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赔钱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初秋的一个晚上，姜念鼓起勇气来到爸妈面前，在爸妈警惕的目光审视下终于开口说道：
“爸妈，我想创业。”
刚才还在饭桌边有说有笑，当着女儿面大秀恩爱的夫妻二人同时陷入了沉默，一起直勾勾的看着女儿，让本来就心虚的姜念一颗心更是狂跳不止。
所谓“宅家啃老再添一双碗筷，创业奋斗掏空六个钱包”。
她今年刚刚大学毕业，还是个不学无术的追星少女，前几天嚷嚷着要出国追星，现在突然说要创业……
正常人确实很难接受。
“要不……”
她刚想说算了，母亲文清突然惊喜地大叫一声，父亲姜新生也忍不住泪流满面，和夫人用力抱在一起，欢呼道：
“大师果然有神通，大师果然有神通！
念念终于做点人事了！”
姜念：……
爸妈，我在你们眼中就是这种形象吗？
姜念一周以前重生回到九五，这一年她22岁，刚刚大学毕业，正是大好青春怀揣梦想的年纪。
她的父亲姜新生和母亲文清是改开后第一批下海吃螃蟹的人。
凭借卷省人过人的闯劲，父母二人积累了惊人的财富，作为二人独女的姜念也备受宠爱，任意追星啃老，生活奢侈逍遥。
可她知道，这样的好日子持续不了太久。
当下全民气功热的余温还在，爸妈很有时代特色的信了一個“大师”。
他们并不认为自己投资屡屡大赚是吃了时代红利，而是因为大师的指点。
进入新世纪后，夫妻二人早就在一声声“投资之神”的奉承中迷失了自我，掉进了骗子精心设下的阴谋，一夜之间万贯家财被骗子套走，成为了网络上津津乐道的笑话。
想起前世的遭遇，重生之后，姜念立刻开始劝说爸妈赶紧跟骗子保持距离。
可她一个不谙世事的追星少女怎么能说得动在商海中取得巨大成绩的父母？
她抛出的重生一说更是笑得父亲前仰后合，母亲甚至已经联系人想带她去回龙观看看。
姜念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万般无奈之下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别样的主意。
对了，他们现在这么相信骗子，如果我能利用先见优势赔一笔钱，足以让他们明白这骗子根本没有神通。
到时候我看那骗子还怎么解释！
听说一直不学无术，之前还妄想自己重生的女儿终于要上进创业，姜新生和文清夫妇真是哭的泪流满面。
今天上午他们还给大师吐槽说女儿不求上进还天天胡言乱语。
大师只是温和地一笑说不要着急，吉人自有天相，想不到晚饭时间女儿就变了一个人。
“投！念念你说投什么，一百万够不够？”
呃……
姜念只是一时激动说出创业，说实在真没想好要做什么。
这年代万物萌发，许多行业还是空白，一个小酒厂靠砸几百万的广告都能赢得几亿的收益成为经典，只要肯砸钱，就算不分析市场大概率也能赚的盆满钵满。
说难听点，现在国足都蒸蒸日上，姜念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赚了钱，这真的事与愿违了。
她思考片刻，突然想到了前世的一段经历。
那时候姜家刚刚破产，姜念被迫进入一家大牌护肤品专柜当柜姐。
在培训的时候，这家国际大牌的讲师曾经讲起了九十年代的化妆品行业故事。
跟其他行业一样，当时也有不少的人将目标锁定了这片蓝海。
可很快，这些新生的创业企业都遭到了国际大牌的降维打击。
比技术和理念国内品牌差距太大，比营销怎么可能比得过那些大牌多年的积累，就算打价格战，国际品牌也可以通过大量出货的优势快速降低成本。
现在投资这个，正好一头撞上时代的巨浪，不赔地一塌糊涂就有鬼了。
我得编点新概念忽悠爸妈投资，找个周围的小厂贴牌代工生产一批成分不错但是根本卖不出去的产品。
这样投资少、赔钱快，爸妈的不败金身告破，肯定又急又气，之后不跟那些江湖骗子来往，我也能舒舒服服回到富二代的生活了。
想到这，姜念顿时笑得睫毛弯弯，亲昵地靠在文清的胳膊上，甜甜地道：
“妈，我想造化妆品！”
姜新生闻言一皱眉：
“化妆品，日化类。
日化挺复杂的，你懂不懂啊？”
文清瞪了丈夫一眼：
“念念是大学生，还没你懂？”
姜新生在外面杀伐果断，可在夫人和女儿的面前却非常温和，他嘿嘿一笑：
“也是也是，念念有文化，再说有大师指点，稳赚不赔！
咳，不过，这么多好项目，为什么要投这个啊？
不如老爸给你介绍点其他的买卖练练手？”
姜念看得出老爸也觉得投这行有点风险，越是这样她更不能放弃。
她挽住老妈的胳膊，央求道：
“妈，你知道女儿一直都是靳女士的粉丝，哦，就是崇拜者的意思。
她之前是记者，后来创业做护肤品，女儿也想成为跟她一样优秀的人，做出很好的护肤品！
以前我是不敢，可有爸妈这样的投资之神帮我，我有什么好怕的啊？”
文清也知道女儿特别崇拜那位记者出身的美容教母，温柔地问道：
“行啊，想做什么样的？这一阵子好多厂求着伱爸投资，有几个化妆品厂，看看他们能不能做出我宝贝女儿要的产品！”
姜新生苦笑道：
“我认识的都是那些小化妆品厂，要是念念弄得太高端估计是不行啊！”
小化妆品厂？那可太好了！
姜念最怕的就是老爸做生意这么多年认识哪个鹏城的大型日化厂。
听说都是那些随时都会变成韭菜的小厂，她终于放心，吐出自己的已经考虑好的成分。
“爸妈，你们听说过烟酰胺吗？这是国外最新、最潮流的美白配方，有巨大的市场潜力。
据我所知，这种配方容易取得、价格低廉而且非常容易配置。
我们抢先使用，正好填补了国内的空白，这次咱们稳赚不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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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时间：
文清：念念，烟酰胺这么好配吗？
姜念：对啊，后世都有直接卖粉末的，用乳液可以直接兑开使用。
文清：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卖粉末啊？
姜念：不好用啊，而且一公斤才80块钱，你弄一小盒卖的太贵不好交代吧？
文清：没问题，就说盒子贵，哇哈哈哈……
第2章 烟酰胺
烟酰胺啊。
文清皱眉回忆了片刻，突然跳起来，奔回卧室翻箱倒柜许久，从一个废纸箱里掏出一堆皱皱巴巴的废纸。
姜新生歪着脑袋看了片刻顿时大惊失色，颤声道：
“哎呀哎呀，老婆，听，听我解释啊，这是买包送的，这是买包送的……”
文清充耳不闻，从那堆废纸里掏出一本封面是个火辣女郎的杂志——
这是姜新生去年去港城买包送的《play boy》，一直悄悄藏在柜子角落里，这会儿被老婆当场翻出来顿时吓得姜新生窒息，赶紧手忙脚乱地阻止。
文清一看就是之前看了很多遍，熟练地翻到了一角的广告页，激动地指着上面的英文道：
“念念，你看看，是这个不？”
姜念伸头一看，顿时眉开眼笑：
“不错不错！这就是兰花油去年的广告，它们已经开始在乳液中添加这种成分了。
你们，上面明确说这种成分是美白的新配方，能抑制黑色素向表皮细胞转移，加速黑色素角质细胞脱落。
大牌都这么说了，您总该相信我了吧！”
想不到老爸还有这种珍藏，倒是省了我解释的工夫。
唔，为什么老妈好像比老爸更懂啊？
文清扬了扬手中的杂志，白了一眼姜新生道：
“你看，国外大牌都用了，投不投啊！”
“投投投！”姜新生赶紧接过杂志，憨笑着塞进纸箱。
他压抑不住地干咳了几声，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道：
“念念说的不错！国外大牌使用之前肯定已经做了大量的试验，肯定很有效果才敢大力投广告。
这個产品，我姜新生投了——咳，主要是为了弥补一下国内的空白，这钱也不能都让洋鬼子赚了。”
姜念知道外国的月亮比较圆在这年代真不是说说而已。
在春天的最前沿鹏城，许多人靠着照抄国外成熟的经验和产品暴富。
有了国外的经验，姜新生心中最后的谨慎也瞬间荡然无存。
爸妈也不想想烟酰胺早在70年代就被发现有美白功效，配方简单到拿乳液冲开就能发挥作用。
可就是这么简单好用的东西为什么直到去年才有大牌跟进，且大火还要推迟到网络时代。
归根结底的原因就是烟酰胺的美白不是立竿见影，可使用时的副作用却是上脸就能立刻出现——
只要不是城墙皮，在没有建立耐受的情况下上脸会严重发红甚至出现刺痛，极端不耐受的情况下甚至还会出现长黑毛的情况。
后世有大牌的信誉背书，感觉到烟酰胺刺痛的人也有杀到专柜来要求退款。
这年代的人压根没什么烟酰胺的概念，就算有人买了，在感觉到刺痛的情况下怎么会惯着一个不知名的小厂？
大牌为了推广这种让人又爱又恨的成分足足用了十几年的时间，这才让人相信这东西的正向收益大于副作用。
可现在的鹏城小厂自己都不懂，消费者一旦感受到副作用肯定先想到是这个三无小厂的工艺不行，还不把你厂房给掀了。
想到此处，姜念清潭般的双眸中透出几分明亮，喜滋滋地抱住爸妈的胳膊轻轻摇晃：
“谢谢爸妈，有二位投资之神指点，女儿的心愿总算实现咯！”
看到女儿这样娇俏可爱的模样，父母二人不禁老泪纵横。
“呜呜呜，大师真的是太灵了，不行，就冲这个我得给大师再打一万块钱过去！”
姜念：……
“咳，老爸，我，我先问问啊，要是，要是这次投资失败怎么办？”
“啊，怎么可能投资失败？大师说我们是投资之神化身。”
“我说如果……”
“如果是，看我不把他腿打断……”
“这就好这就好。”
“然后再换一个！”姜新生理直气壮地道。
姜念：……
你俩够了啊。
怪不得前世你俩会赔的血本无归。
摊上这闹心的爸妈姜念真是绝望了。
看来，这赔钱得越早越好。
第二天早晨，姜新生驱车带着姜念出门。
在姜念的要求下，姜新生约好了一家曾跟自己有过些交往的小日化厂。
只要女儿满意，工厂也有能力生产女儿口中的新产品，他立刻打钱。
区区一百万，也就买两辆姜新生的皇冠车，这对夫妻二人真没什么。
姜念在路上一直呆呆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作为春天的最前沿，鹏城的崛起速度可谓让人叹为观止。
坚固的柏油马路两端穿着在几十年后都不算过时的男男女女或手挽精致的皮包有说有笑，或手持大哥大操着南腔北调。
随着车轮的不断前进，映入眼帘的又是跟之前截然不同的景象——大片的棚户区、密密麻麻的自行车方阵、道路两边的露天KTV和悬挂在电线杆上港风国风交相辉映的招牌。
经历了巨大变故的姜念这会儿看到此间繁华，突然又开始想念老家工业区低矮的宿舍楼。
找个机会劝劝爸妈，如果能回到老家生活，以现在的资产一定能过的无忧无虑，一家人开开心心多好。
上午十点，他们终于来到了工业区。
在一堆“代办直播电话”“代缴电话费”“维修电风扇”的招牌中父女二人勉强找到了路标，又穿过一片热火朝天的建筑工地，总算在一堆发廊、蔬菜批发市场中找到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工厂。
这厂加上院子和办公区域最多2000平，外观极其破败，如果墙上写个“拆”也不会有任何违和感。
“这么破……”
尽管早有准备，可看到老爸找到的居然是这么破的日化厂，姜念还是忍不住皱眉。
姜新生也是第一次来，看到这小厂的模样，他脸上多少有点挂不住，嘀咕道：
“算了，要不然换一家？”
“不换，就他了！”
这种小厂肯定效益不好，也雇不来有本事的工人，正好能满足我的要求。
她温柔地笑道：
“爸伱就放心吧，烟酰胺在20年代的时候就已经被用来治疗皮肤病，原料并不少见，小厂已经可以操作了。
再说跟大厂合作，说不定他们发达之后就把我们一脚踢开，要是这个小厂做得好，以后我们直接收购了它。
未来做大做强，由您这个投资之神掌舵，我们未来一定能收购欧娘娘和雅夫人，做到世界第一呢！”
姜新生本来还有点谨慎，可女儿这句“投资之神”正好说到他心坎里，他哈哈大笑，宠溺地摸了摸女儿头顶的青丝，点头道：
“说的好，念念居然有这样的见识。哎，大师真的太灵，看来咱们这次一定能发财！”
姜念呵呵苦笑，心道老爸真是三句话不离大师，就得狠狠赔一把让你们清醒一下。
她正想帮姜新生做做心理建设，突然听见一个中年男人惊喜的声音：
“是姜总和小姜总吧！幸会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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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姜新生：念念，你说这个东西的副作用可以长黑毛？
姜念：是啊。
姜新生：那我涂发际线是不是有救了？
姜念看了看老爸的发际线：爸，就算长毛也得有毛囊才行啊……
姜新生：呜呜呜。
第3章 精华
父女二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梳着大背头、一身短袖的确良，满头大汗的胖子正瞪着一双炽热的小眼喜滋滋地看着二人。
见姜念和姜新生一脸愕然，那胖子左脚二百斤右脚二百斤地飞快蠕动过来，一把攥住姜新生的手掌，用力摇了摇：
“姜总，我是学军日化厂的厂长武学军啊！幸会幸会！”
他又把目光投向姜念。
“电话里听姜总说要搞烟酰胺的时候我还在想是谁有这样的远见卓识，原来是小姜总！
不愧是上过大学的人，一看就是青年才俊。
您选我们厂实在是太明智了，我们厂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自己的配方师和营销科，可谓是产供销一条龙，您只要提供个方案，在家里吹着风扇就能赚钱！”
听见赚钱两个字，姜念又感觉自己脑壳生疼。
这么小的厂子居然有自己的配方师？
后世一堆畅销的网红品牌都做不到，别还真有什么门道。
不过看武学军一脸市侩的模样，十有八九是在吹牛。
可能就是随便雇了几個化学牲来装点一下门面，应该没问题不大。
武学军热情地请父女二人进入工厂的参观通道，热情地介绍起了厂子的情况——
这是一家曾经的村办工厂，改开后武学军斥资十万承包，按照无菌生产的要求建设了灌装、制作、包装车间和洗消间，前几年也赚了点小钱。
可进入九十年代，竞争越来越激烈，武学军曾经屡试不爽的低价营销手段越来越不好用，现在产能不满，武学军寄予厚望的几条新生产线也陷入停滞，只能到处寻求投资续命。
他早就听说过姜家的大名，多次厚着脸皮打电话请姜新生拜访。
这次姜新生带着女儿来参观，他也顾不上无菌原则，直接带着二人来到了制作车间内部。
姜念看见一条生产线的机器上挂着一个丑陋的白色铭牌，上面用红色油漆写着“production line of ESSENCE”（精华生产线）。
她心中一凛，心道他们这里还有懂英文的，千万别有什么门道。
她随口问道：
“武厂长，你们这的技术人员是什么学历？”
“高中，也有中专。”武学军面不红心不跳地道，“您知道，当年中专比高中难考多了，我们这都是精英，包您满意，一定发财。”
姜新生见惯了这种吹牛不打草稿的小企业家，生怕女儿被他忽悠，随即冷笑一声：
“当年是，可是现在跟不上时代发展了。
我女儿可是要做烟酰胺这种领先成分，你们这的配方师要是学历太低的话还是算了。”
流水线旁一个两鬓苍白，文质彬彬的老人冲姜新生怒目而视，投来相当不屑的目光，姜念心道此人应该就是这厂的配方师，赶紧朝他投去一个抱歉的笑容，微微吐了吐舌头。
老人本来颇为不满，可见姜念一张饱满柔和的巴掌小脸幼态十足，一双灵动轻盈如小鹿一般的眼睛乖巧秀气到了极致，怎么看都像个顽皮可爱的中学少女，这才怒意稍减，继续低头研究手上的笔记本。
姜念稍稍松了口气，心道这厂相当符合自己的要求——
这厂现在就经营不善，产品销路不好，说明产品推广手段不太行，不用担心将货强行压给经销商的问题。
他们的配方师也许很有经验，可烟酰胺这种成分国外才刚刚开始推广，在没有网络的时代老配方师很难了解其存在的问题，更不用担心做出成熟的产品。
就选这里，抓紧开动抓紧赔钱，片刻都不能耽误。
想到这，她扯了扯姜新生的袖子，微笑道：
“爸，您别这么说，你们厂里当年不是还有用普通车床车双曲面的老师傅吗？
咱们现在刚刚起步，要的是老师傅的经验保持产品的质量稳定。
我觉得这里就不错，咱们先订……一万瓶怎么样？”
姜新生温言道：
“行，你只要满意，一万瓶才多少钱？咱们先试试，要是合适继续加大投资就行。
怎么样？你们做的了吗？”
“真的！？”
尽管一万瓶不算多，但好歹也是成规模的订单，能解燃眉之急，起码能给工人发出工资。
姜新生有钱，还舍得投资，只要做出有利润的产品，以后的订单一定能源源不断到来。
他赶紧点头道：“做得了，做得了！姜总放心，小姜总放心。
我们很有经验，烟酰胺乳液，您找我们就对了。”
“我不做乳液！”姜念赶紧否认。
国外大牌已经开始做美白乳液，如果做的跟他们一样，被吹成什么平替款还是有一定赚钱的可能，她得赶紧将这种可能扼杀在萌芽中。
她敲了敲旁边机器上那个用红漆书写的英文单词ESSENCE，“我要做精华！”
“精，精华？”武学军愣了愣，一脸迷惑地看着那个单词，半天才挠了挠头，“哦哦哦，ESSENCE，对对，小姜总说的是！能做能做！一定让您放心！”
武学军好不容易抱住了姜氏父女的大腿，这次说什么都不能放弃，管她做什么，都得抓紧应下来。
他笑容满面，朝姜念比了个大拇指，夸赞道：
“姜总豪爽，小姜总对市场的把握也是非常到位。
其实我早就想做美白产品，正好姜总上门，您看这是天意啊。”
姜念听见天意二字，又感觉太阳穴一跳一跳，不满地把双臂抱在胸前，问道：
“武厂长准备怎么设计配方？”
“我都想好了。”武学军得意地挺起肚子，“这个烟酰胺的主要功能是抑制黑色素向表皮细胞转移，加快黑色素细胞脱落，效果是不错，但是功效太慢了。
为了赶紧争取市场，我建议推出一款以百分之3烟酰胺为主要成分，搭配二氧化钛、云母的……”
他看姜念虎着脸瞪着自己，赶紧憨笑道：
“小姜总您说。”
二氧化钛和云母？
要不是姜念前世做过柜姐，还真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东西。
“武厂长，如果我没有记错，二氧化钛和云母用在防晒中是防晒，用在其他产品里面是起着色剂的作用吧。”
“对！”
武学军本以为姜念是跟其他富二代一样随便投资点什么东西来练练手，没想到她居然还挺内行。
他赶紧收起轻视，正色道：
“小姜总也知道，这护肤品主要也得靠一个心理作用。
做美白产品，得快速让人看到效果才好卖——好多大牌的护肤品也添加这种成分，还会有人追求产品的颜色特殊添加19140这样的色素，相比之下用二氧化钛和云母还是很安全的。”
“为什么非得追求颜色？”姜念问，“有用不就行？”
武学军：……
刚才还觉得这女人挺聪明的，怎么现在感觉她这脑子不太对劲啊。
国际大牌也加着色剂，还加的不少，你做这些东西起码得调一个让消费者心理过得去的颜色吧？
姜念继续说道：“为什么大牌怎么做咱们就得怎么做？他们收智商税咱们也把消费者当傻子吗？”
武学军：？？？
智商税是什么？
看着武学军一脸懵逼的表情，姜念轻轻舒了口气。
好啊，还好我问了问，不然还真让这个奸商给算计了。
二氧化钛、云母和其他的着色剂都会造成假白，说不定会有人误以为这是立竿见影的效果，顶着刺痛不断回购。
小概率事件也不行，今天必须关闭所有的赚钱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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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姜念：就算在几十年后，利用假白效果来伪造美白的也屡见不鲜，叹气……
第4章 得提高成本
姜念挥手制止了武学军想跟自己杠的念头，大义凛然地道：
“武厂长，请您明白一点。
我投资护肤产品是为了学习靳女士，做出能填补国内市场空白，让女性消费者真正收获功效的产品，而不是弄虚作假，让人白花冤枉钱的东西。
我的产品里面既然主打烟酰胺，那百分之3也太没有诚意了，给我添加到百分之10！
而且其中不能添加着色剂，不能添加香精，哦，包装也不许做的太精致。
我们要把每一分投资放在功能上，这也是消费者想要我们做到的！”
武学军瞠目结舌，顿时傻愣在原地。
不加着色剂就算了，这年头啥护肤品不加香精你说说看？
见武学军一脸懵逼还想辩解，姜念赶紧干咳一声，正色道：
“武厂长，这是给你们厂的一个考验。”
“啊？”
“鹏城和羊城的日化厂这么多，我们为什么要选择你家？
说白了，我们看重的不是短期效益，而是长期的市场。
我们将要面对的是国内国际各大药妆品牌的冲击，所以我们要求自己的合作伙伴要好好研究用户调性和市场走势，做出符合市场，能让用户满意的产品。
随着时代的进步，人们一定会越来越关注产品的功效和成分，我们必须抛弃曾经的思维，走在时代的前，这都是为了长远的发展啊。”
“如果您这次做出让我们满意的产品，我们一定加大投资，跟贵厂达成战略合作协议，以后咱们说不定是一家人呢！”
姜念后世见过无数擅长画饼的企业家，现在画起来更是得心应手。
她知道武学军的小厂现在一定急于寻找投资，肯定希望未来跟自家达成长远合作，这次的成分设计就算再难，他也会尽力尝试。
嗯，只要他开动机器，投资立刻到位。
他开心，爸妈开心，最后赔了我也开心。
这不是完美的闭环吗？
果然，武学军闻言大喜，激动地道：
“好，姜总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一定竭尽全力，就按小姜总的意思来！
对了，不知道最终产品小姜总准备卖多少钱一瓶？”
“武厂长的意见呢？”
“呃，我觉得加上给商超的返点……您看，三十毫升的产品卖10元左右，如何？”
“十块钱？”姜念大吃一惊。
“要，要是太贵，咱们还能商量！”武学军忙不迭地道。
“十块钱一瓶怎么能行？万万不行，靳女士店里的凝露一瓶都卖100多，咱们对标她的产品，不能低于一瓶一百！”
武学军：(꒪Д꒪)ノ
一，一百一瓶！
这年头鹏城的熟练工工资刚破一千，北方大多数熟练工的工资才300左右，市面上代表高端系列的洗发水SX一瓶卖19，大多数的国产护肤品卖十元左右。
一百这个价格已经超过了大多数人的消费能力，鹏城这边的有钱人倒是能接受，可能掏一百块钱买一小瓶护肤品的人为什么不直接去更大牌的专柜？
今天从这父女二人进门之后武学军就感觉自己的认识被不断的刷新。
如果小姜总没疯，那就是我这么多年的经营都学到了狗身上！
这东西能赚钱？
能赚钱我全喝了！
姜念也知道这市场画像可谓是正好画到了不着边际的地方，她反正是不相信这个价格有人买。
嗯，小厂、有刺激、见效慢、价格贵、包装还一般，我基本把能踩的坑都踩了一遍。
见武学军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她勾了勾手指，示意武学军借一步说话。
“武厂长，你觉得这价格不合适？”
“是，是啊。一百一瓶……这也太贵了，说实话，十块钱一瓶，我，我都等着您稍微杀杀价呢！”
一克烟酰胺才8分钱，三十毫升的精华中投入的烟酰胺不超过3毛钱的成本。
其他的辅料、玻璃瓶、包装就算弄得再好，中间的环节人工、电费、损耗再大，一瓶的成本五块钱已经是非常逆天了。
一百一瓶卖给谁？哪有人会买这种东西啊。
“不要紧，生产成本我都出了，您放心提高成本就是。”
姜念知道姜新生的预算是一百万，她得想办法尽量都赔出去才能让老爸老妈感觉到肉疼。
要是就赔個十几万，他们最多郁闷几天就过去了，之后还得被骗子忽悠。
武学军这辈子还是第一次遇上主动要求提高成本的，一时不知道这事什么逻辑，只能默默点头洗耳恭听。
姜念掰着葱白的手指分析道：
“您看，前几天中秋刚过，许多工人还没有从合家欢聚的喜悦中恢复过来，而且马上就是国庆了，我们这时候来肯定会影响大家的休息。
这样，我按每人一百的标准，给全厂所有的员工补发中秋和国庆的礼物。
哎，也别礼物了，直接发现金红包吧，让大家自己买点东西，这很合理吧。”
“全，全厂工人？我们，我们厂有一百人啊！”武学军惊奇地道。
“啊，才一百人啊？一百人就一百人，就按这个要求执行吧。”
姜念稍微计算了一下，双节红包一人200，一百人才区区两万，离百万的目标还太远。
她又咬咬牙：
“这样，咱们是第一次合作，我也不知道贵厂的工人能不能严格遵守生产卫生标准。
这样，我给贵厂工人一人定做两套材料最好的工作服，使用的口罩也全都从棉纱换成无纺布的，这很合理吧？
除了这个，按照国际惯例，生产时我们还得额外给工人开辟出休息区、娱乐区，保证工人每次工作有不少于一小时的休息时间，这很合理吧？
当然了，休息室的桌椅板凳、糕点茶水也都由我提供，到时候都由我统一提供就行。
工人吃饭时间肯定也想看电视了解一下国家大事，我出钱给大家买一台电视，这也很合理，对不对？”
“我们父女俩恶心了您半天，刚才我爸还对那位老配方师出言不逊，我们心里都过意不去。
按照国际惯例，我赔给你们精神损失费、生产线暂停损失费一人一万，这很合理吧？”
武学军已经不知道姜念这是不是在开玩笑，只能不断地点头称是，苦笑着道：
“我孤陋寡闻，不知道小姜总说的国际惯例是……”
“日内瓦公约！”姜念理直气壮地道，“咱们工人的标准不能比战俘的标准还低吧？”
武学军：……
这么一搞，成本节节攀升，而且这都花在了员工的身上，起码还能给自己唤来一个好名声。
计算一下这次少说也得赔个二三十万。
姜念心情大好，她挽住姜新生的手臂，甜甜地笑道：
“如果没有问题，一切就拜托给武厂长了。”
武学军一脸茫然，市侩的脸上却终于挤出一丝坚毅之色，咬牙道：
“好，我一定会把这个当做是小姜总给我的考验，尽快做出样品，不让小姜总失望！”
姜新生对日化行业完全不了解，见女儿跟武学军聊得很投机，还占据上风，压制了这位在日化行业浸淫许久的企业家，他心中非常欢喜，也开始顺着女儿画的大饼准备构建一个巨大的美容帝国。
回去的路上，他兴致勃勃地说道：
“我觉得这厂子就不错，这次合作要是成果好，我就考虑把厂子盘下来。
请大师指点一番，以后投个一两千万，肯定能发大财。”
又来了……
姜念非常无奈。
老爸老妈前世之所以赔掉全部的身家，就是在自己不懂的行业里乱投钱，而且还信江湖骗子。
但愿这次能赔的及时，让他们早点清醒，别把全部身家再扔进去了。
“爸，你怎么突然对美容这么感兴趣了？”
“我不感兴趣啊，我也不觉得这行比搞金融赚钱多，但是谁让我女儿喜欢来着？谁让我姜新生就伱一个女儿呢？”
姜念清潭般的眸子顿时染上了一层水花，她想起前世自己沉迷享受，钟爱豪车，爸妈最后好像也是栽在了骗子的造车PPT上。
她心中有些恍惚，赶紧顺手拧开了车载收音机，正好听见里面播放今年年初的新歌。
那女士用饱含深情的声音唱道：
“你永远不懂我伤悲，像白天不懂夜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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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时间：
姜念：烟酰胺的美白效果极限在百分之5，各位太太们如果追求美白尽量不要选择超过百分之5浓度的产品。
武学军：嘶，那小姜总开发这产品的用意是？真的恐怖如斯！
第5章 小姜总暗藏玄机
武学军将姜念的要求抄在了信纸上，一脸迷茫地欣赏着自己鬼画符一样的书法，陷入了久久的迷茫之中。
烟酰胺占百分之10，不加香精，不加着色剂，这可怎么做？
不能只用蒸馏水兑点烟酰胺粉末吧？
他下海多年，一直坚持紧跟市场求生存——呃，说白了就是做市场最普及、最流行的低端产品。
姜念的思路完全跟市场背道而驰，而且售价极高还盲目在不需要的地方上提高成本。
这是什么思路？
这小丫头不会是故意来消遣我吧？
不，不会的！
武学军赶紧摇摇头，把这个念头从脑中逐走。
不，小姜总博闻强识，他们这种成功人士消遣谁不好，来消遣我？
除非那个小姜总是故意想赔钱，不然她事事偏离市场常识，只能说明她对市场的逻辑判断已经远远领先于当代，我这样的凡俗之人根本不能理解她先进的理念！
猜不透姜念的思路，武学军索性发动群体的智慧。
他叫众人停工，将所有的工人全都叫到自己身边，将姜念下单一万瓶精华的事情说给众人。
一万瓶对大厂简直毛毛雨，可对他们这种小厂来说简直是久旱甘霖。
尤其是小姜总还与众不同，不仅不要降低成本，还要求提高成本，这让全厂的工人又惊又喜。
“天哪，这是哪里来的活菩萨啊！这么替咱们着想。”
“哇，难道以前咱们厂的待遇还比不上战犯吗？不至于吧！”
“这小姑娘真有意思啊，她这么搞真能赚钱吗？”
“就是，一百一瓶的东西也只有那些有钱人买，他们怎么会选择咱们这种小厂子的产品啊。”
众人议论纷纷，难以揣摩姜念的思路，纷纷将目光投向为首的一位老人。
这老人一身浅蓝色的帆布工装，两鬓斑白，带着一副非常儒雅的金框眼镜，正是之前姜念的见过的那位配方师。
他安静地听完武学军的讲述，皱眉问道：
“是哪个臭不要脸的能把Essence翻译成精华？”
“哦，我也在奇怪，以前好像还真没有这种翻译，应该是小姜总的独创吧？”
“那個小丫头啊！”老人回忆起姜念，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是她就对了，这翻译还真是信雅达，是个天才。”
武学军：……
啥啊，你刚才还说这么翻译的人臭不要脸，变这么快吗？
“这，我感觉跟风油精、精油什么的也没什么区别啊。”
老人呵呵一笑，不屑地道：
“鬼子一战的时候就推出了美白水，当时叫过氧化氢漂白水，你觉得这玩意能卖得出去？
八十年代他们给自己的水起名叫Essence，在国内花高价请人起的译名叫高机能水——要我说，这个名字跟精华根本没法比。
精华……天地精华，万物灵气，国人一直理解的就是这个概念。
光是这个名字就能卖出一万瓶，小姜总之前一定经过了深思熟虑，其他的名字在他面前简直是云泥之别！”
老人自称只有高中学历，但厂里众人都知道，老人的来历非同小可，听他这么说，武学军在内众人都眼中放光。
就算他们的学历不高，也知道“精华”这个简单的词汇所承载的巨大力量。
之前他们又不是没有用过风油精，怎么就没有想到精华二字组合一下可以用来命名化妆水？！
一个很好的产品名称能起到多大的效果不言而喻，当年某饮料叫蝌蚪啃蜡就是卖不出去，改名之后立刻风靡全国。
小姜总看似随意说出“精华”这个名字居然有这样的强大内涵——
这么说，她还真是深思熟虑，她那一套看似不着边际的营销思路还真有道理？
武学军喃喃地道：
“这么说，小姜总之前逆市场而行的举动也可以解释了。
市场上同类的产品都叫什么机能水、凝露，根本承担不起精华这种名称，小姜总这是准备另起炉灶，让消费者以为她是另外创出了一种很有辨识度的分类，以此打出市场知名度！”
老人也微笑着缓缓点头道：
“不错，我之前我还奇怪，这丫头想要做一批化妆品玩玩，为什么不找一切大厂贴牌，反到要找你这种小厂从头开始投资。
现在看来，她是真的做好了准备，想要做一些大事，生怕那些大厂抢走了精华这个名字单干。
嘿，这丫头倒是谨慎。”
说到这，老人似乎触动了心事，脸上的表情格外苦涩。
武学军心念一动：
“张老，您说小姜总是不是就是知道您藏在我这，才特意找上门来，出这种难题怪题？”
“怎么可能？我现在就是个‘三无’人员，跟以前认识的人都断了联系，她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知道我的身份？”
“怎么不可能？”武学军兴奋地声音有些发颤。
“这烟酰胺虽然配方简单，但好歹也是率先在国内使用，小姜总不想砸了自己的招牌，所以才找到您，顺便出一道怪题，看看您能不能应下来！
您想，正常人怎么会要求贴牌厂提高工人的待遇？
她还引用了《日内瓦公约》的要求，这是对战犯的人道主义方案，这是不是暗示她已经知道您被放逐自我囚禁在此的事情？”
武学军的话让老人麻木的眼中逐渐恢复了几分明亮。
这孩子……难道……
“给我出题？好，拿题来！”老人声音略有几分颤抖。
武学军慌忙把信纸送到老人手中，老人看着姜念提出的要求，忍不住连连点头称好。
“好，果然是给我出题来了。
这题怪，却不难，只能说小姜的思路确实是高人一等，不愧是……”
说到这，他眼中又是一阵落寞：
“如果当年我们厂有这样的人，未必就会落到现在的下场。
小武，小姜总都说了什么，你原原本本给我说一遍，不许有一点遗漏。”
武学军赶紧搜肠刮肚，把从在场外见到姜念到带着她父女二人在厂内的谈话一一和盘托出，尽量做到一字不差。
老人反复咀嚼着姜念的种种发言，听说姜念深知烟酰胺作为皮肤科药物的历史，并提出药妆这个概念，老人不禁击节叫好。
“好啊！有本事！有思路！”
这个满脸皱纹，两鬓霜白的老人身上燃起一股莫名的狂热，他仿佛回到了三十年前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
当时他们白手起家，做出了国内无数个第一，本以为天下尽可去得。
可时光变迁，就在他退休的那一年遭遇重创，他本以为此生已经彻底完蛋，为了躲避同行的羞辱，也想看看春天的繁荣，这才来到了南方的小厂。
没想到，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女娃娃居然点燃了他已经许久未有的斗志，让他又燃起杀回老家，重建事业的希冀。
“小武，你还得多学习啊。
姜总已经提示你了，烟酰胺以前是皮肤药物，还提前告诉伱了药妆这个立本国的概念。
都说这么明白了，你还是不懂？”
武学军惭愧地低下头，他刚才还会姜念有所怀疑，没想到这个明艳的少女居然得到了这位老人这么高的评价。
要知道，以老人的身份，他的赞扬在业内是极其崇高的荣誉！
“那，那请张老来……”
“嘿，当然要我亲自上。”老人的眼中精芒大作，“就按小姜总的思路来，提高成本！
饲料级的烟酰胺通通不要，去外贸那给我买最贵的烟酰胺，不能低于100一公斤的那种！”
“这么贵！”武学军大惊，“这，纯度这么高的烟酰胺，这添加量到百分之10，皮肤能受得了吗？”
“哼，小看我是不是？你还是没有理解小姜总的配方思路！
再准备吡咯烷酮羧酸锌，配料用戊二醇、异鲸蜡纯聚醚，防腐剂……嗯用氯苯甘醚。
愣着干什么？三天之内，必须做出样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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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时间：
武学军：不是，过氧化氢漂白水这种名字小鬼子是怎么想出来的？他们不是一个个自诩很了解国内吗？
姜念：呵呵，他们再过几年还弄了个基X因精华，吓得米帝爸爸十多年不让他们产品上市，习惯就好了。
武学军：他们的市场部没有切腹吗？这么一看小姜总的营销思路确实是远远领先时代！
第6章 专利
不得不说，主动帮自己爸妈亏钱这种事属实有点心虚。
姜念之后的几天连续做噩梦，梦见自己大赚特赚，被一堆堆钞票环绕花也花不完。
这让她深深反省了一番，接下来的几天又勤勤恳恳地每天给爸妈做饭、洗衣服，让二老老泪纵横，坚信大师真的是找上面的人了。
要不然怎么解释好吃懒做的女儿突然开窍，还有了一手相当不错的厨艺？
“投资之神一定是眷顾我们家了！”
姜新生擦了擦眼泪，又开始琢磨是不是得给大师加点咨询费。
姜念翻了个白眼，心道等着吧，这个项目马上暴雷，等着给大师赔点医药费就差不多了。
“念念，妈妈回来咯！”
门厅传来文清银铃般快乐的声音，姜念定定神，飞快地迎了出去：
“妈，你这是去哪了？”
文清拖过姜念的脸亲昵地蹭了蹭，从手边的挎包里摸出一个精巧的小纸盒递到姜念手上，微笑道：
“武厂长说做出样品了，我正好去工业区有事，顺手就拿回来了，你看看合不合适，合适我就把尾款给付了。”
“呃，还有尾款？”
“是啊，你不是还没有给这产品起名字吗？
我也没有掏后续宣传费用，如果你觉得不合适，咱们就终止合作，再找别人就行。”文清笑容满面地说着。
姜念心道爸妈终究是总把自己当孩子，特别想微操自己的生意。
宣传这块姜念是特意忽略，不想因此产生额外的盈利风险。
可爸妈敏锐地发现了这個漏洞，不宣传就当姜念不满意，钱是不能给的。
要知道宣传这块才是化妆品成本的大头，这不投钱也亏不了多少，完全起不到对爸妈的警示作用。
这样也好，自己这次创业事事都是两位投资之神指点，到时候亏了准叫他们无话可说，再不相信那些江湖骗子。
武学军造出来的产品在外包装上确实严格执行了姜念的要求。
这纸盒白底黑字非常简单，因为没有定下名称，外包装上只印刷了成分、生产厂、联系电话等简单内容，没有额外的印花和夸张的艺术字。
拆开包装，里面装精华的则是个滴管玻璃瓶，瓶身的标签也跟外包装一个风格，处处透着寒酸简陋，怎么看都像刚从化学实验室里顺出来的某种制剂。
很好，这就是我想要的风格。
别人的包装都花枝招展，你弄成这样，就算在市中心弄个巨幅广告牌估计也卖不出去几瓶。
她正要点头，姜新生微笑着走上来，接过文清手上的外套，问道：
“老婆，专利弄好了吗？”
“弄好了！”文清嗔道，“你还不相信伱老婆啊！”
“呵呵，我可不敢，我老婆是投资之神啊！”
“老公才是投资之神呢！”
姜念：……
你俩能不能别在你们女儿面前腻成这样啊？
“你，你俩又赚钱了？”姜念有点诧异地问。
难道我赔钱的速度太慢，终究是先让你们从哪赚到钱了？
“还没呢！”文清微笑。
姜念刚松了一口气，又听姜新生道：
“没赚不过也差不多了。
念念，你怎么不提前跟爸爸说你把Essence翻译成精华？
你妈妈这几天打听，发现别人还没用，立刻就申请了专利！
专利局的兄弟们都说，这个翻译真是信雅达，比什么水、什么露都好听多了！”
姜念的头顶缓缓生出一片问号，她愣了许久，才迟疑地问道：
“现，现在没有精华这个名字？”
“有，词典里有！哈哈，不过你放心，还没有一个化妆品的厂商在广告中用这个词！
你妈妈已经申请了专利，以后别人想用就得给咱们家交钱咯！”
“啊？？？”
后世精华这个词已经烂大街，俨然代表了一个大分类的名字，各种英文名不同的功效性产品都能归到这个序列之中。
那天看到Essence这个单词，姜念就顺口念了出来，怎么……怎么这时候还没有精华这个翻译吗？
“我，我那天就是随口一说……”
“哈哈，我知道你就是随口一说。”姜新生得意地道，“我之前没有听过这个词，看那些人的脸色都怪怪的，也觉得他们没有听过，这才回来抓紧跟你妈商量了一下，抓紧抢注广告专利。
念念啊，你的社会经验还是不太足，现在是专利时代了，这种信雅达的翻译要是让别人抢占咱们岂不是吃大亏了？
还好我当时没有表现出异样，现在咱们抢注成功了，已经有几个大厂联系我，想买断专利——
嘿，你爸可不傻，只能短暂批准他们使用专利。
现在光是确定意向的厂子就已经给我交了三十万，呵呵，我看这次先赚个一百万绰绰有余！”
文清温柔地道：
“好啦，我们宝贝女儿这么聪明，还有你这个投资之神指点不就好了。”
说到这，她忍不住擦了擦眼角喜悦的泪花。
“大师太灵了，念念现在真是个好孩子。
这么快就保佑咱们家赚钱，以后咱们的投资肯定一帆风顺。”
“没错，念念之前还说以后要收购欧娘娘，做到世界第一。
我当时还当个笑话，可念念随口一句翻译就赚了这么多钱，嘿嘿……真灵了！”
救命啊……
姜念两眼一黑，差点直接晕过去。
姜新生赶紧扶住女儿，让她坐在沙发上，宽慰道：
“哎呀，第一次赚钱不适应也是正常，以后念念可是要接管咱们家的大生意，得提前适应适应啊。”
我接管什么啊……老爸你别逗我了。
我就想赔点钱让爸妈清醒一点，现在好了，这俩人越来越膨胀了。
不行，趁着老爸专利授权还没有谈下来，我一定得抓紧先赔出去！
起码要证明我创业之后第一笔是赔的，不然以后这俩人得膨胀到上天了！
姜念深刻反省自己之前的经验主义和盲动主义，以为撒币之后就能坐等赔钱，看来想要赔钱还得我亲自坐镇观察好每一个环节啊。
想到这，姜念目光中多了一丝难得的坚定。
她缓缓拧开这瓶精华的滴管盖，心道要是这瓶精华要是做的不错，说什么都得换一家，推倒重来算了。
姜念的爸妈也紧张地看着这个小瓶，见姜念捏了一管灰白色的液体滴在手背上，又艰难地缓缓推开，文清奇道：
“我拿错东西了？还是他装错了？”
“没错啊，就是这东西。”
“这不是胶水？”文清花容失色。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亲手拿回来的样品居然是这样的东西！
“这破厂是不是有问题？要不要换一家啊？”姜新生皱眉道。
姜念面无表情，以大无畏的精神将这液体涂在脸上，艰难地推开，立刻就感觉到了一股刺痛。
她眼睛一亮，片刻后又满是泪花。
“呜呜呜，妈，就是这个！这就是我要的感觉！抓紧打钱！抓紧打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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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时间：
姜念：烟酰胺通畅在8周之后才会展现出效果，12周之后的效果会比较明显，如果停用效果也会下降，各位太太用的时候一定要坚持再坚持啊！
第7章 普通美白精华
姜念上脸的瞬间先是感觉到了一股刺痛。
这是明显烟酰胺没有建立耐受的反应。
之后肤感更是让她拍案叫绝——
这瓶精华说好听点是蛋清质地，说难听点简直就是胶水质地，涂在脸上很难推开，还会搓泥。
没有香精的加持，在心理上更难接受这种异常古怪的感觉，这简直绝了。
该不会是那个配方师老爷子之前被老爸奚落不高兴了，估计烧钱来搞我吧？
姜念转动瓶身，仔细看了看后面的成分表，只见上面果然如自己要求的一样，只有水、烟酰胺、黄原胶、戊二醇、异鲸蜡纯聚醚，唯一一个让姜念有点懵逼的成分是吡咯烷酮羧酸锌。
这年头还没有能上网的手机，姜念也没法查查这成分具体是做什么的。
她回忆了一下前世当柜姐的经验，觉得这应该是跟硫酸锌一样的小众皮肤调理剂。
毛子国的面霜好像喜欢加入锌来控螨虫和做皮肤调理，也不知道这吡咯烷酮羧酸锌是不是一种东西。
唔，反正只有百分之1的添加量，应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成分是不错，可就冲这肤感，能卖出去就有鬼了！
对了，说不定难免会有几个冤大头中计。
既然还有推广的环节，那就直接线下推广，以这個年代的推广半径，最多也只能在厂周围那一小块地方推。
那边是工业区，谁会闲的没事花100买这玩意？
“爸，我觉得这精华相当不错，甚至超过了我的预期。
之后的宣传环节，我们也别在电视电台广告上浪费，直接展开地推，用事实效果说话，你们以为如何？”
“哈哈，念念觉得好，那就是真的好！”姜新生虽然感觉这精华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但女儿上脸之后居然这么开心，肯定有她的道理。
他微笑着点头道，“老婆，快打钱吧！”
文清双手合十，喜滋滋地道：
“好，我这就转账。
大师太灵了，哼，老公你之前还有疑虑，我就说有神明眷顾咱们家怎么可能赔钱？
念念都能赚钱，咱们以后可以放心大胆投资了！”
“不错，这次投资就赚了，还得找大师指点指点，看看我们以后再投点什么，趁着运道还在发大财！”
什么叫念念都能赚钱……
在二位心里我到底是什么形象啊喂！
姜念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些大厂肯定很想在自己的产品上也用上精华二字，以姜新生的精明估计这一下就能弄回好几百万。
这笔钱落袋，爸妈肯定会越发膨胀，越发相信那些江湖骗子。
那些骗子觉得爸妈这么容易上当，肯定也会想尽办法从爸妈这里骗钱。
可恶，休想从我这把钱骗走！
姜念咬牙道：
“爸，不用再找人指点。
这精华的路线既然走的通，不如咱们扩大产能如何？”
“哦？”姜新生感兴趣地道，“你确定一万瓶很快就能卖完？”
“当然！鹏城是春天的前沿，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来这里寻找机会，市场非常大，光是占据这个市场就需要巨大的投资。
我们还可以借此为跳板，先占据省内的市场，再向外省扩张。
等业绩好了，我们甚至能通过外贸渠道销售到东南亚等地。
化妆品的利润爸妈是知道的，只要前期有投资，后续就可以源源不断的产生利润。
现在投别的竞争都大，还不如都投给我，我们做一个国际领先的超级企业！”
姜念当柜姐的几年可谓是跟老板把画饼学明白了。
反正这精华确定赔钱，不如抓住一个赔钱的项目迅速投入，这才能迅速弥补之前赚钱的问题。
姜新生思考片刻，微笑道：
“好啊，虽然我们不懂，但是我相信有上天眷顾咱们家！”
他眼中透出一股坚定之色，肃然道：
“投！我跟武学军商量一下，直接控股他们厂，扩大生产规模。
精华的广告专利是念念弄来的，当然要全都给念念投下去，想搞大事业，当然要大大投钱，就这么干！”
姜念稍稍舒了口气，心道总算还及时制止了这次盈利。
要是老爸老妈别这么膨胀，有个能长期授权赚钱的饭票倒是个好事。
但爸妈现在已经把这个当成了骗子带来的福气，以后肯定会更加笃定相信那些江湖骗子的鬼话，前世亿万身家迅速耗尽的悲剧只怕在所难免。
还好我开发了这种精华……
呼，做成这种肤感的精华，除非能成仙，否则估计不会有人买。
确定了这精华是个无底洞，姜念总算心中有底。
