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魏贱庶
刚穿过来时，林柯自然以为这是历史上的魏。
毕竟不管是书上还是人们，都和他在一些电视剧里看得差不多。
口称皆“公子”、“小姐”，来往皆“鸿儒”、“白丁”，行书皆“罢了”、“尔尔”。
所住房屋，山水园林，一草一木，碧瓦朱甍，高台厚榭，皆古意盎然，美轮美奂。
家中往来之人，羽扇纶巾，锦衣绣袄，衣香鬓影，不是帅哥和老帅哥，就是美女和老美女。
为父者，当朝大儒，礼部尚书，正三品，掌天下礼仪、祭享、贡举之政令，一举一动皆在万人之上，七八九人之下。
而且林家家境殷实，君上信任，兄友弟恭，夫妻和睦。
……这些都很好，可以说是穿越者梦寐以求的模板之一，唯一不好的只有一点。
不，两点。
其一是因为他是庶出，生母为青楼女子，在种种原因下，已然病逝，且在撒手之前受尽困苦。
虽然林大人有十几二十个儿子女儿，但是只有他的母亲是贱籍，而且是贱中最贱的九流之末。
当朝大儒有著《市制杂论》，言：“下九流者，说书、衙差、杂役、走夫、奴仆、媒婆、恩赦、盗窃、娼。”
娼为末流，户籍也是最贱者，与恩赦和盗窃两流的后代，都不能入平民籍。
第二点不好就是，他的父亲为当朝大儒。
而且是礼部尚书。
而且是对礼制苛求到极致的大儒。
而且是对嫡长子制度推崇备至的大儒。
而且……
他的父亲，很讨厌他。
或者也不能说讨厌吧，只能说是厌恶至极、见之即烦、恨不得生啖其肉、只求能大义灭亲、清理门户那种。
因为在林大人看来，他的出生完全就是一个错误，或者说是失误，或者说谬误。
意思就是他就不应该被生下来。
当然了，这些都算不得什么，至少这两个令人烦闷的点并不能影响林柯的身份是礼部尚书之子。
毕竟……大魏律法极严，对忠孝二字看的很重，轻易毁掉自己的血脉，那和忤逆自己的宗族祠堂、背叛自己的姓氏没什么两样。
林大人如此推崇礼制，就算他儿子是娼之后，也不可能清理门户。
即使林大人只需要轻飘飘一声轻喝就能震死域外大魔，也不能对自己亲子动手。
但是问题就在这里。
大魏朝，又名大魏圣朝。
大魏帝，又为天下圣皇。
四海四域，天上地下，山河湖峰，皆匍匐于圣皇之治。
六族六国、八道十三派、儒释道三家、妖魔怪鬼神等，皆惧圣皇一言一行、一字一句，
圣皇大悦，天地同兴，圣皇一怒，万物湮灭。
就不说圣皇，三省十二部任出其一都可以使得赤地千里变丰沃厚土，民不聊生变安居乐业。
三省十二部齐出，可抵圣皇一怒。
反正总之就是，在这种世界里，林柯战战兢兢活了几天，才完完全全适应了异界古代生活。
至于他前身“林柯”记忆中学习到的这些知识，他也不会全信。
皇帝嘛！
自然是什么厉害就把什么往自己脸上贴。
总不可能昭告天下，说外面全是强国，自家不够别人一合之敌的。
当然了，那种神鬼之术，他却是信的。
因为在前身的记忆里，他的母亲就是因为生了他之后身体虚弱，然后被寒气之魔入侵躯体，最后被林大人一个“镇”字把那大魔给镇死了。
那种可以使山水结冰、使天空飘雪之寒气大魔，在前身的记忆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对于自己的父亲，前身更是又畏又惧。
年十五，子惧父，父仇子，母早亡，兄友远，奴欺贱。
原因是什么？林柯这十来日也在摸索。
然后觉得无非就是两个原因，一个是他母亲，一个是他户籍。
他的身份太贱了！
林大人一左妻一右妻，再有十六妾，家中分为左右二府及平府，左右二妻入左府，十六小妾入右府，其余什么奴仆丫鬟之流尽皆属平府，由一管事管理。
而他，和他的母亲，入的就是平府。
当家做主的人厌恶，那两妻当然也不可能喜欢，其后代更是不会把他当幼弟。
上面的三分淡漠，就能换来中间的五分轻视，自己下面的十分嚣张。
所以，家里的奴仆们对林柯母子当然算不得好。
而就在几日前他郁郁而终的母亲尸骨都只能葬在他们小院后面。
他们小院原本不是木火房，后来因为家里某个兄弟养的马想换个地住，于是他们就搬迁去木火房了。
木火房，也就是储存烧火的木头的地方。
他母亲的衣冠冢，就在木火房之后，以前日日看着木火房的小厮和自己儿子一起劈木头，死后也是如此。
或许，他的前身就是因为母亲的去世而悲愤交加，才最终给“气死”在柴房里的？
“林柯公子，还抱着书看呢？快来劈木了！”
正当林柯还在思索时，却听有小厮过来喊他。
此时的林柯正坐在柴房的门前，手中有一本用废纸当作书皮的书籍。
上书：《王制》。
林柯长相清清秀秀，眉目之间遗传了林大人的三白眼，看上去冷酷无情，但是笑起来时却又是遗传了母亲桃花眼般的温柔。
只不过，他身穿一套已经浆洗多次而有些泛黄的青衫以及破布鞋，使得他看起来更像是那些家道中落的寒门子弟。
“砍木？”林柯也没拒绝，站起来后将手中书本好好放在凳子上，然后提起一旁的刀就走过去。
他的吃穿用度按理来说都应该由府上管事发放，并且作为林府之子所获还不低。
但是身在平府管事管理下，他的吃穿用度也变成了自己去挣。
旧时前身的母亲依靠洗涤衣物挣钱养他，他六岁以后就开始劈木火来补贴家用了。
那管事不敢也不可能把他们母子赶走，但是让他们做活儿来养活自己这点权力还是有的。
毕竟，整个平府的人，都是管事的管理。
他们母子俩，在林府活的就像两个下人，根本没有夫人和公子的样子。
“柴啊，每天就剩你和梅树在陪我啦！”林柯拿起十八厘米长的木头，轻轻抚摸一下柴身，叹了一口气。
木火，就是柴。
“啪！”
“啪！”
“啪！”
他坐在柴房门前，掏出笔直的凶器，开始狠狠地、用力地、快速迅猛地将凶器“柴刀”插入柴身，一秒钟好几下。
柴木在林柯的大力进攻之下发出一声声呜咽和痛哭，而后整个身体仿佛被塞满一般爆裂开来，化为整整齐齐的几节。
而外面的人听到他的劈柴声也懒得进来看，径直就离去了。
唯独剩下柴院里“啪啪啪”的声音，连同上柴火的呜咽与痛哭之声，颇为有节奏和韵律，仿若浪潮，一浪接着一浪。
而林柯此时双眼紧紧盯着柴身，用力而大力而猛力地号着，汗珠也一滴滴滴落下去。
如同火中之栗在炸裂，又如同百米冰层即将破碎。
今天，林柯就十六了。
第二章 君子之道，在取舍
砍柴两个时辰，对于林柯来说早已经稀松平常。
即使林柯不太熟悉，但是“林柯”很熟悉，所以这具身体也很熟悉。
他的这幅躯体自幼就学习过武道之法，再加上劈柴多年，早已经熟悉了劈柴的力道和方法，不用眼睛看都可以劈。
熟能生巧罢了。
林柯觉得，既然“林柯”留下了那么好的底子，他总不能浪费了吧？
可惜的是，虽然身体不错，但是知识方面林柯却没有从“林柯”那里获得多少。
因为“林柯”生在这样一个大员家族，却并不能接受到完整而良好的教育。
十岁那年，家族就因为启蒙教学结束而撤销了他的读书权力。
家族的启蒙教学可是包含礼乐射御书数的，林大人遵循礼制，更是方方面面都很重视。
但是，一旦十岁那年没通过考核，就没有资格再继续接受儒道教育了，而是接受其他除儒道外的教育。
比如佛教，比如道家，比如武道、兵道等等。
林柯理所当然没通过考核，甚至于他前身就根本没有被考核过，而是直接通知他取消教育资格了。
至于原因？
抱歉，在林府大院，林大人就是一切之因。
他母亲的身体，也是因为那一次而彻底垮了，折磨困苦几年后终究还是离去了。
而“林柯”？
在林柯来之前，“林柯”的想法就是好好学习“魏礼”，把仅有的《王制》这部集魏礼大成的著作学透，然后有朝一日能得到林大人的注目。
可惜……
看着手中的《王制》，林柯颇为唏嘘。
劈好了柴，天色将暗，看书也看不了了，林柯转而看着柴院墙角的梅树，脑海中细细思考着今后。
以后，干什么呢？
在这样一个看似安稳，实际上很危险的世界里，他要做什么？他能做什么？
答案，其实很简单了。
读书！
《中正书·醒言》有云：“夫寰宇宙今为人为民者，万般下等，惟有读书高。”
读书，可以让人明知、明理、明德，可以让人知晓天地之广阔、宙宇时空之伟岸。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读书读到后面可以做官，可以实现自己的抱负和理想，也可以践行自己的理念和思想。
更何况，这个世界有着一套根深蒂固的阶级分化，将社会分为了三六九等。
比如读书。
读书读的什么书？
圣贤书！
谁写的圣贤书？
儒！
儒家口含天宪，字句诛敌。
道家法术玄奇，搬山倒海。
释家佛法无边，普度众生。
上三流，听起来都很美妙！
但是这其中以儒为上三流中的一流大道，道家又是二流，释家只派三流。
具体怎么衡量出来的不知道，但是总归就是这三家横压天下，而儒道也压其他二者一筹。
当然了，在他们之上或许还有一个皇家，也可以称之为官家、天家或是权家。
所以，除非直接投胎成皇家的，不然最好的登临顶峰的方法就是读书，成儒。
如果不读圣贤书，也可以读道典佛经，只不过无形之中就比别人低一等。
当然了，读书之外也有出路。
如果不读书，那要干什么？
那可以干的多了。
上三流之下是什么？
中六流！
一流相师二流匠，三流武者四流商，五流大夫六流兵，其余诸家皆为杂。
相师、工匠、武者、商人、大夫、士兵，除此之外的都称之为杂家。
这六个职业户籍稍稍逊色于上三流，但是也拥有很高的社会地位了。
而杂家又比中六流略低，比下九流略高。
不过话又说回来……
“我是下九流的贱籍，如何才能得以参加科举？”
林柯一边劈柴，一边在思索解决之法。
下九流不得参加科举！
他是下九流的贱籍，直接参加科考是不行的，必须要先脱籍才行。
娼之后代，在大魏的社会地位比小偷、强盗、骗子之流还要低下。
是万人唾弃，但是却又是万人喜爱玩弄的存在。
谁不喜欢美女？
就算是堂堂当朝大儒、礼部尚书林大人，不也有了一个娼妾吗？
但是再喜欢又怎样，不管是儒还是道，就连佛家也是一样。
玩女人照样玩，但是就是不承认女性的地位。
有的时候林柯就在想，要不他再于三六九等之外再搞两个“家”？
比如女子之权家，比如共同之和家，比如科学家？
以此推翻这个世界的制度！
不过这个世界的物理、化学、生物以及文化、历史、地理和政治，看起来都和前世不同。
林柯要是搞出来一些颠覆皇权的东西……
保不准早上刚刚揭竿而起宣布“抵制封建迷信”，下午就被林大人一掌拍碎天灵盖并即刻出殡，然后到晚上直接邀请三省十二部到家里吃席。
想到这里，林柯不由得微微摇头笑了笑，擦了擦因为劈柴而略微冒汗的额头，又继续聚精会神地劈柴。
现在想太多也没用，最关键的还是要脱籍。
也不知道那林大人和“林柯”母子到底什么仇什么恨，不然作为林大人的后代，再怎么不喜欢也应该有个中六流的户籍。
“林柯”到死也一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受那位林大人喜爱，甚至这种都不是喜爱不喜爱的问题了，直接就是仇视、敌视了。
不过此时的林柯看了看不远处的梅树，不由得又露出一个微笑。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最起码“林柯”给他留下的身体是很不错的，经过那么久的磨砺，或许以后也能出去卖个艺什么的。
“啪！”
“啪！”
“啪！”
林柯劈着柴，时而微笑，时而叹气，而他身旁一根一根的柴火也越堆越高。
而就在他劈下某一柴火时，脑海中忽然响起一声脆响。
“叮！”
“劈柴十万八千次，开启君子道！”
“君子之道，在于取舍。取舍万千而后成命，君子之命，汇聚浩然！”
“当下君子饱受困顿风霜，不知名存在投射目光于林府，请抉择！”
【抉择一】
放下柴刀，惰怠于柴扉，观云卷云舒、道法自然，后仰天大笑并吟诗一句。
取：不知名存在关注，遁入道门，为道子。
舍：其余两尊六道九流皆弃之。
【抉择二】
劈柴十次，分厘不差，集中一点，登峰造极。
取：不知名存在关注，引入陷阵营，为兵武天骄。
舍：三尊六道九流中与文相关者皆弃之。
【抉择三】
完成劈柴之务后静立于梅树前，微笑、抚掌，再咏颂十四字，而后叹息。（注：十四字不包含标点符号。）
取：不知名存在关注，拜师大儒，为君子，三尊六道九流皆可为。
舍：贱籍。
第三章 道韵
这是……系统？
林逸看着这三个抉择，眼睛眯起。
劈柴十万八千次开启这名为“君子取舍之道”的系统，林柯计算了一下每天劈柴的次数和到这里的天数。
他来到这里已经十多天了。
劈柴十万八千次？
每秒劈一次的话，一个小时是三百六十次，一天是劈十个小时就是三千六百次，十天就是三万六千次。
不过林柯前身因为劈柴劈惯了，在林柯完全适应这具身体之后，一秒钟几乎可以劈两三根木头。
再加上没什么事，他一天甚至可以劈十二三四个小时。
大致算了一下，看来这系统就是是他带来的，而不是“林柯”本身具有的。
“抉择一、二、三么……”
看着这三行字，以及那个括号里的“十四字不包含标点符号”，林柯仔细思索起来。
取舍？抉择？
这个系统表达的意思其实很明显了。
作出选择题，每一个选择都代表了某种结果！
第一种选择，意味着他最终会进入道门。
儒释道三家皆为上三流，不管拥有儒籍、道籍还是佛籍，妥妥的都是社会顶层。
而第二种选择就稍稍弱一些了。
兵家的兵武天骄，自然是比不上第一种的道家道子了。
道子啊！
这么一听感觉没啥，但是如果换算成皇朝的话……
道家之道子，就相当于皇朝之太子！
如果没有第三种选择，那最好的选择无疑是“抉择一”，去当个道子，开启修仙路。
但是，这里还有第三种选择。
第三种抉择是什么？
儒！
普天之下，上三流，中六流，下九流之中，谁人最显赫？
三尊六道九流……
看似三尊鼎立，实则一家独大！
更别说这三个抉择中，也就只有第三种抉择不影响林柯未来涉猎其余几流。
所以，这三个抉择怎么选？
答案很简单了。
想到这里，林柯眼中目光闪烁，内心已是有了决断。
只见他紧了紧手中柴刀，重新从旁边拿起一根粗大的木柴。
木柴刚一入手，抚摸一下，林柯心中就浮现出木柴的重心、中心、薄弱点等位置。
为何如此？
无他，唯手熟尔！
古时有一卖油翁，取一葫芦置于地，以钱覆其口，徐以杓酌油沥之，自钱孔入，而钱不湿。
说的是古代有个卖油翁，放一个葫芦在地上，把一枚铜钱盖在葫芦口上，慢慢地用油杓舀油注入葫芦里，油从钱孔注入而钱却没有湿。
这就是手熟！
十年劈柴，如今得用，集中一点，登峰造极！
“啪！”
柴刀挥下，不偏不倚正中木柴的薄弱点，顿时，木柴被劈，瞬间化为两半质量完全相同的木柴。
接着，又迅速拿起下一根木柴，几乎不假思索地挥刀就劈，一刀下去正中靶心。
接着又是下一根……
“啪！”
“啪！”
“啪！”
……
在某不知名亭中，有两个中年人在对弈。
“啪……”
落子声时不时响起，棋盘上黑白纵横，两条大龙正竭尽全力在厮杀搏斗。
而这两个对弈之人也是各有特色。
其中一人一身黑色劲装在身，眼睛瞪如铜铃，面露凶相，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看上去不像在下棋，倒像是市井走夫在拼酒或者吵架什么的。
与之对面中年男人的坐姿和神态尽不相同，两鬓斑白，穿着一身白色长衫，坐姿端正，腰间悬配一柄玉佩，仪装得体、神态肃穆，坐在那里就有一种如渊气势，一看就是文人雅士。
两人一言不发，双眼紧紧盯着棋盘，似乎全身心都投入到了棋局。
忽然，刚举起白子的黑衣劲装中年人愣了一下，双目无神了片刻，而后在目光恢复之后便陡然开口道：“老头儿，任何一个人都可以？”
对面的白衫中年人在他愣神时保持着端坐姿势一动不动，待他回过神并且问话后才缓缓回道：“女眷不可，其余皆可。”
“好好好。”
黑色劲装男子开心地搓了搓手：“我选好了，那个啥，今天就下到这里，就当个平手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着，黑色劲装男子那粗糙的大手一伸，往棋盘上狠狠摸了一把，还如同和面一样和了和。
棋盘顿时乱了。
“无妨，下完再招来即可。”谁知他对面的白衫男子却是挥了挥手。
一股无形力量涌现，原本已经被打乱的棋盘顿时恢复如初。
而后白衫男子开口：“来，继续。”
“嘿！？你这老头儿有病吧你？”黑色劲装男子眼睛瞪得像铜铃：“下个棋而已，哪有我们的事重要？！”
“那就认输。”白衫男子淡淡瞥了他一眼。
黑衣男子顿时骂骂咧咧坐下来，不过坐道位置上后却陡然一愣，然后下意识看向白衫男子。
这一次，白衫男子也愣了一下，然后和黑衣男子对视一眼。
“好了，我这次确实选定了，哈哈。”黑衣男子哈哈大笑：“没想到啊，没想到。”
白衫男子皱眉，心思也从棋盘之上脱离出来。
当他皱眉时，斑白的双鬓无风自动，周围空间顿时有了不同程度的扭曲，空气都在微微震颤。
但是黑衣男子看到白衫男子皱眉，反而神情愉悦：“怎么样？哈哈，那我把他唤来了？”
白衫男子沉默不语，只是微微颔首。
黑衣男子见状喜出望外：“这次打赌看来是我要赢咯！哈哈，哈哈哈！”
白衫男子淡淡看着黑衣男子，轻声道：“贱娼之子耳。”
“你又来？！”黑衣男子瞪眼挑眉，身周血煞之气渐起，在空气中翻滚，呈现千军万马之相。
白衫男子神色平淡地拿起手边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并无过多反应，仿佛那血煞之气只是扑面清风。
两人一言不发，亭内只有沉默。
然而就在这时，两人似乎是看到什么或者是感知到什么，忽然齐齐面色一遍。
“不可能！如此道韵……”
“好诗！好诗啊！哈哈！”
……
在另一边，林柯此时劈完柴火却也没有停止。
他以一种悠闲而懒散的步伐，走到柴扉前轻轻地伸了一个懒腰，发出“啊”的一声，显得舒爽至极。
而后靠着门扉缓缓坐下，双手枕着头，翘起二郎腿，把目光对焦天边，又慢慢放空眼神。
看着天边阳光明媚、云卷云舒，微微眯眼，脸上露出一种慵懒的微笑。
紧接着轻笑一声，以一种空灵而又慵懒的声音，开口自语道：
“大梦谁先觉？”
“平生……我自知！”
什么抉择一、抉择二、抉择三？
小孩子才会做单选，成年人的世界只有多选题！
第四章 当朝尚书
刚刚念的这句诗，出自罗贯中为诸葛亮创作的五言绝句。
全文是：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对于这首诗，解释和译文有三种。
一种是人生如梦，谁能看清梦境里的一切？而我却能够了然于胸，知道天下万事万物的规律。
在草堂里，春意浓浓，这一午觉，一睡几个时辰，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太阳已经偏西，夕阳沉沉，几尽迟暮了。
这是其中一种解释。
另一种解释则是谁是最有觉悟、最有智慧的人呢？我是心中有数的。
第三种则是，我是世上最有智慧的贤臣，我每天等待的明主迟迟未来。
虽然对于这首诗的解释很多，但是大抵也就是这三种解释比较受认可。
而罗贯中为什么要这么写呢？
什么叫“大梦谁先觉”？
林柯为什么要吟诵这两句诗，而不是吟诵“举头望明月”或者“白日依山尽”之类的？
因为这首诗，含有极高的道韵！
道之韵！
诗里的大梦和大觉，是道家对人生的一种看法。
《庄子·齐物论》里说：“方其梦也，不知其梦也，梦之中又占其梦焉，觉而后知其梦也；且有大觉，而后知此其大梦也。”
原意，谓死为大觉，则生为大梦。
所以，林柯才选择了这句诗。
既然是有可能成为道家道子，那这种含有道韵的诗想必更容易获得青睐的吧？
林柯吟诵完这句诗，而后视线慢慢转向院中那株梅树。
这株由“林柯”母亲亲手种下的梅花树有两米左右，仿佛一个坚毅的少女，傲然屹立。
寸阴若岁，星霜荏苒，她就这样一直在这里。
而树下，就是母亲的尸骨，土壤之上有一块小小的无字墓碑。
这就是“林柯”母亲的最终归宿。
林柯看着这株梅花树的眼神中充满了喜爱和惋惜，而后缓缓起身，一步步走过去。
作为演员，怎么样表演才最能入戏？
除了眼神、动作、神态、语言等外在表现，最重要的就是代入感了。
林柯必须带入到“林柯”的角色中，才能拥有更浓烈的情感！
随着走进梅花，他的身躯缓缓挺拔，如同一柄宝剑暗藏锋芒多年缓缓出鞘一般，有种坚定与锋锐之感散发出来。
身上浆洗多次而有些泛白的青衫也阻挡不了林柯那种出尘、如剑的气势。
几步走过来，站定于梅树前，伸出手将身前刚开放的梅花往鼻尖拉了拉。
他眼睛微咪，俯身轻嗅，嘴角微微翘起，似乎沉醉于花香。
而后随手放开手中拉着的梅花，看着梅花摇晃后慢慢飘下，默然不语。
他站直了腰，一手负后，仿佛他也是一株立于寒冬大雪之中的梅，自有其风骨。
随即轻笑一声，坚定之色浮现于脸庞：
“宝剑锋从磨砺出，”
“梅花香自苦寒来。”
他眼神异常坚定，吟诵完成后便抬臂抚掌，微笑自语：“母亲，我定然如你这般，成为傲立寒雪之梅。”
不过转瞬就重重叹息一声，好似要将这些年的屈辱与不甘借这一声叹息，一同吐出。
一边叹息，一边摇了摇头。
而就在这时，林柯脑海中发出一个响声。
“叮。”
“已完成抉择。”
就在林柯等待着那个声音的下一句话语时，骤然间感觉到眼前一花。
当林柯定睛看去，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劈柴小院了，而是在一间屋内。
他瞬间浑身紧绷。
眼前有一张红木桌子，有两人正面对面而坐，桌子上放着一个棋盘，黑白相间放了很多棋子。
只见一名黑衣劲装的中年男人一脸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开口问：“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林柯，见过前辈。”
虽然陡然出现在这里，但是林柯并未慌乱，而是继续自己的表演天赋。
他双手并拢，先对黑衣劲装中年人执礼作揖回答，随后再转身向其对面的白衣人做了一揖：“见过前辈。”
不管是在怎样的朝代，礼数一定要到位。
因为林柯在那个世界的时候，是表演系高材生出身，并且参演过太多的古装剧，对于古代礼节之严苛自然是深有理解。
在配合上来自于“林柯”的记忆，他礼节上的表现自然是中规中矩，让这两个中年人都挑不出毛病。
行礼过后，林柯这才起身，然后打量两人的面貌。
这黑衣劲装的中年人，面容在林柯看来是比较凶悍的，像随时和别人一说话就能揪着别人衣领用拳头讲道理一样。
其坐姿大大咧咧，普通如随时可以拉着自己一起席地而坐拉家常的大叔。
而在对面，白衣中年人很安静，坐在那里就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林柯觉得这白衣男子不好相处，但是又觉得很熟悉，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两边性格迥异，很难想象，这两个人能坐在一起安静的下棋。
林柯正在高速思考时，只听黑衣中年人嗓音略显促狭地朝他问：“嘿嘿，林尚书的儿子？”
“是的，前辈！”林柯轻轻点了点头，语气不卑不亢。
“哦哦。”黑衣劲装中年人见状指了指对面的白衫男子：“你不认识他是谁吗？”
难道是林家的人？
林柯内心一凛，忍不住仔细打量起白衣中年人。
这个白衣中年人应该是一介书生，头发斑白，面色看上去一丝不苟，很严厉。
只不过眉目之间林柯是越看越熟悉，越看越熟悉……
旋即，他想到了一个人！
难道是……
“哈哈，认不出来就算了！”黑衣中年人哈哈大笑，对白衫男子挤眉弄眼，而后又看向林柯：
“不说那些……林柯，我有一事需要你帮我个忙，如果你帮我，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
“当然了，需要我力所能及的、不违反我本心的，任何条件都可以。”
黑衣中年人面露笑容。
“帮忙？任何条件？”林柯闻言故作考虑后，疑惑地问道：
“晚辈林柯自知才学疏浅，不知何德何能有这样的荣幸……如果晚辈可以帮到前辈，凡是力所能及自当全力以赴。”
简单来说就是……
我觉得我能力一般啊！
不过要是你觉得我可以，那我就上！
当然了，奖励你也是要给我的。
黑衣中年人闻言顿时开口笑道：“好好好！哈哈！你可不是才疏学浅，宝剑锋从磨砺出这种话，可不是谁都能说出来的！”
笑声停下，他继续略显不在意地指了一下对面的白衫中年人：“我和这个人打了个赌，就是各挑选一个人，给你们一年时间，能学到多少东西看你自己，在三个月后、六个月后和一年终期这三个时间比上三场，三局两胜。”
比试三场，三局两胜！
一年时间！
林柯的心脏怦然跳动。
如果没记错的话，一年之后正是他最后一次参与科举童生试的机会，因为他明年就要成年了！
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脱籍，然后参加童生试！
当林柯正在思考时，白衣男子不着痕迹地瞥了眼林柯，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扇形图。
包括了厌恶、恶心、后悔等等各种情绪。
但因其养性功夫极好，并没有被林柯察觉到，也没被黑衣中年人看到。
“怎么样，参加吗？”
此时，黑衣中年人吧唧了一下嘴巴，坐回座位，满脸笑意地看着林柯。
“参加！”林柯并未犹豫，语气斩钉截铁：“当然了，晚辈知晓勤能补拙，笨鸟先飞的道理，但晚辈不想打无准备的仗……”
“也就是说，你同意了？”
黑衣人听到林柯的话，露出一丝笑容，开心道：“没事，你的对手也就只是个儒生而已。”
紧接着继续补充道：“我不会让你输的，而且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
儒……儒生？？
林柯脸色有些僵硬，但是也没有太多胆怯，不过还是作揖道：“晚辈只是一个普通人……”
儒生……
什么是儒生？
那是已经踏入儒道修行之路的人！
儒生境，等同于道童境，等同于沙弥境……是修行之路的开端！
一般最起码都是要过了童生试，才能有机会窥见儒道之路，然后踏入这个境界的。
而相比之下，林柯只是一个普通少年啊！
除了长得帅，一无是处啊！
“不用怕，你们比的东西不涉及那些东西。”黑衣中年人满眼笑意：“总之你同意就好……哈哈，没想到我还捡到宝了。”
说着，黑衣中年人又笑了几声：“行了，现在就看老头儿选谁了……林柯，你在旁边等着就行，看看老头儿会选我齐家的哪个好大儿。”
“是。”
林柯闻言点了点头。
即使知道了自己的对手是儒生，但是他没有其他想法。
要脱籍，目前最好的机会就是此时了。
必须要抓住！
林柯眼神平静，脸色自然，脑海中则是开始思考系统，以及刚才的抉择。
自己赌对了！
当林柯看到那三项抉择时就在脑中迅速权衡利弊，并且展开了分析。
不管是抉择一还是二三，都提到了一个主语，那就是“不知名强者”。
他不知道这个强者是儒家强者，还是道家强者，还是兵道，亦或者都有可能。
在不清楚的情况下就不能靠运气去抉择，这不符合他稳健的性格。
他已经活这是第二世了，可不想将自己的命运再交给所谓的天命注定。
他要将这些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自己眼前。
所以，他在心中迅速做出种种推演。
不知名强者？
为什么会有不知名强者？
要知道林柯可是在林府里啊！
林府啊，林府是哪里？
林家家主乃是当朝礼部尚书，不管是修为还是权势，都是当代最巅峰的几人之一。
这个世界等闲之辈敢随意将目光投射到林府？
吏部、户部、礼部、兵部、邢部、工部，这六部和前世一样。
除此之外呢？
还有道佛部、妖魔部、精怪部、神鬼部、六族部、百家部这六部！
整个道佛加起来才算一个部，人家礼部直接就是一个部，这能比？
所以，现在林柯最有可能接触到的“不知名强者”，就是其他几个部的尚书！
再加上那个白衫中年人的长相……
白衫中年人是林尚书，很有可能就是林柯之父！
而这黑衣中年人则定然是工、户、农等十二部的其中一部尚书！
想到这里，林柯看向白衫中年人的眼神就带上了一丝震惊。
不过也有庆幸。
之前他看那三个选项，就猜测这个不知名存在的目光是来自于同一人。
而作为一部尚书，认识的人必然是很多的，所以抉择中的结果才导向了不同的道路。
而林柯取了巧！
做了个多选题，三条道路全占了！
他看到抉择一很简单就是放下柴刀，看着天空说出一句古诗，并没有要求说坐着还是站着，也没有诗句字数要求。
而抉择二更简单，就是让自己坐着劈柴十次。
抉择三则是让自己站在梅树下先咏诗再抚掌，最后再咏诗。
林柯心中快速做出一条清晰的执行路线。
那就是先做抉择二，紧接着做抉择一，再慢慢做出抉择三。
那个时候他坐在凳子上，顺势砍柴，砍十次，他已经砍了十万余次，十余次如呼吸一般简单。
继而又放下柴刀，看着天空读诗，紧接着起身执行抉择三，起身走到梅树下，再读诗。
就这样三项都完成了。
很合理！
很顺畅！
比预想的顺利太多！
真是应了之前那句话句话：只有小孩子才做选择题，而成年人统统都要。
只是不知道最终抉择的结果是什么了。
想到这里，脑海中的声音再度响起。
“叮。”
“抉择奖励已下发，请查收。”
第五章 取消贱籍！
【奖励：不知名尚书的青睐】
【注：由于未知变故，此次抉择奖励合并为一，在不知名尚书的青睐下，可任意拜师，一年后可脱贱籍，并且不影响未来道路。】
这就是奖励么……林柯微微低下头看向地面，掩饰眼中的精光。
不知名的齐姓尚书！
系统把“不知名强者”变成了“不知名尚书”！
他猜测得没错，这黑衣劲装的齐姓不知名强者，确确实实就是一个尚书！
至于具体的奖励，比如里面的“任意拜师”之流，或许等后面就能知道了。
林柯想到这里，轻轻吐出一口气。
既来之，则安之……他在心中自我安慰。
而在他思索时，黑衣劲装中年人时不时偷偷用圆圆的大眼睛瞥一眼林柯。
看到林柯神态自若地站在那儿，于是忍不住对着对面白衣中年人挑衅一笑：“嘿嘿，是不是我那些个顽劣子入不了你的法眼啊？”
话音刚落，林柯就看到自家父亲原本古井无波的眼睛忽然一亮，而后张口吐出几个字：
“疾风过箭疾，唤人如吹风！”
说完，屋子里顿时吹起一阵清风，眨眼间就看到一个人在清风中出现，由虚变实，最终凝聚成一个人形。
出现了！
这就是超凡力量！
林柯忍不住多看了自家父亲几眼，又看了看黑衣尚书，内心是有些震动的。
估计他也是这样被黑衣尚书召来的！
当然了，至于“林柯”父亲口中所念诗句的好坏，林柯也不知道怎么吐槽。
也不知道谁写的，这打油诗真够浅显直白。
一边想着，林柯又打量向被他父亲召来的年轻人。
这年轻人看着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大，但相比自己要白净许多，剑眉星目，面容棱角分明。
林柯仔细打量一番，也觉得有些面熟，再定睛看了看黑衣劲装中年人，竟发现二者有些神似。
应该就是不知名黑衣尚书的子嗣！
那年轻人站在原地恍惚片刻后回过神来，首先就察觉到林柯的视线。
他扫了一下林柯，眉头微微一皱，然后又看向了坐席上的齐尚书和林柯父亲。
年轻人双手合拢，向黑衣中年人作揖行礼道：“孩儿见过父亲。”
随后转了转身子，对着白衣中年人行礼道：“齐野见过林伯伯！”
礼节一丝不苟，没有一点逾矩，展现出他极好的礼教水平。
“齐野？你不是不在家里吗？靠，怎么被老头儿逮到了？？”齐尚书见到自己儿子颇为惊异，仿佛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齐野对齐尚书答：“管事让孩儿去外小住，但觉不妥，古语有云，君子者当……”
齐尚书则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别在那儿弄腐儒那一套，假惺惺的……那个啥，这次是你林伯伯召你来的，嗯，老头儿，你自己说。”
林柯父亲面色不变，依旧淡漠至极，转头看向旁边的齐野：“我和齐尚书将你招来，盖因一事要麻烦你。”
林柯父亲的声音苍老而迟缓。
齐野回道：“林伯伯，但说无妨。”
“嗯。”林柯父亲点点头，张了张嘴欲要说话：“事情如此……”
这两人看起来倒是更像父子，一言一句都透露出一丝不苟的味道，但是讲起话来像那种领导一样，又慢又长，听的林柯有些无语。
齐尚书也有些不耐烦，直接打断了林柯父亲的话：“行了行了，讲话慢腾腾的……我来说……来，你过来。”
后面那句话是对林柯说的。
“是。”林柯连忙一步站过去。
待他走到齐野并排不远处站定，齐尚书这才继续道：
“给你介绍一下，我的种，今年和你一样十六岁，也是你一年后的对手，齐野。嗯，这是林柯，老头儿的种。”
“见过兄台，在下林柯。”林柯微笑着行了一礼。
不过齐野地眼神却看都没看林柯，而是好好看着两个尚书，仿佛等待上司指示的下属。
这是典型的不把林柯放在眼里啊！
林柯也不恼，行过礼后就恢复站姿，依旧面露微笑。
齐尚书和林柯父亲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仿佛也都知道齐野为何有这样这样目中无人的傲气。
“这次叫你们俩过来呢，是因为我和老头儿打了个赌。”齐尚书嘿嘿一笑：
“就是我从林家挑个他的儿子，老头儿挑一个我的儿子，分别带出去教导，最后你们俩一年内回到这里比试三次！
这三场比试，每一局都要决出胜负，你俩比试谁能赢，我和老头儿谁就赢。”
齐尚书言简意赅，其雷厉风行的性格可见一斑。
他砸了咂嘴，而后继续道：“我呢先选了林柯，老头儿选定齐野，然后接的事情下来你们就知道了，你们二人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打赌！
对赌协议！
两个尚书之间要做什么事没达成共识，所以通过打赌的形式来进行对决。
毕竟两个尚书之间的争斗那肯定是朝堂以外的争斗，否则也不至于要两个小孩子来。
不过这样的对赌协议也是有好处的。
赢的那方自然不用多说，好处尽收。
而输的一方虽然输了，但是最起码自家儿子被对面尽心尽力培养了一年，也不算亏。
就是不知道赌注是什么了。
在林柯思考时，齐野却是目光投向林尚书，面无表情：“非任何人皆可与我比试。”
而后齐野看向林柯，略微皱眉，眼神特别在林柯一身浆洗过多次的衣服处留意，并且径直问道：“你是何籍？”
齐野越过两个尚书直接对林柯说话，仿佛在质问一般。
何籍？
林柯神情不变，微笑依旧：“娼籍。”
母亲是何籍，他就是何籍！
听到娼籍，齐野的眉头皱得更甚：“你认为你能赢我。”
不是疑问，是陈述。
林柯微笑不变，很礼貌：“你惧怕娼籍赢你？”
不是陈述，是疑问。
齐野顿时眉头舒展，不再言语。
林柯内心无语至极，不过表面上则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而此时齐尚书看完了他们的表演，顿时对齐野道：“特么的，滚回去准备吧，今天晚上就赶紧离开齐家，老子看见你就烦。”
齐野抿了抿嘴唇，看着自己父亲想要说什么，最后却是用力一挥袖，大步走出了屋子。
“哼，早知道就不让那些腐儒教你了……”齐尚书看着齐野走出去，表情不是太好看。
在这一过程中，林柯父亲一言不发，眼神古井无波，整个人如同朽木一样坐在那儿。
在齐野问林柯是何籍时没有反应，在林柯行礼而齐野视若无人时也没反应。
主打的就是一个没有反应。
不像齐尚书，一直骂骂咧咧的。
而骂骂咧咧的齐尚书，最终还是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林柯身上：“对了，你有什么条件吗？尽管提！”
终于来了！
林柯深吸一口气，先是行礼，而后看着齐尚书，眼神坚定：“晚辈有三个条件，您如果答应，自当竭尽所能。”
这是他刚刚想出来的。
虽然说三个条件，但是他认为对于尚书这个级别的人来说应该不难。
齐尚书看林柯这幅温文尔雅的样子，咧开嘴笑了笑，道：
“别说三个，今天能遇见你，我高兴，三百个都能答应你！但前提是别让我直接帮你成圣就行，哈哈！”
他看林柯温和且不卑不亢的样子是越看越喜欢，刚刚被自己儿子顶撞的郁闷一扫而空：“来，说说，是什么条件？”
林柯当即道：“我第一个条件就是，若是能胜，则摘掉我的娼籍。”
他虽然对着齐尚书说话，但是余光也在注意着他这具身体的生父。
不过林柯父亲的神情并没有任何变化，仿佛林柯不是他儿子，而是一个陌路人，
于是他继续说道：“因为……我明年十七了，至今未参加科举。”
十七岁！
童生科举考试有年龄界限，十七岁是所有童生科举考生的最后机会。
林柯今天刚十六，明年就十七了！
如果无法取消贱籍，他将因此而断绝科举之路！
所以，林柯的第一个条件就是取消贱籍！
第六章 无他，惟手熟尔
林柯并没有急着催问，而是静静等待。
毕竟对于他来说，脱籍之事极为重要！
虽然在他看来，三六九等的划分极大地堵塞了上下流通的路，是一种非常不利于底部阶层的制度，他很不喜欢。
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如果他不脱籍，他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去改变了。
而此时，齐尚书思量了一会，又才看了看林柯的“父亲”，见其没有任何表示，深吸一口气对林柯沉声道：“取消贱籍这个事，我答应你了！”
林柯看着齐尚书缓缓作揖说道：“多谢前辈，只要您答应了后面两个条件，晚辈自然会帮助您完成赌局。”
齐尚书皱着眉头摆了摆手，说道：“别急，我也有条件，你必须一年内三次比试全胜我才能给你取消贱籍。”
林柯的的父亲好像没有听到一样，既没有阻止齐尚书，也没有脸色无任何变化，甚至看都没看向任何人。
“晚辈知晓了，即便不为您的输赢，为了我自己，我自会全力以赴。”林柯语气坚定。
齐尚书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询问道：“说说你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我……”林柯刚张开嘴巴正要说话，就被打断。
“等等！如果你他么接下来要是要求明天就要入朝为官，后天就要当十二部尚书，那你就不用再说了。”齐尚书开口提醒。
林柯听到齐尚书的暗示后，心中明了齐尚书这是再给他划底线，让他悠着点提条件，别真无所顾忌的随便提。
林柯当然懂贪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
所以微笑着说道：“当然不会，前辈多虑了，我的要求绝对合理。”
“那你赶紧放。”齐尚书明显松了口气，不可置否的摆了摆手。
林柯点了点头，缓缓开口：“晚辈第二个条件是，不管以后去哪里学习，我都想要每天都有时间劈柴……还请前辈为我准备足够的柴木和柴刀。”
齐尚书：(ㅍ_ㅍ)？
以后想每天帮劈柴？
还有这种好事？
这孩子该不会是傻了吧？
齐尚书有些无语：“你确定？”
“集中一点，登峰造极。”林柯淡然回复。
“登峰造极？”齐尚书挑了挑眉，有些触动。
林柯轻声道：“我持柴刀劈木，木置于地，以锋劈之，既分，左右重量无二，无他，惟手熟尔。”
“惟手熟尔？”齐尚书愣了愣，随后目露精光：“这个条件我答应了，下一个！”
就连一旁林柯父亲的眼神都有一丝丝变化。
而林柯听到齐尚书说答应这个条件，面露喜色，对着齐尚书作了一揖表示感谢。
等他起身后这才说道：“晚辈第三个条件是，将我劈柴院中的梅树，移到我要去学习的地方。”
“这个条件有何深意不成？”齐尚书想了想开口询问道。
林柯看了一圈二人的反应，见父亲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淡然古井不波。
他这才缓缓开口说道：“梅之风骨，映照吾身。”
林柯说着深深吸一口气。
“梅花都不曾因寒冬冷风而不开花，很多次大雪时的梅花依旧盛开，晚辈感触颇深，所以内心多次告诉自己，要树立这种坚毅的精神，时刻惊醒着自己不可因饱暖、安逸、富贵以及懒惰而懈怠、放纵自身。”
林柯停了下来，看了看自己父亲和齐尚书的脸色变化。
自己父亲依旧如初。
而齐尚书则是眼神光芒不断，满脸笑容。
林柯看似犹豫一下，继续说道：“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是……这颗梅花是我母亲在世时栽种的，我对林府最割舍不下的就只有株梅树了。”
林柯的话就是故意而为，就是想往自己父亲心上扎。
不过那个男人好像什么事情都影响不到他的心境。
这样也好……林柯内心一定。
既然“林柯”父亲果然与“林柯”形同陌路，那他也可以毫无心理负担了。
而齐尚书听了林柯的话，先是高兴，但听到后面时则是眼神复杂，不过嘴上还是大笑道：“好，后面我会给你把梅树移过去的……”
“你的三个条件我这都答应了，没有其他问题了吧？”
林柯微笑着点了点头。
“好了，就这样，那你先回去准备吧。”
林柯闻言后转身准备离去，但抬头左看看右看看，想了想又转过头。
看着那齐姓中年人叫了声：“前辈！”
齐姓中年人正要和林柯的的父亲说话，被林柯一声前辈叫的打断，转头向林柯，笑着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林柯笑了笑道：“前辈，刚才你叫晚辈过来的太急，晚辈并没记住路，麻烦前辈叫人给我带一下路。”
齐姓中年人愣了愣，随即笑了笑，抬起已经放在桌子上的手，挥了一下，并且嘴上还说道。
“走你！”
来了！
超凡力量！
林柯心里在腹诽，厉害了就不能好好走路呀？让我飞过来飞过去的，没想想我受不受的了。
但林柯很快就发现自己多虑了，他这次看清了，自己是怎么离开的，自己好像是被一个吹起的气球包裹着，飞上天空。
林柯看着眼前很多场景快速掠过，自己飞越了很多地方，有小湖，白色琉璃瓦的亭子，有鲜花盛开花园，有忙碌的仆人等等。
当他感觉到脚踩到地面后，发现自己竟然站在梅树院子中。
林柯落地后有些错愕的环视周围，最后齐尚书好像说了句走你？
不是应该是有句诗吗？
还是说不念诗也行？
亦或者超凡力量也有区分，不同的力量是通过不同的方式展现出来的？
他静静站在院中仰望天空一动不动，思索着今天的一切。
此时的天空夕阳西下，满天红霞在入目处占据绝大部分。
和曾经所在的那个二十一世纪的天空不一样。
那个时候林柯也经常站在楼顶仰望天空，相比那时的天空，这里的蓝，让林克觉得更干净一些。
而在这样干净的蓝天下，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真实是不是和上个世界一样，黑与白并存，肮脏与干净同在。
林柯收回视线，想到了刚才那个眼神中没有任何情绪的父亲。
他没有任何愤闷或者其他情绪，毕竟他不是“林柯”。
不过他也能略微想到林柯父亲冷漠的由来。
当然了，既然有了这种出去的机会，那就不用再多在意林府了。
劈柴劈柴！
想到这里，林柯来到柴扉前小凳子上坐下，继续以往的工作——劈柴。
“啪……”
“啪……”
小院只剩下砍柴声不断响起。
……
第二日正午时分。
齐尚书忽然就出现在林柯住的院子里，让正在劈柴的林柯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就反应过来。
“见过齐前辈。”
林柯站起身作揖行礼，而后随手拿起脚边的布囊，将柴刀顺势塞入包裹缝隙，说道：
“晚辈已经收拾好了，齐前辈，走吧。”
第七章 诗、画与协调性
“咯吱！”
劈柴院内屋子的门打开了，林柯走了出来。
