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被剥削者哥斯拉
“这本书真不错，手把手教你搓蘑菇蛋。由浅入深，一步步地将核反应的原理讲解清楚，从最基础矿物提取到裂变反应，然后是聚变之类的，还有有效控制热核聚变的六种可行方法，包括更进一步的小型化、微型化……。”
岳斯将手中的杂志扣在柜台上，有些难以置信地再次确认书页封面上印着的价格——二十五个信用点。
从购买力角度，二十五个信用点一日三餐稍微吃点好东西都能花干净，但是买来的这本杂志里的内容放到上辈子，价值翻个上亿倍不成问题。
而这本杂志还是他在隔壁旧书店的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售价仅有十个信用点。
虽然这是一个科技空前繁荣的世界，知识变得前所未有的廉价，但是制造这种大杀器知识如此堂而皇之地出售，当权者未免也太过不谨慎了。
当然，一般人想要凑齐原料以及各种设备，那根本是不可能的——至少据岳斯所知，在这颗星球上，是没有海洋存在的。
叮啷啷。
有人推门而入，触动了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岳斯听到动静，随手拿起一张名片卡在书页里当做书签使用，然后将杂志放在了柜台下面，迅速整理好了仪容，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来呈现给客人。
虽然这家店铺是属于自己的，但因为位置偏僻，一直租不出去，他只能自己开了一家杂货店来赚些钱，这是他唯一的收入来源，不能不慎重对待。
“欢迎光……临↑。”
刚准备说欢迎光临的岳斯顿时愣住了，开门进来的是一个头上套着陶罐的人，罐体在对应眼睛的部位钻出了两个孔洞，身上罩着一件暗灰色的兜帽披风，行动之时还能看到披风下庸俗的金色装甲。
没登岳斯开口，陶罐头走到柜台前，左半边身子依在了柜台上，用右手轻轻敲了敲桌面：“岳斯先生，你的分期还款马上就要到时间了，我这次来只是想要问问你，是否想要将这个月的还款推到下个月，那样的话利息将会从百分之十三上升到百分之四十四，并且两个月的本金与应付利息将会叠加在一起，作为一个整体来计算利息。”
“哦，亲爱的陶罐先生，你是知道我的，我除了为您打工还债之外，还需要挣自己的日常开销，但这些天我一单生意都没上门，再这样下去，我就要被断水断电了。”岳斯求饶地说到，顺便将柜台下的账本拿了出来，翻给陶罐头看。
但岳斯心中只是冷笑，如果不是打不过面前这个家伙，早就拆穿对方虚伪的真面目了，但形势比人强，只能认怂了。
金色的手甲又一次与岳斯的柜台碰撞发出了声响，陶罐头并没有看店铺的账本，而是用一种非常不好惹的语气说到：“岳斯先生，我想你可能忘记了什么，我现在帮你回忆一下。”
“你上辈子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因为某些原因赶上了穿越者的大潮，以灵魂姿态来到了另外一个宇宙获得了另外一具身体。但是非常不幸的是，你穿越成了一个克隆人，一个作为实验品的克隆人。”
“不自量力的人类试图掌握超出他们能力范围的力量——哥斯拉的力量。他们将代号为G细胞的真·哥斯拉细胞注入了克隆人的体内，试图靠着人类躯体来容纳并驾驭这股近乎是神明般的力量。”
“但是G细胞拥有复数的细胞核，携带的基因信息八倍于人类，人类的躯体是无法容纳G细胞，反而自身细胞会被G细胞不断地同化，处于一种类似于癌症的恶性增殖状态……我记得当时的你浸泡在生物培养槽的营养液中，全身都是如同高温下融化橡胶一样的肉块，勉强能够看出原本人类的姿态，最渴望的事情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是我，是我让你的身体与G细胞彻底融合摆脱了痛苦，并带你离开了那如同地狱一般的实验室来到了这个世界，并给予你一个新的身份，甚至你名下的这座三层小楼都是我给你的。”
“而你，只需要和我签订合同，带上我给你的系统，穿越不同的时空去完成任务，用任务奖励来抵消欠款，我还非常大方地让你分期付款，利息压得非常之低，还完所有欠款之后，系统将完全属于你……”
说着话，罐子头在岳斯面前一抓，手中凭空出现一张扑克牌大小的卡片：“但是，我如此宽容，但你仅仅穿越了十几个世界就如此怠惰，这样不好。”
物品卡：画皮
说明：来源于《聊斋志异》世界，由人皮制成，可以将使用者的外表完美地伪装成人类。
注：使用者体型轮廓并不能与人类差异过大。