对了，还没有起名，精华这个名字得配一个一看就让人没有购买欲望的名字来对冲一下它的广告效果，该起什么名字呢？
姜念思考许久，突然灵机一动——
国内对精华这个名字情有独钟，是因为一听就能感觉这种东西经过了萃取，是优中选优的好东西。
那我正好起个能让它掉下神坛的名字。
“以后我们的品牌就叫 The General，取常规、普通的意思，这精华就叫普通美白精华！”
姜新生和文清瞬间都被这名字震得说不出话，尽管他们不懂化妆品，可……
可人家化妆品的名字要么从诗中和易经中选名，要么就是将创始人的名字音译成一个好听点的词句组合。
姜念直接弄了个普通……
这是什么名字啊。
“念念，这名字是不是有点……”文清不想打击女儿的信心，但还是赶紧提出自己的意见，“叫这个名字会不会让人没有购买的欲望啊？”
General有一般和常见的意思，姜念的用意就是告诉大家这东西虽然叫精华，但很一般，很平凡，根本没有必要花大价钱购买。
如果不是为了过爸妈这一关，她甚至准备起个更过分的名字。
她随口说道：
“妈，普通这个名字不错啊，医院的普通外科难道里面的大夫就很普通吗？
这代表这综合性，能广泛推广，我们的精华产品市场潜力非常大，叫这个名字也不错啊。”
“这……”
姜新生和文清显然不会被轻易忽悠住，两人还想提反对的意见，姜念索性抱住二人的双臂用力摇了摇：
“爸妈，你们可是投资之神化身啊，这都是女儿突然来灵感想出来的，冥冥中自有天意啊！”
“啊，这样吗？”
夫妻二人一听投资之神，顿时又觉得好像还有那几分道理，立刻精神一振。
“嗯，你别说，这 The General的缩写看起来还挺高大上。”
“没错，人家汽车叫大众卖的这么好，我们叫这个走亲民路线，一定也行。”
“不错，念念这灵感很不错！”
姜念：……
你们两个真是够了啊，这鬼话都能相信可真是神了。
还好有我，这精华一上市一定能把伱们通通打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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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姜念：普通美白精华的意思是我们这款精华的美白功效很普通，大家理解了吗？
武学军：果然，小姜总的意思是我们的精华的美白作用是个附赠的，其实别有用意，真是恐怖如斯！
第8章 大卖！
半个月后，鹏城的商场超市的货架的边角里出现了一批名叫The General的美白精华。
这名字如此古怪，让不少路人在看到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只可惜这30ml的美白精华包装简陋，售价居然高达100元，这让大多数人倒抽一口凉气暗骂神经病。
还有一小部分人则顺手抓起来研究这玩意是哪个国外厂商的新品，可这一看又愣住了——这分明是一个本地小厂的产品！
这年头国外的月亮比较圆可不是说说而已。
国内的快消产业先天就带了低端、大众化的标签，可这個名叫“普通”的精华居然卖地如此昂贵，这在一堆廉价日化产品中显得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蛤，那是什么东西，敢卖这么贵？”
“人家说了，叫精华！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提取的，肯定很昂贵啊。”
“去他的提取，当我没有学过化学吗？
烟酰胺做鸡饲料用的能有多少钱，这东西瓶身子是金子做的还是瓶盖子是金子做的？”
当然，关注的人多了，肯定也会有人购买尝试一下。
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带着好奇买下一瓶，打开瓶子小心翼翼地挤出一滴，他看外包装上说要先在耳朵后面涂抹建立耐受，颇有些烦闷地嘀咕道：
“什么玩意？装神弄鬼！”
一边的营业员好心提醒道：
“这是小厂的产品，用起来很麻烦，听说一般人还用不了。
您不如看看我们其他几款乳液，正好有几款正在搞活动……”
“呸，你们一年四季都搞活动。”
那男人不屑地哼了一声，直接把精华涂在脸上，立刻感觉到一股火辣辣的刺痛，不禁惨叫出来：
“啊，这是什么鬼东西！”
“大家不要买，涂在脸上会疼！还美白呢！我脸都红了！”
“这是谁造出来的鬼东西，这还卖一百？
我特么把你家的厂子砸了！”
姜念站在不远处的货架后面，闻言赶紧稍稍拉低了帽檐，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一边的文清颇为担忧地低声问道：
“念念，不太对劲啊，怎么大家的反馈这么不好啊？是不是生产出了什么问题？
我去找那个厂长算账！”
“妈，没有问题的。”姜念笑着挽住文清的胳膊。
“没问题啦，安啦安啦。说不好的都是社会上一小撮不懂行的人。
咱们肯定会大卖，你就算不相信女儿也得相信大师指点啊！”
文清忧心忡忡地点点头：
“但愿吧。
哎，早知道还不如在电视上做广告，这地推好多人试过之后肯定不想买，这不是平白少了好多顾客？”
姜念拼命才忍住不笑，心道果然如我所料，正常人都不会接受这种恐怖的肤感。
她阴阳怪气地道：
“妈，这都有大师指点，您怕什么啊！”
文清不忿地道：
“哼，要是不灵我把那什么大师的摊给烧了。”
众所周知，想要进入超市是要交进场费的，想在货架上摆在显眼的位置要给高额的返点。
姜念肯定不会允许花这种冤枉钱，武学军看来也懒得给超市上供，然后被丢在了货架最不起眼的位置。
没想到这个超市还有这么多闲人，居然能从角落里面发现。
不过跟姜念的想法一样，就算有冤大头买来用用，基本就是骂声如雷，这也无伤大雅。
看来，老妈已经开始渐渐醒悟过来了。
她正准备把文清拖走，突然看见几个身着帆布工装的年轻女人哗啦啦涌入超市。
她们飞快地冲到了日化货架，一脸焦急地打量着货架上花花绿绿的种种产品，然后将惊喜的目光锁定在了货架的边角。
“就是它！”
一个女人惊喜地呼唤一声，随即将最前面的几瓶The General美白精华从货架上直接抢下来。
姜念还以为这些人是来砸场子的，没想到她们居然欢欢喜喜地将一货架的精华全部装袋，兴高采烈地提走结账。
这小小的超市只上架了不到一百瓶精华，几个女工片刻间就一扫而空，在众人惊奇地目光中逃也似的消失不见。
“这，这是什么套路？”姜念目瞪口呆。
这精华毫无名气，怎么会有人来扫货？
啊，我懂了！一定是武学军特意雇人来扫货，然后忽悠经销商多囤货！
好啊，你这给我卡BUG呢！
姜念又急又气，心道武学军这厮实在是个奸商。
不过他雇人扫货总得要成本，这家超市的进货量这么少，全扫走了万一人家老板不中计怎么办？
她正琢磨着，又有一个身着工装的年轻女人快步跑过来，焦急地在货架上看了又看。
在确认货架上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女人面露失望之色，不满地朝身边的营业员道：“不是说有美白精华呢？在哪呢？在哪呢！”
营业员翻了个白眼，不屑地冷笑道：
“行了，别装了，你跟那些人是一伙的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奸商现在为了骗我们商场多囤货，特意雇你们这种女工来假装扫货。
我告诉伱，别妄想了！这么难用的东西也想卖出去，真是痴心妄想！”
“你什么意思啊？”那个顾客不快地道，“我是听说你们这还有点尾货才特意跑过来的，城南城北的药店里早就被扫光了！
没有就说没有，真晦气。”
药店？还一扫而空了？
姜念听她说的言之凿凿，赶紧飞奔过去，一把抓住那个顾客的手腕，热忱地道：
“这位同志，我有点事情想请教你！”
那个顾客烦闷地叹了口气，回头道：“你问吧，咦，那个……你，你是不是念念？”
姜念这才看清那人的样貌，惊喜地道：
“你……你不是星影吗？”
眼前的女人高挑个，身材极其纤瘦，带着一副简陋的宽边眼镜，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一眨一眨，正是姜念儿时在老家的伙伴贾星影。
贾星影比姜念大一岁，从小一直非常关照姜念。
她高中毕业之后在鹏城的一家医用服装厂裁了几年无纺布，后来因为太懒始终不愿意加班跟老板冲突不断，多次被开除后回了老家。
前世姜念落魄回到老家，这位曾经的儿时伙伴给了她很大的帮助。
重生之后见到故人，姜念真是欢呼雀跃。
文清也认出这是曾经家里的邻居，一个劲地邀请贾星影去家里吃饭。
贾星影难为地道：
“阿姨，我们厂的流水线规矩很多，我就请了半天的假出来买东西，改天再去打扰吧！”
“请假出来买东西？”姜念大吃一惊，“你还真是来买这美白精华？这东西真的卖的这么好？”
贾星影点头道：
“是啊，听说这产品的投资人也姓姜，是个很懂化妆品的天才。
他们厂的女工都对这老板赞不绝口，之前地推的时候都来给我们推荐，用用还真是不错。
我们厂和附近几个厂的女工早就在等着了，今天好不容易上市，周围的药店里一大早就没货，我这是碰碰运气才来了这里呢。”
姜念上下大量贾星影一番，见贾星影跟印象里一样皮肤白的几乎没什么血色，颇有些难以置信地道：
“不是，你还需要美白吗？”
“不啊！”贾星影道，“我们这些坐流水线的怎么也不可能晒黑吧？”
“那你们买这个做什么？”
“哦它虽然叫美白精华，但最大的功效是减少脸上出油。
这么贵一小瓶的东西我们都舍不得买，可他们厂的那些女工一个劲地说只要一上脸就能见效，我们这才用了用。
果然，这东西只要一上脸就能立刻见效，厂里又热又闷，大家脸上出油太多难受的很，早就盼着有这种控油的好东西了！”
“我们医用服装厂还好，南邮那边几个食品厂的女工上班的时候要一直戴着棉纱口罩。
听说这精华只有一万瓶，大家都疯了，到处托人抢购，我还想多囤几瓶一倒手能赚一笔，没想到一瓶都没了……
呜呜呜，这么好的控油产品，市面上怎么就买不到了！”
姜念：……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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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日化厂女工：小姜总要是赚钱了就会收购我们厂，姐妹们，抓紧联络大家的老乡，说什么都要帮小姜总把货卖出去！冲啊！
第9章 小姜总高瞻远瞩！
控……控油？
姜念总算想起来那个名字拗口的吡咯烷酮羧酸锌是什么东西。
好啊，这不就是PCA锌吗？
这东西能降低酯化酵素活性，调节油脂分泌，最大添加浓度限制为百分之1，因此缩在了成分表的末尾。
烟酰胺在后世作为美白成分名声大噪，可它毕竟是维生素B家族成员（药店复合维生素B中就有），本身就是作为皮肤调理剂研制出来的。
这两种东西混合在一起，控油能力大幅提升，几乎是一上脸就能油光变哑光，跟这个相比，美白就是个无足轻重的附加功能了。
这些年鹏城各种玩具厂、电器厂、食品厂、服装厂雨后春笋一样到处冒头并高速发展，雇佣了大量的女工。
因为天气炎热，且厂内的通风不好，食品厂还要求里三层外三层的穿，导致绝大多数女工脸上疯狂出油爆痘。
市面上常见的护肤品都标榜适合所有肤质，却大多以保湿为主，好多老牌厂商甚至还在使用矿油这种神仙配方，根本没法对这些女工的皮肤问题起到改善作用。
国外大牌现在更是把控油的功能归到祛痘中。
如果是前几年收入低的时候大家忍忍也就过去了。
可这几年鹏城的月工资都已经突破1000，还在不断的上涨，爱美的年轻女工都开始抓紧为自己的脸部出油问题寻找解决方案。
“哎，你不知道，这日化厂的那些姐们简直把那個小姜总夸到天上去了，还到处联络自己的同乡都来买。
我们一开始都不相信还有人为我们这些女工考虑，没想到用了用，脸上立刻就不出油了。
听说今天首发，我特意请了半天假出来买，现在什么都没买到，线长又得跟老板告我刁状。”
“为什么要买这么多？”姜念难以接受，“这肤感你们都能接受？”
“对啊。”贾星影莫名其妙地道，“这不是那什么药妆吗？
武厂长说按照姜总的指示先地推给大家试用，之后大部分都在药店卖，只有很少一部分放在了商超。
既然是药，肤感稍微难受一点也能接受，有作用就行。”
姜念：……
“而且武厂长说按照姜总指示就生产一万瓶，之后看市场的反应再说。
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生产，我们当然得抓紧囤一批货，抢到还能转手卖给周围厂里的工友呢！”
姜念：……
药，药店？
姜念这才记得自己在给武学军画饼的时候提到了药妆这个词——
后世药妆这个概念火了很久，几乎所有的柜姐都宣传自己卖的产品属于药妆，后来被上面狠狠打击了一次偃旗息鼓才作罢。
她当时就是随口一吹，武学军居然望文生义，直接将这些精华搬到了药店去卖。
还有地推……
对了，地推的主意也是我想出来的。
我以为这种东西会见光死，没想到之前给厂里的工人提高待遇，她们居然这么知恩图报，居然用人海战术各自找自己的老乡推出了这样的效果！
文清激动地眼中泪光盈盈，微笑道：
“星影放心吧，这东西就是念念做的，让她给你几瓶就是了。”
“你做的？！”贾星影惊愕莫名，“武厂长说的小姜总就是你？”
“对，对啊。”姜念感觉自己的头有三个大。
贾星影的脸上顿时容光焕发，一脸崇拜地道：
“念念你可太厉害了，还有多少？
哎呀，一定要多卖给我一些，伱不知道现在全鹏城的工厂都在互相宣传——阿姨也好厉害，都说阿姨是投资之神呢！”
文清笑靥生花，不好意思地道：
“你这孩子乱说什么啊。
哎，刚才我还质疑念念，呜呜，我错了，大师可太灵了！”
姜念像吸入了大量毒气一样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好在就生产了一万瓶，不然这次要赚死了。
等等！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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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学军今天很紧张，他本来应该去分销药店观察一下销量，可因为太过紧张，他昨天失眠，今天早晨起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索性先来厂里看看生产情况，下午再去现场。
之前的宣传中，小姜总对产品非常满意，指示他们直接地推。
武学军认为地推的覆盖面太小，不如电视广告实在，可小姜总这么要求，他也只能遵命。
全厂的女工在拿到了红包之后各个热血沸腾，一听说地推各个嗷嗷叫，拿着产品骑自行车满城找自己的老乡宣传。
哎，当时的反响还可以，可他也不知道到底会不会有人用真金白银支持。
跟商超一样，药店也得要进场费和高额的返点。
武学军也是根据药店的规模下菜碟，如果今天的销售数据不理想，一些返点少的药店应该会趁机多提要求，甚至直接清柜。
武学军越想越紧张，生怕自己的努力最终付之东流，几乎每隔三分钟就要去一次厕所，比当年刚下海的时候还紧张。
就在他准备第十次去厕所散散步的时候，办公室里朱红色的电话放出一声声刺耳的尖啸，他赶紧抄起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
“老武，你在哪呢？”
武学军听出是昨天刚刚认识的一家药店老板隋文杰的声音，心脏更是猛跳了几下。
隋文杰的店铺位置好，生意大，很有谈判的技巧。
他表示销售这种小厂的东西不是不行，但是一定得加钱。
除了高额的返点，进场费也得比别人高一截，不然凭啥在最显眼的地方放这种掉价的东西？
“隋老板，您好，有……”
“哎呀，叫什么老板？见外了！昨天你不是说后面合作的事吗？
我昨天喝地有点多了，不太清醒，我奶奶的表哥就姓武，跟你还是老乡，咱们也算是亲戚，昨天那进场费什么的我就不该跟你要。
这样，你再给我弄个一两千瓶来，哥帮你卖了！”
“真的？！”武学军顿感喜从天降，赶紧道，“隋老板，我们第一批产品都生产完了，客户刚追加了十万瓶，刚刚开始生产。
不过现在库存还有不到五百瓶，今天下午就能全拉过去！”
“有库存？有库存不早说！我这就派车去！
以后哥全帮你卖了，咱们两兄弟一起发财！”
武学军放下电话，还没有从巨大的幸福中回过神来，一道道刺耳的铃声又接连不断打进他的办公室。
“老武，还有多少库存啊？啊，你给谁了？
先给我，靠，老子不要你的返点了，快给我拉来！”
“学军啊，我有个很知己的兄弟在看铁丝网，以后有啥需要跟我说啊。
还有多少精华啊，我全都要了！”
“学军哥！咱们合作这么多年了，你有新产品怎么拿去药店卖啊！
你才给我一百多瓶，是不是瞧不起当妹妹的？
你明天最少得再给我一千瓶，少一瓶我就去你家住着不走了！”
大卖！大卖！
一天的时间，武学军的电话被完全打爆，一上午上了十次厕所的他下午的时间一直被死死封印在电话面前。
这四面八方，男男女女或谈交情，或隐隐约约的威胁都透露出了一个关键的信息。
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厂生产的精华卖爆了！
这个小厂生产的精华卖爆了！
说实话，一开始成品居然是这种肤感的时候他差点哭出声来，担心小姜总看了直接拒绝投资。
没想到小姜总看到样品之后不仅不生气，还直接让他们抓紧上市地推。
那会儿连厂里的工人都说小姜总这个富二代真是疯了，还有人阴阳怪气地说小姜总该不会是跟她爸妈有仇，故意败家。
甚至连一直支持小姜总的老配方师张觉民也认为现在盲目把产量提高不是很明智。
如果没有电视广告，只靠地推消化最初的一万瓶都得大半年。
没想到上市的第一天，投入渠道的所有产品都被横扫一空。
昨天还趾高气昂要求他交进场费和高返点的药店商超居然纷纷求情，甚至直接拿着钞票杀到了他们厂门口。
这种场面他从电视上看过，从梦中想过，却没想到居然真真实实出现在了现实之中！
“张老，张老，我们成功了！您的思路果然没错，果然没错！”武学军兴奋地抱住张觉民又哭又笑。
六十五岁的老配方师也刚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看着哭成泪人的武学军，满脸慈祥之色，缓缓摇了摇头：
“当年我们厂要是有这样的人物，也不会落得今天的下场。
这个小姜总，真是个奇才，我早就该想到，早就该……”
“张老，”武学军抹了抹眼泪，“以后就别走了，留下来咱们一起干。
小姜总这么重视您，以后咱们肯定能做强做大，做出让所有人都竖起大拇指的成绩。”
张觉民呵呵一笑，长叹道：
“好啊，暂时不走。
希望这小姜总……以后一直对工人都这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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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时间：
姜念：日化产品除了成分，配方和制备工艺也非常关键，许多产品宣传用了高浓度的烟酰胺，但是使用的是低纯度的饲料级烟酰胺，渗透等工艺也存在很多问题，各位太太选择的时候千万要擦亮眼睛，不要听风就是雨啊。
第10章 饥饿营销？
“呜呜呜，老公，今天吓死我了，一开始我还以为要赔了，没想到……
一万瓶，一天就全都卖光了，一天就全部卖光了！
今天我去走访了好多药店，他们都在求我们补货。
呜呜，这一天咱们税后利润都有二十万，要是早早扩大生产就好了！”
回到家，文清哭着抱着丈夫嚎啕大哭，姜念则垂头丧气直接回了卧室，盯着贴在墙上的发哥发呆。
这都能赚，还有天理吗？
她之前的消费者画像完全是瞄准那些都市白领阶层，这也是后世的烟酰胺类消费者人群的主力军。
没想到在工业区一地推，那些从四面八方来鹏城打工的女工居然咬牙激情消费，她那一万瓶精华被瞬间扫光。
这也太离谱了。
意思是，我这卖的不是护肤品，是……劳保用品？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之前为了将精华的广告授权产生的预期效益撒出去，她特意央求老爸提高产能，还收购了武学军的工厂，准备大幅提高生产。
要知道鹏城的工厂这年代女工的数量远远超过男工，这么火爆的销售场面肯定已经逐渐传开。
就算她们暂时买不起，可随着鹏城的发展，她们的月工资逐渐提高，这以后……
我的天哪，这不是稳赚不赔啊！
姜念一阵恍惚，一头栽倒在床上。
冷静，一定冷静。
要是爸妈能稍微清醒清醒别神神叨叨地，赚钱也不错。
姜念摸索着艰难起身，悄咪咪地踱步到客厅门口，扒着门框向里面看，只见姜新生亲昵地搂着文清的肩膀，柔声道：
“老婆，你在担心什么啊。
咱们家下海以来投资什么时候赔过？我找大师看过，咱们家祖上成仙之后跟天上的这些神仙关系都很好，在上面罩着咱家呢！
我跟我认识的教授聊了聊这件事，他们都说这是非常高明的营销手段，咱们这女儿是有天授啊！”
姜念听得一脸懵逼。
我这怎么又跟营销手法有关系了？
她听文清也诧异地问：
“这是念念早有准备？不是巧合？”
“呵呵，当然不是巧合。
你女儿给产品起名叫The General，当时我就觉得奇怪，念念能想出精华这个信雅达的翻译，为什么给自己第一款产品起名的时候会叫普通。
今天早晨我跟一个大学教授说起这个，他指出这個词除了有‘普通’的意思，还有‘普遍’‘全体’甚至‘将军’的意思。
现在市场上的化妆品太注重营销，不注意分析市场。
念念这次的市场定位非常准确，走的就是普通、广泛的底层市场，真是很符合现在鹏城周边的情况。
之前的高端护肤品都是为了有钱人设计的，念念瞄准那些女工，一下填补了市场空白，像一个将军一样领导市场前进，能不大卖吗？”
“后来教授听说一万瓶精华被哄抢一空，立刻惊呼这是非常高明的营销手段——
念念笃定这产品一定成功，本来应该一上来就生产十万瓶，可她却要求分批生产，就是让客户产生一种宛如饥饿的感觉，下次看到我们的产品上市又会提前购买。
这样口口相传远远胜过了普通的广告宣传，这能算是饥饿营销的成功案例！
而且之前念念特意给员工发红包、提高待遇，这也是千金买马骨，打定主意为日后的发展布局。”
“这么多外地人来，人生地不熟，肯定都信任老乡。
这么多的工人口口相传，都说咱们家好、咱们的产品也好，以后来打工的人越来越多。
他们过年回乡的时候，自然也会把产品带回老家，这可比电视广告省钱多了！”
“教授很感慨啊，说他教了这么多的学生，也有不少人下海，但像念念这样营销和专业眼光双突出的人少之又少，他还问我能不能让念念当他的学生。
你看，咱们的女儿真的出息了。”
姜念听了姜新生说的自己都信了。
好啊，我原来这么厉害，九十年代就深谙饥饿营销大法，还有教授主动收我当学生。
我要是真有这本事就好了。
“原来念念这么厉害啊。”文清哭的梨花带雨，抹了抹眼角，又忍不住埋怨道，“这孩子，之前还一直瞒着咱们，什么都不肯明说。”
“呵呵，念念这手段虽然有如神授，可终究是缺少了不少商场的经验，咱们还得好好给她把把关，让她把这家小厂做好。
嗯，这也快年底了，就当是给她的新年礼物了。”
姜念鼻子一酸，心道不管时光如何变迁，爸妈对自己的爱都是不变的。
这次虽然有点波折，但……总体结果还算好吧。
我要是好好干，能把这厂子做好，以后在爸妈面前也有点话语权，就算他们赔的血本无归也有我照顾呢。
姜念刚想放弃赔钱的计划，没想到姜新生话锋一转：
“这次的成功更证明我们确实是有神助。
大师说我们成为首富是早晚的，前提是要勇于进取，不能瞻前顾后，我准备让大师再指点一下，咱们集中一大笔资金，投一笔大的！”
文清也振奋地点头道：
“没错，大师说的对，钱喜动不喜静，我们这样的投资人如果还让钱在银行里待着不动，也辜负大师的指点了。
老公，我们接下来投什么？”
姜念听得脑壳生疼，差点直接昏过去。
跟她想的一样，爸妈果然膨胀了。
而且把自己这个不思进取的女儿培养成了有天授的投资大师，让他们更是膨胀地开始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可能要提前好几年开始听信大师疯狂撒币，向着首富的目标攀登。
这几年快消品只要肯砸广告宣传没有不赚钱的，可很快市场就会进入冷静，上面的监管力度也会迅速提高。
爸妈膨胀之中放松了警惕，只怕比前世更早遭到打击！
看来……还得赔！
无论如何也得赔一次，让爸妈抓紧清醒过来！
姜念嘭地一下推开门，吓得本来互相依偎地夫妻二人猛地分开。
“爸妈，我还需要投资！”
“啊？”姜新生愣了，“还要投资？要多少？我不是帮你把那个日化厂给买下来了吗？”
姜新生之前已经签订好合同，以八百万购买学军日化厂百分之90的股份，这已经是溢价收购，让武学军感恩戴德。
在夫妻二人的眼中，搞化妆品还是小打小闹，哪有投资外贸和金融赚钱快？
反正已经认定自己是投资之神，当然要把钱放在最能生钱的地方，剩下的钱让女儿有点事业做，不像以前这么混就行了。
“爸妈！”姜念又开始撒娇，“不行啊，那个日化厂你们也看见了，想要升级改造，又得投入大量的资金……”
“能有多少啊，”姜新生苦笑道，“慢慢来不就是了，至于吗？”
“不行！”姜念果断地道，“我接下来要投新产品，买新设备，你们两个是投资之神，有伱们投资我才放心嘛。”
这句投资之神让夫妻二人非常开心，姜新生眉开眼笑道：
“行，投，继续投！赶紧做新产品，咱们扩大规模！
不过说好了，你的投资不能任性，都得经过我俩的审核才行。”
好啊，骗子让你们撒币的时候你俩天天孤注一掷，给女儿投资就这么瞻前顾后。
姜念叹道：
“行，都听二老指挥还不成？不过做什么产品，雇什么人总是我说的算吧？”
“当然，我们只管财务和投资方向的审核，其他事情都交给乖女儿。”文清温柔地道。
唔，那就好。
这样的条件还算非常宽松，我就不信无法打破你俩的投资神话。
富二代创业哪个不是赔的血本无归，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失误，只要我坚持跟市场逆行，早晚会有亏损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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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姜念：做日化这行死路一条，仅次于写小说
第11章 人才啊
The General美白精华这种肤感且没有在电视上打广告都能成功，确实让姜念非常绝望。
武学军本来预计扣掉后续的营销费用和给超市的返点，第一批一万瓶能赚二十万左右。
可万万没想到产品卖的这么火，各大药店和商场都抢着求他们入住，后续的宣传成本完全省下，返点和进场费也大幅降低，预计利润上升到了三十万。
一万瓶就能带来三十万的纯利润，姜念看完报表之后差点呼吸困难了。
这化妆品也太暴利……我一开始到底是哪根筋不对非得去搞这个？
咳咳，冷静，赚钱只是暂时的，只是眼前的虚幻。
历史的大潮是不容阻挡的，我只是碰巧占了一些便宜，国外大品牌大举进攻之后就凭我们这厂的研发能力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姜念在心中不停地安慰自己，可又不得不面对一个恐怖的事实。
她第一批美白精华确实是大赚特赚，第二批十万瓶因为批量生产削减了成本，预期利润将达到三百五十万。
这还不包括精华的产品授权带来的收益……
今年四九城二环内的房价才刚刚达到惊人的2000一平米，也就是说姜念仅仅两批精华足以在四九城的二环内买20套一百平左右的毛坯房。
这收益让姜新生夫妇欢欣鼓舞，这几天膨胀地天天秀恩爱，看得姜念都想打人了。
照顾照顾你女儿的感受好不好啊。
文清笑眯眯地绕到沙发背后，看着郁郁寡欢的女儿，温柔地捏着女儿的肩膀：
“不要这样。我知道第一批的订单太少没赚到大钱让你有点失落，可你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爸爸妈妈都为你骄傲。”
“你爸妈刚刚下海的时候啊也就赚的比你稍微多那么一点点，以后慢慢来。
有爸妈给伱投资，肯定稳赚不赔，反正爸妈就你一个宝贝儿女，随便开個公司赚个几千万的零花钱就行了。”
姜念哭笑不得：“妈，你是不是对赚钱有什么误解啊。”
文清抚着女儿的秀发，温柔地道：
“对了，公司想好叫什么了吗？快点想好妈妈去给你注册。”
姜新生收购了学军日化厂后并不打算将日化厂并入自己的投资公司，只是打算让女儿单独成立一个美妆集团，他们夫妻做最大的股东来主持公司发展的大事。
在他们看来女儿不过是想过过开公司当老总的瘾，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放弃。
姜念翻了个白眼，沉思片刻道：
“想好了，就叫扬帆日化公司。”
姜新生击节叫好，赞道：“不错，扬帆远航志在千里，念念现在有大志向，爸妈很开心。”
文清也开心地道：“真的很好，念念上次有这种抱负的时候好像还是小学的时候吧？”
姜新生：“好像是幼儿园的时候，上小学的时候你女儿就已经开始混吃等死了。”
姜念：……
我只是想起个人仰马翻的谐音祝愿公司早早关门而已。
文清看女儿似乎不是很开心，亲昵地道：
“女儿长大了，有好多事情不想给爸妈说我们也理解。
但是你现在掌握公司，做出决策的时候最好还是有个可以信赖的人商量一下，有自己信任的人很重要，毕竟像你爸妈这样的天才还是少数。
开发新产品之前，我看你得抓紧开始招工构建自己的班底了。”
姜念眼前一亮，突然想到一件事。
以前爸妈栖身的企业就是因为人员结构臃肿步履蹒跚，最后轰然倒下。
我抓紧多招一些员工，提高一下用工成本，起码能抓紧消化一下利润，为之后的亏损打下基础。
她兴奋地一跃而起，抱住文清地脖子mua一口，喜滋滋地道：
“爸妈真是天才，我这就去招人了！”
“好！”文清宠溺地道，“不过招人也得让爸妈审核一下，这个社会上的坏人很多，也不能听信他们的花言巧语就给他们乱开工资。”
亏你们知道这个世上坏人很多。
姜念点点头，微笑道：
“你放心，我招的都是人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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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12点整，姜念出现在了南部棚户区。
鹏城发展的很快，这些棚户区与远处的不断前进的高楼大厦显得格格不入，却收容了不少怀揣梦想来到这座城市的建设者和满怀激情下海的梦想家。
中午上工时间，这里很安静，只有几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在太阳下织毛衣。
姜念一脚深一脚浅地穿过了几个小鱼塘，终于来到了一座低矮破旧的民房前。
她刚想敲门，只见二楼的破窗打开，一个身材纤瘦的少女探出身子，居然站在了窗台上准备向外跨越。
姜念大吃一惊，高呼一声“星影”，随即拼尽全力一脚踹开了屋门，飞速奔到二楼，一把拖住那个少女的深红色百褶裙，硬是把她一个过肩摔摔到了屋内。
一声惨叫后，屋中又恢复了平静。
十分钟后，头发蓬乱眼镜歪斜的贾星影一边对着镜子刷牙一边捂着自己的头顶，梦游一般嘟囔不清的道：
“所以，你认为我准备跳楼。”
“嘿嘿，嘿嘿……”做了错事的姜念坐在贾星影返潮的破床上晃着两条长腿，不好意思地道，“我今天先去了你们厂，听说你跟老板吵架没有来上班，这不是关心你嘛……”
贾星影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这位童年的好友，先仔细漱漱口，又坐在堆满杂物的书桌前，将探出窗外的信号接收器跟一台黑白电视虔诚地对接，这才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道：
“是吵架了，我们老板因为我不加班就当众训我，然后我把老板炒了。”
“所以我担心你出事啊。”姜念不好意思地道，“炒了之后呢？”
“唔，炒了就炒了呗，巴掌大的厂还以为自己是世界五百强，天天让我们加班。
唯一的遗憾就是有电视的员工宿舍不好找，我担心一时半会看不到电视了，昨天赶紧看了个过瘾……”
姜念：……
贾星影的脑回路还是跟记忆里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这位童年的老友高中毕业后就下海打工，几年之后回到了老家。
姜念的记忆里贾星影非常懒，懒得出门懒得社交，如果不吃饭饿不死她甚至不愿张嘴。
她的颜值极佳，每次找工作面试的都很有优势，但她说什么都不肯加班，而且还鼓动其他人一起不加班。
所有招了她的老板都倒了八辈子血霉，基本几个月之后都得含泪把她开除，在老家卷省堪称独树一帜。
但在姜念家破产回到老家的关键时刻，贾星影破例出远门去了趟小区外面的银行取了十万块钱借给姜念。
姜念的公司已经成立，反正是准备赔钱，还不如把贾星影招来，总比赔给那些大师来的好。
她干咳一声，轻声道：
“星影啊，被开除之后不是得抓紧找工作吗？现在有什么想法吗？”
贾星影得意地哼了一声道：
“我下海四年的积蓄已经有两万多了，我准备回去之后存银行，以后靠吃利息就能过一辈子。
人生这么短暂，干什么要这么累啊。”
姜念：……
“念念啊，我知道你在做生意，不过这个还是不牢靠啊。
你是大学生，还不如抓紧找个有编制的工作，把你现在的钱往银行一存以后一个月的利息都有大几千了吧，还是有编制以后才有依靠啊。”
姜念咳嗽一声：
“是这样，星影我其实早早就知道你的能力。
现在你反正暂时失业，不如暂时跟着我的公司干……”
“公司？”贾星影推了推眼镜，满脸迷茫，“个体户？没编制？”
“我可以一个月给你开五千块钱。”
“五千？！”贾星影大惊失色。
她们医用服装厂被树立为标杆的工人一个月才赚两千块钱，贾星影不加班一个月的收入还不到1000，姜念开口就是五千！
这……
她顿时想到之前看新闻说好多骗子利用北方人对鹏城的向往，欺骗自己的老乡去做一些违法乱纪的不健康工作，顿时花容失色。
“你想让我做什么啊？这……违法的事情我不做啊。”
姜念无奈地道：
“我那是个化妆品公司，就是负责企业的日常经营，让你当副总。”
“这样啊……”
“为啥感觉你这么失望……”姜念叹道，“我怎么会骗你啊，我们可是好姐妹啊。
我身为一个富二代喜欢撒币难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她见贾星影还在犹豫，又咬牙道：
“以后你要是找到有编制的工作可以随时离开！”
“成交！”贾星影眉开眼笑，“念念太好了，真是好姐妹。”
不过她随即又有些犹豫，缓缓站起身来：
“可是，我只有高中学历，什么都不会啊，这样，我去买点企业管理的书好好学学。
呃，改天再说吧，趁着还没把我宿舍收走我得再看两集《白娘子》。”
姜念：……
不愧是星影，有她坐镇以后企业的管理成本肯定会大幅提高，到时候想不亏都难。
她满意地拍了拍贾星影的肩膀，两人蹲在9寸的黑白电视前静静地等着白娘子。
过了好久，贾星影突然绝望地大叫道：
“完了，我看错了，报纸上说白娘子12点播是晚上12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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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时间：
武学军：小姜总是远见的鹰，带领我们的前进方向；我是勇猛的狼，替小姜总督促公司生产；张老师是智慧的狐，总能给我们解决问题；步总是坚定的牛，不辞辛劳帮助公司的开疆；郭总是骄傲的虎，有他在公司就始终在进步；韩总是吉祥的鹿，总能为公司培养海量的人才。
贾星影：那我呢？
武学军：呃，贾总是……害群的马？
第12章 大幅提高员工待遇
贾星影一个人的工资才区区五千块肯定没法弥补几百万的巨大盈利。
姜念其实本来想租一个超豪华的写字楼，然后随便招一堆人来做无用功提高成本。
可她转念一想，自己这个化妆品公司发展的方向就是走高端路线。
如果弄的写字楼太高端太豪华，别人误以为这是一個很有实力的大企业，之后加大采购这不是完蛋了。
而且鹏城是什么地方？
现在全国各地的能人异士都在往鹏城跑，只求一个历练的机会，各行各业不知道多少大佬现在还在寻找练级的机会。
万一自己随便招了一个神秘大能，让公司以后蒸蒸日上，再赚钱爸妈不得膨胀地直接丧失理智了。
思考许久，姜念突然猛地一拍大腿。
对啊，钱应该先撒在贾星影这种知根知底的人身上。
这个学军日化厂以前就半死不活的，说明内部的员工肯定没什么太大的本事，从内部挖潜的亏损效果更好。
这些老员工只要有一个稍稍有点能力，学军日化厂也不至于半死不活地混了这么多年。
我在这些已经被实践证明没有能力的人身上投资，应该不可能赚钱了吧？
姜念为自己的天才思路感到非常满意，她的目光投向在身后一脸茫然地看着设备的贾星影，轻声道：
“星影，你对咱们公司有什么意见吗？”
贾星影刚才跟着姜念在车间里赚了好几圈，越转越迷糊。
姜念这扬帆日化只有一个工厂，工厂的名字依然叫学军日化厂，但在日化厂上面还弄了一个公司来遥控？
虽然不懂企业管理，但贾星影总觉得怎么跟父母的单位有那么一丢丢的相似。
不会到后来上面的领导越来越多，真正在一线工作的没有几个吧？这不是妥赔钱啊。
尽管没有编制，可姜念毕竟是自己的儿时好友，贾星影还是很严肃地道：
“看不懂。”
跟在两人后面暗中观察的武学军一时没站稳噗通一声摔在地上，好半天才非常艰难的爬起来。
他现在还是厂长，兼任公司的副总，跟自己同为公司副总，被高薪聘来的这位贾总怎么有点……不太正常的感觉？
怎么说呢，似乎有点充满智慧的模样。
姜念微笑道：
“星影你就随便说说你个人认为存在什么问题吧！”
“哦，这样。”贾星影推了推眼镜，严肃地道，“你看，我以为只有那些小厂的工作环境差，没想到咱们的厂房也不装空调。
哦，我敢肯定员工宿舍的环境肯定也不好，电视肯定都没有，员工餐的水平应该也不好，这怎么才能提高员工的工作积极性啊？”
武学军听了这话没忍住当场笑出声来。
他现在觉得小姜总这个看人的眼光确实是有点……那个。
现在扬帆公司刚刚建立，就是应该跟名字一样抓紧扩张规模，不断搞建设。
相信以小姜总的野心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公司旗下只有一个工厂，肯定要做成全品类的超大型美妆集团，现在一切要务应该围绕怎么不断扩张抢占市场，怎么能闲的没事搞这种东西？
姜念听后倒是大喜过望。
贾星影不愧是自己的好闺蜜，果然是心腹股肱，可以托付的重臣。
花钱这种事由自己说有点刻意，由她开口再恰当不过了。
姜念严肃地道：
“说得对，正好公司建立，有点事我正好弄个告示贴在门口，如果有不识字的工人师傅，麻烦武厂长通知一下。”
武学军一头雾水，惊奇地道：
“这个，咱们公司刚刚建立，小姜总不应该开个会鼓舞一下大家的士气吗？”
“开什么会啊，上班时间这么紧张。”
“我们可以利用倒班下班的时间分批开会。”
“咳，告示第一条，以后谁也不许占用下班时间开会，耽误员工下班每人一分钟补贴十元，由会议召集者出。”
武学军：……
见镇住了武学军，姜念继续侃侃而谈道：
“告示上要写明白，以后我们不管赚多少，都要拿出最少百分之20的利润投资在研发上，研发部的负责人就由之前那位张老师担任。”
武学军登时傻在原地难以动弹。
拿，拿出百分之20的利润来研发？
这，这不是纯纯开玩笑吗？
众所周知化妆品成本的最大头在包装和宣传上。
武学军清楚的意识到自家的产品虽然短时间内取得了成功，但宣传和包装依旧是极其落后，甚至还不到七十年代的水平，在市场竞争中难以有所发展。
百分之20的利润来研发就意味着在包装和宣传上的费用将进一步压缩，而且现在的消费者又不懂成分，一般都是跟着大牌跟风买，你辛辛苦苦研发出来的某种成分市场根本不认可。
还不如看看国外什么大牌好卖，然后照抄一个类似的配方，利用大牌的宣传来搭车营销，只要稍微便宜一点就能不断扩张，先把规模做起来。
姜念当然知道每年百分之20确实是太夸张了，正常的创业期企业就算研发也是先研发一点然后宣传经典老方不变。
但正是如此，这才是花钱最快、最能说服爸妈的手段。
配方师不仅要求扎实的理论知识，还得熟读法律法规，熟读某种东西不能用、上限是多少，之后就是了解各种原料，通过无数次的打样确定某种、某几种成分的配比会会产生的效果。
哦，这效果除了理论上的功效，还得包括赚钱的效果，要根据产品的卖点、价格定位、销售地区、目标人群来进行剂型甚至包材的选择。
就算这几点一个老配方师都能达到，最后一点高中学历的他也绝对做不到。
那就是创新……
这也是国内与大牌最大的差距。
姜念愿意给这位敬业且受人尊敬的老配方师投钱，相信他一定能满足自己的要求，开发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产品。
但因为宣传手段和创新能力的有限，他肯定开发不出什么能大力推广的东西。
“除了给张老师的奖励，星影倒是也提醒了我。
我们之前的产品之所以能取得成功，除了我们的配方，更有赖于我们所有员工的辛苦推广。
我决定，给工厂加装空调，不光是厂内，休息室也要加装。
这样能让员工更好的投入到工作之中，这很正常吧？”
武学军：……
“还有员工的宿舍之前都住棚户区，那边的安全和卫生条件都不太好。
我们来出资租一套员工公寓，里面的一切设施都得弄到最好，家电必须齐备，所有咱们厂工作的员工缴纳跟棚户区一样的租金就可以入驻，这很正常吧？”
武学军：……
“对了，咱们厂员工要不然就是带饭，要不然就是到附近去买饭，天热带饭容易变质，去附近买也有食品安全问题。
这样，咱们厂自己用场地建设食堂，最初规模小一点不要紧，一定要卫生安全，这很正常吧？”
武学军：……
“哦，还有咱们厂员工的工资已经很久没有提升了吧？
之前一千块钱在鹏城也太低了，为了回报之前工人们的努力，现在的工资人均涨500，这很正常吧？”
“小姜总！”武学军的眼中已经满是泪花，“小姜总三思啊，这，这么多花销，我看最少要200万出去了啊！”
“200万？”姜念一怔，“怎么这么少？”
她飞快地算了算，这才发现自己实在是有点高估了这年代的物价。
厂里一共只有100多人，就算人均涨500才多了5万多的支出，加上一堆空调也就十万。
科研经费投入六十万左右，剩下的租员工宿舍、买家电、开食堂总支出加起来也绝不可能到130万。
200万已经是武学军往很高处计算了。
姜念踌躇许久，心道就算再提高员工福利，在合理的范围内也烧不了太多。
“嗯，答应老爸做新产品，看来正是时候！”
姜念喃喃地说着，武学军立刻来了兴致，激动地道：
“小姜总，这次又准备做什么？”
算来算去，好像也只有开发新产品最能达到快速亏钱的作用。
总不可能我所有的赛道都呼呼赚钱，这样也太小看那些国际知名企业的能力了。
我都跳出日化厂的范围建立一个日化公司了，多品类发展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姜念盘算片刻，肃然道：
“麻烦跟张老师说一下，我要研发一款产品。”
“请姜总指示。”武学军兴奋地道。
“这款产品是什么可以让张老师自己揣摩，但一定要具有如下特点——”
“第一，这款产品国外大牌一定要有绝对优势！我们打的就是精锐！”
“第二，这款产品一定要极简，不能添加任何的香精、拉丝剂、色素，防腐剂能不加也就尽量不加，但同时肤感一定要极好。”
“第三，功能要简单，不能搞花里胡哨的噱头，一定要跟我们的之前的产品功效区分开，我们不能总是搞同类型的产品。”
“第四，我们这款产品要抓紧上市，不停发新产品的公司才能证明自己的实力，保证我们的现金流充足。
你听懂了吗？”
武学军：……
“哦，再加一条，这次研发由贾总牵头，要多多听取贾总的思路，有问题吗？”
“没……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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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贾星影：虽然听不懂，但是好厉害的样子，我还是尽量少说话吧。
武学军：贾总一副若有所思，姜总还特意托给她，看来她一定已经算到了什么。
第13章 贾总大智慧
尽管知道姜总的思路肯定会比较超前，但听完姜念的要求，武学军还是被当场定在原地。
这，这都是什么啊？
武学军在日化行业已经混了多年，能同时满足上面要求的产品不是造不出。
但问题是……
造出来能赚钱吗？
要造一款国外大牌具有绝对优势的产品，而且还要搞一个跟之前的精华完全不同的产品设计思路？
姜总这是准备做什么？就算有钱也不能这么烧啊。
姜念心道这次算是彻底闭环了之前的种种问题——
之前是意外弄出了控油这个社会急需的路线，属于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我这次搞一个完全不同的路线，再造一個精华之外的产品，进入跟国外大牌相同的竞争轨道中，我就不信还能赚钱。
为了彻底关闭成功的可能，她最后还灵机一动派出了自己的亲信大将贾星影来主持方案。
就算武学军和张觉民是什么天才，星影可是什么都不懂，以她的思路正常人肯定都得被带到坑里。
