名字,在这种穷乡僻壤,哪怕用真名,也没有几个人认得。 苏泽下午的时候就听到这个名字,霎时都愣神了,这男人起的名字也太大了,怎么镇得住。 竟然跟陆氏集团总裁重名,说名字决定运势,这话一点也不准,都叫这个名字,一个穷困潦倒,一个富可敌国,这差距也太大了。 苏泽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前几年他苏海市打工,看着直插云霄,恢宏气派的办公楼。 他发誓,一定要在这里上班。 进到公司大堂,身旁穿着西装或者工装的都市精英都步伐匆匆,公司大堂气派到让苏泽震惊。 信心满满的去应聘这里的保安,被拒之门外,不录取。 苏泽一杯酒又下肚,脸已经开始发红,“我之前遇到过跟你重名的,那男人狠的嘞,畜生一样,有钱人就可以为所欲为。” 陆沉渊眸色暗了暗,苏泽见过他? 苏泽之前连递话的机会都没有,前台就已经用嘲讽的态度,语气很差的教训:“连个简历都没有,直接进来说要找工作,你当这是小餐馆吗。” 苏泽被数落,前台好多个年轻貌美的女职员,除了一个搭理数落他以外,其余的都没拿正眼看过他。 希望落空,苏泽心里还较劲,觉得大公司的狗屁规矩真多。 聘安保,还要求这些。 他从公司出来,一脸迷惘,直到他围观了可怕的一幕。 公司正门,有人拦住了总裁的车,他看不清里面人的长相。 只看到有人来举着牌子闹事,嘴里大吵大嚷,情绪激动的让陆沉渊给个交代,他们拦住那辆宾利车,形成肉墙一样挡住。 苏泽这辈子都不能忘,那辆车,竟然连停都没停,径直朝人墙开过去,根本不在乎,前面有没有人拦住。 这些闹事的人,慌了怕了,拔腿逃窜。 这一幕,苏泽历历在目,人也被吓傻了,没见过什么世面,手都在发抖。 让他明白了个道理,受委屈的贫民,永远抵挡不过强大的资本。 苏泽又灌了杯酒,“不提这些了,提多了怪吓人的。” 他下巴抬起,往前努了努,“我都喝了那么多杯了,你才喝了一杯,怕什么啊,你又不是开车来的。” 男人之间喝酒,林烟不插话,默默的在旁边剥着花生。 她把先剥好的花生放到了苏泽的碟子里,陆沉渊看了林烟一眼。 林烟继续剥花生。 陆沉渊随着苏泽把杯子里的酒喝光,又倒了一杯。 苏泽酒意上头,话匣子打开,“你运气真好,林烟十里八村的都知道她长得漂亮,要不是……” 苏泽被林烟瞪了眼,把想说的话,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 苏泽也可惜了林烟,要不是向清远这小子,弄的向家从中搅和,林烟也不能这么悄无声息的嫁了。 陆沉渊笑了笑:“是很漂亮。” 林烟手里的花生粒掉到桌子上,杏眸清亮,陆沉渊这是在夸她? 苏泽语重心长的劝:“你的事,我多少也听说一些,你跟林烟以后,好好过日子,现在穷点不要紧,又不是一直穷,等以后我去海市带着你,我们几个也有照应,守在这里赚不到钱。” 陆沉渊盯着酒杯里的液体,薄凉的眼神里带着平静。 林烟听的认真,她是肯定早晚都要走的,只是舍不得扔下陆沉渊。 陆沉渊房子也快没了。 “我对赚多少没要求。”陆沉渊沉声回答。 钱对他早就已经是数字而已,打工在他眼里,一辈子都没什么出路,只能糊口。 暼见林烟听到海市期待的眼神,陆沉渊怀疑这顿饭,林烟是不是跟苏泽提前串通好的鸿门宴,想要说动他离开。 他如果离开,也就没有林烟什么事了,他肯定会回归到原本的生活轨迹,陆明洵这种傀儡废物,让他打理公司,根本不是长久之计。 回海市,难道他要跟着个半大的孩子进城打工?除非脑子进水。 第33章 你不怕我怕 苏泽一杯一杯的给陆沉渊倒酒,陆沉渊喝了不少。 回去的路上,冷风一个劲儿的往衣服里钻,林烟抱着肩膀,冻的人都在发抖。 “很冷吗?”陆沉渊的酒味还没散去,顷过身体,唇几乎贴在她的脸上,风声有些大,听不清林烟在说什么。 林烟也没躲,脸往前凑了凑,陆沉渊的唇正好亲到她的脸颊上。 她红着脸,人跟喝了口老酒一样。 陆沉渊顿了下,抬手拇指摩挲着林烟红到发烫的脸颊,叹了口气。 陆沉渊的手冰凉,林烟盯着他的手看,骨节分明,指节修长,这双手今天早上还搂过她的腰。 她明明没喝酒,身体已经莫名燥热。 “冷的,你抱抱我,我就不冷了。” 林烟刚来的时候,陆沉渊说话稍微重点,她都好像要哭叽叽的样子。 现在窗户纸都捅破了,胆子越来越大,跟搂抱怪物一样,见缝插针的往陆沉渊的怀里钻。 陆沉渊的酒劲儿还没过,黑眸微眯,眼神迷离,酒精是太好的催_情剂。 他伸手推,林烟抱的紧,路边竟是些庄稼地,四下无人。 冷风习习,天色漆黑,月影清冷的散落,安静到只能听到北风呼呼的咆哮声。 陆沉渊低哑出声:“你想让我怎么办?在这里要了你?” 林烟虽然未经人事。 陆沉渊也知道她现在肯定能感知到他身体的异样,他也是个正常男人。 林烟惶然看看四周,以为陆沉渊说真的,她怕冷,这种地方受不了。 抱着陆沉渊的手松开,舔舔嘴唇,“还是家里暖和。”关键时候,林烟露怂。 回到家,陆沉渊酒意也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林烟已经洗过澡,等着陆沉渊洗澡回来。 这么冷的天,他依然还是用冷水。 林烟换好睡衣,跟待嫁的新娘子似的,害羞的垂着头,手里捏着个白色帕子,不安的用手撮着。 心里七上八下的,周晓月说有些是不落红的,明明是清白的身子,还会被对方怀疑。 林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 时间过的漫长林烟既期待又有些恐惧,听说那事会很痛,也不知道等下陆沉渊会不会温柔一些。 毫无经验的林烟,用手机查了查,第一次需要注意的事项。 头顶被一块阴影笼罩挡住房间里昏暗的光线,鼻尖嗅到好闻的沐浴露味道。 林烟抬头,窘迫又尴尬的把手机藏在背后,殊不知已经晚了。 陆沉渊该看到的,也都看到了。 他拿着毛巾单手擦着湿漉漉的黑发,另只手夹着烟,冷硬的侧颜,把成熟男人的魅力,彰显的淋漓尽致。 林烟的心开始加速跳动,一下子比一下快。 陆沉渊:“早点休息吧,时间不早了。” 林烟豁然一愣,她都已经准备好了,心里建设也做的明明白白,甚至白手帕都拿出来了。 陆沉渊竟然让她休息? 林烟抬眼望着陆沉渊,人藏不住事,失望落寞都写在脸上。 陆沉渊坐到她身边,侧头看着她那张怅然若失的脸。 林烟孩子气的偏过头不去看陆沉渊,想让陆沉渊觉得,她才不在乎,都说上杆子不是买卖,她现在是真看出来了。 “我不碰你,是为了你好,男人无所谓,一夜春宵,没什么损失,女人不同。”陆沉渊声音低沉温和,他说这些希望林烟能听得懂。 他们注定是过客,陆沉渊从来就不是感性的人,酒意下去理智也恢复正常。 他不是什么虚情假意的圣人,是不想招惹林烟,要了她的身子,以后离开,她怎么做? “跟你,我不怕,我已经想好了。”林烟咬咬牙,还是没绷住。 说的字正腔圆,斩钉截铁,从陆沉渊的眼里,多少看出她有点慷慨赴死的气势,俏颜紧绷绷的。 “你不怕,我怕……” 陆沉渊说的直接,林烟有点执着的让人招架不住,这姿态好像今晚不脱裤子,就不能翻篇。 林烟是想做什么事,做不成会执念很久,虽然她的生活一直不尽人意,想做的事情常常被人打乱。 她眼神倔强,稚嫩的脸庞,配上这样的劲头,还像个读书的孩子模样被老师训话,一脸的不服气。 陆沉渊说怕,林烟寒心。 他肯定是怕她以后,她要一直赖着他。 林烟受挫,想起在公共澡堂听老阿姨说的那些话,更觉得自惭形愧。 陆沉渊是怎么做到,每天晚上睡在一起,还不琢磨那事的。 可能是炕太大,如果是床的话。 陆沉渊用手指点了下林烟的额头,林烟炽热的眼神一直盯着他的腰看。 “别琢磨没用的,我困了,喝了啤酒头有点痛。”说完陆沉渊从挂在挂钩上的裤子口袋里翻出两张红色钞票,放到林烟手里。 “今天的工钱,这就是你说的很轻松的活?幸亏今天是我去了,就你这种小身板,要累掉一层皮。” 林烟手里捏着钱,眉头紧拧,“工钱日结,每天就二百,你现在把钱全都给我了?” 陆沉渊不觉得有什么,“都给你,随便你怎么支配。” 陆沉渊薄凉的唇角勾出自嘲的笑容,二百块还告诉人家随意支配,这些钱够什么的。 林烟把钱塞到陆沉渊手里,“我不要,这些都是你的辛苦钱,出大力换来的,男人身上总该留点钱,压兜儿。” 陆沉渊还是把钱塞到了林烟的手里。 林烟启唇,低低的声音问:“我说了,家里的菜吃完了,我就走,如果有现在继续买菜,是不是走的时间就会顺延。” 陆沉渊五味陈杂,这房子也留不住多久了,林烟天天生怕被赶走一样,赖着就赖着吧。 “嗯。”陆沉渊低沉回应。 林烟长松了口气,“终于不用每天土豆白菜轮流吃了,明天我去县里买点肉,给你炖肉补补身子,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陆沉渊讳莫如深的深深看了林烟一眼。 林烟发现陆沉渊盯着自她身子瞧,他的眼神不怒自威,让人觉得紧张,她摸了摸发烫的脸蛋。 说错什么话了?让陆沉渊这种眼神看她。 第34章 都嫁人了好意思管娘家要钱 林烟做噩梦了,梦里都是躺在血泊里的男人,没见过这种场面,她心里阴影很大。 半夜,她从惊叫中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刘海湿漉漉的黏在额上。 陆沉渊听到声音也跟着坐起来,漆黑的房间,只能看到玲珑身躯在前后起伏,林烟手捂着胸口。 “做噩梦了?” 林烟不回答,人跟吓傻了一样,村里人说人被吓到了容易得癔症,人会疯掉。 陆沉渊伸手把林烟拽过来,睡衣的领子大敞四开,露出浅粉色的内衣。 “没事,别害怕。”陆沉渊另一只手拎过被子,盖到躺在她怀里的林烟身上。 “你明天不要去了,那里工作很危险。”林烟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头依偎在他的胸口上,能感受到被陆沉渊的温度包围,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 “看情况再说,你先睡。”陆沉渊摘下了手腕上的沉香珠,戴到了林烟纤细的手腕上。 这串沉香珠他戴了很多年,为了得到这串珠子,他都数不清砸了多少香火钱进去。 深知作孽深重,这串珠子抵触他身上的孽债,镇魂安神。 陆沉渊不是个唯物主义者,他很信风水,相士。 林烟不知道这串珠子的来历,手拨弄着上面的珠串,在陆沉渊的怀里睡着。 第二天清早,林烟起来就没看到陆沉渊人在哪儿,应该是又去做散工了。 她从皮夹子里拿出昨晚陆沉渊给的那两张钱,哪怕单薄的只有两张,也是沉甸甸的。 “大清早的,就在这儿数钱呢?”周萍没敲院门,直接推门进来。 外面的天寒地冻跟屋内暖烘烘好像两个世界,周萍摘下围巾,屋里热的脸皮都发烫。 “你怎么来了?”林烟从离了家,就不爱多看周萍一眼,忍了太多年,好不容易落得清静了,她还总往那儿跑。 “那八千块钱,有信儿没有?我们要求也不高,你看现在哪个彩礼不是十万打底儿,三金备足,我们就要八千,都没谱。”周萍满腹牢骚。 今年玉米收成不好,家里没赚什么钱,林阳开销又变大了,林雪倒是不用管,学不起化妆也就回来。 眼看着林阳马上就开学了,周萍心里开始急了。 定校服的单子,她也看到了,当时还怕看错,什么校服镶金边的吗?竟然要两千块。 家里闲钱可不多,只能从林烟这儿开刀,不想给楚秀添麻烦,周萍对楚秀疼的紧,不想让女婿对他们家有看法。 林烟:“八千还没有,我跟陆沉渊还没领证,这么着急要钱?” 周萍不信,瞄着林烟桌上的皮夹子,一把抓过来。 她一股脑的把皮夹子里的东西都倒出来,里面零零碎碎,也只有两张整钱。 这二百块也被周萍攥到手里,肥手紧紧地捏着。 “你干嘛呀?那我大岁数了,就算是后妈,亏你做的出来,跟我们这些小辈抢钱,就二百你也要,丢人现眼。”林烟怒气控制不住,哪怕她再发火,温温柔柔的嗓音,也跟给狮子抓痒痒一个效果。 她冲到周萍身边,死命的要掰她的手,把给抢回来。 别的钱可以动,这个钱不行,这些都是陆沉渊的血汗钱。 这二百块赚的有多不容易,她怎么会不知道,凭什么给周萍。 林烟细胳膊细腿,哪里是周萍的对手,周萍的胳膊比林烟的大腿根都粗。 她捏着钱,把林烟给拔到一边去,一股蛮劲儿,林烟手扶着桌角,差点摔在地上。 “嫁人了,就胆子肥了?敢跟我在这儿吆五喝六的,你记住了,不管嫁哪里,你都是林家的人,林家有事,你不能不管,这二百我先拿走,还剩下七千八。” “做梦,说不给就不给。”林烟堵着门口不让周萍出去。 她不是喜欢惹事的人,如果平常的钱,周萍拿了也就拿了,陆沉渊受苦受累了一天,昨天手都被磨破了个口子,才换来这点钱。 周萍凭什么说拿走就拿走。 周萍也没想到,林烟今儿是怎么了,人跟吃枪药似的,拿她二百块,和要了她命一样。 周萍不愿意因为这点钱闹出多大动静,在村里她这个后妈名声本来就不大好。 她当年也想过,把林国平的两个女儿当亲生女儿一样去对待,小孩子从小没妈够可怜的。 真生活在一起,心态也就变了。 不是亲生的隔着层肚皮就是不行,那俩丫头犯一丁点小错,她都会无限放大,对她们骂骂咧咧的训斥吼叫。 