剥离伪装之后，出现在罐子头面前的是岳斯真正的外貌——一个身高接近两米的人型生物，身材纤细修长，并没有皮肤，包裹在嶙峋骨骼之外的是黑色的胶原纤维束，脊骨向外延伸、呈现出一种珊瑚的轮廓。
最令人瞩目的是岳斯胸口的原子反应炉发出幽幽的蓝光，他的身体正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着低温聚变反应，身体循环将聚变产生的能力输送到全身，这使得岳斯在焦黑色外隐隐透着一股红光。
近乎完美的原子生物——真·哥斯拉第五形态。
罐子头激活手中的物品卡并甩了出去，卡片在一阵微光中化为一张人皮，将岳斯包裹了起来，使那狰狞恐怖的哥斯拉重新化为了人类。
“听着，岳斯先生，你现在的一些都是我给你的，我也可以随时收回……你还剩下二十四小时的时间，我希望你能好好把握住。”
说完之后，罐子头挥一挥衣袖，大摇大摆地走了。
在罐子头的身影消失在屋门之外，岳斯长出了一口气：“就没有个什么执法部门管一管这种行为吗？”
岳斯之前已经经历过多个世界，所获得的奖励足以连本带利地偿还“土罐贷”，但罐子头并不如他自称的那样慷慨，依然宣称岳斯还有大笔债务没还完。
就像《人参娃娃》里的财主胡刮皮一样，男主小虎子拿人参还债，他却指着空白的账簿对小虎子说他自己的债还清了，但他的祖上欠下的债还没算清。
九出十三归，利滚利这些高利贷常用的手段都不能形容罐子头的贪婪。
岳斯非常清楚这一点，可惜罐子头太强了，他没有那份实力反抗，只能埋着头舍生入死地完成任务……
走出柜台将店门关上，岳斯检查了一遍店里的开关气阀之类的东西，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并不起眼的金属卡包，说到：“开始穿越。”
紧接着，一道由白光形成的光幕将岳斯吞没……
就像罐子头说的那样，岳斯是一个穿越者，只是没那么走运地穿越成为了美帝实验室中的一个实验品，是罐子头拯救了他那悲惨的命运。
罐子头是一个穿越诸天万界拥有不可思议力量的强大存在，但他的本职是一个商人，从来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他拯救岳斯的行为是明码标价的，但那是一个岳斯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付出的价码。
不过罐子头对当时泡在培养槽里的岳斯提出了他那“土罐贷”的新项目，他可以为岳斯解决现有的困扰，并让他在一个新的世界里安顿下来并获得自己的新身份与固定资产，甚至可以给他一个系统来傍身，但这些都是明码标价的。
岳斯偿还贷款的方式是定期缴纳一定的“奖励点”，获取奖励点的方式是通过系统穿越不同的时空完成任务，在任务结算之后，奖励点会被直接扣除，岳斯自己一点都无法留下来。
鉴于之类的原因，岳斯并不像其他获得系统的主角一样，得到系统之后就迫不及待地穿越世界为自己谋取好处，一次两次还行，多次之后变得在这件事情上非常地怠惰，一直拖延到了今天，被罐子头上门催债才开始再次进行任务。
系统载体就是那个名片夹一样卡盒，并没有和他融为一体，象征着系统是租借来的而非他自己的所有物。系统名为“诸天反派模板”，每进入一个任务世界就会抽取与反派相关的人物、道具或者技能，以卡片的形式出现在卡盒当中，随取随用。
至于宿主完成任务后的奖励，因为会被直接拿去抵债，所以这一部分可以直接忽略掉了。
还有与上辈子看得诸天流或者无限流小说不一样，自己穿越世界的力量等级并不是循序渐进的，而是按照某一元素串联起来的不同影视作品衍生的世界，例如以演员为核心的周星星宇宙；以角色为核心的黄飞鸿宇宙；以导演为核心的徐老怪宇宙……
即便能够确定是哪个世界，冠以相同名字的不同版本之间也会出现相互融合的迹象，《莲花争霸》的世界有可能出现《流星蝴蝶剑》的剧情与人物，周星星版本的《鹿鼎记》里的四十二章经也会有八本。
因此，他一次的穿越需要经历多个剧情世界才能正式回归，只可惜进入每一个新的任务世界时随机抽取的卡片只能在当前世界使用，无法作为资产积累到下一个宇宙，那些会在任务结束之后会被系统一并回收。
第二章 转包
“我的回合，抽卡！”
岳斯的系统并不具有智能化，抽卡只是自己给自己的配音，卡盒里一口气抽出三张卡片，这就是他这次任务世界所有的依赖了。
“哦，不错嘛，算是撞了大运。”
看了三张卡片的内容，岳斯将它们又收回了卡盒中。
“任务世界：《魔法少女小圆》”
“任务一：俘获孵化者丘比。”
“任务二：击败魔女之夜。”
在系统机械合成音在大脑中响起后，岳斯撇了撇嘴：“爱的战士，真的逃不过你的魔掌……”