嗯，我之前这么成功，这次盲目投资失败，爸妈多少也能意识到这天下没有常胜将军。
我这钱撒给员工，造出来的产品就算卖不出去我自己用用也还说得过去了。
关键时刻还得看好姐妹啊。
武学军失魂落魄地出门，感觉头顶的太阳惹得这么令人绝望。
他先按照要求做好了告示张贴在厂门口，又垂头丧气地将今天的一切告知正在看报纸的张觉民。
“小姜总真的这么说？”
“不错，您也觉得很荒谬吧？”武学军叹息道，“我听说啊，小姜总家里还相信那些江湖骗子，上次成功之后他们家好像迷信了剑走偏锋的思路。
说实在我现在也有上千万身家，急流勇退也行了。
但是我不甘心啊，不甘心看着这么好的企业倒下，也不忍心看着小姜总走入泥潭里，这可如何是好啊。”
张觉民苍老斯文的脸上露出一丝戏谑之色：
“我是问，小姜说提高工人的待遇，是真的吗？”
“哦，是啊。”武学军烦闷地点上一根烟，忍不住抱怨道，
“其实我挺能理解小姜总。
她上过大学，接触了一些外面的文化，想实现一些个人价值。
可现在不是以前了，讲的是市场经济。
咱们好不容易赚了一点钱，这第二批精华的利润还没有收回来小姜总就大幅提高生产成本，以后赚的钱岂不是白白便宜这些工人了。”
张觉民微微一笑，他取下老花镜，用整洁的白衬衣轻轻擦拭了几下，之前的戏谑已经变成了端正庄严。
“小姜真是个好孩子，就冲这个，我也一定要尽全力帮她。”
“啊？”武学军目瞪口呆。
张觉民轻蔑地一笑，却没有多多开口解释。
他当年叱咤风云，也曾经创下过无数的行业第一，可创造出的巨大成果只是成了别人口中的生意经，一起奋战的工友并没有因此获利。
多年后企业被卖给外资，他心灰意懒之下隐姓埋名来到鹏城，成了一个“三无”人员，自然只能在小厂谋事。
他本以为随便混混过几年就算了，没想到收购这厂的小姜总居然有如此魄力。
她没有招摇宣传自己的投资本领，反到将大部分的收益都投到了工人的待遇改善上。
这种人成功之后可以给更多良好的企业树立一个榜样，也能让更多来到这座年轻城市的工人完成他们的梦想。
而且……
“我相信这小姑娘。”张觉民微笑着把老花镜戴好，“她肯定还有什么思路。”
武学军揉了揉太阳穴：
“我是不明白还能做什么？
面霜？
护手霜？
防晒霜？
这些东西又要做出新产品，还迅速上市，哪有这么容易？
依我看，小姜总确实是被冲昏了头脑，有点……”
“别胡说。”张觉民也想不出怎么破题，他犹豫片刻，沉声道：
“找贾总商量一下，小姜总让她来主持大局，总得听听她的意见。”
武学军也算阅历不俗，今天跟贾星影的短暂接触就判断这个女工出身的副总什么都不会。
外行指挥内行是大忌，她要是弄点不靠谱的建议，我们是听还是不听啊。
目前扬帆日化的办公地点还在以前低矮的厂办公楼，武学军和张觉民二人很快就找到了贾星影的办公室。
姜念本来想给贾星影、武学军甚至张觉民一人弄一个超大号办公室，可老厂条件所限，办公室的规模暂时起不来。
但饶是如此，姜念依旧给他们的办公室提供了两米长的大红酸枝办公桌、真皮沙发、墙上悬吊了黑白电视，小小的办公室塞得满满当当，纯纯的暴发户风格。
两人见办公室门虚掩，轻轻敲了敲门便推门而入。
只见贾星影的办公桌上堆了一米多高的各种书籍，宛如一座高墙，将她挡地密不透风，如此敬业热爱学习的精神让武学军对贾星影的观感稍稍改善了几分。
“贾总？”他轻声呼唤。
“唔。”贾星影从一堆书中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摸索了半天找到眼镜戴上，迷茫地看了武学军许久，这才迟疑地道，“武厂长怎么来了？”
“这，这不是向您请教一下咱们下一步的方案吗？”武学军苦笑道，“您，您在忙？”
“没有。”贾星影打着哈欠将书从办公桌上拿下几层，终于露出了脑袋。
“今年不是可以社会招考公务员了吗？我这看书呢。”
武学军：……
张觉民：……
这，这是什么？
身在曹营心在汉？
武学军给张觉民投去一个无奈的眼神，表示跟自己说的一样，这位贾总好像稍微有点……智慧。
张觉民风度不减，微笑道：
“贾总，小姜总现在聘我做咱们厂的研发部门主管，这新产品还得由您牵头，我们是来找您商量设计方案的？”
“啊，研发什么东西？”贾星影把一头乱发挠地沙沙作响，这才想起来请两人坐在沙发上。
“这个，念念，不是，姜总让我来牵头研发啊？”
武学军和张觉民默默点头。
“我不会啊……”贾星影迷茫地道，“研发这个，我，哎呀实不相瞒，我以前就是在医用服装厂裁剪无纺布……我什么都不会。
我给你们乱提议，不太好吧。张老师一看就很有经验，还是交给您吧！”
张觉民哭笑不得，心道这位贾总还真是很实在，有啥说啥，比那些不懂装懂的领导倒是好太多。
张觉民耐心地道：
“贾总谦虚了。
我从一家国企日化厂辞职，之后来到鹏城搞日化，这经验也在积累之中。
之前美白精华的成功是小姜总给了不少提示，这才有后来的成果。
贾总是小姜总的朋友，又被委以重任，这次也是个难得历练的机会，千万别随便说不行啊。”
“国企？”贾星影一愣，“有编制啊？”
张觉民点点头。
贾星影羡慕地道：
“有编制为什么辞职啊，哎，这可比我们弄无纺布好太多了。
我要是做无纺布的话勉强还算是高手，别的我就……哎……”
说到这，贾星影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双手按在桌上，颇为小心地道：
“二位，你们有没有听过面膜这种东西？”
“面膜？”
“是，我以前不是在一个医用服装厂工作吗？我们厂要从豫省采购大量的无纺布，然后加工出口。
我上次上工的时候听线长说跟我们合作的那家无纺布厂利用来给我们的出口渠道认识了一个立本的富商，听说立本研发出了一款用无纺布做成的面膜……”
看着武学军和张觉民都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贾星影憨笑着低下头：
“不行就算了，我，我就一说啊……”
“能行！”一贯冷静的张觉民怒吼一声，猛地一拍木桌，贾星影桌上的复习材料轰然塌方，吓得贾星影一跃而起，后背紧贴在墙上。
“面膜！对，一定是它！一定是它！”
武学军也振奋地道：“立本那边面膜一定有了什么突破！
这一定就是小姜总的真实用意！我这就去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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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武学军：面膜这东西有啥用啊，销量这么低，成分加多了烂脸加少了就一个湿毛巾的作用，也就美容院用用，搞这个能卖出去吗？（智慧的表情）
第14章 就做面膜
面膜由来已久。
如果穿越成五六十年代的好莱坞女星，跟闺蜜一起走进美容院，在洗头时美容师就会贴心地端上来一盒鸡蛋，让你挑出一个你最喜欢的。
在你洗头的工夫，美容师会把鸡蛋打开，将蛋液和蜂蜜、牛奶一起调好，在你目瞪口呆的注视中贴心地弄到脸上（有的时候再贴点黄瓜或者冰块）。
美丽的赫本还代言过一款用尼龙和棉花做成的面膜，这款面膜除了贴脸还能当浴帽和手提包用。
再后来技术虽然不断地发展，但面膜依旧是护肤品中一个非常小的分类，只有真正有钱有闲的爱美女性才去美容院尝试这种把自己的脸裹得跟银行抢匪一样的高端产品。
武学军和张觉民虽然都知道面膜的存在，之前却都没有往这上面思考。
贾星影一说，他们顿时觉得非常有可能。
这个年代的通讯极其不畅，武学军他们之前一直忙着做本地的产品，还没太关注过东方立本国的美妆动态。
有贾星影的提醒，武学军赶紧利用自己的关系询问几個近期到过立本的朋友。
功夫不负有心人，之前帮武学军代销美白精华并且苦求补货的药店老板隋文杰赚了一笔，带着老婆孩子潇潇洒洒去立本玩了一圈。
在那里的货架上，他刚好看到了一款传说中的美白面膜。
隋文杰虽然对护肤一窍不通，但这东西主打“美白”，还是让隋文杰很有兴趣，随即买下来给老婆试用。
武学军大喜过望，赶紧开着自己那辆除了喇叭不响其他哪都响的天津大发载着贾星影、张觉民一起飞奔到隋文杰的家中，二话不说把那盒面膜抢过来。
“张老师，您看看，这东西能做吗？”
张觉民亲手操作过无数次的配方试验，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心潮澎湃。
他撕开面膜包装，按照图示，在自己满是皱纹的脸上敷了一张。
贾星影见老人贴了一张白花花的膜布，忍不住笑出声来，又贴近仔细观察，惊讶地道：
“还真是无纺布啊。小鬼子的无纺布原来是从咱们国内买的？”
“那当然，小鬼子进口咱们的原料，回去稍微加工加工，一到手就卖这么贵。
这一张……靠，一张要50多块钱，这贴了之后能返老还童吗？”
“50？”贾星影不禁咋舌，“天哪，我以为你们卖的，呃，我们卖的那个美白精华已经够离谱了，可那个用半个月没问题。
这一张就50多，这么小一块无纺布加上裁剪的费用也用不了2块钱啊。”
张觉民呵呵一笑，又掏出一张撕开请贾星影贴上，贾星影颤抖着将这块自己玩了好多年的无纺布缓缓贴在脸上，微凉的感觉让她忍不住一颤。
武学军紧张地问：
“贾总，什么感觉？”
“呃……感觉像敷了一个毛巾。”
武学军：……
张觉民哈哈大笑，轻轻扯下脸上的面膜，点头道：
“贾总说的不错，这东西的原理应该跟热毛巾差不多。
虽然简单，但能看出立本人的思路。
这个思路确实不得了，加上他们的品牌溢价，难怪能卖出这种价格。”
隋文杰也在一边暗中观察，见众人褒贬不一，也卖弄地说起了在立本旅游的时候听说的事情。
原来制造这面膜的立本公司早就被一家欧美企业收购，93年年底刚刚做出这种产品。
据说其中用了他们厂从某种酒曲中提炼出来的酵母成分，别人仿制不了，因此虽然卖的不便宜，但一上市还是引起了轰动。
“一定就是这个！小姜总说了，打的就是精锐，要打就打大牌的优势产品！”武学军振奋地道，“张老师，这能做的出来吗？”
张觉民看着那包装盒后的配方表，凝神观察片刻，嘴角微微上扬。
“他们的这个酵母发酵物确实是他们的独门配方，虽然肯定没他们吹得这么神奇，可我们一时半会也造不出来。
可我观察了一下，这东西的原理很简单，这就是一块无纺布灌装了一些精华液，用增稠剂把精华液挂在膜布上。”
他随手晃了晃面膜，又喃喃地道：
“之前我也在想，对标国外的先进产品又怎能快速上市，看来小姜总之前就对这面膜的工艺有所研究。
知道咱们就算没有配套的自动化生产技术，改造一下我们的灌装机和无菌车间早点生产出来也能符合抓紧占领市场。”
武学军也兴奋地道：
“对对对，这东西的作用应该就是跟热毛巾一样给皮肤提供水分，正好跟我们之前控油的品牌定位完全相反，也符合小姜总的要求。”
“还有，小姜总要求使用极简配方，这应该就是提醒我们不应该纠结国外大牌开发出的酵母发酵物，回归面膜的本身作用，这个思路可谓是高屋建瓴，非常有创造力。”
“面膜这种单片封装的结构，确实可以做的成分简单，只要密封地好，就能尽量减少防腐剂。
小姜总之前已经将所有的环节都考虑到，甚至还特意请来了贾总来支援我们。
贾总可是无纺布的大行家啊！”
“呃，也，也说不上行家。
我就是一个无纺布厂的工人，您千万别这么说。”
贾星影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居然还真有奇效。
看武学军和张觉民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贾星影老脸一红，忍不住推了推眼镜。
难道我还真的是天才？
“咳，无纺布我也算不上什么行家，但是这东西怎么裁剪让人贴的舒服，我应该还有点发言权。
至于采购和无菌生产，我们厂之前都有，咱们是不是可以跟他们搞一些……合作？”
“太好了！我们可以跟贾总她们原来的单位商量一下，借用他们的无菌车间给咱们代工，正好不耽误咱们的精华产线。”武学军满面红光，心中却又是生出一丝惭愧。
我之前居然质疑小姜总的判断和用人！
外人当时看我们厂，就像我看贾总一样充满了偏见。
只有小姜总能一眼看出我们厂的内涵和贾总的本事，这不拘一格降人才的本领……这就是大学生吗？
不，哪有大学生可以做到这一点？
之前姜总和文总曾经吹牛说自家有天授，难道是真的？
“小姜总真厉害啊！”
全程旁观的隋文杰一直没听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他看着武学军和张觉民两位老哥如醍醐灌顶一般喜极而泣，也跟着连连叫好。
“老武啊，这次做出什么好产品一定得先想着老兄弟啊。
我不要伱们进场费，给你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卖！
咱可是实在亲戚啊，我奶奶的表哥就姓武，不行的话我叫我奶奶给你拖个梦什么的？”
“没，没必要。”武学军连连苦笑，又忍不住埋怨道，“小姜总也真是的，明明都已经收购投资了，为什么还要遮遮掩掩，每次都让我们解谜一样。”
张觉民呵呵一笑，温和地拍了拍武学军的肩膀。
“学军，你知道为什么小姜总为什么不先扩大规模，只是在你的工厂基础上又成立了一套公司的领导班子。
难道这是有钱烧的，故意搞冗员吗？”
武学军惭愧地低头，他还真认为姜念是有钱烧的，非得搞得跟其他的大企业一样弄成一个看上去正规的班底，完全不考虑现实情况。
张觉民笑道：
“五年前那些洋人撵走我之前曾经说出过一个叫的理念entrepreneurial team，翻译过来就是创业团队。”
“一个创业团队想要做大，首先要做到每个人都有杰出的才能，而且能独当一面，坚决服从一个声音，才能在最初集中全部的精力和有限的资源做强做大。
以你目前的能力和眼界，你觉得你适合做小姜总的创业团队成员吗？”
武学军如芒在背，浑身冷汗直冒。
他今年已经四十多了，虽然下海混了很多年，可守旧的观念还是大大限制了他的眼光。
他最初只觉得卖光股份回家也没事干，还不如先跟着有钱人混，多赚点分红也好。
可现在想想……
“是了。”武学军双目清泪夺眶而出，“小姜总甚至没有改掉‘学军日化厂’这个名字……她是想，是想让我独当一面，从，从本厂做起，为以后的日化帝国做铺垫。
而我……而我……我之前居然还不相信小姜总的判断决策！”
“没错。”张觉民温和地道，“小姜总没有放弃我们任何人，这心胸，这才是做大事的人！”
贾星影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禁陷入了沉思。
念念有这么心机吗？
不至于吧？她应该是因为懒才忘记改名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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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时间：
姜念：千万不要小看了防腐剂在日化产品中的重要作用，除了面膜、安瓶等包装，大多数产品的防腐剂能起到灵魂的作用。就算是面膜，也经常会采用多元醇来起到抑制微生物的作用。
如果一个面霜之类的东西宣传无防腐剂还是要千万小心，当心细菌在脸上蹦迪啊。
第15章 得奖
姜念的投资计划顺利通过了爸妈的审核。
没有乱招管理人员，涨工资和涨技术人员的待遇这都是非常正常的手段。
贾星影也是姜念爸妈老同事的孩子，聘请她进入管理层也是可以理解。
企业初创阶段，都得需要信得过的人配合自己的工作，夫妻二人也不希望女儿太累。
见爸妈对自己如此关心疼爱，姜念又生出几分心虚。
要不然自己这公司好好干，以赚钱为目标？
可接下来的事情让姜念差点一口老血直接喷了出去。
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姜新生红光满面，得意地道：
“我昨天找大师看过了，说念念是火命，本来过刚易折，做公司可能会有一些波澜。
大师的人面广啊，还帮咱们联系在国外弄了个大奖拿回来。”
“啥？”姜念愣了。
“大奖！国外的大奖！你的The General样品大师托人带到了国外，在国外的一个重要化妆品博览会上被一致推选为第一名！
大师还说了，以后可以带你的产品去参加更多的国外大奖，念念啊，你这产品要冲出亚洲，走向世界了。”
“……”
“怎么了，念念你觉得不对吗？”
“这口号不是男足的吗？好像不太吉利啊。”
“胡说什么，这是老女排的口号，不过最近男足好像也在喊。”
“哦，以老爸专业的投资眼光，男足能不能冲出亚洲啊？”
“当然行！”姜新生自信地道，“我可是二十年老球迷了，以我的眼光，现在国足是亚洲一流，十年后肯定是世界一流，要不是手头紧我都准备投个足球俱乐部了。”
行了，再次验证老爸的投资眼光基本等于没有。
姜念无奈地从笑容满面的文清手中接过一個黑色木质方盒，只见里面放置着一个拳头大、金灿灿的圆形大徽章，乍一看还真的非常唬人。
可稍微一看，她立刻察觉到了破绽。
这个破徽章的工艺非常差，表层甚至有不少气泡，金面发乌，推测是一层铁板镀上了一层金箔，跟后世超市结账的地方抽大奖可以一千块钱买金镶玉的骗局一样，估计这玩意的也就几十块钱的成本。
还有附带的证书就更胡扯了。
上面说这是最近在萨瓦迪卡举行的一次世界日化博览会金奖——那么问题来了，你在萨瓦迪卡弄起码得印点当地的语言装试一下门面。
可上面只有英文和拼音，印刷质量更是烂的离奇，甚至还有一股劣质油墨的味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东西应该花了不少钱吧？”她苦笑着问。
文清微笑道：
“大师帮咱们家去国外拿奖，本来说不要钱，不过我们怎么能让大师白忙活，也就给了8万8，算是大师的辛苦费。
大师说以后可以再帮我们去阿美莉卡、立本多拿几个大奖。
念念你怎么这个表情啊，想要做企业，这点装饰门面的奖是一定要拿的！
我们这都是为了伱好啊！”
姜念感觉自己的头现在又大了几圈。
开公司弄个野鸡奖来装场面她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这个大师已经不是一般的野鸡奖了，这应该就是随便找了个地摊做的吧？
她一时搞不清到底是爸妈太容易受骗还是骗子的本领实在是太厉害，这都能卖八万八，钱也太好赚了。
姜新生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上当受骗，反到认为自己占了大便宜，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大师高明，而且人面广，一定能保佑自己赚的盆满钵满。
姜念这下心都凉了。
就我那个小日化厂才能赔多少钱，他们买这野鸡奖，之后还准备投足球，这可不是赔一点半点的问题，有多少钱也经不住这样烧啊。
苦思冥想之下，姜念突然灵机一动。
对了，之前我的思路好像存在那么一丢丢的问题。
怎么就一直被这江湖骗子牵着鼻子走。
不行，我得主动出击。
“爸，我觉得萨瓦迪卡这个奖不太权威，咱们退了换一个吧？”
“奖还能退？没有这个说法吧？”
“没事，您告诉大师，我在羊城认识了比我还小一岁的顶级大师，人家说能办巴拿马万国博览会的奖，不满意还包售后。
您问问大师能不能退，不能退就没这能力，我们找别人去算了。”
“巴拿马万国博览会？就，就是我喝的酒得的那奖？
这玩意也能办？”
“不错，我认识的大师就行，您认识的那位大师要是不行，咱们以后还是别找他了。”
姜念知道羊城那位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大师可是骗子圈的神话，大师届的翘楚，要是跟他联系上了，其他骗子都不上台面。
老爸认识的那个大师为了防止丢失老爸这个长期饭票，一听这话肯定主动退钱想办法。
现在就是逼他们内卷的好机会。
至于一群骗子会不会一起组合起来？
那不可能，同行是大仇人，等我忙完了这一波，考虑一下要不要去请那位史诗级大骗子出山。
唔，还是尽量不要这样。
姜新生欢天喜地地去联系巴拿马万国博览会的金奖，要是骗子真能给改开后的厂子弄个二十世纪初的奖，姜念就立刻登报揭穿这鬼话；
如果不行，那就证明这所谓的大师没用，总算也能暂时拖过去。
说来说去，打铁还得自身硬。
爸妈不信这骗子还得信别的骗子，还是得扭转一下一直赚钱的趋势，让他们明白生意不是这么容易做的才行啊。
想到这，姜念赶紧抄起电话联络武学军，询问他新产品的进度情况。
武学军很快就抄起电话，表示绝对没有问题，一定坚决执行姜念的指示。
“对标国外的最领先产品？”
“没错。”
“不用色素拉丝剂，尽量少用防腐剂，极简成分？”
“没错。”
“跟我们之前的产品有很大的区分度？”
“没错。”
“能很快投入市场——还有星影的参与设计。”
“没错！我们完全领会了小姜总的设计。
全厂上下无不佩服小姜总的高瞻远瞩，相信在小姜总的带动下我们一定能取得圆满成功，创造比之前更大、更好的成绩！”
武学军的声音有点沙哑，显然他非常兴奋，兴奋中甚至带了一点哽咽。
这让姜念不禁有点错愕。
怎么回事？
不应该啊。
武厂长是不是之前被我欺负地有点精神失常了？
这么苛刻的条件，还是由星影指导，而且投资就一百万，按理说不可能造出什么高科技产品吧？
“说吧，你们准备做什么？”她有点紧张地问。
武学军兴奋地道：
“我们经过贾总的指导，终于领悟到小姜总是想做面膜。
为了不影响我们精华的生产，我们这次准备采用代工，很快就能做出产品，请小姜总放心。”
面膜啊……
姜念一怔，先说了声稍等，又快步跑到爸妈的卧室，问道：
“妈，你用过面膜吗？”
“这话说的。”文清骄傲地道，“这我怎么还能没用过，你也太小看你妈了！”
听了这话姜念总算放心了。
之前正好是填补了市场空白，面膜这种烂大街的东西完全构不成什么影响嘛。
问题不大，这次赔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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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时间：
姜念：面膜没有必要放进冰箱存放，一般只要避光存放就行。如果就是不放心，建议拿出来之后十分钟再用，尽量不要拿出来就直接上脸，影响吸收哦。
第16章 单片销售
姜念最担心的就是自家又鼓捣出什么现在还没有的东西一下填补市场的空白。
面膜能做什么？能填补什么空白？
不存在的，反正姜念是想不到。
作为一个三流柜姐，姜念多少还是知道一点面膜的基本情况。
如果说防晒霜是最讲技术水平的单品，面膜对技术水平的要求无疑是最低的。
理论上这东西的作用就跟毛巾敷脸差不多，里面加入的成分太多反而会增加面部问题发生的概率，所以后世对面膜是不是智商税的问题一直很有争论。
以共识来说，面膜最大的用处就是在皮肤出现严重缺水情况的时候快速补水。
这跟之前喜欢控油的女工需求不搭，不会出现被当做劳保用品大量采购的情况。
没问题，这不是妥妥赔钱了。
姜念这么想着，可心中还是有点不安。
之前美白精华她计划的这么完美最后还是赚钱了，这次她提出的条件这么苛刻，可居然还能符合面膜的要求，别真的做出一点花来。
她沉默片刻，又道：
“不错，就是面膜，你们很能理解我的思路，那后续的营销上你们有什么思路吗？”
武学军兴奋地道：
“小姜总放心，隋文杰很想跟我们加强合作，这次他想当我们的总经销商，而且不要咱们的进场费，分成也可以降低。”
“隋文杰是谁？”
“哦，隋老板在关内关外都有好多大药店、商场，之前跟咱们合作的不错，前后帮咱们卖了4万瓶美白精华了！”
四万！
好啊，背刺我的凶手找到了！
这种掌握大渠道的经销商确实是挺有能力的，不得不防啊。
姜念稍稍思考，沉稳地道：
“不行，不能让他当总经销商。”
“啊，这，这是为什么？”
“因为……”姜念捏着话筒思考了半天，这才道：“如果有一个总经销商，势必会让隋老板大量进货，相当于我们把库存压力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武学军愣了，半天才道：
“这不是好事吗？这样可以快速回笼现金，保证我们的现金流健康……”
姜念道：“当然不行！我们跟经销商是平等的合作关系，而且这个合作不是短期的，是长期战略合作伙伴关系。
这种关系就注定我们要共同进退发展，我们的面膜还属于刚刚上市的新产品，没有得到市场的验证，怎么能让隋老板单独承担风险？
还是跟上次一样，根据销售的情况配货，这样才能让我们的经销商跟我们共同发展。”
武学军这次没有跟姜念杠，只是点点头，说了声“姜总高见”。
姜念又道：
“还有进场费不要是不行的！做生意就要有做生意的规矩，我们不能因为手头的货紧俏就薅经销商的羊毛。
分成这個之前谈好是多少就是多少，我们是守合同重信誉的企业，怎么能随意改合同压榨我们自己的经销商？
以后这种思路绝对不能有，我们要跟经销商共同发展！”
之前的美白精华就是因为被退回来了一大堆进场费和分成才导致一万瓶就收获了三十万的惊人利润，姜念绝不想让重蹈覆辙，赶紧组织。
嗯，这又是无形推高了成本，我真是个天才。
“行，行吧。完全听从姜总的安排。
不知道姜总还有什么指示？”
武学军居然没有跟姜念杠，这让姜念很意外。
“唔，对了，在营销上，我们要这次依然使用地推。
产品的外包装一定要写清面膜的用法，不能贴的太多，以免消费者使用之后出现过度水合烂脸。
为了防止消费者一次买回一盒用不完，我们这次使用单片销售。”
“啊……”
之前已经打算不跟姜念杠的武学军大吃一惊，在电话那头忍不住惨叫出来。
“这，小姜总，这怎么能行啊？
这，这肯定会影响销量啊，现在好多人对面膜不了解，我们在最初的宣传中应该只强调好处不强调坏处，不然……”
“怎么不行？”姜念打断武学军，“这样对经销商和消费者都有好处，我们企业生存的宗旨就是永远为消费者，永远为我们的合作伙伴考虑。
好了，就这样抓紧执行！”
“还有，这次找代工厂暴露出来的问题武厂长有什么方案吗？”
“呃，”武学军为难地道，“您是指，我们的产能不足的问题？”
姜念满意地道：
“不错，武厂长果然是切中要害。”
她按下免提，正好让爸妈也听见。
“我们现在马上就能做出很受市场欢迎的产品，但是我们的产能受限，这说明我们现在的厂房、生产线、工人都不能满足我们的需要。
精华和面膜作为我们的常驻产品，我们得尽快开始新的厂房建设并培养工人，为以后做大做强做好准备。
哦，还有这次给我们代工的厂子我们也不能亏待人家，我们这还得让人家改造车间，给人家添了多少麻烦。
之后在利润分成的时候也得将他们放在战略合作的位置！”
扩大厂房意味着上新设备和招大量的工人，也就意味着更大的投入。
这些投入如果没有良好的产品作为支撑，肯定难以形成正向收益。
也就是说……
“爸妈，我们的厂子太小了，大师的钱先拖拖，先支援我吧！”姜念甜甜地道。
姜新生微笑道：
“刚才大师一听你的要求，果然同意退钱，说先帮咱们办大奖。
你放心，大师说你的厂子好，爸妈一定给你加大投资，不就是厂房吗？
我再给伱追加一百万，咱们做强做大！”
·
武学军许久才依依不舍的放下电话，眼神复杂地看着身边。
在他的办公桌一侧，一直伸着耳朵偷听的隋文杰早就是双目含泪，嘴唇一抖一抖怎么也说不出话。
张觉民也缓缓颔首，眼中满是笑容，似乎看到了冉冉升起的美好未来。
还有贾星影……
哦，贾星影坐在沙发上，双手环抱，呼吸非常均匀，睡梦中露出了甜美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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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时间：
姜念：虽然面膜简单地可以自制，但大家最好还是选择正规厂家用无菌车间生产的面膜。按照技术要求，无菌车间、灌装车间、制备车间的面积都不能小于100平米，层高不能低于2.5米，啊，突然觉得自家的厂房好小啊。
张觉民：不错，所以好多厂子嫌建厂房费劲都是找代工。
姜念：所以我们还是尽量选择有自己研发实力的产品。
第17章 全公司唯一忠臣
“小姜总，我服了！”
隋文杰双目通红，声音哽咽。
多年商场沉浮，隋文杰已经深信商场无交情，市场经济就是以赚到更多的钱来论英雄。
姜念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供应商，跟她也只是合作关系，在商言商随时都可以抛弃。
他今天是来厂里找武学军谈谈交情商量一下后续的合作，没想到意外听到了这一通电话。
这个年轻的小姜总居然有这样的眼界和心胸。
这哪是一个22岁的少女，就算是商场上的老手也很难有这种情怀和决心。
大多数人不会将经销商视为同伴，经销商赚钱比自己赔了还难受。
看看小姜总的格局，再想想之前合作的时候自己的格局，隋文杰真是汗颜。
他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肃然道：
“既然小姜总这么为我们考虑，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以后还请各位老总多多照顾生意了。”
武学军深沉地点点头，又愁眉苦脸地道：
“我们这小姜总也太仁义了。
面膜不都是一盒一盒地卖，哪有拆开卖的？
这也太照顾消费者了，所有的难度都压在我们身上了。”
张觉民微笑道：
“这说明小姜总对咱们的产品力有充足的信心。
能做到一直为消费者考虑，我有预感小姜能创造一個传奇诗篇。”
“谁要考编？”贾星影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你们有门路考编？”
隋文杰：……
怎么就这个女人跟其他人不太一样，小姜总从哪里招来的混子啊。
张觉民微笑道：
“小贾的学习热情也真的是很好，今年不是提出科教兴国了吗？
咱们生产是为了什么？不只是为了自己赚钱，还得为了回报社会。
等过几年有条件了，我得劝小姜总把夜校也开起来，鼓励工人一起学习。”
“千万别。”武学军苦笑道，“咱们小姜总简直是菩萨心肠，咱们就给她稍微省点钱吧！”
贾星影这会儿总算稍微清醒了一点，她揉了揉眼睛道：
“我觉得张老师的思路很好啊，咱们化妆品行业属于高利润行业，高利润就应该给员工创造更好的环境，这个建议我去提，夜校的班子我们先建起来再说。”
武学军感觉全公司怎么就只有自己是小姜总的忠臣，怪不得小姜总这么信任我，不断历练我想让我独当一面。
张老师太有情怀了，还惦念着当年的老厂模式。
贾总这个人有才是有才就是好像确实有点智慧，蹭夜校复习考编这么明显的心思以为我看不出来是吧。
隋文杰见三人怎么聊着聊着又跑题了，赶紧道：
“几位老总，咱们都商量好了，代理合同什么的都好谈，倒是什么时候见到产品啊？
小姜总的产品肯定能大卖，我现在急着数钱啊！”
武学军咬牙道：
“很快，工商那边的手续我去办，张老师麻烦加加班，咱们先做出一部分样品来卖卖看看。”
“我干啥？”贾星影打着哈欠问。
“无纺布厂的事情贾总联系好了是吧？”
“没错。”贾星影推了推眼镜，“之前我上班的那个厂老板虽然畜生了一点，但是车间和原料渠道都不错，很符合我们的要求。”
“哦，那没事了，贾总是我公司的股肱柱石不能轻易调动，就在公司留守吧。”
“哇，那挺好。”贾星影开心地道，“原来开公司这么简单啊，我都不好意思了。
那要是没事我就去弄夜校去了哈，有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为了公司的事业我可以二十四小时工作。”
武学军：“随便，反正估计也没人愿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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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张觉民来说，面膜的原理完全没有难度。
可在实践过程中，张觉民着实有点发愁——
他很想在面膜中添加自家之前大火的配方烟酰胺，可烟酰胺的添加量这次要加到多少他又开始有点犯愁。
毕竟面膜的主要作用是补水，烟酰胺运用在其中只能发挥美白剂的作用，如果添加太多不仅会喧宾夺主，还会因为烟酰胺的刺激对皮肤造成损伤。
如果添加量太少……
太少根本发挥不了美白的作用，本来能发挥功效的东西变成了鸡肋，还不如不加。
一张无纺布能承载的精华液有25g左右，相当于大半瓶常规精华，这么大的量直接糊到脸上当然要考虑一下面部的承受问题。
可也因为添加量大，张觉民短短一周的时间居然弄出了很多中组合。
第一款是以甘油、丁二醇外加一些成膜剂、以戊二醇的杀菌代替防腐剂的纯保湿面膜。
第二款则是添加了百分之3烟酰胺、百分之3熊果素（现在只能买到β-熊果苷）主打美白的面膜。
第三款，张觉民则打算添加积雪草苷这种古老的配方挑战一下抗炎修复的新路线。
这三款他都觉得有大火的潜质，一时拿不准该将哪款作为最先推广的产品，也只能先去询问一下姜念的意见。
姜念的办公室装了一台电视，没有手机的年代她了解世界的最便捷方式就是举着信号接收器接受一下来自五湖四海的各种讯息。
这个年代的新闻劲爆，广告也不拘一格，看得姜念津津有味，心道自己重生之前到底是犯了什么病，怎么大好年华全都浪费在了追星和谈恋爱上。
等解决了老爸老妈的魔怔，好好做做生意感受一下这个万物萌发的时代也是挺有意思的嘛。
她躺在沙发上，听见张觉民的敲门声，恋恋不舍的关掉电视，说了声请进。
张觉民缓步走进屋中，冲坐在沙发上的这个梳着两条马尾辫的年轻企业家投去一个敬佩的笑容，和蔼地道：
“姜总。”
“唔。”姜念站起身来，欢快地笑道，“张老师怎么来了，快请坐，我给您泡茶。”
姜念的尊敬让张觉民非常满意，他和气地点点头，将自己抄写的配方递到姜念的手上，并原原本本讲述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困惑。
“我只会研发，至于具体该推出哪一款产品，还请小姜总做决策了。”
“呃，国外大牌是做什么成分来着？”
“这个嘛……”张觉民思考片刻道，“用的是他们家的一种酵母菌提取物。
他们申请专利的时候应该会把提取的方法也写进去，但是我们现在的技术还不够，就算照抄也做不出来。
在功效上，应该是主打平衡水油状态，让皮肤透亮。
等咱们以后科研的进度上去了，我们也可以做一些我们自己的酵母提取物。”
姜念点了点头，心道做不出来才是最好。
要是搞个跟大牌一模一样的，只怕以后又得赚钱。
张觉民的简历上说只有高中学历，可他的字着实写的非常优雅端正，很有笔力，还把三种成分的优缺点都清清楚楚地裂了出来。
这三种好像都不能赔钱，让张觉民这一写，连姜念自己都想用。
对了，还可以这样！
姜念灵机一动道：
“这三种同时生产！”
“啊？”张觉民愣住了。
任何的工业产品都是一个规格造的越多成本越低。
自家这面膜刚刚上市按照常理难道不应该先推出一种试试水，等看看市场反应再一款一款推出新品，这样也能减少工序成本的浪费。
同时造三种，这是浪费原料采购和生产组织，在推广的时候也没有主次，这真的好吗？
“不错，就是三种同时生产，而且不分主次，在宣传推广的时候也要一起强调，生产数量上也要保持一致。”姜念得意洋洋地说着。
就算是后世搞X商打鸡血，一个品牌三种面膜同时大卖的可能性也无限趋近于零。
就算不小心火了一种，其他两款扑街，也能尽力减少营收，这次真是稳赔不赚。
想到此处，姜念又露出了笑容，心道张觉民还真是忠良股肱，得加工资。
“张老师辛苦了，您这么快就弄出三种配方，这手艺真是让人佩服。”
张觉民微笑道：
“面膜的原理不难，这成分也都是常见成分，就是加班找了几个员工测试了一下……”
“等等！”姜念的表情严肃起来。
“小姜总有什么指教？”
“指教先放放。”她从办公桌里掏出之前的员工守则，看了半天突然猛地一拍脑袋，“是我的错，守则做的非常不完善！我忘了强调严禁加班了……
张老师，您作为公司的高管柱石，怎么能做出带头加班这种让我伤心的事情来啊。”
张觉民：？？？
不是，怎么加班都不行？
小姜总难道不应该夸奖我敬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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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时间：
姜念：90年代国际标准是百分之7之内的熊果苷可以使用，但根据后来研究超过百分之3会对皮肤有些影响。
市面上大多使用的是β-熊果苷，如果有产品使用α-熊果苷会特意标注清楚。
α-熊果苷的功能性远远胜过一般的熊果苷，但它也有缺点，那就是贵（虽然也没贵哪去），好多厂家舍不得用，各位太太选择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分辨哦。
第18章 忠臣越来越多了
半个小时后，张觉民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姜念的办公室。
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照在了张觉民苍老的侧脸上，竟让他感觉有些炫目，一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跌跌撞撞走出办公楼，几个女工早就等在那，纷纷围上去，飞快地围住张觉民，一脸期待地道：
“张老师，小姜总到底喜欢哪款啊？”
“咱们的产品什么时候上市，准备卖多少钱啊！”
“嘻嘻，小姜总有没有问是谁参与的研发，我们这么努力小姜总应该很高兴吧！”
张觉民翻了个白眼，摸索着缓缓坐在花坛边缘，后怕地道：
“小姜总很严肃的批评了我，说我的问题很大。”
几個女工面面相觑，都面露沮丧之色。
“这，我觉得张老师设计的成分很好啊。”
“是啊，搭配也合理，我都迫不及待等待成果了，怎么小姜总一个都没看上吗？”
“张老师您别灰心，领导最喜欢的就是给人提意见。
就算您交出一个非常完美的她肯定也会找出各种问题的。”
“是啊，我建议您最好下次写个基本一样的配方，反正领导也记不住。”
张觉民艰难地摇了摇头，诚恳地道：
“三种配方的的成分小姜总没有提出任何意见，这三种面膜将同时生产。”
“真的！”几个女工兴奋地齐声欢呼。
之前张觉民做测试的时候先做了不同配方的几种样品，请厂里的女工来帮自己盲测，记录敷面膜之后的皮肤反应并对肤感进行调试。
他挑选的女工肤质不同，需求也不同，但无一例外都很喜欢这种非常新颖的护肤方式——一周二到三次，一次十五分钟就能实现美容院里的贵妇享受，听说还是鬼子的先进技术。
自己厂里能做出这么高端的产品，这本来就是让人非常振奋的事情，大家都希望符合自己需求的产品能成为最后的选择方案。
没想到小姜总三种方案都接受了，这岂不是说……
“哎呀呀，当时选的时候我就在保湿和美白之间犹豫了好久，能一起生产是最好了！我也可以换着用了！”
“你们这些小年轻用美白，我们这些上年纪的可以用补水和抗老了！”
“是不是以后还能再增加一点新成分的？张老师不是说这个的研发难度不大，以后是不是能做出更多的种类啊？”
一群女工七嘴八舌，极其兴奋，但很快她们又意识到一个问题。
“那，小姜总到底是因为什么批评了张老师啊？”
张觉民苦笑道：
“因为加班！因为我身为研发团队的负责人不仅不以身作则，还带着大家一起加班……”
“……”
这个理由让几个女工都愣在当场。
许久，一人才怯生生地问道：“小姜总是不是感觉给了我们这么多的工资，我们的加班不主动？还是加班的时间不够啊？”
加班是所有老板都喜欢的事情，尽管之前姜念已经说过禁止加班，可大家都没有当回事。
领导说原则上禁止，但是你相信就是上当了。
这些女工都是外地来谋生，不少还是三无人员，各个吃苦耐劳。
现在公司的待遇大幅提高，恨不得天天加班来回报一下对她们非常关照的老板。
真不知道为什么加班还让小姜总不满了。
张觉民摘下厚重的眼镜轻轻擦了擦，叹道：
“小姜总说了，加班本来就是公司严格禁止的事情。
如果所有人都加班，会影响员工的身心健康，影响家庭和睦，进而影响工作状态，在疲劳状态下是无法做出高质量的产品的。
我们要做现代化企业，就一定要拒绝曾经的大干快上思维，不能抱着加班极限透支员工的身体之后换一批的念头。”
张觉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长叹道：“小姜总还说了一句话——加班就是剥夺其他人的工作机会，我们的企业除了赚钱，还应该负担更多的社会义务，加班是绝不允许的。
尤其是我们所在的工业区较为偏僻，我们的工人如果加班，在回家路上就会面临更多的风险，引起家人的担忧，小姜总不愿意看到任何一位员工因为这个出现问题。”
他看了看几人，叹道：
“走，跟我去财务吧！”
“啊？不至于吧？”
“小姜总要开除我们？”
“我们改，我们再也不敢加班了！千万别开除我们啊！”
她们都是听说了鹏城的发达和进步，这才抱着梦想从外地来到这座年轻的城市。
流水线的工作一开始很新鲜，可时间久了，也让她们渐渐麻木，加班和沉重的工作负担更是让她们对未来非常悲观。
可自从小姜总收购了这里之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尽管厂长还是抠门的武学军，可在小姜总的调度下，她们的工资大幅提高，不仅工资提高，工作环境也大幅改善。
现在全厂所有的工人只需要花费以前住棚户区的租金就能住进干净卫生、家电家具齐全的住宅楼，上班还能提供免费的工作餐。
这种梦里的待遇居然真真实实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而且他们还不是技术人员，只是一般的流水线工人！
未来一片大好，要是就因为这个被开除了岂不是太冤枉了。
“说什么呢？小姜总说了，以后加班要走严格的手续。
之前因为宣传不足，出现这种事情无法避免，为了弥补我们加班的损失，小姜总要求财务支付我们这些天的工资——按三倍的标准。
以后只要节假日的工作、加班都要严格执行这个标准，我作为技术部的主管研发也不能例外。”
三倍……工资？！
加班给三倍工资是什么说法啊！
之前公司标准只说下班时间开会要补贴，现在加班居然要给三倍工资……
饶是日新月异的鹏城不缺各种各样的新鲜事物，这三倍的工资还是直接把几个工人给震得再也说不出话。
天哪，这是什么单位啊。
这种待遇，这么好的条件……
“呜呜呜，小姜总太好了，我生是单位的人，死是单位的鬼。”
“我以后一定专心致志的工作，一定不能辜负小姜总的好意。”
“张老师，咱们厂还招工吗？我那口子能不能也来这啊！我们可以少要一点工资的！”
几个女工七嘴八舌地说着，巨大的喜悦让众人都忍不住泪光盈盈。
张觉民也许久没有这样感动。
姜念今天虽然批评了他，可他心中依旧非常快乐，甚至感觉一股多年不曾有过的热血充盈了胸膛，浑身上下迸发出使不完的力气。
如果早早遇上小姜总就好了……
他环视四周，似乎从一个个女工满是希冀的脸上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同志们，以后咱们的厂肯定会越来越好。
我们的技术在进步，我们以后使用的设备肯定也会进步，公司已经出钱给大家办了夜校，请大家一定要好好学习，共同创造一个伟大的公司！”
如果是几天之前，张觉民说这话肯定会引来工人们的嬉笑。
学习？学习个屁！
大家来鹏城讨生活，赚个几万就能回老家过一辈子，大多数人一开始还有梦想，后来也麻木了，不指望在厂里能待一辈子。
可这次他们相信，小姜总确实不一样。
跟着她有前途，她值得大家追随一辈子！
“我学！我以前学习可好了！就是因为家里穷才没有继续读高中！”
“我也学！以后好好教教我儿子，说不定公司壮大了，我儿子高中毕业之后能来当个线长呢！”
张觉民满意地点点头，笑道：
“小姜总的管理思路确实是与众不同，看到各位……我相信，她才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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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时间：
姜念：积雪草苷是一种非常温和的好成分，皮肤科里常用来做烫伤烧伤的修复，用来点涂痘印也是很好的。当然因为浓度吊打化妆品所以药店的药膏是一种处方药，这几年的积雪草使用技术不断提高，是一种很有潜力的产品哟。
哦，这个也会促进毛发增长……
第19章 意思是我又赚了？
姜新生夫妇作为扬帆日化的最大控制人最近受到的恭维不少，这让夫妇二人非常开心。
两口子商量了一下，感觉女儿最近忙着赚钱太过疲惫，也应该劳逸结合，将公司的事情交给董事会的其他老总，自己好好休闲一下。
周末，文清带着女儿去逛去年开门的全国首家仓储式平价超市万佳。
尽管这里的消费水平在母女二人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但要知道这年头大家追求的不一定是后世的香车宝马，更重要的是要体验一种新的购物模式。
偌大的停车场中除了这个年代富人的标配皇冠，还有各种各样的高档豪车，后世很难想象会有这么多人开车豪车来逛平价超市。
母亲二人停下车，随意聊着天走出停车场，立刻看到了一大片的特色地摊。