再想到,她俩那杀千刀的亲妈,那女人倒是聪明,两个孩子一个不要,直接丢给老实巴交的窝囊废林国平。 人家进城嫁了个好人家,肚子没歇过,生了个女孩跟林雪年龄差不多大,听说还住上了别墅。 那边对女儿不管不问的,就跟没生过一样,她凭什么去伺候这一家老小。 在这种扭曲的心态里,周萍就越发的看林烟不顺眼。 “你让开,嫁出去的女儿回报娘家彩礼,就要你八千,你这些年花了家里也早就不止这个数了。”周萍肥厚的手掌推搡着林烟羸弱的肩膀。 “反正这个钱,你不能拿,一码归一码,你不要这么不讲道理,你不给我这钱,我就饿死在家门口。” 林烟胆子小,性格倔,一根筋的认死理,她就是不想对不起陆沉渊,便宜了周萍。 周萍气凶凶的,气林烟不再好拿捏,不好掌控,嫁个没人要的光棍,气势还长起来了。 她把钱丢到地上,林烟直接弯腰去捡。 “八千块,一分也不能少,我如果要不来,就找你爸去要。”周萍使出杀手锏。 林烟知道,这钱她不掏,周萍肯定会难为她爸,她爸再来唉声叹气,一副活不起的样子找她。 她妥协说:“钱我会给,现在肯定拿不出,等我去海市打工了,赚钱给你们,就是现在路费和刚去的开销不够。” 林烟哭穷,接着试探:“要么,你赞助我点,等我赚了钱,连本带利都还你。” 周萍嫌弃道:“都嫁人了,你还好意思管娘家要钱?” 第35章 一点出息没有 跟周萍就是别提钱字,更别提是借钱,一个子也别想从她这儿扣。 临走时,周萍还是满脸的嫌弃,“那姓陆的,怎么说也三十往上了吧,你说说他是怎么混的,要什么没什么,挺大个男人,一点出息也没有。” 林烟面对周萍的嫌弃,挑眉耸肩的笑了笑,“人长得好看就行,再穷也没饿死。” 周萍指着林烟的鼻尖,“不要脸,长得好看有用?学学你姐,怎么挑男人的。” 林烟羡慕不来楚秀的完美生活,老公能赚,房子全款,周萍提起来都觉得光宗耀祖。 乔玉早就听到,周萍那破锣嗓子,穿透力太强。 她来的时候,周萍已经走了,乔玉带着果果过来。 果果生病好了,人也活泼了不少,迈着小短腿去找林烟,甜甜的叫:“姐姐” 果果生的很好看,才三岁多一些,就已经鼻梁又高又挺,皮肤雪白,看着像个混血儿一样。 林烟看着果果,她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怎么觉得果果长得有点像陆沉渊,眉眼鼻子那里都像。 乔玉也发现了这点,不是有句话外甥像舅,这话没什么错。 “为了二百块钱,一大清早的,至于吗?”乔玉是听的请清楚楚,原本她也是想来找林烟的,这些碎事都让她给听到了。 林烟稍稍愣住,乔玉的听力可真好。 “她想拿走陆沉渊的血汗钱,我当然不能同意啊,这些钱都是陆沉渊的。”林烟觉得自己有理,做的没错,柔柔的声音也慷慨激昂了几分。 乔玉扯扯嘴角:“就二百,你问他在乎吗?” “二百也是钱啊,怎么会不在乎。”林烟眉心轻拧。 她觉得陆沉渊一点也不吝啬,虽然他不喜欢她,哪怕口袋里只有二百块,也全部给她。 这么说明,她在陆沉渊的心里还是很重要的。 乔玉瞧着林烟怵那儿抿着嘴角红着脸抑制不住的笑,指不定她心里又琢磨什么呢。 她真好奇,如果林烟出了村子,知道陆沉渊的真实身份,这丫头会不会直接被吓傻。 “我打算走了,果果到读书的年龄,还是应该回海市。” 林烟听乔玉身上的传闻不少,果果的生父是谁,村子里没人知道。 她有些失落,好不容易跟乔玉走到近了,周晓月离开以后,剩下能说话的人也寥寥无几。 这阵子好像大家都在道别。 “你一个人可以吗?还带着个孩子。” 乔玉心疼的看着正在那儿自己玩的果果,叹了口气。 “这孩子跟着我,我会挡了她的财路,都说孩子有妈在身边好,偏偏我是个穷命,她的亲生父亲很有钱,你想象不到的富有。” 林烟听的认真,又震惊的看看果果。 “可惜,他那种财阀家庭,是根本接纳不了我进门,别说我出身不好,还是个寡妇,连去他们家做佣人都不配,而且他哥哥也很专制,让分手,他就要分手。” 乔玉提起这些,还是对陆沉渊心存埋怨,他当初是那么狠,让陆明洵跟她分手。 心里也明白,说到底还是陆明洵意志不坚定,他喜欢她,但是没那么爱她,他们这种出身的人,最会权衡利弊,知道什么才是最适合自己的。 林烟问,“你要去找他?” 乔玉摇头,“他已经结婚了,找他也只可能说孩子的事。” 她不放心的看着林烟,握着她的手,“你跟陆沉渊相处,还是小心点,我知道让你放下不可能,别让自己受伤害,你和我都是苦命人。” 林烟半知未解的点点头,以为乔玉说的是陆沉渊有前科。 “他是个好人,你放心吧。” 乔玉顿了顿,笑着开口:“他可不算什么好人。” 说者有意,听者无心,林烟自动屏蔽别人说陆沉渊那些不好的话。 外人怎么看他,都无所谓。 乔玉:“我那屋子,你们就住着吧,如果真来拆房,总不能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钥匙只有一把,走之前我给你。” 林烟赫然意外,拒绝说:“这怎么能行。” 乔玉知道林烟脸皮薄,不是伸手就要的人。 “无所谓的,就当帮我看着屋子,我家里还养了几条鱼,怎么说也是小生命,带不走,你没事帮我去喂点馒头渣就行。” 林烟还是摇头拒绝,“鱼我帮你给苏泽哥家,他会养,看屋子不大可能了,我也打算去海市。” 乔玉惊讶的问,“你前些日子还没说,怎么突然又说要走?陆沉渊的意思?” 林烟摇头,“他走不走,我不知道,如果实在不爱去,我总不能去勉强他,他可能害怕接触社会吧,觉得海市不好生活,生活水准高,节奏快,到了那里根本没法活。” 乔玉眼里,商海里的王,权势滔天,富可敌国,出身名门,哪个不属于陆沉渊。 在林烟嘴里,就是另一副模样,要不是了解林烟,知道她生性单纯善良,乔玉真怀疑,林烟扮猪吃老虎的能耐通天。 “你男人不去,你去干嘛?”乔玉不解。 林烟现在黏搭搭的缠着陆沉渊,恨不得被陆沉渊栓在裤腰带上才开心。 她就舍得,把陆沉渊放这儿? 林烟一想到要分离,也是满脸的舍不得,现在就开始酝酿起了离别的伤感。 她无奈的说:“那能怎么办呢?人活着又不都是为了感情,每天有情饮水饱,那能撑个几天?总不能这么一直居无定所,我要去赚钱,回来把房子盖好。” 乔玉觉得新鲜,林烟想的也够长远的,她应该收回一半之前说林烟的话,她不完全算是恋爱脑。 这丫头清醒着呢。 乔玉以过来人的身份传教,“盖房子是男人的事,你太惯着男人了,你这样很容易被人拿捏,男人你就该适当地冷着点,别光顾着傻乎乎的,剃头挑子一头热,欲擒故纵你懂吧。” 林烟从来没想过这些,被乔玉这么一说,心思也动了动。 没动几秒就拨浪鼓似的摇头,陆沉渊原本就对她没意思,你再欲擒故纵,把人给纵没了。 第36章 你在威胁我 陆沉渊很晚才回来,房间里炕已经被林烟烧的很热,跟外面的寒冬比起来,房间让人昏昏欲睡的倦怠。 林烟先迎了上去,直接抓住陆沉渊的手,陆沉渊以为她又要抱。 “还好没受伤,干活的时候当心点。”林烟看着昨天陆沉渊手被磨破的伤口心疼。 “这点小伤又不算事。”陆沉渊不太在意。 林烟抿着唇看着陆沉渊欲言又止,想什么时候说合适。 “吃饭吧,菜都热过了,你回来的太晚,热了几次。” 这是林烟住进来以后,准备最丰盛的一顿,红烧鱼,排骨土豆,还有一盘水煮虾。 她以为,陆沉渊能感慨一下,怎么晚餐这么丰盛。 陆沉渊如平常一样洗好手坐在,拿着筷子也没说什么,这么丰盛的晚餐,他似乎没什么感觉。 林烟猜应该是累的,没什么胃口,体谅他辛苦,之前一直闲着的人,突然要做这些体力活,肯定身体吃不消。 “乔玉明天也要去海市了。”林烟笑眯眯的夹了虾给陆沉渊的碗里。 陆沉渊脸色阴沉下来,撂下筷子,“我出去趟,等会回来。” 林烟满脸问号,陆沉渊知道乔玉去海市怎么会这么大反应。 她能看出来,陆沉渊跟乔玉没什么男女之情,乔玉都跟过有钱人,眼界自然很高。 难道是陆沉渊舍不得?林烟看着桌上陆沉渊未动的晚餐,颓丧的靠在墙边,低下头。 是啊,乔玉看不上陆沉渊,也不代表,陆沉渊不喜欢乔玉。 难怪那么冷漠的一个人,乔玉说要帮忙,没有一次拒绝。 乔玉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听到敲门声,看了看在睡觉的果果,怕她被吵醒,忙跑过去开门。 看到是陆沉渊,乔玉弯起唇角:“是林烟跟你说,我要去海市的吧。” 如今到了这里,乔玉才觉得跟陆沉渊是平起平坐,至少说话的语气方式称呼,都可以姿态不放的那么低。 “去找陆明洵?” “没想找他,我知道他妻子也怀孕了,我不想去打扰,可是果果,现在越来越大了,总是管我要爸爸,小孩子不能缺少父爱,我希望陆先生能理解。”乔玉不自觉,又代入了卑微的语气。 陆沉渊冷漠道:“如果你真是为了孩子好,就该远离陆明洵,你们已经分开了,没必要在藕断丝连,你是在给自己惹麻烦,你想让你的女儿,年幼丧母?跟着亲生父亲和继母一起生活?” 乔玉瞳孔骤然缩紧,恐惧的眼神盯着陆沉渊看,“你想对我怎么样?陆沉渊,你想让人要了我的命?” 乔玉后悔,不应该跟林烟道别,她就因为陆沉渊帮过她两次,竟然稀里糊涂的忘记了,他当年是有多狠。 陆沉渊似笑非笑,眯眸看着她,“我不会这么做,不代表别人不会,我现在的弟妹可不是个省油的角色,你势单力薄,就有一个孩子,拿什么跟人家争。” 陆沉渊说的是事实,乔玉去海市,换不来什么好结果,丢了命也有可能。 乔玉紧抿唇线,“我没想过争什么,你会帮我么?如果我真有意外的话,不要让果果受欺负,看在我从来没跟林烟说过你身份的事上。” 陆沉渊冷笑,“你在威胁我?” 乔玉气势不足:“我没有威胁你的意思啊。” 陆沉渊:“我觉得有。” 乔玉紧张的喉咙发紧,跟陆沉渊谈判,他气场太压迫人,让你无所适从的难受。 “这只是做母亲的请求,果果也是陆家的孩子,她太可怜了。” “不要去海市,去了也不要联系陆明洵。”陆沉渊对乔玉算是善意的警告。 乔玉已经下定决心,沉默回应着陆沉渊。 陆沉渊已经知道乔玉是铁了心要去。 “好自为之吧,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自己权衡。” 陆沉渊要走,乔玉叫住他说:“你等等,林烟也要去海市了,她没跟你说吗?你想在这里呆多久?” 陆沉渊眸色沉了沉,“别打林烟的主意,我跟她的感情还不至于,因为她去维护你。” 乔玉的如意算盘落空,陆沉渊锐利让人无处遁形。 林烟孤零零的站在路边,冷风跟刀子一样划到脸上,远远看到陆沉渊朝她走过来。 林烟迎了上去,挡住他的路不让他走。 “你去乔玉家了?”林烟醋意灌脑,陆沉渊去了这么久才回来,他是不是很乔玉表白去了。 “有点事跟她说,你怎么不在家里等着,出来挨冻,不是最怕冷的?”陆沉渊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林烟的肩膀上。 林烟语气轻慢:“你要是实在喜欢乔玉,你可以跟我说,我虽然喜欢你,也不会阻挡你追求幸福,男人都喜欢有风韵的漂亮的,人之常情。” 她说的很平静,故作大度,不想让陆沉渊觉得,她是死皮赖脸的人。 林烟那一副深明大义又委屈的模样,陆沉渊差点骗林烟说“是” 这样她或许也就死心离开了,话到嘴边,没忍心说出口。 算了,暂时就让她留下吧。 陆沉渊不回答,林烟唇瓣抿成一条直线,转身不去看他一个人往家的方向走。 她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敏感细腻,太害怕失去。 “你跟她表白,她接受了吗?明天就要走了,她如果说,你跟我一起取海市,你会跟着去吗,我知道我跟你说,你肯定不会,乔玉说你应该会答应吧。”林烟头也不回走在前面,嘴里自顾自的小声嘟囔着。 陆沉渊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林烟这吃醋的本事可不小。 “你就那么想去海市?找机会就要透露一些。”陆沉渊按住她的肩膀。 林烟皱眉回头,跟气包子一样,“我肯定要去的,你要是跟乔玉一起去,你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帮你收拾行李,去了就不要回来。” 陆沉渊痛快的答应:“你帮我收拾吧,我没什么行李好带。” 林烟气的狠狠一跺脚,脚后跟直接踩到陆沉渊的鞋面上。 “你这么心急,陆沉渊你走了我也走,到时候我找个男人就在那里嫁了。” 第37章 答应你暂时不喜欢别人 陆沉渊越来越愿意看林烟炸毛生气的样子,她除了爱乱想,占有欲也很强。 “你想要嫁个什么样的人?说来听听。”陆沉渊好奇的问。 “能住上四室两厅的。”林烟想到楚秀的老公,随口胡诌个条件,故意气陆沉渊。 哪怕知道,他不在乎。 “有志气,祝你好运。”陆沉渊淡淡的开口,表情毫无波澜。 林烟快被陆沉渊给气死了,他哪怕稍稍装作在意一点,装都学不会吗。 “你魂都被乔玉勾去了。”林烟负气,拧身离开。 她进家门,陆沉渊拿起筷子想继续吃饭,筷子没拿稳,被林烟一把抢去。 “别吃了,乔玉做的更好吃,我这点手艺,你瞧不上。” “假如你跟了我以后,发现我身边有很多女人,你会怎么样?