“不错不错！”在林柯身前，齐尚书眼前一亮，夸赞道：“我眼光还是可以的，虽然稍微宽了点，以后好好吃点胖起来就可以撑起来……嗯，嗯，这样才对嘛，有我年轻时候的一半样貌了，可以可以。”
一边说着，还一边扒拉一下林柯，看看衣服合不合身。
林柯听着齐尚书的自我吹嘘，咧开嘴笑了笑：“什么年轻不年轻的，前辈现在看起来依旧英俊不凡，我怎么可能有前辈的一半风姿，怕是连半分都不及。”
齐尚书听到林柯的夸张扬了扬额头，笑道：“油腔滑调的，走吧。”
“好。”林柯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心里感觉很特别。
齐尚书昨日让人按照自己目量的尺寸，让人连夜给他裁了两身衣服。
林柯拿到衣服时还表面感动的一塌糊涂，实际上心里也确实挺开心的。
“对了，前辈稍等片刻！”林柯正要走，又想起什么，叫住了齐尚书。
齐尚书听到林柯的话，然后看向林柯：“怎么？”
林柯充满歉意地笑了笑，而后走到梅树前，先是展开双臂转了一圈，秀了秀他的新衣服，好像是给谁看。
然后面朝土包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
林柯起身后走到齐尚书跟前，笑着说：“可以了，齐前辈。”
“不错。”齐尚书点点头：“那就走吧。”
说着，他挥了挥手。
林柯看清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和齐姓中年人就站在了街上。
虽然已经有了两次经历了，但他还是觉得这超凡手段果真是妙不可言。
回头看去。
后面是林府大门，门上有一块一个伸臂宽的匾额，用鎏金写的林府二字，字体是正楷，字正腔圆，每一笔一划都是刚刚好。
“没啥看头，走吧。”
齐尚书开口说道，说着自顾自转身大步离去。
林柯收回视线跟在其身后，终于是离开了“林柯”深居多年的地方。
……
路上，林柯时不时问齐尚书一些问题。
“前辈我应该怎么称呼您？”
“叫我齐尚书就行了。”
“哦哦，那齐尚书，武者境界划分是怎样的？”
“以后你自然会知道。”
“齐尚书，您现在是什么境界？”
“你小子废话话怎么这么多？”
“齐尚书……”
两人一路聊着天，看着这京城的大致景观。
这京城是真的大，林柯跟着齐尚书都走了一个一个多时辰还没到。
这繁华程度一点也不比二十一世纪的首都差啊……
林柯也有问齐尚书今天为什么不直接带着他飞到目的地。
当时齐尚书回头一本正经地回答：“京畿之地，怎能如在自己家一样？那这国之重地，岂不是满天的人乱飞了？”
那你之前还飞？
林柯对这种双标表示无语。
而后他就迷路了。
刚开始的时候林克还记得拐了多少弯，走了多少路口，穿过多少小巷子。
但走到最后，他根本记不清拐了多少弯、走过多少胡同，只知道自己到目的地了。
“就是这里吗？”
齐尚书站定后，林柯顿时向最近的小巷子里看去。
这是一条很小的小巷子，里面有一些店铺，但是看起来生意不太好的样子。
而这小巷子最外面则是一家“勾栏”。
在这个世界，勾栏、瓦窑、青楼是三种东西，分别代表卖艺、卖身和卖艺也卖身。
在勾栏门前干什么？
林柯瞥见齐尚书的背影心里咯噔一下，这老头该不会是要……
齐尚书感受到林柯的目光，回过头，正好和林柯怪异的眼神对到一起，眼皮子一跳，教训道：“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没睡醒，还做梦呢？我一个月俸禄都不够我喝一顿花酒的，你还想我请你喝花酒？”
被看穿的林柯也不觉得尴尬，咧嘴笑了笑。
齐尚书转过身蹬了一眼林柯，也不理会他了，直接抬腿向着巷子中走去。
这条路上的人稀稀拉拉，明显比刚才路过的街道人要稀少很多。
而且不知道齐尚书用了什么障眼法，周围的人就像是看不到他们似的，一个个擦肩而过都无所知觉。
他们直道走到里面，没有在什么商铺的院落门前停下。
而到了最里面后，齐尚书直接开口道：“就这里了，接下来一年你就在这条朝阳街生活，你们在这里学到多少东西就看你自己了。”
他左右看了看，补充道：“不要看不起贱籍的人，这里的人虽然表面看上去都是普通人，但是至少都有自己的一技之长……哦对了，你小子在这里的生活采补自己解决啊！”
“啊？为什么啊？”林柯问道。
齐尚书眼神玩味道：“你不是‘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吗？口气这么大，想来也不需要我一个老头子来操心你的吃喝拉撒了。”
“那行。”听见齐尚书念出描写诸葛亮的诗句，林柯尴尬地笑了笑：“齐叔，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齐叔！
左一个齐尚书，右一个齐尚书，哪里有齐叔亲近？
要不是有辈分在，林柯都想着叫齐哥了。
齐尚书抬手指了指街道左右两边道：
“我有些规矩，一：不许离开这条街，随便你怎么搞，二：记住，我在这里只是一个走夫！不是尚书！如果我暴露了身份，可能这里的平静就会被打破了吧……”
说着，齐尚书转身，对林柯道：“跟着我，带你去住处。”
走到了街道尽头，齐尚书左手负后，抬手往右边的院子指了指说道：“都给你安排好了，就是这栋院子，我大气吧。”
不等林柯说话，他就迈开步子朝着院门走去。
林柯自然是带着怀疑的目光跟了上去。
齐尚书自己推开门并没有进入，好像是见到里面的场景愣了一下。
因为背对着林柯，林柯也只是看到齐尚书顿了一下。
但是等门打开后，林柯也愣了。
这是就是所谓的安排好了？
打开门后，里面的场景引入眼帘。
院子里面杂草丛生，草长的都有一人多高了，如果不说，林柯觉得这里围起来再多栽点树，都可以弄个森林公园了！
他干脆直接出声问：“齐叔你确定这真不是别人家的院子吗？”
这院子，就像是几年没打理过的荒废小院。
齐尚书大手一挥道：“这就是我的院子，我一贱籍‘走夫’，常年在外奔波，院子荒了点也很合理吧。”
合理个鬼，好吧，确实挺合理……林柯闻言顿时语塞。
走夫，简单来说就是扛包包的。
码头卸货、帮人送快递、商船上当水手和船夫等等，都可以算作是走夫的范围。
不过林柯还是挪动步子走进院子，站立在院中巡视了一圈这些木将草兵，很是无奈。
太荒了！
看林柯的表情，齐尚书脸上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直接道：“你就住在这里，完了我会让人这两天把树移植过来，其他的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哗！”
说罢齐尚书的身影已经不见了，但林柯还能听到齐尚书的话回荡在他耳边。
6……林柯看着门口空荡荡的，再回头看看身后两间不大的屋子，张嘴却无声。
没办法……
林柯转身默默将包裹放在屋檐下的石头上，从包裹中拿出柴刀，开始除草。
不过弯下腰除草的林柯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啊，刚才齐叔不是说京畿重地不能乱飞吗？真6啊！”
忽然一阵清风拂面而来，林柯顿感大事不妙就要跑路，一只手就按住他的肩膀。
“啊，那个啥，齐叔，你不是走了吗？”林柯回头嘿嘿一笑。
然后他就飞了出去，跌落在草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不过他身体太壮实，也就是屁股有点痛，其他啥事没有。
原本已经走了的齐尚书重新出现在原来的位置，拍了拍手：“这下舒服多了。”
而后齐尚书神色得意道：“忘了跟你说了，来之前老头儿那边讨论好了，是这样，每次比试都是文武杂，不过还有方向和题目之别。”
“方向和题目？”听到重要的事情，林柯马上站起身。
“对，这一次是他们定方向，我们定题目！”齐尚书说道：
“文方面有诗、词、赋、说、辩、论、铭、骈文、奏议、祭文等方向，题目嘛，你来定就行……”
“武方面有力量、速度、反应力、身体协调性、耐力等，可以通过骑马、射箭、刀、剑、枪、矛、拳、脚、武道意志、悟性这些题目来体现……”
“杂，方向是琴棋书画等等品种，你要比佛道妖魔的东西也可以，不过这次方向定了是画，而画比意境、构思、画工、想象力这些题目吧。”
说着，齐尚书摸了摸下巴，嘿嘿一笑：
“而这次文的方向就是诗，你可以在诗这种方向里面定题目，你可以选咏梅、咏春、夜、山、水等做为诗的题目。”
“而武这次的方向，是身体协调性！比谁的身体更强，你可以选择以什么射箭、骑马、投壶等题目来进行比试。”
“杂里的方向，我已经说了，题目的话你也要自己想……”
齐尚书解释了一会儿，林柯才心中了然。
方向和题目！
意思就是文武杂类似于前世的考语文、数学、英语三个科目，定下来考试科目后，就要定考试具体的方向。
比如语文的方向就有考阅读理解、背诵诗或词和作文等等多种。
齐野那边就需要定下这一次的方向，是考作文还是阅读。
而林柯则是要确定，如果考阅读，考说明文还是议论文还是记叙文，具体的考试题目。
确定下来后，三个月之期一到，就开始比试！
“原来如此！”
“诗、画和身体协调性么……”
第八章 厉淳罡豆腐铺
林柯忙活了一下午收拾完院子里的杂草，再去街道深处的水井打了些水，把屋子里面的灰尘和蜘蛛网擦了擦。
齐尚书说完比试题目就离开了。
不过他离开的时候又趁着林柯在那碎嘴时，回来给了林柯一脚，才神清气爽的拍拍屁股潇洒离去。
并且这一次叮嘱林柯，他在这里的隐藏身份是走夫，也就是到处帮忙扛包包、装车卸货那种。
贱籍——走夫！
只不过因为走夫这种身份常年在外，所以齐尚书才有未随时居住在这里的借口。
打扫完院子后的林柯坐在门口凳子上开始思考。
说是凳子，其实是林柯打扫院子时砍了一颗树，上下削平了的木桩，作为一个简单的凳子。
坐在木桩上，林柯心思流转。
第一件事，生计！
他要开始考虑如何填饱肚子了！
别学艺还不成，先给自己饿死在这名不见经传的院子。
他中午走进巷子的时候，有看到那边有很多商铺，勾栏、酒楼啥的都有。
想到这里，林柯心中有了底。
出去看看吧。
他起身走出院门，但一只脚刚走到院门外，脑海中就出现一声脆响。
“叮。”
“朝阳一街，卧虎藏龙，君子立命，始于毫末，请抉择。”
【抉择一】
拿过井边厉淳罡手中绳子，并握绳坚持三秒，而后与厉淳罡祖孙二人，说明自己在寻找营生。
取：大儒厉淳罡关注，后可拜师。
舍：一年时间每日巳午二时。
【抉择二】
至仙境画坊，观王琳画作，并直接夸赞其画为画之仙境。
取：画师王琳好感，可拜师学画。
舍：半年时间内每日未申二时。
【抉择三】
至同福大酒楼，与掌柜交谈，说明在寻找营生。
取：拜师掌柜，获商道扶持。
舍：半年时间内每日酉戌二时。
……
来了！
新的抉择！
林柯眯了眯眼睛，脑子迅速运转起来。
这个君子取舍系统，除了所谓的取舍之外，最有效、最强大的一点是什么？
侦查！
就像之前，“不知名存在的关注”，如果不是这个系统提示，林柯估计就是劈柴，然后啥都不知道了。
而现在也是如此！
儒道、画师、商人……林柯内心仔细思索。
看到出现的这三个抉择的取舍，他猜测这些人都不是弱者。
而且系统还把这些人所最精通的以及最强的领域让他都知道了。
就是不知道这三个人是不是朝阳街里最强的？
有没有齐老头厉害呢？
多想无益……他摇了摇头，反正以后就会知道。
他看着三项抉择的取舍，仔细思索。
似乎……
也是不冲突的三个抉择！
想着想着，就看他就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他眼神光芒闪烁不断。
也就是说……所有的取舍他可以全都要了！
考虑完后，林柯左右环视一圈。
这条小巷虽短，但是热闹至极，各种各样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猪肉猪肉，最新鲜的猪肉！”
“小女子乃大魏第一才女，最新的画作出炉，速速来观看！有剧情的那种哦！”
“嘿，官人你来玩呀～”
各种声音交相呼应，不知道的人估计以为这里是什么京城的市中心商业街呢！
结果只是一个满地泥泞黑泥、臭气熏天的小巷子。
除了贱籍，林柯想不到还有谁会来这种贫民窟一样的巷子里逛了。
不过林柯除了观察情况外，也在搜寻抉择目标。
厉淳罡豆腐铺！
仙境画坊！
同福大酒楼！
林柯迅速搜寻到了这些地方，然后锁定了其中的一人。
院门外左边有一个满头白发老头光着上半身在水井旁有些吃力的拉着绳子。
老人身材健硕，其背部肌肉在每次发力时都剧烈起伏。
厉淳罡！
就是他了！
林柯眼睛亮了亮。
水井旁就那老人一个人在打水，并没有其他人。
他深呼吸一口，迈开脚步朝着打水的厉淳罡走去。
“老爷子我来帮你。”林柯走近后看着那紧绷的绳子，轻声开口道。
表现得就像一个热血而尊老爱幼的青年。
“嗯？哈哈哈，不用，老头子还可以。”厉淳罡看了眼林柯，回过头继续手臂发力拉着延伸到井中的绷紧的绳子。
“老爷子别闪着腰。”林柯面带笑容，并没有因为厉淳罡拒绝而停下动作业边答话边伸手去接绳子：“还是我来帮你吧，老爷子。”
“哈哈！”老爷子咧嘴一笑，将手中的绳子交递给林柯，并转头看着林柯笑着说道：“行不行啊！小伙子。”
“没事的，小子有的是力气。”
林柯说着话，接过绳子，目光看着井内，其中一片漆黑。
他先上手拿住没有吃力的绳头在手上缠绕了一圈，等到老人放开绳子，他完全接过。
猛然间林柯整个人就感觉到一阵巨大的拉扯力从绳子传来，整个人向着井口扑而去。
但瞬间，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又感到自己竟然停住了。
转头看去，原来是厉淳罡帮了他。
看着厉淳罡的笑容，虽然有一点看戏的意味，但林柯并不在意，而眼神则是神采奕奕！
这果然是个高手啊！
林柯回过头来看向井口绷直的绳子。
他知道系统所说的是只需要坚持三秒，于是他的手臂和腰部开始发力，努力承受住。
并且开始在心中默数：1、2……
突然，刚放弃发力的林柯感觉到腰部好像被重物撞击了一下，他向旁边侧着倒去。
林柯撞得倒在旁边，不过好在已经到了三秒钟了！
他倒下第一件事就是回头看向厉淳罡，才发现那老人身旁站了一个满脸灰扑扑、头上绑着汗巾、身穿布衣的男人。
齐尚书！
从面容看，这是齐尚书！
走夫！
只见厉淳罡轻轻挥了挥手，已经被带入井里的绳头重新出现在厉淳罡手中。
林柯这时感觉手一阵阵痛感传来，原来绳子勒着的时候还不是很疼，松开绳子后手上的痛感马上传来，现在两个胳膊开始疼得微微发抖。
历淳罡回头看了看林柯正在发抖的双臂，拍了拍林柯的肩膀，哈哈一笑，着摇了摇头继续看向井内。
而齐尚书则说话了，语气中带着无语：“臭小子，你特么要是不想要胳膊了，你就直说，老子直接帮你卸了。”
“哈哈，年轻人有拼劲、有帮扶他人之心是好事啊！”旁边的厉淳罡笑着应和了齐尚书一句。
林柯站起身双手互揉，看着厉淳罡说：“老爷子，您先忙，我还有点事。”
而后看着齐尚书苦笑了一声：“齐叔，你不是走了吗？”
刚刚要不是坚持了三秒，按照系统的说法，是不是拜不了师了？
齐尚书双眼瞪大，大声喝道：“我不回来，你那胳膊都要被拽到井里了，刚刚厉淳罡打的可不是普通的水！”
林柯有些无奈，着实是没想到齐尚书会去而复返。
他也没有想到第一个抉择会这么危险。
林柯在心中也升起一丝警惕，但脸色无奈的说：“我知道了，这不是想着帮助老人嘛！”
齐尚书闻言好像更气了：“你快帮帮你自己吧！嘿！”
说着，他又有些无语地嘀咕了几句：
“算了，也不知道你小子怎么搞的，误打误撞还能遇到这个血手人屠，真是……”
第九章 “仙境”画坊
林柯眉头跳了跳，以为自己听错了。
系统不是提示，这个厉淳罡是儒家大佬吗？
血手人屠怎么回事？
“算了算了，懒得管你，反正你要脱籍就自己努力吧！”齐尚书摆了摆手，而后身躯消失在原地。
真是来也如风去也如风，雷厉风行的……林柯无奈地摇了摇头，站在原地思索一会儿，而后也转身快步向街道走去。
抉择一还没有提示结束，因为他也才第二次，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失败。
抉择一是要求坚持三秒，然后和厉淳罡豆腐店爷孙俩说话，说明自己要干什么，他现在只能算是完成了一半。
虽然被齐尚书打断，但林柯知道坚持三秒，看似简单，但如果厉淳罡不出手，自己很大可能是要被拽入井中。
还好有惊无险，算是踉跄完成前半段。
林柯要将第一个抉择做完，或者所以抉择做完才知道有没有成功。
厉淳罡豆腐店。
林柯过去刚走到店门前，朝里面看去，就看到里面桌案上让自己吃惊的一幕。
那桌案上放着两盘豆腐，只不过那豆腐可不是白色的，而是红色的，纯红色的。
林柯站在门口都可以闻到里面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血豆腐！
这场景不像是豆腐店，反而像案发现场！
“啪！”
林柯感觉到肩膀被拍了一下，他浑身僵硬并没有回头。
“进去啊。”
只听见一个声音响起，声音底气十足，然后林柯眼角余光就看到一个身影站在自己身侧。
厉淳罡！
这家店就是厉淳罡的豆腐店！
林柯吐出一口气：“老爷子你怎么过来了？”
他装作不知道这家店是厉淳罡的，毕竟他知道厉淳罡是来自于系统。
只见厉淳罡爽朗一笑：“哈哈哈，你在我家店门口你说我来干嘛？”
然后林柯就看到豆腐店中一女子走出。
女子长相普通，衣着朴素，甚至还有点婴儿肥，身材高挑，声音却是尖锐刺耳的，如同海豚音的尖锐声音。
女子出声，好像要通过声音穿透林柯耳膜一般；“我知道你是跟着齐大眼来的，齐大眼人呢？”
齐大眼？
然后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齐尚书的身影，有些失望的回过头说：“姐姐，我不知道齐……齐先生在哪儿。”
而后又向身旁的厉淳罡拱手：“老爷子，我来是想问问咱们店里需不需要打杂的，我可以过来帮忙，什么活都可以做，每天有顿饭就行。”
不知姓名的女子，看着林柯，然后看向厉淳罡，眼神中充满疑问。
厉淳罡好像早就知道女子要问什么，于是不等女子开口就直接说道。
“哈哈哈，你从明日开始，每日巳时来我这里，帮着和我孙女做血豆腐，每日午时吃饭就可以了。”
巳时也就是早晨九点到十一点，午时也就是十一点到一点了。
这么容易……林柯心中怀疑，难道是齐尚书帮自己安排了？
他微微一笑，作揖道：“谢谢，厉老爷子。”
“不谢，不谢，你这样的俊才，我老爷子可喜欢了！”厉淳罡老爷子看着林柯，笑呵呵的，看得林柯心里直发毛。
“这……老爷子，那我先走了。”在和蔼的厉淳罡老爷子和他孙女的注视下，林柯加快步子离开了店铺。
“明天记得来找我！小哥！”
林柯前脚刚离铺子，厉淳罡老爷子充满温柔和蔼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一定一定！”
嘴上答应着，但林柯总有种怪怪的感觉，顿时加快了脚步。
而待林柯走后，厉淳罡老爷子就缓缓感叹道：“宝剑锋从磨砺出……真好啊……”
而他的孙女在一旁冷着脸眼神凌厉并未接自家爷爷的话，而是自顾自在一旁森然出声：“和我齐哥哥作对的……”
“都得死！”
……
告别了厉淳罡和厉飞羽爷孙俩，他迈步向下一家走去。
虽然那爷俩眼神怪异，但是林柯还是微微松了口气。
至少，他也算是拜了半个师傅了。
虽然是血豆腐，想来应该不可能是人血吧？
毕竟是大儒呢！
他想起那些血红色豆腐，想想都有些头皮发麻。
转而他又想到了齐大眼这个称呼，莞尔一笑。
脑中慢慢就脑补出齐尚书被厉飞羽按在地上左勾拳右直拳，然后……
“咳咳……”
林柯收起有些猥琐的笑容，咳了两声，抬起头恢复正常神色，他发现已经走到了另一家店。
仙境画坊！
那店外左右放了两幅画。
左边的画，好像是青山？林柯根本看不出来到底画了个什么。
而右边画一水，那大江奔流。
这就是画道大家？
怎么感觉都没自己在初中时候临摹别人的画画的好。
这还需要拜师？
在林柯心中质疑时，一个柔柔弱弱的声音从画坊里传入他耳中。
是一女生，感觉很柔弱：“公子，我的画好看吗？”
林柯看去，发现画坊门口站一女子，身穿淡绿色裙衫，貌若亦菲，声音飘飘然如云朵，似是不食人间烟火之天仙。
就听到女子继续柔声介绍自己：“客官，小女子是大魏第一才女王琳，这是我的画……”
王琳！
天下第一才女？！
林柯就只听到这两个关键，后面王琳的声音已经细如蚊声。
离得有点距离，那声音他根本听不清，索性就不听了。
他看到女子嘴唇停下，应该是说完了！
直接立马抬手合拢作揖，眼神恭敬道：“王小姐，我叫林柯，是熟人介绍专门来摩拜您的画作的，您的画作简直是画之仙境，您不愧是大魏第一才女，您的画……”
林柯立马给安排上抉择二，他又给加了很多吹捧。
“你说我这些画好？”王琳闻言一愣，挥手打断林柯继续的吹捧：“你有病？”
就是这一挥手，气质就没了。
如果说刚刚是天上降下谪仙，那现在这谪仙就迈开步伐跳起了最炫民族风广场舞。
“哦哦哦！是这样啊，我懂了！”
此时，王琳眼神骤然一亮，然后如做贼般左右迅速看了看，确定没人后一把伸手拉住林柯的手腕，直接将林柯画坊内。
“等等……”林柯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只觉得有点懵逼。
不是，拉我进去的是天上仙女还是地上大妈啊？
而此时进了坊，就听王琳边走出声。
“林柯？怎么不直接给老娘说你是熟人介绍的？是张屠夫还是厉老头介绍你来的？那几个老色胚怎么没跟你一起来？我可是多了新画作的！”
老娘？
老色胚？
张屠夫？厉老头？
什么意思？
林柯听着王琳的话，看清店内的场景，顿时就有些头脑转不过弯。
店内墙壁上都挂满了画，而那些画没有任何意外，和外面摆的两幅画都差不多，要么就是一团黑、一团红或者一团绿……
只有寥寥几幅大概能认出画了什么，好像是花？但什么花就看不出来了。
比较一下，好像外面摆的两幅画是最能拿的出手了。
这踏马是天下第一才女？
而林柯此时已经被王琳拉到一个木门前停下。
这个房子就像是套间一样，类似于饭店包间一样。
站在套间前，王琳回头给林柯猥琐一笑：“嘿嘿。”
而后她的手在林柯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径直探入自己两只木瓜间。
然后从那中间掏出一把青铜钥匙，直接朝门那边打开锁，又已极快的速度推门进入，再从门内伸出一手拉住林柯衣领拉进房内。
“不是，别……”林柯一惊，这是要干什么？
被拉入屋内的林柯，抬头看了看，里面黑漆漆没有一丝光线，什么都看不到。
“砰！”
王琳迅速关上木门。
林柯心跳加速，深吸一口气。
随后就看到王琳拿着点燃的蜡烛，走向屋子黑暗处，其他角落也有蜡烛，等王琳忙完这一套动作，整个房子也都亮了起来。
王琳已经走了过来，她眯着眼睛猥琐一笑，说道：“来看看，老娘这些画怎么样？”
和刚刚相比，王琳的表情和神态简直是天壤之别，充分向林柯展现了什么叫做翻脸比翻书还快。
如果说林柯刚进来的时候，王琳像是那种隐居在泥泞中的一株白莲，柔弱、洁白而高贵。
那在林柯进来之后，王琳完完全全就像是泥巴地里的一根老菊花，每一丝表情的褶皱里都充满了猥琐。
简直就是原形毕露！
而此时，闻声的林柯视线开始转移。
然后他瞳孔瞬间放大，嘴巴微微张开，只感觉一股气血冲鼻而来。
卧槽？
这种东西？
第十章 学画
林柯看到了什么？
他不敢相信能在这个世界看到这些。
这些画作和外面的画天差地别，画的简直是唯妙唯俏、栩栩如生，看上去就让人有身临其境之感……
片刻后林柯就在惊讶中回过神。
他很快就镇定下来。
自己总归是见过大场面的，二十一世纪的画作也不少……
当然了，虽然内心这样想，但是身体可能不这样想。
他就听到王琳在身旁着指着里面的一个小门，猥琐笑道：“嘿嘿嘿，公子忍不住了吧，你看那边有个专门的屋子！”
林柯顺着王琳视线看去，但没有说话，只是深吸一了口气。
就听王琳软软糯糯的说道：“是不是考虑没有手纸？小女子可以给你提供哦，外面十文一卷，我三文钱一卷，其他人我卖二十文一卷，三文钱卖你划算不？”
我现在考虑的是手纸不手纸问题吗！
你这是让人犯罪啊大姐！
话说这会不会是仙人跳或者钓鱼执法？
林柯思考着，神色看起来有些犹豫，王琳趁热打铁道：“小女子卖给你三文钱有条件的，就是你得给我看……”
林柯猛然看向王琳，目露惊悚，但王琳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其他人小女子看不上，但是你例外，我可以看哦。”王琳微微眯着眼睛，还伸出舌头，绕着嘴唇舔了一圈。
林柯闻言就要转身就要走，但又停下。
这画室屋内还配备了小黑屋！
还提供手纸？
特么怪不得叫仙境画坊！
叫圣境画坊、真佛画坊都可以了！
进来前欲望缠身，出去时却可以做到一个个青灯古佛、心如贤者。
他开始还以为仙境画坊意思是画坊内仙气飘飘，搁半天真是是让人在这仙境飘飘……
但他转念一想，这里对男人来说就是仙境飘飘，没啥不对的。
林柯看着自己身侧的王琳，又扭了扭屁股，这才转身对着王琳说道：“不用了，王小姐。”
“哟？”王琳微微皱了下眉，随即上下打量一番林柯，那充满侵略性的目光，看的林柯浑身寒毛倒竖，打了个冷颤。
看到林柯打了个抖，王琳的视线停在林柯大腿根部……
她撇了撇嘴满是不屑，似乎误解了什么：“这就完了？你也不行啊！”
“不是，我……”林柯还没说什么，就看王琳露出恍然之色，猥琐地笑着说：“哦哦哦！难道公子是喜欢其他的？我懂我都懂！”
王琳眼神散发着智慧的光芒，锃亮锃亮的，继续道：“像你们都有这些特殊爱好，我那边还有间屋子……”
“停停停，再听下去这本书就被封了。”
林柯大惊，赶紧摆手打断越说越离谱王琳的话语：“……王小姐，我来找您是拜师学画的！”
她停下了掰手指，听到林柯说来拜师，挑了挑眉，而后就走到屋内那张唯一椅子上坐下：“不是来消费的？”
林柯双目瞪圆，眼睛睁的如齐老头的眼睛一般。
为什么？
因为王琳如男人一般双腿向外撇去，大马金刀坐在位置上，然后露出两腿之间的……
秋裤？
林柯学着王琳那样挑了挑眉。
这就过分了姐姐。
“不消费？拜师？”
王琳此时大咧咧坐在椅子上，听到林柯的拜师请求，不由道：“可以啊，我可以给你教画……”
“停停停！！妈呀！”林柯听着这些危险语言，赶紧制止打断王琳的话语，无奈说道：“师傅！我想学的是其他的。”
师傅？
听到林柯叫自己师傅，王琳好似并不在意，而是大手一挥问道：“那你想学什么？我先说好，有些东西太小众，你学出去不一定能卖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林柯哭笑不得，不过听到王琳并没有在意自己那句师傅，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解释道：“因为我之后要和别人比试作画，屋子里这些画好虽好，但我不能用来和人比试，您还是教我点正经的，和别人比试用。”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王琳外面那些画就是迷惑人的，王琳真正的功底他进了这里也是看清楚了。
是真·画道大家！
最起码这么多画作，个个都如此唯妙唯俏，给他画十年也也不见得能画出这种感觉。
如果在前世，估计都能撑起一家小网站了。
“这样啊……”王琳右手抚摸着下巴，看着林柯，面露疑惑：“你要和谁比试？”
林柯犹豫一下，缓缓说道：“我要和齐野比试。”
“齐野？”王琳抚摸着下巴的右手微微一顿，眼睛略微瞪大，一字一句确认道：“兵部尚书齐天下的儿子齐野？”
林柯闻言镇定的点了点头，他只知道齐老头是尚书，不知道齐尚书原名为“齐天下”。
好名字！
而此时，王琳直接站起身，看了一圈自己屋内满墙画作说道：”那出去说。”
林柯心中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在这里太煎熬了！
难道未来都要在小黑屋学画？
这不是考验干部的定力吗？
两人走出小黑屋后，只见王琳手一挥，屋内蜡烛就隔空全部熄灭。
看到这一幕林柯眼神一亮。
又是高手！
他到现在见得高手不少了，自己的父亲、齐老头、厉淳罡，虽然只有三个。
再加上现在的王琳，第四个了，他已经感觉到自己渐渐产生抗体，对超凡力量好像也没有那么吃惊了。
两人走出小黑屋后，就在店内站定，但谁也没有说话。
只见正在思考的王琳好像做了什么决定，右手握拳击打在左手手心。
“啪！”
然后才说道：“齐野可是儒生，想赢他不容易，但也不难，老娘给你教个两三年，你也就就轻轻松松胜过他……当然了，学费你要给的。”
林柯闻言神色僵了一下，笑着说：“我们昨天定的是三个月后比画，对，还有文武。”
“三个月？”王琳听到林柯的话，随即伸出手碰了碰林柯的额头，她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林柯说：
“他娘的，你有病？”
说着，摇着头笑了笑：“三个月就想赢齐野，要知道齐野可是在整个京城都排的上号的天才！
你想赢他，还文武？你再过个十年八年吧。”
王琳说着又露出无语的表情，声音变得软软糯糯：“我可教不了你，老娘区区一介二八弱女子，学画时长不过三年，你特么的还是另请高明吧公子！”
二八女子？
学画时长不过三年？
你之前不是什么天下第一才女吗大姐？
林柯傻眼了。
难道要拜师失败？
他想了一下说：“前辈，知道我为什么要和齐野比试吗？”
”因为齐野曾经在大庭广众下说，他说……”
林柯这时候停了下来看着王琳。
“嗯？”王琳右眼眉毛一条，问道：“他说什么？”
林柯呼出一口气，好像是决定公布一件大事的样子。
就看他调整了一下情绪，迅速进入演戏状态，而后愤愤不平道：
“齐野说，说贱籍人就应该在下九流呆着，贱籍就应该有贱籍的位置，下九流就该下贱……因为我林柯也是贱籍，我要为了像他证明，所以我要挑战他。”
随即林柯露出一脸伤感的表情，看着王琳：“既然前辈不愿意，那我就先告退了，我再去找找看有没有其他人愿意教我的。”
王琳眼睛平静的盯着林柯。
看着林柯转身的背影松开了拳头，轻声笑了笑，问道：“呵呵？你是在激我吗？”
“或许吧。”林柯闻言没有回头，更没有停下，声音用上了三分愤怒、三分后悔、三分遗憾，以及一丝隐晦的失望。
同时他一边走一边在心中默念：10、9、8、7……
但他的速度也没有变，还是看起来脚步十分沉重地往门口走去。
“他么的，你给老娘站住，你这徒弟老娘收了！以后每天巳午时来我这里，我给你教，你比试的时候好好教训齐野一番。”
林柯听到王琳的话，神色一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快步出现在王琳跟前，双手合拢作揖道：
“徒儿林柯，拜见师傅！”
“切，你小子不去戏班子可惜了。”王琳后退一步，双手负后，下巴微微扬起，接受了这一拜：“不过确实，齐野那小子也像是会说出这种话地人。”
“是啊！”林柯点点头，又起身对王琳说：
“师傅，能不能换个时间，我刚才来之前和隔壁厉淳罡豆腐店定下巳时午时去他那里学习，所以您能不能换个时间？”
“厉老头儿能教你什么？”王琳挑了挑眉：“做豆腐？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奴仆贱籍，除了做豆腐能干啥？”
厉淳罡竟然是贱籍“奴仆”？！
他不是大儒吗？
“并非如此，厉淳罡老爷子那边有几卷书，我想去看看。”林柯没有多想，只是和王琳解释了一下。
“看书？你还识字？”王琳以看珍惜物种一样看林柯：“这条街上的大伙儿虽然都是贱籍，但是咱们彼此之间可团结得很！要不是看你是齐大眼带来的，你以为我会让你进来？”
“不过能看书也算不错了，那行吧，时间就按照你说的来。”
王琳摆了摆手。
林柯正要感谢夸赞什么王琳师傅大度，人美心善什么的，就听到王琳继续说话了。
只见她站起来，极其猥琐地搓了搓手，就像一只绿头苍蝇，那仿佛天仙般美丽的面孔流露出一丝丝猥琐：
“来来来，让老娘看看你的胸肌……不对，是看看你的筋骨怎么样，适不适合画画，我可和你说，这是很重要的啊！”
“那个最好衣服裤子都脱了，有的时候画画要站着，为师要检查检查你的脚……不对，腿，也不对，是腿根那里，来来来，为师会用上祖传的摸骨大法……”
林柯：(^_^;)？
这娘们连徒弟都不放过？
就当他左顾右盼不知道怎么办时，外面一声呼喊传来。
“王琳姐姐在不在？”一个女声响起，对于林柯来说声如天籁般悦耳。
这一生呼喊对于现在的林柯，就如同救命稻草。
和王琳待在一起太折磨了！
然后他就看到门口有一红衣女子缓缓走进来。
王琳扬起一个笑容，并回应道：“我在呢，冰冰妹妹快进来，我在这里！”
林柯也朝门口看去，见那被称作冰冰的女子走近，他也看清了其面容。
女子脸上用胭脂画着淡妆，丹凤眼，柳叶眉，眉心还贴着一个浅红色花细。
但女子五官端正小巧，身上穿着还穿着白色纱衣，大红色底衫。
林柯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挺美的女子。
比王琳还要胜过一筹，就是抛去化妆的加成，那胜过也是王琳绰绰有余啊。
一阵风从门口吹来，林柯闭上眼睛轻轻闻了闻，竟然……
“呕……”
不是香水味，是黑水街的恶臭！
弯下腰的林柯用余光就看到王琳缓缓放下右手。
瞬间明白怎么回事了，肯定是王琳看穿了自己的心思，故意从外面街道卷进来的气味。
林柯有些尴尬的起身，强装镇定的扬起一个自信笑脸。
名冰冰的女子，进来后先看了看林柯身后小黑屋的木门，然后眼神时不时的看向林柯大腿根部。
林柯看到那女孩看自己眼神不对，低下头顺着女子眼神瞥了一眼。
他此时心中在呐喊：王琳你大爷的，他么赔我名声……
第十一章 同福大酒楼
林柯走出了仙境画坊。
虽然出来了，不过他一直频频回头看里面，店门都关上了，还在哪往里不停地看。
林柯脸色犹豫，然后叹了口气。
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地向街头那边走去。
因为离开之前，林柯听到王琳和那名冰冰的女子说，两人要在床榻作画。
还说要更衣。
出于学术角度和艺术角度，林柯其实是想参与进去，进行深度研究的。
然后？
然后林柯就被王琳搞出来了。
而待林柯走远，店里的王琳也面露笑容：“臭小子，毛都没长齐就想学坏，看我吓不死你。”
而她身后听到声音的冰冰好像置若罔闻，但却眼神奕奕！
……
十六岁的身体，那可是止都止不住的！
路上的一些店铺老板看到街上有个年轻人满脸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
再顺着年轻人回头的视线望去，发现是仙境画坊，都不约而同相视一看，然后一个个都露出了猥琐笑容……
走在路上的林柯，努力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索性便开始思索这一次的抉择。
这次的抉择是三个！
而自己比试也是三个！
抉择一二是大儒厉淳罡和画师王琳。
自己要和齐野比试的是文武画。
而抉择一二刚好对应文和画。
那么接下来的同福大酒楼，就意味着会有协调性比试的答案吗？
想到这里，他脚步不由加快几分，目的地是前方街头的同福大酒楼。
得赶紧，人家关门了怎么办？
不一会儿就到了。
同福大酒楼！
“呼……”林柯平复一下情绪，扬起一个温煦笑容。
从外面看去酒楼内这会并没有顾客，只有空荡荡的桌椅板凳。
“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
然而就在林柯刚进门时，里面就传来急切的呼救声。
寻着声音源头看去，发现这个声音是在酒楼的后院响起的。
救命声？林柯心生疑惑，没有多想，加快脚步赶紧走去后院。
踏入后院看去，他就看到一年轻人趴在一个胖中年人旁边，在院子正中间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
“救命……”
那年轻人看到林柯走进后院，如同看到救星一般，急忙说道：“快……求求你，救救我们掌柜的。”
中毒？还是怎么了？
林柯走近，看着中年人那铁青已经开始发紫的脸庞，连忙走近，探出两根手指在中年人脖子试了试。
而后看向那年轻人：“他怎么了？”
年轻人满脸惊慌失措，呢喃着：“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我不是故意的……绝对是药铺老板给我拿错了，我要的是泻药……绝对是他们拿成了毒药……”
林柯听着呢喃，瞬间心中明白大概，这酒楼伙计应该是给酒楼掌柜的下泻药，下成了毒药……
不对，毒药怎么会表现出这种脸色？
林柯犹豫一下，又探出手指，放在那胖掌柜的鼻子前。
果然，几乎没有鼻息！
他看着酒楼抬头问道：“你跟我说说刚才怎么回事，我要听所有细节。”
如果按照林柯的性格，这种闲事他才不会管，毕竟前世扶个老人都会被讹。
但是事关系统抉择，事关协调性比试，林柯也没有办法。
尽力吧！
酒楼伙计好像没有听到林柯问话，还在呢喃：“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
林柯看酒楼伙计这样，直接抬起手掌，一巴掌呼了过去。
“啪！”
酒楼伙计感觉脸上很疼，一手捂着脸，瞬间眼神清醒，
“你家掌柜的还没死透，可以救，但是你得告诉我整个过程，才能救活。”林柯皱着眉头。
酒楼伙计听到林柯的话，瞬间精神，抓着林柯的肩膀：“真的可以救？我说我说。”
酒楼伙计平复一下心情缓缓说道：“我在酒楼很多年了，掌柜才朝阳街的时候我就跟着他了……”
可看到林柯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赶紧改口：“我给他下完药，药效立马起了作用，他嘴里东西还没咽完，他就边跑边吃边骂我，然后我就悄悄跟过来，发现他就倒下了，然后……”
林柯微咪的眼神舒展开来，他就说怎么看着就不像中毒，看来……
他走到酒楼掌柜头顶位置，看着还坐在地上酒楼伙计没好气的说：“来搭把手啊……”
“哦哦哦！”酒楼伙计瞬间恍然一般，在林柯震惊的目光中，走向酒楼掌柜的双脚，然后一手一只提了起来，然后用感激的目光看着林柯：“埋哪儿？”
林柯看到这一幕哭笑不得，感情这伙计以为自己要帮他处理尸体啊。
“你过来这边帮我把他扶起来，让他站起来！”
林柯给酒楼伙计说着怎么做。
在酒楼伙计的帮助下，扶起了旁酒楼掌柜的，然后他的双手环过酒楼掌柜的腰部，刚好能扣在在一起。
林柯轻轻松口气，然后用力拉近再放松，再拉紧……如此反复。
然后酒楼掌柜的嘴中发出一声，干呕声，而林柯并没有停止，手臂再上移一点，再发力……
知道听到一声异物落地生，伴随着还有粗重的呼吸声，林柯这才停下。
将酒楼掌柜的放着坐在地上，让酒楼伙计扶住不让其倒下，然后伸出手掌轻轻拍打着酒楼掌柜背部……
是的，林柯用上了二十一世纪的科学——海姆立克急救法。
其实林柯也没有用过，只是在视频上刷到过，大概记住几个词汇。
面色青紫、按压腹部、排出异物，就只有这三个词汇。
对，林柯自己也没有想到。
他识别酒楼掌柜不是中毒，这是常识，正常人无论是中毒或者重击，都会有或多或少的血丝，并且面色不应该是青紫，面色青紫的反而更多是窒息类的……
林柯缓缓停下，看到其脸色缓缓恢复了下来，就慢慢等待，等这同福大酒楼掌柜的苏醒！
因为他还有抉择三呢！
等人醒了，借着这机会，那不是十拿九稳嘛……
果然！
片刻过后，酒楼掌柜已经呼吸平稳，面色正常，但人还是迟迟不醒……
林柯见状也是心中疑惑，但他闻到一股臭味时，再看向那掌柜略微抖动，但紧闭着的眼皮。
微微一笑，林柯心中恍然。
然后他回头对酒楼伙计说：“你去准备一些水，你们掌柜的马上就醒。”
酒楼伙计闻言惊喜的点了点头，就去准备水了。
林柯等年轻人走远，也慢慢走回酒楼大厅，边走边说，声音不大，但如果在院子肯定能听清。
他说的是：“掌柜的，你家伙计已经被我支走了，我在大厅等你。”
林柯进入大厅的一瞬间，平躺着的酒楼掌柜忽然睁眼，然后艰难坐起身子，坐起时还在咳嗽不断，而眼睛看着林柯消失的门口，眼中光芒闪烁……
一刻钟后，酒楼掌柜的已经换上一身干净衣衫，从后院缓步走来……
酒楼掌柜的看到自家伙计的那一刻，脸色骤然变化，然后就扑倒了酒楼伙计。
压在酒楼伙计身上的酒楼掌柜，直接右直拳，左勾拳……
“啊！掌柜的我错了，别打脸……啊！疼啊，轻点……”
“啊！好痛！好痛！”
“轻点！”
酒楼伙计的叫声绵绵不止，林柯就在一旁笑着喝着牛奶。
因为他发现，酒楼年轻伙计嘴上在喊，但什么事都没有，好像酒楼掌柜的并没有使多大力气。
只是两人的姿势让他觉得有些辣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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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热闹的朝阳街
林柯面无表情的踏出同福大酒楼。
身后酒楼掌柜眼睛微咪，看着林柯的背影。
而酒楼伙计看着林柯则是崇拜和感激的神情。
林柯左右看了看，再抬头看了看夜幕已经笼罩了整个世界的天空。
扬起一个看起来温煦的笑容。
举步踏入街道上，脚刚踏上尘土遍地的街道，他的脑海中就响起一声脆响。
在这夜幕下，他停下脚步，就站在尘土时不时被风吹起的朝阳街中央。
“叮。”
“抉择已完成。”
“奖励已下发，请查收。”
【奖励一：得大儒厉淳罡认可，三日内可拜师。】
【奖励二：得画师王琳好感，已拜师。】
【奖励三：得同福大酒楼掌柜青睐，获固定营生。】
注：抉择三因救于酒楼掌柜，可不必拜师，舍弃半年内酉戌二时变为酉一时，营生时间可延长至八个月。
酉时是下午五点到七点，戌时是七点到九点，变成一个时辰了，也就两个小时。
林柯脸上这才露出开心的笑容，刚才郁闷情绪一扫而空。
看来这救了同福大酒楼掌柜，抉择也发生了变化。
因为自己只有三个月时间准备，接下来如果除过顾忌温饱外有更多时间那他就可以多学很多东西。
他要学文、武、画，还要保持自己的劈柴技艺！
三个月时间，他要将这些安排好。
先是厉淳罡老爷子的巳午时，是早晨九点到中午一点。
而王琳哪里是未申时，也就是厉老爷子那边结束就过去画坊，时间是中午一点到下午五点。
给同福大酒楼就安排一个时辰，人多的时候也就是酉时，下午五点到七点，正好饭点。
自己早晨起来早点，要复习一下前一天学的东西，就早晨五六点起床，就是不知道时间够不够？
或者到时候再做出调整吧！
每天晚上七点结束，还能继续砍柴，或者去学其他的？
林柯安排着自己的时间，突然耳边一阵骚动。
他看去那街道上，各种鸡飞狗跳，尘土飞扬，还听见身后有人喊道：“快让开，让开，小兄弟……”
然后他就被撞了。
但那人过去后停下，看着林柯双眼瞪大，那人歉意说：“小兄弟不好意思，下次再给你赔罪。”
然后？
然后那人就推着车跑了！
躺在地上的林柯听到远方有声音传来：“张彪子，再不把你那案板收了我就过来把你所有肉都给你抬走……”
“死胖子，你再不把你那摆在路上的凳子收了，我过来就给我们家拆了当柴火……”
“厉老头，赶紧把你那门口给我打扫干净，血淋淋的，小心我把你们店给封了……”
“臭要饭的，整天在听曲勾栏的门口看姑娘，再不收摊，信不信我让你变成真瞎子……”