上两次的任务世界，分别是《假面骑士铠武》和《沙耶之歌》，他猜测接下来的世界就有可能是老虚的作品，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魔法少女小圆》，讲得是某个文明发现宇宙不可避免地走向了灭亡，伴随着熵的不断增加，宇宙将以“热寂”的形式迎来终结。
为了拯救整个世界，那个文明开发了从“情感”中提取能量的技术，制造了名为丘比的智能生物，选取情感丰富的少女作为目标，诱使她们以灵魂为代价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然后以她们的绝望作为能量来源。
并且丘比这种生物的历史观是英雄史观，将人类的文明归结与少数英雄人物（魔法少女）的身上，忽略了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这一事实，并向未成年少女灌输这一错误的历史观，可谓误人子弟罪大恶极。
“真是有够麻烦的……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人类所能依赖的只有自己的智慧与双手，想要改变命运，只有她们自己的努力。”快要唱出来的岳斯为自己的怠惰找好了理由，然后进入了任务世界。
……
见泷原町，一座未来都市，也是故事发生的舞台。
今天并不是星期天也不是假期，一头绿毛的志筑仁美早早地就踏上了上学的路途，她与同学兼好友的蓝毛美树沙耶香与粉毛鹿目圆相约，要相伴去上学。
她们各自的家与学校的距离并不相等，所以志筑仁美要等着她们。
想比起其他两位少女，大家闺秀的志筑仁美内心更加成熟，对于人际关系与自身情感的处理上远远超出自身年龄，也就是环境与自身都非常完美、不需要祈求奇迹降临的那种人，以孵化者丘比的标准，她并不适合成为魔法少女。
但是，她却是岳斯的目标。
正在等着美树沙耶香的志筑仁美发现一股金色的能量忽然将她包裹住，在少女惊恐的尖叫声中，那股能量裹挟着她迅速升空而起，向地球大气层外围飞去。
待能量球安稳下来，志筑仁美透过半透明的能量罩向外窥探而去，只看到满天星辰，顿觉宇宙之浩大与自身之渺小，以及宇宙黑暗的本质。
在不远处，一个硕大的球型物体正伴随着地球的自转移动着，那明显非地球文明的造物就像地球同步卫星一样，时刻与地球某一区域保持着平行姿态，只是上面那个黑黝黝的洞口，散发的无形气机令志筑仁美感到彻骨的寒意。
外星人就要入侵地球了，它们的先遣军已经到来，足以摧毁地球人文明的大炮已经布置就绪。
瞬间，志筑仁美的大脑中只剩下这一个想法，极致的恐惧令她连尖叫都无法发出。
“地球人类，我是来自OA星的黄灯持戒人，也就是你们地球人理解中的宇宙警备队中的一员。”
全身被金色装甲包裹着的岳斯从角落中飞出，打着官腔，一副公事公办姿态对明显吓坏了的志筑仁美说到。
在他的左手中指上，一枚黄色的灯戒正源源不断地汇聚着力量，能量来源正是面前这位少女。
物品卡：黄灯灯戒
说明：出自DC漫画，塞尼斯托持有，掌握恐惧力量的黄色灯戒。
可以保护持用者在太空中生存，并能以极高的速度穿越宇宙空间和突入大气层，可以将能量具现化为使用者心中所想之物，也可以将能量以纯粹的光的形式射出。
“这位外星人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因为恐惧，志筑仁美的声音不住地颤抖，紧紧篡着书包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显得发白。
“你放心，我并不是入侵者，而是代表着秩序的一方。按照OA星宇宙守护者指定的法律，我甚至不允许进入你们星球，靠着灯戒的力量将你带到这里已经擦着规则底线行事了。”
岳斯抱着胳膊，继续自己的人设补完。
怎么说呢，不愧是二次元生物，对于未知事物的接受程度颇高，志筑仁美即便整个人沉浸与恐惧之中，却已经开始接受岳斯的说法：“这位警备员先生，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岳斯一挑眉毛，暗道上钩了，于是按照事先计划中那样说到：“在数个宇宙纪年之前，名为孵化者的文明潜入OA星，窃取了我们七灯军团的科技——也就是从智慧生物情感活动中提取能量的技术，并逃窜到了你们这颗星球。但因为是窃取来的，它们掌握的技术并不完善，只能在少部分未成年女性身上发挥作用，你的年纪就在这个这个范围之内。”
鉴于同样是从情感中汲取力量的设定，岳斯就准备了一个弥天大谎，将脏水使劲向丘比身上泼，反正它已经恶贯满盈了，再多一项莫须有的罪名也无关紧要，债多不愁，虱多不痒。