每天误会吃飞醋?一个乔玉就能把你搞的草木皆兵。” 陆沉渊说的是很现实的问题,他的身边不可能没有异性的,林烟能不能搞得定。 林烟羽睫轻颤,陆沉渊是傻了吧,除了她现在哪个女人能跟他,还很多嘞。 “谁给你的自信?找女朋友不能光靠脸,你得有”林烟手指搓了搓,“money。” “等你赚钱养我。”陆沉渊说的心安理得。 “我有钱了,你就能不喜欢乔玉了?!”林烟还是过不去这个坎儿。 “等你有钱了再说。”陆沉渊洗了手剥了个虾仁放到林烟的碗里。 林烟坚定的开口:“我要去海市,等我赚钱了,盖个大房子,你不爱走,我安定以后过来接你。” 陆沉渊揉了揉眉心,“你要赚多久钱,才能住上大房子。” “十几二十年。”林烟自信心完全不够,语气也越来越弱。 “我年龄也不轻了,等不到你十几二十年怎么办?” 林烟掐着掌心,小动作出卖了她的彷徨,吃了陆沉渊给她扒的虾仁。 “那你也不能喜欢别人,至少现在不能,你要等我。”温柔的语气,跟裹了糖酥一样,说着霸道的话。 陆沉渊黑眸带着丝丝宠溺:“好,听你的,暂时不喜欢别人。” 林烟这才满意,她很好哄,哪怕再大的气性,三言两语也能被哄好。 乔玉走了,临走之前把钥匙放到了院子外的台阶上,留了字条。 不是不想去跟林烟道别,是害怕面对陆沉渊。 昨晚陆沉渊说的那些话,乔玉都深刻在心里,带着果果回海市,她已经感觉到九死一生。 她想做个赌徒,为了女儿的未来赌一次。 林烟捏着字条攥着钥匙进屋,把钥匙放到桌子上。 “乔玉说,如果你房子被拆了,可以住到她那里,她那里家具什么的都很新,如果你一个人在这里,就去住吧。”林烟交代,心里还是不愿意陆沉渊躺到别人的那里。 “我不去,钥匙你收好。”陆沉渊拒绝。 林烟抿抿唇角,钥匙放回裤子口袋里,不住更好,免得他触景生情,唐到那儿满脑子都是乔玉。 “我下午要去县里,你自己在家。”陆沉渊说完,有些莫名。 他是在跟林烟报备行踪? “去县里干嘛?找朋友?你手机都没有,怎么找人。”林烟突然又想起来,陆沉渊有天是借过她手机的。 她看了眼,通话记录是没有的,应该被他删了。 她对陆沉渊不是很了解,所有他的过去都是在村子里闲言碎语里听来的,真假难辨。 “不算朋友。”陆沉渊回答,看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出门。 林烟就站在门口那么我见犹怜的看着他,杏眸眸光闪烁,脚尖往前伸,犹豫不前。 “又要抱了?”陆沉渊被林烟搞的已经形成了自然反应。 林烟点点头,“人家临别之前,不都是抱一下亲一下,电视剧里都这么演。” 陆沉渊张开双臂,林烟立马跟得逞的小狐狸一样扑到他怀里,“你答应过我的,暂时不能喜欢上别人。” 娇软的馨香的身躯贴在怀里,陆沉渊搭在林烟背上的手臂紧了紧,“不用重复很多次,我记住了。” 林烟这才舍得放手,情人眼里出西施,她是看陆沉渊哪里都好,心里也明白,在十里八村他还是没什么人要的。 没彩礼,娶不了。 县城仅有的一家咖啡厅,生意惨淡,坐在落地窗旁梳着短发的女人,轮廓深邃精致,眉眼清冷,隔着老远就给人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 席慕容始终想不通,为什么陆先生会在这种穷乡僻壤生活。 席慕容从六岁起就跟在陆沉渊身边,虽然跟陆沉渊只相差十几岁,在外界谣传,她是陆沉渊的养女。 “来迟了。”陆沉渊拉开椅子,坐在席慕容对面。 才一年多未见,席慕容已经觉得恍若隔世,看着陆沉渊深刻冷硬的脸,席慕容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东西都带来了吗?”陆沉渊低沉开口,点了支烟。 席慕容把陆沉渊要的资料u盘放到手边,“带来了,陆先生您瘦了不少,这边条件不好,您……” “你带U盘来?哪里有电脑。”陆沉渊眸色冷沉,语气虽轻,给人一股很强的压迫感。 席慕容立马脸色生变,她是记得陆先生交代过,需要把资料打印出来。 是她疏忽,弄了加密U盘。 “对不起陆先生,我现在就去打印出来再给您,我的问题。” 陆沉渊看了眼墙壁上半中不洋的挂钟,“我没太多时间,五点之前再拿给我,我在这里等你。” 席慕容点头,她欲言又止的动动唇瓣,不太敢去跟陆沉渊说别的,陆先生的态度已经告诉她,她连关心的资格也没有。 外人眼里,她一人之上,风光无限。 甚至有传闻她是陆沉渊养成的情妇,只有席慕容自己清楚,从跟了陆沉渊那天起,她的命运就已经扭转颠覆。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被陆沉渊亲手培养成了不需要有感情的机械人,他从不把她当亲人看待,而是一个办事的工具。 而她倾注在他身上的特殊感情,陆沉渊永远不会在意。 第38章 接吻是不是不方便 这些年,席慕容只能默默隐忍,把感情藏在心里,麻木自己在陆沉渊身边做一个不知道什么是喜怒哀乐的工具人。 陆先生跟顾小姐,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陆先生突然离开,顾小姐伤心过度去了国外,谁也不知道他们分手的原因。 陆沉渊跟着席慕容去打印,县城里的小打印社里,难得见这种都是英文字的东西。 打印店旁边是一家女装店,陆沉渊刚路过的时候,还往里面瞧了瞧。 “带现金了吗?”陆沉渊问席慕容。 席慕容以为听错了,还是立刻掏出钱包递给陆沉渊。 林烟冬天的衣服没有几件,那天在砖厂,棉衣又沾了死人的血。 这几天就看林烟一直搓衣服袖子,恨不得把袖子给洗烂了。 席慕容跟在陆沉渊身侧,店老板是个中年妇女,体型很胖,人长得就精明市侩。 两人刚进来,店老板就开始一个劲儿的夸,“瞧瞧这长得多好看,郎才女貌,老板你挑女朋友的眼光可真不错,天生的衣服架子,我们家的衣服,你女朋友穿了,肯定都好看。” 席慕容面上平静,心里已经浪潮汹涌,看到陆先生也没解释。 陆沉渊看着席慕容,她比林烟个子稍微高一些,大体大差不差的。 “你选一件好看的。”陆沉渊指了指衣架上那些。 席慕容人惊讶住,随手指了指一件黑色的棉衣,样子朴素没什么图案。 陆沉渊也没说什么,直接让老板娘包起来。 “帅哥好眼光,看你诚心买的份上,就八百块。”老板娘做生意这么多年,虽然在这小县城里,鱼龙混杂见过的人也不少。 谁有钱,谁装阔,一眼就能看出来。 看人下菜碟,不管进货价多少,一锤子买卖,生意也做的红火。 席慕容冷哼一声,“就你这么个小破店,还好意思要八百块,这种质量,抢钱去吧。” 席慕容虽然倚靠陆沉渊,过的都是富贵日子,吃穿用度,样样都价格不菲,奈何苦孩子出身,哪怕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也不懂富家千金的天真烂漫。 老板娘眯眼笑着解释,“这是我在广州拿的货,大牌打的板,这做工这面料,懂行的人肯定知道是好东西。” 陆沉渊拿起棉衣,好像料子也不是很好,可这种小服装店,你也不能指望着跟高奢店去比。 “把钱给她。”陆沉渊拎着衣服离开。 席慕容边付着钱边怔怔的看着陆沉渊,这衣服陆先生怎么拿走了。 难道是她自作多情,陆先生看她穿着单薄,怕她受冷,让她在这里多添件衣服。 席慕容苦笑,是她想的太多,陆先生何曾是那种体贴入微的人。 文件全部打印好,陆沉渊剑眉冷蹙。 “陈兴和这边风生水起的暗箱操作,陆明洵一点察觉没有?” 席慕容:“陆总对公司兢兢业业,可能是他疏忽了,把陈老当成心腹。” 陆沉渊眸色深沉:“废物永远都是废物,烂泥扶不上墙。” 席慕容:“陆先生,您打算什么时候重回陆氏集团,没有您坐阵,小陆总斗不过那些老狐狸。” “再等等吧,不要跟任何人说我在这里。” 席慕容向来被陆沉渊信任,陆家上下也只有席慕容知道陆沉渊的下落,对外告知陆总身体抱恙,在国外修养。 席慕容离开之前,犹豫很久才开口:“顾小姐回来过几次,找您,她说不相信您在国外,她想见您。” 陆沉渊没有回应,有些人散了就是散了,没有再见的意义。 陆先生带着一件女人的棉衣走了,席慕容不太敢相信,他能在这里有什么红颜知己。 生活在这里的人,哪个能入的了陆先生的眼,除了对顾小姐外,陆先生对男女感情向来淡薄。 陆沉渊回来的很晚,林烟还是为他留了饭菜,她正趴在小桌子上打瞌睡,脸前还立着本书。 听到推门声,林烟才瞌睡中清醒,看是陆沉渊,她松了口气。 门一直没锁。 “路边捡来的,你看看穿着合身吗。”陆沉渊把明明还带着包装的棉衣硬说是捡来的。 林烟第一反应不是惊喜,她迷茫的问:“你哪儿来的钱?又去做工了?你答应我休息两天的。” 陆沉渊手上的伤口还没好,林烟一直不让他再去砖厂,怕伤口感染。 回来这么晚,又给她买了新衣裳,林烟把棉衣塞回陆沉渊手里。 “捡来的,不用钱。”陆沉渊打开袋子,把棉衣拿出来不容林烟拒绝,直接套在她身上。 林烟穿着空空荡荡,衣服又肥又大,看着还真像是捡来的衣服。 林烟甩了甩袖子,跟唱戏一样。 “怎么长得这么瘦,跟小豆芽菜一样,营养不良。”陆沉渊望着林烟筷子细的腿,她属于现在女孩都流行的骨感美,偏偏又长了张鹅蛋脸,让人忽略她的瘦弱。 林烟对视着陆沉渊,从上看到下,他个子实在太高,目测应该190,她之前觉得向清远已经够高了,他说自己是180。 她突然在想,如果陆沉渊这样的个子,压到她脆弱的小身板上,她会不会被压坏了。 那以后怎么办,他们两个还能在一块吗? 林烟杏眸里仿佛带着炙热的火苗,眉头紧紧拧着。 陆沉渊嘴角挂着一抹笑,“再盯着我看,人都要被你看坏了。” “你个子怎么这么高,接吻是不是也不方便。”林烟跟一个孜孜不倦的好学生一样,反复琢磨着陆沉渊的身材构造。 陆沉渊挑眉故意惹林烟红脸,“你想试试吗?” “想。”林烟没有一秒钟犹豫的脱口而出。 陆沉渊:“…” 林烟已经走到陆沉渊身边粉拳紧攥,下巴扬到最高,“需要我踩着椅子,或者踮起脚吗?该怎么配合你。” 陆沉渊看她耳根处似乎都红了,大胆,害羞,又奔放。 陆沉渊已经吃不准林烟到底什么性格,总是让人那么意外。 陆沉渊声音暗哑的开口:“什么也不需要,你只要安静的站在这里别动。” 第39章 温柔点 林烟心如同小鹿乱撞,咕咚咕咚的狂跳,她闭着眼睛等着陆沉渊亲上来。已经感觉到男人温热的呼吸拂面,林烟紧张的开口,“你温柔点。” 林烟的接吻经验为零,向清远一直在城里读书,大学时候才确定关系,聚少离多。 向清远提过几次,他告诉她,只有彻底拥有了,才是恋爱。 现在男女没结婚发生关系很正常,不做什么倒是不正常了。 她还是突破不了心里的防线,觉得最宝贵的肯定要留到新婚之夜。 林烟都想不到,现在她竟然饥渴到这种程度,见到陆沉渊的身子就想缠上去,哪怕他无意间的触碰,也会心跳加速,血液上涌。 陆沉渊漆黑的眼眸变得柔和异常,温柔的勾起唇来,“接吻还要怎么温柔。” 林烟回答不太上来,红着脸低语:“至少,你不要咬到我舌头。” 陆沉渊微皱着眉,思忖了片刻,“你接吻都没有过?难怪要被人分手。” 他只是说这话很扫兴,可还是觉得匪夷所思,林烟的反应可一点也不像是装的。 林烟睁开眼睛,她有点急了,红着眼尾,明明是陆沉渊先提出来的,挺大和男人怎么会这么墨迹。 她的嘴是长刺了吗。 陆沉渊俯下的身挺直,站在原地,林烟的温柔时而炸毛的任性,这种性格很对男人胃口,激发男人心底里的保护欲,不想让她受到一点委屈。 一个人生活久了,真的很难接受别人突然闯进你的生活,一边拒绝,又一边期待。 “你亲不亲啊,不亲就去算了。”林烟气鼓鼓的看着他,每次都怀疑,她是不是个女人,怎么一点吸引力没有。 她自卑敏感,她破烂零碎的人生,有什么资格追求幸福。 林烟从来不觉得,自己身上有哪一点招人喜欢。 陆沉渊胳膊绕至林烟腰后收紧,低头吻住那喋喋不休的唇瓣收声。 陆沉渊俯下身,能让林烟抓住他宽实的肩,雾霭蒙住眼睛,她薄薄嘴唇合不上地呼吸,“你要我么?” 坚定有力的声音,胆怯又羞涩的脸颊,红的发烫。 “你想好了?”陆沉渊揽住她的背,似要扑住她的蝴蝶骨,把她揉在怀里。 “林烟,你快点出来,有天大的好事。”周萍在院里一嗓子,把房间里所有暧昧的欲望瞬间抽空。 陆沉渊放开了林烟,笑着抚着她的背,“去吧,有人找你。” 林烟咬唇,她八成上辈子欠了周萍的,这辈子过来还债的。 “我们家要发财了,连着你一起。”周萍提到钱满脸兴奋,又盯着房子的屋顶。 林烟不信,如果他们家能发财,天方夜谭,连彩票都舍不得买,哪门子暴富去。 林烟穿的单薄,陆沉渊拿着外套出来,看到周萍也没想打招呼。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陆沉渊把外套披到林烟身上,周萍白了眼:“终于讨到老婆了,惯的很吗,有那么娇气怕冷吗。” 陆沉渊不愿意跟这种乡野泼妇一般见识,他点了支烟淡声笑着说:“那我该怎么样?总不能在家娘家受委屈,在我这里还要被欺负。” 周萍咬牙,肯定是林烟跟这野男人吹枕边风,卖惨她有多可怜。 “跟我回家,我有事要跟你们说,你也去。”