“勾栏婆娘……”
“王琳丫头……”
那声音越来越近，而街道上也越来越凌乱。
“砰……啪……砰……咚咚咚……唰唰……噼里啪啦……”
各种关门声、桌椅敲击声、自己瓷器摔碎声、奔跑声、扫地声……乱成一团！
林柯自己从地上起身，站在街道那满天被风吹也被人踩踏而起的灰尘中，独自凌乱。
当灰尘慢慢落下，他也看到街道上的场景。
空无一人！
朝阳街上每个店铺大门紧闭。
比如厉淳罡老头子的豆腐店，现在就只有一个厉飞羽的身影弯着腰扫地。
原本嘈杂、乱堆乱放的朝阳街，一下子变了一个样，一点都不乱了，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
朝阳群众们也一个个变得乖巧无比。
林柯看的目瞪口呆，然后视线微微偏移，看向王琳的仙境画坊，马上朝那里小跑而去。
去问问怎么回事？
“师傅，我来帮你！”
王琳正搬着门口摆的画，听见声音，头都没抬温柔的说出两个字：“好啊！”
王琳笑眯眯地看着林柯，温柔贤惠，柔情似水。
“师傅，我还有事先走了！”
林柯看王琳这模样马上打了个寒颤，赶紧更换目标，然后视线盯向不远处扫地的厉飞羽。
林柯刚转移目标，厉飞羽就直起腰，停下扫地的动作看着林柯。
目光杀意沸腾。
有病吧……
林柯心里腹诽，脚步都没停，最终还是径直跑回自己家门！
这里的人都不好惹！
全是贱籍，哪个好惹？
还是回家吧……
林柯站在门口，想了一下，回去院子把屋檐下放着的木桩搬出来，坐在门口，从怀里掏出一把瓜子看向街头。
瓜子是刚才在从胖掌柜哪里顺的，当时那掌柜一脸心疼样，林柯想想都来气。
他说自己要找营生时，那掌柜拿出算盘算了半天，说每天给俩馒头。
正想着，这时街头出现一个身影，看起来是男的，就是刚刚在街头那里大声吆喝的声音来源。
男人腰间斜别着一把刀，刀鞘末端都拉到地上了，松松垮垮的。
他先到了听曲勾栏，对着一浓妆艳抹的矮胖女子指指点点，说的什么林柯听不清。
然后林柯就看到那些人即便关了店门，但门口乱糟糟的都被男人敲开了门。
那些没有收拾好的，都被找上门被指着鼻子骂。
只是因为太远了，听不清。
而后那男人就走到了王琳铺子前，看到王琳门口没有画，就对王琳说话。
这次林柯总算断断续续听到了：“你说说你……哎呀，人家是我当差的领导，怎么也是个官儿呢……你说说，人家最后都只能擦墙上！十三文钱，太贵了吧……”
好家伙！
林柯感觉自己听到了不得了的事。
而王琳，就算是被指着鼻子，她也是陪着笑脸。
林柯看的暗暗称奇。
这人也是很厉害的高手？
然后林柯就看到王琳笑吟吟瞥了自己一眼？
认认真真瞥了自己一眼！
跟王琳说话的那个男的都顺着王琳视线看过来，不过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就收回视线。
林柯赶紧对着王琳讪讪一笑。
他把瓜子塞进兜里，然后用左手拍了一下自己右手的掌背，看到王琳收回视线，林柯才松了口气。
那人说完王琳，看了眼林柯，没说啥，转头气冲冲地又看向不远处扫地的厉飞羽，然后快步走到厉飞羽跟前。
这次林柯终于吃到完整的瓜……不对是听到完整的训话，大抵就是厉淳罡老爷子的血豆腐弄得门前脏兮兮的，要着重整改。
林柯伸手进兜拿出瓜子，继续磕了起来。
而此时林柯终于看清那人相貌。
那人是个年龄看起来比齐老头年轻一些的中年人。
脸上稍微有点黑，面部线条硬抗，留着一个八字胡，也没其他什么出众的，那人身上穿着一身墨绿色劲装，腰间跨一柄黑鞘长刀。
他走向厉飞羽的之后，给了林柯一个背影，林柯这才发现其背部衣服上有一个字。
【捕】。
林柯心中了然。
捕快！
《市制杂论》有云：下九流者，说书、衙差、杂役、行商、奴仆、媒婆、恩赦、盗窃、娼。
捕快，正是衙役的一种。
第十三章 娼籍又如何？
好在那个捕快没有和林柯说话，交代了那些商户几句就离开了。
他不像是捕快，倒像是城管。
而到了晚上，林柯还有其他事情要忙。
……
林柯看了看天色，估计也就十点多十一点左右，感觉差不多了，就快步出门。
他左顾右盼的快步来到街头停下，一路走过来，发朝阳街上的店铺已经关的差不多了，轻轻松了一口气。
这朝阳街的街坊邻居们，各个不是好惹的主！
晚上了反而消停些。
而此时他站着的地方，是街头的店铺——“听曲勾栏”。
晚上来勾栏做什么？
原来林柯傍晚和酒楼掌柜的聊天时，试探那胖掌柜是不是武学宗师或者高手。
谁知道酒楼掌柜的竟然说，自己根本就不会任何武功！
那林柯就让酒楼掌柜的推荐了一个协调性最好的师傅。
酒楼掌柜的就说：“协调性最好的，在我看来就是隔壁那群跳舞的。”
而经过酒楼掌柜的一说，林柯才突然恍然。
协调性？
协调性！
对啊，在二十一世纪，训练协调性最好的不就舞蹈、体操和武术表演这些东西吗？
你说散打之流确实协调性也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进攻和防御能力，或者说搏杀能力。
但是舞蹈，那最重要的必然就是协调性、美观性了。
要知道他是演员啊，舞蹈可是演员基本功啊！
更别提他还是拿过大大小小很多奖项呢！
但是林柯也有其他考虑。
前世的现代舞蹈多吗？
多！
而且种类之繁杂、品种之丰富，简直难以想象！
什么东方舞、西方舞就不说了，各种各样的舞蹈机构、大学、剧院、民间社团等等，很多都有自己独特的舞蹈。
但是，现代舞再多，林柯也不能随意把前世所学轻易展现出来。
要知道，这可是大魏圣朝！
像天鹅舞芭蕾舞，他要是在这里搞出来，保准上午刚刚让人跳，下午就能招来一批大儒口诛笔伐，晚上林府就能出殡开席。
活该嘛！
人家这里的女子一个个性格保守，露露腿可能都是有辱斯文、大坏门风，更何况是穿超短裙和白丝在那儿咔咔露大腿跳？
再加上林柯从小在林府院子里接触不到舞蹈，所以，他必须要了解好这里的舞蹈特点才行。
如果那天自己做一个动作，因为太过奔放或者冒犯到别人，然后被一群不知名道士或者和尚又或者一堆大儒，追着自己满世界跑咋办？
在这样的一个世界，规矩之多，上下阶级严谨的社会现况，所能滋生出的舞蹈产物绝对不是多么豪放或者大胆的。
所以……
学习！
学习这里的舞蹈！
学习这里的舞蹈特点！
然后结合前世那些舞蹈，总结出能够令人感觉惊艳，同时又符合当前时代背景的舞蹈来。
当然了，这就需要显露一定的舞蹈才能了。
毕竟别人不会无缘无故教你东西，必须拜师才行。
显露才能、拜师，而后学习这个世界的舞蹈经验和规律之类的。
结合两个世界的特点，他才能一鸣惊人！
不过他接下来白天上午去厉老头那里，下午在王琳那里，晚上在酒楼，太忙了。
就凌晨稍微有些空挡，他必须将训练协调性的事敲定，不然以后晚上都不一定有时间。
所以在捕快离开后，林柯就回到院子，开始熟悉之前的舞蹈动作。
专门在院子关起门熟悉了好多遍舞蹈后，还顺带着回忆了很多动作，一一熟悉后才选择出的门。
而此时他站在“听曲勾栏”门口，却有些犹豫了。
话说……自己二八芳龄，竟然在这个时候去逛勾栏？
被人看到怎么办？
齐老头和王琳不得用言语挤兑死自己？
“砰……”
在林柯犹豫不决的时候，听曲勾栏的匾额下，左边门扉被关上了。
于是他果断往前踏出一步，反应性地伸出手按住另一扇即将关上的门。
里面的人用力推了推，但没推的动，就探出头向外看了看。
是个女子！
她看到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公子，她有些迷糊。
看着来人，门内的人面露警惕，毕竟现在听曲勾栏里可没有男人，要是这一个男人进入，她可没有办法阻拦。
她警惕地看着林柯：“公子，大魏律法规定，勾栏女子皆卖艺不卖身的。”
《大魏律法》言：勾栏者，卖艺不卖身；瓦窑者，卖身不卖艺；青楼者，皆可。
意思就是说，除了青楼可以看自身情况来决定业务，勾栏和瓦窑那都是定下来的东西，不能变的。
以大魏律法之森严，如果此时听曲勾栏开门迎客，那估计第二天就要被查封。
想到这里，林柯微微一笑，说道：“请麻烦知会一声，就说隔壁酒楼掌柜的让我来的，我有要事！”
门内的女子想了想，眉头皱巳，看着他警惕的说道：“那你在这里别动啊，我去给我们妈妈说一声。”
林柯站着往后退了一步，表明自己不会闯进去，然后点头示意她去知会。
“砰！”
另一扇门也重重关上了。
林柯就站在原地，心里有些疑惑。
虽然这“听曲勾栏”是勾栏，但是怎么关门这么早？
但同时林柯在即将重新拾起舞蹈的同时心里也有些激动。
这时候门被打开，里面的人就看到林柯的激动模样，也不叫他，就那么饶有兴致的打量。
林柯回过神发现眼前站了一个老妇人。
这老妇人，身材矮胖，胭脂浓厚。
胖倒是没有隔壁酒楼掌柜的胖，但其面容让林柯瞬间精神了。
因为来人脸上是满脸赘肉，而且皱纹满面，就像一朵快要干枯的牡丹花。
如果不是一头整整齐齐的花白长发盘成发髻，都不太好分辨是男是女。
同时，脸上涂满大红色胭脂和各种颜色的胭脂，身穿一身大红色花衣，头上还插满各种簪子首饰，个子比林柯略微低半头。
林柯首先想到的是容嬷嬷，还是加强升级版的。
胖妇人站在门口，其身后好几个姑娘，手里带着扫帚、椅子什么的，都警惕地看着门外的林柯。
林柯甚至看到有个熟人也在其中，只不过她手中拿了一个花瓶。
看到这一幕他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这么晚了她们这个操作也不奇怪，他们都是弱女子，男的大晚上来敲门，害怕有男的欲行不轨之事，可以理解。
随后林柯往回退半步以示自己的诚意，双手合拢抱拳问道：“您是？”
那妇人的眉眼弯弯，一直在饶有兴趣地打量林柯。
待林柯行礼后便其向前走了两步，温柔地说道：“公子，你可真有意思，大半夜来敲我听曲勾栏的门，不认识妈妈我是谁？”
然后她不等林柯回答便笑了笑：“叫我媒婆就行。”
说完还眨巴眨巴眼睛，对着林柯放了一电。
林柯微笑僵硬，出声道：“啊！媒婆……姐姐，深夜打扰多有冒犯，我来‘听曲勾栏’是为了请教。”
林柯也不知道叫什么好了，虽然有些违心但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而听到请教二字，媒婆眼中闪过一丝无语。
大晚上敲勾栏的门，想想就知道他想请教什么，但媒婆还是很快就隐藏起那一丝无语。
如果不看林柯脚上的已经开始泛白的鞋子，以及那一身干净利落的白衣的话，估计林柯的形象更像是某个羽扇纶巾的公子哥。
但是此时的林柯更像是落魄的寒门子弟。
不过……
姐姐？
媒婆笑着眨巴眨巴眼睛，脸上的红胭脂因为笑容和皱纹的缘故，飘飘洒洒往地面落去。
“姐姐？”媒婆笑容大盛：“这位公子要向我听曲勾栏请教什么？咱们可是做的勾栏生意……”
林柯无奈笑道：“我是想来请教舞蹈的。”
说着，林柯都觉得自己说的太假了。
要不是齐老头规定不能出街道，他早想转身跑了，找别的地方去学习舞蹈了。
找一个勾栏的人去请教舞蹈？
请教什么，双人舞吗？
媒婆闻言向林柯身后看去，并没有看到有其他人跟着一起，随即有些惊讶的看着林柯。
虽然早就想到结果，她还是要确认一番：“公子一人？”
林柯站在原地，看起来不卑不亢微笑着点头回应。
媒婆看到林柯点头，虽然心中早就想到很可能只有这公子哥一个，但还是有些惊讶。
然后摇了摇头拒绝：“可能要让公子失望了，奴家已经不跳舞多年了，能不能换个请教方式，比如我们上楼去我房中大床请教一番？”
林柯：6。
他看到那因为笑而散落一地红胭脂，头皮发麻，听到媒婆说要上楼的话更是反应性地后退一步。
这朝阳街的女的怎么都这样？
难道我太帅了？
林柯内心无奈。
媒婆看到林柯后退一步，眼中多了几分轻蔑，然后就笑着说：
“公子还是请回吧，不然这三更半夜的，妈妈我倒是不介意大被同眠，但是我们家姑娘们可不行，以后嫁不出去了怎么办？”
虽然林柯觉得在这种时代背景下的娼籍女子很难嫁出去，但是他也没有多说。
“另外……”媒婆想了想又笑眯眯道：“公子，我看你彬彬有礼，应是懂些礼数的……我们都是些学艺谋生的娼籍女子，可不敢教导您呐！”
这媒婆并不想给自己机会啊！
但他明天白天没时间，所以今天晚上无论怎么样都得比，因为以后的时间大多数不一定由自己了。
再努力争取一下。
林柯想了想就对媒婆说：“媒婆姐姐，因为我也会一点舞，所以我才会在深夜来叨扰，况且……我是有原因的。”
媒婆：“嗯？”
于是林柯继续道：“因为我母亲为娼籍女子，所以我亦是娼籍……我自小和母亲学舞，如今我母亲故去，我受母亲影响，很喜欢跳舞，娼籍影响不了我跳舞，影响不了我喜欢舞，但……”
林柯闻言转过身给了媒婆一个背影看着天空明月，然后声音坚定有力的说：“但娼籍又如何？娼籍就不能有大成就？娼籍就不能心存大义？没这样的道理不是吗？”
“所以，我想要系统学习舞蹈，并且……并且让其他人知道，娼籍之人令人惊叹的，绝对不仅仅是那副皮囊！”
“哦？咯咯……”媒婆闻言眼睛咪起，然后讥讽地笑了笑，不屑道：“我们贱籍也能跳舞？公子，咯咯，公子说笑了……”
第十四章 林柯之舞！
林柯闻言自信一笑：“有何不能？”
转过身笑着看着媒婆，等待她的回复。
媒婆听到此话，本来看不出多少表情的脸更是皱在一块，但眼神深处却是精光一闪。
但媒婆旁边那些女子们可就表情各异了。
各种话语回荡之间，无不是觉得林柯口在吹牛，根本不相信他会跳舞。
“他谁啊？他会跳舞？”
“他那样子怎么可能会跳舞？”
“口气也忒大了，我看他就根本不会跳舞！”
那些姑娘在门内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声音一点也没有避讳林柯。
林柯充耳不闻，脸上自信笑容不变，只是看着媒婆。
媒婆知道京城也不是没有男的学舞，但那些少之又少，而且她大部分都知道，那面前的年轻人是谁？
难道真会跳舞？
随后她就看着面前面容清秀的年轻人问道：“公子，还不知道你贵姓呢？”
林柯微微一笑：“我并非什么公子，我名林柯，就住朝阳街最深处，叫我小林就可以。”
“住这里的？”媒婆咪起眼打量了一下林柯，微笑着点了点头，笑着说：“那就可以，妈妈我答应林公子你了……但是我得问问她们谁愿意和公子交流舞蹈。”
林柯听到媒婆说出这句话，他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媒婆这才转过身看向身后：
“姑娘们们都听到了吧，这位林公子来找我请教舞蹈，你们都知道妈妈我已经好多年没跳过舞了，谁愿意来和这位公子展示一番？”
刚才那些说话的都有些跃跃欲试的姑娘顿时一个个争先恐后地举手：
“哼，不知天高地厚，让我来教训他！”
“你不行，妈妈让我来。”
“嘻嘻嘻，妈妈，妈妈，我也可以啊！”
“你比跳舞，你特么配吗？恶臭普信男！”
媒婆身后，有人冷嘲热讽、有人跳起来战意沸腾的喊着、也有人跃跃欲试、还有的直接出言不逊，更有的直接选择无视。
林柯当然不会被这些言语影响到，因为他感觉她们的话就是那般软弱无力，根本没有骂到点子上。
前世见得多了！
看着自家姑娘们一点都不矜持的样子，媒婆又无奈又哭笑不得。
而在闹腾时，只见一个白衫衣大红裙女子从姑娘堆里缓缓走出，红唇微启：
“妈妈，我来吧。”
顿时，周围的其他姑娘看到这女子走出，瞬间都安静下来。
而媒婆看到出来的女子，脸上笑容更加浓厚几分：“我的乖女儿！”
林柯看着出来之人，也愣了一下，抬手作揖笑着说：“冰冰姑娘，又见面了。”
冰冰？
这是林柯在画坊最后王琳要看他胸肌的时候，那位救场的姑娘——冰冰！
冰冰听到林柯叫自己，虽然之前已经见过了，但她还是淡淡地回复一声：“嗯。”
林柯听着这冷淡的回答有点尴尬，收回手然后索性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原地站着。
媒婆没想到俩人认识，就拉过冰冰的胳膊，拉到一旁，小声问道：“这小子谁啊？你见过？”
冰冰淡淡点了点头，对着自己的妈妈话就多一点，轻声答道：“我只知他是王琳姐姐的弟子，是今天去王琳姐姐哪里她给我作画，才见过的，只不过当时他在王琳姐姐那个内屋里，并且……”
媒婆闻言咪着眼睛，在冰冰耳边飘飘说了几句，只见冰冰回头看了一眼林柯，然后就恢复了冷淡的样子。
俩人然后转身回到门前，媒婆对林柯说道：“林公子，你来请教，我就让我们家姑娘接了，比舞的规矩相必林公子已知晓？”
林柯正想问，媒婆就问自己，想了一下便道：“因为我母亲平时只教我一人，她不曾给我提及规矩，我不知和人比试需注意什么，烦请媒婆姐姐告知！”
媒婆一愣。
你才初出茅庐啊小子，连比舞规矩都不懂，还来请教？
随即就看到媒婆眼神显得有些疑惑：“林公子怕不是来消遣我媒婆的吧？比舞规则都不知道？天下娼籍女子都应该知晓的。”
不能怪媒婆生气。
因为就相当于，一个都不知道下象棋规则的人跑过来说要与自己比赛下象棋，这不是消遣人吗？
林柯一愣，知道惹人家生气了，就说道：“我母亲在我十岁那年去世了，当时她未曾教导过我比试规矩，抱歉。”
十岁去世……
虽然世上苦命人众多，媒婆也见了不少。
但是看到林柯这样摆低姿态，而且还很诚实没有骗她，媒婆也不由得眼神柔和了一些。
她看了看冰冰：“乖女儿，你来说。”
冰冰点了点头，语气清冷：“《舞志》有云：舞，当为贯、质、美！”
冰冰，名字虽然冷，语气虽然冷，但是此时解释起规则来却很热心。
“《舞志》中的贯、质、美说的都是比舞时用来评定高下的，而贯是整个舞的所有动作连贯与否；
而质就是动作质量了，这个质量可以是力量，高难度动作，也可以是优美无比；
美是整个身体与动作展示出来的感觉，就是美观。”
说道这里冰冰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还有一则，名曰‘律’，因为没有记入书中，但每次花魁争夺诗会时都会有，就是舞与音律的契合度，契合度更高，更给人从视觉和耳朵的同步，从而去影响观看者的心情，但我们今天肯定用不到。”
林柯恍然。
一开始说的律和美他原本就懂，但是质和贯不是很理解，现在冰冰这样解释完他就理解了。
简单来说就是舞姿连贯、动作优美、全身协调再加上音乐契合，这些规矩和二十一世纪的舞蹈，倒是没有太大区别。
“林公子，你听懂了吧！可还有疑惑之处？”
林柯听到冰冰的声音，面露抱歉神色，开口道：“没有了，都听懂了，谢谢你，冰冰姑娘。”
当听到林柯说谢谢自己时，冰冰只是微微点头。
媒婆见状走了过来，她想了想，说道：“林公子既然现在已知晓规矩，那我们可以开始了吧？”
“好，那……我先来？”林柯看向冰冰。
“都可。”冰冰神色平淡，似乎天生如此。
随后林柯后退几步，闭上眼睛，然后再睁眼，右腿微微后撤出半步。
而就在这时，媒婆说话了：“你等一下，你说你是酒楼掌柜的介绍的？”
林柯点了点头。
然后他就看到媒婆给了自己一个侧身，面朝同福大酒楼，双手叉腰，如同狮吼功一般的嗓门喊道：“死胖子，你还要偷看多久？给老娘滚出来！”
声音在朝阳街中传开，于是乎一连串油灯被点亮了，连带着里面的人也一个个醒了过来。
这么大的声音……
有热闹可以看！
第十五章 龙章凤姿，世无其二！
在媒婆出声的同时，同福大酒楼二楼传来扑通一声沉闷的响声。
“啪叽……”
好像是什么重物与地面亲密接触了。
没过多久同福大酒楼的门就打开了。
只见一个肚子圆滚滚的男人踉跄跑出酒楼，其身后还跟着一个比较消瘦身影。
林柯他们就听见酒楼掌柜边喘边说：“媒婆，有什么事，这大晚上你叫我，可是枕边无人……”
然后酒楼掌柜临近时看到门口竟然这么多人，愣了一下，赶紧止住话头。
媒婆就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爬在门缝看戏有什么意思，过来站在这看。”
酒楼掌柜闻言也不尴尬，而是作势看向身后的伙计呵斥道：“不让你看你非要看，看吧，被媒婆发现了吧……和你说了多少次，我们这些正人君子啊，就要……”
媒婆看到这一幕说道：“得了，别演戏了，以前看舞怎么着都要收你银子，今天让你看还不收钱，你就偷着乐吧。”
“啊？”酒楼掌柜马上就回头笑眯眯道：“媒婆你这是做什么，该给银子还是得给……”
他还没说完，就被媒婆打断，只见她伸出手说：“好啊，那你给我。”
酒楼掌柜立马话锋一转：“这是干什么，咱们多少年的老交情了，谈钱伤感情！嘿嘿。”
媒婆收回手，笑眯眯讥讽道：“这条街谁不知道，能从你手里拿到钱，就跟像在大白天见鬼一样难。”
酒楼掌柜正要说话，媒婆摆手制止了，并接着说道：“好了好了，不跟你扯皮，有正事。”
酒楼掌柜则面露疑惑。
媒婆则是继续说：“好了别演了，你介绍的这位林公子要来找我请教舞蹈，我们家冰冰代替我，就找你出来看看你介绍的人跳的怎么样。”
酒楼掌柜则笑眯眯的看向林柯，再看了看冰冰说：“好啊，媒婆既然喊我来，只要不收钱，我肯定得在这看完。”
媒婆等酒楼掌柜说完，转身看着林柯说：“林公子，可以开始了。”
听着两人说个不停的好像打情骂俏一样，林柯听道媒婆最后说的可以开始，也没有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回应。
林柯跳什么舞？
要知道二十一世纪的舞种具多，光中国舞就分为有形体芭蕾、软开度、民族民间舞、古典舞、当代舞……
像民间民间舞又分为，各大地区的民族舞蹈汇集。
光民族舞里面就融汇了五十六个民族所有的汇聚，其中又有汉族舞、藏族舞、蒙古舞傣族舞等等很多舞种。
汉族舞里面，像秧歌、灯舞、龙舞、狮子舞、高跷，这些还是我们耳熟能详的。
并且像狮子舞、高跷，这些都是需要一定的功底才能完成。
其中，藏族舞有踢踏、锅庄等等，他的特点具有独特的舞蹈风格，藏族的舞蹈都是要载歌载舞，是藏族的生活的体现。
蒙古舞也是包罗万象，因为他们生活在苍茫大草原，舞蹈也是以粗矿豪放著称。
现代舞最鲜明的特点就是情感表达，现代舞很注重传递情感，当然肢体动作刚软度的把握也很重要。
这些舞蹈中，有不少是体现男子阳刚美、阴柔美、躯体美、形体美等等的。
而林柯这次选择跳的是蒙古舞，因为蒙古舞可以尽显男儿本色，阳刚之美。
这个时代这个世界，应该对阳刚的男子接受度更高一些吧？
想到这里，只见林柯平稳呼吸，然后向后退半步，再将双臂缓缓展开……
“噔！噔噔……”
林柯的脚踩在听曲勾栏门口的木板上发出阵阵声响，身体也随之舞动起来。
众人立马就被林柯的脚步吸引了。
“噔噔噔！噔！噔噔……”
林柯脚步声不断，但脚步声沉稳有力。
而就在他开始起跳时，朝阳街街道的店铺门都缓缓打开。
看热闹的人来了！
厉淳罡豆腐铺走出一个老人，看了一眼街头，然后大步走过来，一脸兴致勃勃。
大儒厉淳罡！
隔壁画坊走出一女子，也看了一眼那边，然后关上门缓步走去，鬼鬼祟祟的。
画师王琳！
画坊隔壁的铺子也打开门，走出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哈哈一笑，吆喝了一句：“看戏喽。”
肉铺的屠夫！
这屠夫更是连店铺的门都没关就跑向街头......
他们到了那里就看到林柯在那门前，舞动着身体，一举一动尽皆充满着男性的阳刚气息。
舞姿大开大合，臂展如大雁展翅，又犹如蛮牛踏地、群马奔腾。
好看！
优雅！
而且是那种充满阳刚气息的优雅！
所有人都开始的时候都还想笑，但无论是酒楼掌柜还是媒婆，看着看着就笑不出来了，反而目光中都是对林柯舞蹈的震惊！
包括那些刚才还冷眼讽刺不屑的莺莺燕燕们也都长大了嘴巴在那里看着。
“噔噔噔！噔！”
他们都没有见到过这样的舞蹈！
那舞大开大合，好像每个动作都是随心所欲，浑然天成，男性气息的厚重感扑面而来。
阳刚、古朴、灵敏！
林柯每次脚步声并不让人觉得振聋发聩，但每一次的脚步声好像都不是踏在地板，而是重重踩踏些他们的心头。
“咚！”
“咚！”
“咚！”
尤其是那些勾栏听曲的姑娘们，他们觉得那每一次的踏动都踩在她们的心口。
而围观群众的感觉也差不多。
“真好看！哈哈！”那个面容粗狂的汉子站在街边眼神一亮，随即就开怀大笑，这似乎是肉铺的屠夫。
不远处的王琳更是坐在街边，喃喃细语：“他娘的臭小子舞跳那么好都不知道给老娘舞一个？话说我突然想起一种可以一边跳一边脱的舞，不知道这小子会不会……”
还有厉淳罡老爷子在哪里双眼瞪大，满脸惊讶，但没有出声，怕打扰到林柯。
除此之外，还有一对父子，也在自家门口，打开门缝朝这边看。
……
一次次踩踏，一次次展臂，都尽显男性阳刚气。
“噔！”
林柯最后一步踏出，双臂张开，呈现抱天状。
结束了！
“呼……”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平稳了一下呼吸这才起身。
当他起身看向这些人，这些人都还是张大着嘴巴的状态，沉浸在舞蹈中还没缓过来……
有效果！
林柯微微一笑。
自己选的，正是民族舞中的蒙古舞，舞名：萨尔吾登！
这个舞蹈特点就是没有特别固定的动作，四肢随心所欲，可以如大雁展翅，如雄鹰飞翔，还可以如牛马踏地奔腾……
他看了一圈这些人的反应，最后看到媒婆也是震惊厚厚的红唇微张，顿时知道自己的舞蹈确实征服了众人。
此时，媒婆调整好表情，眼神中看向林柯再不是刚开始那般轻视。
而酒楼掌柜则是眼睛咪的剩下一条缝，笑容满面，或者说笑容更胜。
他身后的伙计还嘴巴大张，没有从这刺激而阳刚的舞蹈里缓过来。
而林柯这时才看到了那边的厉淳罡他们。
不知道什么时候，厉淳罡已经站在不远处了，相隔着还有王琳等几个林柯不认识的街坊邻居。
突然只听见一个高大的汉子呼喊了一声，大笑着拍起了手，然后所有人都开始鼓掌。
“好！再来一个！”
“小哥真不错啊！”
“此舞甚好，龙章凤姿，世无其二！”
第十六章 剑舞
“彩！彩！”
“我从没想到，男子还能这样跳舞……不对，男子竟然能跳舞！”
“舞蹈从来都是那批娘们的活儿，今天可算是长见识了！”
掌声在这朝阳街街头的“听曲勾栏”门口久久不绝，片刻后才停了下来。
不过声音倒是没有传出这黑泥满地的朝阳街，其他地方还是很安静，仿佛这个朝阳街与世隔绝一般。
当然了，最关键的是，这里不仅仅喝“彩”，而且还流行鼓掌，这倒是和林柯前世差不多。
林柯站在木地板中央行礼，也没有骄傲神情流露出，他只是静静站在那里等待众人回味。
而刚才嘲讽不屑谩骂的姑娘们此时也都面面相觑，彼此眉目之间的情绪早就变了。
不远处，那个憨憨的汉子拍着手喊道：“好看好看啊。”
“彩！彩！真特娘的彩啊！”王琳也坐在那儿自豪喊道：“真给老娘……呸！真给小女子长脸呢，不愧是小女子的徒弟。”
前半句粗犷，后半句软糯，主打的就是一个多变。
而旁边的酒楼掌柜仰头就说了一句：“舞美如大雁振翅，脚踏声如牛马踏地奔腾，好舞！”
但是酒楼掌柜刚说完，就听见厉淳罡大笑着说道了一句话，声音不大但全场都可听闻：“哈哈哈哈！非也，我的徒弟应是，龙章凤姿，世无其二！”
此话一出，全场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然后齐齐看向厉淳罡。
下一刻，场上的围观群众一溜烟跑了。
原本刚刚还聚在一起的，现在一下子跑了个精光，屠夫、王琳等人跑了，一点看热闹的心态都没有。
就连林柯也有点胆战心惊。
龙！
因为，这个世界，对龙的概念和林柯前世差距并不大，都是传说中的生物，但他们只不过他们都用在一些天之骄子或者天才的身上。
但是评价一个天才或者天之骄子也不过是人中龙凤，但那种人没有人会反驳什么。
可林柯是什么人，就当得起这样的称呼？
可见，厉淳罡老爷子对林柯的评价有多高了。
凤亦是如此，但也是与龙同在的传说之物，凤的高贵，在《古录》有云：凤非梧桐不栖！
此时，而刚才嘲讽不屑谩骂的姑娘们此时也都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而这老头直接就如此将两者放在一起夸赞林柯的舞，可见林柯刚才的舞蹈让他们震惊程度。
“无妨！”此时厉淳罡却是表露出一丝大儒气度，朗声道：“圣皇监察天下，却非监视天下……我敢打赌，他老人家不会一直每时每刻都监视的，就算听到了也不会在意，毕竟……”
“我徒弟的舞，跳得确实好！”
说着，厉淳罡看了一眼仙境画坊的方向，特地在“徒弟”两个字上加重了读音。
原本已经进去的王琳走出来，挑了挑眉，没说话。
刚刚跑回去的众人一个个又再度打开门往这边看。
“困了，睡吧。”
媒婆刚刚没跑，此时却是抬手轻轻拍了拍嘴巴，发了个哈欠。
林柯闻言表情一愣，这是闹那样？
酒楼掌柜听到这句话本来笑眯眯，顿时也目噔口呆。
这是不打算比了？
听曲勾栏那些姑娘也都是惊异的看着媒婆。
“你要耍赖？”酒楼掌柜露出恍然表情。
这是明摆着打算耍赖啊！
只要她们这边不跳，不跳就是不比，而不比就不会输……
然后酒楼掌柜眼神复杂的看着媒婆，那眼神好像就是在说：没想到啊！媒婆你竟然是这样的人，终究是我错付了……
林柯笑容不变，他自然明白，直接出声说道：“媒婆姐姐，该你们这边了。”
媒婆停下已经临近门槛的脚步。
林柯想了想就笑着说：“媒婆姐姐，我们这次不是比拼输赢，只是相互请教借鉴，况且我还是慕酒楼掌柜的名而来。”
林柯顿了一下，对着酒楼掌柜使劲使眼色的说道：“掌柜的，你也只是晚上出来看了个热闹不是吗？”
“没错没错。酒楼掌柜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是的是的。”
林柯看着媒婆接着说：“既然不是比舞，我们这次只是借鉴对方的舞姿，相互学习，是不是媒婆姐姐？”
他已经给了媒婆一个台阶，就看媒婆下不下了！
因为他心中也就是这样的打算，并没有想比试什么，他也只是想看看这世界舞蹈是否能融入自己训练协调性中。
听曲勾栏门前媒婆犹豫一下，对旁边的一个姑娘说道：“取剑！”
那姑娘愣了一下，赶紧转身跑去取剑。
林柯眼神一亮。
剑舞？
包括酒楼掌柜都眼睛一亮。
刚才看热闹的几人原本站在门前观望，此时又纷纷走出家门，然后都跑着或者走着回来。
听曲勾栏，要进去是要收费的！
平日里想看这些个姑娘们跳舞，他们朝阳街群众可没那个闲钱。
此时免费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而莺莺燕燕的女生群那边，包括刚踏出没几步的冰冰身影都停顿了下来。
很快，剑就取来了。
那女子直接拿到冰冰跟前，只不过那女子手边还有一根红绫。
是一柄白色的剑，剑柄剑鞘都是雪白。
而冰冰手现拿上红绫，将红绫缠手，而后才拿起剑，将红绫尾端系剑。
握住剑柄，冰冰的气质浑然一变。
冷淡面容，表情酷肃，还附带着一些英气！
“锵……”
一袭红衣拔剑而出。
一手持剑鞘，一手握剑柄。
那剑身被月光照映的白光闪闪，好似给这黑夜平添了一丝凌厉气息。
只见冰冰缓缓握剑，不待众人反应，就开始舞动起来。
那剑就如一条银龙，绕着她一身红衣在黑夜中翩翩起舞。
给林柯的感觉就是人与剑都在舞，而不是人舞剑。
人与剑的配合完美无瑕。
林柯看着那舞动剑，想了半天都不知道怎么夸奖了。
剑身破风声如配乐般，嗡嗡作响了，红衣在听曲勾栏门前，在那木地板上轻起轻落。
随着红衣最后一次有力挥剑。
“锵！！”
剑舞结束。
然后林柯看到冰冰已经收回了剑。
冰冰看着林柯一直在看自己，瞬间变回了冷淡性子。
林柯抬起手，紧接着就抬手鼓掌！
而酒楼掌柜的看到林柯鼓掌，他也跟着鼓掌，反正又不要钱，随便鼓，他身后的酒楼伙计还呆着。
然后就看到酒楼伙计踉跄了一下，被踹了一脚，然后也鼓起掌。
然后所有人也都开始鼓掌。
但是这一次并没有人出言夸赞！
得到了认可，冰冰也好像轻轻吐出一口气，就施了个万福，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林柯想起什么，就赶紧叫住：“冰冰姑娘等一下。”
冰冰停下脚步，面露疑惑。
“冰冰姑娘，能否再徒手跳一舞？”林柯问道。
“林公子，别太过分了。”
媒婆在其身后眼睛一瞪：“要钱的！”
林柯开口笑道：“媒婆姐姐您误会了，我比较愚笨，看不懂舞剑，我更擅长和喜欢徒手舞，并且我也只懂徒手舞啊！”
媒婆闻言愣了愣。
没看懂？
能跳出那般舞姿，被人评价为龙章凤姿你能看不懂？
但媒婆想了想，只能说：“冰冰刚才那一舞很累了，换个人吧。”
林柯看了看冰冰，然后对媒婆笑着点头。
谁跳无所谓，反正是来看舞的。
只要两种舞都看了，也就差不多把这个世界的舞蹈算是摸清楚了。
他发誓，他绝对只是想学舞，而不是想看美女跳舞，没有的事。
他是正人君子，连系统都是君子系统不是？
而听了林柯的话，媒婆也笑了笑，指了一个女孩子说：“灵儿，你来。”
一白衣女子应声走出：“是！妈妈。”
媒婆看了看林柯接着说：“给林公子舞一段《仙女湖》。”
灵儿闻言微微欠身，而后开始起舞……
林柯在旁边细致观察。
是比较正常的古典舞，带着些类似于武术的动作应该是。
几分钟后，随着一声脚步轻轻落地声，舞毕！
媒婆站在林柯身侧，看到林柯在灵儿跳舞时时不时眉头皱一下，又时不时露出恍然笑意。
她一阵疑惑。
真是看舞？
不是为了看冰冰？
媒婆不由得内心有些愧疚。
看来不是人人都是衣冠禽兽的，这世界还是有正人君子的啊！
“如何？林公子？”舞闭，媒婆轻声询问林柯，态度好了很多。
林柯举起手作揖说道：“媒婆姐姐，我看完了，谢谢您，以后有机会定来拜访。”
媒婆收回视线，点点头说：“夜色深了，该休息了，都回吧！”
围观的朝阳群众也没多说，各自散去，门都关上，林柯也往回走去。
等他走远了身后远处酒楼和听曲勾栏的门又同时打开。
两人走出后就在街道中央，看着年轻人远去的背影并未说话。
“齐大眼说的真的假的？”
“不知道，不过我现在怀疑齐大眼是齐尚书！”
“行了吧你，这里的哪个不是可怜人？还是不要探寻彼此的身份为好……”
“是极是极……对了，媒婆，你真不来一起睡？这长夜漫漫何其……”
“滚！”
第十七章 开卷有益
林柯回到自己的小院，而后思考今天的行程。
来到这里第一天，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完成任务的第二项抉择。
当然了，也是延续他之前的风格，将所有抉择全部囊括其中。
第一项抉择，他获得了厉淳罡的拜师资格，起码三日内能拜师了。
第二项抉择，结识并拜师王琳，也不知道王琳那句“天下第一才女”有几分可信度，不过小黑屋里的画倒是一幅幅栩栩如生、跃然纸上。
第三项抉择，认识了同福的掌柜，并且获得了的固定营生，起码每天晚上有两个馒头呢。
并且还能时不时去“听曲勾栏”偷师一下。
三个抉择，恰好对应了他三个月后的比试。
文之诗、武之协调性和杂之绘画。
要说起来，文和武是他最有把握的两项。
前世如此璀璨的文明站在他背后，他输了的话那简直就是给穿越者们、文抄公们丢人。
杂项的绘画，他却不是特别有把握，毕竟他也没画过多少东西，最基础的素描倒是画过，但是和这个世界的水墨丹青水平肯定没法比。
不过，题目是他出，希望届时车到山前必有路吧。
……
第二天清晨林柯睁开眼，起床、洗漱、然后他开始在街道上跑步，在无人的街道上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
热身结束后，这才回去开始下腰拉筋骨，然后劈院子中收拾出来的柴，做完这些也都快八点多九点了，看了看时间，擦了擦汗就走向隔壁豆腐店。
林柯在门口看到里面坐着的健硕身影，走近后，行礼道：“早上好，厉师傅！”
厉淳罡坐在椅子上笑着说：“好，你……你叫我什么？”
林柯微笑着淡定回复道：“师傅。”
厉淳罡眼神古怪问道：“为什么叫我师傅？”
林柯鞠躬道：“是师傅先收的我，而身为徒弟的我过一夜才来行拜师礼，是徒儿考虑不周。”
厉淳罡闻言笑了笑：“我只是一个做血豆腐的老头，怎么做你师傅？”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林柯摇头说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不管做什么，我都跟着师傅学。”
听见“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这句话，厉淳罡眼睛亮了亮：“好！”
接着，厉淳罡抚了抚须：“你怎么看出来我是大儒的？在这里，他们都以为我是一个豆腐匠。”
一流相师二流匠，三流武者四流商，五流大夫六流兵，其余诸家皆为杂。
中六流，匠籍，豆腐匠！
“啊？老师你是大儒？”林柯顿时面露震惊之色：“我只是看老师应该有点学问才拜师……老师竟是大儒？！”
要知道，林柯就算真知道也不能说出来的，毕竟他的消息来自于系统。
而听了林柯的话，厉淳罡顿时身子一僵：“咳咳……齐大眼没说？算了，既然你想学，我就教你，跟我来……”
跟着厉淳罡走进店铺深处，经过黑暗中在两侧摆着的血豆腐，走到店铺尽头的一扇木门前。
“吱唔……”
门打开了，来到了店铺后面的院子。
院子放着一个石磨，还有很多空的豆腐托盘。
厉淳罡继续向前，但林柯没有动。
林柯看到那院中满地都是血。
是的，满地红色。
这要杀多少活物才能将满院子的土都染红？
“呕。”想到这些，林柯只觉得一阵反胃干呕。
走在前面不远处的厉淳罡听到动静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林柯的模样露出笑声。
“哈哈哈……”
厉淳罡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连这点惨状都承受不住？以后你如何看天下惨状？”
林柯觉得厉淳罡另有所指，于是很好地忍受住了反胃恶心感，跟紧了厉淳罡。
越过这一片血红地面，入眼就是一座小草堂。
好像是书房？
推门进入。
里面大大小小整整罗列了六列书架。
书架上摆满了书一本接着一本，就好像是一个小型图书馆一样。
没个书架上都写了一个小字，需要走近才能看得清书架上写的什么。
就看到厉淳罡站在一列书架前，抬起手在书籍上一一划过。
“林柯，你怎么看书？”
厉淳罡没有转身，毫无征兆的开口。
林柯当然不会简单认为是闻用眼睛还是用脑子看书。
怎么看书？
书有很多，书有写的好写的不好的，但每本书必有他的可取之处，与好坏、文笔、想要传递的思想等等很多方面。
林柯想了想平静答道：“师傅，我曾听闻，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但凡为书尽皆开卷有益！”
但是转而，林柯又想到了一些刘备，于是又补充道：“只不过每本书，读的人不一样，也会产生不同的理解，智者读书，必取之精华，弃之糟粕，愚者看书，或只得糟粕。”
一千人眼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每一个人看书，都有不同的感觉，每一个人读一本书，都会有自己的理解。
有人看小刘备，就只能看到一些肮脏的的东西。
有一些人就不一样了，会以欣赏的目光、悲悯的目光、励志的目光去看。
欣赏别人久经磨砺的高超技艺，或是悲悯人民为了生活吞下恶果，或是觉得别人很努力很拼……
总之就是，看一本书，每个人都会对其中的语言、事物、经义、人物等等各种各样的东西产生反应。
林柯觉得，厉淳罡要问的东西，应该就是这些方面的东西。
厉淳罡眼前一亮，看着林柯开怀大笑的拍着林柯的肩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停下笑声说：“那老小子，这次总算没有再骗我，看来你真的是块璞玉。”
林柯闻言无奈笑道：“璞玉？师傅言重了。”
厉淳罡看到林克还要客套一番，摆了摆手，打断了林柯的话语，并说道：
“行了行了，你跟齐大眼呢我不太看的懂，我也不想问。”
厉淳罡顿了顿，继续说道：“接下来呢，三个月你就在我这里边翻书边做豆腐。”
林柯一听还要做都豆腐，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
“呵呵。”厉淳罡看到他点头后继续说：“来，我先给你说着你接下来先看什么。”
“前一个月你要将这一列的书要读完。”历淳罡指着一列柜子。
林柯看到上面那一小字是“史”字，想了想便开口试探性说道：
“史书？”
他心中略微喜悦。
刚好，他也想了解这个世界的历史。
第十八章 《国史》与《战国论》
厉淳罡听到林柯的回答，点了点头。
”是的，你先把这些史书读完。”
他看着林柯的看向那史书火热的眼神，不由得笑了笑。
“那前辈我可以开始了吗？”林柯看着那些书，挪不动步子了。
“当然。”厉淳罡回答，然后向着屋外走去，走到门外转身忽而又对林柯说：“你别光呆在屋子里，拿着书过来，石磨还没人拉。”
“啊？”林柯闻言只得在史书架上随手拿了一本书，然后走出屋子。
还得边干活边看书啊……
不过人家也没义务给自己免费看书，就当做打工挣“书”吧！
当他走出屋子，就看到厉淳罡光着膀子端了一盆黄豆，拿着个小扫帚站在石磨旁。
林柯走过去，直接插入上石磨的木杠前，手放上去就要发力推起来。
“你小子要干嘛？”
厉淳罡的声音传来。
“啊？”林柯一脸疑惑地看向厉淳罡：“不是推石磨吗？”
“是要推石磨，但是谁告诉你是右绕转磨？石磨是要左绕！”厉淳罡出声说道：“你别像那些腐儒一样，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林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他这才想起来，前世也看过响应的知识，石磨因分上下两部分，其中间接触部分花纹是根据逆时针来雕刻的。
如果右绕就顺时针来动，石磨就没有办法工作，谷物就会顺着中心跑去。
左绕则是逆时针，因石磨接触出是逆时针花纹，从而石磨才能正常工作。
林柯赶紧换位置，站在木杠左侧，手扶在上面问道：“老爷子，我可以动了吗？”
厉淳罡点了点头但严肃说道：“记住，我只负责教你，你能学成什么样看你自己，也与我无关。”
林柯闻言点了点头，双手扶着木杠用力推去，石磨缓缓动了起来？
还好林柯这具身体练过一些武，身体还是比普通人要好一些的。
石磨转动了起来，林柯没有觉的有多重，还能应对。
“那你开始看书吧，记得集中心神。”厉淳罡就站在旁边。
林柯闻言，从怀中一手取出刚拿的书。
书名《战国论》。
林柯有些惊讶，他惊讶竟然是战国二字，随后一手握书大拇指翻书。
一开始看书，林柯自然而然就沉浸了进去。
入目第一句：“秦兴师临周而求九鼎。”
当林柯翻开时，发现这本书竟然记录的是春秋战国时代初期。
往下看去。
“秦兴师临周而求九鼎，周君患之，以告颜率……”
厉淳罡看林柯开始看书，就直接坐在石磨上。
然后林柯感觉到手中木杠便重，便看向石磨，发现石磨上坐着厉淳罡，就收回视线看书。
“齐王大悦，发师五万人，使陈臣思将，以救周，而秦兵罢……”
两个人所在的院子，一个静静坐在高处，一个站立着一手推磨一手持书。
厉淳罡没有说话，林柯也没有说话。
院中只剩磨盘转动摩擦声，和脚步声，以及轻轻的翻书声……
正午。
低眉打着瞌睡的厉淳罡坐在石磨上，眼眉低敛。
“师傅，厉师傅。”
林柯声音在厉淳罡耳畔响起，缓缓睁开眼。
看到厉淳罡醒来，林柯笑着说道：“师傅，已是正午，书第二本已经看完了，豆子也磨完了。
原来厉淳罡的盆下有一小孔，下面结束豆子也随之下落，所以厉淳罡睡着，豆子也在自主填眼。
就像给瓶子灌满水，瓶子下钻一小孔，打开瓶盖自己漏水而浇水一样。