去年开业的万佳生意一直非常火爆，火爆到每十分钟才放一批顾客进门。
这样火爆的场面吸引了很多小商人来停车场附近摆摊售卖一些新奇的小东西，商家也怕顾客在门口等的时间长打人，并没有阻止这些人在停车场边摆摊。
这一年多的时间，有的小摊已经很成规模，姜念和文清随意逛着，还遇上一个卷省的老乡在售卖阿胶和玫瑰精油。
听说是卷省老乡，文清顿时觉得靠得住，当下就慷慨解囊扫货，一口气买了三十多瓶明显有杂质的土法玫瑰精油，感动的那个贩子泪流满面。
眼看左右无人，这贩子弯下腰，取出一只一直夹在两腿中间的黑包，憨笑道：
“大妹子，都是老乡，俺卖给你一件狠货。”
看着贩子鬼鬼祟祟的模样，姜念心中突然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是那啥口服液吧？”
“那当然不是。”那贩子环顾四周了，小心翼翼地打开包，然后从里面掏出一只只纸盒摆在面前。
姜念和文清定睛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忍不住叫出声来。
“这，这是……”
贩子得意洋洋地道：
“怎么样？这可是紧俏货，看在是老乡的份上我才拿出来。”
这瓶子姜念再熟悉不过，居然是她们厂生产的The General美白精华！
“这，这东西不是药店里就有卖的吗？”姜念瞠目结舌，不知道自家产合法批量销售的产品怎么就成了紧俏货，
贩子嘿嘿一笑，得意地道：
“药店？你看现在鹏城哪個药店还有卖的？
就算是隋老板那边的一级代理手上的货都少，才放出去就立刻一扫而空。
现在外地来咱们鹏城的谁不先买几瓶这玩意回去，喏，你看那个！”
顺着贩子手指的方向，母女二人只见另一个摊子上竖着一块“收老酒”的牌子。
这牌子后世一般是收各种酒、古钱和安宫牛黄丸，可现在除了这几样东西，在牌子的最中间赫然用钢笔画了一只放大版的滴管瓶，上书“高价收The General美白精华”。
那贩子羡慕地说道：
“听说造这个美白精华的也是咱们卷省的老乡，你说人家怎么就这么有才？
哎，你看，用这个饥饿营销让大家天天翘首以待，这第一批就生产了一万瓶，第二批也才十万瓶，现在想买到也只能从二道贩子手上买，内孙子收一瓶都给150，卖给我们更是超过200。
都是卷省老乡，我也不要钱了，直接送给你算了。”
在一边摆摊卖甜食的人也酸溜溜地道：
“啥饥饿营销啊，我听人说，这东西叫精华，很难提炼，能治疗好多疾病。
本来产量够咱们本地人用的，都怪这些外地人哄抬物价，现在我听说得出三百才能买得到了。”
“说的跟伱不是外地人一样！这扬帆日化的董事长可是俺们卷省老乡，听说还是个小姑娘。
跟着她得发大财咯。”
姜念：……
文清呆了片刻，随即满是惊喜之色：
“也就是说，就算不投广告，这知名度也已经打出来了？”
贩子骄傲地道：
“谁说不是啊，现在咱们下海讨生活的卷省老乡一提起这小姜总谁不竖个大拇指道一声好样的？
前几天SYS大学的教授在电视台上讲座，还说扬帆日化的思路非常超前，其他单位都还在砸广告、拼宣传，你看扬帆日化是怎么做的？
人家靠功效和好口碑，再加上这饥饿营销，不用砸广告就已经打响了名声，现在谁不想去扬帆日化上班？谁不想试试他们的产品？
以后我要是开公司，也得开个扬帆日化这样的大企业！”
这个年代鹏城就是全国发展的最前沿，无数人纷纷下海，在这片梦想的土地上闯荡。
姜念大幅提高员工的待遇只是为了多增加一些成本，尽快将手头的钱花出去。
当时给工人提高工资、扩建休息室、宿舍、食堂、厂房加装空调这一套下来也就花了不到一百万，姜念也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可这样一搞，扬帆日化的工资的待遇立刻独树一帜。
工业区天南地北来逐梦的工人这么多，大家一传十十传百，都知道扬帆日化的待遇好，老总对工人好，而且工资还高的离奇，不用加班都能拿到极高的工资。
企业的名气爆棚，大家在商场见到The General美白精华的时候也会立刻想到这是那个对工人特别好的厂子生产出来的东西，自然先天多了几分好感。
甚至有好多工人一次购买了十几瓶，许愿自己能进入这么好的企业。
“电视投广告的花费都得大几百万，覆盖面也不一定这么广。
还是俺们这卷省老乡厉害，随便提高了一下员工的待遇，连广告都省了。
现在周围都传开了，大家都好奇这The General美白精华到底是什么东西，连港城都有人专门来买。
听说那个厂的产量很低，市面上根本买不到，想买都得加钱，晚了铁定买不到了。”
姜念：……
“意思是，我，我又赚了？”
“赚大了。”文清笑眯眯地看着女儿，“这次咱们名利双收，念念，妈妈恭喜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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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时间：
姜念：扩大产量是薄利多销，减少产量是饥饿营销，话都让你们说完了是吧。
第20章 公司是我家
因为扬帆日化不打广告不推广，The General美白精华天生就带了一股神秘，成了本地人才能用到的好东西。
众所周知，所有的东西一旦成了某地的骄傲特色，一定会笼罩更多的光环，众人对产品的吐槽也随着销量不断提升反而成了产品的卖点。
周边几个开放城市怀揣梦想的创业者都想买一瓶看看这玩意有什么玄机，生活条件越来越得到改善的普通居民也想买一瓶尝尝鹏城人的享受，一直自诩远远领先的港城听说内地居然出了一款这样的精华也想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鹏城本地人更是如此。
只要买到一倒手就是纯纯的利润，他们肯定愿意给这种产品编出大量的设定，现在这款精华在市面上已经被吹得无所不能，简直是神中神，几乎一用就能返老还童的那种。
这精华的火爆如同开启了印钞机，姜念难以置信地发现，如果能一直保持下去，怕是会直接产生一亿的利润！
我的天哪，一亿啊！这可怎么花呀！
“不行，我得赶紧回去！”姜念二话不说撒腿就跑。
那个贩子目瞪口呆，不知道这位小老乡是怎么回事。
文清面带微笑，轻轻捋了捋耳边的乱发，骄傲地道：
“这精华就是我们家生产的，感谢您的夸奖了。”
“真的？”那个贩子又惊又喜，“那，那位就是小姜总？”
“不错，就是我女儿！”文清骄傲地道，“这精华还不算什么，我们家马上就要推出新的产品，以后肯定能比精华还火爆！”
“真的吗？”那個小贩手忙脚乱地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名片，一脸期待地道，“老总您好，我叫张吉庆，能不能请小姜总指导我啊！”
周围众人听说刚才那个女孩儿居然是扬帆日化的总经理姜念，都目瞪口呆，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道：
“老总，能不能让我也去扬帆上班啊，我吃苦耐劳，什么都会干。”
“领导给我个机会吧，我前几个月可以不要钱，就是想跟公司一起进步发展。”
“我做过推销，我不怕吃苦，大姐在小姜总面前美言几句吧！”
看着周围一双双满是期待的眼睛，文清的心中前所未有的满足激动，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一开始夫妻二人给女儿投资只是想让女儿找点事做，能赚一点小钱就行。
女儿之前的思路确实是远远超过了这个时代，夫妻二人表面不说，心里却着实担忧女儿任性经营最后失败，让这个没受过什么委屈的孩子从此一蹶不振。
没想到女儿不做广告不营销却蕴藏着这样的后手，这一双双炽热的眼睛让文清差点忍不住将这些人通通招走。
不，不行，这么多人得经过念念的审核才是，之前说好了人事权全都交给她，我不能乱抢。
思考片刻，文清的目光落在了老乡张吉庆的脸上。
“老师儿，你说想学点什么？”
“不错！”张吉庆异常振奋，满面红光，“我大专毕业，下海已经八年了，做了很多的行当也赚了点小钱，但我一直对前途非常迷茫。
在电视上听了SYS大学的教授讲小姜总的企业管理思路之后我才豁然开朗，这才发现我之前的种种思路都是错的。
我想聆听小姜总的指导，不是为了别的，只想统领一方开疆拓土，做出一番大成绩来。”
文清缓缓点点头，对这位老乡的豪情壮志非常满意。
“那好，扬帆那边的人事权我给了念念，如果你们想去上班的话可以自己去应聘。
如果想要自己开公司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一点参考——
现在扬帆日化的新产品马上就要问世，之后也会出现多种多样的产品。
如果你替我们开拓一个外地的销售站点还能做出成绩，念念一定愿意指导你进步。”
张吉庆眼睛一亮，兴奋地道：
“太好了，太好了，我，我一定做出成绩，绝不让老总失望。
呃，不过具体去哪里呢？”
文清笑道：
“如果按我的思路肯定是在周边城市多开几个专柜，以鹏城为中心打开市场，可念念不一定是这样的思路。
我先回去问问她，你去公司等我的消息。”
张吉庆大喜，他猛地一挥手，豪迈地道：
“兄弟们，咱们在这摆小摊摆一辈子也没什么出息。
不如搏一把，跟我一起出去闯荡。
小姜总的产品大家都知道，一定畅销无阻，咱们能做出天翻地覆的大事来！”
·
姜念没想到自己的美白精华现在卖的这么好——
这利润滚滚来，自己败家的速度完全跟不上，搞不好直接要弄出一个亿的效益来。
一款产品一个亿，爸妈知道了还不直接把那大骗子供起来？
不行不行，面膜得赶紧做，很快就能赔出去！
姜念匆匆赶回公司，只见办公楼里所有人都忙忙碌碌，只有好闺蜜贾星影在睡觉，颇为着急地在贾星影的办公桌上敲了敲。
“醒醒！星影，星影！”
贾星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是姜念，顿时打了一个激灵。
“念念，伱怎么来了，我……我又不小心睡着了。”
“没事，睡你的。
我问问，面膜的进度怎么样了？”
“唔，不，不太清楚啊，应该差不多了吧？”
“你这几天在做什么？”
贾星影不好意思地低头道：
“我，我准备办夜校呢，最近好多工人都想学习，我这……”
呼，还是好闺蜜靠得住啊。
全公司上下都在努力工作，只有星影自己在摆烂。
如果所有人都能像星影一样一问三不知，公司岂能不亏损？
她定定神，道：
“赶紧打听一下面膜生产的进度，现在要赶紧加速了。”
贾星影见姜念一脸正色，不好意思地道：
“对不起念念，我这几天……有点分不清工作的主次，让你失望了。”
“怎么失望了？”姜念道，“夜校也很重要啊，我早就想让工人好好学习，只是一直疏忽了，你提醒的很对，正好符合我的思路——这样，我给你拨款一百万，你给我正经弄个学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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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姜念：管吃管住管学习，真正的公司是我家！
第21章 膨胀了
The General的销量已经远远超过了姜念的设想，现在开动生产线就是开动印钞机，之后更大范围的铺货和盈利已经成了定局。
姜念感觉自己败家的速度远远跟不上赚钱的速度，再这样下去爸妈肯定会提前多年进入膨胀状态——前世爸妈在骗子的忽悠下孤注一掷大投资可是把公司的所有股份都抵押了上去。
现在赚得越多，到时候亏的就越惨烈。
整个公司上下都在给姜念添堵，唯一摸鱼的正是好闺蜜贾星影，姜念当然感动地快要哭出来了。
“我也觉得咱们早就该开始建立夜校了，我记得以前老家的工厂都有自己的夜校，那时候爸妈业余都能去学习提高。”
贾星影点点头，颇为怀念地道：
“是啊，当时厂子就像一个小镇，有自己的学校、幼儿园、澡堂、俱乐部，邻里住的很近，到处热热闹闹，很有人情味，不像现在。
哎，我在鹏城过年都觉得没有年味。”
对了！
姜念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以前老工厂最后经营不下去是就是因为机构臃肿，然后这种花销太大，我怎么早没有想到。
她拍了拍贾星影的肩膀，道：
“星影，咱们的精华赚钱了，先买地皮，把学校弄起来，要快！”
贾星影眨眨眼，诧异地道：
“武厂长现在在忙着开发新产品呢！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集中资金，避免现金流紧张啊？”
姜念心道夜校是纯纯的花钱项，控制好这个能突击花掉一大半的资金，正好解自己燃眉之急。
她自信地道：“我来给武厂长解释，你抓紧行动。
两個月之内，我必须看到夜校开始运转！这夜校是我们厂的大事，前期预算先给你一百五十万，花不完别回来见我！”
“好的！”贾星影终于找到一项自己喜欢的工作，不禁大喜过望，“没问题，这个交给我了。”
武学军听说姜念来了，也赶紧急匆匆地跑来向姜念汇报现在面膜的筹备情况。
他听说姜念居然很着急地要求先把夜校开起来，还大幅提高夜校的投入预算，不禁愣在原地。
“小姜总，这是……”
“别管，别问，以后你就知道了。”姜念不知道怎么解释，也只能装出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大义凛然地道，“夜校的安排由贾总协调，武厂长，我的面膜进展地如何了？”
武学军愣在原地，心道小姜总的投资思路真是越学越迷糊。
现在是面膜上马的关键时刻，提高工人工资待遇什么的都能理解，现在没事弄个夜校，还这么急，这是什么思路？
不过之前姜念的成功让他不敢提反对意见，也只能如实道：
“生产许可手续都已经办好了，我们联络好了高升医疗服装厂，只剩下一些合作的细节还得推敲。”
“什么细节？”姜念诧异地问。
武学军苦笑道：
“他们的老板高升是个老江湖，狡猾的很，要是让他看出我们着急肯定又得多提条件要求。
我们现在还在跟他磨，争取谈出一个合理的价格。”
姜念摇头道：
“不能再等了，现在时机非常重要。
与其计较一点点的得失，还不如迅速做出产品。
我亲自去一趟，抓紧跟他们谈一下合作，这业务拖不得了。”
姜念亲自上门，等于在这次合作中率先做出让步，对方肯定会多提一些条件，这让武学军心里很不舒服。
但他转念一想，小姜总这么做肯定别有用意。
我现在的境界还远远跟不上小姜总的思路，只能慢慢摸索学习，不能总是提反对意见。
想到这，武学军赶紧点点头，驱车带着姜念和贾星影奔赴高升医疗服装厂。
·
跟之前学军日化厂这种摇摇欲坠濒临倒闭的破厂不同，高升医疗服装厂这几年靠着外贸的红利蒸蒸日上，老板高升已经琢磨着开始搞大公司运作，顺带涉足一些利润率更高的下游产业，将自己无纺布加工的业务做强做大。
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声名鹊起的扬帆日化居然主动上门找自己合作，准备用无纺布加工成一种叫面膜的时髦护肤品。
这让高升非常兴奋，心中忍不住小得意，心道自己家的名气已经这么大，这声名鹊起的小姜总都要来找自己合作。
听说这小姜总是个小美人啊，要是合作着合作着能发生一些浪漫的故事，嘿嘿……
他这几天一边跟扬帆日化的副总武学军就商业问题进行沟通，一边悄悄了解扬帆日化的情况。
他的助理韩佳宁将一摞最近搜集到的资料放在他的办公桌上，高升仔细看了许久，摇头脱口而出道：
“女人当家墙倒屋塌，嘿，她能做个屁。”
话一出口，高升赶紧抬起头警惕地看着自己的助理。
韩佳宁一头如云如瀑的乌黑长发齐肩发垂落在身侧，一身浅灰绿的碎花长袖旗袍趁地她格外高雅迷人，听见高升说出“女人当家墙倒屋塌”，这位美丽的助理脸上明显露出不悦之色。
“咳，小韩啊，刚才武总打电话说小姜总要亲自上门拜访，这合同我已经签了，让她放心就是。
哦，今天晚上我请客，您想吃什么？”
韩佳宁一脸冷漠，淡然道：
“您是老板，您随意。”
她拿起桌上的合同，缓步翩然走出办公室，高升稍微舒了口气，又翻开文件仔细品读。
资料上说，扬帆日化在收购了学军日化厂之后并没有立刻开组壮大，只是在日化厂上面建了一个类似总公司的框架，甚至了一堆这总那总。
这位只有二十二岁的小姜总之后没有借贷也没有融资，反到按部就班给工人涨工资，然后用剩下的钱再去搞新产品——
这是多久之前的老套经营模式，完全不符合现在的市场浪潮。
如果高升做出了销量很好的产品，一定会选择抓紧借贷扩大规模，拼命砸广告、搞促销来扩大生产范围。
这小姜总应该就是个土暴发户，靠着国外的经验做出了一点产品，却完全不会经营，白白让她占据了这块利润，仅此而已。
高升靠在老板椅柔软的椅背上，越想越酸的厉害。
他做无纺布加工的利润率很低，完全靠着薄利多销，早就想进行深加工。
正好这小姜总主动上门给自己合作，还出设备改造自己的厂房，我正好把他的技术学走，到时候也做面膜，卖的比她还便宜，到时候这小姜总哭都没地方哭。
出于对姜念的轻视，高升甚至没有亲自下楼迎接。
这么蠢的女人，要不是看在她有几个臭钱的份上我都懒得跟她有任何合作。
他自在地躺了一会儿，门外再次响起韩佳宁的声音：
“老板，小姜总来拜访了。”
“哦。”高升不情愿地伸了个懒腰，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缓步走去拉开屋门。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姜念面容柔软温和，一双小鹿一样灵动可爱的大眼看得高升怦然心跳，讨好地道：
“这位就是小姜总吧？不愧是搞化妆品的，果然是大美女啊！”
这小姜总还真是个美人胚子啊，以后她公司要是开不下去了，我……
他胡思乱想目光乱瞥，突然感觉一个身影似乎有点面熟。
他定睛一看，顿时脸色大变，忍不住连连后退，惊呼道：
“贾，贾星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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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时间：
贾星影：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女穷！
第22章 来者不善
“高总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公司的姜念姜总，这位是我们的副总贾星影，这次面膜业务具体是贾总来负责的！”
武学军坐在沙发上，蹬着牛眼干巴巴地向高升介绍着。
高升缩在办公桌的后面，看姜念等人的表情颇有一丝畏惧，尤其是看到贾星影的时候更是感觉到阴谋满满，被办公桌挡住的大腿有节奏的一抖一抖，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触电一样。
贾星影看着自己的前任老板笑得一直温和纯良，这让高升更加不安。
他瞥见姜念，见姜念秀气的脸上似乎笼罩了一丝阴云，心中更是阵阵难言的恐惧。
贾星影可是他们厂的人尽皆知的模范员工。
她的手艺很好，为人也非常仗义豪爽，在工人之中很受好评。
但贾星影性情疏懒，自己不加班就算了还鼓动其他人不加班，高升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狼性文化鼓励大家拼搏，贾星影又在后面拼命拖后腿。
高升盛怒之下终于下定决心将贾星影开除，当时还嘲讽贾星影说就你这种不思进取的工作态度不可能有那个厂还能要你，不如老老实实滚回北方嫁人算了。
可现在贾星影并没有回老家嫁人，还好端端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更让他惊恐的是，之前他对贾星影还是有一定的了解，此人性情慵懒，没背景没本事，怎么才被自己开除就立刻转到扬帆日化担任副总?
如果她跟小姜总只是儿时好友得到关照，随便给她一个闲差也不是不能理解，可这次居然让她负责这块合作。
负责合作也不是不行，但一般合作的负责人应该主导商业谈判，可这次谈判合作从头到尾都是武学军负责，还连累姜念亲自上门，这应该是负责人的严重失职。
可姜念并没有表现出对贾星影的任何不满，贾星影和武学军的姿态也非常从容，也就是说……
高升后背发凉，突然想到了一個恐怖的可能。
是了……一定是这样！
多年前贾星影就已经跟姜念有了联系，却一直隐忍不发，甘愿在我厂当一个普通的女工，一定是带了什么特殊的任务！
从小看着各种反特片长大的高升越想越觉得不错。
贾星影跟我有仇按理说她更不应该跟我合作，她们……她们一定是别有所图！
进门前高升还对姜念的管理思路颇为鄙夷，可现在他越想越觉得这个小姜总不简单，眼神中满是惊恐畏惧之色，心中不断地打鼓，心道要不然这次合作就算了？
不行啊，怎么能算了？
无纺布深加工的项目他已经考察了很久，现在合同已经签了，厂房和设备还进行了改造，要是这时候怂了损失可就大了。
只能勉强跟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周旋一番，我小心提防这臭娘们，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闪失。
他定定神，满脸堆笑道：“这个，这个我刚才没有出门迎接，实在是有点苦衷，还请小姜总不要见怪啊。”
他说着朝韩佳宁猛打眼色，让韩佳宁帮自己圆谎。
韩佳宁立刻会意，她挺直峰峦起伏的身子，端庄地道：
“不错，是这样。大夫之前说我们老板的肾虚症状非常严重，如果去厂门口迎接各位，可能都没法坚持走回来，还请小姜总海涵。”
姜念：……
她们一行三人明显感觉到了高升的怠慢，连姜念这种一心想赔钱的人都不能接受，武学军更是撸起袖子表示要去跟高升好好聊聊，不服咱们就不合作了谁怕谁。
没想到高升……
咳，真没拿我们当外人啊，啥都说。
武学军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同情的神色，姜念也干咳一声：
“你看我们这一开始也不知道高总有这情况，贾总，去给高总买点礼物。”
高升的嘴角痛苦地抽动了几下，又不敢冲韩佳宁发火，只能垂头丧气地岔开话题：
“这个，这个都是以前的事了，我们还得把目光放的长远一点。
这次咱们合作之前迟迟没有敲定，不知道小姜总现在有什么想法？”
姜念心道我能有什么想法，我的想法就是赶紧上市，这块巨大的原料成本赶紧吞噬掉我的现金流。
这次合作中高升提出了好多不合理的合作方案，我不妨全部应下来，保证我们能顺利赔光。
她端正坐好，严肃地道：
“我的想法是，我们这次的产品要赶紧上市。
武总之前已经给我说了高总的要求——一是体现高升日化的品牌痕迹，二是将高升日化的净利润分成提高到百分之60，三是让高总能参与后续的产品渠道开拓和生产部署。
好，我可以立刻答应这个要求。”
高升对这种新事物很感兴趣，野心也很大，他之前故意狮子大开口提出一大堆不合理的条件，就是等着武学军来砍价。
如果都答应了他的要求，那这次生产的风险全都归扬帆日化，利润大头都到了高升这里，销售渠道和具体的生产安排都被他掌握，这是个人就不会同意。
武学军也知道他知道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道理，两人一直就这个论点开战协商，一直不相上下。
没想到姜念这次上门直接一口气认下了之前高升提出的所有不合理条件，这倒是把高升给整不会了。
冷静。
这娘们绝没有看上去的这么简单，她多年之前就派贾星影潜伏在我们公司，这份心机肯定不同寻常，说不定他们公司之前的离奇举动就是冲着我来了。
高升最安全的做法肯定是直接放弃合作。
可面膜正是他一直苦苦搜寻的无纺布深加工类产品，他又不忍就此放弃。
这种明知道是陷阱又割舍不断的感觉正好印证了他之前的判断，这个女人不寻常啊。
哼，想算计我，哪有这么容易？
他思考片刻，微笑道：
“既然小姜总都亲自上门了，而且这还是咱们的第一次合作，面子还是要给的。
我们正好抱着友好学习交流的态度，太追求利润什么的就落了下乘了！
这样，咱们意向合同不是签了吗？
择日不如撞日，就从明天开始生产，我们只收个基础的加工费，之前厂房改造什么的费用也不用贵厂支付，算我的！
这次的面膜包装什么和后续营销也都由贵公司操作，我们以学为主，绝不干涉！
至于分成什么的？嗨，都是小问题，这一点点小钱我根本不放在眼里，就当是给小姜总的一点赔谢了！”
“什么！”姜念登时愣在原地。
这人是有病吧？我这是白送他好处他都不要？
还主动倒贴钱来合作？
难道他也有什么苦衷，想把自己家的产业赔光？
“我……”
姜念还想拒绝，高升已经大手一挥：
“别说了，小姜总这么说就拿自己当外人了。
不看姜总的面子也得看贾总的面子，这次合作，小姜总赚钞票，我们赚经验，都不亏，就这么定了！”
武学军猛地一拍大腿，感动地道：
“痛快，我就喜欢你这脾气，那咱们就说定了！”
高升看着姜念满脸惊愕之色，心中大定。
哼哼，这个臭娘们用了多年准备来算计我，归根结底还不是想许给我丰厚的利润让我上当？
商业合作，怎么可能会有人愿意平白给别人大笔的好处？
那些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人才会落入这臭娘们的圈套，我下海十多年了，她们难道以为我会上当不成？
嘿，我这次就算稍微赔一点也无妨，等学会了全套技术，甩开他们单干，利润全是我的。
姜念看着高升得意地模样，几乎能看到他脑壳里在咕嘟咕嘟的冒泡。
高升倒是得意地嘿嘿直笑，他站起身来笑吟吟地伸出手，语重心长地道：
“小姜总是商场上的后起之秀，比我们聪明的多，我也不过是稍微有那一点点经验罢了。
那就预祝我们的合作圆满成功？”
“呃，好。”姜念头疼地伸出手，很想说几句客套话来活跃一下气氛，可总觉得自己不管说什么都言不由衷阴阳怪气。
就在气氛极其尴尬之时，刚才奉命出去买礼物的贾星影带着满头香汗欢天喜地地回来，她手提一只黑色的塑料袋，用力全身力气抛在桌上，兴奋地道：
“姜总，我按您的吩咐买礼物回来了。”
“呃，买什么？”
贾星影擦擦汗，得意地道：
“我买了五斤腰子，高总的身体再也不用担心出问题了！”
姜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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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姜念：人和人之间的起码信任到底都去哪了？去哪了？
贾星影：是啊，都像我学习一下啊！
第23章 去总台讲讲
“要不然怎么说小姜总是商业奇才？
越是跟随小姜总久了，越觉得小姜总深不可测，我现在终于相信这世上有天授之人了！”
回去的路上，武学军一边开车一边碎碎念赞不绝口，非得把姜念夸出一朵花来。
姜念歪着头无奈地看着窗外，茫然地听着武学军对自己的吹捧，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武学军忧心地道：
“小姜总这声叹气是不是表达对我们的不满，这种小事还要您亲自去做，确实是我的失职。”
“你在这做阅读理解呢？好好开你的车！”
“哦哦哦。”武学军赶紧开车。
贾星影推了推眼镜，善解人意地笑道：
“念念这招应该就是欲擒故纵，越是下海多年的老江湖越容易中计。
只是这样在合作的一开始就互相猜疑终究是让人不太愉快，所以念念才不高兴，对不对？”
“啊对对对。”姜念随口说着。
武学军心中一颤，心中对姜念的佩服更甚，同时对贾星影也又多了几分敬佩。
贾总看上去不学无术，可能也跟小姜总一样有非常过人的远见卓识，我得好好学习才是啊。
姜念今年本来是想来提高一下成本，没想到反到降低了成本，这样她有点意兴阑珊。
怎么赔点钱这么难。
靠别人终究不靠谱，想要亏损还得从内部挖潜才是。
她思考许久道：
“既然已经开始生产了，面膜什么时候可以上市？”
“最迟一周之后。”武学军兴奋地道，“我们前期投入了大量的物料资金，马上就是收到回报的时候。”
“唔，那一片面膜的成本大概是多少？”
“一块钱左右。”武学军习惯性地高估，“小姜总准备卖多少钱？”
“所有我们的零售渠道的统一零售价不能超过三块钱，而且必须加紧制作面膜的说明书，连带面膜一起发放。”
“说明书？这玩意好像很简单啊？”武学军不解地道。
“不，除了用法，更得写清楚面膜的用途和使用须知。
一定要写清楚，面膜的主要作用是软化角质层和在短时间内快速补水，一天用一张就是极限，如果肤质不是特别干，一周用两次就差不多，不需要每天都敷。”
唔……
武学军心道小姜总果然跟别人的思路不一样。
其他人恨不得把自己的产品吹得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来尽量争取消费者，只有小姜总独树一帜，总是先为消费者考虑。
三块钱的面膜以利润率来说也并不算高，因为这种销售的终端价，总得考虑一下给商场的返点提成和物流、宣发问题。
再加上之后的员工福利和扩大生产，这次单片利润真的不算高。
不过武学军经过这么多事已经非常相信姜念的本领，只要坚定跟着姜总走，肯定能收获不菲。
他猛地点点头：
“一切听小姜总安排！”
姜念见武学军居然没跟自己抬杠稍稍有点不适应。
她缩在窗边闭目养神，傍晚柔和的阳光撒在她的脸上，映地少女雪白的脸颊晶莹可爱，
看着姜念为公司竭尽心力沉沉睡去的模样，贾星影温柔地将一件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又把遮阳帘拉上，微笑道：
“武厂长，我觉得按照念念的思路，咱们包装盒也可以再设计一下。”
“啊？再设计？再设计要钱的啊？”
“不不不，不用设计太多别的，起码要把念念的理念写出来，让消费者都了解地清清楚楚。
我相信这很符合念念的思路，我们卷省人很认同做好事必须让人知道的理念。”
“这样啊……”武学军沉吟片刻，突然觉得大有道理，“不愧是贾总，我这就去做。不过这符合小姜总的思路吗？”
贾星影骄傲地道：
“你放心，我跟小姜总是一起长大的，她的思路我再了解不过了。”
·
一周之后，扬帆日化建立之后的第一款产品，The General面膜正式上市。
跟上次一样，姜念跟贾星影脸上悄悄藏到了隋文杰旗下的一家大型超市的货架前，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新产品的销售情况。
有上次的品牌效应打底，再加上隋文杰等人已经提前进行了大量的宣传，面膜上市的第一天很快就引起了抢购。
鹏城南北的消费者纷纷挥舞着钞票来货架上大量扫货，一时有点哄抢的架势。
贾星影笑得眉眼弯弯，兴奋地道：
“念念，好厉害好厉害，咱们这产品比想象中卖的还好啊！”
姜念平静地点点头，心道这倒是还没有超过自己的预料。
有了上次的成功，这次面膜的价格又这么便宜，肯定会有不少人跟风购买，这也是非常正常的。
但姜念已经充分吸取了上次的教训。
上次的产能不足让人哄抢，产品的功能立竿见影让大家都有了生活必需品的感觉，最重要的是卖的太贵，一百一瓶简直是抢钱一样大赚特赚。
周围的城市还有不少人来到鹏城随便买几瓶带回去，这就创造了巨大的利润。
这次姜念第一批就订购了一百万片，保证所有渠道都不会出现无货的情况。
面膜现在的市场认可度不高，又是单片销售，好多人好奇之下买个几片试试，感觉不出太大效果自然也就放弃了。
别看现在销售火爆，过几天肯定会非常冷清。
前期就算能瞬间卖出十万片，也不过区区二三十万的销售额，利润估计也就十万，完全无法弥补这么多库存积压的亏损。
这次肯定稳赔不赚！
“很好。”姜念满意地点点头，心情也好了起来，“走，星影，我们去找个地方吃饭。”
“不跟隋老板打个招呼？”
姜念朝远处眺望，只见隋文杰正在入口方向点头哈腰地跟几個人聊天，笑道：
“人家还有事，咱们从后门走就行了。”
·
商场的入口处，隋文杰一脸惊喜地看着面前一身灰色中山装，笑得春风和煦的中年人。
“钟教授，您怎么来了？”
那人正是之前在电视台上提出“饥饿营销”这个概念的大学教授钟立宪。
这年头能上电视的大学教授地位极高，隋文杰激动地浑身发抖，拉着钟立宪的手颠三倒四的背诵着之前钟立宪在电视节目中讲述的关于饥饿营销的概念。
钟立宪心情大好，微笑道：
“听说扬帆日化的面膜做出来了，我特意带着学生来看看，市里的赵同志也很有兴趣，我就蹭他的车一起来了。”
“赵同志？”
隋文杰的目光横移，只见一个身穿白色老头衫，头发已经白了大半的老人正摇着蒲扇，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日化货架。
认出那人的身份，他浑身一颤，哆嗦地道：
“赵……”
“哎，别声张，今天我们是以私人身份来走访调研，赵同志是我们的司机，哈哈哈！”
那位姓赵的老人呵呵直笑，从货架上拿出一盒面膜，又从口袋掏出老花镜带上认真看了看面膜背后的文字。
“钟教授，扬帆日化这次怎么没用您之前说的饥饿营销啊？”
老人看着人头攒动的商场，略有些忧心地道，“这东西卖的不贵，又不是生活必需品，这造的好像跟国外的产品也没什么区别，你觉得它在市场上能站住脚吗？”
钟立宪从学生手中接过一盒立本产的面膜，又从货架上取下一盒面膜。
他对比许久，又把两盒拆开，眉毛猛地一挑。
“这，这小姑娘居然做这种事？”
“要出问题了？”老人颇有些焦急地问。
隋文杰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这位权威给姜念的拳头产品判了死刑。
钟立宪拆开面膜盒，严肃地道：
“赵老，您看看这——这小姑娘是做大事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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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时间：
姜念：过度使用面膜会造成皮肤的过度水合，反而会造成过敏等皮肤问题，大家一定要量力而行。此外用过面膜之后也要洗脸，并且做后续的护理，不能因为用了功效面膜就忽视了之后的护肤步骤啊。
第24章 给市场定调
钟立宪教授是帮扶民营中小企业发展的专家，之前The General美白精华的大火让他对扬帆日化这个新生的小微企业非常感兴趣，并且开始展开研究调查。
这一调查不得了，他发现这企业除了营销手段另类，企业的管理模式更是跟当下大多数的民营企业截然不同。
改开以来，钟立宪一直想找出一条适合国内民营企业的管理方法进行锚定推广。
可之前其他企业要么是一知半解照抄其他国外企业的思路，要么就是还带着浓浓的旧时代思路迎接新挑战。
这让他对扬帆日化更是感兴趣，今天更是拉着跟自己关系极好的赵老一起来研究扬帆日化的最新产品。
来的路上赵老一直非常担心。
他在鹏城多年，亲眼看着这座小渔村变成了一座充满力量朝气的国际大都市，更是亲眼目睹了不少民营企业在短暂的荣光之后在市场大潮中被冲的一塌糊涂。
他听过扬帆日化的故事，不希望这座小厂只是昙花一现。
可他拿着国外的先进产品，看了又看仍然没有看出什么玄机，只能将期待地目光投在钟立宪的身上。
“赵同志您看，这是什么？”
钟立宪打开一盒The General面膜，只见里面除了一片孤零零的真空包装面膜外只有一张不大的说明书。
这说明书上用相当清楚规整的文字写到：
同志您好，感谢支持The General。
我们是一个有些偏执的日化品牌。
我们相信，用户有权了解自己往脸上涂抹的是什么东西，它的核心成分和浓度是怎样。
好的配方不是简单的堆砌，猛药需要缓释，原料需要提纯，这样才能改善我们的皮肤。
护肤品就该忠于改善皮肤本身，我们承诺色素、拉丝剂、发泡剂、香精这些为营销而生的产品永远不会出现在我们的产品中。
防腐剂我们也会不断的优化，在合适的条件中甚至会不添加防腐剂。
希望我们的产品能让您的皮肤更好。
这张纸的正面只写了这几句话，让人看得清清楚楚，背后则是面膜的具体用法、说明，还有提示大家面膜不能用的太多，以免皮肤过度水合烂脸。
尤其是在最后，说明书还强调说面膜不是万能的，一定不要过于迷信它的作用，如果出现严重皮肤问题需要去医院。
钟立宪又把包装盒翻过来，只见这简陋的包装盒背后详细列举了面膜的成分、核心成分、核心成分的添加量和使用须知。
这从头到尾居然没有提一句使用本品之后能起到什么神奇的效果，但就算是个刚刚接触护肤的人也感觉这是一款非常有价值、上脸就会发挥作用的好产品。
赵老对比了一下手上的国际大牌，皱眉道：
“这上面只是单纯写了成分，并没有介绍核心成分的添加量，更没提这面膜一天的用量是多少……”
钟立宪点头道：
“不错，这就是小姜总的高明之处——
隋老板，我冒昧的问一句，这款产品上市的时候是不是有些仓促？”
隋文杰忙不迭点头道：
“没错。这款产品从筹划到上市只用了一個半月的时间。
期间小姜总似乎非常着急，对原材料、人工都不计成本，这说明书更是在最后时刻才完成打印装盒。”
钟立宪脸上露出了平静的笑容，叹道：
“不错，跟我想的一样。”
他把目光投向自己的几名学生，问道：
“你们对小姜总的这次营销怎么看？”
钟立宪身后一个方块头长脸的高个男生早就忍耐不住，跃跃欲试地道：
“老师，我觉得小姜总的这次营销怕是要失败！
如隋老板所说，小姜总在上次的成功之后获得了大量的资金，并且找到了代工厂，认为自己没有必要使用饥饿营销的方法来赢得市场，这才仓促出击推出新产品。
我看现在的销售场面虽然火爆，但一次推出三种面膜，不分主次，宣传也不到位，前期的消费者在新鲜感过了之后就很难继续购买。”
身后的几个学生倒是没有方块头这样的低情商。
他们看出老师明显对这款产品颇为认同，显然是小姜总的运营符合老师的心意。
一个身材消瘦的男生举了举手道：
“老师，我认为小姜总这次营销是准备囤积大量的产品来一口气占据市场，不断推出新产品也能让人看出扬帆日化的决心和雄厚的财力，让大家对他们的企业更加放心。”
钟立宪缓缓点点头，道：
“好，你答得还算不错。”
他瞪了方块头一眼，不满地道：
“你们说来说去，还是没有抓到精髓。
我一直都在说，我们做企业管理的一定要做好调研，你们这几天对日化行业的调研都调到狗里去了？”
学生纷纷惭愧地低头，赵老苦笑道：
“你这掉书袋的毛病怎么又犯了，快点说，急的我都喘不上气了。”
钟立宪清清嗓子，指着面膜上的说明，微笑道；
“其实也不怪你们，小姜总这次用的手段非常老辣狠毒，而且野心勃勃——她是在给市场定调！”
“啥，定调？”
这话不仅让隋文杰和几个学生都呆在当场，更让赵老也愣在原地。
钟立宪胸有成竹地道：
“不错，就是定调。
小姜总之前通过美白精华大火已经积累了足够的资金，完全没有必要这么焦急快速推出新产品。
可她不仅着急推出新产品，还一口气推出了保湿、美白、修复三款，而且非常着急地向市场推广。
难道她是个不分主次，没有思路的人？
而且她盒子外面弄了这么复杂的说明，却只单片销售，难道她是故意放着钱不要，不知道跟国外大牌一样一盒装个六片更赚钱。”
众人连连摇头，就算是之前对姜念非常悲观的方块头也迷茫地点头道：
“是啊，我们都懂的事情，小姜总没有理由不懂，她一口气弄三种面膜，还单片销售……就算抄国外的，也不该单片卖啊。”
钟立宪冷笑道：
“没错，所以只有最后一个解释——
小姜总这是故意投入巨大的资金和产品来迅速抢占市场！抢占这种产品的解释权！
这种新式面膜刚刚推出就已经在海外引起了轰动，今年之内就要席卷世界。
小姜总对这种产品很有信心，所以才开始抓紧时间抢占先机，更要给市场定个调子！
她前期积累了充足的资金为基础，现在不计成本快速铺货。
每片面膜都弄了这么复杂的说明书，证明她现在要的并不是短期的效益，而是必须快速将产品推开，用这个复杂的规则来培养消费者的习惯。”
“这种手段非常高明，我认为……这是国产日化在不断涌入的国外大牌进攻下活下来的最好办法！”
“什么？”众人齐齐大惊，没想到钟立宪对这款产品的评价居然这么高。
甚至上升到了……
国产日化生死存亡的高度！
“老师，您给我们仔细讲讲吧！”
钟立宪的几个学生纷纷掏出了小本子，一脸殷切地看着钟立宪。
钟立宪刚想解说，一边的赵老已经猛地一挥手。
“别在这讲。我调研了好多日化企业，他们现在都非常迷茫，需要指导。
我去联系羊城电视台和电台，算了，我去找找总台的几位老总，晚间天气预报后的节目给伱留着，你给大家好好讲讲。”
“低附加值的外贸不是长久之路，这种眼光长远的企业……才是我们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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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时间：
隋文杰：一，我们都能看出来的问题小姜总肯定也能看出来；二，我们现在觉得小姜总做事不合理是我们格局不够，她一定别有深意。
众人：不错，小姜总简直是天授的奇才！
姜念：你们是不是有病……
第25章 北方分公司
忙忙碌碌，阳历年马上就要到了。
姜念特意让贾星影清点了一下所有的工人，上到张觉民这样的技术总监，下到看大门的保安和食堂的阿姨，所有的员工都有新年大红包。
“之前中秋和国庆都发了100，现在马上是阳历年了，咱们公司不能再这么抠抠索索了。
星影，你觉得这次发个1996合不合适？”
赖在办公室宽大沙发里的姜念把空调开到了28度，舒舒服服地伸着懒腰。
贾星影在一边紧张地看书准备明年的考编，听见姜念说话她先怔了怔，随即问道：
“正式工和临时工都有？”
“咱们公司还有临时工？”姜念深感不可思议。
“当然有啊。”贾星影莫名其妙地道，“临时工、派遣工都有，这不是很正常嘛？”
姜念感觉又寻找到了一个亏损点：
“以后，我们公司不允许在用临时工和派遣工。
所有的工人都是跟公司发展休戚与共的共同体，这种身份的差别本来就是对他们的不尊重。
正好阳历年快到了，就从1月1日开始全都转成公司的正式工。”
“呃，食堂阿姨也……”
“没错，只要想转的都转。
当然食堂一定要看好，只能挑手艺好的！”
“那没问题。”贾星影满眼星光，“别的不说我对吃可是非常有研究，肯定保证食不厌精，以后咱们的工人都吃最好的。”
姜念也两眼放光，心道这下不仅又多花了一笔钱，还能顺利解决自己吃饭的问题——
这年头工业区附近的饭可太难吃了，而且卫生水平也几乎等于没有。
姜念真的是下决心一定要把食堂给搞好，起码自己以后得吃得好，吃得放心才行。
两人的对话正好被刚进门的武学军听了个真切，武学军一脸苦涩，轻轻敲了敲门道：
“小姜总，咱们现在不是搞食堂的时候，夜校……是不是最好也停停？”
“啊，为什么？”贾星影不满地道，“我不是办的好好的吗？”
“这個，咱们现在销售情况不妙啊……”
武学军将一堆报表放在了姜念的桌上，颇为担忧地给姜念讲起了现在的情况。
虽然面膜前几天的销售成绩非常好，但令人担忧的是销售量并不是跟之前美白精华一样不断上升，反到每天都在下降。
之前的几个商超每天都在求补货，这几天卖不出去，除了隋文杰之外其他人甚至还要求退一部分。
地推和靠员工的口口宣传终究是有极限的。
面膜这种新产品并不被市场广泛接受，大多数人回来贴了贴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很神奇的效果便不会着急复购。
因为一贴面膜只卖三块，之前卖出的五万多片并没有带来多大的利润。
现在高升医疗那边还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生产，每多生产一片他们的库存和销售压力就会增加一分。
如果搞不好，他们这次可能要最少赔个五六十万！
“五六十万！”姜念大惊，随即皱眉道，“这么少？”
武学军：……
“咳，钱都是小问题。
主要是这是咱们公司成立之后推出的第一款产品，如果失败了对咱们的信心将是一个重大打击。
我建议现在立刻通知高升那边暂停生产，集中先把库存消化。
想要消化库存，咱们就得加大广告的投入宣传，然后……
呃，我觉得倒不至于降低工人的工资，但是不必要的福利开支什么的还是算了，夜校和食堂这种，也暂时稍后吧！”
武学军之前就觉得姜念搞得夜校食堂什么的都是老企业的风格，早就不符合现在的思路。
现在证明不是产品本身有问题，而是宣传和推广出了很多问题，现在就应该加大宣传的投入才是正道。
姜念听完倒是满脸喜色。
果然跟自己的思路一样，同时带出三种面膜来，还不宣传怎么可能赚钱。
她看着武学军焦急地模样，也感觉有点对不起他的付出。
算了，以后只要爸妈能醒悟过来，把公司送给武厂长他也能做好。
姜念平静地道：
“武厂长不要着急，现在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继续提高产量，以免之后销量大增的时候手足无措。”
“还有我们给员工的福利也绝不能取消。
提高员工的凝聚力靠喊口号怎么能够？
只要高薪、高福利、高待遇才能选拔一批高素质的优秀工人，这才是现代企业管理应该遵循的思路。”
“夜校和食堂就更不能取消了，所有的正规企业都有这样的机构。
这是维持员工幸福感，并且增加员工凝聚力的必要手段——
星影，以后我们公司公务接待都不选外面了，就在我们的食堂。”
“咱们还有公务接待？哦
哦哦，就当有吧，我这就去办！”