周萍还有事要用陆沉渊,难听的话也不说了。 林烟不想去,陆沉渊替她回绝,“时间太晚了,我们要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陆沉渊语气平淡,声音不大,字里行间里都给人一种领导训斥安排的威压。 “不行,再晚就没有名额了。”周萍着急,急的焦头烂额。 林烟知道,以周萍的行事作风,她要是不跟着回去,周萍能在院子里赖一夜。 如果要真发财了,能想到她?天方夜谭。 林国平坐在炕头,手里拿着一份合同,跟本发财秘籍一样,捏的紧。 他拿了提前卷的旱烟卷递给陆沉渊,陆沉渊接到手里,没有抽的意思。 他受不了这种旱烟味。 “我女婿给买的,烟丝是玉溪,值钱的很,你抽空试试看。”林国平算是把珍藏货都拿出来了。 提到女婿,字里行间都是骄傲,哪怕楚秀不是她亲生女儿,也沾了不少的光。 楚秀的丈夫好啊,平时总是惦记他们,尤其是逢年过节,人不到礼物到,礼数周全。 中秋节还快递了两盒美心的月饼,听说值不少钱,他们也一直没舍得吃。 哪里像他这个亲生女儿,处处不如人家,连结婚都这么仓促敷衍,什么都要不来。 “烟儿,你看看,我们家要发财了,村子好多人都同意了。” 林烟接过合同,瞧了瞧光伏电站屋顶租赁,这么高大上的几个字,跟他们家有什么关系。” 陆沉渊从林烟手里拿过合同,嘴角轻扯,只翻了几眼就知道这种低端骗局。 林国平问:“你认识字吗?”他指的是陆沉渊。 陆沉渊:“认识不多。” 陆沉渊的谦虚,换来林国平无奈的叹息声,“大字不识几个,家里也没地,你说你以后拿什么生活,只能出苦力,卖力气的活。” 林国平一想到楚秀的老公,就心里还是有点小心思,越对比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她女儿长得那么漂亮,怎么就非去招惹向家人,被迫跟这种男人过日子,一眼望到头的没出息。 陆沉渊:“怎么都能活。” 林国平认命,生米煮成熟饭,只怪她女儿命不好,摊上这么个穷鬼。 他们还答应的八千块钱,没有兑现。 林国平想了想说:“实在不行,让林烟姐姐老公,给你找一份保安的工作,在海市收入也四千开外,还有宿舍住。” 在林家,楚秀丈夫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大家都觉得他有能耐,有本事。 周萍一听,立马就摔下手里的抹布不高兴了,瞪了眼林国平。 “你乱说什么话,为了你女儿,去麻烦我们家楚秀,真看出来是后爹了。” 林国平臊白了脸,不敢再说一句,接着盯着合同看。 第40章 呸不是个男人 “不要让你爸去弄那些,上当受骗。”陆沉渊回去的路上跟林烟叮嘱。 林国平的意思,想让陆沉渊跟林烟也赚这份钱,好尽早给他们八千。 这些都是天上掉馅饼的事,不拿白不拿。 林烟也不相信有天上掉馅饼这种事,再说了,就算掉凭什么掉他们家脑袋上。 “我劝不动,说了就会告诉我,小孩子懂什么,算了。” 陆沉渊见林烟这么说,也不好再劝。 回到家,林烟有些焦躁,都怪周萍,如果她再来晚点,说不定就成了。 林烟很没有安全感的人,她总觉得如果去了海市之前,不把陆沉渊搞定,陆沉渊说不定就再不会要她。 她一个人,闷不吭声的在收拾行李,身上的钱不多,到了海市也不知道会不会露宿街头。 不愿意麻烦楚秀,也只能在她家借住两天,等找到工作立马搬走。 林烟把陆沉渊买来又大又肥得的衣服装进了行李箱里。 行李箱是苏泽借给她的,让她出门方便点。 陆沉渊倚在门边抽着烟,看着闷头收拾行李的林烟,问她说:“你真要走?” 他以为林烟是说说而已,这么突然现在就开始收拾行李了。 林烟点头,抬眸看着陆沉渊,心里还是很失落,没从他脸上看出有一点舍不得的样子。 “本来想定下来就走,可是苏泽哥明天就要动身,我也只能提前。” 陆沉渊:“你跟他一起?一男一女一起,你不怕人家老婆误会?” 林烟犹如当头一棒,脑子嗡嗡作响,她对陆沉渊,她承认是一直很主动。 可她也不是跟个男人就要发生点什么,跟苏泽知根知底,就和亲大哥差不多。 她是害怕,一个人去海市人生地不熟都,挨欺负。 “不会误会,他老婆也一起去,人家都是夫妻俩一块出门。” 陆沉渊将烟捻灭,沉声道:“随便你。” 林烟默默的点了点头,她明是暗示已经很明显了,陆沉渊之前答应的看来也不作数,他就是不想挪窝。 “我等过年了再回来,那时候你还在吗?”林烟心跟刀子割一样,要不是为了生活,谁愿意离别。 她已经二十多岁了,没有资格无忧无虑的享受大学校园生活,总不能靠着西北风活,她要去赚钱。 陆沉渊沉声道:“以后的事情,我回答不了你。” 林烟绷住了自己的情绪,人太诚实了就是不好,陆沉渊连骗骗她都不会。 陆沉渊就跟大闺女似的,阴晴不定,态度忽冷忽热。 林烟知道,她的喜欢,一直都是自欺欺人,脑子发热。 难怪人家都说要富养女孩,她就是太嫌弃自己,人家给她一粒白砂糖,她就跟吃了一罐子高级巧克力一样的感动。 她没再强求陆沉渊必须给她一个答复,影响心情。 陆沉渊脸色不大好,林烟把行李收拾好,行李箱立到墙角,冷着张小脸掀开被子直接上床。 隔天一早,苏泽就来找人,头发梳的跟牛犊舔的一样亮,西装革履,皮鞋领带。 林烟看着愣了愣,“至于吗?” 苏泽领带正了正,故意咳嗽几声,腰板挺直:“我说烟儿,你都要进城了,你看看你这身打扮,浪费了这张脸蛋,你还想不想找工作了。” 林烟穿的是陆沉渊为她买来的黑色棉衣,洗的发白的牛仔裤,扎着马尾辫,鹅蛋脸白的在阳光下都能看到绒嘟嘟的小细毛,谁见到都想捏一把脸蛋,一副学生模样,七分清秀,三分稚嫩。 苏泽捏了捏林烟的脸蛋,林烟也没来得及躲。 苏泽的手还没落下,这一幕画面就跟钉子一样扎到陆沉渊的眼里。 林烟听到开门声回身,没想到陆沉渊还会出来送她。 她霎时已经脑补出一幕,陆沉渊苦苦挽留她的悲情大戏。 苏泽看陆沉渊热情的把手搭到林烟的肩膀上,拍着胸脯大包大揽,“放心吧,烟儿我一定会照顾好她,有我一口饭,就不会让她饿到。” 陆沉渊冷漠的盯着两人,“你老婆呢?不是说一起走。” 林烟紧张的咬唇,促狭都写在脸上,她撒谎了,没什么撒谎经验,被戳穿以后,眼圈一红。 “我老婆突然改变主意了,不愿意跟我进城里遭罪,在这儿住的地方大,去了海市以后指不定要窝哪儿,七八个一个厕所,条件不大好。” 苏泽见林烟这样子,赶紧帮她圆谎过去,心里也不大明白,林烟干嘛要骗人。 难道怕自家男人误会? 这两人拙劣的双簧,陆沉渊一眼看穿,苏泽的手还在林烟的肩膀上搭着。 陆沉渊沉着脸,林烟扭了下身子,挣脱开。 “时间快来不及了,烟儿我们走吧。”苏泽抬腕看了看自己的水货劳力士,时间还很宽裕,就是心急。 他行得正,坐的端,看陆沉渊的眼神发毛,好像他是什么猥琐的人一样,占林烟妹子便宜。 “我走了,你一个人要按时吃饭,不要每天清水面条的对付,能等我的话,就等等我,你别忘记你答应我的事,暂时不能喜欢别人。”林烟最不喜欢离别的感觉,说话都带着哭腔。 她不知道去海市以后,该怎么联系陆沉渊,他连手机都没有。 苏泽满脸惊奇,怎么瞧着林烟这么卑微的,他也不是打击人,现在这年头,哪家女人愿意跟这种条件的。 废物渣渣,当香饽饽一样。 苏泽现在对陆沉渊也没什么好感了,挺大个男人,个子高,卖相好,就是太懒。 多混账的一人,找了个嫩的很豆腐块一样的老婆,还不好好珍惜。 指望着女人赚钱养他,呸!!! 不是个男人。 陆沉渊向来心硬,他做的决定,很少会因为外界因素去改变。 林烟糯叽叽的小声让他保证的样子,让他无奈的笑了笑。 陆沉渊的沉默,林烟垂眸落寞的转身,心里被拆的四分五裂,她这样的人,谁会去等她。 她深呼一口气,对苏泽说:“我们走吧,我已经跟楚秀姐说好了,她会在车站等我。” 苏泽帮林烟拉着行李箱,“要不,你别给楚秀添麻烦了,先跟我住一块,等你找到工作再说。” 第41章 老婆是用来疼的 苏泽是好心,知道林烟不是实在没办法,肯定不会去找楚秀。 虽然楚秀是她姐姐,隔着一层肚皮呢,又不是亲姐姐。 人家嘴上不说,心里指不定怎么想。 他已经提前定找好了住的地方,虽然条件差点,只有一张床,他可以打地铺。 林烟对苏泽也是百分百信任的,她点了点头。 点头幅度不大,陆沉渊眸色骤然深了又深,幽深的眸子眯起。 孤男寡女住在一起,哪怕再熟悉,谁能保证难免不动心思,冲动就是一瞬间的事。 陆沉渊向来不信,男女有不纯洁的友情。 “她不麻烦你了,我能照顾她。”陆沉渊低沉开口,深不见底的眸子像是撒了把寒霜。 林烟愕然杏眸里写满了惊讶,怯怯的声音开口:“我要去海市,家里……” 她欣慰内心感动的一塌糊涂,陆沉渊还是不想让她走的吧。 林烟话没说全,她想说家里没有钱了,怕让苏泽听到,折了陆沉渊的面子。 苏泽瞧着林烟对陆沉渊怯怯懦懦的样子,女人这么怕男人,或许有一种可能,这男人不是东西,对女人发泄不满,拳打脚踢。 现在想留人,晚了。 他人挡在林烟面前,出声维护:“有些话,我早就想说了,是林烟妹子一直拦着我,不让我说。” 林烟登时面如菜色,想让苏泽别说话。 苏泽已经开始慷慨陈词,“林烟不能跟你留在这里,你说你们现在过的什么日子,吃了上顿没下顿,你还不让人走,你怎么照顾?照顾是用钱的。” 苏泽说完,人也舒坦了,他憋不住话。 一股低气压环伺着他们之间,陆沉渊凌厉的眼锋扫过去,声音沉冷:“谁说让她留在这里了?我跟她一起去。” 陆沉渊坐在林烟身边,开往海市的客车上,林烟还在跟做梦一样,觉得不大真实。 她做梦都想,跟陆沉渊一起去海市,最多辛苦几年,以后回来盖房子,再生个宝宝。 心里又挣扎担心,陆沉渊到海市,会不会不适应,他有案底,找工作肯定很难,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苏泽讪讪的坐在前面,嘴里吃了茶叶蛋,剥了一个给林烟。 林烟接到手里,只有一个马上送到陆沉渊嘴边。 陆沉渊推开,“你吃吧,我不太饿。” 苏泽恨铁不成钢,林烟是怎么搞的,话是这么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也不能一直伺候鸡狗。 什么都给他,以后有这丫头哭的时候。 林烟也没吃,把茶叶蛋又还给了苏泽,心情有些微妙,车里不流通的空气,她都觉得很清新。 车子颠簸,林烟眼皮厚重,困意席卷,昨晚一夜没睡,脑子里被乱七八糟的事添满。 有陆沉渊在身边,林烟也跟吃了定心丸一样,哪怕知道陆沉渊什么都给不了她,更没有能力去保护她。 她困的像是在梦游,像没有灵魂,眼神空洞洞的,眼皮合上,头一下子栽歪在陆沉渊的肩膀上。 软糯的小手握着陆沉渊,他竟觉得有点灼手。 陆沉渊怕林烟这样睡不舒服,用手轻轻扳正了她的头。 苏泽回身看到误会,“你让她靠一会能死吗?老婆是用来疼的。” 陆沉渊冷了眼多事的苏泽,让他闭嘴。 车子晚上才到达海市客运站,林烟睡了一路,陆沉渊的肩膀也湿了一路,人睡的沉,睡的口水都能流出来。 苏泽不放心的看着林烟,从下车以后,林烟的手就紧紧攥着陆沉渊,一秒钟都不撒开,生怕人会丢了一样,安静又认真的盯着她男人。 他有点担心,林烟跟着这种没有社会经验的人在海市怎么糊口。 他不放心的交代道:“以后有什么事,找哥。” 说完苏泽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块塞到林烟手里,陆沉渊又从林烟手里拿回去给了苏泽。 “她跟我,饿不死。” 苏泽鼻孔哼了声,“你能找到工作再说吧。” 林烟很信任的握紧陆沉渊的手,“他能,他手可巧了,家里坏什么东西,他一下子就能修好。” 苏泽抛出灵魂质问,“你们家里有什么高难度的东西?听周姨说,连个彩电都没有。” 林烟眼神很干净:“那是因为他不爱看。” 苏泽被气的无语,活脱脱的恋爱脑,说一句不好的,都不乐意听,动了情的女人,智商为零,没救了。 楚秀早早就在客运站里等着林烟,离老远林烟就看到楚秀。 吓了一跳,楚秀比前几天回来比,人瘦了太多,原本的圆脸现在下巴都是尖的,样子憔悴。 林烟抱住楚秀,寒暄的问:“姐,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带孩子太操劳了。” “两个小家伙,皮的不得了。”楚秀跟林烟说话,眼睛却一直往林烟身边都男人身上盯。 早就听林雪说了林烟的事,满嘴的奚落和不满。 她听了都心疼这个妹妹,怎么糊里糊涂的嫁给这样的男人,这日子还有什么奔头。 她的婚姻就已经够不幸了,不想她的林烟妹妹也重蹈覆辙。 今儿一瞧,这男人也没林雪说的夸张,倒是气度不凡,仪表堂堂,根本不像是村子里能打光棍的人。 林烟发现楚秀一直在看陆沉渊,这才想起来忘记介绍。 林烟犯难,该怎么跟楚秀去介绍她跟陆沉渊的关系。 她眼睛望向他,目光清澈,弯弯的眉,温柔清俏,红着耳朵,“这是我家先生,陆沉渊。” 楚秀听到这个名字,一时觉得在哪里听过,想想也是重名而已,不需要在意。 陆沉渊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楚秀见了他紧张,不太从容的笑了笑。 