厉淳罡点了点头就下了磨盘走向屋子，停下脚步，想起什么一般看向林柯问道：
“你说你已看完两本？那两本？”
林柯正在收拾磨盘上的黄豆残渣，停下手中的动作，直接答道：“《战国论》和《国史》。”
厉淳罡愣了一下，怀疑的目光看向林柯问道：“你这么快看完，记住了吗？”
林柯笑着点了点头。
“那么快……”厉淳罡眼神古怪：“那我考考你！如果你没答上来，你就今天就继续磨！”
随后厉淳罡便向林柯提问林柯两个《战国论》的问题。
分别是，秦军攻宜阳后发生了什么事？昌他为何会死于西州？
林柯听到厉淳罡的问题自信一笑，缓缓开口答道：“秦破宜阳后，因景进兵而……昌他因冯且献计，冯且先……”
厉淳罡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继续问道：
“苏泰如何游说的秦惠王？你对此有何看法？”
询问林柯看法！
前一个问题是看过《国史》中的背诵，而后一个问题是考题。
但林柯自信笑容不减，自信答道：“他对秦惠王说‘王之过……我认为苏泰所作所为，只是书生谋生而已！”
不说这两个世界有类似的历史重合，就说是听说读写这一块，林柯也自认不是很差。
厉淳罡并未言语，而是看了一眼林柯就转身进入屋内。
林柯站在原地，心绪远不像表面那般平静。
他转身边清扫石磨上的黄豆残渣，边想着刚才书中的内容。
这大魏圣朝之前，历史竟然与上一世几近相同。
当然了，其中还是有很多不同之处。
就说不同处。
比如这超凡脱俗的力量！
齐大眼、林尚书等，一个个都有非凡的力量，这种力量不符合前世的物质世界基本物理学定律！
除了力量之外，还有一些历史线也有区别。
就如《战国论》中最后的记载，孔子竟然也在这里出现了。
孔子，孔圣人，原名：孔仲丘。
孔圣人干了什么？
除了谱写《春秋》，竟然搞出了兼收并蓄、海纳百川！
什么是兼收并蓄，海纳百川？
就是不管你诸子百家，像什么墨家、法家、农家、医家……等等一些学说，全部取其所长兼并入儒家！
除了道家比较坚挺，其余百家皆为圣人门下！
林柯怀疑，要不是道家有个仙，估计当时道家也撑不住。
而且就算撑住了，也成了避世修仙。
林柯看到这里都看呆了，但是后面看到的更让他咂舌。
因为虽然几近相同，但林克也发现这个世界的各种不同之处。
比如《国史》记载，扁医仙可抬手间生死人肉白骨，更有秦始皇、大魏圣皇等层次强者，不凭借兵甲而一人做到伏尸百万！
像两个世界都有的秦始皇，但这个世界的秦始皇遭遇六国最强者围攻，仍与六国强者同归于尽。
但这个世界也因秦圣皇之死，后六国无主，而大汉兴，之后进入三分天下……
佛家传入，释迦摩尼成为儒释道第三家拥有圣人级别强者的学说……
最后六族祸乱不止，圣皇出，建大魏，天下一统……
精彩，太精彩了！
当然，这也让林柯侧面了解到了当今圣皇之强大！
从古至今，秦始皇后，只有一人称圣皇，就是大魏圣皇！
也不知道是何等风采……一边收拾石磨，林柯一边也在思考，同时内心不由得对那位圣皇心生向往。
收拾完石磨，他就进屋给厉淳罡帮忙做饭。
他在外面都闻到了香味，尽管还不会做，但可以帮着一起烧火啊！
厉淳罡也没拒绝，两个人做饭还是比较快的。
没一会儿，一桌子菜就做好了，一荤两素，随着米饭出锅，饭菜齐全。
两人落座，厉淳罡直接开吃，可林柯并没有动筷子，疑惑的看向厉淳罡。
察觉到林柯的目光，厉淳罡并未抬头，而是继续吧啦着碗中的饭。
林柯开口了：“师傅，厉飞羽姐……”
他还没说完，门口就传来脚步声，还伴随着话语声，尖锐而刺耳：
“找我干什么？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我和你很熟吗？汝之男子，何来信乎？”
6。
林柯翻译了一下，意思应该是……
你这个普信男怎么这样！
于是林柯微笑着站起身，作揖行礼：“飞羽你回来了，我怕你回来晚了，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厉飞羽直接说：“我就在前面看着门，见到你就心烦，你凭……”
“咳……”厉淳罡咳出声，好像被饭呛了一下。
“哼。”厉飞羽没有再说，而是坐到凳子上，猛地用力端起饭碗，吃饭。
林柯见状也端起饭碗吃了起来，没有丝毫的动怒。
一顿饭，三个人，无人说话，只有筷子时不时敲击碗筷声。
林柯心中平静。
第十九章 盘龙手镯
林柯走出厉淳罡豆腐店，心满意足地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
看了看正午的日头，扬起一个温柔笑脸，然后走向隔壁的仙境画坊。
但是想起自己只有三个月时间，林柯不自觉地加快了步子。
虽然刚刚一餐饭吃得很舒服，但是他没时间了！
……
“砰！”
走进画坊就看到上次进入的小黑屋的门“砰”的一下关上。
有客人？
林柯抬头看了看周围灰尘密布的画，摇了摇头，然后在店内角落找了个布条，开始擦拭画上灰尘。
“咯吱……砰！”
没多久，里面又有人应声走出，脚步声很沉重，而且还伴随着大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柯转头看去。
是他！
谁？
就是昨天晚上最早开始称赞林柯跳的好的汉子，张屠夫。
昨天晚上没看清，这才发现他是一个长相很粗鄙，衣着也很随便的中年汉子，身穿布衣褂，头发乱糟糟，脸上还有些许不知道是血丝还是碎肉地东西，胡子叭槎的。
肚子那里因为衣着明显不合身，肚子上的黑丝根根缕缕往外冒，走起路来还时不时提下裤子。
看到林柯，他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对林柯笑着点了一下头，带着男人之间的特殊笑意。
然后两人擦肩而过。
客人走了，王琳也走出来，看着林柯问道：“你到店里了，怎么不招呼一声？”
林柯无奈答道：“我刚进店里，就看到里面的门关上，师傅你教我作画本来就要在占用下午时间，如果耽误你上午正常营业，我如果学不好，那……”
“嘿。”王琳听着林柯的话，嘴角微微扬起，打断道：“好了，我又没怪你你的意思，行了别擦了，那些画也没人看，跟我来！”
她先转身将铺子门关上，然后径直转身向后院走去。
林柯把手中布条放在角落桌子，紧跟了上去。
王琳的院子和厉淳罡院子不一样。
隔壁厉淳罡的院子充满了血腥气，血豆腐就像是凝固的血液一样，那就不是正常人呆的地方。
他上午在那边看书，好几次看着书就是被那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打断思考的。
王琳院中东西两侧各房各种一颗树，树是桂花树，东边树下有一画架一板凳，画架上还有一副画，只画了一半。
干净整洁，一丝杂草都没有，用黑白色石头还铺了一条路，林柯穿着鞋，感觉都有点硌脚的疼痛。
林柯边环视院子边走，等到他走到王琳房门前，王琳手里已拿了两样东西走出来。
一手持一副画架，另一手拿了一笔。
画架和笔一看就是新的，画架在王琳手里还有木屑掉落。
王琳将东西放在西边的桂树下，开口道：“你就坐在这儿画。”
林柯走过去将动西都摆好放好。
“嘿嘿。”王琳走近，脸上流露出邪恶的笑容，让林柯瞬间心绪不宁。
她转身走回屋子，又将两样东西放在林柯跟前，这才拍了拍手说道：“把这个带在手腕上。”
林柯闻言有些疑惑，然后看向王琳。
“照做就行了，那来那么多问题？”
王琳教训了一句，然后转身拿起画架，放在椅子上。
林柯抱着疑惑的目光看向盒子，伸手打开，里面躺着的是一个黄色手镯，像铁制的一样。
林柯将手镯带在手上，只是感觉凉凉的没有什么变化。
他本来还以为很重，以为王琳要练他的耐力，现在看来不太像啊。
“好了！”王琳看了看林柯手中的桌子，点点头。
她不知道从哪拿出一张纸，放在画架上，林柯看到那张纸上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画了好多格子。
“看到这些交叉点没有？点他！一笔一个，先点一千个再叫我，点完之前手臂不能低于胸前，手臂要是落下去，门就在那里，懂？”
王琳说着还抬手指了指门口。
果然是训练……林柯点了点头，右手拿起笔，他也感觉到了，镯子稍微有点重。
王琳看到林柯开始动手，就转身去了铺子。
开始时林柯很慢，但过了一会林柯越点越快……
一个时辰过去了，林柯也停了下来，无他，只是手抖的点不下去了。
这个和劈柴还不一样，劈叉有惯性可利用，这要是利用惯性，那就不是点点，而是画竖了。
“八百九十九，再坚持一下。”
就看到抖动不停的手臂，握着笔靠近画纸上中央地带的一个点。
他不知道铺子里坐在椅子上的王琳微微咪眼。
林柯点上第九百个点。
但他并没有停。
“九百零一、九百零二……九二七……九六五……”
林柯早已汗流满面，地面上早已被汗水拍打的湿了一大片。
“九百八十九。”
林柯的心里微微泄了一口气，但此时手臂开始不由自主的向下垂。
不过转瞬之间，林柯又用力稳定住了手臂。
说一千，就一千！
行百里者半九十。
缺一次就等于缺五百次，缺五百次就等于一次没做，四舍五入的话点九百八十九次和没点一样！
林柯右手臂以及其不可查的缓缓举起。
即使是这种龟速，林柯也不敢在身体以及心里有丝毫松懈，全神贯注、全身紧绷。
林柯脸庞不知道因为咬牙还是劳累过度，早已满面苍白。
抬起个手臂竟然用了将近五分钟！
林柯缓缓弯下腰，用左手捡起已经掉在地上的笔，拿起后塞入右手指缝中。
他的右手缓缓向着画纸靠近，光用手对齐都花了十多秒。
“九九零、九九一、九九二……九百九十八、九百九十……九！”
他左手已经因为握拳太用力，指尖已经插入肉中。
“一千！呼……”
在他呼出一口气的同时，身子也向后倒去。
林柯只感觉眼前有些发黑，随后就发现自己并没有掉落在地面，而是掉在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闭上眼睛，深深嗅了一口，然后头颅向后拱了拱，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真香啊！
然后？
身后的温暖怀抱就没了，只听见一声沉闷的落地声，林柯不出意外的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林柯连叫疼得力气都没了。
但是因为长时间的保持一个动作点点，他右半边身子早已麻木，缓缓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林柯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原地。
刚想嘀咕两句，就听见王琳的声音响起。
“臭小子挺能睡啊？昨天晚上没干啥好事吧？看你胳膊都抖成什么样了！”
他微微松了口气，还好自己没在自己院子。
林柯没好气的看向王琳，发现她离自己很远，在西边树下，现在的太阳刚好照眏到王琳身上。
她衣袖飘飘随风飘荡，好像要飞升成仙一般。
“你手上带着的是星辰泪晶、日光铁等世上所有珍惜金属所铸，名为……”
“盘龙手镯！”
第二十章 日常
林柯刚醒就听到王琳在那边缓缓开口，好像是在说他手上的手镯？
盘龙手镯？
听着很厉害啊！
他带着只是觉得抬手时间长了沉重一些，冰冰凉凉了一些，也没有其他感觉。
还没有达到重的让自己抬不起手臂的地步。
当然，刚刚最后时刻时抬不起手臂是因为持续一个动作时间过长的缘故。
如果是拿起放下像劈柴一样，他能持续半天，画画却不行？
所以，林柯在点的中途就明白了。
王琳给自己带的手镯远远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盘龙手镯！
盘龙手镯肯定影响了重力！
关键重力还是不稳定状态的。
正常的手镯，再怎么重，戴着时都是向下的力。
而盘龙手镯呢？
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忽大忽小。
这就让控制手臂稳定变得很困难。
但林柯因为经常使用右手砍柴，他的手臂无论是力量还是耐力都是很强的，这才勉强招架住。
而他在用笔点的过程中，就是要尽力做到稳定手臂，不被那忽重忽轻，甚至有时还忽然向左向右的力量干扰……
“原来是盘龙手镯……”林柯脸上露出恍然之色，笑着对王琳说：“师傅，那这玩意很贵吧？嘿嘿，谢谢师傅赠的礼物。”
我的了！
自家师傅的东西，拿了不寒碜。
“啊？”王琳拿起画笔的手顿了一下：“啥宝贝？你说这玩意？”
她顿时笑道：“哈哈哈……这玩意都烂大街了！人手一个，你还当个宝贝。”
“烂大街？”林柯被王琳这话说的有些无语，不过转瞬他就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而王琳在林柯低头研究镯子时，眼神却是闪烁了一下。
先不说盘龙手镯珍不珍贵，她其实想说，这个盘龙手镯，普通人第一次带，只能最多不到半个时辰。
而林柯竟然过了一个时辰！
并且外加将近一刻钟的时间！
虽然其他人包括她自己在内，也没人像林柯那样晕厥的。
但是林柯竟然远远超过了自己心里的估计的半个时辰多！
她没有给他说，这已经算是已经很厉害了，甚至于绝大多数普通人可以坚持一刻钟都很厉害了。
林柯对这些当然不知道，他正在抬起手臂研究手腕处的盘龙手镯。
王琳又开口了：“以后你画画的时候就带着这个镯子，其余时间就卸下放在这里。”
林柯听到王琳的话，就抬起头重重点了点。
她抬起头看了看天色开口道：“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你休息一会，想在这里还是在外面都可以，但是不许进屋子，不然你以后就在门口街边画。”
随后王琳转身离去。
然后她回头就看到林柯抬起右手，拿起了笔。
继续画！
然后就这样，过了一下午。
天色已经渐渐昏暗下来，王琳坐凳子在院中看着晕厥的林柯，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这小子，至于这么拼命吗……”王琳低笑，她语气包含有趣，又有些许赞赏。
忽然，林柯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蹦起来，直勾勾看着眼前的王琳。
而后赶紧浑身上下摸了摸，摘了手上的镯子放在画架上后才松了一口气。
“哟，干嘛呢帅哥……”王琳看到这一幕，眉眼如丝地看向林柯，身体仿佛水蛇一样靠过去。
林柯马上头也不回地向店铺方向跑了，边跑边道：“师傅，你要是饥渴了你找别人，我还未成年呢……啊！”
……
林柯捂着屁股走出画坊，回头看了看，好像看到一个人影从后院走进铺子，扭头就往街头跑去。
同福大酒楼。
林柯到了直接跑进酒楼，看的酒楼掌柜一愣，他进去后赶紧回头往仙境那边看了看。
还好没追来，他松了口气，但是突然想到明天还得去，怎么办？
酒楼掌柜这时候走过来，笑眯眯顺着林柯看的方向问道：“你这是看什么呢？有美女？”
林柯闻言回过头，发现一张肥头大耳的脸庞紧贴着自己的脸，差点亲了上去！
他渐渐平复了一下瞬间跳动的心，小心翼翼的远离酒楼掌柜才说道：“没看什么，遇到一个色狼！对了，掌柜的现在需要我做什么吗？”
这时酒楼伙计走了过来，说道：“林柯，你不用做了，我都做完了！”
林柯点了点头，看了看酒楼里面，有几桌客人正在吃饭，也没多少人，然后他就说：“那我去给后厨水缸里挑些水。”
酒楼掌柜没有任何表情变化，还是笑眯眯的说：“好。”
林柯直接去了后院，找了一下，在厨房门口找到两个木桶……
之后朝阳街上就看到一个白衣年轻人一手提着一个水桶，从街头到街尾来回奔跑，乐此不疲……
两个小时飞快的过去了。
林柯出酒楼时，酒楼伙计送来了两个热气腾腾的馒头，说是自己偷偷拿的，给进柯送过来，让林柯装好，趁热吃了。
林柯从怀中拿出一个布袋装了起来……
“咯吱……”
他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回去将布袋里的馒头放在桌子上。
然后换上了自己砍柴时的深色衣服。
到院中开始练了起了舞，这“林柯”的身体虽然身体素质不错，但还是比较僵硬的，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拉筋、伸展、让身体恢复到前世的那种柔软程度，甚至更强。
夜间差不多十二点左右了，林柯将已经劈叉了两个小时的腿收回，然后一瘸一拐的进了屋子。
次日，林柯急急忙忙起床，在地上打了一个叉。
他给自己屋子墙上画了一个横三纵三十的表格，加上刚起来画的叉已经把上面第一排画满了。
这是他在记录时间，现在距离与齐野比试，只剩下八十七天了！
他刚走到到了王琳的仙境画坊，就看到自己用的崭新的画架放在门口。
应该是他昨天在酒楼说王琳的坏话好像被听到了，然后王琳早早就把他的画架和笔放在画坊门口。
然后，他今天下午都是在画坊门口倒下起来再倒下，竟然比昨天还要多一次。
因为王琳今天告诉他说，昨天一千个点，今天就一千一百。
每次坚持都增加一百次，什么时候能坚持到一万点了，他就可以进院子画画了……
晚上，林柯回到院子，赶紧放下热腾腾的馒头继续热身……
每一天，充实而和平。
林柯也不知道，在比试之前还会不会有更多事发生，只能希望没有吧。
第二十一章 恺帝君子，民之父母
经过了十二天，经过了连续每天的看书、学画画，以及每天早劈柴、晚训练协调性后……
林柯感觉自己不一样了。
他自己院子中的早都劈光了，所以第三天开始的柴是同福酒楼带回去的，早晨砍的差不多了就给送去了。
画画技艺有了长足的进步，舞技也在努力融合这边的特色。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
黄昏，林柯在画坊门口正在笔锋向下，描绘街头“听曲勾栏”的门外柱子。
当他低下头再抬起头时，画架上方出现一个人头，从上往下俯视自己的画。
他被猛然出现在面前的人头吓得浑身一哆嗦。
虽然林柯起了身，但按在画上的笔丝毫未动，所以画未曾因为抖动出现任何败笔！
原来林柯已经练到不会因来人而影响到他执笔之手分毫！
林柯看清了来人，笑着将笔离开画纸，放下笔，起身作揖道：“这位大哥是？”
林柯起身后，那人赶紧挤过来给了他一个侧脸，看向林柯的画。
来人身穿纯白色华袍，然后敷衍般的从背后拿出负着的手，这人手上拿着一把白玉折扇，扇子方下有一红玛瑙吊坠，侧着身双手合拢随意抬了抬手。
然后就看着林柯的画。
林柯画上是自隔壁“张屠夫肉铺”至街头“听曲勾栏”之景。
画上没有一丝色彩！
全是黑色线条！
是的！
林柯在画街景轮廓！
画已经接近末尾，正在给“听曲勾栏”的柱子画线条。
只见他抬起手捏着下巴，然后在自己头发侧边理了理。
那人转过身看向林柯，砸吧砸吧嘴，好似自言自语嘀咕道：“这琳儿变性子了？改喜欢小鲜肉了？”
林柯看清来人面容，他闻言哪还不明白他说的意思？
他一听就知道这人就是想歪了！
在林柯看来，这人，才可称得是风度翩翩的大族公子哥！
林柯笑着抱拳道：“这位大哥，我只是师傅的徒弟，不是你想的那般。”
那人恍然大悟，就听他说道：“我明白了，师生情对不对？”
林柯闻言一阵头大，有个王琳都应付不过来，好像还来个狠角，好像比王琳得思维还要跳脱！
他没有急着解释，正要出声喊王琳时，画坊的门开了。
王琳出现在门口，看到来人脸上立马露出猥琐笑容：“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快进来，我又出了几副心作品，观赏观赏？”
那英俊男人顿时眼中冒着绿光，急忙道：“那还等什么？赶紧的！”
然后，画坊门口就剩下林柯一人在风中凌乱。
林柯深呼吸一口气，看了看天色，该去同福大酒楼了，他拿起画笔，画笔稳如泰山，只有被风时不时吹动笔锋才会看到画笔在动。
他刚才被那男人打断，将未完成的最后一笔画完，然后放下笔，就准备离开。
因为从第二天开始，王琳就不让自己进入画坊了，他估计是因为第一天在酒楼掌柜那里说她流氓被听到了。
这都十多天了，还让林柯在门外，每天她会提前将画架和纸笔放在外面，交代完林柯要做什么然后就不会出现，除非来客人或者像今天这样……
刚抬脚的林柯，停下脚步，因为画坊内传来一阵踢里哐啷的声响。
然后，他就看到一个白色身影倒飞而出。
再然后？
再然后，他就看到那人好像被贴在了墙上，好一会都还没下来。
林柯着附在墙上的人，他站在在原地看着附在墙上的白衣身影。
“你不赶紧去打杂等着我给你管饭呢？”
王琳那柔柔糯糯的嗓音说出一句话，林柯顿时打了个激灵。
他侧过头看了看贴在墙上的白衣身影，为他默默祈祷了三秒钟！
只见林柯抬脚就跑，一溜烟就跑到同福大酒楼门口，站在门口回头看着那边。
这时掌柜的也气喘吁吁的小跑过来，看着林柯看向的方向。
然后两人就看到王琳进了屋子，看到关上了门。
一秒过后，两人听到了关门传来的声响。
“砰……”
竟然还有回音？
两人相视一眼，一同小跑着回到酒楼内。
“这是咋的了？”
“我也不知道啊！”
两人一问一答，什么好像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两人分开，林柯熟练的找了块抹布开始在窗口位置擦拭，时不时望向画坊那边……
擦着擦着，林柯陷入思考。
这十二天来……
每日三点一线，厉淳罡豆腐店、仙境画坊、同福大酒楼，每日都在学习，打杂……
厉淳罡那边的书，林柯已经看到第二列。
第二列摆放的是律法，他已经看了一半多了，从第四天开始，他每天提前了一个时辰过去看书，九点正常磨豆腐。
当然，他还得提前一个时辰起床，因为他还要借着早起训练协调性。
看第二列开始那天，老头给自己留了一个问题，让他从第二列找答案。
问他：大魏可否恢复肉刑？
肉刑？
肉刑是什么？
比如一个人犯了不是很严重的死罪，但又罪不至死，就可以以面部刺字、杖刑、或断指、臂、脚甚至宫刑……等等，以伤身体部位来代替死刑。
肉刑可以大大减少大魏的死刑犯，如腹诽罪、投一袋粮罪或偷一文钱等等一系列罪不至死的死刑。
林柯当时就想要回答。
但厉淳罡摆了摆手说：“等你最少看完这一列，或者剩下所有书，再来回答我。”
林柯当时默然，只能点了点头，但是心里想法还是认为要恢复的。
为什么？
因为林柯的灵魂终究是另一个世界的，他认为无论是从民主、民意、民生，都可以选择恢复肉刑。
但林柯第一天就翻到了大秦圣朝的律法，里面就有一［秦人皆趋令］。
什么意思，这个令法是秦圣皇以法家思想为中心建立，具体体现在焚书之时。
当时秦圣皇令李思焚烧书籍，不从者皆以肉刑，但刑最重者不死，当为王！
后来果真有一人受刑不死而为王。
但之后更有六百万受刑者修筑秦圣皇陵。
林柯看到这里时，自我就稍微有些怀疑。
在之后，到大汉圣朝时，大汉文圣皇时，先改进了肉刑，使得肉刑不再那般让人痛苦，但是相对来说还是比秦时更温和一些，看到后面记载林柯皱眉，当时是这样写：
“少女为赎父，随父入大汉咸京，欲入身为婢，大汉圣皇体桖民意而下诏：‘恺帝君子，民之父母’……”
大致意思就是，因为一个少女到大汉咸京，为父亲赎刑，可以为奴，只愿父亲不受肉刑，因为受了肉刑与瘫痪者无异。
少女的这个举动感动了当时的大汉圣皇，之后废除了肉刑！
但女孩父亲因为废除肉刑，被处以死刑！
林柯看到这里时就放下书，久久无言，陷入沉思。
第二十二章 京城第一美少男
死刑比肉刑更重，这是毋庸置疑的。
因为按照今天早晨看到的《大魏新律》来说，诽谤者、鼓励仇恨者都是死刑，这刑法重吗？
要知道重启肉刑还有负面性，那就是恢复之后，很多亡命之徒便不再畏惧律法，律法将没有威慑性。
那刑法的根本意义就没有了，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会死，所以会更加猖狂。
《汉律》就有记载，恢复后的一个案例，说的是一人因诽谤而去舌，再斩左肢，他挺了下来，没有死，但之后他就做了更过分的事，玷污一良家妇女，又阉割，又没死，又恢复……
就这样一个一个人，最后伤十人杀十人，这个人最终是因为一个人无法进食而活活饿死的！
那肉刑要恢复吗？
林柯最近被这个问题弄得有些困扰。
刚开始，在他看来旧社会很多东西都不合理。
但是现在他知道，一个圣朝的法律制度是根据当时社会状况而定，同时也需要维护圣朝威严。
那现在看来，他就需要全面了解大魏圣朝从社会底层到中层再到上所有的事情，才能解开这个答案。
林柯好像心结被打开，站在窗边神色渐渐放松，然后轻轻呼出一口气。
这时那个白衣身影站在同福大酒楼门前。
是刚才那个被轰出仙境画坊的男人。
这男人直接进入酒楼大门，看到林柯开口问道：“你真是琳儿的徒弟？拜师多久了？”
林柯点了点头，笑着说：“我才拜师第十二天。”
那男人闻言眼神一亮。
他应该是觉得王琳单身觉得自己仍旧有机会，所以才眼前一亮……林柯这样想着。
他拉过一条凳子，坐在林柯旁边，一边整理着自己有点凌乱的发丝，一边整理满是尘土的衣服。
就看他刚要开口说：“我……”
“你这人，没看到我在这吃面？你灰扬的那么高，我还怎么吃？”
旁边有一个顾客，正端起一碗面看着白衣男人气愤说道。
尴尬了。
白衣男摆了摆手昂起头说：“掌柜的，给重新上一碗，再给你切二两牛肉，行不行？”
说完他自顾自继续整理衣容，而那人听到白衣男人的话也放下了手中的碗没有言语。
白衣男人缓缓开口：“我和王琳认识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次听说她收徒弟了！”
林柯眼中一亮，觉得这人应该知道不少王琳的事。
白衣男人看着林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大哥，我叫林柯。”林柯边擦窗沿边说道。
男人微微一笑，微微昂头呈四十五度，说道：“上道，以后我罩着你了，以后出事提我，以我的容貌，任何人都得给我点面子。”
林柯闻言一阵无语，说道：“大哥，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但林柯并没有说完，他后面还想说的是：欺负我的人，不就是把你轰出来的人。
此时，男人昂着的头没有落下，就听他说道：“听好了，我就是京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马见马惊奔的第一美少男叶俊。”
林柯瞠目结舌，是这个味，好熟悉的台词！
他好像原来拍戏的时候用过。
接下来，叶俊开始讲述他如何迷倒富家千金，如何迷倒……
然后，他说的这些后，林柯在心里给出一个平静，这人真特么自恋！
还有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王琳刚才下手轻了啊！
林柯就静静的看着叶俊开始涂抹四溅，对着林柯说。
从后院赶来给顾客送完牛肉个面的酒楼伙计都听傻了，这人怎么可以这么自恋？
京城还有如此厚颜之人？
竟然比掌柜的还要自恋？
不对，掌柜的只是吝啬抠门，但还不是很自恋。
当酒楼伙计把视线偏移向自家掌柜时，就看到自家掌柜笑眯眯的看向自己。
他就赶紧低下头。
而酒楼掌柜则是笑眯眯看着跟林柯说话的白衣男人。
没多久，说完自己种种因为相貌英俊，而发生的种种事迹，这个美少男就昂着头走出酒楼，头也不回地走了。
无他，因为酒楼门口站了一个女子……
之后，酒楼三双眼睛目送男人离去的背影，面面相觑后，等王琳走后都开始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三个人的笑声在酒楼久久不止。
有过路的人听到笑声，都忍不住驻足想看看酒楼里面发生了什么……
就这样两个小时后，林柯出了酒楼门，并没有急着走回自己院子方向。
看了看隔壁的“听曲勾栏”，见到那边灯火通明，时不时传来嬉笑打闹声。
林柯快步走去在“听曲勾栏”门口站定，然后扣指敲了敲门框。
很快就有脚步声临近。
“啊！林公子，你怎么来了。”
来人就是上次正在关门被林柯挡住的姑娘，她好像有些惊喜，看着林柯的面庞问道。
“姑娘，我又来打扰了，麻烦你跟媒婆说一声，就说我有事情找她。”
那姑娘掩嘴一笑说道：“你上次走了，妈妈说以后你来了，你要干什么问清楚，然后带你去就行了。”
林柯有些疑惑，看向门内的姑娘问道：“媒婆为什么这么说？”
那姑娘再掩饰不住笑声，笑着开口说：
“嘻嘻嘻，妈妈给我们说没事，大部分人有贼心没贼胆，或者就是有胆量但没那贼心，但是你贼心贼胆都没有。”
林柯微微张了张嘴巴，笑着无奈的说：“媒婆看人可真准！”
“嘻嘻嘻，进来吧林公子，你来做什么啊。”
那姑娘招呼着林柯进门，然后笑着询问。
林柯无奈的笑道：”我来找你们中跳舞最好的，最近研究了一两个动作，想印证一下。”
那姑娘听到林柯的话，笑着说：“林公子，跳舞最好的就是冰冰姐哦！”
林柯微微一愣，是她啊！
冰冰。
就是跳剑舞的姑娘！
林柯想了想，对姑娘说：“那姑娘，她现在方便吗？可以带我去找她吗？”
那姑娘笑着说：“林公子，叫我小裳就可以了，冰冰姐这会应该不忙，我带你去吧！”
林柯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林柯跟小裳着来到二楼一间房门前，然后黄裳让林柯站在楼梯口，她去叫门。
就看到小裳走过去敲门，小裳对门内之人说了句话，就看到门口探出一个头看了看他，然后就听见门关了起来。
小裳走向林柯，笑着说：“走吧！”
林柯站在原地没动，他眉头皱了皱，询问道的“小裳，冰冰姑娘不愿意吗？要不我去跟他说吧？”
小裳听到林柯说，她又忍不住笑着说：“噗呲……林公子，你总不可能一个人呆在冰冰姐房间和她讨论吧？”
林柯瞬间流露无奈，此刻他在心里想，自己的思想怎么就变成直男了？
第二十三章 梅树移栽
林柯跟着小裳下了楼梯来到大厅。
小裳把他一个人就扔在空荡荡的大厅，说让他在这等着，冰冰等一下就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概一刻钟时间，楼梯传来脚步声，林柯就看到一身红衣外面套着一件白色纱衣的冰冰缓缓走来。
这一幕，她如同顺着天梯缓缓下凡的仙女一般，林柯神色不变微笑的看着缓缓而来的冰冰。
等她临近，他这才说道：“冰冰姑娘，好几天没见，你又便漂亮了。”
冰冰闻言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用冷淡的眼神看着林柯说道：“林公子找我何事？”
林柯笑着说：“我最近研究了几个协调性很强的动作，你看一下。”
林柯说罢后退两步，然后小跑助跳，跳起后双腿笔直如直线，同时身子向后边右腿靠拢。
然后落地后并未停止，而是向后下腰，然后一条腿笔直朝天，一只脚和双臂支撑地面。
倒踢紫金冠！
随后笔直的腿缓缓落下，在接触地面的刹那另一只腿同时抬起竖的笔直，再如此反复，如同翻跟头一般。
但是，林柯一直保持四肢中三只不离地面。
后下腰联动！
这些都是比较高难度的。
“这……”冰冰在一旁看的微微长大了嘴巴，然后用手捂住。
过了一会，林柯起身问道：“怎么样冰冰姑娘？”
冰冰顿时回复说：“这个动作做的很好，四肢和身体也需要很强的协调性，但是这个动作并不合适我们做，而且你做这个动作，不……不雅观……”
其实冰冰想说，这个动作并不适合男生做，但她又觉得自己做不出来，所以才憋出一个不雅观。
林柯笑了笑说：“我知道，我用他主要是练习协调性，大庭广众肯定不会用。”
冰冰点了点头。
林柯继续说：“冰冰，你看我这两个动作怎么样，想不想学？我可以了教你。”
冰冰点了点头说道：“谢谢林公子。”
林柯笑着继续说：“我有个条件，你给我教一下，你平时训练协调性或者最难得动作，无论是剑舞还是什么舞蹈的都可以。”
冰冰想了想，她面部就变得有些红润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就看到她深呼吸一口气抬头说道：“嗯，有几个动作，只不过我要换身方便练舞的衣服，这衣裙不方便！”
林柯点了点头笑着说：“你去吧，我等你。”
他看着冰冰上楼的背影，内心一阵惊喜，现在终于能学到新的动作了！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把完整的剑舞搞到手……
两人在大厅中央越交流越起劲，之后两人就各跳学到的舞，旁边坐了一群姑娘，还有的时不时有人站起来，跟着模仿两人的动作。
叽叽喳喳嘻嘻闹闹声不断……
冰冰在练林柯教给她的“古典芭蕾”，而林柯在练古典舞的动作，她们给动作起名“双飞燕转”！
就看到林柯单腿驻地，想不停的转起来，可就是转不起来。
时不时要打断正在专心致志的冰冰，冰冰学的很快，已经都快要学会了。
林柯看到这一幕有些无奈。
他还没学成呢！
要是冰冰学会了直接上去休息了怎么办？
所以他不停的打断冰冰的舞蹈，让他给自己解惑。
本来已经破天荒脸上有了微笑的冰冰，被林柯一次又一次的“冰冰姑娘”叫的很心烦意乱……
“冰冰姑娘，我为啥转不起来啊！”
“冰冰姑娘，是不是我脚步交替不够快？”
“冰冰……”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要休息了。”冰冰打断了林柯再一次的问话。
林柯扭头向门外看了看，点了点头问道：“那行今天就到这里，我明天再来可以吗？”
冰冰犹豫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林柯脸上露出笑容：“好明天再来打扰冰冰你了。”
说着他双手抬起并微微弯腰作了一揖，冰冰见状，也是轻轻施了个万福……
林柯回到自己院子，躺在床上，他想到他刚才给冰冰跳者看的舞蹈，突发奇想用手做出了一个ok的手势。
然后手势做到一半，他就看到冰冰脸色骤变，赶紧出声制止他。
他就有些疑惑，ok在这里有啥稀奇说法不成？
可冰冰的解释让他哭笑不得。
虽然冰冰说的很含蓄，还有些红着脸的说：“这个动作是代表，咳……男人……地方。”
林柯原来这个世界还有和棒子国一样的说法，那个动作属于侮辱性动作，形容某些地方极短……
他有些无语，也有些庆幸，冰冰帮他指出，这也是两个世界的差异性。
很多人在看一部电影，或者一部小说时，常常会带入自己所了解的东西，然后对正在看的东西指指点点，说这里不合理、那里不合理。
但是实际上呢？
两个世界拥有很多不同的地方，就比如贱籍，礼部尚书之子是贱籍，这在前世是很难令人相信的。
所以，舞蹈上也是如此，两个世界定然有很多不相同之处。
随后他又问还有没有这样不可用的手势。
谁知道竟然还有好几个。
比如大拇指头掐小拇指头比一个数字三，这样代表弱小……五指绷直抓到嘴部，意思就是让面前之人闭嘴……
还有两三种手势，反正就很怪！
但林柯专门问了一句：“竖中指有啥忌讳没？”
冰冰想了想说道：“我不曾听闻这个手势。”
于是乎，林柯不得不感慨不同世界的不同文化差异了。
而下午就这样度过了，依旧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回到了他读书学习的日子。
一直到了夜晚，林柯在床上缓缓闭上了眼睛准备休息。
“轰隆！”
然而一阵巨响将他惊醒，他迅速下床打开房门跑向院子。
然后他就看到院中一人手上扶着一棵树，而那棵树就好像直接被硬塞进地面一样。
树？
林柯看到来人拿树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还能是谁？
当朝尚书齐天下，齐大眼！
“齐叔，你看你，来之前也不打声招呼，我好迎接你啊。”
林柯一边小跑过去，一边笑着说道。
只不过这次齐天下并不是黑色劲装，他身上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身上还有些泥巴，应该是刚扛树的时候附带的，他的头上还用一张白色帕子包裹着！
还真挺像是一个刚干完活的普通人。
贱籍走夫——齐大眼！
看他这身装扮林柯就知道，齐天下这是去玩角色扮演去了。
堂堂兵部尚书，竟然要和一群走夫们打交道，也是难为他了。
月光下的齐天下，接着明亮月光，看着气质和十天前大不一样的林柯，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惊讶。
他咧开嘴笑了笑说道：“你小子，我这不一有时间就帮你把梅树搬过来了？也不知道先给老子倒杯水去。”
“这就去，齐叔！”
于是林柯连忙转身去给齐天下倒了杯水。
端出来时，齐天下已经席地坐在屋檐下，他笑了笑然后靠近齐天下旁边坐下，再将水杯递给他。
环视了一圈院子，才对着坐在地上的对林柯说道：“可以啊，小子院子打理的不错。”
齐天下笑着夸赞道，当他看到墙根底下放着一摞摞劈好的柴，他打趣道：“你都开始读书作画了，还没放下砍柴？”
“从一而终，方有所成。”林柯转头看着院中的梅树说：“另外，齐叔，我在这里很好，你忙的话以后就不要来了，怪远的。”
可不是嘛！
大晚上的搞出动静来，扰人清梦。
“以后不要来了？？”齐天下瞪大眼睛，这小子还赶人了，他愤怒说道：“老子才是这个院子的！”
第二十四章 张屠夫
齐天下和林柯聊了一会就走了。
走的时候和林柯说：“你小子住着老子的院子，还不欢迎老子，老子以后就不来了，三个月时间一到，我再来接你。”
话末，林柯就感受到一阵清风拂面，然后旁边的齐天下就已消失。
林柯呆呆地看着院子边孤零零的梅树，久久无言......
当天夜里，林柯在深夜听到风声呜咽，起床出门看了好几次。
因为他担心齐天下没有栽好那株梅树，担心那株还未长大的梅树，在这狂风乱作下撑过今晚。
好在梅树似乎经过齐天下的某种手段保护，倒是安稳。
林柯正常在凌晨起床，还是第一件事看向梅树，确认梅树在院子中间安然无恙，他才能微微松一口气。
然后开始转身将走向劈柴的木墩，随后院中就响起了一声声劈柴声。
“啪......”
……
“小二，上奶！”
黄昏，刚到同福大酒楼的林柯，在后院才拿起水桶就听到大厅传来的呼喊。
听见声，他也没有在意，因为这个点伙计在二楼估计打扫包厢，酒楼掌柜自己也会招呼，而他现在要去打水。
“客官先坐，几位吃点什么？”酒楼掌柜的声音悠悠传来。
“你是这儿的掌柜？你不认识我们？”这人声音淡淡道。
林柯刚好走出来，听到说话，忍不住看了说话之人一眼。
这三个人，已经落座，居中位置是一个和酒楼掌柜体型不相上下的男子，穿着一身黑色华服。
这人左右两边两个男子一个瘦矮，一个高大的，是瘦矮男子说话，旁边高大男子一直在环视周围。
当林柯出现在后门门口时，那高大男子一直盯着自己！
这三个人穿着打扮都不像是平常百姓。
林柯知道平时来这里吃饭的，不说人人粗衣麻布了，但是一看绝对没有太有钱的主。
的确，林柯在这里已经十四天了。
这酒楼平时来的最多就是有些个小钱的人来解解嘴馋，顺便喝着茶或者牛奶，听一听隔壁莺莺燕燕的嬉闹声，然后就心满意足的走了。
或者就是些平常过路的客人进来为了填饱个肚子，要么就是一个人吃一碗面或者要一个菜吃十个八个馒头的。
也不怪人家不来，他这也没有酒。
有些钱的都愿意跑的稍远一些，要二两牛肉再来个二两酒，然后在和朋友吹着牛，而且那些那才是吃喝的地方。
更何况喝茶的地方，隔壁还有个说书的茶楼！
为什么同福大酒楼没有酒，只有茶和奶呢？
林柯也问过酒楼掌柜的，酒楼掌柜当时笑眯眯的说：酒进价多贵的，还卖不了几个钱，奶是从远一点的农民那里收的，茶喝一次再晒一晒还能喝不是？
他从酒楼掌柜这里得到这样解释一点都不奇怪。
不过这段时间他也知道了掌柜的姓佟，叫什么就不知道了，而伙计是叫白斩堂。
佟掌柜抠门，白展堂机灵。
此时，那瘦矮男人询问佟掌柜，佟掌柜则是笑眯眯的摇了摇头，那瘦矮才出声问道：
“你连我们大人都不认识，你还在这一片开酒楼？”
瘦矮的男人用有些不屑的嗓音对着佟说道。
林柯听到这话突然想到原来自己演的电视剧里，有个场景，就是地方官员，到一些地方自暴根底，就是为了让老百姓忌惮，不敢收钱。
他本来就是打算出去打水的，看到来人本来想帮着招呼，看到这一幕，摇了摇头，拿起水桶打算去打水。
因为他觉得那三个人不见得能从抠门掌柜那里占到丁点便宜。
佟掌柜闻言，陪着笑说道：“杨大人？哦~”
他还没说完，那个高大男人看到林柯提着水桶过来，就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警惕地看着林柯。
警惕！
林柯和掌柜的有些茫然，这是怎么了？
凳子有钉子？
不应该啊！
那边剩下的三个人，六只眼睛都顺着高大男子的视线看过来，佟掌柜，居中位置的男的和瘦矮男人都咪起了眼看着他。
他看着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其他三个则是眯着眼睛，佟掌柜不知道在想什么，而那两人就是在打量。
林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被这三个人盯的有些想笑。
他停了下来，有些犹豫，要不退回去?
而这时佟掌柜发话了：“来来来，来了三位大人，你刚好去张屠夫那里去拿些肉。”
林柯跟看见鬼一样看着佟掌柜，觉得很不可思议。
那两个坐着的人，给高大男子示意，让其坐下，高大男子坐回座位。
佟掌柜面对着林柯，背对着三人说道:“你去张屠夫肉铺那边，割些肉过来。”
他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然后就直愣愣的看着佟掌柜。
“你先去拿，给他说先赊着！”佟掌柜直接开口说道。
林柯张了张嘴巴，看了看坐着的三人，旋即点点头。
他刚走出酒楼，就迎面而来一个身影，是一个黑发茂密、皮肤白皙的公子哥。
他和林柯碰面也只是微笑着走过，并未停留。
而林柯也是微笑着擦肩而过。
他加快了步子，虽然离张屠夫肉铺不远，但他走的却是有些煎熬。
煎熬什么？
要知道，在前世，他虽然不说多么富裕，但绝对不会沦落到赊账买肉啊。
到了这边，好说不说，自己好歹也是礼部尚书之子，竟然会沦落到赊账买肉。
虽然这中间存在着主次关系，但是还是他去赊账啊！
如果是让佟掌柜绝对不会有这些顾虑，但林柯觉得自己才来十来天，别人会给他赊？
在他犹豫的时间，他已经走到肉铺门口。
他看向肉铺，发现肉铺门口台阶坐着一个熟悉身影正在认真的扣着脚趾头，有些诧异。
走近那人跟前，叫了一声：“咦？大哥！你怎么在这？”
没错，这人之前在“听曲勾栏”门口看林柯跳舞，还是第一个喝彩的汉子。
之后林柯第一天去王琳的仙境画坊学画时，从小黑屋出来还对着林柯点头示意。
张屠夫！
张屠夫不知道在想什么怔怔出神，林柯突然叫的回神。
看到是林柯，爽朗一笑，豪迈道：“哈哈，是跳舞的俊哥啊，你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当张屠夫抬起头，林柯就想到一个形容词：蓬头垢面。
但他脸上不动声色，闻言笑了笑，说道：“大哥，我叫林柯，不是什么俊哥，我就是过来买点肉。”
那汉子愣了愣，哈哈一笑，然后唾沫四溅的夸奖道：“哈哈，林俊哥跳舞是真好看！你过来找我买肉啊？我给你打折！”
林柯愣了愣，他没想到这人就是张屠夫，可真是人如其名。
看着站起后那乱糟糟的头发和胸前一撮长毛被风吹的飘荡，说话时也是大嗓门还唾沫四处飞溅......