武学军尽管之前已经对姜念的经营手段颇为佩服，可现在经营的重担确实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小姜总，如果还有什么后招，
麻烦，麻烦给我稍微透露一下吧！”他苦笑着说道。
姜念心道我哪有什么后手，不过还是得稍稍平复一下武学军的心情。
她思考片刻，突然想起之前妈妈打电话说推荐一个人来主持营销。
之前她不敢答应，生怕再出什么幺蛾子不小心赚钱，不过现在没有问题了。
“你稍等。”
姜念抄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打通了文清的办公室电话。
“妈，你之前推荐的那个人叫什么来着？”
电话那边传来文清温柔的声音：
“叫张吉庆，就是咱们之前在超市门口遇上的那个老乡。
我看他挺热情的，所以就问问咱们需不需要人帮忙。
我听说咱们最近的销售挺好，是不是不需要人了？”
呃，老妈居然还觉得现在的销售挺好……
要是老妈知道销售数据不好，之后肯定会选择在周边城市开分部，这样说不定真有一点危险。
想到这，姜念灵机一动道：
“妈，不如您再帮我投点钱再老家弄个分公司吧，专门代理销售咱们的产品吧？
咱们公司现在做大了，也该开分部了。”
“分部要开在老家？”文清惊诧地道。
“不错，咱们总部在南，分部得选在北边，这样才是一个全国性质的正规单位配置，您说呢？”
文清笑道：
“好，之前大师也说过要不拘泥一城一地，要做大做强，看来就是说的这个。
北方就北方，分部的事情我们立刻就去筹措，先把咱们的产品铺过去！”
又是大师……
这狗骗子好烦啊，姜念非常恼火，但越是如此，她越相信自己的判断。
改开的最前沿对面膜的接受度都很一般，北方老家更是一时接受不了这种时髦的东西。
我尽量少投入宣传资金，肯定赔的血本无归。
我看那骗子之后还有什么话可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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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时间：
武学军：不愧是小姜总，去北方直接把格局打开了！
第26章 总台报道
张吉庆听文清说要自己回卷省开分公司的时候十分惆怅。
鹏城在这个年代意味着先进，全国各地从四面八方奔赴此地追逐梦想，挥洒热血。
他大业未成就要回到老家，实在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
说好听点儿是卷省的销售总经理，可在卷省人看来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个体户。
更让他感觉揪心的是，经过这一阵子的调查，他深感姜念公司的思路出了严重的问题。
他们所有的销售渠道都集中在鹏城的几個商超，在the general美白精华得到足够的收益之后并没有及时投放广告扩大影响。
这明显是有悖于市场常理，极其不智的选择。
张吉庆多次向文清汇报希望能跟姜念见面，将自己的营销理念当面汇报给姜念。
可这位小姜总一直没有跟自己见面的想法，终于得到了她的任用，也并非在本地，而是去往现在新日化产品的荒漠……
这是被流放了吗？
他心中苦笑，心道是不是当时文清一时脑热提携自己这位老乡，可后来又后悔，所以才用这种办法把自己遣送回老家？
可恶，我下海是为了闯出一片事业，怎么能如此半途而废？
郁闷的张吉庆打开一瓶一直没舍得喝的孔府家酒，一仰脖子喝的一干二净。
辛辣的味道冲得他连连咳嗽，又晃晃悠悠起身打开电视。
这个年代没有网络，得到信息最快捷的方式就是看电视。
张吉庆每天晚上七点整都会认真收看新闻，新闻结束后的节目也会挨个仔细看完，然后静静的躺在床上思考未来的发展方向。
今天他心情不好，一直自斟自饮，等他迷迷糊糊回过神来，发现天气预报居然都放完了。
“唉今天不适合看电视，关了睡觉！”
他又喝了一口酒，迷迷糊糊的到处找遥控器，而这会儿，那档访谈类节目也如约开播，主持人正襟危坐，介绍今天的内容。
“改开之后，粤省各地大量的日化企业蓬勃发展，涌现出了一大批先进民营企业……”
随着主持人的介绍，画面猛地切到了一个货架。
就在张吉庆感觉这货架有点眼熟的时候，镜头飞速拉近，他清楚的看见这货架上居然摆着大量自己熟悉的产品。
The general面膜！
吧嗒。
张吉庆手上的遥控器坠在地上，他赶紧快步上前正襟危坐，一颗心猛跳的厉害。
难道小姜总之前一直不投入广告就是……就是等待这一刻？
这是何等通天的本事？
不，不可能！
总台的王牌节目怎么可能会给个体户打广告？
该不会是面膜出了什么质量问题，被总台的记者抓住面向全国狠狠批斗一番吧？
好在，银幕上又出现了一个张吉庆熟悉的人。
那人面容儒雅，一身笔挺的中山装，正是张吉庆一直非常尊敬的SYS大学教授钟立宪！
张吉庆摆摊的时候就一直非常喜欢听钟立宪的讲课，每每听得如痴如醉，只恨没有回放让他慢慢品味。
这次跟the general面膜相关的访谈居然出现了钟立宪教授的身影，这让张吉庆心花怒放！
钟立宪面对镜头侃侃而谈道:
“改开以来，日化行业在领导的关怀和政策的指导下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但这些年来随着外资的不断涌入冲击，这些新生的企业在面对市场竞争时也暴露出了很多的问题。”
张吉庆舒了口气，心道我就说总台的王牌节目不会给个体户打广告。
难道钟教授真的要狠狠批判小姜总的面膜？
钟立宪打开手上的面膜盒，略带兴奋地道：
“国内的日化产业虽然呈现百花齐放的态势，但在大趋势上，却仍是以国外的产品为尊，说难听点儿……
就是完全照搬国外的理念。”
“这个理念不只是产品的设计理念，还有企业的经营理念。
我可以负责任的说，现在大部分的日化企业都没有长期的市场规划。”
“以这种状态面对国际资本的竞争，前途如何…我非常悲观！”
我靠！
张吉庆瞪大了眼睛，之前还因为酒精作用迷迷糊糊的他现在完全清醒过来。
钟立宪在总台的节目里居然毫不避讳说话这么直，他一定跟上面的领导进行了交流。
也就是说，这或多或少代表着上面对日化行业的研判！
不错，就在几年前洗发水都是一个非常陌生的概念，大多数国人是用肥皂甚至洗衣粉来洗头。
当年的洗发水国际品牌进入国内市场后的种种营销宣传让大家惊奇的发现原来洗发水还能玩出这么多的花样。
之后大家纷纷模仿，却总是一直徒劳追随大牌的脚步，市场份额被国际大牌压得极小。
现在美妆产品也面临着这样的趋势。
大家都在学习国外大牌，国外大牌真的到来之后消费者一定会选择用脚投票，去购买正版且价格也有优势的产品。
而盲目追随模仿国外大牌的国内产品也只能被迫不断压缩成本，为了一丁点的利润在大牌不屑一顾的底层市场中拼命搏杀。
张吉庆听的汗流浃背，心道不愧是钟教授，一言就说出了现在国内产品面对的种种问题。
呃，不过这跟 The general面膜有什么关系？
屏幕里的钟立宪似乎感觉到了全国无数跟张吉庆一样的人传来的心声，他对着镜头打开The general面膜的包装，微笑道：
“我走访过许多企业，往往迷信资本万能，迷信只要不断的投入广告、搞好宣传，就能有源源不断的订单飞速涌入。
但回归冷静，我们也要清楚地认识到我们生产的商品终究是给人来使用，金杯银杯终究不如百姓的口碑。
有的产品在盲目追求大牌，有的产品却在用自己的努力填补市场的空白。
这家小厂一直紧盯国际市场，找到了令人瞩目的新产品，在发现新产品后迅速引进，且订下了自己的格调。
是的，大家没有听错，他们没有照抄国外的产品配方，而是大胆尝试跟他们截然不同的道路。
它们不仅配方上创新，更在盒中仔细列出了面膜的用法须知和注意事项。”
张吉庆赶紧跌跌撞撞地从角落里拿出面膜的包装盒，这才注意到了上面那段冗长复杂的介绍文字。
他之前并没有将这段文字放在心上，还认为这是画蛇添足，在产品最需要推广销量的时候居然给消费者将有可能有副作用，这分明是破坏产品形象。
可现在看看，这也许就是小姜总的计划！
电视里的钟立宪继续说道：
“我想一个外行人也能看出，沿着国际大牌已经趟出来的道路前进是最稳妥的，扬帆日化做不到吗？还是说他们跟钱过不去，就是想赔钱？
呵呵，怎么可能，这就是他们的高明之处。”
“他们心里明白，模仿别人是在替别人做宣传，终究会被取代！
只有做出自己的东西、打出自己的品牌、设立自己的标准，才能跳出模仿的框架，才能真正告诉天下人，这是我们的产品！让别人来模仿我们！
这面膜上市之后的效果非常好，这足以证明，我们国内的企业是可以做好日化产品的！
这些重视质量，不盲目照搬国外的人让我想起了十年前琴岛的一家街道工厂砸烂了自家不合格的冰箱，这十年里才做大做强，做的让世界瞩目。
我在纷乱的日化行业中也看到了这个尊重消费者，尊重质量回归本质的企业。
我相信，未来越来越多的企业会明白这一点，他们才是国内日化行业的希望！
他们一定会像琴岛那家冰箱厂一样发展壮大，早晚有一天，会让国际大牌企业以我们的产品为标杆！”
“我相信，一定会有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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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时间：
姜新生&文清：当年洗发水进入国内，有专门柔顺的，有专门去屑的，有专门滋养的，还有高端护理的，现在我们女儿也学会了，这格局可太强了！
第27章 今夜无月无星
钟立宪的话如晨钟暮鼓般振聋发聩，坐在荧幕前的张吉庆似乎感觉到了一股难言的力量敲打着自己的心灵。
他已经听不见记者后来又说了什么。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泪水已经充盈了眼眶。
原来这就是小姜总的思路！
之前还对姜念颇为质疑的张吉庆汗流浃背，第一次感觉自己与那个少女董事长的差距判若云泥一般。
不错，我为什么就没有想到？
小姜总为什么这么着急？
她一定是已经听说明年巴欧即将与姑苏医学院联合进入国内，她得抢先占据更大的市场份额，在市面上铺开自己的产品。
如何才能让自己的产品在与国际大牌的激烈碰撞中站住脚？
靠着卑躬屈膝的降价妄图缩到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是不可取的。
小姜总这是主动出击，就像当年洗发水进入国内一样一分为四，强调不同的功效，并且逐步让消费者明白日化产品的起效原理，让日化产品的功效不再神秘。
拉丝剂、色素、增稠剂……等等等等。
国际大牌或多或少会使用这些东西，这些东西是他们利润的保证。
等他们进入国内的时候会发现，小姜总已经铺开一个观念，让大家明白这些东西本身不具备有益功能。
而大多数追求功效的用户在明白了这些之后也会对这国产品牌增添好感。
有好感，就是有活下去的机会！
这也给国内其他浑浑噩噩的日化品牌指明了一条方向！
想要活下去，不是靠砸广告和降价就行。
要把消费者当人！
要强调功效，所有的日化产品的作用就是给人带来幸福，让消费者满意的！
国际大牌可以用这些添加剂，但是我们不行。
我们要制定更高的标准，让他们适应我们挑剔的要求，改变随便靠品牌就能夺走大量消费者的现状！
嘭！
张吉庆一跃而起，将面前的酒瓶直接踢飞。
他仰天怒吼一声，浑身上下熊熊热血沸腾，冬日南国的微寒片刻间一扫而空！
去北方！
原来小姜总早就有谋划！
想要跟国际大牌对抗，就要走出南方，广阔的北方市场也要飞快铺货，一切都要掌握在我们的手中！
带着一腔热血下海的张吉庆终于感到自己在做一件大事，一件足以让他光宗耀祖的大事！
姜念的理念和远见布局让他感觉信心十足，人生从没有一刻如现在一般坚定。
他匆匆卷起行囊，猛地推开屋门。
是夜天上无月无星，可鹏城的灯光却如星火点亮了黑夜。
张吉庆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用力攥紧拳头，如来时一般步伐轻盈，逆着不断抵达鹏城的人流踏上北上的火车，消失在一片繁华之中。
·
一间居民楼的天台上，隋文杰在寒风中默默抽烟一言不发。
他老婆已经三次上楼告诉他有电话找，可隋文杰只是不住地冷笑，随手弹了弹手上的烟灰。
“不接。让他们等着。”
他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这几天一直风轻云淡。
而其他的经销商就没有这么淡定了。
他们发现销量日渐下滑，产品完全没有铺开的时候各个叫苦连天，纷纷减少后续拿货量，甚至将之前已经拿的退走。
听说姜念指示所有经销商的退货都无条件接受的时候，隋文杰更是相信这一切早就在小姜总的计划之中。
那档访谈类节目的影响力不用多言。
节目还在播放，所有人就已经在焦急地打电话询问那個传说中的面膜是怎么回事。
之前退订面膜的那些销售商肯定也不敢在这个点打电话再去滋扰下班时间从来不办公的小姜总，更不敢去捋武学军的虎须，只能求助这些日子不断囤货的隋文杰，请求他给点支援。
“老公，港城那边好几家打电话来，说出两倍的价钱，让咱们分给他们一点，你看……”
“对了，老郑他们前几天退了不少货，现在不敢再去见小姜总，求求咱们分给他们一点货，以后咱们面子上也好看。”
“之前就咱们家的货屯的多，经过今天晚上，咱们肯定能卖的更贵，赚的……”
隋文杰弹了弹烟灰，仰天看着漆黑的天幕，微笑道：
“老婆，你知道这几天我跟着小姜总学到了什么吗？”
“呃，不知道。”
“格局！”隋文杰感觉鹏城的星火似乎都化成了星光，在自己的眼中尽情闪亮着，“我们做生意不能只图谋一时，更要有更长远的思路。
钱是赚不完的，跟着小姜总，以后没人再说咱们是二道贩子。
咱们家所有店的面膜都不许涨价，继续按照小姜总锚定的零售价。
想要从咱们家拿货的也给他们说好，我可以按成本价给他们，但他们要是敢随便涨价，别怪以后不当兄弟了。”
·
高升医疗服装厂车间的参观通道里，武学军跟高升二人隔着玻璃看着灯火通明的生产线，一时都是默默无语。
武学军今天是按照姜念的要求来督促提高产能。
其实他非常绝望，完全不知道现在几乎零宣传的情况下使劲提高产能有什么意义。
虽然宣传会大幅提高成本，可面膜的利润率本来就很高，一片就算只赚五毛钱，现在这上百万片面膜卖出去的利润也非常可观。
他百思不得其解，也只能相信姜念，垂头丧气地来到了高升的工厂。
高升这几天一直密切关注着面膜的销售动态，他已经敏锐地感觉到这产品挺受欢迎，但是姜念明显不会宣传，生生砸烂了这样的好项目。
他悠闲地抽着烟，微笑着道：
“老武，咱们下海这么多年了，见过多少企业家年少成名，赚到一笔钱之后膨胀，然后赔的血本无归？
要我说，这面膜很有前途，但是你们小姜总搞不明白啊。”
“要不然，你带着你们厂的兄弟们来跟着我干！
我高升的厂子一直都是有能力的人吃肉，没能力的人西北风都不给喝。
咱们就做面膜……”
“闭嘴吧。”武学军烦闷地道，“小姜总的思路和格局，不是你能理解地了的。”
高升嘿嘿直笑道：
“伱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叫女人当家墙倒屋塌？
你不做广告，这面膜怎么卖得出去，要是卖出去了，我把这一屋子面膜都吃了！”
话音刚落，他背后传来一个女人优雅的声音：
“武总，刚才贵公司的电话打到我们这了，请您抓紧回去。”
武学军跺了跺脚，烦闷地道：
“没说是谁吗？”
一身蓝白碎花长袖旗袍，肩上披着一件雪白貂绒围巾的韩佳宁优雅地一笑道：
“好像是隋文杰隋老板要求再送三百万片面膜。”
说罢，这位美丽的女助理捋了捋鬓角的乱发，看着一脸惊愕的高升道：
“高总什么时候练练吃面膜？我会监督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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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时间：
姜念：今晚怎么无月无星，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要发生，赶紧睡觉先咯。
第28章 还是小姜总算计的好啊
周六，姜念早晨睡眼朦胧的起来刷牙洗脸，吃完家里佣人精心准备的早餐之后又晃晃悠悠走回卧室。
文清温柔地在门框上敲了敲，笑眯眯地道：
“我的小姜总今天办公吗？”
“不办公，周末上班太反人类了。”她爬回床上，用枕头盖住脑袋，又开始抱怨这个年代匮乏的娱乐。
没有手机，没有网络，没有购物网站，也没有发达的娱乐，这日子实在是太痛苦了。
不知道那些穿越到古代的人是怎么忍受得了，
文清微笑道：
“行，小姜总保重贵体，反正现在公司一切顺利，武学军他们处理的也挺好。”
姜念眉头一皱，猛地一下坐起来：“啊，今天不是星影值班吗？武学军这厮又偷偷加班，之前的会都白开了啊！”
文清噗嗤一声笑出来：
“哪有你这么搞管理的啊，大家都不是都喜欢一心扑在工作上的下属吗？”
“我就不喜欢嘛。
老妈你看之前武厂长他多勤快，但是厂子都快倒闭了啊，说明只要辛苦加班是没用的，是无用功，我们应该想办法提升生产效率减少无用的加班才是。”
这次文清倒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轻轻拂了拂女儿的满头青丝：
“是，念念说的还真是挺有道理的，怪不得连总台的访谈都表扬你。”
“哼，那当然了。”姜念又用枕头蒙住头。
几分钟后，她又猛地坐起身来，赶紧穿上拖鞋三两步追上文清：
“妈，您说什么表扬我？”
“昨天晚上总台的访谈啊。
你不知道节目一播出，全国搞日化的都沸腾了，我听说今天早晨钻铁丝网的特别多，连港城那边都有一堆人赶过来，都想看看我们家小姜总是什么模样呢！”
姜念：……
她赶紧揉揉眼睛起身，飞奔到外面的书报亭取了一份今天的早报。
姜念颤颤抖抖地展开报纸，只见鹏城日报的头版头条赫然登载着一盒面膜的照片，照片下面配着几个大字，写的是“小小面膜，大大不同”！
书报亭的大爷满面春风，骄傲地道：
“小姑娘，你也看昨天晚上的总台访谈了吧？嘿，今天这报纸早就抢完了，你看的这份还是我留下来自己看的。
哎，没想到咱们这小小的面膜里面还有这么多的学问，今天我都买了一盒试试。
扬帆日化这个企业不显山不露水，听说还一直不打广告，可人家这营销做的就是好，连总台都给他们打广告！
我儿子要是能去这個厂上班就好咯！”
姜念看完了报道，直接噗通一声坐在地上半晌没反应过来。
我……我跟伱们的说的不一样啊，你们到底在脑补什么东西啊，我就是，我就是单纯想要赔点钱，怎么在你们这都成国货之光了？
我就是觉得国际大牌成功了，我不能走跟他一样的路线，怎么就成了故意想搞什么品牌标准调性啊……
完全没有，我冤枉啊！
她知道面膜这东西一定会畅销，所以才不敢做广告，更不敢跟记者扯上半点关系。
可怎么怕啥来啥，总台访谈居然重重表扬了自己，还把自己的产品列为了日化产业的标杆！
还跟那位开创了白色家电帝国的卷省老乡并列！
姜念腿都软了，她非常清楚总台出手意味着什么——这几年卷省的两大酒企你追我赶竞争总台的广告标王，让卷省酒一度成了天下第一。
扬帆日化有过之无不及。
她们虽然没有投广告，却直接遭到了总台王牌节目的跟踪表扬，明眼人都知道这节目可不是说上就能上，也就是说这家十月一才正式创立的小企业居然得到了顶层的认可！
姜念连滚带爬回家，赶紧拨打值班室电话。
果不其然，对面很快就响起了武学军沙哑兴奋的声音。
“小姜总！”
“武厂长，你……”
“小姜总你先别骂，我知道我加班是犯了错误，已经在全体工人面前道歉并且主动扣工资记大过。
我昨天实在是睡不着，您不让我来公司就是逼死我！
呜呜，我今天，我今天必须来，必须来啊……”
姜念：……
一阵嘈杂，武学军打开了免提，电话那边传来了张觉民苍老而极其兴奋的声音：
“小姜总，老张我实在是太佩服你了。”
张觉民的声音中已经明显带了哭腔，这老人显然也是一天没睡。
“您放心，昨天访谈一出，我们的面膜大卖，所有的货都定出去了。
现在咱们的货根本供不应求，幸亏听您的吩咐之前积攒了不少库存，不然今天那些经销商上门我们只能空着手咯。”
“您也真是的，下次这种事情不跟别人说，能不能跟我这老头子说一声啊？
我这岁数了，实在是经不起这种惊吓了！”
前几天听说面膜的销量不太好，张觉民也非常揪心。
这次同时弄出三种面膜是他的主意，想把保湿、修复、美白都占了，从面膜上市的时候他一直患得患失睡不好觉，前几天听说销路不畅更是开始吃降压药。
当时不只是他，全公司上下都笼罩在不安中，连贾星影都装模作样去过问了一下销售情况。
只有小姜总毫不畏惧，甚至还拼命要求提高产量。
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看着小姜总，老人突然明白书中当年诸葛亮面对曹军八十三万依旧挥洒自如是如何模样。
当年我们的企业要是有小姜总这样的绝世天才，也不会变成后来的模样。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弥补，现在在小姜总的麾下，我一定能创造一份远超从前的事业！
呃，就是跟着这丫头确实是对心脏有点不好。
过年得联系一下我那个惊才绝艳的徒弟了，正好让小姜总好好教导他一番！
姜念大脑一片空白，许久才反应过来，问道：
“星影呢？”
“在，好像再睡觉，咳，昨天贾总也兴奋地一夜没睡。”
“哦，那没事了。”姜念怯生生地道，“能跟我说说，咱们这次盈利有多少吗？”
“也就几百万吧按我们的水平。”武学军道。
几百万还凑活，得想办法抓紧花出去。
“但小姜总之前就布局好开设了卷省分部，北方市场现在这么多人也在等待，加上之前的囤货迅速抢占港城的市场，我保守估计这次能赚……”
“一个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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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时间：
武学军：也就几百万吧按我们的水平！
姜念：你又不是卷省人为啥说倒装句？
武学军：没有倒装吧我觉得？
第29章 目标是首富
一个亿！
这恐怖的利润让姜念有点呼吸困难，不敢想象这是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一个刚刚成立的日化公司第一款产品就血赚一个亿！
尽管这是预期利润，可姜念毫不怀疑总台的巨大影响力。
姜念本来以为这种无纺布面膜最少得有点同类产品，现在才知道这是全国第一款。
其他的面膜都是美容院里那种极其不接地气的尼龙面膜，好一点的也是无纺布和精华液分开，很难操作。
也就是说，现在全国根本没有同类产品！
开拓北方市场这一手是她准备随便打发一下卷省老乡临时决定的，原本以为在北方的市场开拓应该是大投资低回报的苦差事。
可经过总台的宣传，他们家的面膜将作为先进的明星产品在毫无同类竞争的场地上肆意开拓，有人跟风也得等一年之后才能完成铺货，一年之内那几台面膜机真是要开到冒烟才能弥补这么大的市场需求。
而且……
啊啊啊啊，在南方呆的久了，我怎么忘记了现在北方真是寒冷干燥的冬天？
面膜在湿润的南方冬天未必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可在寒冷干燥的北方……
姜念几乎能想象到那些忙碌一天的都市丽人回家之后稍稍洗漱，靠在温暖的暖气边给自己贴一片面膜的美好场面。
我……我这都是在给自己挖坑，都是在给自己挖坑啊。
“是谁让你们在盒子里面加那段‘致消费者’的？”姜念现在已经麻木了，但她还是想知道到底是哪個大聪明背刺自己。
“哦。”武学军爽朗地笑道，“是贾总。贾总不愧是最了解小姜总的人。”
“她说之前小姜总这么替消费者考虑，按卷省的习惯总得想个办法让人知道。
那天小姜总在车里睡着了，贾总临时加派的任务，我们也没打扰小姜总就赶紧通知印刷厂了，想不到还挺受欢迎的。”
姜念：……
呜呜呜，星影你真是好样的啊。
武学军没有感觉到姜念的绝望，还在电话那边叹息道：
“之前我真是不理解为什么小姜总不肯照抄大牌的配方成分，还这么匆忙要投入市场。
昨天经过专家一分析才知道小姜总已经把握住了市场的脉搏，还抓紧开拓北方公司将产品向全国铺开。
借助着这次总台的宣传，以后全国人民提起面膜就得先想到我们扬帆日化的The General面膜系列。”
张觉民也插口道：
“小姜总宣传面膜的用法并特意标注成分更是神来之笔。
全国的消费者通过我们的宣传已经开始逐渐明白日化产品的功能和作用原理。
消费者教育成功，以后我们推出其他产品的时候不用多费口舌也能让大家对产品有个大概的了解，并且能迅速判断出其中优劣。
国外大牌进入国内之后要是再宣传一天得贴好几张面膜，肯定会遭到大家嗤之以鼻。
赚理性的钱才能占据市场，姜总高明啊。”
这俩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姜念都有点断片了。
我这么厉害，我怎么自己不知道啊。
姜念让武学军稍等，匆匆溜到客厅门口，果然看见爸妈正笑得合不拢嘴，又在商量去看大师的事情。
“还是大师指点的好啊，听说这次各地的经销商都抢疯了，还得到了上级领导的夸奖，以后财源滚滚来，说不定咱们有当首富的机会。”
“对对对，我觉得大师真是有很深的门道。
之前他劝咱们投的几个项目咱们都拿没钱推掉了，这次赚了这么多钱，咱们是得听从大师的建议了。”
“对，咱们这次投资这么少就赚了这么多，投的多明年就能当首富，就这么定了！”
目前扬帆日化的第一大股东是姜氏金融，姜念虽然有花钱的权力，但这惊人的利润还是归全家所有，再加上爸妈自己公司的巨大资产，很难相信那个骗子不上当。
姜念宁可让自家的钱全都花费在企业运营上也绝不愿意白白便宜了那些骗子。
看来之前我花钱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我得想办法才行。
姜念满脸堆笑钻到爸妈身边，温柔地道：
“爸妈，我的公司现在蒸蒸日上，你们怎么还投别人啊。
再给我们增加一点投资嘛，你们还不相信女儿的投资眼光吗？”
姜新生哈哈大笑道：
“念念哟，你那小厂还投什么啊？
现在营销形势这么好，肯定有一群人求着给伱融资、贷款，用他们的钱不就行了？
这个日化产品终究是小打小闹，想当首富不能搞这个啊。”
这就开始考虑首富了，老爸这膨胀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姜念干咳一声：
“那些给我们融资借贷的人肯定都是追求利润，如果接受了，我们企业发展一旦遇到一点点的困难他们就会上蹿下跳叫苦不迭。
这些晴天借伞雨天收伞的人会打乱女儿的正常经营，只能求我家投资眼光长远，为人踏实坚定的老爸老妈给我增加投资啦。”
“只要老爸老妈肯给我们增加投资，我一定能做出一个国际日化帝国，想要收购欧娘娘和雅夫人，靠现在的小打小闹是不行的啊。”
骗子通过这几年的了解肯定已经发现姜氏夫妇不过如此，只要给他们画大饼就能把他们的钱全都卷到自己手中。
前世骗子肯定也多次让姜家投资，只是姜氏夫妇当时还没有如此膨胀，一直以没钱为理由拒绝。
现在姜念的成功让姜氏夫妇愈发相信自己的眼光，开始朝着首富的目标努力攀登。
姜念最担心的就是她赚的钱让爸妈膨胀，没办法，现在只能加大力度了。
“妈，我们的公司要做强做大，在其中肯定会有很多的波澜。
靠外人终究是不行的，一定得靠老爸老妈的高瞻远瞩和竭力支持，这样我们的产品才能永远屹立潮头不倒。”
“接下来的几年时间是我们的高速发展期，有老爸老妈这样的投资之神投资我才能放心花钱，千万不要投给别人啊！”
姜新生哈哈大笑，连连点头道：
“好，念念这么会说话，那好，我就暂时不投别的了，全都投给我的宝贝闺女。
你说得对，我们两个有大师保佑绝不会赔，我们先做出一个日化帝国再说。”
姜念嘴角抽动了几下，也赶紧道：
“要是不灵，是不是说明……”
“嗯，不可能赔！赔了就说明大师不用心。”姜新生眼中露出一丝冷酷的光，“拿了我姜新生这么多钱还不用心，天下哪有这么大的好事。”
唔，给老爸老妈这种实用主义者讲这种神神叨叨的事情确实很危险啊。
那我就放心了。
姜念雄心陡起，捏紧小拳头振奋道：
“老爸放心，我一定会证明大师……非常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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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时间：
大师：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
第30章 狼性文化
因为总台的报道，姜念想平安过个周末的念头终究还是破灭了。
总台定调高，而且姜念还是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年轻女企业家，这两个身份加在一起确实很有话题度和冲击力，让全国各地的媒体纷纷闻风而来，连姜念的母校也被冲了一遍又一遍。
甚至她老家的小学、爸妈曾经的同事也都接到了媒体的采访，大家群策群力将姜念从小到大的各种细枝末节原原本本挖了一遍又一遍。
最过分的是他们连姜念三岁之前跟青梅竹马的小男生亲亲的往事也能登在报纸头条，认定这位年轻的女企业家从小情商就非常不凡，确实是天授之人！
姜念看着报纸哭笑不得，心道这些人真是什么都敢吹，三岁看到老就已经挺离谱了，这不到三岁就能看到老真的只能用离离原上谱来形容了。
武学军张觉民都在姜念的办公桌前垂手而立，对这位年轻的小姜总充满了尊重和敬仰。
贾星影则是默默翻着报纸，默默点头道：
“说实话，今天我才知道全国原来有这么多媒体。
我之前还接了不少电话，说要来拜师学艺，好像之后几天咱们不用干别的，光接受采访就行了。”
武学军振奋地道：
“是啊，前两贾总老家有個酒厂都是总台的标王，现在一下就成了全国酒业龙头老大。
咱们这宣传更到位，小姜总这一出手就解决了最难的环节。
现在只要咱们的生产能跟得上，以后只靠这个就能稳赚不赔！”
姜念沉痛地点点头心道你们说的实在是太对了。
可这样才麻烦。
老爸老妈随时可能上头把公司所有的股份全都抵押给骗子，现在越是辉煌之后越会遭到巨大的损失。
不行，还是得想办法抓紧赔钱才行。
姜念思考片刻，严肃地道：
“同志们，总台拿我们做为标杆，我们就更不能有这种坐吃山空的思路。
我们的企业要永远创新，永远在路上，采访这种出风头的事情根本无关紧要，消费者的口碑才是最好的宣传。”
“是，永远创新，永远在路上！”武学军和张觉民各个垂手称赞，表达对姜念的敬畏和尊重。
一个少女企业家在取得了这样惊人的业绩之后不虚化不浮夸，还能坚守本心力图创新，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这次取得了这么好的业绩，跟大家的努力是分不开的。”姜念咬牙切齿地道，“从今天开始，所有员工的底薪翻倍！”
“什么？”
这下连贾星影都长身而起，一脸惊恐地看着姜念。
还翻倍？
那不就是平均三千了？！
如果说之前涨500是回报员工的辛苦付出，现在直接涨到3000……
整个鹏城也没有这样的价格！
“这个，小姜总，我觉得有点不妥吧！”武学军结结巴巴地道，“之前咱们的产品取得成效，主要是因为小姜总的思路好，高瞻远瞩。
说实在工人的工作量并没有得到大的提升，现在工作条件和待遇都得到了大幅改善。
间隔这么短就涨薪，不利于营造狼性文化的氛围啊。”
“狼性文化？”姜念乍听到这个后世的时髦词汇，不禁一怔。
武学军得意地挺起胸膛：
“是啊，狼性文化就是勇于拼搏，不屈不挠，强调协调性和严酷的纪律性，鼓励员工拼搏和实现自我价值。
我最近看了好多的书，感觉想要构建一个成熟拼搏的团队，一定要有狼性文化作为导向。”
姜念沉默了半天，问道：
“你见过狼吗？”
“呃，小时候见过，后来被打狼队打没了，只能去动物园看了。”
“这不就结了？”姜念道，“这种野生动物的祖先跟人类的祖先竞争失败了躲到山里，那说明人类的文化和管理思路肯定比这种动物先进。
我不管别的单位学什么东西，我们单位一定要牢牢树立人性文化，要以关心每个员工作为我们的企业文化。
这样，公司现在要正式成立员工关怀部，以贾总兼任部长，以提现公司对员工关怀工作的重视！”
呃……
武学军好不容易看看书，学到了一个崭新的名词，没想到直接被姜念否了，一时有点失落。
不过他也相信，姜念的管理水平肯定远远超过了其他所谓的管理大师，我们只是暂时还不能理解这种文化的深刻内涵就对了。
贾星影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什么员工关怀部，好奇地问道：
“姜总，这个部门具体是做什么工作的？”
姜念道：“比如之前我安排了，要在明年将全厂所有的员工都转为我们的正式工，而且要给所有的职工买保险——哦对了，不只是员工个人，得给员工全家买保险！
只有让员工放心没有后顾之忧，我们才能生产出更好的产品。”
“至于其他的细节性问题，这就交给贾总来仔细思考。
你一定要把这个放在跟建设厂房扩大产能同样的高度上，千万不能因为顾及成本和支出问题而减少员工的薪资福利。
哦，当然了，还要照章足额纳税，问问上面今年能不能多交一点，不能辜负了上面对我们的信任！
一句话，公司可以不赚钱，但是一定要对得起国家，对得起跟我们共患难的员工。
如果我们赚钱的目标只是为了让咱们衣食无忧，我们已经做到了。
现在该让跟着我们吃饭的员工一起享受发展的红利！也得让国家看看，给我们的宣传和政策我们确实好好用上了！”
姜念的经营理念不管对不对，但听上去确实让人心潮澎湃。
武学军虽然市侩，但又不是没有人性，见姜念居然有这样的决断，也忍不住连连点头。
张觉民更是泪如雨下，嘴唇微微颤抖，没想到天下还有小姜总这样的仁义之人。
我们的企业，一定，一定能做好！
“小姜总，我，我们能讨论一下后续的产品吗？”张觉民颤声道。
“啊，哦，当然可以。”
张觉民苦笑道；
“老头我一把年纪，公司居然还对我委以重任，我……我能给小姜总做的也不多。
我之前思考了好几天，看到上面解读小姜总的思路才茅塞顿开。”
“一款好的日化产品包括原料、技术、配方、工艺四大环节。
我们的配方上勉强可以达到国际水平，但其他的几项都落后的太远。
我建议从原料上开始搞研发，利用国内化工企业发展的优势，率先造出专属于我们的独门原料！”
姜念眼睛一亮，脱口而出说了个“好”字。
研发？研发可是最浪费钱的。
国际大牌哪个不是手握一大堆的专利，用着用着发现这个不行那个不对。
就算原料对了，也得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去推广，能不能真的带火一个成分又是一个非常玄学的问题。
就我们这公司的研发能力……
张觉民高中学历，研发部门其他人也都是纯纯的工人转岗，好多人还在夜校恶补数理化。
他们能研发出什么东西，不可能的。
呃，不行，张老好像挺有门道的，我得问好才行，不能再犯之前精华和面膜的错误。
“张老准备开发什么新产品？”
“这是我多年前就在研究的原料。
我相信只要做出来，一定能震惊世界。
它的名字叫……”
“牛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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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时间：
多年后姜念抱头痛哭：
我当年就不该听信张老的鬼话搞什么牛眼泪啊啊啊啊救命啊……
第31章 牛眼泪？
牛眼泪？？？
姜念、武学军都愣在原地，一直在偷吃零食的贾星影更是忍不住一口喷了出来，呛地她连连咳嗽。
“哈哈哈哈哈，张老师的您真幽默啊，你这是准备抓鬼还是叫魂啊？”贾星影上气不接下气地笑着说。
武学军也苦笑道：
“张老师咱们别开玩笑了，咱们这是严肃讨论新产品呢！”
张觉民梗着脖子道：
“怎么，还不相信我？
这种成分本质上就是一种高分子的聚合物，再说的详细一点就是酸性粘多糖。
这种成分的前途远大，有很广的应用面，我们要是开发出这种成分，就能在原料领域占据绝对优势。”
武学军和贾星影以前对张觉民还是挺尊重的，但今天不知道这老头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开始有点神神叨叨，跟牛眼泪过不去了。
牛有什么错？以后还得雇一群人天天打牛不成？
这姜念要是同意那就是真见鬼了。
“我批准了。”姜念面露喜悦，笑靥如花，诚恳地说着。
“真的？”张觉民也万万没想到姜念居然会这么干脆利落的批准，他准备好的许多劝说台词都被禁锢在了口中，一时茫然不知所措。
武学军和贾星影见鬼一样看着姜念，见姜念目光依旧纯净如水，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不是疯了就好啊。
姜念微笑道：
“同志们，我再强调一下我们的分工。
我作为公司的主要负责人，分管公司的全面工作，主抓市场和人事两大方面。
武总掌管生产和产品推广，贾总掌管后勤和员工关怀，还没有跟各位见面的张吉庆张部长主管北方的业务拓展营销。
而张觉民张老师……”
“张老师是我们公司的技术主管，有过人的声望和见识，之前精华和面膜的研究开发已经充分证明了他的能力。
以后公司的产品，他负责全权开发，不止开发眼前的，还能开发未来可能会用得上的。
这个过程中包括我在内，所有人只有建议权，最终决定权都在张老的手中。
外行指挥内行是大忌，我绝对相信张老的能力，也相信张老对公司的忠诚，以后技术开发的事情全都由他拍板了！
一句话，做出来用不用、什么时候用是我们来商议，但是怎么做、做什么、用多长时间做出来这些都由张老师自己决定。
千万不要怕短时间内做不出成绩，也千万不要怕花费经费，可以不断研究、不断试错！一定要做出让消费者满意的成分！”
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张觉民鼻子一酸，两行浊泪不住地流下来。
这是真的吗？
我没有做梦吗？
所有的科学家都想要一个完全没有打扰，可以随意科研，不用担心产品进度的环境。
张觉民从三十岁之后已经抛弃了这个念头，没想到六十五岁高龄，他期盼的一切居然真的到来了！
巨大的幸福感让他感觉一阵阵眩晕，姜念和贾星影赶紧上前搀扶，才让这位老人坐下。
“好，好，我……我一定……”
“别这样嘛。”姜念道，“研发归研发，但是一定要说好。
我会给张老提供最好的环境，但张老还是不许加班——
如果必须加班，每加八小时将强制公休一天，同时加班费也一分钱不能少。
如果影响了张老的身体健康，项目我宁愿停了不做！能行吗？”
“行，行，行！”张觉民泪如雨下，“我不加班，我养好身体，我……呜呜呜，我……”
老人已经哽咽地说不出话，姜念舒了口气，满意地道：
“好了，没什么事就散会，下次开会不能超过半小时，久坐对身体不好。”
姜念百分百相信张觉民的赤诚和敬业，但研发这种事情不是靠这赤诚就能成功的。
很明显，后世绝对没有牛眼泪这個成分。
这种诡异的成分只能在修仙志怪小说中看到，一个日化产品中是无论如何没有这种东西。
也许前世的时空中张觉民也做过尝试，但最后走到了失败。
研发这种东西多烧钱？
可能上亿烧进去都毫无作用。
张觉民能提出这个项目，正是合理地帮自己消耗面膜的巨大利润。
就算，就算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们造出了原料，离成品还有很大的一段距离。
嗯，怎么看我们这也不像能造出世界领先原料的样子，我这次应该稳赔不赚。
张老真是忠臣啊！
咳，不行，吸取上次的教训，不能大意，招工的事情还得我亲自把关，千万别把神秘大能招进公司了。
可惜不能在招工广告上写来混子，不然……
“武厂长去办税，星影陪我去招工，
阳历年快到了，咱们得抓紧做强做大了！”
“是，一定不辜负小姜总的期待！”三人一起说道。
·
姜念和贾星影蹦蹦跳跳离开，武学军也跟着离开。
可他稍稍犹豫，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会议室里孤独的张觉民。
张觉民推开窗户，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消瘦的背影第一次如此高大。
武学军静静地站在门口，听他对着窗口，用轻柔却格外浑厚的声音念道：
“夫难平者，事也。昔先帝败军于楚，当此时，曹操拊手，谓天下已定。
然后先帝东连吴越，西取巴蜀，举兵北征，夏侯授首，此操之失计，而汉事将成也。
然后吴更违盟，关羽毁败，秭归蹉跌，曹丕称帝。凡事如是，难可逆见。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武学军不知道张觉民在背什么。
这么老知识分子刚来的时候还挺喜欢掉书袋，现在已经许久不曾如此感慨过了。
他走回会议室，低声道：
“张老，您得给我说个准话，这东西到底能不能成啊？”
“你不相信吗？”
“我相信您的眼光和对公司的忠诚，但是牛眼泪这种东西，您确定真的能造出来吗？
我们老家这东西抓鬼的时候才用呢！”
张觉民的脸上满是踌躇之色，微笑道：
“这个成分在三十年代就有一个美国科学家研究发现，70年代，骨关节手术、晶体手术已经开始使用这种原料，但这种东西的提炼方式实在是太困难。
80年代，我师兄带队研发，从鸡冠子和动物脐带中提炼出了这种东西，但价格还是非常昂贵，价比黄金。”
“我相信，这种东西一定有广阔的前景。
它既然是一种多糖，一定有用其他方式提炼的方法。
现在不少人已经开始使用发酵法制作这种东西，理论应该错不了，只要能筛选出合适的菌株，之后一定能极大提高产量。
我国能用二步发酵法造出世界上最好的维生素C，这个也一定能成功。”
武学军听说国外已经有人提取出来，总算稍稍放心。
价比黄金啊，这东西要是能量产，那不就是……
“对了，这东西在国外叫什么啊？”
“哼，英文名叫啥我忘了，不知道是哪个混账给它弄了个让人误会的名字。”
“叫玻尿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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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时间：
姜念：玻尿酸虽然是国外率先发现，但我国的玻尿酸产品独步天下，质量和产量都是寡头级别的，而且技术还在不断地推陈出新，太强了。
第32章 招聘大会
“好像牛眼泪是全国统一的抓鬼配方吧。
咱们弄这个行不行啊？”
姜新生和文清听说姜念居然要调动巨额资金去投资造牛眼泪的生产厂，都吓得说不出话。
“这是不是起码得有个样板再说啊。
咱们有钱也不能这样盲目投资啊。”
“呃，老爸你觉得什么不算盲目投资？”
“比如把钱给大师，让大师帮咱们指点一下投资的方向？
要是实在没方向的话投国足买个俱乐部也行。”
“我觉得还是牛眼泪靠谱，哎呀老爸老妈投钱啊啊啊啊我要投牛眼泪！”
姜新生夫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感觉不能接受。
之前姜念搞得那些东西还能用超前来形容。
可投牛眼泪是做啥啊，这不是一听就知道肯定是拿钱打水漂。
前几年那水变油和给喜马拉雅山炸個洞好像都比这个靠谱啊。
姜念抓住老爸老妈的胳膊可怜巴巴地晃了半天，晃得他俩胳膊都酸了，总算决定先投个五百万试试看。
至于剩下的钱吗，夫妻二人觉得女儿要是没什么更好的投资项目，他们准备还是找大师投点更“靠谱”的东西算了。
“我服了啊，你们对女儿就这么没有信心吗？”姜念眼泪汪汪，“我可是被总台宣传报道过的人啊。”
姜新生宠溺地摸了摸女儿的秀发：
“主要是你年纪还小，这钱爸妈得先帮你收起来，省得伱乱花。
爸妈就你一个女儿，等你长大了肯定都给你啊。”
姜念：“这话我从记事的时候听到现在了。
我小时候的压岁钱你们现在还没还给我呢！”
文清微笑着道：
“主要是要稳重一点，爸妈也怕你赔了之后难受，破坏了你这积极上进的心态不是。
大师还是有经验，而且有通天彻地之能——你之前让大师做的那个巴拿马万国博览会的奖章大师已经做好了，你看，人家在国际上都有关系！”
姜念都快忘了之前这个奖章的事情。
当时她还抱着让这骗子知难而退的念头，没想到这货居然还这么不要脸贴上来。
文清打开一只黑色的锦盒，只见里面安放着一枚直径约70毫米的鎏金奖章，正面雕刻（机制）智慧女神弥涅尔瓦与她的灰熊，背景为博览会建筑群，背面是在海面上劈波斩浪的轮船，象征国际贸易兴旺。
这徽章已经颇有些古旧，姜念捏在手中一时还真看不出有什么破绽。
这作假的手艺相当厉害啊，不是听说沪上那边才特别擅长搞这种东西吗？
怎么鹏城的便宜也有这技能？
姜新生喜气洋洋地道：
“怎么样？以后我们的产品在国际上算是打出名声了，足以看出大师确实有门道，念念不如以此为契机大力宣传一下。
上面要是知道了我们获得了这样的大奖，肯定也非常高兴。”