家庭主妇当了太多年,她跟陌生人相处都会不大自在。 “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带你们去吃火锅,吃完跟姐一起回家。” 楚秀庆幸老公吴大伟出差不在家,还能收留林烟几天,等她找到工作再说。 林烟听到火锅已经有了阴影,想到向清远在火锅店跟她摊牌的那副嘴脸,就控制不住的闻到锅底味儿恶心。 第42章 晚上怎么睡 既然陆沉渊都已经来了,林烟更不想给楚秀添麻烦。 她又很别扭的在撒谎,“我们在车上吃过了。” 林烟吴语软侬的声音,耳根发红。 陆沉渊眼神落在他身上,噙着淡淡的笑意,比诺曹撒谎长鼻子,林烟说谎,看看耳朵根就知道了。 “姐,我跟他已经找到房子了,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楚秀反应有些迟钝,隔了会儿才说:“你别怕给姐添麻烦,你刚来去哪儿租房子。” 楚秀虽然跟林烟没什么血缘关系,但是生活在一起那么久,她家里最心疼的就是夹在中间的林烟。 她对谁都是柔柔弱弱的,性子慢腾腾的老实,她也知道自己妈妈是什么样,对林烟苛刻的不行。 陆沉渊眼看着林烟不知道该怎么编,替她说:“提前已经安排好了,有住的地方,我这里正好有个朋友,他有空房子借给我们。” 林烟附和点头。 楚秀又偷偷看着陆沉渊,高大挺拔的身姿让所有人都黯然失色,轮廓分明,五官立体,深邃犀利的眼神似乎要穿透人心,透着股狠劲。 心里哪怕有顾虑重重,他说什么,楚秀也不好在质疑。 楚秀不能出来时间太久,家里两个孩子还是邻居暂时照看着。 姐妹刚见面,哪怕想说的话再多,今儿也只能缓缓,等抽出时间再聚。 楚秀离开嘱咐了很多离开,人走了以后,林烟清透的眸子染上阴霾,她发现楚秀现在跟她聊天,说话也慢半拍。 她低声说,“生孩子那么可怕吗,感觉姐姐好像变了个人,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没生过,不了解。”陆沉渊回答不出,晒然一笑。 林烟还真怕,她这么问,陆沉渊告诉她,“我还有个孩子。” 楚秀走了,林烟迷惘的站在街口,看着车水马龙宽阔的街道,漂亮的柳叶眉紧锁。 没了苏泽在身边,姐姐也走了,身边只有陆沉渊,安全感有的钱没有。 “我们该去哪儿啊。”林烟杏眸打出了个问号。 陆沉渊深邃的眼眸里,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情绪。 林烟跟了他,他也不愿把林烟带入他的生活轨迹,三年期未满,他曾在父亲坟前发过毒誓。 “手机先借给我。”陆沉渊朝林烟伸手。 林烟掏出手机给了陆沉渊,眼睁睁的看着陆沉渊去她很远的地方去打电话。 也不知道,他想联系谁,分明是在故意避开她。 “帮我安排个公寓!不需要太大,最好是loft那种。” 正睡觉的席慕容人听到是陆沉渊的声音,困意瞬间扫空,怔怔的从床上坐起来。 “您回海市了?” “嗯,尽快安排,我回来的事暂时不要跟别人说。” 席慕容一头雾水,诧异的不是陆沉渊回来,是他怎么会突然提出这种要求。 林烟跟脚上扎根钉子一样,钉在原地,等陆沉渊回来。 “星河湾8号,我朋友的房子,能暂时让我们住。” 林烟惊讶,陆沉渊怎么会在这里有朋友,人家还那么大方把房子借给他们住。 “男朋友女朋友?” 陆沉渊笑着揽着林烟的肩膀,她有时候的心眼就是麻雀大小,这时候还在纠结这个。 陆沉渊在路边拦着一辆出租车,林烟不太想坐。 海市的出租车起步费贵到离谱,听向清远说,夜里就要十八块。 “我们还是走过去吧。” “大概二十公里左右,走三天?”陆沉渊俯身在林烟耳边说。 温热的气息,林烟耳根都被侵的酥麻了,飞速跑开拉开车门上车。 她从小就特别喜欢会开车的男人,是一种本能的崇拜。 她跟陆沉渊坐在后面,头歪着枕在他的肩膀上,看着出租车司机熟练的打着方向盘。 “你会开车吗?等以后有钱了,你也考个驾照去。”林烟颇有点望夫成龙的样子。 “喜欢会开车的,嗯?”陆沉渊手抚着她的脸颊,指腹轻轻摩擦这她绯红的唇瓣。 林烟被摸的面红耳赤,脸比唇瓣都要红,她轻点头:“喜欢,觉得很帅气。” 陆沉渊:“我以前不大开车,主要是没什么机会。” 林烟垂下眼帘轻声说:“等我赚钱了,买辆二手车给你,让你天天有机会摸车。” 陆沉渊发现,林烟倒是很会画饼,一口口的把他喂饱,承诺的太多了,什么都想给他买。 他捏住了她的下巴,车子疾驰在高架桥上,光影绰绰,昏黄的灯光把陆沉渊的眉毛都浸的温柔。 这条路,他再熟悉不过,从公司到家的必经之路。 “搞的我总像是在吃软饭一样,你想养我?养我很费钱的。”他噙着淡淡地笑意,温柔的开口。 林烟心说:养陆沉渊,她还是有这个自信的,他除了抽点烟,也没什么不良嗜好,重要的是不挑食,什么都能吃的下去。 陆沉渊付了打车钱,林烟看到一百多的价格,有点绝望。 有点后悔,明知道陆沉渊不愿意,还是来了海市,他肯定以后会压力很大。 下车的时候,林烟偷偷往陆沉渊的口袋里塞了钱,这些应该她来负担,陆沉渊本该可以在家睡觉。 席慕容办事效率和靠谱程度,都是陆沉渊一直收留她的原因。 只是面积要比陆沉渊想象的大了些,竟然一室一厅,有两张床。 林烟看到这么精致的装修,人傻眼了,眼里多了几分怀疑。 “你哪里来的朋友?怎么会借这么好的房子给我们,这人情债太重。” 林烟小小年纪,还懂得人情债,咬着唇小脸泛白。 “他经济条件还不错,你笃笃定定的住这里,没有人会赶我们走。”陆沉渊帮林烟把行李箱提了进去,看着客厅里碍眼的那张床。 林烟轻轻走进去,这要比苏泽说的号太多,她本来已经打算跟人家群居,住宿舍的。 林烟脱下外套,里面的白色毛衣松松垮垮,隐约露出白色的内衣肩带,弯腰的时候,春光饱览无遗。 陆沉渊看了会儿,白嫩的刺眼,他将目光移向别处,“晚上怎么睡?” 第43章 不要把床单弄脏 林烟喉咙一紧,有些发干。 林烟指了指卧室,“睡一块,我不想跟你隔的那么远。” 林烟一刻也不愿跟陆沉渊分开,睡一起生分,男女就是睡一觉的事,关键这一觉,陆沉渊好像总在顾虑什么 林烟说完,小脑袋也顺势垂到了陆沉渊的胸前。 床很窄,要比他们之前睡的炕缩小了好多,林烟看着洁白熨烫平整的床单,心脏砰砰直跳。 这么看,如果陆沉渊真的要她,白帕子也不需要了。 又想到,是借住在别人的房子,把人家的床单弄脏了不太好。 陆沉渊揽着林烟肩膀的手滑着脊背向下,拍了拍她的屁股。 “我先去洗澡,坐了一天的车,身上不舒服。” 听着浴室里哗啦哗啦的水声,林烟脸颊越来越热,局促不安的坐在床上,白嫩的小脚丫荡着。 浴室的流水声戛然而止,林烟嘴角溢出甜蜜羞涩的微笑。 陆沉渊赤着上身,腰间松松垮垮的系着浴巾,林烟红脸瞧着他一身腱子肉,平坦的小腹,肌肉线条完美如雕塑般。 手不安的拨弄着已经改了尺寸,她戴着正合适的沉香珠。 陆沉渊的个子太高,身材健硕,林烟也有些怕,他会不会有点粗暴。 林烟的紧张被陆沉渊尽收眼底,他俯身黑眸对视着林烟清澈如水的双瞳。 “真想好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陆沉渊吻上淡粉色的唇瓣。 林烟内心砰砰狂跳,紧张的血液上涌,她声音又软又细,“弄脏人家床单,怎么办?” 陆沉渊明白林烟的意思,她指的是落红。 洁白如雪,染上一抹腊梅的樱红绽放,多么绮丽的画面。 陆沉渊感觉到身体里一股火焰在燃烧,烧到无法控制。 “为什么会弄脏?”陆沉渊明知故问,暗光晕似枯萎的花,他神态有温柔情。 林烟索性抛出所有恐惧紧张,搂住了他的脖子,闭上眼睛虔诚又期待。 陆沉渊被林烟勾着,他坐到床边,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林烟紧张的微微张开唇瓣,被陆沉渊吻住,更深的与口中带着少女馨香的舌头交缠。 生涩,细腻,柔软。 不属于她的舌头在口腔里搅动,要卷走她所有的氧气。 一阵门铃声,林烟勾住陆沉渊脖子的双手瞬间脱力。 门铃声还在持续,陆沉渊闭眼深吸了一口气。 他离开卧室去开门,席慕容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两大袋生活用品。 她喜欢事无巨细,知道陆沉渊会临时住在这里,怕房子里东西不齐全。 “陆……”席慕容刚要开口,看到陆沉渊清冷的眼神,有些怔仲。 林烟猜这个时间过来的,肯定是房子的主人,她不能躲着不见,不礼貌。 她顺着领口伸手提上刚刚被陆沉渊拨落的内衣肩带。 当看到,门口出现的年轻女人时,露出惊讶。 女人妆容精致,五官立体饱满,气质清冷惊艳,那双柳叶形状的眼睛,眼神犀利。 席慕容望着房里的年轻女孩,青涩稚嫩,干净清透。 席慕容相比林烟,眼神并不太友好,视线定格在她手腕上的那串珠子。 陆先生常年戴着,未曾赠予他人,连顾一都没有。 怎么会!! “这是你朋友?”林烟被年轻女人凌厉的眼神盯的有些不自在。 “恩,你先回房间等我。”陆沉渊虽跟林烟说话,可苛责的眼神落在席慕容的身上。 林烟不想回房间等,只想在这里等。 陆沉渊见林烟迟迟不动,看着席慕容说:“时间太晚,我送你下楼。” 见陆沉渊要下去,这么晚了跟女人下楼,这才刚到海市第一天。 林烟柔弱的拽住陆沉渊的衣角,可怜兮兮的眼神看他。 陆沉渊忽略了她的柔柔的醋意,林烟心底跟蒙了层灰一样,呛的人有些难过。 席慕容有些预感,她的事无巨细,无意间好像捅娄子了。 她按电梯的手都有点僵硬,陆沉渊就站在她的身后,狭窄的电梯空间里,席慕容脊背传来阵阵寒意。 到了楼下,席慕容马上开口解释,“陆先生,我是担心……” “以后这里不要过来,谁准你自作主张?”陆沉渊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留给席慕容。 被训斥的席慕容到现在还没全反应过来,陆先生身边的新面孔到底是谁。 她有什么资格,戴上陆先生的饰物,如果这件事被顾小姐知道了,肯定会伤心。 “那您有什么需要再联系我,对不起陆先生。” 陆沉渊抬眸望着楼上,三楼的灯亮着,昏黄的灯光,人影朦胧的小身影在往下望。 “过几天会收到一份简历,通知人事部,把人要了,资料我会提前发给你。” 以往除了新兴科技的顶级人才,陆沉渊从来没亲口吩咐过人事部开后门。 席慕容想着过几天资料就会收到,也不敢细问。 她点了点头,“顾小姐,明天回国,陆总您要不要派人去接她,三点落地,在浦东机场。” 这些年,顾一每次出差,陆沉渊都会让司机去接,席慕容也会提前为两人定好餐厅。 这次,席慕容主动问起,在她心里也有了太多不确定因素。 席慕容心里暗想,顾小姐,可能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以为陆先生是在国外修养静心,约定好时间回国团聚。 陆沉渊:“让她自己回吧。” 说完陆沉渊点了支烟离开,背影笼罩在清冷的月色之中。 席慕容站在楼下迟迟没有离开,直到看到三楼落地玻璃的两道人影。 陆沉渊把人搂在怀里,两人的姿势像是在拥抱,女人用手推搡着。 席慕容眼神沉冷的盯着,陆先生一直在那穷地方呆着。 现在回到海市,身边莫名其妙多出个年轻女孩,看着穿着打扮,也不会是什么名门望族,富家千金。 她有理由怀疑,这女孩就是陆先生从穷乡僻壤那儿带来的。 男人寂寞了,找个女人解决生理需求可以理解,为什么陆先生会把人带回来。 席慕容愤愤不平,陆先生怎么会被这种低贱的乡野之人缠上。 第44章 怕你吃不消 “为什么会有女人找你?这房子是她的?你们两个什么关系,前女友?” 林烟粉嫩的唇瓣张张合合,一股醋味。 她敏感,自卑,原生家庭的关系,让她变得不是那么自信。 她也承认,患得患失的样子真的糟糕,也不想把话憋心里。 最后三个字,林烟心里不太确定,如果说陆沉渊的前女友,看着她的穿着打扮,一身的贵。 这种条件,跟陆沉渊在一起,应该不会。 “借给房子的朋友,他的女儿。”陆沉渊回答,他也不算骗林烟。 席慕容确实是他收养,虽然年龄差距,不足以父女相称。 林烟听到解释,攥着的心终于稍稍松了口气,有点自责,她刚刚表现是太小家子气了。 “我要不要给她道歉?我刚才就好像个善妒,胡搅蛮缠的泼妇。”林烟自我总结深刻。 “跟我在一起以后,你不需要给任何人道歉。”陆沉渊低沉磁性的声音,如此霸气的灌在林烟的耳朵里面。 林烟对陆沉渊的盲目自信不敢苟同,嘴角还是甜蜜的上扬,顺着夸赞。 “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我知道你会保护我。” 陆沉渊眼底闪过淡淡地笑意,林烟口不对心,肯定觉得他在吹嘘。 她还是在拼尽全力的去附和,乖的有点惹人疼惜。 陆沉渊伸手扶着她的腰,想继续没完成的事,林烟打了个哈切,人卸了力气的靠在他怀里。 陆沉渊眉心微蹙,“累了?” 林烟虚哒哒的点了点头,突然身子一轻,脚离开地面,被陆沉渊拦腰拖起抱到了卧室床上。 滚烫的体温两人十指交缠,陆沉渊撑着手臂将人放到床上困在怀里,在她耳边厮磨:“累了就闭上眼睛睡觉,怕你吃不消。” 