可以，有张飞李逵之相！
第二十五章 地窖
要多少肉？
林柯看着张屠夫，满脸无奈。
好尴尬啊！
这怎么开口……
此时，林柯有种上了佟掌柜当的感觉。
为什么说上当？
因为他估计就算自己赊账了，那抠门的佟掌柜估计一时半会就没打算还。
反正又不是佟掌柜去赊的！
“特娘的……”
那自己赊多少肉合适？
佟掌柜要自己赊肉肯定不是为了自己吃。
以他的性格，如果吃肉要花钱，他估计宁愿自己饿着也不愿意吃口肉。
所以让林柯来赊肉，肯定是为了那三个什么杨大人。
那林柯赊多少就是个问题了。
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林柯忽然就不想比试了，不如弄个工业革命算了，当个资本家玩玩。
而此时，看到林柯犹豫不定的神色，张屠夫看着他爽朗一笑：“哈哈，林俊哥这是怎么了？”
闻言林柯抬起头，微笑道：“没事，张大哥，我年幼，叫我林柯或者小林就行。”
张屠夫走到肉案前，提起一吊不大的肉，咧开胡子横生的毛嘴，笑着问：“哈哈！那俺就叫你小哥了，你看你需要多少肉啊？这一块行不行？刚好够一两个人吃。”
“啪！”
张屠夫把肉丢到林柯跟前。
那块肉不是很大，但是比较瘦，是后腿肉。
林柯判断了一下：“这些有点少了，我是帮我们佟掌柜过来拿的，要用来招待食客的，弄块大点的肉。”
林柯说出实情，只希望张屠夫能信任他。
如果不信任他，那估计他就要出资了。
问题是他身上也没几个钱。
而张屠夫则是愣了愣，问林柯：“你说的是街口同福大酒楼的佟掌柜要拿肉？”
林柯点了点头。
“你跟佟掌柜什么关系啊？怎么是你来拿肉？”张屠夫看似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不是听曲勾栏里跳舞的少爷嘛？”
林柯：(ㅍ_ㅍ)？
神特么少爷！
林柯那天去媒婆那儿跳舞，张屠夫也是观望的人之一。
林柯无奈：“我是在佟掌柜的酒楼打杂呢，刚才来了三个客人，白斩堂正在忙，掌柜的让我过来拿。”
张屠夫不疑有他，直接相信了林柯：“哦哦哦，是那个肉啊！”
张屠夫也没怀疑林柯的话：“你帮我看着肉铺，我去拿肉！”
林柯小心翼翼地问：“好，那这是直接记在掌柜的头上吧？”
张屠夫头也不回，朝着院子里走去：“对对，小哥你稍等。”
林柯估计是院子中有个地窖，因为他们要保存这些肉要么熏肉，要么冷藏。
以现在的技术，在地窖冷藏是最合适的。
然而等了片刻后，张屠夫还是没有出来。
“张大哥！张大哥！”
林柯叫了两声，张屠夫没答应。
夕阳西下，但是林柯也只有等着，
又过了一刻钟左右，街头那儿的佟掌柜已经站在酒楼门前朝这边张望了。
并且还比了个“快一点啊”的嘴型，同时左手变成以食指和中指的小人，右手变成拱门，然后左手的小手走向了拱门。
比完这个动作，掌柜的指了指林柯，又指了指张屠夫肉铺后面的院子。
“你……让我……进去？”
林柯比了个口型，又指了指前面的院子。
佟掌柜用力点了点头。
林柯用力摇了摇头。
佟掌柜眼睛狠狠瞪大，然后一甩袖子进了酒楼。
林柯回过头看向肉铺后面的院子，以及院子里的地窖，咽了咽口水。
看来，只能私闯民宅了。
希望里面不要跳出一个白人来清空弹夹。
林柯努力显得自然一点，吹着口哨走进院子，来到地窖入口。
张屠夫还心细地围绕着地窖入口修筑了台阶。
院中算不上乱，但也算不上整洁，院中杂草丛生，只有被踩踏出的一长一短两条路，没有长出任何杂草。
长的一条是直接从屋子门到外面的肉铺。
而另一条是从肉铺到地窖入口处。
从地窖往下望。
因为是现在是傍晚，月亮还没有高照，只能看到地窖下两米视线以内，但林柯再往下看去，只能看到一片黑暗处于底部。
犹豫一下，他还是没有踏出脚步向前，然而正当林柯准备转身回到街边时。
“啪......砰......啪......”
地窖中传出一阵又一阵响声，好像自己劈柴但又好像不是。
同时院中屋门打开声传来。
“咯吱——”
他止住脚步，转头看去。
一个身穿一身白衣，身材婀娜的妇人正站在不远处屋子前，脸色苍白，双眼弯弯仿佛在笑，一边笑一边朝这边看。
这是……林柯呆了呆。
而在林柯呆了的这一功夫，妇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以什么方法来到了林柯跟前，温声询问道：“小哥是？”
好快的速度！
林柯回过神，开口道：“你好，是嫂子吧?我是来找张大哥的，他进来拿肉半天了，我进来看看什么情况！”
“嫂子？”妇人闻言“嫂子”二字，眼神中的笑意更浓：“咯咯，他就在下面，你去找他吧！”
借着傍晚微弱的月光和夕阳的丁点猩红余晖，妇人咧嘴微笑时露出的满嘴白牙似乎带上了一点点胭脂红，笑容诡异。
林柯瞳孔猛然一缩。
“下去呀，小哥～”妇人开口，声音温柔婉转。
伴随着妇人说话，一阵阵阴气仿佛伴随着落日的消失而浮现在林柯身周，再加上黑洞洞的地窖里传出来的冷风和血腥味……
怎么……怎么有点冷……
林柯僵住，然后僵硬着身体，转身顺着地窖土台阶走下。
“啪......砰!”
这时候，可以听到的声音很已经很清晰了！
砍肉声！
林柯一步步向下走去，每一步落脚的阶梯都很宽敞，但是他往下走却仿佛走向深渊一样。
外面最起码还有那种阳光消失后遗留的温暖和燥热，这里却只剩下了阴冷和血液的铁锈味。
地窖再深还是要不了多长时间，没走多久林柯感觉自己好像站在了平处，因为脚向前左右试探，并没有试探到空处。
“啪......砰......”
而在林柯前方有一阵阵声音传来，寻着声音看过去，发现前边有些微弱的亮光。
“呼......”
这时，急促的刀砍骨之声、张屠夫沉重的呼吸声、以及身后银铃般的笑声传来，还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肉味道。
林柯僵硬着身子不敢妄动，身后仅仅跟着白衣妇人的笑声：“小哥，去呀，继续走呀～”
林柯立马抬脚向前走去。
地窖当然不是很大，没走几步，他就看到了张屠夫蹲在地上，高高举起手中的刀，然后重重劈下！
“咔嚓！”
声音传来，一条腿朝着天花板飞去，还伴随着一阵血水碎肉和残败的骨头渣。
这条腿……
膝盖向前弯曲，小腿和大腿肌肉明显，上面还有一些细碎的毛发，以及……
人的脚掌？！
林柯顿时瞳孔猛缩，长大了嘴巴下意识想要呼喊，但是又压抑住自己不要出声。
妖物！
鬼物！
绝世妖物和绝世鬼物！
旁边不远处就是大儒境的厉淳罡，厉淳罡不远处就是更厉害的齐尚书，齐尚书过去不远处就是皇宫和镇压天下的圣皇。
四舍五入之下，在圣皇塌边，竟然隐藏着这种吃人的妖物和似女的鬼物？！
那得多恐怖！
“小哥，你来干嘛来了？这里，嘿嘿，这里......多脏的啊！”
张屠夫满脸血迹，对着林柯咧开嘴一笑！
昏暗的灯光、身后女鬼般的笑声、张屠夫几乎咧到耳根的嘴角、飞起的人腿、血腥和腐肉的臭味……
林柯内心如坠冰窟。
第二十六章 小二，上奶！
夕阳西下，帝京不夜城灯火辉煌。
然而名为朝阳的街道，却没那么光明。
林柯走在张屠夫身后，能问到其身上浓郁的血腥味飘过来。
就这样两人出了地窖。
“小哥，一路顺风啊！”张屠夫咧嘴笑着，拍了拍林柯的肩膀。
“好嘞！”林柯点了点头，走出地窖，拿着一坨用纸包好的肉就往店铺那边走。
走了两步，林柯忽然若有所觉，猛的转过头。
一瞬间，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庞引入眼帘，相隔不过分毫，四目相对。
一张精致白皙的妇人脸庞！
“怎么了小哥？”妇人温柔地捂嘴笑了笑。
“没什么。”林柯挠了挠头，再度转身继续走。
走到一半时，林柯又回头，妇人正依偎在张屠夫身旁，两人对着这边点头示意，满脸充斥着和煦的微笑。
再走几步路，林柯回头时，妇人已然不知所踪。
而等他走到了酒楼门口，回过头去看，肉铺后已经没人了，空空荡荡，仿佛亘古如此。
“看什么呢？”掌柜的走出来，跟着林柯一起朝那边伸头看：“啥也没有啊，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
林柯拉了一下因为冷汗浸湿而紧贴肌肤的衣物，随同掌柜的一起走进酒楼。
……
等回到了酒楼，林柯就看到在大厅正给客人添茶的白斩堂。
“搞快点，拿给我！”佟掌柜等不及就接过林柯手中包起来的肉。
“掌柜的亲自下厨？”林柯挑了挑眉。
“我这大酒楼还有别人吗？”掌柜的没好气地看了一眼林柯，然后匆匆去往厨房。
林柯哑然一笑。
也是。
就和什么仙境画坊一样，同福大酒楼虽然名为“大”酒楼，但是实际上并不大。
就像有的人总说我的很大，你忍一下一样。
同福大酒楼的大，可能体现在利润大、掌柜的肚子大，又或者是不喝酒的规矩大。
但是就是没有在店面上体现出大。
总共两层楼，二楼是住房，一楼就是一个喝酒吃肉……不，一楼就是一个喝奶喝茶的地方！
肉也很少，周围的住户很少来这里吃肉，毕竟全部是穷人，谁有钱随时吃肉啊！
就连今天的肉，也是因为有客人来，掌柜的才专门叫林柯去买，不对，去赊的。
所以，平日里这里最多的就是吃小菜的人。
炒两个小菜啥的，都是白斩堂去炒，林柯还不知道掌柜的竟然是厨子呢！
“掌柜的手艺怎么样？”林柯好奇地问正走过来的白斩堂。
“你快帮帮忙吧林柯。”白斩堂擦了擦汗，把茶水壶递给林柯，望了望厨房的方向：“掌柜的手艺，那可是一绝啊！”
“哦？”林柯挑了挑眉：“一绝？我听说掌柜的不是贱籍恩赦的吗？厨子的话应该是中流杂籍的吧？”
佟掌柜是恩赦！
何为恩赦？
简单来说就是原本犯过罪，后来因为圣皇过寿啊、开心啊、大悦啊之类的，然后放一批罪行不重的罪犯。
而这些罪犯虽然从牢里出来了，但是却背上了恩赦这种贱籍。
而厨子，则是属于中六流之一的杂，属于什么都能干的良民，而不是贱民。
“那是因为……佟掌柜自己就是贱籍。”白斩堂一边小心翼翼地看厨房那边，然后低声在林柯耳边道。
佟掌柜自己就是贱籍？
不对……
佟掌柜自己就是贱籍？！
林柯陡然一惊。
一般来说，这个籍都和母亲有关，母亲是何籍，子女就是何籍。
但是大多数情况，母亲也是可以在父亲的帮助下脱籍的。
比如林尚书的其他几个妻子小妾，全部都是儒道佛等的尊籍，再不济也是中流的六籍，唯独只有林柯是贱籍。
就是因为林尚书生平厌恶娼籍之人，所以才没有给林柯母亲脱籍！
而掌柜的呢？
掌柜的自己就是贱籍……
意思就是，掌柜的不是因为母亲是贱籍他才是的，而是因为犯过罪，进过牢房，才成为的贱籍“恩赦”！
好家伙，我这是在罪犯底下做事啊……林柯哭笑不得。
堂堂当朝齐尚书，竟然和这条街的各种三教九流厮混，如果传出去了，怕是要被抨击死的。
“这东西你知道就行，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你，你不准告诉别人。”白斩堂对林柯低语。
林柯顿时瞥了他一眼，心里对白斩堂马上贴了一个标签。
白斩堂，男，跑堂的，嘴里漏风，也就是俗称的大嘴巴！
藏不住秘密！
“没问题，我绝对不告诉别人。”林柯顿时点点头。
“好好好。”说完，白斩堂就继续去忙了。
林柯则是开始打量店内顾客的情况，准备给顾客添加茶水或者奶。
两桌？也算是生意不错了。
一桌就是刚开始的三个人，看样子是这一片区的某个小官。
而另一桌只有一个人，就是林柯刚出门时碰到的翩翩公子。
只不过随便这些人扫了几眼，林柯就觉得有些奇怪。
两桌人，一桌比一桌穿的华丽。
这么华丽的衣着，不应该出现在贫民区的。
毕竟这里不是后世，后世就算是思聪，也会去一些巷子里的苍蝇馆子吃饭。
在这里，朝阳街这种污水横流、又脏又乱、物资稀少的地方，那是很少有达官贵人会来的。
而且也不存在什么老字号、特色店铺之类的。
而此时，那位公子哥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此时正在打开，看着折扇上的字。
就差在脸上写明“我是来体验生活”了。
年轻公子脸色红润，神采奕奕，虽然是在看扇子，但眼神游移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另外三个人，此时也不说话，就在那里各喝各的奶，只不过眼神各有锋芒。
而林柯此时关注更多的是那三个体型尽不相同的中年人。
看得出来，这三个人应该是职位不是很高的官员。
但是俗话说得好，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这种小官才是最难伺候的。
就在这时，另一桌的年轻公子哥轻声开口：“小二，上奶！”
“来了！”林柯应了一声，转身拿了奶壶过去，给年轻公子哥加奶。
他这么久了，一直只是劈柴打水或者打扫打扫卫生，像今天伺候人还是头一次，稍微有点不习惯，不过也无伤大雅。
拿着奶壶来到公子哥身边，学着白斩堂吆喝道：“哎，客官，奶来喽！”
年轻公子哥微笑着和林柯点头，似乎想展示自己的温和和儒雅。
不过配上那稚气的面孔，只让人觉得不伦不类的，有点像那种装大人的小孩。
上完奶，大厅就安静很多了。
只是三人那桌是不是催一下菜，然后年轻公子哥时不时叫加奶。
没过多久，菜就好了！
“林柯，白斩堂，上菜！”
“来喽！”
“来了！”
白斩堂的声音从后院响起，原来之前他就去茅厕了，蹲到了现在。
林柯和没洗手的白斩堂把菜就上完，两桌的菜品一致，话说这个同福大酒楼就没几个菜了一点，两边都是菜单上有的全要了。
“客官，菜齐了，请慢用！”
白斩堂招呼一声，随后两人摆好菜就一起往厨房走去。
“林柯，你说今天晚上的肉怎么好像很香啊，掌柜的是不是以前留手了？”
白斩堂走的过程中，悄声问道：“以前的可没那么香！难道掌柜的说的，他以前做的最好的菜是假的？”
那不废话吗……林柯笑了笑，掌柜的那么抠门，最好的菜怎么会做给你吃？
而后他回道：“应该不是，掌柜的可是把你当亲兄弟、亲儿子的，最好的菜肯定做给你吃的……今天可能是肉质不同吧。”
“亲兄弟就亲兄弟，你才是儿子……”白斩堂翻了个白眼。
“你说我是掌柜的儿子？”林柯更是翻了个白眼：“我爹是礼部尚书，别闹。”
“你？就你？那我爹还是圣皇呢！”
第二十七章 金乌族母
“圣皇之子？”
林柯顿时无语。
白斩堂表情得意：“怎样，你不是说你是尚书之子吗？”
林柯：(ㅍ_ㅍ)
白斩堂：╮(•́ω•̀)╭
两人顿时互相鄙视了一番，然而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声巨响。
“轰！！”
两人猛然抬头，对视一眼，先后转头查看。
还没查看好情况，他们眼前就被那个年轻的公子哥吸引了。
只见那年轻的公子哥面容红得不像话，好像红透的峨眉山猴子屁股。
看到三人，他从地上挣扎起身，蹒跚走来，每一步看起来都走得很艰难。
只是走了两步，年轻公子哥的身躯就“砰”的一声向前倒下了。
林柯正想上前查看，就看到一团火光从年轻公子的头顶缓缓飞起。
那团火光好像是一只小鸟，而且火光竟然还像活物一样还扑腾着翅膀！
此时他们三人已经被这奇异的一幕惊呆了！
而这时飞起的火鸟动了。
那只火鸟竟然围绕着三人转了一圈，然后嗖的一下冲入云霄，朝着东边疾驰而去，转瞬之间就没了影子。
而在黑夜之中，这一束光就仿佛流星一样，显眼无比。
三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道作何反应。
……
而此时，那一抹火光一瞬十万里向东方掠去。
一瞬间来到了东海边缘，但是也没停下来，还在继续向东飞掠，直至到了一处小岛消失。
而就在消失不久后，小岛上“哗”的一下出现一个身穿深红大衣的女子。
这女子看起来也就三十来岁，满脸怒容，两只吊梢眉往上竖起。
她一言不发，刚出现在在这里周围的空间就扭曲了起来，而后女子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哗！”
再看到她的身影，已经距离帝京仅剩数十万里距离！
“君子境近‘京’十万里，请出示准许文书与入城文书！”
一个帝京的城门统领隔着十万里就大声呵斥，浑身上下气血冲天，与身周士兵结成的兵阵气血滔天。
如果林柯在这里，就能明白这什么准许文书和入城文书就是类似于护照和签证的东西。
君子境的存在要进京，必然需要护照和签证！
然而红衣妇人却是不管不问、装聋作哑，依旧身形不止，浑身火光冲天地朝着那层透明气血护罩撞了上去。
“轰隆隆......”
一声声闷响浩浩荡荡传递开来，响声甚至传到了帝京！
君子境之威，恐怖如斯！
而伴随着声响，帝京上空瞬息之间出现很多身影，遍布东西南北四个区域都有。
一个个都是气势惊人，但无一例外都在眺望东方。
“怎么回事？金乌族母为何震怒？”
“原来如此，金乌第九子陨落……”
“哼，自己不管好未成年的小鸟，死了倒是来发疯。”
“话也不能这样说……”
这些人一个个气息伟岸，但是稍作聊天后就尽皆消失不见。
原本以为是谁，结果区区君子境的“外国人”在闹事。
你一个“外国人”，儿子偷渡到这里，自己玩死了，结果你这个母亲不办“签证”和“护照”就想过海关，就像强行闯卡？
没门！
而此时，在那红衣妇人撞上拦路的统领后，统领却仿佛是收到了什么传音，迟疑之中却是放开了阻拦。
红衣妇人丝毫没有停留，直接朝着帝京方向而去，声势浩大，千里万里瞬息而至。
而随着她的行进，所路过的半边天都被染成了红色。
时值黑夜，却仿佛晚霞般绚烂。
然而就在靠近帝京千里时，那些火光、红云和音爆声等尽皆消失不见。
“咚！！！”
一个轻轻的铜锣声响起，同时还伴随着一个无奈的声音：
“在下大魏打更人许八安……夜半三更，小心明火、火烛，并且禁止大声喧哗吵闹，抱歉。”
大魏打更人许八安！
闻言红衣妇人却是不甘心地停了下来：“我小儿已死，此番只为寻得真凶，讨回公道！”
许八安没有露面，但是声音却是传入了红衣妇人耳中：“金乌族母，圣皇帝旨，出入帝京十万里内必须有两书，千里内必须有五书一证，而且限号的，今日不该有飞禽一族的号才对。”
“帝京的准许文书和入城文书族母应该没有，至于路引文书、办事文书以及紧急联系文书还需要族母现场填写……对了，京城居住证族母应当有吧？”
红衣妇人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却没有依旧要冲卡的意思了。
要知道，前面可是“京”啊！
强者无数，卧虎藏龙！
不敢闯！
闯不了！
红衣妇人站在空中，面色阴郁，却陡然放声凄厉大喊：“请为我儿主持公道！！！”
这一次声音依旧被许八安消弭大半。
但是也有些许声音传出去。
……
同福大酒楼内。
“掌柜的……”林柯看到火光飞走后，转身环视了一圈，不看不还好，看了之后却是瞳孔一缩。
“啊？有什么事要……啊！”佟掌柜顺着林柯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一个顾客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下缓缓渗出的红色血液是那么鲜红。
鲜血！
然而这时，就在三人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见听隔壁的听曲勾栏中传出一声尖叫。
“啊啊啊！！！！”
“卧槽？怎么了又。”现在情况莫名其妙就有些恐怖，林柯也立马分辨出来这个尖叫声音的主人是女的。
这种底气很足，并且海豚音高八音切换自如的声音，基本上出自于女性。
特别是出自那种害怕蟑螂同时身上爬满一万只南方飞行大蟑螂的女性。
三人听见女子叫声，来不及管地上那个流血的顾客，而是赶紧出门看情况。
毕竟不管怎么说，听曲勾栏都是街坊邻居的，应该关心关心。
“这是什么？”
当他们走到门口之后，白斩堂马上发现了异常。
“我……我的百年大理石雕花墙壁！”佟掌柜一声哀嚎，胖胖的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
正在思索的林柯闻言不由得瞥了佟掌柜一眼：“就是普通青石砖刷了双灰粉和白水泥。”
佟掌柜的哀嚎顿时戛然而止，而后甩了甩袖子就走出去，还不忘对林柯道：“衙门的人来后你闭着嘴巴不准说话……反正我这个要找衙门报销的！”
林柯无语，懒得多说。
他们当即一起出门，终于看到了外面的景象。
酒楼门口路面躺着一个人，周围散落了很多红白之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场面血腥而惨烈。
不是所有人都能马上接受这种血腥场景的，特别是在前世那种和平社会生活久了的人尤为如此。
感觉到那种反胃感，林柯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想要努力适应，结果吸气之下一大股血腥味冲入了鼻腔。
“咳咳咳……”他咳嗽几声，而旁边已经吓呆了的佟掌柜和白斩堂他们依旧丝毫没有动作。
林柯也没管他们，迅速扫视周围，看看自己是否安全。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然而环视之下，林柯又忽然发现，地上的尸体没有头！
无头尸体！
并且他还看到那人胸膛处空落落的，顿时皱了皱眉。
无头、无心。
被砍了，被挖了！
他缓了缓气息，轻声朝旁边呼喊：“掌柜的，掌柜的！”
佟掌柜听到林柯叫自己，头都没有抬，也没有回应，仿佛吓傻了。
此时，因为一开始的破墙巨响，再加上听曲勾栏的女子的叫声。
原本夜晚就是安静，此时街道上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一个个都朝这边看来。
而佟掌柜看到外面有人躺着，也来不及心疼，赶紧走到林柯旁边，小心翼翼看去。
“嘶~”
佟掌柜倒抽一口凉气，他只是愣了一下，就赶紧转身说拍了拍白斩堂的脸：“白斩堂，白斩堂！”
白斩堂顿时被吓得一哆嗦，然后瘫坐在地上，嘴里不停念叨着：“死人了，死人了......”
佟掌柜哼哧哼哧地走近白斩堂，抬起脚一脚将白斩堂踢醒过来：“快起来，快去报官！”
白斩堂回过神，马上对着佟掌柜点了点头，然后一溜烟朝街外跑了。
门口的佟掌柜看着白斩堂的背影，微不可查的叹息一声。
“掌柜的，看那边。”此时，林柯抬手指向街头。
佟掌柜心里“咯噔”一声，顺着林柯视线看去，眼皮子一跳。
有一大身影横卧于路中央，浑身毛茸茸的。
不是人类！
“黑熊！”
旁边有人惊呼。
那头黑熊四肢摊开趴在地上，前右黑熊掌竟然不见了，而黑熊的面部五官则全是黑色血液。
同时，这黑熊腰部竟然还有一条白色革带！
白色革带……林柯眼神闪烁。
如果他没记错，白色腰带只有谁那个三个人中的胖子，和刚才的白衣年轻公子。
再结合刚刚店内地情况……
大厅四个人，现在只有三个人，多了一头已经倒地的黑黑熊，而胖子已经不见了！
这头黑熊那里来的？
胖子就是黑熊！
可是黑熊的熊掌呢？
思索着，发现掌柜的已经不见了。
林柯：？？？
跑路了？
林柯叹了口气，只能回到酒楼的门口，坐在门沿等着。
忽然他望向东方，他听到一声巨响。
他愣了愣，这是什么声音？
“轰隆隆......”
他赶忙捂住耳朵，就那一下，他感觉被声音响的有点头晕目眩。
没一会儿就过了。
而此时，帝京某处，一名观望东方的中年人收回视线。
他平静开口道：“去查！限五日内找出凶手！”
“是！”
第二十八章 抉择！君子立危墙否？
已是晚上，这平时冷清的朝阳街和同福大酒楼却是热闹非凡。
无论是街头还是街尾都有还在往这边赶来地身影。
这朝阳群众喜不喜欢凑热闹一目了然！
而酒楼围绕的两圈人中，里面的一圈人穿着的不是官服就是富家翁装束还有一群同样劲装带刀的人。
外圈的人大多则是粗布麻衣服，中间有一具无头尸体！
朝阳群众跑来看围成一圈看尸体！
看那尸体，只能看到肩膀以上有很多红白物成散开状，可见这尸体的头颅是被什么踩或砸碎的！
并且尸体胸口空洞，空无一物！
心脏被挖了！
尸体旁最近处有一墨绿劲装的中年人。
只见他停止了干呕抬起身子，随即背过身，不去看路中央的尸体。
招了招手，让同福大酒楼的佟掌柜过来。
而酒楼门口肥胖佟掌柜看到人群中央那人朝自己招手，就赶紧转身在柜台那里一片早已准备好的白布，小跑而去。
佟掌柜跑到那人跟前，递向白布，小声道：“邢老哥，盖着吧！”
这是邢捕快。
在他出现在街口的时候佟掌柜就已经给他说了。
而邢捕快没有说话，接过白布后直接展开，将尸体盖住。
四周的干呕声瞬间明显可见变少了很多。
可见这尸体的惨状对于普通人来说，冲击力有多大。
邢捕快抬头看了一圈，有气无力的喊道：“都别看了，都散了吧，没啥看的！”
周围都没人挪动脚步，好像他的话并没有什么威慑力。
然后他转身对着一个神情淡然但身穿官服的男人，行礼说道：“大人，我看这群人都不离开，按照正常罪犯的心理，杀了人都回重新回到案发现场欣赏自己的成果。”
他顿了顿环视一圈说道：“依我看，这群人很有可能有一个，或者几个都是凶手，小的建议，把他们都抓起来审问一番。”
林柯坐在酒楼门沿上，他正左顾右盼，想看看找不找得到什么线索。
听到这个人的话，前半段还眼睛一亮，觉得这人是个人才啊，对犯罪心理学这么精通。
可是听到后半句后，他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
而邢捕快面前身穿官服得到男人，听到邢捕快的话，环视一圈后，竟然还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都是些什么人啊！
林柯有些无语，这都什么跳脱的思维。
但酒楼门口瞬间就没有几个看戏的人了！
林柯左右看了一下，都只能看到那些人的背影。
他心想这些朝阳群众吃瓜也不专业嘛！
来都来了，多看一会又不会掉块肉！
当他回过视线，看到一个黑衣劲装的男人走向邢捕快旁的官服男子。
邢捕快正要上前阻拦，但被官服男子摆了摆手让其退下。
左右的人散开后，官服男子跟着黑衣人走到一旁，只见那官服男子竟然弯腰行礼道：“大人，您怎么来了。”
那黑衣人摆摆手说道：“好了李翰林，你可听到刚才京城上空的金乌族族长声音？”
李翰林点头说道：“听到了大人。”
说着只见他忽然浑身一震，震惊的看向黑衣人：“莫非……”
黑衣人点了点头：“上面给你五日时间缉拿凶手，是‘缉拿凶手’，明白吗？”
李翰林闻言神情有些沉重，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你可别让我失望，不然你就跟上面解释！”
李翰林浑身一震，神情严肃再次点头道：“定会在五日内给大人一个交代。”
听到这话后，黑衣人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然而这一切都被林柯听入耳中。
他顿时陷入沉思。
声音？什么声音？
难道他们普通人听不到？
还有……那金乌族在这里死了人？
瞬间林柯就想到了公子哥身体里那个飞出去的红色灵魂。
而李翰林走回邢捕快身旁，表情依恢复到平淡以及不太上心的样子。
这时，佟掌柜看到李翰林回来了，就赶紧说道：“大人，邢老哥，里面还有两具！”
“哈哈哈？那么大的案子，看来我转正……咳咳咳……”邢捕快听到此话竟然扬起一个笑容开口，只不过转瞬就压制下去，皱起眉头垮起脸道：“真是哀民生之多艰啊……走，去看看。”
而旁观的李翰林则是眼睛眯起，看着邢捕快表演。
就在邢捕快就准备迈步进入酒楼时也忽然想起来自家大人还在，于是连忙小碎步往后退，并弯腰开口道：“大人，您先请！”
“嗯。”李翰林微微颔首，率先跨步进入，其后紧随邢捕快。
走到酒楼门口，邢捕快看到门口墙壁的大洞，就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打趣道：“死胖子，这面石灰墙倒了你可亏大发了，不得不出血了啊！”
而佟掌柜则满脸苦涩地嘀咕：“我这是百年青木大理石顺纹膏墙……”
没人理他。
一群人走进了酒楼，发现酒楼内一片狼藉，甚至都没有一个完好的桌子。
佟掌柜加快了脚步，先走到墙根尸体旁不远处停下！
邢捕快收起笑容，看向旁边的李翰林，看到其点了头，这才走过去。
将墙根下尸体从侧躺搬正。
然后酒楼内所有人都听到蹲着的邢捕快倒吸一口凉气。
“嘶~”
邢捕快起身，给众人让开视线。
林柯随着他们最后进来，也在一旁角落静静看着。
所有人都看到尸体，这个男人是比较矮瘦的那种。
门外那具尸体即便没有头，都显得比这一具尸体高大许多。
他们看到这具尸体还睁着眼睛，那眼神中是震惊还有一丝不甘。
其他人只能看到那震惊神色竟然还未消散，但只有林柯看到那眼中还有不甘！
视线下移，果然！
这人胸口的心脏也是空荡荡的，好像是被人强行掏去，周围的鲜血也都是从胸口流出。
佟掌柜重重吐出一口气，对着邢捕快说道：“这边还有。”
众人又随着他走到酒楼深处的尸体旁停下，这具尸体旁边没有鲜血，只是静静爬在哪里，根本不像死了！
还是邢捕快，走到尸体旁，蹲下搬正！
众人看到一张红如猴屁股的年轻脸庞！
而林柯发现李翰林此时握紧了拳头，然后又松开了。
邢捕快面露疑惑，随手拿起年轻公子的右臂，手掐脉搏，眉头更皱。
轻轻放下那年轻公子的手臂后，再探出食指放在其鼻孔下。
邢捕快摇了摇头，然后起身。
邢捕快对着李翰林行礼道：“大人，人已经死了，没有气息和脉搏，只是尸体温度还很高，小人觉得，这个人很有可能是中异毒而亡。”
说着他还看了看，白斩堂和林柯以及佟掌柜三人。
“金乌……”李翰林看着尸体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林柯发现发现这李翰林虽然皱着眉，但眼中尽是笑意。
忽然，他心中一震，随即就停下脚步。
“叮！”
金乌火熄，大祸将临，君子危矣，请抉择：
【抉择一】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装傻充愣，明哲保身。
取：张屠夫定罪，君子得以安全
舍：正义与良知
【抉择二】
君子舍身取义，当言明张屠夫身份，将自身陷入案件漩涡
取：五日破案之约
舍：怯弱与苟且
（注：官府会要求君子五日内洗刷自身嫌疑，否则将成为替罪羊。）
……
抉择？！
这个时候来抉择？！
林柯看到抉择后就紧皱着眉头。
金乌火熄？
五日破案？
林柯的眉头深深皱起……
第二十九章 妖司除妖师
林柯看到抉择后，顿时内心一沉。
抉择又来了……
而且这一次不给他全都选的机会，而是只有两种抉择。
正义或怯弱！
危险或安全！
林柯看向张屠夫，微微皱眉。
系统的意思是说……如果他不管不顾，那张屠夫绝对是要定罪的。
可是为什么张屠夫会被定罪，这不和道理啊！
当回过神，自己身边就是白斩堂，浑身发抖好像惊魂未定，但是眼神还是聚焦在佟掌柜身上的。
可见虽然两人平时打打闹闹，看起来仇家仇家似的。
但真正遇到事的时候，还是看得出来白斩堂对佟掌柜还是有“感情”的。
白斩堂可能是在担心佟掌柜的“恩赦”会被拉去定罪吧！
林柯再转移视线到其他地方，寻找关键人物。
同福大酒楼的门口，是张屠夫，茶楼说书那对父子、画坊的王琳，以及听曲勾栏的媒婆，都在那里脖子伸得长长地观看。
而此时，李翰林扫了一眼邢捕快，对其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看了一眼，没有说话，身子只是自然往下一坐，就有人迅速端来一条凳子放在其身下。
邢捕快眉眼尽是喜色，看了看佟掌柜然后从白斩堂林柯身上依次扫过，收回视线后问道：“死胖子，你说说，什么情况？”
佟掌柜向前走出一步，抬起双手作揖说道：“大人，邢捕快，就在一个时辰前来了三个人，草民就让伙计林柯去张屠夫那里拿肉，然后，这位年轻公子就进来了......”
邢捕快摆手打断快速询问道：“你说来了四个人？那为什么只有三个人尸体？另一个人呢？那头黑熊怎么回事？”
佟掌柜也是一脸茫然道：“确实是四个人，先来三个中年人，一胖，一矮瘦，一高大，之后这个面色红润的年轻公子紧接着来的……”
说着他喘了口气，讪笑道：“我们也不知道啊，他们是坐了两桌，前面三个人一桌，年轻公子哥单独一桌，
开始就相安无事，等从张屠夫那里拿肉回来，给两桌上完菜，我们三个就在厨房打算休息一会就出去......”
“就这么简单？”邢捕头先是谄媚地对着李翰林笑了笑，然后又板着脸继续问佟掌柜：“你记不记得那个消失的人的面貌？还有……张屠夫也在嫌疑人范围内？”
“草民记得……”
……
而在一旁，听着佟掌柜和邢捕快的对话，林柯却是心中一动！
张屠夫！
“行了，你先别说了！”邢捕快对着其他人摆了摆手，趾高气昂道：“你们俩去肉铺把张屠夫叫来。”
“不用了，俺在这！”门口有声音回应道。
张屠夫并大步走了过来。
张屠夫大踏步走向邢捕头，在佟掌柜旁站定说道：“大人、老邢，俺在这！”
林柯就看到邢捕快大大的翻了个白眼，甚至连一脸忧愁的佟掌柜，眉眼都舒展了几分。
邢捕快笑了笑就收起了白眼，笑着问道：“佟掌柜说他让他的伙计林......林什么来着，去你那里拿肉，有没有这回事？”
张屠夫看了一眼林柯，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林柯，是在俺那里拿肉了，我给称了一条牛后腿，肉七斤，骨六两！”
邢捕快想了想，就快步走向厨房，就看到了案板上剩下的肉。
他拿起肉看了看，手掌摸了摸！
突然他像是触电了一般缩回手。
邢捕快赶紧跑出厨房，大声呵道：“来人，快把他抓起来！”
听见邢捕快的声音，看过去时，他提着肉已经跑到身穿李翰林跟前，林柯赶紧出声喊道：“大人且慢！”
所有人都看向林柯，皱了皱眉。
林柯在所有人注视的目光中走向邢捕快。
他在邢捕快面前站定，对着其身后的官服男人作揖行礼道：“小民，林柯，见过大人！”
“你就是林柯？”邢捕快问道，当看到林柯点头回应后：“来啊！把他也给我抓起来！”
林柯摆手说道：“大人且慢，我不跑，我要是想跑，在您来之前早就跑了，又何须到您身前来送上门给你抓？”
李翰林眯着眼看着林可，随即摆了摆手阻止了抓林柯和张屠夫。
他一脸感兴趣的样子：“哦？有意思了，你有什么想说的？”
林柯微笑说道：“大人，我是酒楼的伙计，今天晚上的肉就是我拿的，我可以证明张屠夫无罪。”
邢捕快这时候说话了：“大人别听他胡说，您且看！”
只见他双手捧着那条半“牛后腿”，走上前给李翰林观摩。
身穿李翰林脸色却不以为意的看过去，突然就看到他猛地站起身！
而里韩丽身下椅子在他起身后顿时碎成了木块。
他直接转头看向张屠夫：“抓起来！”
立马就有两人上前将张屠夫的两只胳膊按住。
“等等！”林柯走出一步：“大人，虽然这是妖肉，但是大人，我有个问题这妖肉能吃死人吗？”
“据我所知，妖肉人吃了不会有事，反而还能增强体质，大人是不是？”
这些都是在地窖的时候，和张屠夫解除“惊吓”误会后，张屠夫跟他说的！
张屠夫说……他真实身份就是除妖者！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小小一个朝阳街，除了王琳、佟掌柜这种卧龙凤雏、再加上媒婆和厉淳罡这种奇葩、以及齐大眼这个不正经尚书之外，竟然还有这么一个除妖师？
什么叫卧虎藏龙？
至于为什么当时林柯觉得冷？
那不废话，当时张屠夫正在宰杀的妖兽之肉，正是和阴气有关的妖兽。
自己的肉卖的便宜，也是因为除妖不花钱，所以在他这妖肉比猪肉还便宜。
并且他看的出来，张屠夫为人没什么心眼，有什么话都直来直去，
自己才第一天和他接触，就跟他说了自己的底细。
张屠夫的心性可见一斑啊！
而此时，林柯就看到那位身穿李翰林没有说话，而是微微点了点头。
他也松了一口气，这才开口说道：“大人，张大哥其实是除妖者！”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张屠夫不说这个事，也不知道张屠夫是否真的是冤枉的。
但是系统都说了，救下张屠夫肯定是正义的，那就够了！
然后，他转身对被两名捕快擒拿着，但神色震惊的看着林柯的张屠夫说道：“张大哥，再不承认你的身份，你就成了凶手了。”
而身穿李翰林也是目露震惊的看着张屠夫。
这里竟然会有妖司的人！
妖司！
隶属于圣朝十二部之一的妖魔部。
妖司下有除妖组，除妖组又有六大小组。
每组十人，个个出类拔萃，放在任何一城都可担任城主一职。
而每组组员被称为“除妖者”！
而除妖组的除妖者遇妖有先斩后奏之权。
当然了，虽和自己同为正六品官身，但是位于这帝京之内，属于他的管辖范围之内，他的权力比除妖者的权力稍大一些。
李翰林先是招了招手，一个捕快到他跟前，他附在其耳边说了几句，等那捕快走后，他才看向张屠夫。
只听他直接开口问道：“张屠夫？你是除妖者？久仰久仰，那么张大人地上这些尸体可是你为了除妖而误伤的？”
张屠夫已经震开了两人的擒拿，释放出自己那一身凌厉气势，对着眼前之人说道：
“京东少尹李翰林李大人！俺是除妖者，但俺只是在这里卖妖肉，没有除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是听到动静才出来的！”
“嗯，这么说的话……”李翰林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林柯：“你是第二接触妖肉的人，你的嫌疑，和你们的掌柜还有白斩堂嫌疑最重。”
这时张屠夫又说话了：“李少尹，佟掌柜应该不可能，因为他已经买了俺的妖肉二十年了，从未出现问题，那白斩堂也跟他十多年了，没有出过任何差错啊！”
“哦？”李翰林闻言就看着林柯说道：“你拦住我们不让抓张大人，那你自己怎么说？”
林柯眼神异常镇定微笑说道：“没事，大人我既然敢站出来就说明我不怕被陷害，我需要时间找出凶手！”
林柯心里其实在骂娘，这张屠夫也太他娘耿直了！
自己救了他，怎么他好像也在怀疑自己？
而李翰林眼神平静的盯着林柯看了一会，又环视一圈周围的人后说道：“哈哈哈，好，就凭你这份出来为张大人说话的勇气，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让你证明自己的清白。”
“五日！”
李翰林神色冷峻：“人命关天，只给你五日，如果没出来，你就自己来衙门报道，刚好赶上七日问斩，省事了！”
林柯闻言凝重地点点头。
果然！
黑衣人让李翰林五日缉拿凶手，李翰林给自己五日。
要是找不到凶手，真的会成为替罪羊。
“叮！”
“抉择已完成！”
“奖励已下发！”
“同时触发额外奖励——【高位格的赞赏】！”
【高位格的赞赏：你的正义和不惧危险得到了高位格存在的赏识与关注。】
高位格？
林柯心神一震，不由得挑了挑眉。
做好事……还真有好报了？
第三十章 口述画人像！
“系统提示：君子要在五日内破案，否则宿主将会被直接作为替罪羊。”
完成了！
很明显林柯选择的抉择二。
这一次可没有什么全选的说法，两者本就冲突，没有办法全选！
所以他将自己置身于旋涡之中。
甚至没有后路。
去他娘的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如果不找出凶手，估计齐天下都救不了自己！
不过好在他的选择也算不错，还有一个额外的奖赏，获得了某个高位格存在的赏识了。
就在林柯思考时，李翰林却往后退了一步，就有捕快重新又端了一把椅子放在其身后，他坐下后说道：“林柯是吧？你可以开始了！”
林柯一看李翰林这架势，哪能不明白他想要干什么？
看戏！
反正凶手“备选人”都有了，人家担心什么？
不管抓来的是凶手还是“替罪羊”，他都能交差！
担心茶不够香，还是奶不够淳？
人家看戏说不定还是怕林柯跑路，还得费心神去抓呢！
林柯心中凝重，但神色依旧努力保持平静。
这一翻处事波澜不惊的姿态，引得周围的人不禁赞叹不已。
“林公子真是镇定啊！”
“波澜不惊，头角峥嵘，未来必成大器！”
“小林那真的是很不错！”
周围的吃瓜群众对林柯的姿态很是赞赏。
而林柯在环视一圈后，当即对着李翰林抱拳作揖道：“我抓捕凶手，需要大人的帮助！”
李翰林微笑着点了点头：“可。”
林柯得到回应，就对着周围的人说道：“各位，麻烦各位看一下你们没有没有人见过在场二人！”
没有人动！
他也没有生气或者气急败坏，而是直接对着众人作揖说道：“林柯在这先行谢过各位大哥大姐了，我若找出凶手，我定会登门感谢各位的配合。”
说着他也就停了下来。
看着周围的人这般作态，林柯微微摇了摇头，然后继续道：
“要是各位不动，或者不出面证明的，那你们所有人都有嫌疑，我就会向大人申请，将所有人抓起来，严刑拷问了。”
门口站着的群众们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
“这人真是生了一副臭皮囊！”
“遇事心急，眉心塌陷，未来必成祸害！”
“这姓林的真是过分！”
群众们当即改口，低声窃窃私语骂林柯。
不过好在有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男人左右看了看后发现没人动后，他还是向前大踏步迈出一步：“我先来看看！”
他走了一圈后，有些惶恐的摇头说道：“都没见过！”
“好。”林柯点点头，微笑着说道：“你可以走了。”
王琳第二个走出，对着林柯点了点头，并且眼神鼓励，好像在说：你做的很棒。
很快她就走到第二人跟前，她的眼中罕见的露出一丝惊讶：“这个公子哥我见过，他在我画坊欣赏我的画了。”
林柯眼前一亮，对着王琳点了点头，问道：“师傅，他有没有什么异常行为?”
“异常行为？很快算不算？”王琳砸吧砸吧嘴，见林柯神色僵住，才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说完王琳就要转身离去，这时林柯叫住了她：“师傅，我等会还需要你帮忙，你先别走。”
王琳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她并没有多问，直接站在林柯身后。
而此时又一男的走出。
是住在朝阳街隔壁这条街上的普通百姓，他看了一圈尸体后也摇头说：“我也没见过！”
接下来是媒婆，她也是在年轻公子旁边停下：“这个公子今天上午一直在我们听曲勾栏看跳舞......”