如果是几个月之前，姜念肯定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就你这个改开后才弄起来的厂子拿个20世纪初的奖还不是被人立刻打假。
但现在扬帆日化已经走上正轨，武学军、张觉民、贾星影和只见了一面的张吉庆都在为了共同的理想奋力努力，姜念也不想给公司蒙上一层丢人的阴影。
我想赔钱只是因为不想让这钱跑到骗子的手上，不能故意制造丑闻。
姜念捏着奖章，嫣然一笑：
“爸妈，你知道有些事情叫过犹不及。
现在全国铺天盖地都在宣传我们，我们就算这时候再勇创辉煌，也没有太大的轰动。
还不如沉淀一些日子，等宣传效应过去了，我们再把这个拿出来，到时候又能火一把，是不是？”
姜新生一拍脑门：
“对对对！还是我的乖女儿聪明。”
文清也温柔地道：
“女儿不愧是营销的大师，说的果然有道理。
那好吧，这徽章你准备……”
“放车间里展览。”姜念道，“我给盖一个陈列馆，专门放咱们的各种荣誉。”
“好，老妈再给你投一百万，你去建场馆！”
姜念：……
·
扬帆日化最近在大兴土木，整个鹏城都知道他们以月薪三千的恐怖工资招工，各种各样的能人异士纷纷汇聚，场面简直堪比一次大型运动会的规模。
人群中，两个身穿黑色皮夹克衫的男人和一个身穿浅白色毛呢大衣的女人好不容易挤到了最前方，盯着扬帆日化的大门，走在最前面的一个矮个男人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怨毒之色。
“奶奶个熊，这个姜念还不接受我们采访？什么混账东西，我觉得他们公司肯定有鬼。”
“是啊熊哥。”那个身穿白色毛呢的女人怯生生地道，“你看着公司，就一个破院子，其他的东西都是现盖得。”
另一个被黑夹克衫包裹的胖子的目光则投在旁边，那边的队伍前方站着一个一身碎花长袖对襟旗袍，手提一只精巧小黑包的美丽女人。
他曼妙的身材看得胖子食指大动，颤声道：
“熊哥，你看那女人。长
这么漂亮的女人也是来找工作的？”
被称为熊哥的那个男人瞥了一眼，冷哼道：
“穿成这X样也不知道给谁看的，这可是工业区，她也不怕走不出去了。”
那个穿毛色毛呢大衣的女人有些后怕地道：
“熊哥，这边这么不安全啊？”
“怕个屁啊。”熊哥说着，顺手抓住女人的胳膊，狞笑道，“你又不穿成那样，除了我，谁敢欺负你啊。”
他笑着露出一口黄牙，女人浑身哆嗦，却也只能无奈地笑笑，不敢甩开他的手。
熊哥还想再说点什么，突然感觉腰间一阵剧烈的疼痛。
他只来得及轻轻啊了一声，随即轰然摔在地上，他身边的一男一女吓得赶紧退开几步，又赶紧扑上去。
“熊哥，熊哥你没事吧？”
“熊哥？你不要紧吧？”
熊哥身后，一个满头白发消瘦弓腰的老人笑眯眯地道：
“年轻人一看就是酒色过度，赶紧去看看吧，别挡路，我还得去找工作呢？”
“你也去找工作？”胖子看着老人的模样，突然感觉有点怪异。
“是啊，”老人笑眯眯地道，“又没说限制年龄，我去应聘看大门还不要我吗？”
胖子看得全身的肥肉都在颤抖，又猛地一指穿着毛呢大衣的女人。
“小莲，你去面试，我先把熊哥带去看看。
你给我好好看看这公司有什么名堂，最好要尽量收集一些姜念的过错，懂不懂？”
“可是……”
“没什么可是！不听话以后别在报社混了！”
女人垂下头，低声道：
“我知道了。”
“这就对了，事成之后，我让熊哥给你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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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时间：
姜念：猜猜看巴拿马万国博览会的奖章一共发了多少个？
第32章 生莲
爸妈现在对姜念的资金控制的还是很严，想要赔钱，姜念也只能开源开流，核心就是大干快上、使劲招人。
最好的状态就是一群人拿着高工资混日子，跟好闺蜜星影一样天天琢磨琢磨考编也好。
宇宙的尽头是考编，真的不是卷省的老大哥躺了，只是老大哥比其他小兄弟先悟了。
这几天姜念督促着武学军一定照章纳税，狂补税款2000多万，还按照消防的要求把公司周围所有的消防设施全更新了一遍，厂房也该加固加固，该粉刷粉刷，金钱如流水一样不断撒出去。
忙完这一切，姜念终于有空亲自督促招工。
说起来，姜念感觉自己的招工标准也挺高。
最好的是贾星影这种毫无斗志，但不能招那些品行败坏影响公司的混子，这种平衡，也只有姜念自己来亲自掌握。
·
用一身雪白毛呢大衣包裹着自己的步生莲颤颤抖抖走入了扬帆日化临时租赁的礼堂大厅。
她一直低着头，小心地保护着这件宽大地明显不合身的大衣，生怕再惹来别人垂涎的目光。
步生莲也知道自己这身大衣确实有点难看，但来鹏城的路上屡屡遭到陌生人垂涎的目光，甚至还有领导不安分的手向她伸来，举目无亲的她总感觉只有这件能把全身包裹地严严实实的大衣才能给自己带来一点点的安全感。
“哎，让我回去等消息，不知道是不是选到我了啊。”
“嘿，问的问题倒是都不难，肯定能选中我。
月薪三千啊，干一年就是三万！到时候回老家往银行一存，这辈子都花不完。”
“干一年不是三万六吗？”
“就你会算数是不是？”
步生莲听着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深吸一口气，缓缓走进了礼堂。
礼堂的正中摆着一排简陋的桌子，步生莲的目光投过去，只见右手边一个女人顶着鸡窝头，正在报仇雪恨一般疯狂干饭。
看见有人进来没事人一样把饭盒藏起来，又抹了抹嘴，冲她眨眼投来一个微笑。
左手边则坐着一男一女，男人不耐烦地转这笔，盯着一张白纸若有所思。
女人则长着一张温柔可爱的娃娃脸，梳着两条马尾辫，看见步生莲到来，微微朝她点了点头。
“您，您好，我叫步生莲，吴省人。
我，我有身份证，学历是中专，以前学的是新闻。”
步生莲吞吞吐吐地念叨着，脸已经红了一大半。
中专这学历在别的小厂已经非常够用，但扬帆日化是什么公司？
她们连续造出了两款极其畅销的产品，得到了总台和上级领导的肯定，把平均月薪都开到了三千……
这工资每月能在鹏城买2-3个平米的房子，招什么人还不是随便挑？
算了，本来我就是来凑数的。
可我要是没能完成任务就没法转正，没法转正在鹏城就待不下去……
这可怎么办呀。
就在步生莲以为自己就要被婉拒的事情，她听见一阵温和的掌声。
坐在左手边那個娃娃脸的少女面带微笑，非常高兴地道：
“中专很难啊，我和贾总都是因为没考上中专才上的高中。
您这是高学历人才，愿意来我们公司是我们的荣幸啊。”
步生莲惊讶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娃娃脸的少女，半天才吞吞吐吐地道：
“您，您是姜总吧？这么说，我被录取了？”
“对，我是姜念。不过您能不能入职，还得看您能不能接受我们的企业文化。”
来了！
步生莲赶紧直起腰杆，心道接下来才是重中之重。
果然工资这么高的企业不是说进就能进的。
姜念从手边拿起一张纸，微笑道：
“您接不接受无偿加班？”
“啊，这个……”步生莲脑中一片茫然。
她知道应该回答接受。
这么高的工资已经相当于大多数厂子的两倍，工作强度高一点也是很正常的。
但她低头思考了许久，还是只能颇为痛苦地道：
“不好意思，姜总。
我听说这里的治安不是……不是特别好，如果加班的话下班会有危险。
嗯，希望您能理解。”
姜念点点头，身边已经神游许久的贾星影突然反应过来，猛地一拍桌子，吓得步生莲浑身一哆嗦。
“念念，你看，咱们在员工关怀方面还有许多不到位的地方。
这次加招几十个保安吧！”
武学军用力哼了一声，不满地道：
“几十个保安？我们不是有员工宿舍吗？
加开班车不就没问题了，要这么多保安做什么？哪有这么多大门可以看？”
姜念摆摆手，又问第二个问题：
“如果你的上司故意在快下班的时候开会，或者在你休息时间以为了公司好为名要求你无偿工作，伱该怎么做？”
步生莲双拳放在腿上痛苦地握紧，哆哆嗦嗦地道：
“我，我会说明实际情况拒绝。”
她是奉命来卧底的，如果下班时间和休息日还得无偿工作的话，实在是太影响她的心情了。
哎，我就不该来，这三千块的月薪呢，不知道报社转正能开多少钱……
她正胡思乱想，姜念突然猛地一拍桌子。
步生莲还以为姜念被激怒，马上就要喊五百刀斧手来剁了自己，没想到姜念一把抓住她的手，温柔地道：
“步女士，您非常符合我们的理念，您被录取了。
您的期望职位是什么？对薪资的要求呢？”
“这个，这个……”步生莲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被录取了，她颤声道，
“我就想当一个普通的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呃，我刚来什么都不懂，按照公司的平均标准，三……三千？”
姜念笑得花枝乱颤，步生莲垂下头，心道一上班就想要三千的工资确实也太狂妄了，当学徒的时候是不是还得交钱？
姜念对步生莲很满意。
这位步女士看得出非常诚实，是个好人，而且没有一点奋斗的意识，就像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贾星影。
这样的人才再不抓紧招募就来不及了。
之前让贾星影一来就当副总，没法将这种摸鱼的文化传递到生产部门中，这次姜念决定好好利用一下这个难得的人才。
“你现在老生产线练练，之后新生产线建成了让你去当线长。
你这属于人才引进，就算在实习期间肯定也不能按照一般员工的工资——这样吧，实习期按4000，等新线落成之后开始运行之后，工资立刻提升到五千！”
贾星影也微笑道：
“恭喜恭喜，您的家人在鹏城吗？
如果在的话我们将一起给他们购买商业保险。
不在的话稍微复杂一点，需要他们的身份信息。”
“您现在有住房吗？没有的话我们可以提供职工宿舍。
对了，我们的夜校已经开了，想要学习交流的话随时可以来。
就算上夜校期间，我们的食堂也是开门的，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我们公司目前除了正常的节假日外，还享受不少于20天的假期，也欢迎你能提出更多的建议，改善我们的员工福利。”
步生莲听得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
她为了追逐梦想来到鹏城，见惯了这个朝气蓬勃的城市各种人情冷暖。
上司的辱骂和骚扰，艰苦的工作和无休止的加班她都体验过，并默认这是一种更先进的管理，更符合市场经济的需要。
直到今天……
她失魂落魄地走出礼堂，呼吸着外面浑浊微凉的空气，似乎感觉自己的肺腑重新充盈了久违的朝气。
看看远处的高楼大厦，二十五岁的步生莲终于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上次感觉这座城市这样可爱，还是她钻过铁丝网，怯生生向远处眺望的时候。
“喂，怎么样，录取了吗？”
熊哥在胖子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两人的黑夹克反射着油腻的光，粗鲁的声音让步生莲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熊哥问你话呢！聋了？”胖子不耐烦地道。
步生莲缓缓点了点头，怯生生地低头不语。
“很好，很好。”熊哥扶着腰，痛苦地叫了一声，“很好，进去之后好好收集姜念的不是，做得好，我这就给你转正。”
步生莲垂头不语，熊哥感觉到了一阵烦闷。
他缓缓伸手，抓住步生莲的胳膊，皱眉道：
“想什么呢？还不赶紧扶着我？”
身体接触的一刻，步生莲感觉到一股久违的热血从拼命跳动的心中直冲脑门。
为了在鹏城待下去，她被迫忍受上级的骚扰已经很久。
她的忍让使熊哥的气焰变本加厉，现在已经公开动手动脚，就差一口把步生莲直接吃下去。
之前她无可奈何，可现在，她心中不知道从哪生出一股勇气，居然猛地一把甩在熊哥的脸上。
“你走开，不许再碰我！”
熊哥被打了个趔趄，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不敢相信这个每次被自己骚扰都含羞忍辱不敢声张的女人居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下手。
众人的眼神让他感觉到了极度的羞辱，他捂着脸，忍不住狠狠地吐了口唾沫：
“好，我不跟你这个贱人一般见识。
有钱了是吧，三千块钱是吧？
但愿你能花出去！
嘿，我就是本地人，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班都上不成，我看看姜念以后还敢不敢要你这个小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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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时间：
姜念：安保工作真的得抓紧了。
武学军：懂了！
姜念：你又懂啥了……
第34章 要不要考研啊
除了步生莲，其他人的回答姜念问题的时候都在强调自己会跟公司同呼吸共命运。
还有不少人表示自己就是来学习的，哪怕公司一分钱不给，他们也会奋斗到底。
姜念默默在小本子上记下这些卷王的名字，表示这些人一个都不能要，千万不能带坏了自己公司的风气。
这么折腾了许久，她还是没有招够人，只能点灯熬油继续加班。
贾星影非常诧异，不知道姜念为啥一反常态卷成这样。
“念念我要批评你了，你太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了。”贾星影严肃地说着。
武学军翻了个白眼，心道贾总拍马屁的本事原来这么厉害啊。
怎么以前在高升那边就没有开发出这个能力。
不过看着姜念忙了一上午，圆滚滚的脸上少了好多灵动之色，心中也颇为不忍。
“姜总，咱们不如稍微休息休息，这招人也不能一蹴而就啊。”
姜念拧开一瓶矿泉水狂灌了几口，严肃地道：
“不行，招工是重中之重。
就算破例加班，今天也必须把这件事给办成了！”
“为啥？”武学军好奇地问。
“我前几天查了查，工业企业的小微行业定义是100人以下，鹏城最近可能要出台新的减税政策，稍微超过一百人的工业企业，尤其是科技企业都可能享受减税政策。
我们要是不抓紧招人，说不定就正好在减税的范畴中了。”
武学军：？？？？
“这不是很好吗？”他怯生生地问。
“格局！”姜念恨铁不成钢地道，“我已经说了好多次了，要有格局！
我们现在已经创造了这么大的利润，这还跟着其他企业一起减税有点说不过去了。
我们搞企业的，最终都是要回报社会的，难道你们觉得我们几個随便搞搞就能取得这样的成绩？还不是因为吃了时代的红利？”
这话姜念憋了好久，一直很想给爸妈好好说说。
可爸妈一直把自己当做孩子，现在她也只能在自己下属面前好好絮叨一下了。
此言一出，贾星影和武学军果然变色，齐刷刷地点头道：
“高，实在是高！”
姜念舒了口气，活动活动肩膀，又瞥了一眼贾星影。
之前招聘的时候她问星影认不认识跟她一样的员工，贾星影一口答应下来说能找到，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这年头闯鹏城的人质量都太高了，万一招到一个神秘大能就出大事了。
她思考片刻，又想起刚才步生莲说的话。
“对了，刚才步女士说的话正好体现了我们公司的不足，大家千万不能只当一个笑话。
这样吧，我们下午的招聘就是保安专场，给我先招个五十个保安！”
“噗！”
武学军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去。
上午这招聘大概还是按照他预想的思路前进，他还以为自己已经渐渐追赶上了小姜总的思路。
怎么才午休了这么一会儿就风云突变，招五十个保安……
我的天哪，咱们厂就这么大，之前员工才一百人，这是要贴身盯防员工吗？
“小姜总，这是什么思路啊？”武学军现在已经不敢杠，而是虚心地请教着。
姜念一手拖着腮帮，懒洋洋地道：
“我们公司的女员工这么多，多几个保安就是多一重安全的保证，谁不想让自己的工作环境非常安全呢？”
保安这个工作上班就是为了下班，一个生产企业又不是真的为了跟人打架，一口气招一堆也没有产生额外的效益，还大幅提高了生产成本，何乐不为？
最妙的是这样大幅增加了员工的数量，之后随便招几个工人也肯定能超过小微企业扶持的最低线。
生产成本高了，还能顺理成章地缴税，我怎么这么机智啊。
嗯，用这个思路再发散一下……
“很好，再帮我招个食堂管理员、夜校老师什么的。
嗯，对，咱们公司现在连公关部都没有。
以后公司大了，也不能什么事都由我们亲力亲为。
得抓紧设置一个公关部的部长，嗯，希望这次能招到跟贾总一样优秀的人才。”
武学军哭笑不得：
“小姜总，我们公司的市场部和财务部还没有建立好呢……”
“那都是次要的，我相信武厂长的能力。
关怀员工和进行公关才是我们要解决的重中之重，你以后就明白了。”
姜念这么说着，武学军也只能听着，谁让之前小姜总展现出来的远见卓识确实是让人敬佩。
他挥挥手刚准备让后面面试的人再进来，张觉民从外面快步进来，招呼道：
“小姜总，钟立宪教授来了！”
“啊？他来做什么？”
“小姜总，要不要先停了今天的面试？”
“那怎么行，这么多人跑这么远过来，哪能放别人鸽子？
嗯，这样吧，反正保安和公关给我招够，其他人才贾总和武总稍微商量一下做决定就行了。”
贾星影和武学军两个人的理念堪称南辕北辙，他俩商量招人……
嗯，画面一定非常美丽。
姜念跟着张觉民匆匆走出礼堂，奔回公司，远远就望见父亲姜新生和他们最大的分销商隋文杰正垂手而立。
而导致他们巨大盈利的凶手钟立宪则笑吟吟地站在生产工厂的门口，笑吟吟地看着厂里一片繁忙的景象。
“念念，快点过来给钟教授问好！”姜新生喜气洋洋地叉着腰，一把把女儿拖到面前，就差让女儿当场表演个节目给钟立宪看看。
钟立宪微笑着看了看姜念，又推了推自己厚重的眼镜，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姜念身后的张觉民。
“念念你好，我是你爸的老朋友，在大学教管理。
听说伱也是读企业管理的，有没有兴趣报一下我的研究生啊？”
钟立宪为人儒雅，风度翩翩，之前奉命参与了多次对民营企业的研判，是能参与顶层决策的高级学者。
他一般只带博士生，可如果姜念愿意考他的硕士，他也愿意带带这个天资极高的好学生。
姜念心道我要是读了你的研究生还得了？
她赶紧摇了摇头道：
“不用不用，多谢钟教授的好意。”
“你这孩子！”姜新生焦急地道，“为什么不用？
钟教授的学识人品都是一等一的，愿意收你当学生是多好的机会啊。”
嗯，多好的机会，直接毁了我计划好久的亏损大计……
姜念连连腹诽，却依旧挤出一副乖乖的模样，柔声道：
“就是因为钟教授的学识人品都是一等一的，所以我才不能考钟教授的研究生。
因为我们厂现在因为宣传力度大，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放大镜下。
我如果这时候考了钟教授的研究生，肯定会有人说钟教授收了咱们家的好处，是故意在总台上吹捧我们。
尤其是钟教授之前就跟老爸认识，这种事百口莫辩，我们要为了钟教授的名誉着想啊。”
钟立宪一怔，随即点了点头。
“你看看你看看，我这个书呆子居然还没有你考虑的周到！
姜总，您这个女儿不一般啊。”
姜新生听钟立宪夸奖自己的女儿，心中不知道有多得意，却还是摆手道：
“哎，小孩子乱说的，老钟你可别宠坏了她！”
钟立宪笑道：
“是，我考虑太不周到了！
不过我来访只是学术交流，这个我问心无愧。
而且之前我们大学已经准备在这里建立一个管理学研究基地，准备以贵公司为蓝本研究一下符合国内民营企业的发展模式，不知道小姜总肯不肯赏脸了？”
姜念：……
早说啊，你早说这个还不如当你的学生算了。
一个高校的研究基地意味着什么不用多说。
尽管是个管理学的研究基地，但钟立宪在业内有巨大的声望，他随便弄几篇论文，写点报道，然后接受采访的时候在以扬帆日化为蓝本描述一下，就算学“扬帆模式”也能大大提高公司的知名度。
更何况他的学生都是高学历人才，肯定会有不少神秘大能正在蓬勃孕育，万一影响了自己的亏损大计可完蛋了。
“这个，也不行。”姜念硬着头皮道。
“啊？为什么不行？”钟立宪愣了，“这个是我们学校的名义合作，我个人都可以回避。
总不能因为我说了说你们的好话，我们未来的研究工作就不开展了吧？”
“呃……”姜念脑中的念头不断地飞转，终于找到了一个借口。
“钟教授，是这样。”她咳嗽一声，诚恳地道，“就是因为你们是搞研究搞学术的，所以我才不愿意让您在我们公司内设置研究基地。”
“哦，这是为何？”
“我们公司刚刚起步，要说真的有什么管理学的才能？我看未必。
但我们是个小公司，愿意尝试多变的管理经营方式，如果以我们公司为蓝本研究，可能会让我们倍感压力，背上一些不必要的考量，丧失灵活性。
最重要的是，我们因为时代的红利，某种管理方式在当下起效，可推广的时候就水土不服，不一定能满足其他企业的需要，反到会给钟教授的研究提供一些错误的参考。”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建议钟教授如果真的想以我们公司为蓝本进行研究，最好进行长时间的跟踪研判，这样才能总结出一些得失，而不是一开始就把我们当做一定成功的项目。
这样才能得到更科学、更严谨的数据。”
钟立宪叹了口气，眼中微微染上了一层雾气，他用力拍了拍手，儒雅的脸上满是激动之色。
“好一个时代红利啊。
不骄不躁不攀附，这样的年轻人太难找了。
哎，没有收你当学生，真是我天大的遗憾。
也不知道你们学校的老师是怎么回事，如果你在我的大学，我一定找校长扣下你的毕业证逼你考我的研究生。”
姜新生虽然觉得女儿错过了这样一个宣传的机会，但得到了这么高的赞誉，还是非常高兴，跟着一起连连鼓掌。
钟立宪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笑道：
“行，今天让念念上了一课，真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啊。
念念啊，好好干，之前我跟赵老聊起你们公司的时候，赵老也说你这个小丫头不一般，居然主动上缴了两千万的利税，这魄力让人非常佩服。
赵老非常关心和支持你们民营企业的发展，之前跟我研究了好多鼓励企业发展的政策。”
“赵老之前就说你们可能不愿意要研究所这种科研院校，我回去就把今天的事情给他说了，正好启动备用方案。”
“备用方案是什么？”姜念突然感觉到不好。
“哦，上面准备统一规划，在这里招商引资，改造建设成一个集电子、信息、服装、日化、餐饮于一体的大型商业圈。
同时将每年的进出口博览会会场也设在这附近，让你们的产品有更多的曝光度，酒香也怕巷子深嘛！”
姜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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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时间：
姜念：我以前没得选，现在就想当个研究生，还有机会吗？
第35章 买点没用的公司
“念念这以退为进的手段确实是厉害啊，你老爸这么多年也没有学到这种炉火纯青的技术。”
“没想到居然要在咱们这附近规划一个大的商业圈，要是成功了，这对咱们真是天大的利好。
老爸真是太佩服你了！”
姜念：……
我服了啊。
老爸你觉得女儿这么茶吗？
我们这个公司真的有这么厉害？
我就是想赔点钱让老爸老妈别上那个骗子的当，怎么现在搞成这样了？
这么大的区域规划，应该不是钟立宪等少数几個人张张嘴就能决定。
姜念这会儿心里还带了那么一点点的侥幸。
但她转头一想，又紧张起来。
坏了！
后世那个代表世界手机风向的巨大商圈好像就是在这附近建起来的……
当时我买这厂的时候完全没有考虑这一点。
这，这附近现在都是破烂的工厂，这谁能想到啊。
要是按照后世的发展速度，日后发展的东风吹过来，想要亏损就更加困难了。
姜念只觉得脑壳生疼，心道这商业圈可不是说建就能建。
想要赔钱，就得现在抓紧动手。
姜新生请钟立宪和隋文杰去吃饭，姜念借口影响不好没有跟着一起去。
张觉民见姜念忧心忡忡的模样，微笑道：
“小姜总也不要感觉压力太大。
这种大规划不可能只是冲着咱们来的，但确实是给咱们提供了一个机遇。
到时候我们产品会被更多人知晓，全世界都能看到小姜总过人的理念和思路。”
姜念翻了个白眼，感觉一时有点找不到方向。
她痛定思痛，仔细琢磨一番，发现自己重生以来太过执着于亏钱这个目标，每次都是急于求成忽略了这个时代的进程。
想要有效赔钱，还得对这个时代增加一些了解。
她思考片刻，又道：
“张老师，咱们的……呃，牛眼泪研究的怎么样了？”
张觉民微笑道：
“前期准备已经做好了，不过科研……”
姜念微笑道：
“好了，我知道科研不是一个一蹴而就的工作，太着急也没有用——
张老师可以尽管加大科研力度，不管是要钱还是要人都没问题，只要能保证安全就行。
不过现在我们还需要再抓紧出一款产品——您是专家，您告诉我目前市场上的美妆类日化什么最常见？”
“呃，”张觉民皱眉思考了一会儿，迟疑地道，“保湿乳吧，现在好像都在做乳液类。”
这个年代国际大牌还把控油的需求粗暴的归纳在祛痘类中，但保湿这个需求可是被完全释放出来了。
乳液作为稀释版本的面霜，以成本低廉、运用广泛得到了大量厂家和消费者的青睐，现在遇事不决搞个乳液已经成了基本操作。
之前学军日化厂就是靠生产乳液混饭吃，只要姜念稍微组织组织原料，一周之后就能生产。
姜念点头沉思片刻，心道之前做的精华也好、面膜也好都是误打误撞填补了市场的空白。
我现在做一款乳液，就跟风国外大牌的配方，功效也弄得非常简单，不管什么成分都比国外大牌矮一头，吹都没法吹，这样肯定能取得成绩。
“很好，我早就想搞一款乳液了！
既然有成功经验，咱们这就立刻上马！”
“小姜总决定做乳液？”张觉民好奇地问。
“对，做。不过马上过年了，我也懒得折腾，我们开春之后可以慢慢摸索，生产可以摸索着生产，但不能着急上市。”
张觉民点头道：
“小姜总英明，我也觉得短时间内连续推出两款产品对我们的品控是一个不小的考验，我们也该沉淀沉淀，力争开发出一款更好、更有市场价值的产品。”
姜念：……
行吧，你们爱怎么考虑就怎么考虑。
我是在等外资进场啊。
我连续做出了两个爆款，国外的产品只要不傻肯定已经发现了国内巨大的市场。
嗯，我做一款毫无特色的乳液跟对面直接对抗汹涌而来的功能性外资，这次投资肯定完败——
总不能之前武学军他们搞得那些乳液能跟国际大牌的成分对抗吧？
“嗯，就这样，牛眼泪和乳液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这可是世纪大工程，一定要同时推进。”
张觉民点头道：
“其实牛眼泪已经做出了一定的样品，要不然这次乳液先尝试一下？”
“不要贸然行动，牛眼泪目前是要以研发为主，一定要确定对消费者能起到更好的作用才能投入产品使用之中。
能盈利最好，当然也不能强求，一定要慎之又慎，绝不能出现任何闪失。”
张觉民肃然道：
“足下以大事托我，安敢不尽心竭力！”
姜念：……
这是把自己代入到谁身上了喂！
·
亏钱的形势不容乐观，姜念也开始认真学习，认真进行市场调研。
她这几天把自己关在家里，一边看新闻，一边认真地写写画画，顺便了解一下这个年代的种种风土。
因为消息的闭塞和交通的不便，许多在后世看上去理所当然的事情在这个年代都非常另类。
姜念在整个九零年代的生活都太过浪漫悠闲，真正被迫接受社会是从新世纪开始。
所以照搬新世纪的理念会让人感觉如此惊人，如此先进。
她在一块黑板上用粉笔端端正正地写下“融入时代”几个大字，一边学习先进的亏损经验，又在思考现在有什么是领先于时代，有可能在未来给自己造成巨大的伤害。
老企业亏损是因为人浮于事。
新企业倒下是因为盲目扩张和投资失误。
这两项我都在做，招了一堆保安和能力一般的员工，开发的也是牛眼泪这种玄幻产品和乳液这种跟不上时代的东西。
现在唯一不在自己掌握之中的就是……
“北方公司！”
张吉庆跟姜念只见过一面，之后姜念嫌麻烦把他撵到了北方。
没想到上次面膜销售火爆，他直接建立了北方分部，拥有了整个北方业务的决定权。
姜念以前考虑要不要一口气给张吉庆投个几千万，招人、建厂之类的都来一套，先把钱花出去。
但经过这几天的研究她制止了自己的想法，她顺手给张吉庆发了一个电子邮件——让张吉庆安心搞好分销，并让宣传的重点离开大城市，开始对准北方的小县城。
同时，她还给张吉庆增加了一项任务：
今年之内，要收购、并购重组一家跟公司主营业务有关的北方企业。
特别是高科技、时代前沿的日化企业，如果张吉庆发现可以立刻下手，不要怕盲目扩张。
同时，北方公司也必须跟鹏城总部一样对所有的公司销售人员提供最好、最优渥的待遇。
每年的广告费用需要严格控制，要把赚到的钱扑到每个员工的身上。
姜念对着分辨率极低的屏幕思考了许久，感觉已经没什么破绽，这才缓缓点了发送。
很好，就北方那些小城根本支撑不起高昂的消费，广告费用被大量控制，就算在地方台想在黄金时间投广告也不现实。
至于收购高科技前沿企业……
笑话，北方这年代全是一堆老旧制造企业，有啥前沿日化科技。
最多弄弄那就破烂日化线生产点护手霜和乳液，给他们改造工厂都得疯狂烧钱。
张吉庆为了完成任务随便买一个，这钱就算白白烧出去了，这次肯定是稳赔不赚。
姜念悠闲地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道：
“看来今年能好好过个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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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时间：
姜念：看来能过个好年了。
张吉庆：懂了，小姜总的意思是过年要加大力度！
第36章 最强保安
元旦，姜念缩在温暖的壁炉旁喝着咖啡，看着贾星影送来的招工名单，笑得合不拢嘴，感觉自己的感冒都稍微好了一点。
不愧是好闺蜜，贾星影在执行力方面果然是没话说。
再新招募的二百人中，居然有五十个保安，二十个厨师和十个夜校的老师。
也就是说，近半数的人白白提高了成本，而且跟生产没有半点关系。
而且这保安的名单之中虽然绝大多数都是二十多岁的精干年轻人，却隐藏着一個年过七旬，比张觉民还大的老人。
好家伙，这么大年纪的保安，上班肯定就是为了下班。
多来几个何愁盈利，这不赔的血本无归？
“这武厂长都没有反对吗？该不会已经晕过去了吧？”
“没有。”贾星影笑眯眯地道，“武厂长虽然谈不上非常满意，但感觉念念肯定别有安排，所以也没有提出太多的反对意见。”
唔，看来经过几个月的历练，武厂长终于已经忍不住开摆了！
太好了，这就是我把星影雇来的用意。
果然环境是可以改变人的，长时间跟星影这样的混子待在一起，再积极上进的人也会最终屈服。
她微笑着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继续往下看，却在公关部部长的那一栏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韩，韩佳宁？就是那个……那个高升那边的助理？”
“是啊。”贾星影得意地道，“念念你不是说让我找个跟我一样有本事的人吗？
我认识的人也不多，正好趁着上次合作的时候问了问佳宁。
佳宁是沪上人，中纺大学设计毕业的高材生，肯定跟我一样优秀又有担当。”
姜念：……
我是让你找一个跟你一样摆烂又不思进取的人啊。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行吗……
她扶额痛苦地道：
“高总是我们的合作伙伴，你居然挖走他的助理，这有点说不过去吧？”
“这有什么？我之前已经跟高总说过了，高总听说我想挖走韩助理高兴地手舞足蹈，还说我是他的恩人呢！”
“……”
这个韩佳宁确实怪怪的，她外地人闯鹏城，给高升这样的人精当助理，居然还能一个劲的讽刺自己的老板，好像稍微有点古怪啊。
“哦，忘记告诉你了，之前招聘的时候好多闲杂人等一看就不是好人，我跟武厂长都不敢要。
好在韩助理热情地推荐，这些保安、厨师和夜校老师都是她推荐的。”
姜念：“啥？”
·
扬帆日化门口，步生莲小心翼翼地拿着自己的工牌递给坐在门岗里喝茶的保安大爷看了看。
那个老保安须发雪白，一副鹤发童颜的模样，他扫了一眼工牌，冲步生莲轻轻点了点头，笑道：
“第一天上班啊？
这边的食堂可好吃了！”
“哦。”步生莲怯生生地点头，又突然感觉这保安大爷有点眼熟。
元旦，她之前招聘的工友都是第一天上班。
大家好奇又满是迷茫地看着这座满是生机和朝气的工厂，都感觉一股浓浓的不真实。
没办法，他们的待遇实在是太好了。
一个月三千块钱的工资已经是全市平均工资的三倍，哪怕给一半，他们都愿意来这里工作。
等待报道的期间，公司还免费为他们提供了体检，给他们按照市场价提供了卫生体面的居住条件和崭新的通勤班车。
最让他们感觉不可思议的是，公司居然还真的给他们在鹏城的家人都购买了保险！
他们之中不少人都有多年的打工经历。
在打工的漫漫旅途中，他们已经习惯了老板画饼。
许诺一千的工资能给900的就给好老板，其他老板还在拿一月四天休息画饼的时候，扬帆日化已经率先提出了一周双休，加班三倍工资！
而在报道的当日，因为是元旦，公司还是严格执行了加班三倍工资制度，由一个身穿鲜红色镶金边旗袍、身材高挑曼妙的女人手捧一只只红包，在对好名单和工牌之后，按照岗位日工资情况送给所有的员工。
“新年快乐！”
韩佳宁笑靥如花，步生莲低头接过厚厚的红包，看着里面的五张百元大钞，她鼻子一酸，忍不住哭出声来。
多好的公司。
只有鹏城这种改开最前沿的地方才有这样的好公司。
我，我要是能一辈子在这里工作就好了。
可是……
步生莲恐惧地回头，依稀看见远处一群青年男人正懒懒散散摇摇晃晃向这里走来。
之前她不堪忍受熊哥的骚扰，在大庭广众之下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熊哥没有当场发作，但这些日子已经多次发来威胁。
我是本地人，这一带人面很广。
你还想拿三千块钱一个月的工资？
我倒要看看谁敢给伱这些钱。
果然，在元旦上班的第一天，熊哥立刻纠集三十多个当地的混混赶来生事——
以前武学军当厂长的时候，这些混混就时不时来滋扰，就厂里的几个看门老头谁也不敢跟这些混混一般见识，武学军也只能乖乖的花钱买平安。
姜念之前收购这里的时候，武学军也怕丢人，每个月都派人去打点妥当。
熊哥已经想好了，姜念和武学军都是生意人，肯定不愿意处理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
不就是一个刚刚招来的女员工，难道这种蒸蒸日上的厂子还会为了她得罪这一带这么多的混混？
这些混混能从头到尾不停地闹事，各个烂命一条，你能拿他们如何？
他混在队伍中，就等着看着步生莲被赶出厂门。
这个臭女人居然还敢当众打老子？
我一定得让她付出代价！
一起招工的那些女工看见这些缓步走来的混混，眼中也都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恐惧。
她们大多数都是外地人，来这里举目无亲，最恐惧的就是遇上这些不讲理不要命的混混。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惨，居然这就招惹了他们！
步生莲看见越走越近的熊哥脸上狰狞的笑容，也知道自己在劫难逃。
都怪我太冲动。
如果我能忍受，再忍受一点，可能不会有这样的下场。
她恋恋不舍地看了看身后的工厂，把装了五张百元大钞的红包轻轻放回了桌上。
“他们是冲我的来的，别影响了咱们公司。”她叹了口气，低着头缓步走出去。
可才走了一步，武学军已经大步上前，一脸阴沉地道，“什么意思？”
“武厂长，对不起。”步生莲裹紧毛呢大衣，眼泪不住地流下来，
“是我得罪了这些人，咱们公司给我的条件我都不要，你们把我开除了吧！”
武学军看了看步生莲，又看了看远处那些混混，想起之前自己被迫交保护费的屈辱，不禁怒从心头起。
他抓起红包在手中捏了捏，冷笑道：
“说不干就不干了？
你们签的都是正式合同，说走就走也太没有契约精神了吧！”
他环顾四周，大声吼道：
“各位听好了，小姜总花高价招聘各位，各位只要勤勤恳恳的工作，其他的事情不要担心。
公司就是各位的家，各位有什么问题公司都会帮忙解决，绝不会袖手旁观。”
他缓步走到保安亭中，看着好整以暇正乐呵呵品茶的白发保安，讨好地道：
“蔡伯，还得让您帮个忙啊。”
叫蔡伯的老人呵呵一笑，浑浊的眼中满是光彩，悠然道：
“真是好公司啊，以前我孙子上班的时候，有事请老板帮忙，他们老板说这关我们什么事。
你们公司怎么这么奇怪，花这么多钱雇保安的，还不如给这些小混混一点好处算了。”
武学军涨红了脸，严肃地道：
“我是个市侩的人，如果是我，就花钱摆平了。
但小姜总不一样，她的格局比我们大，眼界比我们深。
她之前就一直说要对员工好，要把员工当人，这才是一个正常的企业。
所以……”
新招来的保安已经列成一排，他们各个身体精壮，看着那些缓缓走来的混混脸上并没有丝毫的惊恐，给了工人们极大的安全感。
蔡伯冲其中的一个保安微笑着点点头，有些吃力地站起身来，缓缓活动了一下身子。
“不用，新年第一天怎么能打群架，我自己去就行了。”
熊哥见对面的保安亭走出来一个须发雪白的老保安，不禁哑然失笑。
“老头，跟你没什么关系，快滚。”他不耐烦地道，“叫步生莲给我滚出来。告诉武学军，再多事连他一起打！”
“哦。”蔡伯笑呵呵地道，“年轻人勇气可嘉，这一带敢跟我大声说话的人还真不是很多，不信你回头看看。”
熊哥下意识地回头，登时啊地一下叫出声来。
只见他花钱请来助拳的那些混混已经集体调头，装作路过，直溜溜地绕过厂房——
居然没有一个人给熊哥通气！
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都是本地的地痞，连条子都头疼的人物啊！
蔡伯咧嘴一笑：
“老头子我是在这附近开拳馆的，这些小孩我以前都揍过。
别说他们了，他们的爷爷爸爸我也揍过，我还在奇怪有我看大门你还敢来闹事。
嘿嘿，原来是不认识我。”
“不过，马上你就认识了！”
仿佛为了印证自己所言，下一瞬，连走路都颇为艰难的老人猛地双手攥拳。
他崭新的保安服立刻高高鼓起，双手如雨点般扑通扑通飞打出去，子弹般的拳头砰砰砰不住地落在熊哥的胸口，打得他哇地惨叫一声，嘭地一下摔倒在地。
一众工人在打工生涯中已经习惯了有事自己默默承认，甚至不敢让自己的麻烦被公司知晓。
可现在一群混混走上门，只是威胁一个刚刚签合同入职的女工，公司却请来了这么多人为她排忧解难……
武学军感受着众人灼热的目光，也忍不住高傲地仰起头。
小姜总一定是早就意识到了工业区的治安问题。
我之前还想委曲求全，用钱买个平安。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我终于明白了！
武学军拍了拍步生莲的肩膀，微笑道：
“小同志，别看了，该上工了。”
步生莲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丢人。
可看着落荒而逃的熊哥，她还是忍不住眼泪滚滚而下。
“我一定好好干！一定！
一定，一定不会让您和小姜总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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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时间：
姜念：除了那个老人家之外的其他保安是什么来历啊？
贾星影：好像是从一个叫石步的学校毕业的，听都没听过，应该是一个很普通的学校吧？咦，念念你怎么晕过去了？
第37章 公司是我们的家
大多数的公司都生怕给自己惹上麻烦。
老板口口声声喊着要员工把公司当做自己家，可绝大多数还是把员工当做了耗材，生怕员工给自己惹来麻烦。
大多数漂泊在外的打工人最希望的就是在这种举目无亲的地方有人帮自己撑腰，遇到困难的时候给他们提供起码的安慰。
想不到这座刚刚成立的日化小厂居然做到了。
他们为了保护员工的利益，居然一口气雇了五十个保安！
步生莲从所有跟她一起进厂的同事眼中都看到了奋斗向上的灼热之火。
她知道，大家都是为了梦想才千里迢迢来到这座陌生的土地，而现在，他们终于找到能让梦想生根发芽的地方了。
今天是上班的第一天，武学军叫老职工带领他们沿线考察学习，先熟悉公司的企业文化和基本的生产布局。
步生莲看着那些工人身穿医用隔离服在生产线上认真忙碌，操作灌装设备，分别操作灌装、包装设备，还有专门的质检员从流水线上取下一件件的产品分别观察外包装和玻璃瓶的情况，心道这才是大工厂，果然一丝不苟。
可众人跟着武学军走到休息室的时候，看到眼前的场面顿时大吃一惊，还有不少人惊得直接叫出声来。
这间约三百平方米的大休息室中排列着五张枣木长桌，桌面上整齐有序的摆满了各种各样的……
零食！
入眼就是海一样的各种零食，从各种新鲜出炉的糕点到坚果、糖、饮料一应俱全。
另一张桌子则摆放着各种咖啡、豆浆粉和最少四种茶叶。
众人边看边惊，步生莲更是忍不住问道：
“这是厂里的小卖部？”
“蛤，当然不是。”一个老工人得意地向这些没见识的新员工炫耀着，“这是咱们公司的员工关怀部特别设置的零食，大家可以免费吃。
当然了，你有什么想吃的零食，只要不是太贵，都可以写在墙上的心愿簿上，说不定公司会进新的。”
步生莲傻乎乎地点点头，又问道：
“哥，你今天不上班？”
那工人嘿嘿笑道：
“咱们公司一天八小时的工作中有一个小时的吃饭时间。
如果你提前完成了一天的工作也可以直接来休息室休息。
嘿嘿，我就喜欢每天早晨先把休息的一小时用掉，然后一鼓作气开始工作，这样我的工作效率特别高，快下班的时候又能好好休息一阵。”
那老员工满脸得意，果然把步生莲等人震得一愣一愣说不出话。
这也太人性了……
只要完成了任务就可以休息了？
以前哪怕做完工作，大家也害怕被老板看见，没想到居然还有可以正大光明摸鱼的机会。
步生莲向远处望去，远处的长桌上摆放着两台显示屏，两個员工正对着显示屏一脸焦急地快速敲击，他们身边还站着不少人对着屏幕指指点点，同样是一副很着急的模样。
嗯，还是有很上进的人啊。
居然在休息室里还在工作！
不过公司怎么会把电脑这么昂贵的东西搬到这里来啊。
步生莲好奇地踱步过去，绕过长桌，等她看清了那两个人在忙什么，不禁又是一怔。
那不是电脑，而是一台时下流行的小霸王游戏机。
公司居然在休息室装了两台小霸王，两个工人正对着屏幕战的非常火热！
这还是不是公司……
“这，咱们公司的股东是谁啊，小姜总不会跟他有仇吧？”一个新来的工人目瞪口呆问道。
武学军冷笑道：
“我以前也是这么觉得，但是跟随小姜总学了很久，我发现这样非但没有降低生产效率，反到大大提高了生产效率。
现在工人都急着早点干完活好去玩游戏，不需要督促，所有人的工作热情都非常高，效率比之前提升了最少百分之10。”
“而且……嘿！”
有的话武学军不好多说，可他在心里却更是默默佩服姜念的管理手段。
以前他自己开厂的时候因为工资太低，每个月都有员工辞职。
虽然鹏城不缺外来务工者，可进厂的人素质参差不齐，就算素质高的一时半会也很难学会，导致产品的良品率很低。
日化产品可不是配方师随便一配然后开机器就能全自动搞定，不断运转的流水线上许多环节都需要工人集中精力按照进度生产。
这种简单却极其枯燥的工作很容易让人疲惫，慢慢就麻木找不到生活的意义。
许多工人在工作中也嫌无菌操作麻烦，擅自摘掉护具造成污染，检测时发现问题就会返工。
尤其是新来的一些工人更不了解情况，每次造成污染返工都会有数不清的扯皮和吵架，搞得武学军心里憔悴。
但现在工人的待遇大幅提升，已经有三个月的时间没有任何工人辞职。
大家为了早点弄完去打游戏吃零食，都严格对待自己的产线，尽量不失误返工，自然减少了大量的浪费。
三个月的时间新员工也都变成了老员工，大家的脾气性格也都熟悉的差不多，流水线上的各种工艺、机器的应急处理、润滑方法都掌握的门清。
以前机器出现问题所有人都瘫坐在地等钳工来处理。
现在一感觉不对，大家都担心影响了自己放工，能处理的都抓紧处理。
之前要耳提面命才有人愿意润滑的设备现在都抢着保养维护。
这种良性循环节约了大量的财力人力，无形中进一步降低了生产成本。
现在美白精华的成本因为管理水平的提升而大幅降低，每天不断地出货营造的大量利润哪是工人吃吃喝喝就能耗尽？
武学军满脸春风，心道小姜总的管理思路果然是远远超过这个时代。
也是因为这个，这次招工虽然看上去极其离谱，武学军仍旧没有提太多的反对意见。
我终究是跟不上小姜总的思路，但愿这些人中能有如小姜总一样的天才。能带领我们的事业越走越远。
“好了，大家都看了一上午了，可以将自己对公司的建议写在本子上。
放心，都是无记名的，大家可以畅所欲言。
等写完了，我们准备去食堂，今天你们有口福，公司的食堂新年大改造，请了鲁菜大师来指导工作。