林烟耳尖红着,暼过头不去看陆沉渊已经散去欲望的黑眸。 林烟太累了,柔软舒服的床很容易让人贪睡,睁开眼睛已经日上三竿。 床边已经没了人,床头多了一只捻灭的烟蒂在烟灰缸里。 林烟睡眼蒙眬的翻了个身,趴在床上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 好多个未接来电,还有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手机尾号吸引了林烟的注意00000。 【我有事出去一趟,这个是我的号码存下来,陆沉渊。】 短短几个字,敲给林烟太多疑惑。 陆沉渊刚到海市,怎么就有了手机?号码还那么好。 要不是,她百分百的相信陆沉渊人品正直,有前科也肯定是有难言之隐,真有点怀疑,手机是偷来的。 林烟不解的咬着唇间,把陆沉渊的号码存在手机里。 备注是老公,这样她要是有什么事了,别人会第一时间去联系陆沉渊。 林烟胆小的跟兔子一样,虽然心里还是相信这个世界好人多。 但是也有人说过,大城市里节奏快,压力大,物欲横流,什么牛鬼蛇神都有。 接到楚秀的电话,约她跟林雪一起吃午饭,林烟心里期待。 姐妹难得团聚在一起,林阳不来,他要上课。 约好中午十二点,在美罗城一起吃饭,林烟姗姗来迟,到了已经将近一点。 “姐,你怎么来的这么晚。”林雪不满开腔。 林烟看了林雪好一会,她跟毛毛虫变蝴蝶一样的蜕变,身上的香水味很浓,米色针织衫包裹住娇小饱满的身材,就连说话的口音也变了。 楚秀推给林烟一杯猕猴桃汁,里面加了冰块,她心疼的说:“我们也没什么重要的事,等等就等等,烟儿肯定是折腾累了,睡懒觉了。” 林烟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是地铁搭错方向了。” 林雪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理解的问:“姐,你怎么这么突然就来了海市,你太冲动了。” 林烟坐到林雪对面,从林雪的表情和语气,不难看出,她没多欢迎。 “大家都能来,为什么我不能来?”林烟难得对林雪语气不善。 林雪察觉出,替自己打圆场说:“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担心你,担心家里,爸妈年龄也不小了,都需要照顾,身边总要有个人陪着,你就这么抛下他们,不管不顾了?” 林雪说完看看楚秀,如果不是楚秀在,她也不愿意管周萍叫妈。 叫妈,是为了继续拉进跟楚秀的关系,要知道在城市站稳脚跟,肯定得有个好的亲戚。 林烟不理解的问,“为什么陪着的非要是我,我也想出来赚点钱,日子好能过下去。” 楚秀赞同,林烟自小学习就好,人还考上了海市的重点大学,要不是她妈阻抗,林烟今年也大二了。 这件事就根一根刺一样扎在楚秀心里,觉得对不起林烟。 她也想过拿钱帮林烟去读大学,可老公不同意,骂她胳膊肘只会往外拐。 结婚几年,她除了带孩子洗衣服烧饭,没出去工作过。 人前风光而已,每一笔钱拿着花销,都是看人脸色。 “姐,你来能干什么啊?我好歹学个化妆现在有门手艺,你当个文员,柜姐,都有难度。”林雪发问。 她心里有气,觉得林烟太自私,根本就不会考虑家人。 如果父亲一旦有点什么事,你说叫谁回来,总要有个人一直在身边。 楚秀听后也是叹气,林雪说的也没错,林烟来能做什么。 林烟不满都写在脸上,“我还没找工作呢,能不能别泼冷水,林雪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子。” 林烟看着林雪满眼陌生,这才到海市多久,字里行间的高姿态显露。 这还是跟她一起长大的妹妹吗,都说环境可以改变一个人。 可这也改变的太快了。 “我没有,我说的都是现实,我是不想让姐姐吃苦,还有你都结婚了,你家男人肯放你出去?老光棍找了个如花似玉的小老婆,不得天天搂被窝里稀罕?”林雪提到林烟的男人,就嘴角露出讥讽。 楚秀见过陆沉渊,总觉得没林雪说的那么糟糕,倒是很有男人样子,深沉英俊。 林烟彻底恼火了,拿起装满果汁的被子重重敲在桌子上,“他很好,别张嘴闭嘴老光棍的叫。” 第45章 护的可真紧 林雪还没见过林烟发这么大脾气,赔笑道:“护的这么紧,不说,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楚秀也觉得林雪过分,她以前倒是没觉得林雪刁钻,谁知道今天是哪根筋搭错了。 姐妹之间吃个团圆饭,哪成想气氛这么糟糕。 他们吃的是泰国菜,林烟不太爱吃咖喱,没怎么动筷子,林雪自拍了好多张,发朋友圈。 “楚秀姐,姐夫对你真好,这么贵点一桌菜,顶我半个月工资了。” 楚秀笑的牵强,林雪不知道,这些都是她偷偷做网络客服弄来的私房钱,攒出来不容易。 她平时的花销都是丈夫的卡,每一笔消费都有短信提醒。 如果今天这顿刷卡吃饭,电话肯定会追来,丈夫很介意,她跟家里人来往。 他会觉得难缠,怕沾惹穷亲戚上身。 “你老公怎么没过来啊?这么一大桌子菜,我们有吃不完。”楚秀想起陆沉渊,那天见面匆忙,也来不及多聊什么。 虽然话是这么说,楚秀心里也不大想林烟带老公来。 当家庭主妇这么多年,已经丧失了基本的社交能力,多个人不自在。 “他今天有事去忙了。”林烟回答。 林雪鼻孔一声冷哼,“他有什么好忙的,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 云天大厦,江畔西餐厅里,男人修长好看的手指推了推金丝框的眼镜。 儒雅清隽,文质彬彬,努力镇定从容的面庞,还是难掩恐惧和紧张。 “哥,您提前回来,怎么没跟我打声招呼。” “需要吗?”陆沉渊低沉的嗓音清淡。 陆明洵一直在陆沉渊的压迫成人,对陆沉渊向来言听计从,兄弟感情淡泊,他的执行总裁位置,从陆沉渊重新出现,已经预示着即将结束。 陆明洵推了推眼镜,“哥,这么久你到底去哪了,我这儿很多棘手的问题,想让您坐镇把关,可就是找不到人,慕容也死咬着不说,只说您在国外疗养。” 陆明洵深思不解,为什么陆沉渊会突然把公司重任交到他的身上。 在陆沉渊眼里,他向来就是个废物,不成气候。 陆沉渊抽着烟,烟雾笼罩在他沉郁的面庞更显得晦暗不明。 “今天先不跟你不谈公事,乔玉找过你了么?” 陆明洵脸色忽地变得很难看,他突然笑了,笑自己可悲。 陆沉渊离开这么久,他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他的监视下,连乔玉的事,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这个傀儡总裁,做的还真是窝囊。“我听您的话,已经跟乔玉分开很久了,她没来找过我。”陆明洵回答,镜片下狭长的眸子带着躲闪。 陆沉渊把头偏向窗外,窗子透进发白的光线让他压低了眉骨。 陆明洵,十句话里有八句都是假的,撒谎成性,懦弱无能。 这是他对弟弟最中肯的评价。 “把她的事情处理好,能惹下风流债,就应该知道怎么平。” 如果不是中间还多了一个孩子存在,陆沉渊根本不愿意在这件事多搭时间。 陆明洵口口声声说,因为他的阻拦分手,到底因为什么,互相之间也心知肚明。 陆明洵含糊点头,他也是最近刚刚知道,她成了个三岁多孩子的父亲。 乔玉找到他的时候,他内心除了厌恶和慌乱,再没有多余的耐心,根本没有惊喜可言。 陆明洵到现在也不明白,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喜当爹。 如果不是亲子鉴定,他还是不愿意承认,那个小女孩就是他的女儿。 他还在想,这个孩子需要怎么去安排,进陆家万万不可能。 以陆沉渊对陆明洵的了解,那孩子他肯定要想办法遮的严严实实。 陆明洵遇到事情,想到的永远不是怎么去解决,而是去逃避。 就好像父亲突然离世,所有矛头都指向他的时候,陆明洵都不敢站出来说他一个不字。 陆明洵向来得父亲偏爱,父子情深,这种境况,陆明洵依然在逃避,拿不出一点男人气节。 [我到家啦,还买了菜,炖汤给你喝好不好,十全大补汤。] 陆沉渊手机响了,锐利的眸光看着手机信息暂时分神,给了陆明洵短暂的呼吸空间。 陆沉渊单手拖着手机,拇指在屏幕上轻点几下,甚至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多余。 [给我补什么] 陆明洵眼睛极好,哪怕手机字不大,跟陆沉渊坐在对面,他还是能看的清楚。 炖汤喝?买了菜? 心里暗想,顾一刚落地回国,大哥又突然出现,两人时间对的正好。 是旧情复燃了? 瞧着信息内容惊讶,什么时候顾小姐变得这么贤惠,还能做菜炖汤。 她们这些千金小姐,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 腹诽,爱一个人还真的能改变,还真能放弃身段,甘心为自己喜欢的人做这些。 陆明洵想到自己老婆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样子,如果跟她姐姐学学,也不会经常吵架。 她的妻子是顾一的同胞妹妹,陆家跟顾家向来交好,祖辈传下来的感情。 这段婚姻,门当户对,全是母亲一手包办。 陆沉渊把手机收回,他看着陆明洵,那双亦正亦邪的深邃黑眸看不出半点亲情。 “母亲身体怎么样?”陆沉渊终于问出口。 当年的事情,到现在陆沉渊还没有调查清楚,到底是谁从中作梗,让他落得个逼死亲生父亲的罪名。 到现在,母亲对他肯定还是心存怨恨。 “还好,哥你什么时候回来。”陆明洵彷徨无助。 他这个空壳总裁被公司原始股的那几个老家伙压的死死的,连喘气都觉得费劲。 陆沉渊没有回答陆明洵,似自嘲的笑了两声。 他已经规划好的生活,一切都因为林烟出现打乱,如果不是她,海市他也不会回来。 陆明洵没敢再继续深问下去,兄弟感情淡泊。 他将林业制药的资料给了陆明,“邹正那老家伙,吃里扒外,自己去想办法,让他停下林业制药。” 陆明洵一头雾水,“林业制药的老总是邹正?总裁不是应该姓林吗。” 第46章 我想吃你 陆沉渊抬起眼皮,看着陆明洵这个扶不起的阿斗,简直就是蠢货。 提到邹正,陆明洵愤愤不平,“那个老家伙,听说连女婿也安排在公司里,还升职做了经理。 陆沉渊不相信,陆明洵有这个能力去把邹正斩草除根。 林烟惹了一肚子气回家,她一路都在想,林雪为什么会这样。 好好的一顿饭,她就跟吃了枪药一样,弄的好像她来海市,就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听到门锁拧动的声音,林烟抱着靠枕去门口开门。 陆沉渊刚进来,她就把靠枕扔掉。 陆沉渊一把揽住林烟的腰把人捞进怀里,炙热的气息从她头顶蔓延。 林烟郁郁寡欢,被林雪影响到心情,垮着脸,鼻尖萦绕着一股很好闻的味道,是陆沉渊身上的。 小脸从陆沉渊厚实的胸膛上移开,敏感的拽起陆沉渊的衣服领子闻了闻。 “你身上怎么那么重的香水味,女人的香水?” 酒店里的香薰味道沾在身上,在林烟这里成了香水味道,她对气味一直很敏感。 “哪里来的女人?你给我变出来一个?”陆沉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发现,林烟吃醋的占有欲,不是一般的强,总是爱胡思乱想。 现在已然如此,如果知道了他的身份,林烟不是要把他拴在身上? “闻到什么味道没有?” 林烟摇头,依然纠结陆沉渊今天是去干嘛了,没闻到一股烧焦味从厨房飘过来。 “宝贝,你烧汤烧干锅了。”陆沉渊把人从怀里捞出来,进了厨房,把燃气灶拧上。 林烟也跟着跑进去,看到已经快要被烧漏的锅底,脸比锅底都要黑。 “我真蠢,怎么来了以后,每件事都做不好。”后知后觉的愣了愣,陆沉渊刚刚在叫她什么? 低沉蛊惑的嗓音,轻唤她宝贝,她耳尖红了,脸还是黑的。 “慢慢来,别着急,烧糊了我们就出去吃。” “我不饿,跟姐姐吃过饭了,我重新再做吧,你肚子饿的话,先去冰箱找点吃的。” 林烟说着伸手要去洗锅,手刚碰到汤锅把手,穿着指尖的灼痛,让她跟触电一样缩回手。 陆沉渊看林烟丢了魂的这副模样,握着她的手递到唇边轻轻吹了吹。 “小心点,总是毛手毛脚。”陆沉渊温柔的帮林烟吹着手指,白嫩的指尖都被烫红。 林烟委屈了,撒娇的声音跟棉花糖一样的柔软:“你不亲一下,降降温,十指连心,很痛的,亲一下就会好。” 林烟被烫伤的手指贴到了陆沉渊薄唇边,好在没有起泡。 陆沉渊轻吻了下,林烟的手指,“怎么这么缠人的,不是抱就是亲。” 林烟穆地垂下眼睑轻笑,五官本来就清丽动人,特别在灯光下,她的眉眼更加生动起来。 “喜欢这种事说不清楚的,你要一直在我身边,我才能安心,我不抱紧点,怕你被哪个富婆抱了去。”林烟扫空心里的阴霾,见到陆沉渊,好像什么烦恼也都忘记了,就想跟她赖在一块。 