“勾栏？”林柯眼前一亮，点头说道：“媒婆妈妈，你在旁边找地方坐，稍等一下。”
“下一个……”
于是乎，林柯这样一个个确认，同时在确认时也在观察每个人的神态，仔细分辨每个人有没有说谎。
同时，也能确定一些他心中的猜测。
“……下一个！”他感觉自己离真相可能不远了。
接下来又来了几个不是很熟悉的面孔看了一遍，都表示自己没见过这两人。
林柯让众人先别走，还有两人一会需要再认一遍，说着他就对王琳说道：“师傅，我记住剩下两人的面孔，我给你描述，你画出来然后让众人辨认。”
王琳点了点头就回去拿纸笔了。
她走后，林柯对着门口几个还没看过的人，笑着说道：“来就剩下你们了！继续吧！”
然后一队父子走出，林柯见过。
是隔壁茶楼的说书父子，他只碰见过那个年轻人。
因为老人的腿脚不好，年轻人又搀扶着自己父亲，所以给人感觉走的特别慢。
林柯见状就赶紧快步向前搀扶老人另一边，和父子一起走向尸体。
转弯一圈后，在年轻公子尸体旁停下，茶楼的年轻人眼神便为惊讶。
他对着林柯说道：“我见过这位年轻公子，他今天在我们酒楼听了一下午的评书。”
听书！
又一个线索！
林柯眼神有些惊喜，点了点头说：“先让老爷子坐下，再慢慢说。”
茶楼的年轻人点了点头，两人搀扶老人坐下后，这才说到：“这位公子差不多是在刚过午时的时候来我们茶楼的，
来的时候面色潮红，好像很兴奋的样子，然后他要了一个雅间和一些瓜果吃食就那样坐了一下午！”
面色潮红、兴奋。
又是一个特征！
“好。”林柯点了点头说：“这位大哥，你和叔要不先等一下，或者先把老爷子送回去休息，你再过来，等会可能还需要麻烦你。”
茶楼的年轻人想了想正要点头，就听坐在一旁椅子上的老人，声音沙哑的说道：“不用管老头子，你们忙你们的！”
一旁的茶馆说书的年轻人无奈的笑了笑。
而林克听到老人的话他也是情不自禁的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走回年轻公子尸体旁，让门外还没有看过的人继续。
接下来剩下几人看过后，也没有人说见过或者看到过了这两人了！
而林柯在观察完所有人见到的尸体表情后，发现都没有异常。
看来就是听曲勾栏、画坊、茶楼最后就是酒楼了！
这些人刚看完，刚好王琳也拿着画架和纸币走了进来。
林柯走上前帮忙摆好画架后起身说道：“诸位等一会，我和我师傅画出画像后，你们认完就可以走了！”
虽然有很多人不情愿，但是门口突然多了两名捕快，也不阻拦就是站在门口。
林柯看到这一幕，然后就在王琳旁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之后就闭上眼睛！
他的脑海中直接想起了那两人的全身面貌，直接开口快速说道：“身高约七尺二，重约二百一十斤，身宽约......”
模拟画像？
不对！随着林柯的描述，那个失踪的胖子，全身都出现在纸上，接下来就是面部。
这是在口述“画人啊”！
所有人听着林柯在哪里描述什么眉毛、额头、嘴唇......
林柯的记忆力有那么好？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刻钟后林柯还没有停下。
很多人都等不及了，跑到这边来看，没过一会，这里就围满了人！
所有人整个过程中都只是睁大眼睛看着，没有说话怕打扰到这一幕！
林柯缓缓呼出一口气，睁开眼看向已经停下笔的王琳：“师傅。”
“很不错。”王琳看林柯的眼神有些惊讶，而后点了点头说道：“你看看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说着，王琳指了指画。
林柯看到后顿时眼前一亮：“好画！”
这跟高清照片简直一模一样啊。
一边看着照片，林柯一边又轻声呼喊：“佟掌柜，斩堂快来看看，有没有要补充的！”
抬头看去才发现身后已经站满了人，佟掌柜和白斩堂也在其中。
听到林柯的呼喊，两人就迅速向前来。
当两人都盯着画看了好半天后，白斩堂第一个抬起头一脸沉重道：“这......应该......大概......可能......肯定……没有问题？”
白斩堂瞅了一下掌柜的，掌柜的也点点头。
于是乎，林柯陷入了沉思：
“确实，确实没有问题。”
但是，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第三十一章 棘手
同福大酒楼内，朝阳街的几人围坐在一起。
张屠夫、冰冰、王琳、佟掌柜、白斩堂、林柯和说书父子。
此时冰冰刚刚讲完已经躺尸的年轻公子哥在“听曲勾栏”干的所有事情。
简单来说，就是看了舞，听了曲，就没了。
林柯问道：“冰冰姑娘，那年轻公子从‘听曲勾栏’离开的时候有，脸色有没有变化？或者说话上有没有变化？”
冰冰想了一会后，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任何变化，就和来的时候一样！”
那也就是说，这年轻公子在听曲勾栏只是，喝粥、喝茶、看舞、听曲、吃瓜子、吃点心、吃糖果、聊天！
也就是说把能在听曲勾栏干的事，全干了！
林柯现在没时间羡慕嫉妒恨，只是皱着眉看向王琳。
接下来是王琳！
当林柯看向王琳时，王琳点了点头说道：“他进我的专属小黑屋了，但他并没有进‘动手小黑屋’，他就在专属小黑屋呆了有半个时辰，每张画他都仔细看了一遍，然后给了我一两银子！”
当王琳淡淡的说出话一两银子时，佟掌柜蹭的一下站起来，而张屠夫和邢捕快也是紧迫的望向王琳。
而茶楼父子则是有些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冰冰则是罕见的瞬间就闹了个大红脸。
而林柯则是一脸鄙夷。
这群人搞什么鬼？远处邢捕快旁坐着的李翰林则是一脸单纯的疑惑。
王琳环视了一圈后，软软糯糯道：“没事的客官们，小女子不会涨价的！”
佟掌柜、还有张屠夫相继坐回座位。
而邢捕快也是重重叹了口气。
冰冰的脸则更红了，但是还是坚持冷淡表情，显得就有些......
李翰林则是在一旁用手背拍了拍旁边的邢捕快，并且投去询问的眼神。
邢捕快则是有些为难的点点头，说道：“大人，您稍等，我去将钥匙要来，我们去一看便知。”
李翰林点点头。
而王琳早就听到了，拿出钥匙直接抛给邢捕快并说道：“外面门是那个小一点的钥匙，里......”
邢捕快则是边向门口走边摆手，直接打断王琳的话语，回应道：“我认识钥匙，你不用管了。”
说着就小碎步低头哈腰地带着李翰林往门口走去。
李翰林跟着邢捕快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林柯，却说到：“你们等我回来再继续！”
林柯点了点头，然后就跟着邢捕快消失在了酒楼“大门”。
大厅中陷入寂静，剩下所有的人统一只剩下两种表情。
一种是以茶楼父子为首的懵逼疑惑脸。
而另一种则是以张屠夫为代表的猥琐笑容脸。
而猥琐笑容脸占据三分之二人数。
懵逼疑惑脸只占据三分之一。
由此可见！
这王琳的仙境画坊生意好坏，足可窥探一斑。
半个小时过去，月上中天，邢捕快和李翰林还没出来。
“李大人和小邢怎么那么久啊！”
“嘿嘿，我看啊，这事情不简单。”
“啊？不简单？”
“年轻人，这里面水太深，你把握不住，以后你就明白了。”
周围的捕快都在窃窃私语，而猥琐脸就变得更多了，一个个笑容都是贱兮兮的。
看来他们已经知道了居民们猥琐脸为何那么多的原因了，所以他们都选择毫不犹豫地加入！
但是可苦了剩下的懵逼疑惑脸。
他们就更加懵逼疑惑了。
可是很遗憾，没有人为他们解惑。
就在这时，酒楼门口传来了动静。
众人看去，就看到两个人弯着腰从门口走进来。
看清了！
是已经消失了半个小时的李翰林和邢捕快！
林柯此时在心里骂娘：你们特么这里都发生命案了，你们俩竟然躲在小黑屋解决个人生理需求？
牛批！
此时，俩人弯着腰好不容易迈着八字步走了进来。
而林柯心里在想的是，这俩人在里面会不会有互相帮忙解决问题的状态？
邢捕快进入酒楼后赶忙走到王琳跟前，将钥匙递给王琳同时说道：“我已经把‘动手小黑屋’收拾干净了！”
说完转身拍拍屁股，就准备离开。
可是王琳接过钥匙后说道：“今天给你打折，一两就好！”
坐地起价？！
张屠夫则是瞬间瞪大了眼睛。
“卧槽。”佟掌柜则是眼前一亮，给王琳竖起一个大拇指。
林柯听到这话差点笑出声。
太牛了，王琳太牛了。
李翰林在现场，而且进去进行“消费”，肯定就是公款消费了。
公款消费，从来都是不看数目的，不管那个世界都一样。
因为不是花自己的钱，所以根本不会心疼。
“一两？”邢捕快听到王琳的话，则是愣在原地！
然后转头求助似的看向自家大人李翰林。
“哼。”李翰林则是神情自若地从怀里摸索出一颗银锭扔给邢捕快。
而邢捕快则是直接递给了王琳。
王琳结果后掂量了一下，点点头后就坐回位置，然后就听她说道：“今天是个例外，在这里帮忙查案心情有些烦躁，就多收点银子，大人不要介意，下次过来给你按照正常价格走。”
“粗鄙之地。”李翰林冷哼一声，不过眼睛却左右扫视，把仙境画坊的位置记录了下来。
然后看向林柯。
林柯马上对王琳道：“师傅，那我们继续吧，年轻公子在你那里有没有变化？”
王琳这一次竟然脸上没有了嬉闹和笑容的表情，而是极其罕见的一脸沉重，并且皱着眉头。
“变化了！”她深吸一口气后继续道：“他到我店里的时候面容很正常，和常人无异，但是，我把他带到‘专属小黑屋’后他的脸慢慢红了起来，我开始的时候还以为他是看到我的佳作后有些害羞。
可是当他一张画一张画看过去的时候，他的脸就变得就更红了，但是那个时候因为在小黑屋内，视线比较昏暗。
我发现的时候，就看到他的脸像火一样，专属小黑屋内都不需要蜡烛，就能看到所有的画了！”
王琳停顿了一会，继续道：“他看完后，就评价说：画是好画，但他不能久看，我还纳闷的时候，他就丢给我一个钱袋子，然后我就说他想看就看多久。
大概是你快来我这的时候，也就是午时两刻钟他就走了！”
林柯听到这就知道自己和那人是完美错过。
他是大概午时都快结束，也就是块一点了才到王琳那里，而那人根据王琳说的是中午十二点走的。
王琳应该不会有嫌疑，否则应该有更多方法能让那年轻公子死掉。
王琳的怀疑暂时是没有的。
那之后呢？
茶铺父子有嫌疑吗？
年轻公子是去过茶铺的。
“两位。”林柯看向说书父子直接问道：“那位公子什么时候到你们那里的？”
说书父子没有直接答话，而是陷入了沉思，半晌后说书儿子才说：“差不多的时间过来，听了一段书就走了。”
“但是也没有多少异常……”
林柯顿时皱了皱眉。
不对啊！
不应该啊？
难道漏了谁？所有人都在这里了，还有谁的信息没考虑到？
林柯觉得有些麻烦了，靠凡人之力很难将这件事摆平啊！
第三十二章 刑侦逻辑学
嫌疑人，怎么确定？
这一连串问下来，最起码朝阳群众的不会是凶手，也不应该有凶手。
凶手果然还是在其他的吃瓜群众里么……
“今天已晚，多谢诸位的帮忙，请都回去休息吧。”
林柯拱了拱手：“明日一早，还请各位再来助我。”
今天太晚了，不太适合继续辨认了。
众人打了个招呼也尽皆回去。
林柯也回到院子，一路也没有停止思索，回去后也是在思索中入睡。
……
第二日。
凶杀案的信息不胫而走，以朝阳街为中心向外传播开来。
虽然朝阳街只是帝京一角，但是也吸引了一大堆群众过来吃瓜。
凑热闹是人的天性。
而就在围观群众了解了各种讯息，然后在朝阳街路口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之时，正主才姗姗来迟。
“来了来了！”
“那个就是承诺五日破案的人？”
“说是姓林，林可是大姓啊，很多都是尊籍呢！”
“可不是嘛！听说前不久才封了一个诰命夫人，享佛籍呢！”
“这小林公子倒是俊俏！”
“俊俏有什么用？五日破案靠的可不是俊俏！”
“那可不！我和你们说啊……听说这次死了一个大人物，要是破不了案，可能这小林公子就要当大人物们的替罪羊咯！”
吃瓜群众们对着朝阳街上缓缓走来的人指指点点。
朝阳街现在被围了起来，闲杂人等是不能入内的，他们只能在外围看。
“干什么干什么！让开让开！一个个的，围在这里像什么话！”
邢捕快骂骂咧咧地走过来，打着哈欠。
人群当即让开一条路。
就像说书人是贱籍，但是人人爱听一样。
邢捕快虽然是贱籍衙役，虽然是公门消耗品，但是他最起码也是为公门办事，自然可以狐假虎威。
“小林啊，事情怎么样啊？”
邢捕快穿过人群，来到了朝阳街内部，和前面走来的人打招呼。
“邢捕快。”
林柯对走来的邢捕快点了点头：“今天应该就能有眉目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今天就有眉目？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今天应该算第一天吧？
五日之约，第一天就有眉目？！
邢捕快精神一阵，睡意全无：“当真？！”
林柯镇定自若：“不出意外的话。”
他身穿虽然是布衣，但是经过上一世优秀文明的洗礼熏陶，再加上十二年义务教育加七年高等教育的轰炸，自然有一种独特的气质。
这种气质使得他很容易取信于人。
而林柯回答完邢捕快也不多说，而是走向了同福大酒楼。
厉淳罡和厉飞羽最近不在出去了，其余的王琳、佟掌柜等人一个个都已经聚集在酒楼里了。
此时正一个个围绕着王琳之前绘制的画像在那儿转，一边转一边在画像右下角写写画画。
之前来过朝阳街的人，通通画在了这里。
“怎么样各位，记录好了吗？”林柯走进这里，询问朝阳街群众。
“差不多了。”
“好了，小子。”
“来过我茶铺的有些多，老朽尽力。”
“好了。”
几个人尽皆回答林柯。
“好。”林柯微微点头，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张纸和一只毛笔，纸后还垫着一块木板。
他其实早就醒了，并且召集了朝阳街群众来这里做事情。
此时，他来到第一幅画像前，画像上是一个面容蜡黄的中年妇女，右下角标着一个小小的长方形。
长方形——张屠夫。
这代表这个面容蜡黄的中年妇女去过张屠夫的铺子。
无嫌疑，下一个。
林柯看向下一个人，是一个干瘦龅牙的男人，右下角有圆柱形、正方形。
圆柱形——王琳。
正方形——茶铺。
代表这个人同时去过这两家店铺。
有嫌疑。林柯微微眯眼，将这个人的名字记录在他的纸上。
下一个。
……
如此这般将近搞到了中午，林柯他们才堪堪将这些人全部排查赶紧。
最终确定有十五个人！
“小子，你这么搞有啥意思？”王琳像条死狗一样瘫坐在椅子上，杵着脑袋，好奇地问林柯。
“这十五个人有嫌疑。”林柯略微解释，看着众人不解的目光，又再度开口：
“这些人，都是在你们的铺子出现过的人，而且至少在两家铺子出现过，这样的人最有嫌疑。”
刑侦逻辑学！
同一个人或同几个人，如果在凶杀案中不同的关键地点反复出现，那再怎么不可能，也证明和案件有深深浅浅的联系！
就比如一个孙子死了，最后发现孙子出现的每个地方，都有校车司机反复以各种各样的巧合出现，那这个校车司机再有多少不在场证据，都会有一定的嫌疑。
校车司机可以同等替换，就算是爷爷奶奶、亲人、老师同学等，也是如此。
而确定了犯罪嫌疑人，下一步只要确定作案动机、模拟作案手段以及找出证据，就基本可以确定了。
此时林柯就正是在做这种事。
而经过林柯的解释，朝阳街群众也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一个个听得双眼放光。
“可以啊小子！”王琳恢复了精神，站起来拍拍林柯肩膀，双眼满是称赞。
“原来如此，老朽受教。”茶铺老父拱拱手，茶铺年轻人也如此。
“咋那么复杂？小哥你再讲一遍。”张屠夫一愣一愣的，只有他没听懂。
“可以林柯，不错不错，不愧是我的伙计。”佟掌柜满脸笑容。
比起昨天的毫无头绪，林柯今天的做法算是给了众人一个方向了。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作案动机和作案手段了。
“啪，啪，啪。”
就在这时，众人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林柯当即往后看去。
一个剑眉星目、金发碧眼的帅气男子走了进来，一边鼓掌一边走进来：
“精彩！精彩至极！”
“帝京之内卧虎藏龙，果然如此！”
“那么下一步，下一步呢？你不是应该确定犯罪动机和犯罪手段了吗？你继续，我听着。”
这帅气男子保持着迷人帅气的微笑坐到椅子上，一下子就把冰冰、王琳等人吸引了过去。
而林柯则是挑了挑眉，下一瞬间开口道：“卧槽！罪犯出现了，各位抄家伙，上！”
然后他伸出毛笔用力指向那男子，表情冲动无比，仿佛下一瞬间就要冲上去，不过身子却一动不动。
茶铺老父、冰冰、王琳和佟掌柜也是一样，一边很应声地抬起桌椅板凳，但是身子也没动，眼睛滴溜溜地转。
唯独两个人动了，一个是茶铺年轻人，抄起板凳就要冲过去，被自己父亲拉住。
张屠夫则是速度很快的直接扛起身旁的桌子，“唰”的一下砸过去。
“啪！！”
一声脆响，帅气男子的头部出现了一道口子，只不过瞬间又愈合了。
而桌子则是一瞬间爆裂开来，化为木头渣子。
“你……你你你……”帅气男子已经呆了。
而下一瞬间，李翰林的声音也传进店里。
“金乌皇子？金乌皇子？”
“你来这里怎么不通知一声啊！我好去迎接你啊！”
“虽然我们知道你很爱自己弟弟，也知道你长兄如父心急如焚，但是我也好尽一尽礼数不是？”
“咦，金乌皇子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
“不对，这些木头渣子什么意思？你们怎么一个个扛着板凳桌子的，林柯，你拿着毛笔想要戳死谁啊？”
“我靠，呸呸呸……放肆，你们想干什么？！”
李翰林惊怒。
第三十三章 秀才境
“谁让他像个反派一样，在最后关头一边拍着手一边笑着走进来，我这不是反应性嘛……”
林柯忍不住嘀咕。
本来就是啊！
这特么，他们刚有一点起色，这个什么金乌大皇子就进来妆比。
这和林柯前世的那些反派相比有什么差别。
话多、爱妆比、露面找存在感、喜欢鼓掌、先肯定和赞赏然后再杀掉以显示自己的技高一筹。
如果要洗白也容易，只要有一个悲惨的童年，再加上一个代表真善美的圣母男主就行了。
而刚刚那金乌皇子，摆明了就是露面找存在感啊！
话又多，有好几行。
长得帅本身就是妆比。
再加上一边鼓掌一边对林柯的刑侦逻辑学表示赞赏和认同。
这特么是个地球人都应该有反应的好伐？
“……所以你说说你，怎么回事？这不是给李大人添乱吗你！真的是，下不为例听见了吗？”
邢捕快极其严厉地批评林柯，声色俱厉，然后批评完后又到金乌皇子和李翰林面前跪下，低眉哈腰、满脸谄媚地拱手道：
“皇子大人，李大人，都是误会，误会！小人以后肯定对小林严加看管，批评教育！”
“嗯，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李翰林淡淡摆了摆手：“下去吧。”
“诶，是是是。”邢捕快仿佛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四五十岁的脸笑成了菊花：“多谢两位大人，多谢两位大人。”
看着这一幕，林柯内心不由得改观了对邢捕快的印象。
平日里邢捕快狐假虎威惯了，每次来朝阳街都是鸡飞狗跳的。
现在看来，其实邢捕快还是把大家当自己人啊！
林柯看着邢捕快过来对他使眼色，他也无奈地想要道歉。
毕竟刚刚他确实做错了。
“好了！”
就在这时，金乌皇子却轻轻开口。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看了过来。
金乌皇子此时笑容依旧，看向林柯，显得很有涵养：“你能如此敏感，我很喜欢。”
林柯：？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这特么放在前世起点是要被封的程度吧？？
“……我的幼弟，自小聪敏慧杰，奈何家教甚严，仅是出过几次家门，对外繁华甚是期待好奇，不想此次横遭祸事。”
说到这里，金乌皇子的目光暗淡几分，脸上笑容也淡了。
真情流露！
在场之人都能感觉到，金乌皇子这份感情是真挚的，丝毫不做作。
而后他停顿片刻才继续道：“小林公子，我可感知汝之才华甚高，若此番能查个水落石出，金某当必有重谢！”
说着，金乌皇子站起来对林柯作揖。
林柯当即回礼，深情严肃：“金皇子不必如此，我身处漩涡，自当竭尽全力。”
金乌皇子点点头：“有劳。”
于是，金乌皇子不再多言，只是坐在一旁看着。
而林柯也终于开始了下一步。
下一步，犯罪动机分析和确认！
“武大浪是隔壁街卖烧饼的，白天卖完烧饼来同福吃饭，单身汉，居住黑水巷三十多年。”
“潘金怜是‘水许’勾栏的头牌，过来这边听书，顺便在同福买了点牛奶。”
“刘姥爷是大观苑的扫地婆子，过来买猪肉、买牛奶。”
“孙悟净来仙境画坊……”
林柯拿着记录在纸上的内容，神态自若地介绍起来，周围的人时不时会补充。
而看着林柯这幅样子，金乌皇子和李翰林的神态也愈发缓和。
林柯在读完纸上的内容后，抬起头对着李翰林说道：“李大人，我们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所有人脸上都露出疑惑的表情。
并且视线齐齐望向林柯，都在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林柯突然被这么多人同时一定，有些不自在。
但是他是谁啊。
他可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经过专业训练的演员啊！
岂能被这点小打小闹给镇住？
说句难听的，就是你圣皇来了，他也面不改色......
林柯扬起一个温煦笑脸，缓缓道：“是的我们已经确定了这么多嫌疑人，我们都需要去筛选一遍。”
说着他走到李翰林跟前，低声问道：“李大人，你应该是很厉害的高手吧！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
李翰林听到林柯的话也是小声道：“请教就不必了，李某能帮到的，绝无二话。”
林柯看着李翰林那若有若无的眼神，时不时瞥向不远处得到金乌皇子。
他顿时就明白，这么好说话可不是因为案件，而是因为有人来了！
他微笑着问道：“李大人，这次筛选，能不能动用一些特殊手段？”
“嗯，随便用！”李翰林本来注意力就不在林柯这，随口回应后就反映了过来，瞬间嗓门拔高：“你说什么？”
林柯听到李翰林瞬间拔高的嗓门，赶忙摆手制止。
李翰林也意识到自己的嗓音过大，周围人也都看过来。
他赶紧皱着眉头压低声音道：“你竟然要私自用刑？你不要命了？我还要呢！”
林柯直接被李翰林整无语了。
赶紧解释道：“李大人你误会了，我说的特殊手段不是用刑！”
李翰林的脸色缓和下来，低声问道：“那你说的是什么手段？”
林柯问道：“大人，有没有那种让人情不自禁说实话的手段？”
李翰林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微笑道：“你想做什么？”
林柯直接回应道：“我也是为了我们筛选的效率加快啊，如果让每个人都可以在短时间内实话实说，那我们得省去多少时间？”
李翰林自信点了点头，对着林柯笑道：“当然，要知道我可是秀才！”
秀才？
林柯挑了挑眉。
秀才！
这李翰林竟然是秀才？
儒道修行第一境儒生境。
并且他已经见过一个了，那就是齐天下家的大孝子齐野。
李翰林则是第二境，秀才境。
虽然心中震惊，但林柯的眼神则是有些困惑，好像听不懂一样。
李翰林看到林柯那困惑的眼神，眼中闪过一瞬的优越感，开口道：“修行尽皆分为九大境，每个境界都有上中下三阶之分，我是儒道第二境秀才的第二阶，秀才境。”
林柯看着李翰林的显摆的样子，追问道：“第一境和第三境呢？”
李翰林这次一点都不掩饰无语的眼神：“第一境儒生，第二境秀才，第三境则是......你小子，问那么多干什么，和查案有什么关系？”
第三十四章 吊销执照
经过一上午的忙碌，总算是确定了方向。
确定好方向就好了，起码办事可以有头绪了。
既然如此，那就出发去调查审问！
好在光是明面上，林柯身边有三个强者，金乌皇子、李翰林以及张屠夫。
他们三个是这群人目前最厉害的高手了。
就是王琳和佟掌柜都跟在林柯后面，最起码当初三抉择中，王琳和佟掌柜可是和大儒厉淳罡并列的。
如果凶手或者可疑人员出现，立马就会被镇压。
于是乎，有几大高手的保护，林柯选择直接从嫌疑最重的人身上开始查起。
……
朝阳街本就不长，但朝阳群众是绝对喜欢凑热闹。
虽然林柯身边此时只跟着三个人，但是在身后不远处还跟着一大群热情看热闹的朝阳群众。
说朝阳群众不贴切，毕竟朝阳街按理来说只是几百米的小巷子死胡同，大多数群众还是其他街区的。
而此时，林柯来到了王琳的仙境画坊里。
无他，只因你太美……呸，只因王琳的画坊内部最黑！
来到仙境画坊，林柯他们一个个走进去，外面则是围了一堆一堆的吃瓜群众。
进入仙境画坊，这里早已经被布置得阴暗而压抑，几大架宽大的太师椅摆放在一边，相对的则是一个小小的老虎凳。
周围光线很暗，一盏盏烛火明暗不定，王琳、茶铺父子、佟掌柜等人肃穆地坐在两边的凳子上。
林柯毫不客气地直接坐到最中心最前方的位置上。
看到这一幕，李翰林挑了挑眉，邢捕快直接腿一软。
金乌皇子倒是没什么反应，理所应当地坐到了林柯身后，并且开口道：“客随主便，谁主报案，谁位主座。”
见状，李翰林面无表情地前去林柯后面坐下，只不过内心思索起来。
这金乌皇子……似乎很欣赏林柯？
李翰林不由得看了一眼林柯的背影。
而此时，旁边已经落座的王琳见状立马低声和张屠夫交流。
“这小子金发碧眼像个妖兽似的，没想还挺好说话。”
“那是，妖兽血脉越纯正，越有金发碧眼的人形相貌，不过只有金乌小皇子那样的黑发黑瞳才是正统的上古乌皇血脉。”
“哟，有意思，我走南闯北那么多年，第一次听呢。”
“哈哈，我除妖师，知道这个也是很合理吧。”
合理吗？王琳深深看了张屠夫一眼。
张屠夫傻傻一笑，挠了挠头。
而在他们前面，金乌皇子身子都快僵硬了。
“咳咳，那个，我们带第一个嫌疑人吧。”林柯此时想掐死王琳。
王琳这家伙，别看名字听起来像个第四步强者，还是有个古神分身那种。
结果那么不靠谱！
你吐槽归吐槽，你背后再吐槽啊，哪有当着这种强者面吐槽的。
而且就算要吐槽，你也不能找张屠夫那种大嗓门吐槽啊！
林柯极其无语，此时只能转移大家注意力。
而随着刚刚林柯吩咐的落下，一个人此时被其他捕快带了进来。
嫌疑人，第一位，武大浪！
这是一个身材高大威猛，体型壮硕且面容刚毅之人。
一个明显练过武的汉子！
刚进来就被这种气势震慑了一下，然后在捕快带领下坐到了板凳上。
“啪！！”
武大浪刚坐稳，林柯就用力一拍桌子站起来放声怒喝：“武大浪，你已经事发，如今我们已经确定你就是凶手，还不认罪？！”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值此众人惊讶之际，就看到李翰林神情肃穆，抬起袖子挥了一下并冷呵一声：
“审讯！”
“嗡！！！”
顿时，一股无形的力量以李翰林的话语为节点，轰然落下。
周围寂静了下来，众人处在这种气氛中，只觉得内心惶恐至极。
就仿佛有一根沾了辣椒水的鞭子正在鞭笞着自己的良心，想让自己把所有愧疚、良知、懊悔，在此时通通都倾泻出来。
林柯还没来得及吐槽，就明显感觉到这股力量从头顶压下。
好在不是针对于他，而是他面前的武大浪的。
虽然如此，但他能明显感觉到周围的压力骤增，他也要几乎用尽全部心力才能抵挡那种力量。
不过开口说话还是可以的。
“说吧！”林柯面色冷峻：“你为什么杀人？”
“因为……因为他该死！”
原本神色挣扎了一会的武大浪开口说话了，只不过刚一说话就让众人更加惊讶。
竟然真的是武大浪？！
金乌皇子“腾”的一下站起来，身上瞬间燃烧起金黄色的火焰，眼睛迸射出尺许白光，照射得室内亮堂堂的。
李翰林皱了皱眉，看了一眼金乌皇子，最终还是拦下了他：“金殿下，等他说完。”
王琳嘴巴张大，冰冰捂着小嘴，掌柜的眯了眯眼，张屠夫挠了挠头，白斩堂眼睛瞪得和个齐大眼似的……
总之就是，震惊！
不仅仅震惊林柯破案之迅速，更是震惊这武大浪区区以不入境的武者之姿，竟然能杀金乌小皇子？！
林柯眼神也略微变化了一下，然后冷峻开口：“继续说。”
“他……他抢走了我可爱、温柔、贤惠、漂亮、水润的爱人！他，他该死！他该死！”
看得出来，武大浪此时内心惶恐至极，言语中虽然充满了恨意，但是那种愧疚感却无法遮掩。
“放肆！”
金乌皇子放声冷喝，身上的金色火焰再也抑制不住，陡然往上熊熊燃烧，一瞬间冲破了李翰林的“审讯”。
与此同时，一声尖锐的鸟鸣叫声响彻方圆几里。
“唳！！！”
不过声音刚刚响起就又熄灭了下去，只因为另一个声音在这里响起：
“妖司巡查使编号叁壹伍提醒您，金乌族金刚，三月十六日记过一次，黄牌，扣三分，罚款五十文，请尽快至妖魔部妖司处缴纳罚款……”
“顺便提醒一下，金刚殿下，你已经扣了六分了，记得去妖司里重新参加学习刷分，不然会被吊销执照的……”
话音落下，简易审讯室里顿时静了下来。
好名字……林柯内心称赞了一下金乌皇子的名字，然后硬着头皮开口了：“那个，武大浪……”
他看向武大浪，措了一下辞：“那个，那个啥来着，你和金乌小皇子的这段恩怨，是怎么发生的？”
第三十五章 破案如神林公子
“什……什么恩怨？”
此时，卖烧饼的壮汉恢复了清醒，满脸呆滞。
他刚刚都说了什么啊！
“我……我没有杀金乌小皇子啊？！”壮汉欲哭无泪。
林柯转身给李翰林丢了个颜色。
指挥我？李翰林眉毛一挑，不过想到林柯最近的表现，还是从善如流地再度摆了摆手：“审讯！”
顿时，冥冥中一股力量落下，壮汉的眼神再度变化。
“你有没有杀金乌小皇子？”
“没有。”
“那你刚刚为什么说你……”
“你问我有没有杀人，我杀了，十六年前。”
“……”
武大浪只用三句话，就把穿越者林柯干沉默了。
然后正当他继续准备问的时候，旁边的李翰林说话了。
“你说的是十六年前的西门清突然被人奸杀的事？”李翰林语气颇为惊讶。
“是的，西门清就是我的爱人，但是他被我哥哥武怂勾引，两个人在一起了……”武大浪的语气很是愤怒，即使十六年过去，那股感情也一直在压抑着。
武大浪的问完后，李翰林他们沉默了，一句话不说，金乌皇子金刚也坐下来不在言语。
林柯则是有些感慨，看来哪个世界都有这样因爱生恨之人啊！
“我对你的感情表示节哀，不过杀人就要受到法律制裁。”林柯对武大浪身后的两个捕快拱了拱手：“几位捕快，劳烦把武大浪带下去吧。”
两个捕快当即把一脸懵逼的武大浪带了下去。
“好了，看来一桩陈年旧案被我解决了。”林柯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不愧是你啊，小林公子。”
在场群众：(ㅍ_ㅍ)？
“哼。”李翰林冷哼一声：“尊敬的小林公子，别忘了还有几天！”
林柯恍若未闻，对外扬声道：“下一个！”
见林柯这样子，李翰林有些看他不顺眼，于是轻声道：“对了，西门清是男的。”
林柯愣了愣，再看正被捕快们带着走出去的壮实男子，那宽厚的胸肌、那突出的腹肌、那紧翘的臀部……
他不由得抖了抖，连忙又对外喊：“下一个，快点，下一个！”
话音刚落，一个沉重的脚步声就在外响起。
“咚……”
“咚……”
“咚……”
门外走进一个庞大、巨大、浩大的身影。
这个身影让林柯忘却了刚刚那个男人带来的压迫感。
只因为现在这个身影的压迫感更大！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也不知道浩大能不能形容一个人的肉体。
但是这个人如果要取称号，相扑手都轻了，估计要叫肉山大魔王才行。
他看了一下名单，再确认了一下，是“水许勾栏”的潘金怜没错啊！
林柯对后面招了招手：“捕快，捕快，带潘金怜上来啊！这位壮士来这里有何贵干啊？”
肉山大魔王身后蹦出来一个一米八的壮汉，在肉山大魔王旁边就像根竹竿：“小林公子，这位壮……这位女子就是潘金怜。”
“俺潘金怜，见过各位大人。”肉山大魔王，不，潘金怜行了个礼，声音娇弱惹人怜。
“嘶～”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种软糯绿茶风口味混合乡土庄稼汉的微妙感觉是怎么回事。
林柯深呼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后，看了一眼已经坐下的李翰林，并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审讯！”
还是那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味道。
那股力量朝着面前魁梧至极的潘金怜头顶压下。
林柯感受到力量轰然落下后，面容冷峻，语气严肃的问道：
“说吧，潘金怜，你为何在昨天，也就是在大魏历九百九十八年三月十六到十九日在大魏帝京之内通过某种手段杀害了那三个人以及金乌族的金乌皇子。”
“俺只是伙夫，俺没有杀人。”潘金怜目光呆滞：“俺倒是杀了一只金乌大鸟……”
金刚再次“腾”的一下站起来，不过身上没有燃起火焰，也没有鸣叫，很谨慎。
潘金怜继续说：“……对了大人，金乌是不是金色的乌鸦呀？昨天有个大鸟掉俺们粪坑里，染得黄焦焦的，我就……”
“停停停！！”林柯摆了摆手，扶额苦笑：“下一个下一个……”
于是乎潘金怜恢复神智，被带走。
金刚也坐下来，并且略微有点麻木。
自家幼弟死了原本很难过来着，怎么此时感觉有点麻木了？
而林柯也回首问金刚：“金皇子，请问余弟姓名为何？我询问的时候好有指向性。”
没办法，这些人太难审问了。
“余弟金刚狼。”金刚面色悲痛地回答道：“虎豹狼，是为我二弟三弟和四弟的字，是我们父亲对我们的期望。”
林柯：？
你爹也是穿越的吧？
金刚就算了，还金刚狼……
而此时，下一个人也进来了。
“刘姥爷，你还不从实招来……”
林柯无力吐槽金刚他们家的名字，然后开始继续审问嫌疑人。
一个个询问下去，一桩桩一件件事无巨细。
等询问完已经是傍晚了。
最后一个人也已经审讯结束，共审讯了十五人。
其中翻出了杀人案六起、强奸案三起、强奸未遂八起、盗窃案五起、偷税漏税一起……
这还是其中有五个人是没有任何罪名的，不然估计更多。
其余十个人通通是数罪并罚。
但现在无论是李翰林还是金乌皇子金刚，亦或者是周围看热闹的朝阳群众，眼神都流露出或多或少的敬佩。
一个是敬佩李翰林，毕竟那种审讯手段可谓是防不胜防。
另一个就是敬佩林柯了。
从头脑到思路，从逻辑到思维，从方法方式到言语动作，林柯简直不像一个走夫家的亲戚，反而像个什么官宦子弟，比如尚书什么的。
当然了，大家都知道齐大眼这个走夫的亲戚也是身份不高的平籍或者贱籍，不然这个时候肯定忙着读书呢，谁有时间出来干各种活计。
而这其中，就连李翰林也觉得林柯算是一个可塑之才，除了目无尊卑，不把他放在眼里之外，其他的都挺好的。
其他围观群众则是惊叹于林柯竟然能破那么多案子，一个个都对林柯接下来的破案期待不已。
当然了，林柯就不这样想了。
因为这些案件可以说都不是他破的，而是李翰林破的。
都是借助李翰林的“审讯”的功劳！
至于以前为什么这些案子没有被破？
只因为级别太低了！
就像前世，正常一个偷窃案，比方说你去买个菜电动车丢了，估计最多帮你备案一下，估计找都懒得帮你找，即使是辅警。
而像李翰林这种有儒籍，又有官身的，别说辅警了，职位怕是等同于一般的科级处级了。
你家丢了个自行车电动车，你想让人来帮你查？很难的。
所以，很多案子在这个时代才成了冤假错案，甚至不了了之的小案子。
只不过这些案子积压到一起在一天之内破掉，才让吃瓜群众们感觉到厉害罢了。
实际上林柯的心情是非常糟糕的。
他已经将所有可能接触，和所有可能是嫌疑犯的人都审问一遍了。
可与本案有关系的一个都没有！
金乌小皇子“金刚狼”竟然和这些嫌疑犯没有关系？
接下来怎么办……
林柯皱着眉头思索。
而此时，周围却是嘈杂一片。
第三十六章 逻辑树状图
“小林公子真是厉害啊！”
“是啊是啊！十五个人，竟然有十个人查出来了案子！”
“真是破案如神林公子啊！”
“好称号！破案如神林公子，嘿，咱们平籍和贱籍也能有这种称呼了，嘿嘿！”
“去去去，以后林公子定然是要入尊籍的，这贱籍，定然要脱去的。”
周围嘈杂起来，一个个开始讨论起林柯今天的所作所为。
他们兴致冲冲，丝毫没有注意到这其中的重点。
重点是什么？
无结果！
死胡同！
林柯眉头紧皱，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于是直接转头看向王琳：“师傅，给我拿几张纸再拿根笔。”
“好。”王琳面露疑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因为在画坊，最不缺的肯定就是纸笔和墨水。
没过多久，王琳就将纸笔拿到林柯跟前。
林柯拿着笔，直接将纸平铺在地上，然后将笔头放进嘴里用唾液润了润。
取出后，直接在纸上开始写写画画。
写的什么？
纸的最上位置写着“金乌小皇子”。
而金乌小皇子下分别划了两个箭头又写了几个词语。
谋财、复仇、情或欲、遗弃型、迷信、寻衅斗殴。
“你这是……”王琳他们伸长脑袋过来看，一个个神态各异。
有的若有所思，有的满脸疑惑。
此时周围其他人也已经围了过来，想看看林柯在写什么。
林柯先是抬头看向金刚皇子：“金刚殿下，接下来我可能要询问一些事情，请您全部回答与我。”
“理应如此。”金刚皇子点头？
于是，林柯抬笔，一边书写，一边询问周围的人，主要是询问金刚皇子。
“金乌小皇子很少出远门？”
“幼弟甚少出门，此次也是偷跑的。”
“金乌小皇子是否影响到你们金乌族的皇位继承？”
“不影响，父皇乃君子境存在。”
“金乌小皇子是否与人争斗过？包括口角之争？”
“余弟虽幼，但进退有度，谦逊待人，自幼苦读诗书，已至儒生境。”
……
一边询问，林柯一边写写画画。
经过询问，一个个词语也被他直接划去。
比如谋财，以谋财为目的去实施杀人案的很多，问题是金乌小皇子身上就没几个钱。
而其他可能，比如复仇型杀人案，林柯再往下列举了很多，才被排除。
帝京强者如云，如果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死金乌小皇子，那估计最起码也要大儒境界。
而与金乌族的金乌大帝和金乌族母有仇的，也基本没必要杀金乌小皇子。
毕竟在那个层次看来，一个儒生境存在，杀不杀都无伤大雅，而且金乌大帝和金乌族母也不会因为儿子死了就多什么变化。
但是总归有意外。
很多案件的关键，很有可能都是人们下意识忽略的东西。
所以，林柯事无巨细，这样一路排除下来，纸上的字也越写越多。
半个时辰后，林柯书写的痕迹从最高处的“金乌小皇子”向下延伸了一整张纸，仿佛一根茂密的大树。
谋财、复仇、情或欲、遗弃型、迷信、寻衅斗殴。
每一种下面都有很多很多可能，然后林柯询问围观群众和金刚皇子后，又一一划掉、一一排除。
不是，都不是！
怎么又陷入了死局？
林柯看着自己画出来的图，眉头紧紧皱起。
到底忽略了什么？
而在林柯思考的时候，围观的众人却是震撼了。
林柯刚刚一边写一边问的过程，众人都看到了。
“这小子真是齐大眼的亲戚？贱籍？”王琳有些怀疑。
“当然了，总不可能是尚书之后吧？”张屠夫大大咧咧道：“就算是贱籍又怎么了？林小哥可聪明着的！”
“你别说，小林这脑子还真是……”佟掌柜双眼发光：“看来我省成本也可以学学他这种方法……”
“老朽受教。”茶铺老父抚须赞叹，并对茶铺年轻人道：“你当知晓，此乃人外之人，你可以学习。”
“儿受教。”茶铺年轻人也很敬佩林柯。
别说朝阳这几个街坊邻居了，就是其他街道和巷子里的人也一个个激动不已。
破案如神林公子的称号也不胫而走。
而在众人议论时，门外有人呼喊李翰林：
“大人，大人。”
“何事？”
李翰林收回盯着纸上的视线，看向画坊门口：“进来说话。”
一人小跑了进入，穿着的邢捕快一样，但看起来比邢捕快年轻一些，看来也是一名捕快。
那名捕快小跑进来后看到一圈人围在一起，发现自家大人也在一旁站着，小跑至李翰林身前低声道：“大人，尸体解剖完了，那头黑熊是中毒而亡，只不过......”
林柯蹭的一下起身：“什么？熊是中毒而亡？”
那名捕快点了点头。
“毒？”林柯紧接着就闻到：“什么毒能查什么毒出来吗？”
那名捕快没有答话，而是看向李翰林。
李翰林笑着点头说道：“可以说，他问什么你说什么！”
那名捕快这才缓缓摇头道：“一时半会还查不出来，那不是普通的毒，熊的胃和肝脏都已经化为血水了，而心脏已经开始慢慢化为血水，只知道毒性很强，普通人碰到就死！”
林柯心神一震接着问：“那另外两人呢？”
那名捕快说道：“矮瘦男子的尸体解剖，是被直接掏走心脏，并且震碎了其余四脏六腑，直接死亡的，但他肠胃中并无毒，
而酒楼门口的无头尸体从周围的碎片和黑熊的脚缝中残留来看，是黑熊踩碎的，无头尸体的肠胃中也并未发现中毒现象。”
“所以……”林柯紧接着问了一个所有人都比较关注的问题：“那金乌小皇子呢？”
那名捕快答道：“那个人的尸体，大人说不能随意解剖，我们的人只是从指间取了一点血液，血中无毒，但是血液温度还很高。”
林柯看向金刚，金刚眼中出现一丝伤感说道：“很正常，我金乌族因为依靠太阳之力修行，所以我们哪怕是死后，身体的温度也会很高！”
他听到金刚的话后，犹豫了一下才问道：“会不会是正常死亡呢？你们金乌族有没有这样的案例？”
金刚听到林柯的话，表情明显一变，眼睛眯起看着林柯说道：“我们金乌正常寿命可达千年，修行之后更是岁月悠长，我弟弟不过百岁，怎么可能正常死亡？”
林柯看到金刚的脸色变化，听完他的话后，赶忙摆手解释：“金刚，我不知道你们金乌族的寿命可以这么长，还请宽恕则个。”
林柯看金刚的脸色缓和，这才继续说道：“那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能导致你弟弟瞬间失去战斗力，并且在几个呼吸间死亡？”
金刚想了想说道：“只能是很厉害的高手偷袭，瞬间导致死亡，但是按照你描述的场景来看，他应该是吃了什么东西，才导致的。”
林柯眼神微微眯起。
他听到高手偷袭四字，一瞬间想到的就是张屠夫、王琳以及厉淳罡等人。
他们要是偷袭，估计金乌小皇子也挡不住。
但是自己还是忘了，应该先让金刚去看一下他弟弟的尸体的，这样说不定可以确定死因。
想到这他转头看向李翰林道：“李大人，可以让金乌殿下去看看他弟弟的遗体吗？”
李翰林皱着眉头想了想道：“可以，但不能破坏，不然我不好交差！”
林柯看着金刚说道：“你去看一看，你最了解你弟弟，你应该能查看出一些别人发现不了的疑点！”
第三十七章 路人甲、没名字和张三
金刚已经去了半个时辰了！
此时林柯蹲在地上认真的看着写的案件分析图。
他在筛选，上面很多逻辑分支排除后，他就用笔直接划掉。
这样写写画画，整幅图的内容就全被划了。
只剩下三个疑点，就是和金乌小皇子一起死的那三个人。
原本那三个人嫌疑最大，林柯一开始也怀疑那三人。
但是后来发现层次不一样。
一边是偷偷跑出来的金乌族皇子，一边是三个分赃的人。
怎么看都不着调。
不过林柯也不能犯了经验主义和教条主义的错误，还是应该去调查一下的。
万一就是突破口呢？
想到这里，林柯继续观察树状图，希望再多一两个枝丫。
而就在这时，情绪低沉的金刚回来了。
金刚阴沉着脸：“我已观幼弟尸体，包括胃与其他位置，然，未发现任何毒物，但亦未发现你们说的妖肉，且他之身躯热得不正常，比我想的温度高很多！”
林柯皱了皱眉，看向佟掌柜和张屠夫。
佟掌柜有些尴尬：“其实是我做的肉的问题，如果食材够好，那我做的妖肉可入口即化！”
“入口即化？”林柯挑了挑眉：“实际意义还是夸张手法？”
“实际意义。”佟掌柜想给林柯一个爆栗，不过看着人挺多就忍住了。
而听到佟掌柜的回答，林柯惊讶了。
掌柜的厨艺这么好？
入口即化！
就是棉花糖放嘴里也没有那么快啊！
但是当他看向王琳和张屠夫的时候，两人都点了点头。
好嘛，感情就自己不知道！
那问题来了！
死因到底是什么？
他低头看着地上的纸，看着被圈着的三个词，矮瘦、胖子杨大人、高大无头。
最后发生了什么只有他们三人知道，但是他基本可以确定，那头熊就是那个失踪的胖杨大人了。
因为他问那个报信的捕快，捕快说在餐具上，也就是一双筷子上发现了毒。
并且和黑熊中的毒是一样的。
可以断定就是这双筷子上的毒导致的，也就是说熊当时是在那些人当中，并且还被下毒！
直接就可以实锤，那黑熊就是消失的胖子。
当时众人听到这个后，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按照佟掌柜的讲述，那两人称呼黑熊为杨大人，那是不是可以认定，一头熊要在帝京内当了官，位置还不低？
“那个，我没有歧视的意思，但是一头熊，真的合理吗？”林柯措辞尽量小心。
要知道黑熊是啥？
黑的、胖的、异族。
万一再是个LGBT，那这buff都叠满了好吧？
“不合理。”此时李翰林冷声道：“为官者必为吾等春秋正统才可。”
好霸道的种族歧视！
林柯不由得问道：“春秋正统？六国六族之人也不可吗？”
“不可。”李翰林眼睛中精光四射：“看来吏部出问题了。”
一头熊，竟然当上了官，这还了得？
那所以……两人为什么要毒杀那个杨大人？
难道是两人发现熊妖是妖了，想要帮所谓的春秋正统纠正错误？
林柯摇了摇头。
基本不可能！
想着想着，林柯目光又看向地面上的纸，然后缓缓闭上眼。
他开始在脑海中模拟四人在就楼内最后的场景。
矮瘦男看到衣着华丽的金刚狼，上前碰杯，而后悄然下毒？
以金刚狼的级别，基本不可能啊！
要是矮瘦男给黑熊杨大人下毒，然后黑熊......