大家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在不浪费的情况下，元旦这天的餐饮费公司都出了！”
啊……
又是一阵整齐地惊呼，众人欢呼雀跃，还有不少人默默祝祷老天眷顾，居然能让自己进入这种神仙公司。
老天保佑，姜总一定要发大财，发横财！
扬帆是我们永远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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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时间：
姜念：有没有可能，对员工好的才是正常的公司？
第38章 待遇还能提升
说实话，姜念对韩佳宁真的非常警惕。
她学历高，办事干净利落，气质高雅，一个外地人只身来到鹏城居然敢随便给自己老板涡轮增压，听说之前还要求高升信守承诺把面膜吃了。
她来公司要是破坏了公司好不容易形成的摸鱼氛围就不好了。
姜念思考再三，等贾星影离开就抓紧给高升打电话，表示都是自己属下不懂事，居然还从合作伙伴哪里挖人。
现在事情已经造成了不可挽回，姜念愿意自己出钱遣散韩佳宁，让她回到高总温暖的怀抱。
可这话才出口，对面的高升差点哇地一声哭出来。
“不行不行，小姜总误会了。
我跟星影也是老相识了，为了帮助小姜总的公司健康发展，我们这边给小姜总几个人怎么了？
再说我们这小庙容不下大佛，韩女士的人格魅力这么好，这么多的保安、厨师都是冲着她来的，也只有小姜总这样的王牌企业才能符合韩女士未来的发展需要。”
“我之前对小姜总的管理能力又很大的误解，认为小姜总的管理能力不过尔尔。
但现在我明白了，小姜总的思路和管理手段都不是我们能比得上的。
这样吧，之前武总还有不少尾款没有付给我们，我直接跟他说一声不要了。
咱们以后还好好合作，多谢小姜总这次关照了。”
姜念：……
自带保安和厨师来上班？
旗袍公主和五十个小保安的故事？
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
姜念盘算了半天，寻思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要是还推辞不太好了。
她问清韩佳宁现在就在公司，于是准备亲自过去做做她的工作。
鹏城这么多有前途有思路的公司，韩助理自带这么多的光环，肯定不会找不到下家。
姜念踌躇满志，一路上演习了好几遍见到韩佳宁之后该说些什么。
可到了公司没多久，姜念又后悔了。
因为……
这食堂的菜什么时候这么好吃了！
之前姜念虽然想方设法提高了食堂水平，可这边工业区真的选不出什么好大厨，做来做去还是让人很难下咽，导致姜念长时间不愿来公司监督赔钱大计。
可这次招募的厨师居然相当不俗，一上来就拿出了一道八宝鸭——
这是本帮菜的特色名菜，鸭子的外皮用浓油赤酱浸地色泽透亮如血，肚子里塞满了糯米、火腿、鸡肉、虾仁等各种美味的食材。
这些食材在被鸭油浸润过后，更是将其味道之鲜美挥发得淋漓尽致，可谓色香味俱全，让姜念光是看就看得食指大动。
不只是八宝鸭，新招来的大厨们一齐动手，今天中午的食堂菜居然包括了糖醋小排、炸猪排、油爆虾、水晶虾仁、草头圈子。
色泽明亮、香味浓郁的各色菜肴摆在食堂的透明保温柜里，让新来的员工还以为自己是走错了大门。
这是食堂？
众所周知，食堂菜可谓第九大菜系，以作风粗野混乱著称，大多数工人上班只求吃饱能继续工作。
步生莲之前还想着要是食堂太难吃的话就吃一点休息室的零食，没想到这食堂的菜色居然如此丰富多彩，一看就极其好吃。
再看看黑板上的菜价，众人又陷入了沉默。
大锅菜一份只要区区一元，而且肉、菜、饭搭配均匀。
就算是小炒，这些颇为精美的菜肴居然也没有一個超过十元！
公司真的是来搞慈善的啊，这么搞没有问题吗？
步生莲听到不少人议论纷纷。
这菜价明显覆盖不了成本，肯定是公司进行了大额补贴。
公司这个补贴法真的不会亏损吗？
这应该会赔的血本无归吧？
“大厨，真的大厨啊。”
姜念忍不住啧啧称奇，心道前世自家的经济条件相当不错，可在五星级酒店吃的顶级大菜也很难烧到这样的水平。
而姗姗来迟，平静地坐在她对面的韩佳宁则始终保持着谦恭温柔的微笑，并没有感觉这菜有什么奇怪。
“掌勺的林师傅是本帮菜泰斗李大厨的亲传弟子，这火候手艺已经尽得李大厨真传，92年跟随李大厨一起去立本交流本帮菜手艺。
以前他跟我们都在高老板的厂子，这次我任性来到姜总这里，他们也想换个工作，我就请贾总帮忙走了个后门。
之前这么多事情完全没有提前跟小姜总打招呼，实在是我的严重错误。
我也感觉一开始就让我当公关部部长有点僭越了，希望小姜总能留下我，让我当个普通的工人也好。”
“呃，这个啊……”
姜念一开始确实存了劝退韩佳宁的念头。
但一来这大厨的水平确实是非常高——
姜念并不喜欢吃甜口，但这本帮菜的大厨居然能良好揣摩姜念的需求，对红油赤酱进行了一定的调整，让姜念也吃的津津有味。
她前世听说过本帮菜是吸收了鲁菜、杭帮菜、淮扬菜的不少特色形成的菜系，厨师非常擅长创新。
这几位大厨是冲着韩佳宁来的，先别管这大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吃到就是赚到，这让姜念以后有心情长时间坐镇公司指挥。
二来……
呵呵，食堂的补贴极高，这严重提高了成本。
这食堂又不对外，只是给工人提供服务，这是一个稳定的亏损渠道。
以后有钱花不出去就给员工大量提高伙食标准，有金山银山也能吃完了。
呼，说来韩佳宁还是救了我啊。
想到这，姜念脸上露出了非常满意的笑容。
她亲手给韩佳宁夹了几块菜，微笑着道：
“之前就觉得韩助理能力出众，只是因为跟高总的合作关系不好挖人。
现在我已经跟高总仔细商量过了，欢迎韩助理……现在应该是韩部长加入我们的企业。”
韩佳宁舒了口气，微笑道：
“不知道我能为小姜总做些什么？
我的专业是设计，之前的工作是助理，现在负责公关工作，我倒是一时还摸不到头绪。
如果小姜总愿意，我倒是愿意先去当个工人，体验一下生活，不然我不了解咱们公司的思路。”
我谢谢你了，你可千万别了解我们公司到底是做什么的。
这位旗袍大小姐浑身充满了古怪，画风跟公司其他人完全不一样。
姜念生怕她参与公司的具体业务，以后自己想要赔钱的时候她据理力争，像怼高升一样怼自己，姜念再想赔钱也得看看那些保安的肱二头肌答不答应。
就让她管这些跟公司业务完全没有关联的赔钱项目就好，正好也能发挥他的特长。
想到这，姜念都为自己的思路着迷。
她按着桌子，冲韩佳宁露出一个邻家小妹般可爱的微笑：
“我觉得佳宁姐非常符合我们公司的需要，完全不需要学习。”
“哦？”韩佳宁颇有些意外地道，“可是我并不懂日化产品啊？”
“没事，我跟贾总也都不懂。”姜念理直气壮地道，“除了生产环节，一个成熟的公司还要抓住一个重点，那就是员工队伍的培养建设。
佳宁姐的学历是我们公司最高的，以后公司的夜校培训一定要大大加强投入，营造全公司学习的氛围。
此外，我们也不能忽视了员工关怀——你认识这么多的大厨，在美事和员工待遇的提升上肯定也有不俗的见解。
以后在这方面花钱，你不需要请示我，直接请示贾总就行了。”
韩佳宁怔了怔，眸子里自信优雅的神色居然片刻间荡然无存，她像个小女生一样期期艾艾地道：
“全，全交给我？”
“对啊！”姜念心中大乐，沉稳地道，
“我们虽然在商业上取得了一点点的成功，但要深刻的认识到这些成功的取得并不一定全是我们自己努力的结果。
我对佳宁姐的信任就像对星影的信任一样，随便花钱，千万别跟我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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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时间：
步生莲瞳孔地震：这，这待遇还有提高的空间吗？还要干什么啊？
第39章 感受一下小姜总的格局
韩佳宁出身于一个大家族，从小备受父母宠爱，衣食无忧。
但爸妈从没有考虑过让她接掌家族的生意，认为女孩子家只要能安安稳稳地嫁人过日子这辈子就差不多了。
在韩佳宁拿到大学毕业证的第二天，爸妈就给她安排了相亲，并且不容置疑。
性格倔强的韩佳宁把自己关在屋里哭了一下午，见抗议无效，索性趁着夜色请好友帮自己买了一张去往鹏城的车票，经过了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了这座传说中充满无数希望的土地。
她坚信凭借自己的学问和能力一定能在这座年轻的城市中闯出一片天地。
可来了鹏城之后，她才知道跟她一样怀揣梦想，心比天高，认为自己一定能赶上时代浪潮的人比比皆是。
这种盲目钻进鹏城的打工人在当下有个统一的名字——
盲流。
好在，韩佳宁的运气不错。
凭借高学历和出色的仪态，她很快就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工作的薪水很高，公司的保安在听说韩佳宁经常遇到跟踪狂后也提供了密切的关怀保护，公司周围还有专门的本帮菜大厨出没，给韩佳宁提供便宜又合胃口的佳肴。
这让她深深感觉到了这座年轻城市的温暖，唯一的缺少的就是大展拳脚，证明自己的机会。
高升是不可能给自己这个机会，这個老板虽然给自己的薪水很高，但不知道为什么对韩佳宁极其提防，这让韩佳宁非常受挫。
但没想到姜念跟自己相处不久，居然如此推心置腹，甚至还能同意自己随便花钱。
信任和尊重，这是韩佳宁现在最想得到的，偏偏姜念都能给。
她心中一热，温和地道：
“小姜总觉得，我们公司的员工待遇还得提升？”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清澈且极有穿透力，让附近几桌的工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刹那间，整个食堂宛如图书馆一样安静。
“没错。我们要清醒的意识到，我们的员工待遇虽然已经提高了不少，但跟国际水平相比仍然有不小的差距。
我们不能只在工艺和管理上与国际接轨，更要在员工待遇上跟员工接轨。
以后公司的员工待遇水平要不断提升，这样才能不断满足市场的要求。”
还能提高！
听说了这个消息，食堂的所有工人都如同打了一针强心剂。
这待遇还没到头！
以后公司做好了，我们的待遇还能有大幅提升！
姜念看着韩佳宁斗志满满的模样，越发佩服自己的主意。
这样就挺好。
韩佳宁是见过世面的人，如果按照她的高标准严要求，每天的支出将是一个天文数字。
她想做出成绩，就得更加扩大食堂夜校甚至保安的支出。
这样她越努力公司的消耗越大，再也不用担心钱花不出去的问题。
哼哼，星影不愧是优秀员工啊。
·
有了韩佳宁的加入，姜念感觉自己总算形成了一个完美的亏损闭环。
尽管美白精华和面膜还在源源不断的盈利，但姜新生和文清夫妇惊愕的发现，她们账上居然没有多少钱。
之前面膜的浮盈虽然有一个亿，但缴税、大兴土木、购买设备、搞科研、开分公司并大量扩充员工并且提高员工的待遇之后，这账上的钱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降落。
现在一睁眼都是钱钱钱，一个亿也经不住姜念这么花。
很快，他们账上的资金就掉到了一个非常危险的数字。
九百万！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几乎花光了一个亿，尽管换算成了大量的资产，可现金流的快速流失还是让姜氏夫妇非常紧张。
商议许久，夫妻二人找了个晚上赶到正在四处大兴土木的扬帆日化，又把最近赖在公司沉迷工作的女儿抓到食堂，表达一下大股东的关心。
“念念，咱们再这样下去不得了啊。
你建厂房我们理解，为什么不贷款融资呢？
现在花的可都是咱们家自己的钱，如果将来有什么闪失的话，这可是亏大了啊。”
文清忧心忡忡地道，“王大师推荐了一个很好的钱庄，只要两分利息。
我们不如用这里的钱，这样也能减少一下现金流的消耗。”
“还有啊，你为什么给这些员工这么高的待遇？
以前爸妈的厂子也这么搞食堂搞夜校，最后成本太好在市场经济时代坚持不下去了，你这样做爸妈非常担心啊。”
这年头大多数人还在规规矩矩有借有还，可姜念的父母早就领悟了市场经济凭本事借钱为什么要还的道理。
现在扬帆日化的摊子铺的这么大，为什么不一次从银行贷款，再融资一大批。
反正有限责任公司，万一将来公司顶不住了，大不了把股份全卖了，一家人照样吃香的喝辣的。
至于给工人不断提高待遇夫妻二人就更不理解了。
之前的待遇已经很好了，给底层流水线的工人提供这么好的待遇这不是平白给公司增加负担吗？
姜念见爸妈急了，笑得宛如春天的花儿一样。
一亿现金对谁都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爸妈把钱都压在了这里，自然没钱给骗子上供，现在骗子都想来提供贷款了。
呵呵，我就是不借，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她微笑着道：
“老爸老妈，你们是投资之神啊，难道你们还不相信自己？”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爸妈这么相信自己的投资有神仙保佑，现在正好拿这个来堵他们。
“念念，别闹了！”姜新生不快地道，“伱最近沉湎于过于的成功，现在新产品开发的怎么样了？
有没有对市场进行好的调研？
爸妈这投资之神就是建立在对企业的有效管理上，你现在的……”
眼看姜新生就要跳起来狠数落女儿，门口传来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文清回过头，只见一身墨绿色旗袍的韩佳宁站在门口，不禁一怔。
呃，这个人怎么跟闺女公司里面其他人的感觉截然不同啊。
“这是我新招的公关部部长韩佳宁。”姜念解释道。
姜新生皱眉道：
“你看看你这公司，没有财务部，连销售部、采购部都没有正经组建，居然弄了个员工关怀部，现在还弄个公关部。
你有什么好公关的？”
姜念不开心地噘嘴，哼道：
“爸，你不懂经营就不要乱讲。”
文清也瞪了上头的丈夫一样：
“吵什么吵？一亿也是念念挣出来的，你的钱以后也是念念的，难道你还想给别人啊。”
姜新生委屈地挠头道：
“我这不是担心念念自满，毁了念念的天赋吗？
你看看她现在，产品产品不搞，天天就知道吃吃喝喝，你也不能太宠着你女儿了！
嗯，你之前的牛眼泪呢？说的这么玄乎，做出来了吗？”
姜念抓住姜新生的胳膊用力摇了摇：
“爸妈，这研发哪有这么简单啊？
我们这种产品是要给大家上脸的啊，万一出了问题怎么办？
所以我们要经历重重试验啊！”
姜新生被女儿晃得头晕，也只能无奈地叹道：
“试验试验！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你这试验把公司的现金流都打断了，爸妈今天求了大师半天了，怎么还是治不了你这个倔脾气！”
姜念眼睛一亮：
“有没有可能是大师不行？”
韩佳宁看着父女两人打打闹闹，不禁莞尔一笑。
离家三年，她现在好怀念在父母面前的时光。
离荣归故里不远了！
她优雅地缓步上前，将一摞合同放在姜念面前：
“小姜总说的不错，我们的新产品上市之前要经过大量的试验。
不过，小姜总已经安排好了，这试验非但不赔钱，反而给我们打开了财源，二位还是好好看看一下这合同，感受一下小姜总的格局和布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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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时间：
韩佳宁：千金散尽还复来！也只有小姜总有这样的远见卓识！
第40章 做出来了
姜新生夫妇也知道搞科研推出新产品不是光说说这么简单。
但问题是现在现金流已经快烧断了，一个产品模型都没有搞出来，这确实是很让人绝望。
现在扬帆日化已经不是一般小打小闹，给女儿玩玩的小厂——
这可是大师开光、赌上夫妻二人投资之神名号的公司。
听韩佳宁说有新产品，还送来了合同，夫妻二人这才松了口气。
「念念啊，你这孩子！怎么有事情总瞒着我们啊！」
「是啊，虽然说是商业机密，但我们是大股东。
你这样实在是有点过分，爸妈昨天晚上担心一晚了。」
有新产品就好说，新产品只要挣钱就能多开发一条盈利渠道，给现在不断失血的公司补充一点活力。
夫妻二人拿着合同看了又看，满脸都是喜色。
姜念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这所谓的新产品是怎么回事。
乳液？
不对啊，乳液的配方方案还没有拿上来。
之前牛眼泪这种不靠谱的东西我也嘱咐张老师先做试验，不能随便投入生产之中。
那我们厂还有什么新产品，我怎么不知道？
难道这些人背着我在外面做什么坏事了？
姜念顿时凌乱了，心道难道自己一腔热血身边居然有这么多二五仔，难道我这个老板已经被架空了，难道……
她颤抖着端起那合同，只看了一眼，之前的种种思绪顿时烟消云散，脑子里现在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念头。
这，我们也骗上了？
这合同采购的还真是姜念家的新产品，赫然是之前张觉民牵头搞的牛眼泪！
采购牛眼泪的清一色都是医疗用品企业，还有SYS大学下属的几个科研单位。
看着合同上白纸黑字采购项中标称的「牛眼泪」，姜念哭笑不得，突然感觉这个世界怎么这么疯狂了。
姜新生和文清倒是没感觉什么。
就在前几年大师可是能去科研院校讲座，带功报告也不是普通人随随便便就能听的。
姜念花费巨资搞得这个牛眼泪居然能得到这么多人的认可，这真是天大的喜事。
「这个，张老师真的做出来了？」姜新生的声音都微微颤抖。
韩佳宁微笑道：
「张老师从多年前就开始研究牛眼泪的制作方法，在世界范围内都相当领先。
&年代末，欧洲已经开始用「双相交联技术」将牛眼泪用液体变成凝固状态以增加保存时间，进一步简化了提取的过程。
而之前，张老师得到了大量的设备和技术支持，已经开始使用最先进的发酵法制作牛眼泪。
现在南方地区对这种产品已经有不小的需求，而且鹏城面朝港城，现在港城那边的客户已经闻风而动，纷纷赶来采购，尽管产品还不多，但他们已经率先交钱预定产品。」
说到这，韩佳宁看着姜新生夫妇，突然有感而发道：
「两位老总可能不能理解为什么这阵子小姜总一起投入大量的资金拼命扩张，甚至不顾现金流的情况。
二位以家长的角度自然认为是非常危险的举动，可如果不用对孩子的眼光，而是用评价商人的眼光看来，小姜总之前的每次投资都是锐意进取，牢牢占据了市场的空白。
而正是占据了市场的空白，我们才能给客户提供更好的服务，给员工提供更好的待遇。
给员工提高待遇，增加员工的幸福感和我们的责任心，这也鞭策着我们不断进步。
全国，不，全世界所有的日化企业都没有我
们这样的创新速度，这得益于小姜总的进取和对手下员工的信任。
本来我们准备春节当天再向小姜总宣布这个惊喜。
但既然二位上门了，我以小姜总公关部部长的身份也要给二位股东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们管理层全体一致认为，我们追随小姜总做的企业不只是为了经济效益，更要承担社会责任。
也希望二位老总能明白，现在你们面前的不只是你们的女儿，而是带领三百多人前进的知名企业家，请给她多一点的信任和理解！」
姜新生和文清听得热泪盈眶，忍不住叫了声好，随即一起鼓掌、
姜念听得一愣一愣，也跟机器人一样缓缓鼓掌，不禁佩服韩佳宁惊人的口才。
韩佳宁以前在高升那的时候除了会给高升涡轮增压别的什么都不会，怎么到我这突然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这个先不算。
听她的意思，这个牛眼泪在国外居然也有人用，而且市场很广泛，居然要到了这么多人提前预定的程度。
她还没问，姜新生已经问到了这个问题：
「这个，洋鬼子也是买这玩意回去抓鬼吗？」
韩佳宁背课文一样说道：
「这种成分其实也广泛存在我们人体皮肤、关节以及脐带等组织中。
它外表晶莹透亮，能够锁住大量的水分。
人类之所以过了25岁，皮肤就容易失去光泽和弹性，很大因素就是因为它和胶原蛋白共同流失的结果。
棒国的撩鸡工业将其运用到了美容行业，其他医院用来做治疗关节炎的注射剂，其一个分子就能锁住1000个水分子，在护肤领域也有巨大的潜力。」
潜力这种东西可以用来形容任何不存在的东西。
姜新生和文清听好多人画饼的时候都用过潜力这个词，本来已经习以为常。
可听说一个分子就能锁住1000个水分子。
他们立刻意识到，这将是一种能带来巨大经济效益的产品！
哪个女人不想延缓自己的衰老，想让水分在自己脸上永远充盈水润。
文清的手指轻轻颤抖起来，热切地道：
「这，这，这在国外叫什么？不会也叫牛眼泪吧？」
姜念脸色一白，她听见这句经典的描述，已经想起了一个后世如雷贯耳的名词，脱口而出道：
「玻尿酸！」
「不错！」韩佳宁欣然道，「就是玻尿酸。」
「当年最早接触这种成分的湾湾科学家发现其主要物质糖醛酸（）与尿酸（）极为近似，联想起其透明形态，遂将其翻译为「玻尿酸」。
不过张老师不喜欢这个名词，说这跟尿酸完全是不一样的东西。
他觉得学名透明质酸比较拗口，如果不做产品只做原料的话他宁可用牛眼泪这个名字——哦这东西最早就是从牛晶状体中提炼出来的。」
韩佳宁是一个非常合格的解说员，虽然姜氏夫妇依然不理解为什么会有天才给这种东西的名字里面加个「尿」字，但经过韩佳宁的解说，他们还是感觉触电一般精神抖擞，全身充满了希冀和力量。
「原来念念早有安排。」姜新生满是歉意的目光投向女儿。
姜念现在大脑一片空白，可觉得要是经过这个能让爸妈改观也不亏。
没想到姜新生下一句直接让姜念破防——
「不愧是大师啊，今天早上我们过来之前特意拜了拜大师，大师说一切尽在掌握不用忧心。
现在看看，大师果然是神机妙算，我们真是庸人自扰了。」
文清也忍不住埋
怨道：
「我在路上就说大师说没事你还担心什么啊。
你非得过来，你非得过来，你看把念念委屈的！
笑什么啊，快给女儿打钱！」
姜新生自信地道：
「好，既然念念早有准备，还有大师的指点，那肯定没有任何问题。
我……我去融资，给张老师投一千万，这什么尿技术咱们做到最好！」
姜念：……
你们，你们都想气死我是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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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时间：
姜念：世纪初的时候现在国内的超级玻尿酸大厂才区区五百平。
张觉民：是啊，有技术却不懂营销，可谓是国内高技术的人才最痛苦的事情。
姜念：现在好了，我们的玻尿酸技术已经做到了小分子，国内的玻尿酸取得了巨大的领先，二十年的努力发光发热，各位太太们可以尝试一下国内的前沿产品哦。
第41章 跟谁脑子好使一样
姜念感觉自己这次真的是尽力了。
她本以为这所谓的牛眼泪会跟吃绿豆治病、永动机、某鳖、水变油一样成为九十年代层出不穷的脑洞中并不显眼的一个。
张觉民那个化验室一共才60多平米……
这玩意居然会有人抢着买，还有人提前掏钱？
这些人是不是疯了啊？
「你看把念念委屈地，别生气了念念，今天老妈给你做点好吃的。」
「老爸带你下馆子，要不然咱们直接去港城吃，玩够了再回来。」
看见姜念一脸难受的样子，姜氏夫妇还以为姜念是因为遭到怀疑所以特别委屈，赶紧开启讨好模式。
姜念现在哪有心情出去玩，她现在正在思考怎么才能把这个产品可能产出的效益全都解决掉。
玻尿酸未来的前景怎么样自然不用多说。
目前国内甚至世界范围内的玻尿酸都在摸索之中，而且因为技术特别落后导致产能严重不足。
韩佳宁以前在高升那做医疗服装，多少认识几个搞医疗产品的代理，她随便几个电话就让一群人挥舞着钞票堵在公司门口——
没产品不要紧啊，我们有钱啊。
你们先拿着钱，什么时候做出产品来了优先给我们分销就行。
不就是等吗？
买这玩意的都不差钱，就当风险投资了，我们等得起！
不成，不能这样下去了！
姜念深刻反省了一下，自己之前总是急于求成，太想当然不肯研究产品的本质，所以才导致了无法挽回的盈利。
现在要对产品有深入的研究再做出判断，这样才能保证在后续不走弯路。
「所以，你们到底收了多少钱？」
撵走爸妈之后，姜念虎着脸审问居然敢瞒着他的众人。
目前公司的两位副总贾星影、武学军及研发主管张觉民都精神抖擞，喜气洋洋地坐在姜念的对面。
看见姜念一脸不快的模样，张觉民还低声问贾星影：
「小姜总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开心？」
贾星影推了推眼镜，微笑道：
「念念一直都这样，如果进展受阻她会喜笑颜开，让我们别有太大的压力。
而我们取得成绩的时候她反到会表现地并不是很高兴，以免自己膨胀。
这是把压力留给自己，顺带帮我们减少压力，据说是一种很高端的企业管理方法。」
张觉民恍然大悟，对姜念又多了几分敬佩。
看看这领导！
以前他接触的领导天天上班的追求就是为了出亮点，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进步就跟过年一样抓紧报喜，稍微遇到一点挫折就虎着脸训斥员工。
小姜总这样喜怒不形于色，还知道为员工减少压力的好领导，活该她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创造出这么大的效益！
张觉民露出慈祥的微笑，点头道：
「好，现在由我给小姜总汇报一下这次牛眼泪项目的情况。
经过我们的前期准备，用微生物发酵法制作牛眼泪的技术已经完成论证，并且做出了样品。
现在进口牛眼泪的价格普遍达到0美刀，我们的产品如果能量产，将迅速把成本降到千元级，之后的利润不言而喻。
目前，我们收到的定金已经高达五千万，而且这部分的资金只是赞助我们建立实验室和购买设备的捐赠，之后的价格我们还可以继续商谈。」
捐，捐赠？
姜念登时傻在原地。
这年头美刀的非官方牌价一度达到1比20甚至更高，这
么逆天的价格足见玻尿酸的火爆。
这么大的利润也不是没有人尝试，但用生物提取的方法实在是成本太高，弄上几百斤的鸡冠子才提取百分之一的低纯度玻尿酸实在是太上头了。
而现在张觉民已经证实微生物发酵法可行，而且做出了样品，这么便宜的价钱当然值得他们拼命投资。
不过捐钱也太夸张了，他们真就不怕我们画个PPT然后直接跑路？
「呵呵，这就体现出之前小姜总的眼界了。」
武学军搓着手，骄傲地道，「现在整个鹏城的商界都想跟我们合作，让他们给咱们捐钱是看得起他们，这捐钱的人还是我仔细挑选的。
有些在商界信誉不好的人和乱提条件的人想要给咱们捐款直接被我们拒之门外。」
「蛤？」姜念满头迷惑。
我这公司一共建立了不到半年的时间，怎么这么火爆了，连捐款都得排队？
贾星影微笑道：
「是啊，看看咱们现在招工的火爆就知道咱们的实力了。
不说全国，整个鹏城哪有像咱们一样对员工这么好的企业？
不跟咱们这种守信誉有实力有前景的企业合作，难道要去跟那些没实力的皮包公司合作？」
姜念：……
坏了！
她终于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做生意当然是要讲排场面子的，好多老板愿意花钱买辆二手的豪车充门面就是如此。
扬帆日化虽然成立的时间短，但通过大幅提高员工的待遇，现在已经名满鹏城。
千千万万从全国各地的打工人来鹏城也不知道干什么，但他们打听的时候都会知道有家离谱的公司对员工特别好。
特别特别好。
他们的平均工资是其他工厂的三倍，还有大量的员工福利，甚至员工上下班都有保安维持秩序。
最离奇的是他们招工的条件居然还不高！
连给他们盖厂房的建筑队工人都能拿到他们公司提供的低价餐饮。
大家从外地过来，就是为了找个工资高的工厂改善生活。
渐渐的，扬帆日化的名字开始成了大街小巷的热议话题，一个公司都能给员工提供这么好的待遇，说明他们的实力肯定非常强大。
这年头鹏城有的是跟姜念的爸妈一样不冷静，动不动就梭哈的冒险主义者，姜念的致富故事被吹得越来越玄，他们自然愿意赌一把——
跟谁脑子好使一样，赌一把就完事了。
姜念可以拒绝贷款和融资，可送上门的捐款她不要就说不过去了。
更让她感到绝望的是，她现在还手握全国卖的最好的面膜。
玻尿酸面膜简直是核弹级别的产品，之后要是成本控制住了，市场上其他面膜还玩什么？
可恶，不能这样下去了！
姜念思考再三，问道：
「这个微生物发酵法是谁最先提出来的，现在发展的如何了？」
这种学术性的东西正好搔到张觉民痒处，他微笑道：
「这是90年立本一篇论文的设想，当时他们提出了一个假设，后来国内有不少人开始研发摸索，但是这种微生物该选那种……嗯，业内现在还没做出太好的选择。
不过，这又不是造原子弹，相信我们通过努力，一定可以找出最优解。」
姜念感觉自己之前实在是有点低估了张觉民。
他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思维还是非常超前，而且学识非常不错，很可能就是这个年代闯鹏城的某个神秘大能。
要是让他来研发，说不定之后
还真搞出什么领先的产品。
我又没理由拒绝将优秀的成分添加到新产品中，这可如何是好啊？
贾星影将姜念犹豫，也随口说道：「念念，没事的。
鹏城的人才这么多，咱们只要舍得投钱，咱们不用担心后续的问题。」
姜念眼睛一亮，惊喜地道：
「说得对。」
不愧是好闺蜜，果然提醒了我！
这个年代全国的大能都在往鹏城跑，想在这个新生城市搞搞研发真是不缺技术不缺资金不缺人才。
但是！
有个地方什么都缺。
姜念脸上终于露出了优势在我的笑容。
这笑容大家太熟悉不过了。
小姜总就像一个卓越的围棋手，经过一段长考之后即将落下棋子。
大家毫不怀疑，这将是神之一手！
「接下来的布置对我们公司的未来发展极其重要，请各位一定要细心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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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时间：
姜念：玻尿酸是自然界中目前已知的最好的锁水成分，但不是补水！不是补水！要做好补水才能发挥其最大效果哦！
第42章 通通加上！
姜念从来没有这样严肃认真，三个手下也都赶紧直起腰，严肃地等待姜念的指导。
「首先，张老师的研发非常好，以后张老师由研发部主管晋升为副总，主管公司的科研技术、设备，年薪提升到三十万，另有股份，再奖励一套住房和一辆宾士车。」
「这个……不行啊小姜总，真的不需要这样。
再说我，我也不会开车啊！」
「不会开车？那再配个司机，公司出钱。」
「这个不行啊……」
「不行？还缺什么？哦对还缺个厨师，再给张老师找个厨师、保姆，再配个一个保健医生。
哦，张老师这样的研发人才一定要配一个武艺高强的保安贴身保护，给我按照总统保镖的标准选！」
张觉民出生在战乱年代，从小生活艰苦，之前也一直讲究多奉献，不好意思谈回报。
之前姜念给了他极好的待遇和巨大的尊重，很有忠义情节的张觉民决定涌泉相报，又不想让别人觉得他是为了钱来的，当然不肯提报酬。
没想到他不说，姜念居然追着他给！
不仅给钱给股份，还给他配备这么多的服务人员。
「我……我……」张觉民鼻子一酸，转眼已经是眼眶通红。
「还有，马上过年了，张老师这次付出这么大，从明天开始立刻安排一个月的带薪假。」
「啊？」
还在感动中的张觉民顿时愣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
「我，我，带薪假？」
「是！」姜念严肃地道，「咱们的产品非常关键，有很好的休息才能保证节后的生产顺利。
带薪假是必须休的，不好好休假怎么能保证身体健康？
您这一把年纪不能再像三十年前一样上头了。」
三十年前……
张觉民叹了口气，又想起那段激情燃烧的火红岁月，他感慨小姜总对自己真是非常了解，她不仅是给他提供了物质条件，还给予了精神救赎。
这份恩情，张觉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了。
让我加班加到死我也愿意！
可小姜总又不允许加班……
姜念摆平了张觉民，心情又好了几分。
能让张老师去颐养天年，就能减少公司的一个大隐患。
没有他主持大局，到时候有很多研发项目会停留在现有的水平上不能进步，这样目的不就达到了？
武学军非常了解张觉民的能力，这次也激动地连连鼓掌，可听说要给张觉民放一个月的假，不由得为难道：
「这一个月，是不是我们要暂停？等张老师回来再说？」
「当然不能暂停！」姜念果断地道，「一个优秀的企业，难道因为一个人不在就陷入停滞？这不是一个现代化的企业。」
「之前张老师已经做出了样品，我们现在、立刻、马上，在原有的基础上再扩大生产规模，让牛眼泪，呃，也就是玻尿酸具备大量生产的条件，不能辜负别人给我们的投资。」
「此外，我还准备在卷省建立玻尿酸研发部，在北方我们得尝试一些新的思路，争取摸到更好的玻尿酸生产方案，及时投入到我们后续的美妆产品之中。」
在……在卷省建立研发部？
小姜总之前一手建立了北方公司，这证明是相当正确的举动。
但北方的消费市场还是没法跟改开最前沿的几个市相提并论，这布局也只能说是着眼于未来的长远举动。
可现在玻尿酸的生产到了非常关键的地步，小姜总居然又要去北方搞，真的能行吗？
「正如张老师所说，我们现在还没有摸清最好的方案，我们南北分部可以一起研发各种方案，如果能成了，也可以迅速建立起生产基地。
这是公司未来的发展大计，大家一定要认清形势，做好正确的判断。」
武学军之前提反对意见多次被打脸，现在认为小姜总一定别有深意，学就完了。
至于贾星影一听说去北方老家弄建设公司更是两眼发亮。
「念念说得好，我们省古人说，富贵了不回故乡就是锦衣夜行啊，我们这次在老家建立研发基地，这是拉动北方科研的进步。
用念念的话来说，这是有格局。」
「咳，贾总，这话是苏省人说的。」
北方的科研人才和资金投入远远比不过改开的前沿，在那建立研发中心短时间内绝不可能出什么成绩。
这滔天的资金不就甩出去了？
姜念知道后世的玻尿酸已经成了烂大街的成分，现在一酸难得，张觉民的方案肯定不是最终解决方案。
那我现在就先按他的思路生产，然后把寻找最终解决方案的努力放在北方。
这样我们现在生产的玻尿酸就算能赚到钱，市场肯定也非常有限，达不到普通美妆产品的市场接受度。
到时候我们照章纳税、再上生产线、建工厂、提高员工待遇。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又是一座金山泥牛入海，怎么可能赚钱？
呵呵，记得21世纪初的时候玻尿酸还是很昂贵的东西，我们有充足的时间亏损。
嗯，这次玻尿酸可是爸妈非常看好，一上来就投钱的项目。
一旦失败，爸妈的不败金身将瞬间破灭，这倒是一件大好事。
「好，这些日子辛苦各位的付出了，快过年了，大家繁忙的工作之余也不要忘记休息一下。
哦，我们过年期间安排从除夕开始七天带薪假，除夕到初六坚守岗位生产的享受三倍工资和免费餐饮，正月初七到十五上班也都有免费餐。
外地员工如果家太远，我们也不要强行拖着他返回，一定要让所有员工过个稳定祥和的新年，大家可以休息好来年再战。」
「嗯，以后生产项目需要花钱的都找武总和张老师协调，如果设计到其他员工关怀项目的开展，直接由贾总定调打钱就行。」
武学军和张觉民一起起身，肃然道：
「小姜总英明。」
贾星影也一时犯难地抱住双臂嘀咕道：
「这么长的假期是好事，可我现在突然不想考编了，怎么跟家里人交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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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时间：
贾星影：你知道能让卷省人不想考编的地方待遇是好成什么样了吗？看来给员工提高待遇就是有用，我想想还得加点啥。
第43章 高科技企业就在门口
北方连续下了好几天的大雪，张吉庆背着手站在办公室里，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着外面茫茫的雪景，脸上的神色极其深沉，让人难以捉摸。
小姜总北方公司的设置堪称神来之笔，现在The General品牌的两款产品已经成为爆款，几乎统治了所有的渠道。
张吉庆每天都会接到大量的电话，或要求采访，或要求大量拿货，可以说现在他公司门口栓条狗都能当销冠。
可前几天小姜总突然发来消息，说现在公司要下沉，要把公司的重点离开大城市，进入广大的村镇和城乡结合部之中。
除此之外，广告的投资也被严格限制，小姜总宁可给员工大量平分利润，也不愿意在黄金时间投入大量的广告。
这明显是跟市场背道而驰。
营销宣传对一个企业有多重要人尽皆知，卷省的两家酒企接连斥巨资成为总台广告标王，瞬间让名不见经传的酒企名动全国，销量节节攀升。
就算小姜总不喜欢这种极端的方式，起码也得在省台做文章，尽力扩大影响力。
可全国都在广告上疯狂撒币的时候，小姜总居然选择收缩下沉——The General美白精华的极高售价，在小镇和城乡结合部怎么可能卖得出去？
这分明是自寻死路。
尤其是小姜总还叫他寻找一个优质先进公司收购……
扯淡啊，现在北方到处都是一堆老旧企业，生产的日化产品都是3毛钱一包的洗头膏、5毛钱一罐的护手霜，这种厂子收购了做啥啊。
就在张吉庆还没搞清楚小姜总的这一举措时，他又接到小姜总发来的公司董事会决定。
姜念居然决策要以北方公司被支点建立研发基地，专门研究一种叫玻尿酸的东西。
「小姜总真是发什么癫？」张吉庆喃喃地说着，忍不住狠狠在面前的落地玻璃上重重锤了一拳。
玻璃被他打的轰轰作响，明显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痕，疼的张吉庆龇牙咧嘴。
小姜总若是信任我，为什么这些日子从没有直接给我打电话指点我？
若是不信任我，为什么把北方公司这么大的摊子全都交给我？
这些日子他越想越急，尤其是听说南方总部的生意越来越好，他心中越发无力，感觉一身力气不知道该往哪里用。
玻尿酸？
他又不懂。
让他研发他研发个屁。
「哎……」
他长长地叹了一声，却听见背后传来一阵轻快焦急地脚步声，他一回头，只见他的秘书杨沁等着高跟鞋，跑的满头大汗，一脸兴高采烈地出现在他背后。
「张总！找到了，找到了！」
「什么？」
「您不是让我寻找有关玻尿酸的线索吗？我找到了！」
「在哪？！」张吉庆大喜过望。
只见杨沁变戏法一样从手提包中掏出一个望远镜，塞到张吉庆的手中。
「这是玻尿酸？」
「这是望远镜啊张总……」杨沁指了指远方，「你往哪看！」
张吉庆一脸迷惑地举起望远镜看远处的雪景，在杨沁的指挥下果然看到了一块招牌。
「出售透明质酸，量大从优！」
是的，公司对面是一片星罗棋布的小厂，他们都是前店后厂的结构，有五金、有化工还有几个陶瓷厂。
张吉庆难以想象这破地方居然还有竖着招牌在卖这玩意的，不禁疑惑道：
「透明质酸是什么东西？」
「就是玻尿酸的学名啊！」
「学名？哦哦，这
，这东西跟小姜总说的是一样的？」
「是啊，我去问过了！」杨沁微笑着说，「这还是个国改企业来着，我问他们这产品是不是又叫玻尿酸，他们都说是。
听说我们是扬帆日化的北方公司，他们都迫不及待想跟我们合作，还问咱们有没有兴趣收购他们厂的股份。」
张吉庆一脸懵逼。
听小姜总的意思，这玩意应该是个代表时代前沿、千金难求的顶级产品，只要能廉价生产出这玩意的肯定是顶级学府合作的大厂、大实验室。
马路对面那个小破厂只有不到五百个平方，也就刚刚覆盖了无菌生产的最最最低要求。
这能造出什么厉害的产品，张吉庆是不信的。
他随即想到了这个年代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的民科选手，对面可能就是听说了某种特别的概念然后随便弄个厂子准备骗钱——
不过这也说不通啊，民科什么时候敢开工厂了？
「能查到他们的纳税情况吗？」
「张总放心我已经查过了。」杨沁满眼喜色，「这厂子从92年注册开始一直在正规运转，甚至还做几笔很小的外贸，只是他们的老总是个学者不会宣传，所以才没什么名气。」
张吉庆的心怦怦直跳，不敢相信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居然真的砸到自己的头上。
难道……
他瞳孔猛地一缩，登时后背冷汗直冒。
他再次举起望远镜，能看到那小破厂大门口的几个工人正在寒风中艰难地贴春联，他们忙忙碌碌为生活艰难跋涉的模样，让张吉庆立刻想到了不久之前的自己。
看着皑皑大雪反射的晶莹亮光，张吉庆眼前一花，脑中突然闪过一道明亮的光，握着望远镜的手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杨沁还以为张吉庆刚才喝到假酒了，赶紧上前关切地问道：
「张总，您没事吧？」
「没事，我很好。」张吉庆放下望远镜，眼中已经满是滚滚热泪。
「还是我低估了小姜总的本事啊。
这北方公司，所有人都觉得是小姜总要开拓未来销售渠道布置的一步闲棋，殊不知……」
想到刚才自己对小姜总的怨念，张吉庆感觉脸上阵阵发烫，失魂落魄地坐回椅子中。
不会错的。
小姜总自己就是卷省人，肯定对此事早就有一定的规划，这一定就是她暗示我收购的小厂！
这种新兴技术连一个小厂都能搞起来，说明只要点破了思路，别人都能做到。
如果以扬帆日化的巨大名气高调收购这个小厂，肯定会引起行业的震动，到时候巨大的利润就被别人吃掉，最低也会引起其他人的纷纷跟进，收购成本不知道要提高多少。
所以小姜总才果断让我来到北方，假装是要扩充渠道，实则准备在北方避人耳目搞成一桩大事业。
「国内的记者一直有同情弱者，冒犯强者的心态。
他们将得罪一些大企业、明星企业称为「掏大粪」，这对还处在成长期的我们是非常不利。
小姜总就是意识到自己在鹏城的事业光芒万丈，这才让我特意避人耳目在老家建厂，更强调要把握城乡结合部，尽量低调减少宣传。」
「我虽然不懂研发，但是……哼，花钱的事情谁不会？
杨秘书，他们，呃，合作，问过他们有同意我们入股收购，或者售出专利的意向吗？」
「已经问好了。」杨沁轻轻捋了捋耳边的碎发，春风得意地道，「这家公司的股权非常混乱，因为很久都没有打开市场知名度，他们的要求也很低。
四十五万，就能收购他们的
专利，至于收购企业估计也不会太贵，不知道张总意下如何。」
四十五万？
这个数字相当于一辆崭新的进口皇冠车，是电视剧里港城的大律师最喜欢开的豪车。
而在平均工资刚刚突破300的北方，这是一笔足以改变一切的天文数字巨款。
「成交。」
张吉庆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他粗重的喘息着，几乎已经看到了美好的未来在自己面前缓缓展开。
「今天！今天就去谈，拿着现金去！
所有的风险都由我一个人承担！如果失败了，我跳黄河向小姜总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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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时间：
姜念：四十五万这个价格是现实中21世纪初某企业买到这专利的收购价……真的是让人唏嘘啊。
第44章 还有收获
鹏城这座专注于搞钱的城市过年的氛围远不如北方那样的浓厚。
姜念的感冒最近反反复复，让她的心绪不佳，大多数时间都在家里摆烂。
反正临近年关也没什么大事，公司账上的资金也在有序外逃，爸妈也被忽悠着追加了不少投资，气的大师跳脚，姜念的心情很好，愈发感慨自己真是个天才。
现在所有赚钱的环节都已经被关闭，自己只要舒舒服服地摆烂等明年暴雷就能彻底揭穿这些骗子的谎言——
别的不说，玻尿酸项目可是爸妈这投资之神在大师的引导下投资的，这赔了应该妥妥就是大师的问题。
呸，什么大师，大畜！
等我来年揭穿了你的真面目，你就看盐田港的水凉不凉就完事了。
虽说如此，可姜念最近左眼皮还是跳的厉害，这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淡定，这都是封建迷信，不能当真。
话是这么说，姜念也没了去弄年会的心情。
她给韩佳宁打了个电话，让韩佳宁给所有值守的员工再发600的年会红包，让他们想干点啥就干点啥，省的好多人本来就社恐不愿参加年会。
韩佳宁对姜念挥金如土的行为已经习以为常，她承诺一定会好好照顾这些过年都不能回家的打工者。
哦，韩佳宁甚至不想用打工者、盲流来称呼他们。
她发誓，只要她还在公司，一定竭尽心力照顾这些辛苦的追梦人。
但愿他们每一天醒来都能充满希望，跟公司一起成长。