林烟对自己的感情不喜欢隐瞒,像是个矛盾体,青涩又奔放。 陆沉渊始终没接腔,迎着林烟期待的眼神,手指那支烟,也燃尽了大半。 她低垂的睫毛扑闪了下,没劲。 指望不上陆沉渊说出什么花来,一提到这些,他就熄火。 林烟总是隐隐有预感,现在互相温存的画面一切都是假象,跟陆沉渊长相厮守,好像是一场枕长的梦。 这场梦,最终会醒过来。 陆沉渊那双深邃的眼睛,对上女孩有些倔强的视线。 “陪我出去吃点什么,别在家里做了,这里又不是村子里,附近就有吃饭的地方。” 林烟语气平静,心里难掩失落:“你不用转移话题,我没要求你非给我个答复,说你会一直陪着我,我跟向清远在一起时间不长,也没弄清楚什么是喜欢,跟你不一样。” 林烟肯定接受不了,她那么喜欢的人,身边会多出别的女人。 不像是向清远,都结婚了,她也没什么大喜大悲的,没伤心多久。 片刻之后,陆沉渊说:“你不了解我,你问我,我也给不出答案。” 林烟只觉得耳根火辣辣的发烫,却不愿意退缩,轻声道:“你说过,暂时不会喜欢别人,这个暂时,要很久很久。” 陆沉渊不语,拿了外套要带林烟出门。 林烟追上去固执的抱上陆沉渊的腰:“不试过,怎么知道结果?” 陆沉渊无奈的揉着她的发顶:“这不是正在试。” 林烟这才满意,稚气未脱的脸蛋露出笑容,这个答案就足够了。 她这里,试了就没有无理由退换。 因为没有车不方便,陆沉渊只能带林烟去附近街边的那些饭店。 星河湾是陆氏集团的产业,周边设施规划齐全,属于中端楼盘,在这里住的大部分都是公司白领,消费水平一般。 陆沉渊之前来过几次,也都是楼盘刚开盘的时候,对周边环境也不是很熟悉。 大食堂里,都是小碟子装菜,菜品种类齐全,林烟看着这些价格,都不是她能接受的范围内。 心里焦急,应该尽快把简历弄好找工作,想到简历就心里发愁。 在偌大的海市,高中文凭能有什么出路。 陆沉渊在看着餐牌点菜,单手插在裤兜里,微微俯着身。 林烟不看菜了,只看人,秀色可餐。 她没觉得陆沉渊有林雪说的那么差劲,干嘛一口一个老光棍的叫着。 不管是他的五官和气场,都给人一种极其威严的感觉。 这些是二十几岁的毛头小子身上,不能拥有的成熟深沉。 陆沉渊大概是感受到了,有眼神一直落在他身上,转身看着林烟,“你想吃什么?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辣的还是清淡点的。” “我想吃你。”林烟脱口而出,漫不经心。 身边还有在点菜的人,林烟声音虽小,也能听的清楚。 陆沉渊顿了顿,没多久神情也恢复如常。 他想,如果再不要了林烟,她是不是就要一直琢磨这事。 第47章 情妇 “我可不好吃,肉老了发柴。”陆沉渊自嘲。 他没有低级趣味,永远喜欢十八岁的女孩,林烟对他来说太小了,三十几岁的人,跟一个半大的孩子在一起。 林烟夹了块红烧肉放嘴里,肉炖的不烂,腮帮子都跟着卖力去嚼。 “你对以后有什么打算?总不能一直住人家的房子。” 林烟有点着急,来了以后一筹莫展,工作还没着落。 “没什么打算,等你养我。”陆沉渊故意说给林烟听。 林烟这次没什么画饼的力气,之前的承诺明显底气不足。 “我应该可以吧。”她低着头垂下眼睑,睫毛扑闪。 席慕容收到陆沉渊发来的信息有些傻眼。 看到简历上的照片,一眼就认出,是那天她在星河湾见到的女人。 高中学历,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 陆明洵从外面回来,看坐在沙发上的席慕容,盯着笔记本电脑发呆。 他大刀阔斧的坐到席慕容身边,手臂一伸,将屏幕往自己面前移了移。 照片里的女人,眼睛很漂亮,眼白比较少,盈盈的眼瞳里,仿佛倒映着细碎的光芒。 陆明洵不知道这张证件照有没有精修过,怎么长得这么白。 他扫了眼资料,这份简历除了证件照迷人,其余黯然失色。 “现在什么学历,都能往这投简历?你亲戚?”陆明洵不解的问。 细想想也不对,席慕容是孤儿,哪里来的亲戚。 席慕容见顾明月没在陆明洵身边,这才开口,“是陆先生让我通知人事部,破格录取。” 陆明洵听到是陆沉渊,眸光一敛。 “情妇?” 在所有人眼里,陆沉渊跟顾一已然是一起的,再多出个异性,那肯定就是不道德的感情。 席慕容将证件照保存放大,不太确定的说:“不知道,或许吧。” 陆明洵立刻换上八卦的神情,“我哥对男女的事情一直淡薄,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席慕容也了解不多,慵懒的往高脚杯里倒满红酒,靠在沙发上,姿态倦怠,“陆先生这些事怎么会跟我说,别告诉你老婆,出了事我可不兜着。”, 陆明洵自认,他不是嘴巴大的人,就算传闲话,也得想想后果。 别到时候落进顾一的耳朵里,吃苦受累的都是他。 顾家的两姐妹,没一个他能惹得起。 说话的功夫,顾明月带着顾一进门,又带了个生面孔。 陆明洵不知道,席慕容认得。 邹丽丽,邹正那只老狐狸的宝贝女儿,听说最近刚结婚。 这种白富美,结婚对象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穷小子。 在名媛圈里也算是桩大新闻。 顾一刚下飞机不久,难掩眉眼间的疲惫,如果不是顾明月缠着她过来,她这个时间肯定要去山湾别墅休息。 陆家,没有陆沉渊在,对于她来说,没有来的意义。 “老公,打你电话也不接,家里司机怎么一个也联系不上,想让你来接我们。”顾明月弯腰从沙发后面勾住陆明洵的脖子,在他额头上亲了亲。 “手机没电了。”陆明洵手搭在顾明月的胳膊上,眼睛却一直在看顾一。 顾一坐下,“今天太晚了,我就留宿在这,沉渊的房间每天都有佣人打扫的吧。” 顾一每次来这里,都是一副女主人的姿态,习惯性的指挥。 对于陆家人来说,已经见怪不怪。 席慕容有些为难:“陆先生的房间,他不大喜欢别人住进去。” 顾一凌厉的反问:“我是别人么?” 席慕容跟顾一没什么过节,她对顾一一直都是羡慕嫉妒。 这个女人太完美,完美的家世,美艳到让人呼吸一滞的美貌,聪明飒爽。 如果说老天非要给完美的人关掉一扇窗,他可能忘记了顾一。 这个女人除了性格霸道强势,再没有瑕疵可言。 在所有人眼里,顾一跟陆沉渊,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顾明月不满的冷了眼愚忠的席慕容,“哪怕大哥在,他也不会拒绝,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 顾明月相比顾一,要蛮横无理霸道了许多,跟席慕容在陆家,处处不相容。 她总是怀疑,席慕容对陆沉渊安了别的心思,会影响到她姐姐以后嫁进陆家的路。 顾一出言制止:“明月,别乱说话,沉渊是不大习惯别人进他房间。” 顾明月喃喃道:“真不知道,陆沉渊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谁知道有没有洋妞贴过来。” 顾一眸色一沉,转身离开上楼。 邹丽丽目光落在茶几上的电脑,屏幕上的照片让她目光一聚。 照片上的少女,脸比扑上层白铅粉一样白,她一眼认出是林烟。 “她的照片怎么会在你的电脑上。”邹丽丽情绪有些激动的发问。 陆明洵跟席慕容对视一瞬,全都抬头看向邹丽丽。 “你认识她?”陆明洵好奇心更浓。 邹丽丽咬牙切齿,“化成灰我都认得,她的照片怎么会在这里。” 席慕容感觉气氛不对,这个邹丽丽之前来过,人很客气拘谨。 再瞧瞧这张鹅蛋脸,见到照片上的女孩,涂满愤恨。 “应聘简历,我觉得这女孩长得很漂亮,就点开看了看,邹小姐,她是你朋友吗?”席慕容出于礼貌解释。 邹丽丽仿佛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 倒是小瞧了那村妞,她怎么有胆子,追来海市。 不知天高地厚,厚颜无耻的还妄想进陆氏集团,她是没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为了跟她老公向清远重修旧好,还真是煞费苦心。 邹丽丽晒笑:“我怎么会让这么低贱的人做我的朋友,一身土掉渣的农村味,贱人一个。” 怒火上涌,邹丽丽也不怕在陆家人面前表现的有多放肆。 席慕容心里已然猜出,这女孩就是陆先生从那边领回来的。 她默默合上电脑,不想横生枝节。 邹丽丽一脸不屑“这种简历烂大街都没人要,给陆氏集团扫厕所都算高抬,你们会聘用她?” 席慕容没应她,她总不能说这是陆总亲自关照过的,把这女孩安排进公司。 陆明洵大咧咧的调侃,“怎么跟人抢你老公一样,邹小姐情绪太激动了,虽然同性相斥,也没必要这样。” 第48章 先脱衣服还是裤子 顾明月听的一头雾水,邹丽丽是她最好的朋友,邹丽丽认识的人,她应该都认识。 她很确定,没见过这张脸。 邹丽丽气到发狂,她跟顾明月回到房间,再也控制不住脾气,破口大骂,“那个骚_货,怎么这么大胆子,缠着我老公不放,本事大到要追进公司。” 顾明月这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是情敌。 她啧啧嘴,无奈的说:“当初你说嫁给个凤凰男,我就不同意,谁知道你恋爱脑,门当户对也不在乎了,铁了心要嫁,沦落到跟这种乡野村妇,争风吃醋,你说你图什么,跌份……丢人。” 顾明月的这些话,无疑是在邹丽丽的伤口上撒盐,撒了盐的伤口,还要插上几刀子。 “你就别笑话我了,谁让我喜欢他呢,明月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要不叫人去打断她的腿,让这贱人再想见向清远,爬着去。”邹丽丽眼神露出可怕的阴狠。 顾明月扯了扯嘴角,“这种小家烂货,还值得你这么大费周折?放心吧,折腾不出什么浪花来,海市是我们的地盘,下等的外地人,还能欺负到你头上?借给她十个胆子。” 顾明月说到外地人,骨子里都是高姿态,作为土生土长的海市人,排外的很,向来不喜欢来这里打工的外地人,尤其说着土气的家乡话那种。 邹丽丽胸口窒闷,林烟来海市,是在挑战她的底线。 她只要敢跟向清远见面,她肯定要活剥了她的皮。 顾明月给邹丽丽倒了杯水,“消消气,看看你喉咙都哑了。” 邹丽丽没喝,气的肩膀都在发抖,回去肯定要跟向清远理论,大吵一架。 “陆先生,怎么去哪儿了?顾一姐从回来就好像很失落的样子,心情不大好。” 邹丽丽为了自己不被原地气死,开始八卦起顾一的事,找点安慰。 那么漂亮优秀完美的女人,怎么也跟她一样情路坎坷。. 她也有自知之明,她跟向清远,顾一跟陆沉渊,根本就不在一个段位。 能搞定陆沉渊这种大佬,也只得是顾一这样的女人,她们跟顾一比,黯然失色。 顾明月摊摊手,“听说去国外修养,具体去哪没人知道,公司一直我老公盯着,陆沉渊不说,谁敢打听他的去向,就连我姐都不敢。” 提到陆沉渊,顾明月心里还是惧怕的,生活在一个屋檐下,陆沉渊跟她说过的话,加起来都能数的清。 没有人,敢在她眼前放肆。 她哪怕有再大的脾气,只要有陆沉渊在,在陆家她就要收敛,夹尾巴做人。 这滋味,难受死了。 林烟一晚上都觉得耳根发烫,靠在床上捧着手机,一直在网站上看招聘信息。 看到心仪的都是要求本科以上学历,细细的眉毛拧着。 理想丰满,现实骨感。 她更担心陆沉渊该怎么办?她找工作都这么困难了,陆沉渊有前科,不是更难生存。 陆沉渊洗澡出来,把林烟手机从手里拿开,林烟掌心一空。 “你先睡,我在投简历,这个星期内至少要把工作定下来。” 陆沉渊有些意外,林烟只要他躺在床上,就会往他身上蹭,晚上还说要吃他,这会就让他先睡了。 有“事业心”的女人。 “肯定能找到。”陆沉渊语气笃定,毋庸自疑的底气。 林烟只当陆沉渊是在安慰她,哪里有他说的那么轻松。 陆沉渊拿着林烟的手机,看她的投递记录,全部都是些销售类的。 销售这行业,水太深,遇到的人太杂,不光业内竞争,还有同行下绊子,接触的人鱼龙混杂。 陆沉渊躺到林烟身边,高大欣长的身躯把不算太宽的双人床衬的更窄。 林烟也没求抱,背着陆沉渊躺下,“我当初就该心硬点,什么都不管去读书,大学毕业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林烟有些灰心沮丧,连赤着半个身子躺到她身边的陆沉渊都不香了。 “可是,如果我去读大学,就不能认识你了,也不会嫁给你,这样也不好。” 林烟背对着陆沉渊,碎碎念,甚至有个可怕的想法,如果她以后见识多了,会不会也变得嫌贫爱富,看不上陆沉渊了。 她已经把自己当成陆沉渊的老婆,哪怕没领证也是。 在他们那,只要关门过日子都是夫妻。 因为村里女孩嫁人都早,有些十六七就跟男人生孩子,还没到法定年龄,等孩子大了才办酒领证。 还有些家,条件好的,自认为家里有矿,重男是女的厉害,非逼着女人生男孩,只要生女孩就不领证,生儿子才能认了这老婆。 陆沉渊手放在被子里,揽住林烟那截白嫩的细腰,带着泛青胡茬的下巴抵在她的肩上。 “销售不太适合你,找个文职去做做,如果你真想回去读书,就回去。” “我不想读书了,读书太辛苦了。”