“大人，大人！”
门外又想起叫声，林柯睁开眼，看去发现还是刚刚的捕快，快步跑到李翰林面前，扑通一下顺势跪倒在地上。
那捕快大口喘着粗气！
“嗯？”李翰林则是微微皱了皱眉说道：“平时给你们说，每逢大事要有静气，你这样成何体统！”
那捕快挣扎着起身，但表情明显有些局促。
林柯闻言翻了个白眼，他见状快步走向一旁的桌子，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倒了一杯水走上前递给捕快并说道：“先喝口水休息一下，不急！”
那捕快接过水后一饮而尽，然后看着林柯喘气道：“谢谢呼......林小哥。”
林柯笑了笑给他再添了一杯水。
自家贱籍人，就像当初的农民和工人。
只有自己人才最懂自己人的苦楚。
那捕快这一次接过水并没有喝，而是端着水看着李翰林说道：“大人，查到了！”
李翰林蹭的一下站起身，用及其快速的语气说道：“快说，如果我没记错，我是让你去查除金刚狼外的其他三人的身份，查到了什么？”
那捕快环视一圈，看了看众人后，露出犹豫的表情。
“这都什么时候了，快说。”李翰林训斥道。
林柯心道，您老人家刚才还说每逢大事要有静气，到您这怎么就变成快说了！
但他也看着刚到的捕快，想让他赶紧说。
但是他知道不能急，不然他一紧张遗漏了什么怎么办？
“大人，那个胖子名叫路仁甲，矮瘦的男子名梅名自，高大男子名张三！”捕快缓缓开口了说道。
啥？
林柯拒绝了一下，路人甲、没名字，和……张三？？？
张三这种前世的绝世大凶都被出现了？？
而此时，捕快再一次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而后放下茶杯说道：“大人，这梅名自是户部下面记录粮草数量的无品小吏，高大男是户部下面看管粮草的兵，但是那个路人甲是户部附近粮仓的散官，我们也是从偶然查到这个人的消息，才查到其他二人的。”
“啊？”佟掌柜突然站起身接话了：“不对啊，我当时听他们称呼的时候是杨大人啊！”
“杨大人？”捕快只是有些迷茫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查到的就只有这些，没有杨姓！”
佟掌柜陷入沉思，嘀嘀咕咕道：“难道是我听错了？我还没老啊，就耳背了？”
“你没听错，因为我也听到了……那你们查到他们三人有没有关系？”林柯蹲在地上将捕快说的全部记录下来后就问到。
但李翰林走出一步摇说道：“他们只是查了身份，再他们也查不到他们之间的关系。”
林柯想了一下看着李翰林笑着说道：“那就要麻烦李大人了！”
李翰林愣了一下，虽然看着林柯，但他用余光看到金刚也看向自己后，便笑着说道：“没问题，但是明天才会有结果。”
林柯想了想：“今天也没什么事了，人也审完了，我今天晚上再根据已经掌握的信息理一理，看有没有新的线索，还得麻烦你顺便查查为什么他们会称呼，路仁甲为杨大人了，这可能是案子突破点！”
李翰林眼前一亮，重重的点了点头，转身带着邢捕快和刚到的捕快离开了仙境画坊。
朝阳群众眼看李翰林都走了，就知道没戏可看了。
他们也是一哄而散。
但是走的一点都不安静，还议论着。
“今天可真是开了眼界了！”
“可不是嘛！”
“尤其是审问那武大浪，我以前都不知道，就说原来怎么觉得他看我眼神怪怪的。”
“切，就你这长相人家武大浪能看上？”
“普信男。”
......
林柯听着这些议论，也是无奈的摇头笑了笑。
“臭小子，你还能笑的出来，你能干什么？今天一天什么都没查出来还笑。”
林柯听到耳旁响王琳的声音，只能无奈回应道：“不急，这不是还有时间吗，接下来那三个人的身份就出来了，这样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出他们身后出手的人了。”
王琳并没有再说话，一旁的金刚说话了：“是啊，我也想知道他们背后之人是谁！谢谢你林柯。”
林柯却微笑回应道：“没事的，这时我应该做的，也是为了还大家一个真相不是吗？”
不过说着话，林柯还是再度想起了树状图。
到底……
到底遗漏了什么？
第三十八章 烤熊掌
次日清晨林柯早早就出现在在仙境画坊门口。
他手中拿着几张纸在那里认真研究着，想着今天李翰林那边应该快查出结果了。
但林柯都从早晨一直等到中午了，朝阳街群众和几家店的老板以及金刚都来了，可就是没等来李翰林。
午时都快过了，才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仙境画坊门外。
邢捕快！
可是当他看到仙境画坊还是那么多人，也愣了一下。
随后好不容易从朝阳群众的包围圈挤进画坊，然后就又被画坊内的众人围了起来！
“快说怎么样了！”金刚直接开口问道。
邢捕快讪讪一笑回道：“那边说还没结果，大人让我过来跟你们说一声，查出结果可能到下午了，只要他拿到结果就会立马赶过来。”
众人一哄而散，然后各自回到位置坐下。
一瞬间就剩下邢捕快一人在门口独自凌乱。
然后画坊门口能听到邢捕快话的朝阳群众就要往出走，发现根本就挤不出去。
而外圈的人想知道邢捕快进去后发生了什么，而里圈的人则是向外挤出去......
画坊内几人一合计，那就下午再说！
然后佟掌柜等人就散场离开了！
最后画坊内就剩下林柯和王琳了，恰好林柯的肚子咕噜噜一阵抗议。
王琳直接转身走向后院。
而林柯看到王琳往后院走去，就知道自己应该走了！
刚转过身，就听到王琳的话语在耳边响起：“门关上，过来准备吃饭。”
林柯眼前一亮快步上前将已经空荡荡的门关上，顺手在门口挂上“今日不营业”的牌子。
然后哼着小曲慢步走向后院。
“那一夜，你伤害......”
可是林柯刚踏入小院，他的歌声就戛然而止。
卧槽！
王琳手里拿的什么？
看清其手中的东西后，他的心瞬间凉了一截。
熊掌！
难道是王琳？
王琳？？？
不会吧？
王琳现在将熊掌拿出来什么意思？
短短几秒种，林柯脑海中就闪过很多的问题！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快步走上前，直接问道：“师傅这是不是那头熊丢失的前掌？”
王琳看到林柯只是震惊了几秒，但是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恢复得挺快。”她眯着眼点了点头。
他要是知道王琳此刻的想法，指不定怎么吐槽呢！
“心性不错。”王琳看林柯还算镇定，看着林柯看着熊掌陷入思考，满意的点了点头。
然后道：“其实我发现这头熊的时候，他已经从酒楼破墙而出了，我看到他一脚踩烂街道上那人的头颅后，挖开了他的胸口，最后这头熊就挣扎着想离开这条街，
但是毒药太厉害，所以它直接倒地身亡，然后我就在他倒下扬起灰尘的时候剁下他的一只爪子，准备烤来吃。
没想到乖徒弟你着了大人物们的道，陷入这种僵局。”
林柯直接愣在原地。
你这么恶趣味吗？
他抬起头微微皱眉：“师傅，那他是直接倒地死亡吗？那这熊掌能吃吗？会不会有毒？”
王琳摇了摇头：“我已经探查过了，这个熊掌上没毒，那个时候的毒还没有蔓延到熊掌。”
“好。”林柯点点头：“师傅，你确定不是杀害金乌小皇子的凶手吧？”
“让他过来处理熊掌，叫不过来，你也别过来了。”王琳懒得多说，摆了摆手，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林柯：“看什么看，赶紧去！”
林柯点点头，朝着门外走，一边走一边在思考。
他会不会是忽略了什么？
比如王琳这次给他提了个醒。
会不会是自己人？
会不会……
是佟掌柜或者白斩堂？
想到这里，林柯陡然惊悚。
但是转瞬又被他排除。
此时他走到了张屠夫家门口，就恢复了镇定和笑容，面朝屋子喊道：“张大哥，张大哥，在不在！”
张屠夫顿时打开自家门，看向铺子这边：“林小哥，你来干什么？”
他直接说道：“我来找张大哥帮忙，你带着你处理妖肉的工具，跟我去隔壁我师父那里。”
“处理？”张屠夫哈哈一笑：“有妖吗？行你等等，去取工具。”
林柯点了点头，而张屠夫则小跑向自己院子的地窖。
林柯看到这幅场景，索性直接退回门口等待了。
那个地窖终究是有一些不太好的回忆，先远离再说！
没一会，张屠夫就背了一个大袋子，伴随着踢里哐啷的声音走出来。
林柯看到装进袋子，还留着半柄长度在外面的大刀直接无语！
大哥你这是要处理妖肉，还是要跟大妖拼命去啊！
不过林柯没多说，而是直接带着张屠夫走到画坊院子。
“黑熊熊掌？”张屠夫看到熊掌也是惊讶了一下。
直性子的他直接问道：“只不是那头熊的熊掌吗？怎么在这？”
“不造啊！我也不造啊！”
王琳一愣，像个二傻子：“我也不造啊，这玩意儿莫名其妙出现在我的院子，所以我才叫林柯去叫你，帮忙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柯看到这一幕瞠目结舌。
6，真的6。
“哦，好。”张屠夫没多想，蹲在地上端详了一会后起身严肃说道：“可以红烧！”
林柯闻言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他有些无语。
这朝阳街上还有正常人吗？
不是应该考虑熊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为什么在考虑怎么做？
还有……
红烧真的好吃吗？
林柯咽了咽口水，前世要吃这东西，最起码要三年起步最高无期。
现在反正无罪，而且还是免费。
于是乎，林柯从了。
正好过来那么久都没什么荤腥，他正长身体呢，还是要补补。
不过熊掌终究还是烤着吃了。
原因就是红烧三人都不会做，只有佟掌柜才能做。
但一个熊掌能有多大点，佟掌柜再过来肯定就不够吃的。
所以三人决定自己动手。
张屠夫处理的熊掌，林柯负责生火，张屠夫又负责烤，王琳则坐在一边嗑瓜子！
而几人炫完熊掌后，都半躺在椅子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林柯也在聊天中也知道了张屠夫的其实是已经退役的除妖者，所以很多次才自称除妖师。
这就像给你编制，进了编制你称为除妖者。
而退役后，你是独立个体，没有编制在内所以称之为除妖师。
张屠夫就属于后者！
一个退役的除妖师，现在以卖假猪肉为生。
第三十九章 遗漏
“梆！梆！梆！”
就在三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腔时，画坊门口传来敲门声。
王琳赶紧起身说道：“小林子，快收拾，我去开门。”
“嗖！”
林柯转头看去，发现张屠夫已经跑路，不用想，肯定是是回自己院子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满地的骨头渣，找了个扫帚就打扫了起来。
王琳转身准备去开门：“记着出去的时候把嘴上的油擦一擦。”
“梆！梆！梆！”
敲门声再次传来，她面向铺子喊了一句：“来了。”
林柯则手脚麻利赶紧清扫完地上残渣后也回到铺子里面。
进店铺发现是金刚来了，寒暄几句后就坐了下来，端着茶杯陷入沉思。
佟掌柜、茶铺父子、媒婆、张屠夫等人也在之后都陆续赶来。
也都是为了案子而来。
张屠夫也重新从外面进来，就像刚刚吃熊掌的事根本没发生一样。
这就是张飞穿针——粗中有细。
待人到了后，众人坐在一起冥思苦想，也根本想不到任何突破口。
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和金乌小皇子一起死的那三个人。
现在就只等确定那三个人的身份了。
而在众人等待之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果然！
李翰林李大人！
只见李翰林的神色很是平静，从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东西。
他进来先是对着金刚行礼：“金殿下，我因为要调查那三个人的底细，所以来晚了，还请殿下海涵。”
金刚摆了摆手：“无妨，李大人直言即可。”
“好。”李翰林点了点头，找了张椅子坐下后说道：“还得先感谢林柯，帮我们破获一起贪污案，要是没有你的画像，我们很难查到那么多的信息。”
林柯：“举手之劳。”
“嗯，现在我说一下他们三人的信息。李翰林清了清嗓子后将查到的信息娓娓道来：“他们三人都是户部的人......”
随着李翰林的讲述，所有人都渐渐露出恍然神色。
原来那三人都是户部的官吏和小兵，矮瘦的小吏梅名自和执勤的高大小兵张三，两人合谋从粮仓投运粮食。
但之后被胖子路仁甲发现俩人行径，然后就有了三人到同福大酒楼的一幕。
但梅名自在三人聚会前偷偷跑去找人花重金调制了毒药，然后命案就发生了。
没有任何波澜壮阔，没有任何错综复杂，直接就是平铺直叙，直接就是一条线单线程犯罪。
有作案动机，有作案手段，有作案证据。
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因为分赃不均而产生的案子！
“就这些？”林柯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就这些。”李翰林点了点头。
李翰林笑眯眯地看向林柯：“还要多谢林柯，帮我三天就破了这么多案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不谢，应该的。”林柯此时面带微笑，丝毫没有刚才那种冥思苦想的感觉。
猜对了！
金刚狼的死果然和那三人没有多大关系。
金刚狼与那三人，完全就是独立的案子！
这是他在案发时的感觉与判断，此时得到了验证。
那突破口到底在哪儿！？
林柯当着众人的面，重新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树状图：“诸位帮我再看看，还有没有遗漏。”
众人闻言也都围了过来。
一群人围着纸看了一会，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最后却只觉得做得已经很细致了，看不出那里有遗漏。
到底，问题在哪里……林柯猛然站起身。
他的视线偏移向上。
看着那树状图顶端的金乌小皇子之后的箭头。
再看了看谋财、复仇、情或欲等等词汇。
他进入了思维误区。
他下意识认为金乌小皇子金刚狼是属于“被杀”、“他杀”。
但如果是“非他杀”、“非被杀”呢？
他扭头看向王琳。
现在只需要确认一件事，那就是当时有没有其他自己看不到的高手出手！
林柯走到王琳跟前：“师傅，我有点事想跟你确认一下！我们去后院说！”
王琳点了点头。
然后二人走到后院。
林柯问道：“师傅，我们说话他们能听到吗？”
王琳摇了摇头。
林柯直接问道：“师傅，你在剁熊掌的时候，同福大酒楼附近有没有其他高手。”
王琳摇头说道：“我没有感受到，只有金乌小皇子临死时那一抹火光气机极盛。”
“嗯，我们回去。”得到了答案，林柯就赶紧走回屋子。
而王琳在院中并没有动，她眯着眼睛看着林柯的背影呢喃道：“如果有高手，连我都察觉不到呢......”
当然，王琳不知道林柯也考虑到了这个结果。
他此时已经回到画坊内，看了一圈周围人，最终视线落在树状图上陷入沉思。
金乌皇子之下，是谋财、复仇、情或欲等等词汇，而在这之下，是一个个连接点。
他之前一直往下看，在观察、在思考，观察是否有遗漏点，是否有没考虑到的地方。
结果呢？
他一直往下看，反而忽略了了上方！
在上方，不管是谋财还是复仇，不管是情还是欲等，都是出自于一个共同的词汇……
他杀！
而林柯也下意识将金乌小皇子带入了他杀案中。
但是，死亡是有多种原因的。
死亡的原因，有自然死亡，有被杀，有自杀……
也可以分为两大类，一个是他杀，一个是非他杀！
如果不是他杀案的话，那就可以理解为什么那么详细的树状图也无法找到线索和关联了……
想到这里林柯拿出纸笔，在树状图最上方又画出一个分支。
左边，他杀，然后往下延伸。
右边，非他杀，包含自然衰亡、巧合死亡以及自杀。
首先是自然衰亡被pass，金乌寿命悠长，而且作为金乌小皇子，金刚狼的身体是很健康的，不存在自然衰亡的可能。
答案指向了自杀和巧合死亡。
自杀的话是属于完全自我意识的行为，排除了他人干扰的情况下自己想不开。
金乌小皇子是儒生境存在，应该不会自杀。
那就是巧合死亡？
“巧合死亡？”金刚也一脸严肃地念出这个词汇。
其他人此时也围绕着树状图，看出了端倪。
没人是傻子，林柯都画得那么明显了，他们自然看出来了。
金乌小皇子金刚狼，很可能是巧合死亡？
第四十章 重演经过
林柯酝酿了一下措辞，然后朝着金刚说道：
“金乌殿下，现在我有了新的方向，只是需要明天你的配合，可能会很辛苦，但是明天很有可能直接查到凶手，殿下愿意帮忙吗？”
金刚本来在聚精会神地俯视着树状图，突然被林柯叫了一声，听到林柯的话后他还愣了一下。
随即他就露出一个温淳笑脸：“林兄弟但说无妨，金某自会全力配合。”
林柯闻言也笑着说道：“你现在可以回到你住的地方，保持心情舒畅即可，明早巳时我们在街头的听曲勾栏会面。”
“嗯？”金刚露出疑惑神色，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林兄弟可否为我解惑？”
林柯环视周围一圈，发现所有人都看向自己，便大声说道：“明天我打算让你再走一遍你弟弟当日在朝阳街经历的一切，让你再走一遍，看看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说完后他犹豫一下，转身看着其他人接着说道：“明天也需要各位配合，帮助我找到金乌殿下的弟弟的真正死因！”
所有人沉默不语，安静了一会，李翰林第一个开口问道：“难道你怀疑金乌小皇子是误食了什么东西而亡？”
林柯点了点头。
金刚正要说话，可林柯先一步开口说道：“很多问题我也是在他明天经历完后才能确认，所以各位，我们都在明天等金乌殿下经历完所有的事情后，再问也不迟。”
众人沉默。
王琳想了想第一个说道：“好，明天早晨巳时我去听曲勾栏门口找你回合。”
紧接着茶铺的老人也缓缓踏出一步说道：“明天早晨，老朽亦是会守约。”
其他人见状也都纷纷附议。
众人在约定好后，基本上都离开去安排明天的相关事宜。
画坊之内之剩下王琳和张屠夫以及林柯。
张屠夫本来也想跟着众人离开，只不过被林柯叫住了。
等众人都离去后，林柯看着张屠夫道：“张大哥，这里就你最厉害了，明天还希望你多注意一下金刚的状态，一旦有什么问题还需要你及时出手。”
张屠夫闻言重重点了点头：“没问题！”
林柯对着张屠夫作了一揖：“拜托了张大哥！”
然后张屠夫也随之离去。
王琳这时说道：“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心这么细？”
林柯哭笑着摇头说道：“师傅别拿我打趣了，如果明天张屠夫来不及，还得您暗中照拂一下，我知道师傅是最厉害的！”
王琳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会看着的。”
然后林柯离去。
……
一夜无话。
这是金乌小皇子案发生的第三天！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不过，林柯此时心中有些疑惑，为什么感觉昨天睡得很舒服。
难道这熊妖肉还有除了强身健体还有帮助睡眠的效果？
不过很快他就收敛起这些杂乱的思绪。
此时他已经走到朝阳街头，在听曲勾栏门口的台阶坐下。
回望一眼街道。
今天朝阳街上的听曲勾栏、仙境画坊、倒悬山茶铺、同福大酒楼，这些地方的所有人都将是今天的主演！
他要重演一遍案件经过，来印证自己的猜想。
“咯吱——”
这时他身后传来开门声，而这时他视野尽头也出现了一个身影。
金刚！
“林公子，要不你坐进来等？”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冰冰！
他这才回头笑着对门内女子说道：“再等一会，其他人估计也快来了。”
说完他就回过头看向金刚来时的方向，发现金刚已经走到不远处。
他起身迎接，随后两人寒暄几句后，便站一起等待其他人的到来。
没几分钟，其他人也都陆续赶到听曲勾栏门口。
就差李翰林了！
他正抬头眺望的时候，就发现李翰林已经不急不缓的走来。
他身后跟着两名捕快，一个是邢捕快，另一名就是昨天禀报三人身份的捕快。
众人相互打过招呼后就一同进入听曲勾栏。
刚坐下冰冰就先给金刚端上一碗粥。
紧接着就是各种的瓜果茶水，还有各种点心。
林柯解释说道：“这是当时给你弟弟吃过的所有东西，还需要殿下都试试！”
“理应如此。”金刚点了点头。
随后他端起粥喝了起来，然后看听曲勾栏的姑娘们跳舞。
一直到快正午，众人一起走出听曲勾栏。
金刚此时并无异样，林柯则是一阵咂舌，真能吃啊！
那么多吃的，一点不剩，都吃光了，他好奇的问金刚一句：“你不撑吗？”
金刚摇头说道：“我还好！”
林柯无言以对，直接说了句：“那继续，继续。”
然后众人一起走向仙境画坊。
此时的金刚毫无异样！
但当他们一起踏进专属小黑屋后，所有男人都不约而同的弯下了腰！
然后林柯看着金刚说道：“殿下，你需要凑近，将每幅画都看一遍！”
金刚一阵犹豫，这要是他一个人他欣赏也就欣赏了。
但是这么多人！
他环视一圈后，脸上明显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
林柯看到这样的金刚，也是笑着说道：“殿下可以开始了！”
金刚想了想后，点头同意。
然后金刚就在林柯、佟掌柜、张屠夫、茶铺父子、李翰林等人的注视下看是端详起每一副画作。
刚开始时金刚的脸色只是比正常人脸红些，在时间的推移下，金刚的脸色变得越来越红。
果然！
最后也变得特别如王琳描绘金乌小皇子一般，光凭脸都照亮了整间屋子！
林柯看与王琳描述的场景差不多了，他就对着金刚说道：“殿下可以了，再看下去我怕着火了！”
“嗯。”声音沉闷，然后金刚挣扎着让自己的视线收回。
随后众人走出画坊，朝着倒悬山茶铺走去。
而金刚在出了画坊门后，脸色就已经恢复的与常人无异，与众人同行向茶铺走去。
众人走进门内后茶铺的年轻人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他给众人沏茶倒水，给金刚上瓜果吃食！
而老人则是在安顿好众人后，自己缓步走上茶铺中央的台子上。
“啪！”
“话说......”
林柯看到那老人拿起惊堂木在桌子上一拍后，其脸上的从之前的和蔼，变成了意气风发，并且在说书时脸上表情也是神采飞扬。
茶铺年轻人在送来茶水后就没有在过来，几人就在这里嗑着瓜子喝着茶，听着书。
“只见俩人在在电光火石只见交换了位置......”
“啪！”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茶铺没有客人，只有跟着林柯还原案件经过的众人！
但是众人还是很会捧场子，在老人说完最后一句话后，掌声紧接着响起......
众人走出茶铺，天色已经昏暗下来。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向最终的案发地点同福大酒楼！
第四十一章 破案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到达了同福大酒楼。
佟掌柜直接带着白斩堂一头扎进厨房。
然后林柯给金刚、邢捕快、张屠夫还有李翰林四人赶紧倒茶倒奶。
没错！
张屠夫和李翰林还有邢捕快，他们三人要演贪污三人组。
原因就只是只有他们三人是当官的！
别人演着不像。
张屠夫饰演熊也就是胖子路人甲，而李翰林而饰演矮瘦男梅名自，邢捕快则饰演高大男张三。
金刚则是照旧演自己弟弟！
安排好后，林柯就坐在旁边金刚旁边的凳子上陷入沉思，时不时回过神说上一两句，用以查漏补缺一些细节......
他想了想今天一个白天的操作，金刚没有任何问题，除过在画坊脸红了一阵以外，再没有其他异常。
而那种生理性脸红，和在酒楼时红得和猴屁股一样是有所区别的。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他们听到后厨一句吆喝。
“菜来喽！”
然后就看都白斩堂端着两盘菜上来。
随后林柯也起身端了一趟。
菜上齐全后，李翰林第一件事先给张屠夫加了一口肉。
肉就是那天晚上林柯从张屠夫那里拿回来的肉。
张屠夫看了眼林柯，林柯看到后也对着金刚点了点头。
张屠夫先将李翰林加的肉吃掉，然后就看到张屠夫眼前一亮。
金刚也随之将肉缓缓送入嘴中。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不远处的王琳、张屠夫、李翰林周围所有人都不由屏住呼吸。
同福大酒楼内陷入一片寂静。
静得就是距离金刚最远处的白斩堂都可以听到将肉吞咽入腹的声响。
可就在一瞬间，张屠夫瞬间起身一掌拍向身旁的李翰林。
而李翰林则是一脸震惊和不甘的倒飞而去，与矮瘦男梅名字死亡的地方如初一折，他还是比较敬业的躺下后再没动弹。
但是金刚这时起身看向张屠夫，而张屠夫就在拍飞李翰林后，看向旁边的高大邢捕快，邢捕快不知何时已经退到了门口墙根下。
张屠夫栖身而上，一臂轮下，邢捕快速抬双臂格挡，然后他被打的向后倒退紧靠墙壁上，发出一声沉闷声响。
而邢捕快此时双手自然下垂，刚好对应了高大男张三的双臂骨折，贴到墙壁的同时，他的脚步也动了，他跑向屋外，躺在了路中央的地上。
这刚好对应了高大男张三，为何酒楼门口墙上出现那一个大洞，为何高大男会出现在酒楼外，又为何会双臂骨折！
张屠夫向前金刚踏出一步。
这时金刚看向张屠夫，站起身同时双袖鼓荡不止。
金刚的脸这时也起了变化，他脸上如同起火一般，颜色通红！
与在画坊看画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正在林柯正想说一句演的真不错时，他发现金刚此时双袖不鼓荡了。
金刚整个人此时颤抖不止。
林柯就知道这一次是真的可能要出事！
他猛然看向张屠夫：“快帮忙！”
但金刚此时虽然已经全身发红，但他还是在张屠夫赶过来前抬手阻止了。
“稍等！”只见金刚站在原地闭上眼睛，然后脸色在肉眼可见之下回归为正常神色。
而躺尸的李翰林不知何时已经起身走了过来。
此刻的他看着已经坐在地上的金刚，脸色阴晴不定。
要知道这个客栈已经死了一个金乌族小皇子了，如果这金刚再死了那还得了？
好在金刚已经慢慢沉寂下来，李翰林的眼神也才逐渐放松。
而在一旁，林柯回想起今天所有的事情，在听曲勾栏只是贪嘴多吃东西，没有异常。
而在王琳的仙境画坊，就显得有些激动，他中途还问过金刚，是不是他们一激动都会变红。
金刚当时摇了摇头，回应说只有运功时或者受到刺激时才会
问题出在哪里……林柯看了眼金刚，看到其比刚才稳定多了，就径直走向金刚吃肉的位置。
再过了大约三分钟，金刚缓缓睁开眼睛。
然后他神色沉重的走向那盘肉，端起来仔细端详。
大概看了一分钟左右，他放下盘子，神色有些复杂，但又有些敬佩的看着林柯说道：
“我已经知道我弟弟的死因了，谢谢你，林兄弟。”
林柯有些疑惑，他也看向桌子上的肉。
但金刚继续说道：“这妖肉可还有？我可以花钱买！我要带一些回去给我母亲看，我弟弟就是吃了这个肉，才会导致已经死去三日，身体还在发热。”
林柯点了点头，看向张屠夫道：“张大哥，给他带点那个肉让他带走吧？”
张屠夫闻言说道：“你们等一下，我去取！”
大概五分钟左右后，张屠夫将一块用纸包着的肉递给金刚。
金刚作势还要掏钱，张屠夫赶忙摆手制止并说道：“一块肉不值钱，你既然知道了你弟弟的死因，那就赶紧回家给你家里人说明情况，不然林小哥每渡过一天，都很危险。”
金刚点了点头环视一圈后，最终将视线定格在林柯身上：“事不宜迟，我先回去向家里人说明原因，未来再来感谢。”
说完他直接转身离去，就在他出门后一只钱袋子从门外飘了进来，还附带着金刚的声音。
“今天吃各位喝各位的还没给钱，也不知道这些够不够，不够下次再补上，告辞！”
众人相视一笑。
林柯看着金刚离开，收回视线后，看着桌子上的肉，他过段加起一块肉放入嘴中。
“都来坐下吃，别浪费了”
卧槽！
果然！
入口即化！
佟掌柜没骗人，果然是入口极化啊，这时什么样的厨艺能将妖肉做成现在这样？
他顿时觉得昨天的熊掌白瞎了！
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会腹部，没有任何感觉啊！
难道是没走动的原因？
他站起身开始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走来走去......
王琳走上前按住林柯的肩膀问道：“你干什么？”
“师傅，肉没问题！”林柯看着王琳笑着说：“师傅，要不你也去尝尝，真的是入口极化唉！”
王琳翻了个白眼，收回手后说道：“那还不快点，等会肉都凉了！”
然后众人就看到林柯和王琳一人一双筷子坐在桌子上吃了起来。
这次轮到林柯眼睛眯起看着王琳。
而王琳在闭眼感受一下，睁开眼看着林柯微微后摇了摇头。
林柯略微沉思，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虽然依旧疑点重重，毕竟要知道，很多时候巧合死亡的背后，还会有更离谱的作案手段和作案动机的。
不过此时，至少林柯的小命保住了。
“李大人，破案了！”
第四十二章 梅树悟道
李翰林也不傻，此时看着这一切，也隐隐约约明白……
破案了！
特别是当金乌大皇子吃了肉脸红之时，结果就已经很明确了。
问题，就出在肉上！
或者说，问题就是出在肉和金乌族上。
世界上相生相克的东西很多，有的东西所有人吃都没事，但是你吃就会死。
像林柯前世，什么折耳根、香菜等等，就是典型的例子。
“嗯……结果我已经知晓……”李翰林略微颔首，看着面对他的林柯，不再言语。
林柯看李翰林不说话，依旧注视着他。
那边正在吃饭的众人也安静下来，一个个目光灼灼地注视过来，聚焦到李翰林身上。
李翰林顿时压力山大。
片刻后众人把目光收回，继续吃饭，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哎对了，陈平平，你们倒悬山说书铺是不是说过一本书，叫什么白眼狼的故事？”
“非也，老朽倒是看过一部书，讲述的是春秋年间一个县令遇到难题，找人帮忙报案，最后案子办成就过河拆桥的故事。”
“哈哈，要我看，这种人连俺宰杀的妖兽都不如！”
“要我说，我们掌柜的再小气，也不会这样的，你说是不是掌柜的？”
“那是！媒婆就知道，我向来都是恩怨分明的，我可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白眼狼……”
众人一边吃东西，一边聊得火热。
“够了！”
李翰林冷哼一声。
那边邢捕头马上飞奔过来跪在李翰林面前疯狂拱手：“大人不记小人过，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些贱民就由得他们去吧。”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邢捕头这是在维护王琳他们。
李翰林看了邢捕头一眼，然后目光重新对准林柯：“你的事情我会如实上报上去的。”
“届时金乌族那边听不听，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事已至此，吾去也！”
话说完，李翰林高呼：“疾风配卷云，万里瞬息至！”
而后冥冥中一股力量降下，一层云气包裹住李翰林的身体，瞬息消失在原地。
众人这边静了一下，然后爆发出一阵阵欢呼。
“哈哈！小林哥这次有收获了！”
“不愧是为师的乖徒儿，来，给为师亲一个以做奖励！”
“老朽观林公子之姿，未来必成大器！”
“小林啊，你如果得了奖金，酒楼是要抽成百分之四，不，百分之五十的啊！这是店里规定，白斩堂也知道的。”
“啊！掌柜的你掐我干什么？！”
“俺滴娘嘞，刚刚太惊险了，还好我老邢面子大，不然刚刚李大人饶不了你们几个。”
一群人欢欢乐乐、吵吵闹闹，都在为林柯庆祝。
什么五日破案？
不需要！
只要短短三日，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千头万绪不知道从何理起的案子，就这么被破了！
不得不说，在场的人都挺佩服林柯的。
“林柯，你到底是怎么想到这些方法的呢？”此时，饭桌上，王琳问出了众人的心声。
这里的人虽然几乎都是贱籍，但是一个个都有不俗的“专业能力”。
这些专业能力和他们那么多年的经历、经验等等东西有关。
是他人很难体会、很难复制的。
然而，此时他们发现，一个刚刚十六的少年，竟然也有这种不俗的专业能力。
这就不得不让人好奇了。
区区一贱籍走夫的亲戚，同为贱籍的少年，是怎么样获得这些能力、拥有这些能力的？
林柯见状微微一笑，说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我幼年时期学过字，后经常对着家里的梅花发呆……看着梅花，总能让我有种心思宁静的感觉。”
“就好像世间一切都与我无关，但是我却又在那种时候能够想明白很多很多事情。”
“就比如树状图，就是我模仿梅花的枝丫所创的。”
“梅花的根部在大地里汲取养分，是为源头，有了源头，丝丝缕缕的养分输送到了枝丫上，行程了繁盛的树。”
“或许这也是因果，无因就无果，有果必有因。”
林柯说完，场面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王琳才怪叫一声：“好高的佛性！你不会和那些秃驴是一路子人吧？”
林柯无语地看了她一眼：“佛籍乃是尊籍，师傅你也不怕被口诛笔伐。”
“切。”王琳撇撇嘴。
旁边的张屠夫开口：“小林哥，你这种情况俺听说过，是不是叫悟道？”
“老朽也听过这种传闻。”倒悬山说书铺的陈平平，也就是那个老父亲，此时正面露思索之色：“悟道之机极为难得，有时因为一条河，有时因为一座山，总之是极难遇到之事。”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大家吃好喝好，今天这一餐我打八折！”掌柜的扬了扬手。
“八折？！这不是你请客吗？”
“你这死胖子，以后别来我勾栏里看舞听曲！”
“掌柜的，李大人在的时候不是说免费的吗……”
众人吵吵闹闹乱作一团，林柯开心地看着这一幕。
这里虽然都是贱籍，但是比往来皆鸿儒的林府更加温暖。
一片乐呵呵的混乱中，林柯笑着对身旁的张屠夫抬了抬装满奶的杯子：“对了张大哥，你从哪儿搞的这肉？”
“葵水精牛肉？这玩意儿这两天东海道那边多得很，有人低价出售呢！”张屠夫笑了笑：“便宜得紧！帝京很多酒楼都买了，我也买了一些。”
“很多？”林柯抬着杯子的手愣了愣，又问：“对了，金乌族据说居住在东方东海中的太阳界中？”
“确实如此。”张屠夫饮了一口酒：“这金乌大鸟一族要不是人丁如同龙凤一样稀少，估计也能成为六族之一吧！”
六族，乃除了人族之外最强大的六个智慧生物族群。
不仅人口基数庞大，而且在这种人口基数之下诞生的强者、才人、先驱等也多不胜数。
“葵水精牛很多……张大哥，你的意思是，金乌这样强大的生命，竟然会被葵水精牛这种生命的肉克制？”林柯却发现了疑惑点：“葵水精牛这种兽类，是何时诞生的？”
“遂古之初即有……”说到这里张屠夫也怔了怔。
林柯却是目光深邃地看着桌上的饭菜，思绪飘飞。
确实，金乌小皇子的案子结了，这就是一个金乌小皇子因为误食了葵水精牛肉而产生“相克”的意外和巧合罢了。
但是……
金乌族作为纵横天地的强大族群，更是奉圣皇帝旨放牧太阳的存在，从遂古之初至如今，竟然都没有发现葵水精牛这种可以克制他们的存在？
而且，为什么恰恰在金乌小皇子金刚狼来到帝京之时会有葵水精牛肉在世面流通？
这不是我现在能插手的……林柯一瞬间就判断出来，这叫巧合的案子底下，有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可惜此时他人微言轻，身子骨弱小，还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希望金刚把消息上报上去后，那位金乌大帝和金乌族母能发现吧……”
林柯眼睑低垂，开始细细品尝杯中浓奶。
什么位置什么能力做什么事！
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先苟着发育，其他的日后再说。
……
“唳！！！”
鸣叫声响起，金乌大皇子金刚的本体快速缩小，然后落到一片熊熊燃烧的宫殿之中，来到了自己的母亲面前。
“母亲，父皇还没出关吗？”金刚行礼，而后充满担忧地看向主座的金乌族母。
“突破没那么容易。”金乌族母摆了摆手，目光紧紧盯着金刚：“你幼弟的案子有结果了？”
金刚当即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还呈上了葵水精牛的肉。
金乌族母听完后却并没有金刚想象中那样愤怒，反而是拿着血淋淋的生肉上下掂量，眯着眼睛低语：
“妖魔部、兵部都开始布局了？不知道我这番表演能不能多争取一些时间和机会……”
“百家部与工部来往密切，六族都被圣皇陛下打怕了，精怪神鬼两部不堪大用，就是不清楚道佛两家什么想法……”
“这么大一个漩涡，这么多的势力……”
“……林玄机，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到这里，金乌族母忽然问：“金刚，你说这一次断案的人，名叫……”
“林柯？”
第四十三章 大魏提刑官
深夜，林柯回到院中，坐在梅树下。
结案了。
不管事情有没有结束，至少金乌小皇子已经确定是巧合死亡。
至于这个巧合的背后有没有人布局，有没有人推波助澜，那就不是林柯需要担心的范畴了。
“啪！”
“啪！”
梅树下，林柯开始劈柴。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林柯”这具身体带来的“惯性”。
林柯在梅树旁边，总有种安心的感觉。
如果在梅树下劈柴，那更是有种静谧、安详的感觉。
而他所劈的柴，已经从小腿粗细，变成筷子粗细了。
没办法，木柴就那么多，按照他那种速度来劈，根本用不完。
所以他很多时候都是反复劈的。
“就看结案后有什么吧……”
“不管来什么奖励都行，只要不是来麻烦就好。”
……
一夜无话。
次日，也就是金乌小皇子案发的第四日。
这一日林柯的活动轨迹回归到正常，看书、磨豆腐、打杂。
只不过一直到了晚上，都没有见李翰林或者邢捕快的身影。
一直到案发后第五日。
黄昏，林柯在王琳那里忙完，踏入同福大酒楼，就看到他已经“朝思暮想”两日之久的李翰林。
来了！
他快步走到李翰林跟前站定，一脸憨态可掬地笑容：“李大人，您来了，您坐，我给您上茶。”
李翰林瞥了林柯一眼：“我区区一白眼老狼李翰林，哪能堂堂破案如神林公子给我看茶啊？”
“嘿嘿，这不是掌柜的他们和您开玩笑的嘛！”林柯一脸憨厚的笑容，有几分张屠夫的精髓在内。
“最好是。”李翰林没好气地把茶水一饮而尽，然后神情一变，开始摇头叹息：“哎，林公子，李某尽力了。”
林柯听到这话心中一紧，也顾不得演戏，微微皱眉问道：“是金乌族那边不同意结案？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非也……”李翰林看林柯没有给他倒茶也不恼，而是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用略显沉重的语气说道：“我已经尽力争取了，但还是没有给你争取到奖金！”
林柯：？
林柯瞬间拳头捏紧，差点没忍住一圈砸上去：“……那我谢谢李大人的奋力争取。”
李翰林神色平静，一脸理所当然：“当然了，你非尊籍，也无法获得官职。”
“我知道。”林柯点头。
尊籍是一个，另一个就是他连儒生境都没达到，自然是不能获得官职的。
“你也别恼火。”李翰林饮了一口茶：“我也无任何奖励与升迁。”
“连您也没有？”林柯闻言挑了挑眉。
要知道大大小小总共十二起案件，最重要的就是金乌小皇子的死亡案件。
但是这些案子破了，竟然都没有奖励？
林柯看着惆怅的李翰林，心道：这是寡妇守空房——上面没人啊！
这件事要么是他的功绩被人截胡，要么就是有人可不想让他晋升！
无论是哪一种，看样子李翰林都只能认了？
但他想到这次案子终归是结束了，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李大人，何必这般惆怅，这次的这些事情虽然暂时不能让你晋升，但以后都是你高升后扬名的资本啊！”
“哈哈。”李翰林竟然也开起了玩笑道：“你这是在变相的安慰我吗？扬名？那我也没林大公子扬名的快。”
林柯听到李翰林的话面露不解。
李翰林继续说道：“哦对了，我以后不能叫你林公子或者林小哥了，我得叫你林提刑！”
“提刑？”林柯疑惑：“李大人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了？”
李翰林不急不缓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在前天晚上这边结束后，就赶到总府向上面汇报了情况，之后在昨天通知我将金乌小皇子尸体带过去，然后，上面就给了我一个折子。”
说着，李翰林从袖中拿出一个奏折递给林柯。
林柯接过来，拿到手中后仔细端详。
奏折呈大红色，正面中央写就四个字。
“嘉奖表彰！”
林柯缓缓翻开，看到上面的内容后也不由得笑了笑。
原来是因为自己帮官府一次破获这么多陈年旧案，所以帝京总府决定给予林柯一个身份。
日后京东兆尹的府门的案子皆可找林柯帮忙破获，顺便将林柯的事迹广传帝京百姓！
当然中间少不了一大堆废话，什么要念圣朝的好等等一系列的。
最后写着，因林柯年龄未满，所以不能进入京兆尹当值，所以给了林柯一个称谓……
大魏提刑官！
大魏提刑官？
林柯眼皮子一跳，如果按照前世的记忆，提刑官好像是正四品？
京兆尹总府竟然将提刑官这个名头给了自己？
虽然最后虽然有解释，但林柯理解的意思就是：顾问！
提刑官的顾问！
啥是顾问？
如果没说明工资，那分明就是不给钱啊！
这特么分明是找免费劳力，还有随时可以免费顶缸的冤大头。
这就是顾问！
看完后，林柯慢慢把折子缓缓合起放下。
李翰林笑眯眯道：“林提刑，如何啊？”
林柯想了想，神色平静说道：“字不错！”
李翰林也不气馁，追问道：“你就没啥想说的？要知道明日总府那边就会开始宣传你的事迹，这可是扬名整个帝京，你就没啥想说的？我也好回去复命啊！”
“感谢圣朝，感谢京兆尹府的大人！”林柯无语，但是谢恩的态度还是要有的。
李翰林等了半天，没有等到下文，便笑了笑说道：“那我回去复命了，回见。”
林柯看去时已经没了李翰林的身影。
这时，白斩堂肩膀上耷拉个抹布走了出来。
看到本来是李翰林坐着的桌子换成林柯坐在那里，面前还放了一个类似于书一样的东西。
白斩堂走上前吊儿郎当的坐在林柯旁边，随手拿起那个本子看了起来。
三十秒后！
“大魏提刑官！”
白斩堂的吼叫在同福大酒楼内响起，连隔壁的听曲勾栏都可以听到。
“掌柜的，掌柜的快出来看看。”
而出现在酒楼大门口的第一个是张屠夫！
接下来才是媒婆和冰冰，之后才是王琳和陈平平父子。
原来他们就一直在观望外面的情况，因为他们也都记着今天是缉拿凶手的最后一天，也都记得李翰林会在这一天带来结果。
林柯看到他们都这么快赶来，心里也是一阵温暖。
“你喊什么喊，”佟掌柜系着一个围裙，手中拿着一块抹布边擦边从厨房走了出来。
当他看到外面有这么多人时也是愣了一下，边走边环视。
可是在看到林柯安安静静坐在桌子喝水，旁边已经不见了李翰林，他也是暗中松了一口气。
但是他就有些疑惑，因为李翰林来的时候脸色并不是很好啊，奇怪了！
佟掌柜笑了笑：“大家都来了，快进来坐。”
众人纷纷走进酒楼，各自找地方坐下。
佟掌柜旋即看向白斩堂问道：“你刚才在那鬼嚎个什么劲？”
“掌柜的你快看，这个！”白斩堂边说便将红色奏折递给佟掌柜。
佟掌柜接过奏折后翻开看了起来。
最后把折子一丢：“这是把你当作免费苦力了？那我咋办？我好不容易招到的免费苦力怎么能……”
“咳咳。”林柯看着佟掌柜，笑容和煦。
第四十四章 要出名了
“大魏提刑官？”
“那是个什么官有九品没啊？”
“竟然当官了？贱籍也能当官？”
“张屠夫，你在官府当过差，知道这是什么官吗？”
“俺也不知道啊！”
就楼内所有人都浏览了一遍后没讨论出结果，就都将视线看向坐着淡定喝茶的林柯。
林柯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只能解释：“我不是提刑官，而是提刑官的顾问，一个嘉奖的身份，就像你做了好人好事，没有实质性奖励，那给你一个朝阳街第一好人的称呼。”
佟掌柜坐在林柯旁边问道：“给了多少银子？”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林柯。
“一分没有。”林柯摇头答：“李翰林说他没有给我争取到赏银，只是在帝京内传播一下我破案的事。”
“岂有此理？！”佟掌柜随口冷哼一声：“这也太让人寒心了，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我现在被气得浑身发抖，大热天的全身冷汗手脚冰凉！
这个朝廷还能不能好了，我们林柯到底要怎么活着他们才满意，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们林柯何时才能真正的站起来。”
林柯：？
“你也是穿越的？”林柯一脸懵逼：“奇变偶不变？”
“什么乱七八糟的？”佟掌柜不解，然后再度气愤：“不行，荣誉不荣誉，当官不当官的不重要，就是要赌上你的未来，我们也要把赏金领到手！”
佟掌柜大义凛然。
林公子白眼翻天。
还挺对称押韵。
“林小哥，李大人真的说要在帝京宣扬你的事迹？”这时，在一旁静静坐着的倒悬山茶铺名为陈安安的老人开口问道。
林柯微笑着点了点头：“也算聊以慰藉。”
“林公子，你前两日写的那推理树状图还在不在？老朽想要，我可以花钱买！”
林柯愣了一下，但因为他对老人的观感一直不错，想了一下就说道：“案件已经结束了，拿东西留着也没什么用，好像在我师傅画坊里，陈叔叔想要我就去拿。”
说罢他就要起身。
只不过肩膀就马上被人按住。
“不行！”
王琳在林柯身后按着他的肩膀开口制止了林柯的行为。只听他继续道：“他是我徒弟，那东西当然只能放在我那里！”
佟掌柜也是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林柯还是我同福大酒楼的伙计呢，那树状图只能挂在我那里！”
林柯听到佟掌柜的话这才恍然大悟。
自己这是要出名了啊！
出名那就意味着朝阳街也会出名！
那更是意味着这条街不会如以前一样平静的没什么人。
不管自己的事迹是真是假，那很多人都会慕名而来。
人多了，对于街上这群自认为怀才不遇的店铺老板来说，也意味着生意也会好起来。
不过话说，这些老板虽然一个个身怀绝技，但是竟然事业如此没有起色，这真是怪怪的。
要么就是一个个都是商业废材，要么就是故意为之。
林柯觉得是后者。
“不行，得挂在我们听曲勾栏门口，不然别人怎么知道这里是朝阳街呢？”媒婆声音尖锐，就像一只护犊的母鸡。
然后，同福大酒楼就如同金刚离去的那晚那般开始吵了起来。
林柯和白斩堂以及张屠夫，还有冰冰，如同上次一般呆在角落看着众人开始争论。
三个大男人蹲着，冰冰则是站着。
林柯时不时还评点一句。
“佟掌柜这话说得妙啊，你看媒婆妈妈都不知道怎么回了！”
“哎哎哎，快看要动手了！”
“对对对，撕开他的衣服，看他那一身肥膘。”
“小林哥好兴致。”张屠夫就蹲在林柯一侧笑呵呵的看着林柯指点江山。
白斩堂缩了缩脑袋不敢说话，他可是怕佟掌柜秋后算账。
而冰冰则是在一旁安静地观望着场中的战局。
“林柯，你过来！”
王琳这时出声喊道。
林柯听到王琳的喊声，脸色一变准备开溜。
“你跑哪里去，给老娘滚回来，来你说说你给说说！说不好老娘今天晚上把你给阉了。”
王琳有多生气，连“小女子”都不自称了。
林柯硬着头皮走上前。
他也在想怎么处理，这事处理不好，就很可能导致只有一家生意好，其他店的生意没有多少起色。
他来到这里快二十天了，也能看的出来，其实这些店铺都没有多少生意。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人想隐居，那就是真的一个个都是商业废材了。
突然间有这么个机会，那所有人都会想法设法的争取，他很理解。
这种情况就搞得像他原来接代言广告一样？
每家都想让你代言，但是你只要选择一家，就会得罪其他家。
等等……
代言？
对啊，代言！
想到这里，林柯眼前一亮，手掌虚握，然后将虎口放在嘴边：“咳咳咳！”
众人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环视一圈后说道：“各位，别急，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我们把他按照时间划分一下，以后每家分别都挂几天不就行了吗？”
“不行！”王琳上前一步霸道的说：“你是我徒弟，就应该挂在我那里。”
林柯一阵头大，摊上这么个霸道的师傅，也不知道他这快二十天是怎么经历的，
然后战况愈发激烈。
他又被挤回墙角。
白斩堂按住他的肩膀：“你别去凑热闹了，他们争一会就会像那天晚上一样坐下了慢慢聊，来你先喝口水。”
白斩堂说着递过来一个杯子，林柯结过后看都没看喝了一大口。
然后他就露出惊异的目光，看着白斩堂一口喷了出来。
怎么会是这样？
奶茶？
“你怎么想到这样结合的？”
白斩堂擦了擦脸上的液体，忍着笑一阵装傻充愣疑惑道：“什么，你在说什么？”
林柯一阵无语，白斩堂为了整蛊自己，竟然想到将奶倒进茶里面！
白斩堂可能以为这样会很难喝吧？
然而，刚才的味道却让林柯想起前世得到一个东西。
奶茶！
是的，刚才的奶茶少了糖，不是很贴近曾经熟悉的味道。
但是这却让他想到了至关重要的一个点。
朝阳街上这些店铺就是因为他们的东西太过单一，没有独具一格的特色。
所以，对于人家来说，在哪里听书、吃饭、以及看舞有区别吗？在别的地方不行？
像茶楼的茶铺，说书。
他们说来说去还是说一些老掉牙的东西，如果自己给他们教点别的呢？
自己脑海里全是对于他们来说稀奇古怪的东西啊！前世爽文那不是一抓一大把？
像同福大酒楼，虽然卖妖肉是一个特色，但是其他店铺也可以做到啊！
他有别人没有的东西吗？
没有！
虽然其他人不一定有佟掌柜那么好的手艺，别人为什么要来？
而且别人不知道他的手艺有多好啊。
林柯想到既然人多了起来，也省去宣传或者请人代言！
宣传这次的京兆尹总府会宣传，而代言宣传的就是自己，自己也可以代言啊！
想到这些，他踏出一步大声道：“等等，先别吵！有解决方案了。”
所有人停下看向林柯。
“小子要是解决方案让老娘不满意，老娘就履行刚才说的话。”
林柯裤裆一凉，不由得夹紧，干笑两声：“嘿嘿，放心！这次我让你们所有人都会满意。”
第四十五章 帝京新晋打卡地！
“我有办法！”林柯打断了众人的吵闹。
然后开始调解他们的之间的问题。
“既然你们都要挂那副图，为什么不可以换着挂呢？”
众人：6
“我们可以这样......”