除夕那天，漫天的烟花还是覆盖了漆黑的夜空，在外打工的步生莲用厂里的座机给家里打电话祝新年快乐，又满心欢喜的看着漫天璀璨的烟火，痴痴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上班一个多月，步生莲已经成了车间最优秀的工人。
不愧是小姜总亲自选定的线长，步生莲的学习能力极强，她白天在车间学习，下班时间则投入夜校之中。
步生莲的中专学历，在全厂一群初中毕业工人的面前堪称鹤立鸡群。
而她在好几家报社电台当过记者，对天南地北的事情也非常熟悉。
厂里的工人很喜欢听她讲述天南地北的种种，听说现在全国日新月异的变化，大家斗志满满，对未来又有了不少的期望。
「好盼望我们的生产线早点落成，到时候咱们在步工的带领下好好努力，准把老师傅们都比下去！」
步生莲听见众人对自己的夸奖，感觉心里甜甜的，对姜念又多了几分感激。
可惜了，生产线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运行起来，听说小姜总现在要投资的东西还非常多，一定很缺钱吧？
要是很有钱，能给小姜总多提供一点帮助就好了。
「想啥呢小步？」门卫大爷蔡伯端着一杯热茶，笑吟吟地踱步到休息室中。
工人们见了这位保安大爷，都赶紧让座，一口一个蔡伯叫着，让老人笑得更加开心。
大家现在都知道这位貌不惊人的老人家师承一位著名的咏春拳大师，更在附近开了一家拳馆。
他儿子和孙子都在教人练拳、舞狮，这一带的混混光是听见老人的名号就吓得夺路而逃，谁敢惹这种正经的练家子。
步生莲也很感谢老人的帮助，她请老人坐下，腼腆地笑道：
「我在想，我们的生产线落成估计还得半年，这大半年的时间，我们……我们有工资拿当然很开心，但这是小姜总的好意，我总想能帮他赚钱点就好了。」
蔡伯嘿嘿一笑，苍老的脸上满是感慨之色。
「赚钱啊，赚钱容易又不容易。
小姜
总是我见过最有格局、最聪明的人，你们不用担心她，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就好了。」
他看着步生莲，满脸慈祥地道：
「小姑娘，想不想跟我学拳啊？」
「学拳？」步生莲倒是从没有动过这个念头。
「嘿，我们南拳跟北方大开大合的拳法不同，很适合小范围内跟一群坏人打斗，就算不打也能强身健体，可厉害了。」
老人说着，又感慨地道，「可惜，可惜，现在都去学国外的健身了，也不知道我这老头没了之后，后人还愿意不愿意学这些东西了。」
步生莲知道蔡伯是一番好意。
她得罪了那些混混，躲在厂里有蔡伯保护，那些混混肯定不敢来找事。
但鹏城这么大这么繁华，她以后赚了钱肯定要到处游览一番，万一遇上坏人……
她心念一动，问道：
「这拳法适合女人练吗？」
「嘿，这话说的。咏春拳的大师本来就是一位女士，怎么样，我教教你，不收学费。」
周围的工人听了，也都纷纷起哄道：
「蔡伯也教教我们呗！」
「人家过节给工头送吃的喝的，你免费教工头学拳，算盘打的好啊。」
蔡伯嘿嘿笑道：
「老了，教不过来了。
这几年大家都去搞钱了，学拳的人越来越少，我的儿子孙子都准备改行了，我都到这来当保安了，你们一点都不可怜我老头子，还起哄啊？」
他看看步生莲，笑眯眯地道：
「怎么样，学还是不学？」
步生莲的心中微微一动。
她感觉自己似乎抓到了什么东西。
「蔡伯，您家的拳馆生意好吗？」
「哇，你这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大过年的想气死我老人家啊。」蔡伯佯怒，「都说了准备改行了，还问我好不好？当然是不好了。」
步生莲重重地点头道：
「那，蔡伯要不要跟韩部长商量一下，让你们家的拳馆接受咱们公司入股？」
噗……
一个传统拳馆接受一个现代日化公司入股？
以后拳馆最强的不是大师傅是大股东？
这说出来想把别人笑死吗？
蔡伯连连摇头，摆手道：
「不行不行，说什么呢？」
「我说的是真的！」步生莲道，「蔡伯，鹏城这几年发展地非常快，以后大家的收入上去了，对身体健康的要求就会越来越高。
咱们公司有许多从外地来的女工，大家有钱了，在鹏城日久又不能一直住集体宿舍，难免要买房结婚，到时候说不定会被坏人垂涎。
如果大家能从现在开始提高意识，练练武艺，面对坏人的时候也并非毫无还手之力。
就算是逃跑，好好健身总比一般人跑得快，您说是不是？」
众人本来闹哄哄的完全当步生莲在说笑，可步生莲说到此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各个陷入了沉思。
不错。
公司的工资这么高，待遇这么好，大家都有信心在鹏城久住。
久住就不能一直住公司的集体宿舍，要买房，要结婚。
在公司有蔡伯和那些钢铁一般的保安罩着，万一搬出去了，遇上一些亡命徒，有钱赚也得有命花才行。
步生莲说的不错，大家在公司吃饱喝足，人都胖了不少，好好练练拳，就算真打不过跑起来那些坏人也未必能追得上。
现在港城的功夫片大行其道，大家心中都有一个大侠梦，顿时各个激动地道：
「不错不错！蔡伯，你跟韩部长谈谈啊！公司入股你们的拳馆，到时候我们都去学！」
「是啊，咱们算同事，稍微便宜不就行！」
「没错，说不定学拳还有公司的补贴呢！」
「哇，你真想让公司破产啊，学拳还要补贴！」
步生莲又琢磨片刻，道：
「我以前上学的时候看武侠，听说古代的那些镖局走镖固然得武艺高强，可一路上这么多强盗，也不能光凭拳头挨个打完，总得跟他们处理好关系。
蔡伯武艺高强，家里人在这一带又很有名望，我们不如干脆跟韩部长商量一下，直接将拳馆建立成一个集合了健身、保安的公司。
以后公司的兄弟姐妹被欺负了，咱们保安公司替他出面解决，您看这行是不是一下就解决问题了？」
「这……」老人瞪大眼睛，嘴唇难以置信地哆嗦了几下。
他今晚上本就是闲的没事来跟值班的工人们随便聊聊天，没想到……
「韩，韩总会答应吗？」
「我帮您去说！」步生莲兴奋地道，「您救了我，现在是我报恩的时候，就算给韩部长下跪，我也要求她办到！」
老人鼻子一酸，赶紧仰起头，哆哆嗦嗦地道：
「好，好啊。
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我老头子全都拜托给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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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时间：
姜念：到底是自家姐们，看看，大过年还想着帮我赔钱！
第45章 好的开始
翻开九十年代的报纸，经常从中缝中看到各种门派、各种防身术的训练教程。
因为港城功夫片的繁荣，大家都想像大侠一样来去自如，拥有一身高深莫测的本领，可渐渐地大家发现自己怎么也没法学会飞，这股热潮就逐渐降温了。
蔡伯拜过名师，学的是正经拳法，他当然不愿意跟其他人一样在报纸上胡吹自己家有多么多么厉害，来拜师学艺的人自然少了很多。
他的儿子尽得他的真传，可孙子已经懒得再学拳吃苦，宁愿去找个厂打工。
蔡伯本来已经说服自己放平心态，接受现实，成为被大浪淘汰的那批人。
可没想到这个除夕夜，他随口一句话居然等到了一个机会。
他像小学生一样踉踉跄跄跟着步生莲快步来到办公楼，步生莲轻轻敲响韩佳宁的办公室，片刻后，一身火红旗袍的韩佳宁微笑着迎出来。
今年过节又不能回家，韩佳宁自己缩在办公室里有些孤独，她刚刚虔诚地拜了财神请求保佑公司来年发财，
「过年好，小莲，蔡伯，你们来了，我从食堂拿了点饺子回来。
咱们一起吃吧！」
「过年好过年好。」
步生莲面对姜念、武学军稍稍有些畏惧，可面对这位温柔体贴气度高雅的女士倒是非常亲近。
她让蔡伯先进门，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韩佳宁熟练地给他们泡了茶，送上了鲜贝馅的水饺，这才悠然道：
「怎么了，看你俩急匆匆地。」
步生莲吐吐舌头道：
「韩部长，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哦，你说说看。」
步生莲把自己之前的设想说给韩佳宁，蔡伯非轻云淡的性子，可这会儿却紧张地如同一个小学生一样。
一席话说完，老人抢着道：
「要是太麻烦就算了，别给小姜总和韩部长添麻烦才行。」
韩佳宁微笑着点头道：
「哪里有什么麻烦？」
「小姜总一直鼓励我们善待员工，如果能提高员工的身体素质，这是体现员工关怀的行为。
咏春拳……很不错，以前我在沪上的时候经常健身，也看过别人打木人桩，觉得很好奇。
我可以用公司的名义入股，组建一家面向社会的高级健身房。
现在大家的生活好了，以后对健康的要求肯定也会很高，非常好，我判断这一定是一片蓝海！」
蔡伯的心怦怦直跳。
他从小学拳，十几岁面对鬼子的时候都没有如此紧张，这会儿居然激动地坐立不安心潮澎湃，突然感觉一切似乎都在渐渐好起来了。
「真的，真的可以吗？」
「这有什么？上面不是规划要在这附近建一个商圈吗？
正好，之前我就在考虑迎合商圈的要求，进行一些商业化运作，公司出钱买下门口的小工厂，改建成健身房，教各种各样的健身方法和防身术。
咱们公司的员工学习费用由公司全包了，哦，当然，前提条件是必须要认真学，每天打卡才行。」
蔡伯老脸一红，颤声道：
「这，这又得难为公司发钱，要不然我的工资不要了吧……」
「这话说的，」韩佳宁莞尔一笑，「我跟蔡伯是老相识了，我也知道公司最近能保证安宁，蔡伯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之前厂里的很多工人，尤其是女工表示，有蔡伯和咱们的保安团队，他们上班都非常安心。
既然如此，我们直接把拳馆开到公司门口，给员工提供更大的安全感！」
蔡伯感动地泪流满面，身为一个传统拳法的传承人，他当然希望自己这一派的手艺能代代相传。
现在看看，他的梦想终于要实现了！
「还有保安公司，保安公司就更可行了。」韩佳宁沉吟道，「我之前就想过，小姜总为什么要招这么多保安队伍。」
「现在我们的员工越来越多，员工宿舍也越来越大。
以后随着公司的发展，我们肯定要做大集团，到时候咱们的保安团队的责任非常重大。
员工的宿舍区安保做得好，以后我们的成熟经验肯定也会推广到更多的高档小区楼盘。」
步生莲没想到韩佳宁居然能想的这么长远，不禁连连点头，羡慕地道：
「还是韩部长有远见，这样一来……我们是不是可以借此将租房的业务也展开？
外地人抵达鹏城，肯定希望能得到最好的安保，我们的保安公司品牌如果能建立，肯定能进一步推广我们公司。
以鹏城这个龙头为，就算不用太密集的广告，外地人也会很自然了解到我们的产品内核，培养一批非常忠诚的客户。」
「说的真好。」韩佳宁没想到吃个晚饭的时间居然能讨论出这么好的主意。
她虽然没有喝酒，可一张俏脸还是因兴奋微微发红，坐在办公椅上，她的思绪又开始扩散。
小姜总这么信任她让她很开心，可员工关怀这种事到底是要花费公司大量的资金，她也知道公司现在发展承受很大的压力，怎么才能在员工待遇不断提高和企业正常盈利之前寻找一个平衡就成了她的难题。
步生莲的话让她豁然开朗。
对了，我们公司的待遇顶尖，招来的人才也是一等一的。
如果能在这基础上将我们公司的文化推广出去，不仅能创造额外的营收，还能将公司的品牌给推广出去。
除了保安之外……
对，我们的食堂和夜校也是一等一的！
韩佳宁站起身来，紧紧步生莲的手，颇为惭愧地道：
「要不是你，我这个部长真是一筹莫展，只会给公司花钱，到时候大家都把我当坏人了。」
步生莲连忙道：
「韩部长和小姜总都是难得的好人！」
蔡伯喃喃地道：
「哎，好人啊！已经多少年没有见过你们这样的好人。
想不到我这快入土的人，居然在有生之年能看到这样的光景。
以后需要老头子做什么事尽管吩咐，老头子别的本事没有，现在还有两膀力气，我把我那些徒弟徒孙全叫上，以后这条命就卖给咱公司了。」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韩佳宁道，「小姜总在部门都没有建立整齐的情况下率先建立了咱们公关部，以她的远见，肯定也能判断日后能做出一些事。
那我们就走在前面，以后咱们就是公司的名片，让整个鹏城都羡慕咱们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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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时间：
姜念：大过年的你们饶了我吧……
第46章 催婚
姜念的除夕夜特别热闹。
她配着爸妈包饺子，放烟花，然后全家兴致勃勃的看春晚。
&年的春晚居然这么好看，三鞭子、宫廷玉液酒都是从这里出现，姜念看得津津有味，最后难忘今宵的时候她都有点没看够，心道要是还能再看一遍就好了。
前世姜念忙着追星和谈恋爱，爸妈在忙着搞钱，就算是过年的时候也是各忙各的。
不像现在，爸妈的钱被自己的公司套住暂时没空给大师，一家人还能快乐地畅谈公司发展的大好形势。
如果时间能一直这样停留下去也是一件好事。
只可惜，卷省人每年的过年保留节目还是在难忘今宵之后开始了。
姜念放完鞭炮回来，只见爸妈都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心道该来的还是会来。
自己大学毕业这么久了，老爸老妈已经不会放过自己，该到介绍对象的时间了。
「念念啊。」文清先开口，温柔的道，「刚才你大伯打来电话，说明天要来鹏城，到时候给你介绍一个对象，你可要认真跟人家好好谈一谈啊。」
姜新生也微笑道：
「不错，你大伯、伯母和堂哥、堂姐都来，咱们家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给你介绍的对象也是羊城的知名企业家，还是一位大师。
你一定要好好跟人家聊聊接触接触，就算不成也能成为生意上的好伙伴啊。」
企业家？
大师？
姜念立刻脑补出电视上号称自己发功灭火的那位，不禁瑟瑟发抖。
不至于这么狠吧，意思是给我介绍个大爷？
姜新生呵呵笑道：
「别怕，这位大师比你还小一岁，可谓神通广大，之前你弄那个什么奖的时候不是还听说过这个人吗？这都是缘分啊！」
什么！
姜念万万没想到，当时为了忽悠爸妈认识的那位「大师」，自己号称认识了一个超级大骗子。
没想到峰回路转，这大骗子居然成了自己的相亲对象？
「我不！」姜念立刻一口推辞，「妈，我这事业才刚刚起步呢，这么一大摊子人，哪能随便找对象啊？再说我才22岁呢！」
「22？那是去年，你已经23了。」文清不满地道，「你妈23就生了你，你算算，你是不是得加快进度了？」
姜念哭笑不得：
「我对小朋友没有兴趣！」
「没见呢你怎么就没有兴趣，先见见再说！
人家可是全国知名的顶级大师，现在生意已经做到港城去了。
你见见他学习一下做生意的经验终究是好的啊。」
姜念万般无奈，也只能使出最后的大招：
「其实……其实我有男朋友，只是我谈恋爱你们总反对，所以我一直没敢说。」
「啊？」
姜新生夫妇面面相觑，却多少有点惊喜。
他们知道女儿之前不缺少追求者，但从创业开始，女儿耽误在事业上的时间太多，夫妻两个合计一下才抓紧给张罗。
「找的是哪里的啊？你以前上学的时候爸妈不让你谈恋爱是怕耽误你学习。
可你现在都大学毕业了，又不学习了，当然得抓紧考虑结婚的事。」
姜念翻了个白眼，心道爸妈找到的大师现在已经化身知名企业家，找别人还真不一定能降地住他。
那只能拿出卷省人心目中最高地位的存在了。
姜念攥紧拳头，挺胸抬头，悠然道：
「不怕你们知道，我男朋友有编制！」
后半夜，远处还有零星的爆竹声响起。
姜念一个人藏在被窝里叼着手电筒，仔细翻阅着通讯录，焦急地寻找着有编制的适龄男青年。
理论上他现在给钟立宪打个电话应该行，但老爹跟钟立宪的关系不错，万一人家不愿意帮自己这个忙，姜念岂不是当场社死了。
翻烂了通讯录还是没有找到可靠的人选，姜念也只能悻悻地起床打贾星影家的座机。
电话才响了一下就被接通，贾星影在那边打着哈欠道：
「哪位？」
姜念皱眉道：「你在加班？」
「没有啊。」贾星影听出姜念的声音，「我和佳宁打游戏呢！除夕咱们工厂都暂停夜班了，指望我上班喝多了吧？」
听见那话那边「小霸王其乐无穷」的声音，姜念这才松了口气：
「对了，有没有认识什么适龄男青年，快点给我介绍一下！」
贾星影：「这才是春节第一天，天都没亮不至于吧？」
「很重要！而且，必须得找个有编制的！」
贾星影沉默了半天，同情地道：
「懂了，催婚了？」
「你也是？」
「哎，是啊，再不回家结婚我爸就要追杀到鹏城来了，我还在想怎么办呢！
不过这事情好像有个解决的方法，之前张老师不是出去玩了吗？他介绍了一个他当年的学生趁着年假来看看咱们公司，他正好算是有编制的。」
姜念现在也没空深究张觉民这个高中毕业学历的人是怎么还有学生，赶紧忙不迭点头道：
「太好了，明天早上帮我培训一下，务必要明天晚饭时间过来，一定不能出破绽啊。」
贾星影哼哼一声：
「我办事你放心，对了，顺带给你请示一件事。」
「刚才佳宁姐来找我，说他准备以咱们公司的名义开一个健身房，方便员工平时健身。
还有啊，考虑到咱们的员工吃饭的问题，佳宁姐准备去探几个店，跟这些店合作，让咱们的员工在休假的时候可以吃便鹏城的美食。
这前期的投资可能要三十多万，你看……」
不愧是好闺蜜，大过年还在帮自己花钱，姜念非常感动。
「这种小事，我都说了你跟佳宁姐自己商量就行了，完全不需要请示我。
只要大方向是正确的，查漏补缺的事情你作为副总自然可以协调。
我不知道别的公司怎么搞，但你放心咱们公司绝不会有领导嘴上答应但又偷偷制衡下属的事情。」
贾星影惭愧地吐了吐舌头：
「好，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做好，你放心就是。」
她放下电话，看着身后一脸期待看着自己的韩佳宁、步生莲以及武学军、蔡伯。
为了不让姜念发现他们加班，他们现在已经把开会的地点转移到了贾星影的员工宿舍。
反正几个人的员工宿舍挨得也很近，过年守岁一边嗑瓜子聊天顺带聊聊工作怎么也不算违背小姜总的思路。
「小姜总这种对下属真心诚恳的领导真是太少了，这种好领导这么少，新年咱们肯定不能给小姜总丢人啊。」
「呵呵，岂止是不能丢人。
现在我才领略到小姜总之前用意的高瞻远瞩，这次按照贾总和韩部长的思路运营，今年之内，我们就会发展成更加惊人的规模。」
「让我们为公司的光明未来干杯！明天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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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时间：
姜念：快乐都是你们的，是你们的……
第47章 大伯一家
说起来，姜念真的是很讨厌自己的大伯一家。
姜新生对自己这位一母同胞的大哥很好，下海之后也不忘帮他们在羊城开了一家外贸公司，大伯一家靠着吃自己家也算过上了非常不错的生活。
可他们一家贪心不足，一直想让堂哥担任姜家的继承人。
别看他们一家现在对自家颇为客气，可姜念知道自家破产之后，他们家甚至不会给自己这个亲侄女提供回老家的车费，还是靠着自家变卖家产才勉强凑够了回家的费用。
尽管这一切还没有发生，但姜念感觉自己还是没法笑脸面对大伯和伯母，一大早她就借故外出考察生产，实则拉着贾星影和韩佳宁一起出去逛街，一边好好回忆一下这个年代蓬勃向上的城市，一边去给合作伙伴拜年。
首先要拜访的是隋文杰。
这位开了十几家大型商场的大渠道商非常有手段，之前面膜事件别的渠道商恐慌，只有隋文杰在疯狂进货，最后一波爆发赚的盆满钵满，顺手又收购了好多商场，俨然成为了姜念的心腹大患。
表现的这么好减少给他的供货什么的肯定不行，姜念决定以奖励为名义提高给他的返点，尽量减少自己的利润。
隋文杰昨天年夜饭喝的酩酊大醉，没想到姜念来拜访，赶紧穿上一身正装，飞奔下楼，激动地道：
“恭喜恭喜，恭喜发财！”
姜念：……
这大过年的不能说点吉利话吗？
贾星影笑嘻嘻地掏出准备好的红包，塞给隋文杰的儿子，隋文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请三人落座，激动地道：
“去年跟着小姜总和二位老总赚了点钱，总算是摆脱贫困了。”
姜念也垂头丧气地道：
“不能这么说，去年还是隋老板照顾，我们的产品才能卖出去。
今年我们打算加大给隋老板的返点，咱们一起发财。”
隋文杰浑身一颤，赶紧摆手道：
“不可不可！
小姜总，咱们是自己人啊，您太客气了，我……我……我在这给小姜总表个忠心，明年的进场费一分都不要，返点咱们也下降一半。”
“不，我……”
“小姜总，您不答应我就给你跪下了！”隋文杰哽咽地一把抓住姜念的手掌，“我知道您拿我们当一家人，可一家人哪有您一直给我们，我们也该帮您！
您要是还这么客气，那就是不把我当咱公司的合作伙伴了！”
姜念：……
“就这么说定了，都听我老隋的！中午我请了！
我认识一个鲁菜大厨开的饭店，谁都别跟我客气，在跟我客气我翻脸了啊！”
隋文杰是开商场和超市的，特别明白人流量的巨大作用。
姜念的面膜是单片售卖，消费者稍微囤几片，用完了还再来，这就大幅提高了商场的人流量。
来都来了，大家买点菜，买几件衣服，顺便逛逛街吃个饭，隋文杰的商场因为姜念的产品爆卖，今年的招商特别顺利，打的周围的竞争对手直不起腰来。
虽然精华和面膜的返点不少，但隋文杰明白一荣俱荣的道理。
他之前就跟武学军商量今年不要返点，可武学军说姜念肯定不会同意，他干脆主动表示返点砍一半，以后姜念有啥产品他来帮忙出钱搞地推做促销。
扬帆日化做成顶级日化大厂，我们做成大型综合商业体，大家都有光明的前景……
姜念真是眼前一黑，心道大过年的自己出趟门非但没有提高成本反而还降低了成本。
她本来想严词拒绝，可隋文杰说不答应就跪下，姜念还能说什么，只能苦笑着感慨隋老板照顾，又感觉左眼猛跳地厉害。
迷信，都是封建迷信，一定是我昨天晚上没有睡好所以才眼皮跳，绝不是因为要发财了！
贾星影和韩佳宁对视了一眼，都感慨小姜总的管理方法确实是厉害。
这招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以退为进，山不过来我就过去？
贾星影感慨地道：
“以前念念坚持给合作伙伴高返点和入场费的时候我们不少人还在阻止，现在才明白念念原来早有规划。
随老板这样有成熟销售渠道的能人现在已经被我们的产品绑在了战车上，成为了我们的最好合作伙伴。
哎，这份前瞻性的意识，其他人怎么可能做得到？
也只有念念这种把合作伙伴真的当成伙伴的人才能做出这种惊人的业绩。”
韩佳宁抿嘴微笑道：
“说绑在战车上也太难听了，小姜总的商业才能确实是远远超过了普通人。
也许双赢，才是最好的商业模式。”
听两个手下这么吹，姜念实在是没心情吃饭。
她借口要再拜年，这才在隋文杰的千恩万谢之中艰难离开。
出门的时候感觉这个世界的又不好了。
哎，我今天就不该出来。
本来她们的合作伙伴还有高升，可贾星影和韩佳宁都是从高升那边过来的，大过年带着她俩去高升那好像不太好。
三人漫无目的的逛街一阵，眼看太阳已经偏西，姜念也只能垂头丧气地回家吃饭。
想到今天晚上要面对一个重大危险场合，她非常警惕地问贾星影：
“你找的人安排得怎么样了？”
贾星影自信地推了推眼镜：
“我办事你放心。”
“人你见过了？”
“还没，我昨天临时联系的，让他好好打扮准备一下晚饭时间直接到你家。
该安排的我都安排了，绝对让你老爸老妈非常满意！”
贾星影越是这么说姜念越是瑟瑟发抖，开始有点后悔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要交给贾星影去做。
她琢磨片刻，勉强一笑：
“来都来了，要不然二位帮我一起去看看吧。”
韩佳宁莞尔一笑，心道平时掌控大局杀伐果断的小姜总原来还有这样一面，这倒是有点可爱了。
“好，反正今天闲着也是闲着，咱们就过去看看吧。”
——
小剧场时间：
贾星影：念念学坏了啊，大过年给人拜年都不安好心。
姜念：我冤枉啊，你在说什么东西啊。
(本章完)
第48章 大师吴海
姜念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半。
爸妈还在厨房里忙活，姜念和贾星影本来自告奋勇想去帮忙洗碗，可看着夫妻二人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两条单身狗都感觉遭到了一万点暴击，也只能灰溜溜地溜回姜念家八米开间的大客厅。
可走进客厅，姜念更是脸色一紧。
只见大伯一家都坐在沙发上有说有笑地看着电视，堂哥更是叼着烟摆弄着自家的VCD，一边玩一边啧啧称奇。
浓烈的烟味让姜念非常不满，可她想退出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大伯姜振生已经瞥到了站在门口的侄女，咧嘴笑着招手道：
「哎呦，念念，好几年不见，成大姑娘了。」
大伯母洪招娣也飞快地起身，一把拉住姜念的胳膊，夸张地道：
「哟，念念，真是越长越漂亮了，要是走在马路上，伯母都不敢认你了。」
姜念看着二人，又想起前世自家破产后二人高高在上对自己的嘲讽和数落，心中微微生出一团邪火。
好在，两世为人的她已经不像当年的少女一样喜形于色，她和颜悦色地迎上去，甜甜地道：
「大伯、伯母、哥过年好，堂姐呢？不是说堂姐也来吗？」
洪招娣满脸堆笑道：
「你堂姐刚好查出有喜，就不来了！」
大伯姜振生也笑着道：
「环环可想念念了，不过现在怀着孩子不好长途跋涉。
要是念念也能有个宝宝就好咯，你爸妈忙看不过来，我们两口子又没什么事，可以帮你们带孩子呢！」
这娴熟的催婚技巧，不知道还以为你们真的是关心我呢！呵呵。
没什么城府的堂哥姜虎面无表情地咧了咧嘴，算是给堂妹打了招呼，继续赖在沙发上抽烟。
洪招娣尴尬地笑了笑，又冲身后找了找手道：
「大师，这就是我侄女姜念！」
随着洪招娣手指的方向，姜念这才发现在客厅的一角坐着一个身材略消瘦，圆脸浓眉，长相颇为儒雅的男人。
他一直在客厅的阴影处好整以暇地观察着姜念和大伯伯母的对话，直到洪招娣招呼才勉强站起来，满面春风地上前，操这一口浓烈的广普道：
「我叫吴海，早就听说了小姜总的大名。
以前没有机会拜访，这次是借着姜叔和阿姨的面子才能跟小姜总见面，幸会幸会。」
这个人说话的口音说不出的好听，让人下意识地就感觉到了几分好感。
姜念看着这个人，立刻想到了无数后世关于他的报道。
这位传说中最强骗子比自己还小一岁，却已经行骗多年，赤手空拳挣来上亿家业。
之前姜念还在琢磨他是怎么做到的，可现在听他一个北方人居然能说一口非常流利且没有口音的广普，这已经不是一般人能可以做得到的了。
吴海也在打量着眼前这个只比自己大一岁的少女。
他从14岁开始以「大师」的身份行走江湖，被他骗过的大人物不计其数，可他已经敏锐地意识到大师的身份不能保持太久。
下海以来，他靠着领先于时代的骗术搅动风云，结识了不少在社会上有地位的人，靠着他们的指点和自己的骗术靠着开瑜伽班发财，并在去年转入投资领域，靠着三寸不烂之舌帮朋友拿下了港城机场的大项目，一时风头无两。
可这毕竟是给别人打工，见识到资本巨额利润的吴海决定，玩把大的！
他思来想去，有什么比拿下一家冉冉升起、备受上面重视的企业更能凸显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一旦成功，自
己就能彻底从之前大师的身份中洗白出来。
经过一轮市场调查，吴海锁定了扬帆日化这家冉冉升起的新兴企业。
这家企业的老总是个年轻的少女，却拥有非常雄厚的资金和强大的市场营销能力，他们的产品现在已经普遍全国，稳稳占据上升态势。
一个小姑娘居然有这样的远见卓识，确实是让人非常佩服，可吴海从14岁开始不知道骗过多少人，自信拿下姜念易如反掌。
尤其是他还打听到姜念一家是「大师」的坚定崇拜者，这简直是给自己量身定做的机会。
于是，他主动接近在羊城做生意的姜振生一家，靠着自己过人的骗术，三言两语就哄的姜振生、洪招娣夫妇对他毕恭毕敬。
他又稍稍表示了一下对姜念的欣赏，夫妇二人立刻决定帮他引荐，一定玉成这件好事。
哼哼哼哼。
一个女人算什么，我吴海只要出手还不是轻松拿下？
怎么才能让一个很有本事的女企业家对自己一见倾心？
嘿，当然是要展现自己雄厚的财力。
吴海缓步向前，再伸手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娇艳欲滴的玫瑰——
这在后世信息大爆炸的时代人人都知道这不过是一种普通的魔术，可吴海露了这一手，姜振生一家惊得眼睛都直了，从厨房忙活半天出来的姜新生也正好看到眼前的一幕，惊喜地道：
「大师，大师果然有本事啊！」
姜念：……
受不了了，爸妈中年的时候被大师骗，年纪大了被那些卖假药的骗，这些骗子真是不讲武德，就是逮住一波人薅是不是？
吴海并没有过多炫耀，而是十分平静地道：
「我之前就非常喜欢小姜总的产品，正好我已经包下了港城机场外围装修重建业务，从年三十开始哦们利用春节将集中对小姜总的产品进行一个月的广告推广。
其中包括大型广告牌、产品试用和对港城产品的对标，呵呵，当然这费用也不用小姜总操心，我朋友主导这个项目，这个不用掏钱。」
哼哼。
之前就听说这位小姜总总是尽量节省广告的开支，看来是在此问题上捉襟见肘。
我这次送礼正好送到她的心坎上，又能彰显我的气度，又能展现我的强大的背景和关系，不愁这女人不对我倾心。
果然，他看到刚才还非常平静的姜念脸色大变——先是迷茫，随即是震惊，然后是不知所措，那张圆润可爱的脸上一瞬间呈现出了各种各样丰富多彩的表情，看上去特别好玩。
你大爷的！
姜念眼前一黑。
大过年的你们饶了我行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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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时间：
姜念：死骗子，看我弄不死你！
第49章 我有男朋友
姜念最害怕的是什么？
最害怕的肯定是自家这产品卖到港城去了。
尽管鹏城日新月异，可目前的经济水平还是远远不能与港城相提并论。
港城的时尚能顷刻风靡全国，甚至覆盖东南诸国，成为争相模仿追求的对象。
精华不好说，但她判断自家这面膜在港城那边肯定能乱杀。
立本的面膜虽然加了他们的酵母发酵物，可一时半会也起不到什么太大的效果，面膜最直观的就是补水保湿的效果，自家的面膜已经完全可以覆盖这种需求。
而且面膜的成分越复杂，脸部过敏的几率就越高。
自家的面膜的成分精简，甚至未来还手握玻尿酸这个大招，鬼子的面膜未来在玻尿酸的面前完全不是对手。
姜念就是担心这个才抓紧把重点转移到北方，寻思高贵的港城人应该不会注意到自己这种乡下的三流产品。
可吴海这货居然……
居然在机场给自己打广告！！
神经病啊！
你有病啊！
姜念刚才还尽量克制脾气，这会儿克制的自己两眼一黑差点直接昏过去。
吴海是察言观色的顶级高手，他想给姜念一个惊喜，可见姜念只有惊没有喜，不禁略有些诧异。
不过他随即释然了——
虽然是个很有营销手腕的女企业家，可终究只是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少女。
她学生时代见过的男生要么就是花她的钱，要么就是夸夸其谈给她许诺一些不切实际的未来。
她一定从没有见过我这种说到做到，又如此豪气的男人，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女人，你怕了！
吴海的人生经验告诉他，施恩于人不能立刻求回报，这样才能放长线钓大鱼，取得更大的收益。
他当年也是靠着出手阔绰和仗义认识了许多贵人，为他打开了胜利之门。
现在既然已经镇住了这个小姑娘，就得加大力度，自己的恩情得大的不可回报才能让姜念对自己牵肠挂肚念念不忘！
他整了整自己的定制西装，又从容地一笑：
「我真的很喜欢小姜总的产品，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小姜总对国内，哦，不，国际女性品牌的深耕和钻研。
当年雅夫人的儿子创建的品牌第一次提出了防晒指数和根据肤质护肤的概念，而小姜总直接将控油这个概念从祛痘中分离出来。
现在全行业都在研究小姜总的成功经验，我决定以小姜总的这个经验在港城展开推广，叫港城的企业一起学习。
还有这不是过年了吗，我空着手冒昧拜访也不像话。
这样，我以公司的名义订购面膜一百万片，就算是给小姜总的见面礼了。」
噗！
姜念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过去。
这，这……
这是前世震惊全国的顶级大骗子吗？
这是顶级大凯子吧？
弟啊你赚点钱不容易别这么想不开，给***啥啊。
吴海骗遍南北靠的就是这张嘴。
姜家众人，连同贾星影和韩佳宁都肃然起敬，心道这位真是相当不俗、相当有手段的高明企业家！
鹏城离港城这么近，只是美妆这种东西港城一般会选择起步更早、牌子更硬的产品。
如果趁着这个机会打开了销路，岂不是瞬间一炮走红，成为公司利润的新增长点？
毕竟港城的消费水平在那摆着，这位先生外表儒雅、还愿意为小姜总的事业掏钱，这可太大方了，真不是一般人啊。
「您客气。」姜念没好气地道，「感谢您的帮助了。」
姜家众人闹哄哄地请吴海落座，尽管姜新生的资产远在这位年轻的企业家之上，可这位年轻的企业家谈吐不凡，让人下意识地感觉几分亲近。
而且他跟念念八字没有一撇就舍得这么掏钱，以后要是两人成了家，肯定会对念念好，这个毫无疑问。
吴海见姜念依旧没好气地看着自己，心道这女孩儿还真是有性格。
好多女孩子面对相亲的时候都很局促，乍见这种大手笔的馈赠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表示，反到会稍稍露出一点生气的模样。
但这又无所谓，谁会拒绝一个年轻英杰的苦苦追求，吴海自信凭借自己的本事一定能说的她晕头转向。
「吴大师一表人才，有女朋友了吗？」
洪招娣刚刚坐定，已经开始抓紧切入正题，要把话题引到相亲上。
吴海笑吟吟地看着低头扒饭的姜念，微笑道：
「还没，我91年下海，那时候还小，这么多年一直都在为事业打拼，感情方面倒是被我耽误了。」
「哎呀，真是不容易啊。」
下海短短几年就能取得这么大的成果，这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
姜新生和文清夫妇都连连点头，文清微笑道：
「念念你……」
「哦。」姜念低头猛扒几口饭，「我有男朋友了！」
吴海：……
啊这？
之前他听姜振生和洪招娣说姜念没有在交往的男朋友，这才构建好了一切，千里迢迢杀来。
可怎么跑过来了，都坐上桌了，又特么说她有男朋友？
完了，老子一辈子骗人，这次是不是中计了？
接下来不会杯子一摔五百刀斧手抓我吧？
吴海的表情登时僵在脸上，可他又敏锐地捕捉到了姜念身边的贾星影和韩佳宁脸上的表情。
这两位替姜念把关的闺蜜脸上都露出一丝惭愧之色，吴海顿时了然于胸。
懂了，这点小计俩还想骗我？
成功的女人肯定会有一点小个性，听说相亲推三阻四，找人来冒充。
呵呵，我就不信你临时从哪里能找到像我这么优秀的人。
哪有这么多年轻有为的成功人士？
他心中雄心陡起，心道我吴海一辈子从没有败过，这女人休想逃出我的掌握。
就在这时，姜念家的门铃响起，贾星影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冲姜念点了点头。
姜念一脸无奈，心道贾星影这一点头，吴海这种顶级骗子肯定已经识破。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希望来的人保佑了。
她嫣然一笑：
「应该是我男朋友来了，我接来给大家看看。」
看着姜念一蹦一跳匆匆离开的背景，吴海心中更是生出一股罕有的掌控念头。
这个女人我要定了！
就算砸再多钱，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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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时间：
姜念：老天保佑，来个正常人就行啊！
第50章 我真不想骗你钱啊
姜氏夫妇也感觉女儿可能是随便找个人来忽悠自己。
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沉默地放下碗筷，一起跟着姜念迎了出去。
穿过自家小院，只见院外停着一辆黑色捷达，虽然车洗的很干净，可车身破旧不堪，已经有多处掉漆的痕迹，看起来十分寒酸。
吴海远远地望见这辆破车，心中不住地冷笑。
出息。
来都来了不弄辆新车，这破二手车给谁看呢！
一个一身米色长款风衣，身材格外消瘦，脸色微白的男人正从后备箱中大包小包地往下拿东西。
吴海伸长脖子看了看，只见放下来的都是米面粮油等一堆不值钱的东西，心中更是大定。
呵。
这小子一看就没什么出息，
吴海带着敌意，自然不会感觉到这个竞争对手有什么出息。
可姜氏夫妇阅人无数，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年轻人身上散发着一股书卷气，长相模样也颇为周正，尤其是望向他们时略带腼腆的微笑如新雪一般，更给二人增添了几分好感。
嗯，比起身上散发着强大气质的吴大师，这位更像是一个……普通人。
「叔叔阿姨好，我叫郭海平，海是大海的海，平是和平的，今年26岁，现在在科技局工作。
这些东西是我单位发的，叔叔阿姨不要嫌弃。」
吴海见还真是一堆米面粮油，顿时笑出声来，没想到姜念的堂哥姜虎却悠悠地哼了一声。
「我这个堂妹还真是早有准备啊。」
「何以见得？」
姜虎一脸怨毒地道：
「我们老家那边的人心目中最好的工作就是有编制的，过年你买金山银山也是花自己的钱，有单位发东西才是真的！」
吴海：(「ﾟДﾟ´)ゞ
还，还有这种事？
「如果我预料不错的话，他还得说自己是省大毕业的。」
「啊？」
「在我们那，最好的学校是清北，之后就是省大，再之后就是省师范，其他学校在长辈心目中都是不入流的东西。」
果然，姜新生和颜悦色地道：
「小伙子是什么学历？」
「本科学历，是在省大学的化学专业。」郭海平腼腆地微笑道。
「哎呀！」文清惊喜地道，「高材生啊！快请进快请进，孩她爸快拿东西！这么沉的面你就让小孩子提着啊。」
人才啊。
姜念看着郭海平心中非常满意——
星影这好闺蜜果然靠得住啊，一出手就找到了一个符合自己爸妈需求的形象。
她上前帮郭海平提起一袋大米，故意稍稍落后，吐着舌头微笑道：
「大哥，你怎么编的这么像的，培训了多久啊？」
郭海平一脸莫名其妙：
「什么？」
「呃，你不是说你又是省大又是科技局什么……」
「我就是省大毕业的呀。
我们合营的公司之前被小姜总的北方公司收购了，我们编制调整，正好我老师回来，帮我联系一下钟教授，钟教授说鹏城的科技局缺编，我也愿意南下，就把我调整到这边来了。」
姜念：？？？
不是，你一个卷省合资企业的公司调整怎么还能调整到南方来？
郭海平耐心地道：
「我们原公司的股权很混乱，算是混改。
我的编制属于科技局下属的研究院，是正科级研究员编制。
鹏城这边肯接收理论上是可以平调的，我也没
想到居然可以调到这里，算是我运气好吧！」
姜念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心里突然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北方公司……你老师是……」
「哦，我老师是贵公司的主管科研的副总张觉民先生。」
姜念脸上的笑容登时僵住。
啥？
「呃，不是小姜总提前给张老师放的假吗？您就完全不知道？」
我放假是让老张去旅游的啊啊啊啊！！！
姜念突然想起来，这年头过年旅游的概念根本不流行。
大过年的一个老头放假肯定也懒得游山玩水，这么长的时间正好去拜访之前的朋友了……
不过他一个高中学历的人是怎么有这么厉害的学生？
这不正常啊？
姜虎眺望着姜念一脸惊愕的模样，冷笑道：
「应该是装的，大师，全都交给你了。」
吴海点点头，冷笑道：
「我心里有数。」
姜虎今年三十二岁，自己做生意一直一事不成，但他始终固执的认为并不是自己的能力有什么问题，只是时运不济，缺少帮助。
他一直盼望着叔叔能把万贯家产交给自己来运作，看以前堂妹那不学无术的样子应该问题不大，自己只要耐心等待就好。
可没想到堂妹居然突然崛起，叔叔现在还渐渐把家业都转到了堂妹的身上，这让姜虎非常不爽，今天见了姜念甚至没有打招呼。
一个女人搞什么公司，老老实实嫁人不就好了。
尽管他觉得吴海有问题，但如果吴海能拿下堂妹，让堂妹安安心心回归家庭，以后叔叔的公司总得需要一个男人掌舵才是。
吴海阅人无数，当然不会把喜怒放在脸上。
看见郭海平到来，他还主动迎上去帮郭海平拿东西。
郭海平不知道吴海的身份，还以为这是姜家的亲人，连忙不住地推辞。
吴海微笑道：
「哥，我叫吴海，在羊城开个小公司，幸会幸会啊。」
郭海平见吴海笑得春风满面，不疑有他，连忙道：
「您好您好。我叫郭海平，在科技局工作。」
姜念生怕郭海平多说两句被这位大能套出话来，赶紧一把挽住郭海平的胳膊，微笑道：
「走，海平，我们去吃饭。」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郭海平一个哆嗦，完全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额头上的汗珠都肉眼可见的缓缓流下来。
吴海心中大定，笑吟吟地先回到座位上，等着看姜念等人的表演。
·
姜念肯定不指望刚刚被抓壮丁的假男朋友可以战胜知名骗子。
吃饭的时候她被迫一个劲给郭海平夹菜，尽量把话都拉到她的身上。
姜新生夫妇也能感觉出女儿可能在糊弄自己。
可这个人给他们的印象非常不错，他们也非常满意，有意无意间就忽略了吴海。
毕竟尽管吴海也是大师，可他比女儿还小一岁，主要的功力也是帮人养生这一路，跟夫妻俩追求的首富不是一个思路。
吴海察言观色，感觉是自己主动进攻的时候了。
「郭科长是研究什么的？」
「哦，是这样。」郭海平终于找到一个自己擅长的话题，赶紧说道，「我是研究化学的，毕业之后一直在卷省研究透明质酸。
后来念念的北方公司出价45万收购了我们的专利，我们研究所和北方公司搞开发，我的编制被迁到鹏城来了。」
「哎呀，透明质酸！」文清记
得玻尿酸的学名，登时喜上眉梢，「小伙子，你会研究玻尿酸啊，那你真是个奇人啊，以后一定要多多指点一下我家念念啊。
她在这方面投了很多钱，不过也没什么思路呢！」
郭海***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一直在卷省研究，很难跟姜念认识交往。
他怕多说多错，只好微笑不语，这更引起了吴海等人的怀疑。
之前吴海已经做好调查，现在姜念正在紧锣密鼓准备开发一款学名为透明质酸的新成分，并且已经做出了样品。
这种东西在市场上价比黄金，而且听说产品的产量一直上不去，其他企业为了鼓励研发甚至开始给姜念的公司捐钱。
他居然说自己在北方搞研究，行，研究就研究吧，怎么四十五万就把这么值钱的专利给卖了？
糊弄谁呢，我这就拆穿你的把戏！
想到这，吴海故作惊喜地道：
「原来您是搞透明质酸研究的专家啊，这么多年的研发，肯定已经有成果了吧！」
郭海平老实地点头道：
「有点，有点成果。」
「那很好。」吴海脸上满是喜色，一把握住那人的手，「听说现在一吨透明质酸的价格超过一千万，咱们见到就是缘分，我把一千万给您，先给我来一吨呗？」
「这……」郭海平瞪大了眼睛，一时说不出话。
吴海见了他的模样，心中更是笃定。
果然没有吧。
鹏城的最前线透明质酸都极其难得，你在北方要是能搞出来，就不会这么便宜就卖给别人。
这么便宜就能卖掉的，说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呵呵，价格不变，一千万，半吨？这个比市场价高多了，您的研究所弄了这么久，不会连半吨都没有吧！」
文清微笑道：
「好了，那是我们北方公司的事情了，大师您别逼这小伙子了，我帮您问问。」
她优雅地站起身来，拨通电话。
「张总，过年好张总。
我们要半吨玻尿酸，有货吗？
有啊，哦，一千万够吗？」
姜念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连忙摆手道：
「不行不行，这……」
吴海自信地道：
「有什么不行啊？区区一千万，难道我拿不起吗？
如果小姜总有货，我立刻发动我的所有关系帮您宣传，让大家都知道小姜总造出这种利国利民的好产品了！」
姜念：……
大哥，我是为了你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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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时间：
吴海：到底是谁骗了我我又骗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