林烟脆生生的回答,没有一秒钟犹豫。 回去哪里那么轻松,录取通知书都没了,没钱没人脉。 陆沉渊可能是关久了,社会经验太少,想法太简单。 学校是她说回,就可以回的地方吗,想做销售,她心里清楚这行业门槛低,但是也会创造出奇迹来。 “真的?”陆沉渊低沉的质疑。 林烟转过身,握着陆沉渊的手腕,把他的手往心口上放,“我没撒谎,你听听我心脏跳的,多平稳。” 陆沉渊掌心没去感受林烟的心脏跳的有多平稳,而是偏了几寸。 林烟闭上眼睛,心脏咚咚咚的开始狂跳。 任凭着温热的掌心隔着睡衣,去找沙丘上的石榴子,让她变得更饱满欲滴。 “如果你去做销售,有人这样碰你,你该怎么办。”陆沉渊轻轻吻着她的耳垂,灼热的呼吸,顺着耳蜗仿佛浇灌进一股股难以自持的情愫。 林烟睁眼看他,才握住大掌的一半,贴上她自己的脸,不肯放开。 她脸颊发烫笑容烂漫故意刺激陆沉渊说:“如果这样,我要先脱衣服,还是裤子呢。” 第49章 惹火燎原 “你敢。”陆沉渊凝视着林烟的目光柔和又无奈。 林烟抬眼看了看他,皱着一张委屈的小脸,“我哪里有那么大本事,谁都能喜欢我,眼前的都搞不定。” 陆沉渊伸出空闲的一只手刮了下她的鼻尖,“上床又不是非要两情相悦,各取所需的交换利益很正常。” 林烟打着哈切,困的眼里泛着泪花,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定要做销售。 没感情,怎么可能上床,她不认。 就好像陆沉渊对她不是那么特别喜欢,眼里无爱,所以到现在也没要了她的身子。 “我好困啊,你要抱着我睡。”林烟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抱住陆沉渊的腰,脑袋枕在他宽阔的胸膛上,一条腿伸进他的两腿中间,曲起来的膝盖就那么顶着。 陆沉渊搂着她的背,手隔着柔滑的衣料从脊背滑落到腰间。 林烟已经闭上眼睛,均匀温热的呼吸熨烫在他的胸口。 低头望去,随着呼吸若隐若现的地方,让人渴望着去掌控。 林烟被一阵电话铃吵醒,她从枕头底下摸出电话,半睁着眼睛没看到陆沉渊。 来海市以后,她发现陆沉渊总是要比他早起,起来就不见人,神神秘秘。 是向清远的号码,林烟眉心深拧。赤着脚下床,拉开卧室里的遮光窗帘。 外面阳光刺眼,她压下眉骨低着头按了接听。 “林烟,你在胡闹。” 电话那端,向清远的语气很差,声音要比以往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林烟嫌弃的皱着眉头,把听筒往耳边远了些。 “你神经病啊,大清早的跟我喊什么。”林烟起床气不多。 被向清远这么一嗓子,倒是喊出脾气来了。 “我承认,是我对不起你,你非要追到海市来,为什么?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林烟听的一头雾水。 向清远消息够灵通的,知道她来海市,难道他不知道,她来海市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林烟很无语的说:“向清远,麻烦你搞搞清楚,我是跟我老公来海市打工赚钱的,你吃你的软饭,我又没说分要把你筷子给抢过来撇了,你跟我说这些话,有点不要脸了。” 林烟听到向清远这翻自信的言论就心里不舒服,那感觉就像是,生吞了无数只的苍蝇。 不仅恶心,还膈应人。 向清远不信林烟的这套说辞,冷笑:“不是为了我,你怎么想着进陆氏集团,我不妨告诉你,你进不来。” 林烟又好气又好笑,挂断电话,多听一声向清远的说花声音都觉得厌烦。 把手机随意丢到床上,打开卧室门,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陆沉渊。 心里一慌,跟做错了什么天大的事一样,不知道陆沉渊有没有听到,她刚刚在卧室里说的那些话。 “早啊。”林烟乖乖的坐到陆沉渊身边,唇角溢出一抹甜笑。 “早饭在厨房。” 林烟细细观察着陆沉渊,淡漠,英气,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 有点后悔,不如刚刚在卧室里讲电话大点声,让他都听到。 她的过去已经翻篇了,不会藕断丝连。 “你吃了没有?我想跟你一起吃,两个人一起吃饭,才有胃口。” 林烟在讨好他。 “我吃过了,看你睡的熟,没有叫醒你。”陆沉渊不咸不淡的回答,他头也没抬,一直在看手机。 林烟不知道,陆沉渊是哪里搞来的手机,他哪儿来的钱去买。 说好了,她赚钱会送他一部,现在他自己倒是提前实现了。 “你坐在我对面,看着我吃也行,要么我早上胃口很差劲。” 她拉过陆沉渊的手,嘴唇从她的手腕到虎口来回搓着。 陆沉渊没应声,让林烟先放手,帮他去厨房里拿粥。 陆沉渊的熬粥技术跟他做饭的手艺不相上下。 林烟总结,没一个好吃的,都挺让人难以下咽,紫薯粥熬成了蓝色。 这个色系,看着就让人食欲大衰。 她拿调羹在碗里戳了戳,把没有熬烂的紫薯用勺子碾碎。 “粥坏了吧,怎么这个颜色。” 林烟还是拿勺子喝了口,有点控制不住的喉咙上涌想吐。 “没坏,我熬了两个小时,可以喝,紫薯里有花青素和碱,不放醋都会变成蓝色。”陆沉渊给出解释。 林烟崇拜爱恋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陆沉渊看。 他懂得可真多连化学都会,陆沉渊说没读过多少书,生活经验倒是不错。 哪怕躺在一个床上,林烟都难过,对身边的男人还是了解的太少。 “你给别的女人熬过粥吗?”林烟清澈的眼神望他。 不是有句话说,深夜里的酒,肯定没有凌晨熬的粥好喝。 凌晨熬的粥,那肯定深夜是睡在一块的。 陆沉渊略俯下身子,按着她的唇揉动,“没有,多喝粥少说话。” 林烟张嘴想咬住带着淡淡尼古丁味道的手指,已经溜走。 林烟跟喝药一样,手捧着碗气也不喘的喝了一大半。 难喝,粥是苦的,要不是陆沉渊的厨艺就那样,她都怀疑里面被下药了。 林烟觉得,陆沉渊在做饭方面,也是天才。 能把米和紫薯熬成苦的,不是人才,就是科学家。 林烟哎了一声,如果女主外,男主内,陆沉渊不太行。 林烟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 陆沉渊看了眼时间,林烟的手机还是没动静,他已经交代过席慕容,今天让人事部打电话给林烟。 “我上午有个应聘,不知道几点回来,天气预报说有大雨,如果真下雨了,你能来接我吗。” 林烟撒娇占大半,下雨了自己也能回,她就是想让陆沉渊来接她。 陆沉渊没有犹豫的要答应,话还没说出口,林烟这边就打起退堂鼓。 “还是算了,我去面试的地方挺远的,你对这里也不熟悉,如果迷路了,更麻烦。” 陆沉渊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是傻子,不认识路可以问路。” 林烟算了下到公司的路程,“需要搭地铁的,座位也没有,你还是在家里等我吧。” 林烟计划一会一变,陆沉渊也随着她安排,他问:“面试哪家公司?” 林烟:“卖建材的公司。” 陆沉渊露出不悦,“做工程的男人最花心,十个九个愿意招惹女人。” 第50章 想跟他接吻 陆沉渊结实的双臂撑在她身子两侧,他的气息压近。 林烟心跳加速的缩紧脖子,享受着陆沉渊能在乎她的感觉。 他是不是有点吃醋了? 她笑着说,“可以给我脖子上盖个章,证明我是有主的人了,这样出去也不会被人惦记着。” 澄净的眼睛,如夜晚的海潮般动人,林烟不否认她生的漂亮,可惜外貌不是万能的通行证。 忐忑的等着,陆沉渊会深吻住她的脖颈,留下吻痕。 “只有猪肉上面才盖章。”陆沉渊拍了拍她的额头,这种毛头小子才善于的行为,不屑一顾。 林烟有些气馁,摸了摸冰凉的后颈,像是没有分到糖果的小朋友,满脸写着不高兴。 她抱着自己的肩膀,抬眸想象着他的拥抱跟热吻。 亲爱的老天爷,怎么才能让这个男人,对她痴缠不舍,把她身上留下所有属于他的印迹。 林烟无意识的咬了下唇,想跟他接吻,忍住了。 席慕容刚从会议室里出来,接到陆沉渊的电话。 停滞下脚步,将手中的文件夹递给身边助理。 “是你没交代清楚,还是人事部动作太慢,电话为什么没打进来?”低沉的嗓音染着不悦,伴随着火机滑轮摩擦的声音。 “是邹小姐说,那个女孩不能被录取,他们不知道,是您要求破格录取,我这边不太好去处理。” 席慕容夹在中间,她在公司里并没有实权相比于邹正。 邹总特意交代,席慕容不猜也知道,肯定是他宝贝女儿的意思。 邹正这老家伙出了名的疼女儿,放在心尖上宠着。 哪怕邹正不满意女儿找了个这样的凤凰男,还是同意了这桩婚,还不由余力的给女婿推资源。 “哪个邹小姐?”陆沉渊沉吟片刻,暂时不清楚,林烟会跟陆氏集团里的人,有什么交集。 “是邹总的女儿,邹丽丽,她跟林小姐似乎有些旧恩怨,具体我也不大清楚。” “知道了。”陆沉渊挂断电话。 席慕容听到冰冷的盲音,若有所思,邹正最近愈发专制,行事嚣张。 他肯定做梦都想不到,邹正认为可以随意指挥的小事,却惹了陆先生的人。 席慕容在公司大堂远远瞧见邹丽丽,她的打扮永远减龄,虽然长着一张并不可爱的脸蛋,也往萝莉风上靠。 她身边的男人,宝蓝色西装熨烫笔挺,模样清秀,尤其那双丹凤眼,格外诱人。 陆氏集团大厦,上千个员工,哪怕同一公司十几年,也不能把人都认全。 席慕容眯眼瞧着,猜应该这位就是邹正的乘龙快婿。 “电话打过了?”邹丽丽朝向清远伸手,她要查通话记录。 向清远双手把手机递给邹丽丽,“宝宝说的话,我怎么能不照做。” 邹丽丽看向清远备注是林烟,晒笑:“别让我发现你跟她藕断丝连,小心我拔了她的牙,让她啃不动这藕。” 向清远手指把从鼻梁上滑落的眼镜推了推,“老婆,她喜欢我,放不下我,那是她的事,我话已经跟她说的很清楚了,你跟她这种乡下来的就不要太放在心上。” 邹丽丽嘴角扯出嘲讽的笑容,“最讨厌这些外地人来这里,人事部也不知道是不是系统出错了,什么货色都想往公司里招,幸亏我提早发现。” 向清远摸了摸鼻尖上的汗,脸色不大好看。 邹丽丽跟他结婚,更肆无忌惮,高高在上。 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眼高于顶,张嘴闭嘴的乡下人,时时刻刻也在提醒向清远,他就是吃软饭的乡下人。 向清远心里暗暗发誓,早晚有一天,他得到自己想要的,就会离婚。 林烟如果还能等他,他说不定就要吃着回头草。 傍晚,暴雨席卷着海市,冷空气骤然来袭,狂风呼呼作啸。 林烟站在公司大厦楼下,她来的时候只穿了件加绒外套,里面是短袖。 出门之前,还没下雨。 现在凉风冷气往衣服里灌,冻的林烟抱着肩膀,打了个寒颤。 她应聘的公司,和大企业不同,没有单独的办公楼。 公司规模不大不小,在商业大厦里,租了两层。 正好赶上下班时间,商业大厦正门,人流穿梭,都是下班的白领。 门口也有跟林烟一样没带伞的。 这些人,很多都在打电话,等着爱人或者家人拿雨具来接。 听着周围七吵八嚷,嘈杂的说话声,盖过雨声。 林烟也掏出手机,兴许被气氛带动。 她的声音似心情般,轻轻的问:“你在哪儿?还是来接我吧,下了好大的鱼雨。” “林小姐,你没带伞吗?我开车子来的,我送你吧。”一道年轻的声音,穿插进来。 傍晚的天空,暴雨天呈现混沌的天色,狂躁的风雨声,让男人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别等了,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你认识我吗?我们今天刚刚见过面。” 林烟点头,这个年轻男人,是今天面试她的面试官。 说着一口流利的沪语本地人,面试的时候一直面带笑容,和煦温暖。 林烟才想起来,跟陆沉渊还通着电话。 她喂了一声,发现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 手机没电,没有一分钱现金,家里离这里的距离不近。 林烟踌躇的站在原地,委婉的拒绝,“不麻烦您了,我男朋友应该会来接我。” “他在来的路上?这个时间这种天气,中环线最堵了,一时半会来不了,车子动也不能动。” “我男朋友坐地铁来,地铁也会堵车吗?”林烟疑惑的问。 “不会,我车上有手机充电的地方,数据线什么头子的都有。” 望了望没电的手机,林烟放弃挣扎,想着明天正式上班,把车费再还给他。 男人撑着伞很绅士的遮住林烟大半,他的半个身子从肩膀处已经开始被雨淋湿。 到了停车位,做HR的那么赚钱,她上了未来同事的那辆宝马车。 拉开车门,就有好闻的车载香薰的味道,车子里面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林烟,我叫程志宇。”男人朝林烟微笑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