林柯开始了讲解。
解释了两个小时，忙碌一番林柯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想到刚刚的混乱，林柯也不由得有些好笑。
原来，陈平平是为了想要根据自己的树状图，写一段书，然后借着官服的宣传的名号也跟着赚一笔。
而王琳和佟掌柜以及王琳争取是因为，很多人慕名而来后，肯定是以林柯破案所用的树状图最吸引人。
索性林柯就让他们所有人每十日换一次来挂。
然后其他人都没有异议。
就这么解决了！
他本来是想如果调解不了，就用二十一世纪的商品和商业模式狂轰乱炸他们。
谁知道最后一个都没用上。
没用上也罢，不然他们这不懂那不懂的，自己还得手把手教。
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要知道他现在的注意力是在与齐野的比试和未来的儒生试。
想到这，林柯撸起袖子开始练舞......
……
距离金乌小皇子的事情已是过去了两天。
自从金乌小皇子的案子结束后，林柯的事迹就在帝京的大街小巷上了“热搜”。
头两天人还不多，不过今晚却不一样了。
“好无聊啊！林柯。”白斩堂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还不如前两天人多。”
“前两天你可不觉得无聊。”林柯有些无语。
案件刚刚结束那天，周围几个街区的闲杂人等全来了。
有钱的就进来喝杯茶，没钱的就在外面看着。
听说没酒只有奶、有菜没肉，一个个也没有多点东西。
但是光是喝茶就让他们累得够呛了。
前两天这里人多，但是周围的街坊邻居们热头劲过了也就散了。
林柯预计这两天，等帝京的人反应过来，估计这里会再度陷入繁忙。
他到时候也会跑回家里躲着，不然估计要被好奇的帝京市民们撕碎了把碎片带回家里玩。
“前两天多好玩啊！旁边的翠花姐还一直问我话呢，诶林柯，你说翠花姐是不是喜欢我呀？”白斩堂耍着抹桌布，一脸兴奋。
“她问你什么？”林柯很好奇，那长得像石榴姐的翠花姐会问白斩堂什么问题。
“她？”白斩堂想了想，下巴对着林柯扬了扬：“她问我你住哪儿，生辰八字如何，还有你家境、生籍之类的……诶你说林柯，她问我那么多是不是喜欢我啊？”
那是你喜欢她吧……林柯也不知道怎么和这个傻孩子说。
然而在他们聊天时，林柯很却很眼尖地发现，不远处正有一批批人往这边狂奔而来。
这些人满脸都是“闲着没事干”、“你来看看”、“好奇心满满”。
打卡！
爱打卡的人出现了！
林柯陡然汗毛耸立。
在前世，有网络这种东西存在，导致了只要任何东西但凡在网络上有一点热度，都会引来恐怖的人流。
什么大里丽姜，什么不达啦宫，什么三娅……
那还是忙碌的、996的、调休的、充满各种娱乐的现代化世界。
而现在呢？
这里缺乏娱乐、缺乏话题度、缺乏新鲜感……
旁边街角摔了个寡妇，可能都会让街坊邻居唠嗑个半年。
更别说林柯这种破案高手了。
案发地？
那明明是打卡地！
林柯想都想得到，一定会有无数公子小姐来这里打卡，然后以次为话题，在一次次宴会、诗会、文会中引为谈资。
逃！
必须逃！
林柯可不想应付那些闲着没事干的公子小姐。
“那个，斩堂啊，我尿有点急，先去趟厨房，呸……总之就是我有事去去就回，你先忙啊！”
林柯急急忙忙和傻萌萌的白斩堂打了个招呼，然后马上一溜烟跑了。
“你说翠花姐今天穿什么颜色的肚兜呢……啊？你去哪儿？”白斩堂还在那儿瞎想，听到林柯的话还没反应过来。
“真是，急急忙忙的，这年轻人。”白斩堂学着掌柜的那样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准备继续遐想。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温润的声音在他旁边响起：“这位兄台，请问破案如神的林公子在何处？”
“我我我……你你你……”白斩堂看着眼前的公子，根本说不出话来。
只因“你”太美！
白斩堂眼前的公子风度翩翩，但是他就是觉得这个公子美得不像话，有种笑起来花都开了的感觉。
“你什么你呀！没看过我家小姐……没看过我家公子那么好看的人吗？”而在那位公子旁边，还有一个机灵可爱的丫鬟。
“好看，好看。”白斩堂吞了吞口水，然后才回答刚刚他们问的话：“那个，公子，林柯刚刚去茅房了，在那后面。”
听到“茅房”两字，眼前的公子眼神中闪过一丝嫌弃，而后他看了两眼门外即将到来的打卡群众，连忙道：“行，兄台，请给我一个雅座。”
白斩堂当即带着二人上去。
那绝美公子一坐下来就从怀里掏出18厘米的硕大……
书卷。
然后拿起一支十八厘米的毛笔，用嘴狠狠吮吸了一下毛笔头，然后猛然用力地在书卷上写：
家人们谁懂啊，今天整个一大无语状态了就是说，小林哥不在，听说他人炒鸡帅谁懂啊！我今天一定要摸到他腹肌……
书卷闪了闪，下面马上接上一句句话：
酷酷小仙女：本仙女累了，前两天跑过来想看一眼，然后小林公子蹲茅房蹲了一个时辰，我实在等不到了。
慈悲普度：小公主，我们院里好多哥哥都有腹肌呀！你怎么不来看咩？
合欢宗扛霸：大人说话，未满十六岁请不要插嘴。
……
而此时，在楼下，白斩堂刚刚坐下凳子，正准备翘腿，然后回想翠花姐更喜欢他还是刚刚的公子更喜欢他时……
他看到了门外一个个光芒四射的公子和小姐。
他看了看后院方向，又看了看眼前一个个眼睛放光的人，下巴都快掉了。
“特么的！！林柯你坑我！！！”
第四十六章 奶茶？奶茶！
白斩堂欲哭无泪，但是还是没办法，只有抓紧干活。
他迈着小碎步向前，面对蜂拥而至的顾客，微微弓腰，声音嘹亮：“客官，您里边儿请！里边儿宽敞！”
……
“呼……”
深吸了一口自由而新鲜空气，然后想到自己在茅房，林柯不由得又把刚刚吸进去的气吐了出来。
蹲进去大约一刻钟后，林柯扶墙而出。
腿麻了……他打算扶着墙调整一会，让腿恢复恢复。
前两天为了躲一个女粉丝，他至少蹲了一个时辰，也就是两小时。
那天他整个人都快被那些腌臜之物腌制入味了。
没办法，那两天那女粉丝，差点把他拐跑带去家里当赘婿或是极品家丁啥的，反正不是啥正经职业。
还好当时他躲了过去。
今天还好，蹲了十几分钟而已，缓缓就行。
扶墙走了几步，林柯看到了不远处正在厨房忙活的掌柜。
后院里有茶叶、有奶瓮，东西齐全。
林柯看了看晾晒着的茶叶，再转头看了看奶瓮，扶着墙的手缓缓送开，然后艰难地抬起脚一步一步走到奶瓮旁，靠在瓮上。
他掀起瓮盖看了看，浓郁的奶香味扑鼻而来。
林柯没来由笑了笑，想起他才来没多久是时候问佟掌柜，为何没有同福大酒楼没有酒。
佟掌柜当时回答是茶叶可以重复利用，而奶是从帝京周边的一切比较穷苦的村子收的，也便宜，这样能省下很多成本。
而酒？
佟掌柜说酒不赚钱。
不过林柯觉得同福大酒楼没有卖酒估计不是因为赚不赚钱，而是因为佟掌柜很讨厌酒。
当然，只是猜测。
或许当年佟掌柜因为喝酒误事才成了“恩赦”籍也说不定呢？
“酒啊……”林柯笑着摇摇头。
当他走过晾晒茶叶的架子时，随手从架子上摸起一片茶叶放入嘴中咀嚼。
因为嚼茶叶比泡茶喝提神的很快。
刚放入嘴中他就停下了。
“嘶~这茶叶！”
不对啊！
他突然想起那天看王琳和佟掌柜他们吵架时白斩堂递给自己那杯“奶茶”的茶叶味。
那天之后林柯也试着调制了几杯，可不是那个味。
林柯当时就问白斩堂，白斩堂说自己就是随手将李翰林自己带茶叶泡的茶添了些奶给他喝了。
李翰林和朝阳街上的人熟了，自然知道了佟掌柜还有八手茶叶这么一说。
所以来的时候自带了点茶叶。
林柯就说自己调配的味道怎么对不上，只不过那茶叶最后被谁给倒了，也没找到。
但是他现在竟然尝到了和那个味道差不多的茶叶。
林柯往后退回，看了一眼上面的茶叶，发现这茶叶要比平时来人喝的茶叶要大一点。
“这是……红茶！”
因为他在这里喝就是为了提神解渴，没有品茶这么一说，因为这里八手的茶叶和白开水没多大区别。
自然也品不出什么红茶绿茶了。
但是现在却尝出来了。
“特么的，原来是这样！”
林柯念叨了一句，也明白可能是佟掌柜知道朝阳街上的人要多起来，所以专门准备的其他茶叶。
他直接抓起几片红茶塞进嘴里，然后走到奶瓮前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直接倒进嘴里。
他并没有急着下咽，而是牛奶混带着红茶在嘴里咀嚼了起来。
“咕噜，咕噜！”
两声下咽声从林柯喉咙处发出。
“还不错！”林柯眼睛一亮。
他赶紧小跑到里面拿了一个茶杯就倒了半杯热水，然后又回到后院。
接下来就是放茶叶，让红茶泡了一会，直接加将奶加满，直接右手食指伸进去搅拌。
然后，端起被子喝了一口。
没错了，是这个味！
他看着杯中的新鲜出炉的奶茶略微沉吟：“奶茶……”
上一世，饮品有很多酒精饮料、乳制品、碳酸汽水等等。
酒精饮品的历史颇为悠久，从远古部落时期估计就存在了。
这东西暂且不提，而碳酸饮料火爆全球也用了几百年时间，但是依旧有人不爱喝，至少林柯不爱喝汽水。
但是除此之外呢？
还有奶茶！
不管是什么水果茶、珍珠奶茶、柠檬茶还是原叶鲜奶茶，都在短短十几二十年间崛起，火遍大江南北。
比如密雪冰橙、洗茶等等，各个品牌的市值都不低。
林柯前世就很爱和奶茶。
为此，他上一世还给一个奶茶做了代言的。
叫什么云舞霓茶的。
那个奶茶越卖越好，穿越前甚至能和密雪冰橙那些牌子相媲美，不过在他穿越时始终只是小牌子。
当然了，作为一家小店，他代言的奶茶当然跟那些什么密雪冰橙、洗茶等等不能比，那几家做得多大啊。
但是，他却很爱喝云舞霓茶。
为什么？
因为这家奶茶用的是鲜奶加入茶叶制作而成！
什么红茶、绿茶、白茶、乌龙茶、普洱茶之类的，加入鲜牛奶和一些糖，就会变得非常好喝。
而且那些茶叶还很具有特色，比如什么白桃乌龙、蜜桃普洱、橙香白茶之类的。
不像其他奶茶用各种奶茶粉冲泡，这种鲜牛奶加茶水的奶茶，不仅好喝，还健康！
茶加奶，多好！
原本他是不知道人家配方和制作方法的，毕竟这属于商业机密。
然而在代言后，他当然就知道了很多，并且那个帅比创始人聊天里也和他说过了一些东西。
所以……他是会做奶茶的！
“奶茶……”林柯想到了帝京这边奶源丰富且茶叶货品更是众多。
最关键的是，他“破案如神林公子”的称号估计还有不短时间的热度。
热度是啥？
流量！
流量是啥？
商机！
假如每天有一千个人来这里打卡，只要有百分之十的人愿意买一杯奶茶，那就是一百杯奶茶。
每杯奶茶就算只挣一文钱，那也是一百文入账。
怪不得前世那些奶茶牌子又是主题曲，又是广告的……林柯随意算了算，心中顿时有了想法。
而且奶茶最吸引的还是年轻人，特别是奶茶中的甜味深得年轻人的喜欢。
女孩子尤其如此。
那就试一试？
端着杯中的奶茶，然后小跑向后厨还在忙碌的佟掌柜。
“白斩堂那家伙，我在这里忙死了还不来端菜，还是林提刑你比较勤快。”这时的佟掌柜刚好出锅一道菜，看到林柯进来顺手把盘子递过来：“麻烦林提刑去上个菜。”
林柯接过菜盘子，不过没有急着上菜去，而是凑过去神秘一笑：
“掌柜的，想不想干笔大买卖！”
第四十七章 云舞霓茶开业！
朝阳街的街口出现一座山。
这座山小跑着直接奔着同福大酒楼而去，一路上地动山摇。
“咚！”
“咚！”
“咚！”
如同一头肥头大耳的史前巨象踏入了朝阳街，引得周围一阵震动。
很多人闻声探出头，然后看到街道上的情况都将头缩了回去。
不是美女，甚至都不像人类，有啥好看的。
“咚！”
最终，那女子停在了同福大酒楼门口。
同福大酒楼内的人不少，大部分还在聊天，也算是比较热闹。
女子一只脚踏入酒楼。
“咚！”
然后酒楼内在颤抖过后，花了几秒钟才安静平稳下来。
所有人都被这一声响所吸引。
正在忙碌的白斩堂看过来，瞳孔瞬间放大。
好恐怖的肉山！
不会是潘金怜的亲姐妹吧……白斩堂硬着头皮上前去，挤出一个微笑：“客观里边儿请！请问客观您是喝茶还是喝奶啊？”
“你就是斩堂哥哥吗？”门口来人声音轻柔，好像是隔壁邻居家的小妹妹一般。
但是这个声音和这个样貌，搭配起来后，那种冲击力像极了视频女主播关了美颜后给粉丝带来的冲击力。
太顶了！
“斩堂哥哥，我叫晓舞，跳舞的舞。”
肉山大魔王声音清甜，温柔如水：“奴家潘晓舞，想找林柯哥哥帮忙，听说他断案如神，奴家想请他去心里断断案子呢……”
眼前的史前巨物至少有三百公斤，估计比潘金怜还庞大一点。
至少白斩堂觉得自己和她的体型差距比村头老狗和南海巨象的体型差距还大。
“晓舞小姐，咱们这里见林柯公子的人太多了，您只有先等等了……”白斩堂鼓起勇气拒绝，然后指了指座无虚席的店内：
“您前面排队的，还有‘死亡案’五十六起，‘盗窃案’二十九起，‘密室案’十三起，还有监禁案、虐待案、主仆案……”
“啊？这么恐怖？”潘晓舞吓得捂住了自己的香肠嘴。
白斩堂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对啊，有五十六个人说自己的爱情死了，希望林柯帮忙寻找新爱情。”
“二十九个人说，自己的心被偷走了，让林柯去帮忙找回来。”
“还有十三个阿姨，让林柯去她们的闺房狠狠抽查一番……”
听着白斩堂的话语，潘晓舞粗壮的手臂放了下来，满脸无语：“行，你给洒家排个队。”
“好嘞客官！”白斩堂点头哈腰，上前引路。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叫喊声吸引了两人的目光。
“二百七十六号！二百七十六号！你的阳春白雪黑糯米和青稞奶绿已经做好了！”
“二百七十六号！二百七十六号！请取餐！”
潘晓舞顿时顺着声音看过去，顿时发现了在酒楼的一角，有一个小小的铺面撑在那里。
铺面左边挂了一幅画，画上是一个衣决飘飘、极具书生气质的男子。
这男子右手持笔，往面前一张图上画去，图上还有一根根极其富有规律的线条。
树状图！
林公子的逻辑树状图！
潘晓舞顿时眼睛一亮，看得更加仔细。
那树状图层层叠叠往上蜿蜒，最后这些线条汇聚成了四个字：
云舞霓茶！
那绝世佳人一只手画画，另一只手端着一杯“水”喝着，画树状图画得轻松写意。
“这……这是……”潘晓舞声音都酥了。
白斩堂当即介绍：“这是‘大魏提刑官’林柯发明的奶茶，名为云舞霓茶，意为身穿霓裳云端跳舞的女子。”
“那张图，名为‘杯茶破案图’，意思是喝一杯奶茶的功夫就破案了。”
“林柯右手端着的就是云舞霓茶，是咱们大魏的第一款奶茶哦！由鲜奶和茶叶组成，营养丰富、清爽解腻，喝了之后还有一定的美容养颜的效果！”
“喝了以后，就和那身穿霓裳在云端跳舞的女子一样美丽动人哦！”
杯茶破案！
美容养颜！
美丽动人！
白斩堂话音一落，潘晓舞就兴奋了，激动得从脸上到脖颈到躯干到其他地方的肥肉都荡起层层波纹。
美容养颜啊那可是！
不管是十五岁少女还是十五万岁老妖婆，上至母仪天下的皇后，下至贱籍勾栏瓦肆之“娼”，只要有条件，哪个女孩不爱美？
“我可以买吗？多少一杯？”潘晓舞迫不及待地询问。
“差不多三十八文一杯。”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说出这个价格，但是白斩堂还是觉得心儿在颤抖。
太贵了！
两文钱一个烧饼，节省一点的人可以吃一天。
两文钱的茶水，可以在倒悬山茶铺听一天的书。
结果几口喝完的奶茶，竟然是三十八文一杯……
然而令白斩堂毫不意外的是，潘晓舞听到这个价格后直接就用力挥了挥手：“太便宜了！这种好东西才三十八文……我家哥哥的东西三十八两我都买！”
话音一落，潘晓舞就丢出一个香囊：“先给我来一百杯！”
“对不起小姐……”虽然惊异于潘晓舞的财力，但是白斩堂还是抱歉道：“每个人每天只能限购十杯，这是林柯公子定下的规矩。”
“那就十杯！”潘晓舞根本不在乎，只要能支持她家哥哥，她做什么都愿意！
“得嘞！”白斩堂笑了笑，吆喝一声：“368号顾客，十杯奶茶预定！”
吆喝完他就指了指旁边的桌子：“小姐您先坐，可以看看菜单要喝哪十杯奶茶，我们刚好有十个品种的……”
“那就一个品种一个！”潘晓舞霸气一挥手，然后又看向桌面的菜单，眼睛再度弯了起来：“呀，青衣舞剑、星霜饮乐……我家哥哥好厉害，取的名字真好听！”
而白斩堂却已经没工夫搭理潘晓舞了，因为下一个女扮男装的公子又进来了。
“兄台，我家哥哥在吗……”
……
“太好喝了，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茶。”
“是啊，这茶简直是人间极品，营养度还如此之高，以后就喝他了......”
“还能美容养颜！真棒！”
大厅里，每个人都议论纷纷。
有的人和自己丫鬟在说话，有的人和一起拼桌的在说话。
有的更是直接拿出书卷，在上面写写画画。
而当潘晓舞坐下，并且压坏了凳子直接坐地上之后，不远处的林柯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没有发现他。
他坐在这里已经一整天了。
掌柜的在那儿制作奶茶，白斩堂照顾客人，而他则是隐藏在人群中，作为观察者和记录者存在。
观察客户群的反应！
记录产品销量和顾客倾向！
以此作为改进的方向。
同时，林柯随便算了一下今天的销量和利润。
结果是……
很赚钱！
第四十八章 汝，贱籍耳！
正当林柯观察时，又有成批的人赶到。
破案如神林公子的称号，确确实实为朝阳街带来了不少流量。
当然了，大多数是带有善意，却也有不少人是带着恶意而来的。
好在这里公子小姐很多，也没有人敢随意闹事。
不过也不好说。
帝京的聪明人肯定很多，但是这并不代表蠢材一定少。
林柯也不是很担心。
目前他身边有哪些善意的存在？
最厉害的一个是齐尚书。
集齐三省十三部，甚至能抵挡圣皇一怒，如此可见尚书之强。
其下则是大儒厉淳罡、画师王琳这两个师傅，还有掌柜的。
大儒自然不必多说，也是强者，仅次于尚书级别。
另一个师傅王琳，不知道有多强，但是从当初的抉择上看，厉淳罡、王琳和佟掌柜，应该都是一个级别的。
再往下，金乌皇子金刚算他的半个助力，李翰林也算半个。
这样算下来，应该没有人会找茬了吧？
应该吧？
想到这里，林柯就听到了门外有一个猖狂的笑声。
“什么狗屁提刑官，查案和他有半毛钱关系，不过是京东少尹李翰林的‘审讯’起了作用而已！”
声音猖狂至极，简直就像天上地下唯他独尊。
这种声音来源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至强者亲至，也就是说圣皇他老人家来了。
另一种就是傻子。
好不容易借机休息了半天的林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站起来，像其他顾客那样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然后看外面的热闹。
走到门口林柯才看到，说这话的人并不是在同福大酒楼门口，而是在不远处的茶铺。
倒悬山茶铺！
这茶铺父子二人分别是老父陈平平和年轻人陈安。
倒悬山茶铺平时人也不多，落座就收费。
陈平平的口技最好，是一辈子的说书人，演出往往能博得喝彩。
陈安学习自陈平平，口技也不差。
两个人交替演说，搭配着干活，效果是非常好的。
只是不知道陈安的母亲是谁，林柯一直没见到。
而此时，只看到倒悬山茶铺那儿站着一位身着白衣的年轻公子。
那人手持白玉折扇，双手负后，给了众人一个背影。
好普通的背影……林柯则是眼神眯起，看着来人陷入沉思。
这种“持扇”、“白衣”、“公子”、“双手负后”的形容词名词，在仙侠玄幻小说里面没有十万也有八千。
大多都是逼格高的、喜欢装的等等，少有本性如此的。
而眼前奔着自己来的这个，摆明了就不是本性如此的。
“哦？公子是哪位呢？林小哥荣获‘大魏提刑官’，在老朽看来实至名归！”
茶铺内陈平平的声音悠悠传出。
“哈哈哈，一个朝阳小街，能有什么尊籍？区区贱籍耳，妄想称‘破案如神’？”
那茶铺外说话之人，迈着步子好像听到了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笑声久久不能停止。
茶铺内外无论是头一次来听书，还是一直见证林柯办案时的朝阳群众或者看戏之人都不约而同皱了皱眉。
终于，那年轻公子停止笑声，转过身看着台上的陈平平，在环视了一圈众人，最后视线停留在台上。
这时年轻人再也不丝毫隐藏不屑表情：“夫贱籍小民耳，何谓儒籍高官乎？汝众皆蝼蚁。吾尊圣皇，拥三省，读万书，敬圣贤，亦不可评耶？”
意思就是你们这些人都是贱籍的民众，称不上儒籍，也不是朝廷官员，你们都是蝼蚁。
而我尊敬圣皇，拥戴三省十二部，读了很多书，敬仰圣贤，现在评价一个贱籍的贱民都不行吗？
“呵呵，这‘大魏提刑官’与‘破案如神’是官府所授予的林小哥，如果官府说老朽不可传不可说这‘大魏提刑官’，那我倒悬山茶铺的陈平平倒也认了。”
陈平平眼神平静的看着门口的年轻人：“或者公子可以拿出官府的文书、告示，也行！”
还站在门口的年轻人非但没有气急败坏，反而是微笑着看着台上的陈平平，给人感觉养气功夫极好。
但其说出的话让在场大部分人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就听那年轻人大声说道：“其一，你们一群贱籍何谈名声，何谈官位？其二，我父乃是帝京兆府左司，你说我有没有资格？”
京兆府左司！
同福大酒楼这边，吃瓜群众们一下子眼睛亮起来。
难道是欺压百姓的戏码？
这堆公子小姐一下子纷纷冲了出去，兴奋至极，手里拿着这样那样的奶茶。
林柯也跟随着人流一起出来看热闹。
反正他此时不是林柯，只是一个路人甲而已。
路人甲和那个白衣公子又有什么样的恩怨呢？
而此时，那年轻人走上台，扫视了一圈，轻笑一声：“刚才去酒楼没找那林柯，不知林柯可敢上前一见？”
陈平平不准痕迹地向着林柯这边摇了摇头，意思是让林柯不要卷入这个麻烦。
刚刚林柯到这里时陈平平就看到他了。
“贱民，看来只有使用其他方法了。”
年轻人冷哼一声，直接抬起脚踹向老人胸口。
当街行凶？！
在场众人一惊，但是一个个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当街行凶者，按伤者情况，当罚五十至五千两白银，若导致被害者死亡，应立即偿命。
然而，这是在双方无恩怨的情况，若是有恩怨在，那就要视实际情况而定。
“好大的胆子！这可是圣皇脚下！”
“圣皇他老人家圣明，但是你会注意脚边两只蝼蚁打架吗？”
“也是，这种事情最高到京兆府就可以解决了。”
“是极是极。”
“我们不制止吗？”
“你傻啊！京兆府左司之子，反正我是不会给家里带来麻烦的。”
“哼！胆小怯弱之辈，我辈儒生自当不会坐视欺凌弱小之行为！”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各执己见。
有人想要出手帮助，有些犹豫，有人冷眼旁观，有人嘿嘿直笑。
而就在这时，一股威压从台上年轻人那儿散发出来。
“儒生境！”
有人惊呼。
而与此同时，也有一股气息弥漫开来，正是整日十二时辰都在帝京巡逻的巡查使！
巡查使的声音传过来：“此乃帝京，休想在众目睽睽行凶！否则当……”
然而那年轻人却是眼中冷意一闪，脚上腾起微弱的光芒，速度更快了几分。
“砰！！”
陈平平年老的身躯倒飞出去。
第四十九章 比试暴露
“大胆，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手伤人，给我伏法！”
正当一股气机凭空压下，就快要到年轻人头顶时，年轻人平静开口了：
“你确定？是要我跪？”
年轻人手中拿出一面令牌晃了晃。
那股气机沉默片刻，随即散去：“明日吾当上门讨问京兆尹教子之道......”
“你不够格！”年轻人摆了摆手，然后那边再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而林柯此时已经来到陈平平倒下的地方缓缓扶起倒地老人。
“陈叔叔，你还好吧！”
“没事，那年轻人用了巧劲，把我打飞了而已。”陈平平在林柯的搀扶下直起身子。
“那就好。”林柯闻言也是松了口气。
而同时，帝京兆府左司的儿子却是没了声响。
林柯抬头望去。
只见在说书台旁边，此时正站着一个穿着占有血迹的围裙邋遢至极的魁梧男人，扛着两柄砍肉的杀猪刀。
张屠夫！
“你……”年轻人此时的胸口剧烈起伏，是被张屠夫气息压制所致！
“小娃子，你胆子不小啊！”张屠夫哈哈一笑：“老子眼皮子底下还敢行凶？”
看到张屠夫牢牢压制年轻人，林柯也心里稍安。
年轻人皱眉：“你要和我京兆府为敌？就算是……”
“为个屁！”不等年轻人说完，张屠夫就张嘴呸了一口：“那你他妈是不是要和俺妖魔部屠妖司为敌？还‘亦不可评耶‘，耶你个头的耶，吾屠夫，杀妖族，过万亿，可杀你耶？”
张屠夫满脸凶相地看着年轻人。
年轻人原本被镇住，听到张屠夫那不伦不类的话，当即嗤笑：“过万亿？你以为你是圣皇？无知蝼蚁。”
说完，他不等张屠夫回答，就看向林柯：“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林柯。”
林柯不说话，将陈平平交给一脸心忧的陈安，然后站起来。
张屠夫见状也散去威压，毕竟看陈平平这架势也不敢再行凶了。
而周围的人却陡然惊呼起来。
“这……这就是林柯？！”
“啊啊啊啊啊！我要给你生猴子！”
“粗鄙的女流之辈滚开啊你！那个林兄，在下周星星，不知道能不能聊两句？”
“泰裤辣！我家哥哥泰裤辣！”
周围一个个女生不管高矮胖瘦，纷纷尖叫起来。
特别是林柯虽然穿着普通，但是身上自然有一种睥睨一切的气势散发出来。
什么叫睥睨一切的气势？
就是仿佛在林柯眼里，众人全部都是一个层次的人，不管三尊六道九流户籍之人，尽皆是平等的。
好眼神！
别说其他人，就是京兆府左司年轻人和张屠夫都有些诧异。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眼神折射的是心境。
此时，至少在林柯眼中，这京兆府年轻人和旁边贱籍的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年轻人露出一脸讥讽笑容：“我就是想来看看敢和齐大哥比试的“娼”籍是个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未曾想竟然是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之辈。”
“我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可这跟我看轻你有什么联系？”林柯平静开口：“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抽刃向更弱者。”
“吾十六，身籍贱，眼清明，心无尘，轻小人，敬老幼，上尊圣，下护民，安不能睥睨汝耶？”
林柯说完，周围众人顿时一阵叫好声。
“好！太好了！说得太好了！”
“强者抽刀向强者，弱者抽刀向弱者，精辟！”
“咱们破案如神林公子果然出口成章，妙语连珠！”
听到强弱者抽刀时，京兆尹左司的年轻人皱了皱眉，而听到“安不能睥睨汝耶”时则是眼皮子狠狠一跳。
刚刚张屠夫就说了一句“xxxx耶？”，现在林柯又来一句“xxxx耶？”
结果搞得他现在就像一个傻叉一样。
“你似乎对你的文采很自信。”京兆尹左司的年轻人眯了眯眼。
“似乎《大魏律》并没有限制我对文采的自信。”林柯平平淡淡讲完这句话，却让众人对林柯这种剑拔弩张的气势惊到了。
要知道，林柯只是贱籍！
众人不知道林柯的底牌是张屠夫、是王琳、是厉淳罡、是佟掌柜、是齐尚书……还有他自己的一肚子蓝星文学与蓝星文明。
所以，他们只觉得林柯此时一定是疯了！
而那年轻人也只是挑了挑眉，轻声笑道：“敢不敢与我比对诗词？”
图穷匕见！
年轻人这一次来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比诗词！
在场人无不懵逼。
比……比诗词？
人家林柯不是破案如神林公子吗？
你和人家一个贱籍比诗词？
然而有人也渐渐回味过来。
这京兆尹左司的年轻人，似乎并不是因为“破案如神林公子”这个称号来找茬的？
之前还说了什么齐大哥？
不等众人疑惑，年轻人就提高了声音，环视周围一圈：“诸位！破案如神的林公子与我兄长齐野在两个月后有一场比试！比试的第一局正是文！”
“所以，我和他比文也只是试一试，看看他是否有资格和我齐大哥比试！并非欺负他！不过若是连我都胜不过，就别去麻烦我齐大哥了。”
说完，场上一片哗然。
比试？！
破案如神林公子竟然要和别人比试？
与此同时，一些熟悉官场和帝京各种人物的也开口了。
“齐野……我记得兵部齐尚书他老人家的大公子便是齐野。”有个公子模样的人若有所思。
“是啊！据说当初齐尚书他老人家请了相师断命，断定父子俩八字不合，齐尚书一开始还不以为意！”旁边有人回应。
旁边自然有人追问：“后来呢？后来怎么了？”
公子模样的人讲道：“后来，齐尚书将心血倾注在齐野身上，整日叮嘱、监督齐野进行锻体、打斗，但是最后却反而使得齐野产生逆反心理，最终止步通意境，反而修成了儒生。”
“所以你的意思是……林公子要和一个武道通意境、儒道儒生境的齐尚书之子比试……”
众人一个个听了这些话，顿时把目光投射到了林柯身上。
一贱籍，欲要与一尚书之子，同时是儒武双修的人比试……
太血腥暴力了吧？
第五十章 诗落异象成！
“或许，林公子还有其他特长……”
有女生小声嘀咕，不过没人在乎。
特长？
脸特长？还是哪儿特长？
但是不管有多长，对面的对手可是齐野！
尚书之子，那是尚书啊！
“难道你们就不相信我家哥哥？”潘晓舞此时显露出身影，手里还有一杯新鲜出炉的奶茶。
因为很多人出来看戏，佟掌柜那里没人排队，所以潘晓舞就先去那里要了奶茶才过来。
“相信？拿什么相信？”有人回答潘晓舞：“齐野是通意武者，就算不动用武道力量，他也是儒生，而林柯呢？”
“我不许你这么说我家哥哥！”潘晓舞娇喝：“我不禁要问，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家哥哥？你们是小黑子是吗！”
“小黑子？以‘黑’和‘小子’来命名我刚刚语言颇为不妥，我并没有抹黑，只是在讲述实情而已。”和潘晓舞聊天的人摇了摇头。
“我家哥哥虽是一介贱籍，但是也能战胜齐野，还有这个京兆府左司来的家伙！”潘晓舞才不管那么多，百般维护林柯。
这让那个年轻人无奈：“你根本不知道普通人和通意境的差别！”
“世人皆知，我读书人之道，可分为儒生、秀才、儒士、书生、大儒、君子、半圣、亚圣、圣人九境。
虽然除了三尊籍以外皆无第九境，但是武道的八境也是不俗，即武生、通体、通意、通神、武王、通道、合一和伟岸。”
说到这里，年轻人指了指身后方向：“齐野虽然只有第三境也就是通意境，但是五步之内甚至可以匹敌儒士境存在，更别说他还是一名儒生……”
“那又怎么样？！”潘晓舞完全没听懂年轻人在说什么：“我认识一些读书人，我邻居家二狗子就是，成天拿着一本书在看，我一巴掌就可以拍死他！”
说着，潘晓舞晃了晃粗壮的臂膀，引得风声呼呼，周围的人也连忙退避开来。
“不一样，小姐。”年轻人再次摇了摇头：“读书人，和看过书的人，是不一样的。”
他感慨一声：“儒生境，可以用单字言击退来犯之敌；秀才者，头脑通明、目光如炬，非朝廷之人无法轻易伤身；儒士境，言语、写字等再无限制，出口成章便可使出唇枪舌剑、妙语连珠，也可吟诗一句，话语成真……”
“在这种情况下，仅仅凭借肉身就能抵挡、甚至匹敌儒士境存在的通意武者，你说厉不厉害？”
“而且，届时林公子怕是连儒生境齐野的一个‘滚’字都承受不住呢！”
年轻人说完就不再理会潘晓舞，而是朝着同福大酒楼回头走去：“奶茶这玩意儿挺好喝，我得在林柯落败前多喝点……”
潘晓舞顿时火冒三丈：“你站住！你说什么呢你！”
而就在潘晓舞和那不知名公子说话时，倒悬山茶铺台子上的林柯和京兆尹左司来的年轻人之间已经变得剑拔弩张了。
张屠夫也随时注意着，生怕林柯受伤。
毕竟现在涉及到文斗，他怎么也算长辈级别，小辈要文斗他不太好插手。
而且最关键的是，似乎林柯并不惧怕那个年轻人。
“林柯，你现在把诗说出来了，后面还比什么比？”
仙境画坊挨着倒悬山茶铺，此时的声音正是来自于王琳。
“无妨。”林柯微微摇头：“诗乃兴之所至，无须精雕细琢，今日我欲比文，何惧肚中无文？”
王琳挑了挑眉，不再说话了。
她考虑的是这年轻人就是带着目的来的，这年轻人的目的很有可能是来消耗林柯腹中诗稿。
目的就是让林柯在与齐野一个月后的比试时无诗可用！
但是她看林柯底气挺足，就没有再质疑林柯。
年轻人，如果不听老人言，不是自信就是自负。
她觉得林柯不是自负的人，一直以来都很谦逊。
林柯则是看向自称为京兆府左司之子的年轻人，眼神平静：“比什么诗，你随便出题，我都接下！”
所有人一片哗然。
“卧槽好帅好霸气啊，我喜欢！”
“果然，林兄台之姿，不愧为破案如神的称号！”
“哼，大言不惭，他的对手可是儒生境......”
“呀！这个普信男竟然敢说林哥哥大言不惭，集美们谁懂啊......”
而那年轻人听到林柯的话眯起眼看着林柯，没有人能随口成诗，很多人能出口成章是因为之前就有腹稿。
所以他认为林柯可能有点东西，但不多！
人之才情，是有限的。
“如何？”京兆尹左司之子看着林柯，眯了眯眼：“不敢？”
他来目的当然不是要和林柯打架，也不是单纯找茬。
正如王琳所说，只是想提前消耗林柯的才气罢了。
“是何题目？”林柯双眼依旧古井无波。
答应了！
林柯答应了！
围观群众一个个表情变得兴奋了。
一个贱籍的探案高手和一个儒籍儒生竟然要比试诗词了？
而年轻人脸上笑容也更盛了：“你既是贱籍，那便以‘贱籍’为题，七言律，你行吗？”
“可。”林柯直接开口：“你先还是我来？”
“我提的当然是我先来。”年轻人直接念诗。
“生如蝼蚁自欺人，”
“贱内是娼再赦恩。”
“愁苦悲容面黄土，”
“何抵圣贤牧万民？”
话语刚落，一股风自然升起，引得年轻人的衣服无风自动。
同时，周围方圆百里内陡然有一股力量降落下来。
“这……这是异象？！”
有人惊呼。
此时，冥冥中一股力量降临，方圆百里内陡然吹起一阵阵等，天上出现浓厚的乌云，压制下来。
众人顿时感觉到一种怪异的感觉。
平民籍者，没什么感觉。
但是尊籍和贱籍的人，则是一个个感觉突出。
尊籍之人，感觉自己的身体略微轻松，仿佛自己站立云端。
贱籍之人，则是感觉自己仿佛要被那浓厚的黑云把腿压断了。
同时，一种无形的气息笼罩，贱籍之人只能感觉到自己身躯沉重，身上的力量仿佛被抽走了。
尊籍之人，却仿佛从贱籍之人身上抽取到了力量。
“这是……异象！”
“百里响异象？！”
有人惊呼，指着年轻人说不出话来。
而林柯则是一愣。
百里响？
这是什么破名字……
怎么感觉像炮仗的名字一样？
同时，林柯感觉到了自己身上被抽走的力量，凝神踏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