“哎，我？”志筑仁美指了指自己，她最近并没有遇到奇怪的事情。
岳斯摆摆手说到：“放心，你的身上并没有被孵化者动过手脚的痕迹，但是却沾染有它的气息、那被称之为魔力的痕迹，这表示你的身边有人已经惨遭孵化者的毒手，已经被它们中的某个个体杀死，通过那项技术转化为另外一种生命形态——用你们的名词，叫做行尸走肉。”
“按照行为守则，我在确定这一事实的时候，就应当连同孵化者一起将你们这颗行星进行消灭。”岳斯指着由恐惧能量具现化而成的那个奇特球体：“它叫做死星，是用来清理星球的歼星武器。”
绿毛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她难以想象，自己所赖以生存的星球在覆灭边缘走了一圈，就在所有人一无所知的时候。
“但是我并不忍心放任一颗拥有文明的星球就此毁灭，我决定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自我拯救的机会——你，就是那个人选。”等志筑仁美消化了这个消息，岳斯继续说到：“我将会授予你灯戒的使用权，作为我的代行者，负责清理孵化者所造成的影响，乃至彻底处理掉它们。在OA的规则内，并没有一条法律是禁止这样做的。”
“我，我并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志筑仁美犹豫片刻，颤颤巍巍地说到。
拯救世界什么的，让一个未成年少女来做，未免太过强人所难了。
“不要低估你的潜力。”岳斯摊开手掌，一枚带有军团印记的金黄色戒指在能量光束的牵引下飞到了志筑仁美面前：“戴上它，我将教授你如何学习使用情感能量的方法……”
思考许久，志筑仁美还是接下了戒指，套在了手指上。
黑昼茫茫，白夜朗朗。
邪徒奸党，惧吾神光。
怖火焚葬，逆我者亡。
恐惧为源，塞氏威权！
……
一直到了上课的时候，志筑仁美依然处于一种魂不守舍的状态，跟随着岳斯念诵誓词的声音仿佛依然在耳边回荡，那仿佛是梦境一般。
改变人类乃至整个地球命运的力量，就在自己手中掌握着，这是她再三确认后的事实。
回忆起岳斯的教导，志筑仁美拿出笔记本，写下一连串的字符，那是她在学习之余的日常安排，作为大家闺秀充实自我应学的东西，诸如茶道、钢琴、舞蹈之类的，满满当当的，占据了她大部分的课余时间。
但现在，这些统统被划去，取而代之的是机械动力学、结构力学、化学、近现代武器等与她的过往大相径庭的东西。
灯戒能够将她心中所想具现化出来，但她必须对自己需要的东西有个了解，在人类灭亡的重要节点上，那些提升自我修养的东西看上去是那么地廉价。
直至，就情感问题发了一通牢骚的老师开始介绍起转校生，那名转校生郑重地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如一尊雕像般注视着某个地方，在那瞬间，灯戒向志筑仁美发出了警告。
对方已然不是人类，正是岳斯告诉她的，孵化者的受害者。
第三章 魔女的结界
岳斯上辈子是学土建的，工程这行有种做法叫做转包，也就是有资质的公司承接的工程自己并不去进行建设，而是再将其发包给第三方的工程单位。
在这一过程中，甲方的工程预算有可能会直接被砍掉一半，直接成为一手承包的纯利润——电影《黑金》里名场面，对此就有过讲解。
施工方为了自己的利润，偷工减料是再所难免的事情，岳斯上辈子从挖基坑到最后交付验收，跟着跑下来一整个工程，然后觉得还是自家农村小院住起来比较安心。
现在，他就是采用转包的方式，将原本由自己进行的任务，交由志筑仁美来完成——毕竟，他的甲方罐子头已经把所有的利润榨干了，何必费那个劲。
……
放学后，志筑仁美拒绝了与鹿目圆以及美树沙耶香的女生聚会，选择悄悄跟着那叫做晓美焰的转校生，为此她还推掉了今天的茶道课程。
这个黑长直的少女表现得太过优秀，无论哪一门学科的问题都难不倒她，在体育方面也是非常地擅长，完美得不似人类一般，尤其是为人处事方面，她更是滴水不漏，成熟得与大人没什么区别。
这恰恰表明了她的不正常。
在别人眼中，晓美焰不过是文武双全才德兼备的完美存在，哪怕两个好友也只是因为其特立独行的言论而对晓美焰有些偏见，而先入为主的志筑仁美则对这个神秘的转校生有种戒备心。
老师介绍晓美焰时，提到过她因为心脏方面的疾病而住院修养了一段时间，但以她的表现来看，完全就不是一个久病初愈的病人，职业运动员的种子也不过如此。
但是志筑仁美的跟踪并不成功，并非是她那拙劣的追踪技巧暴露了自己而被晓美焰发现了，只是单纯地体能跟不上，晓美焰的移动非常迅捷，几个拐角之后，志筑仁美就已经失去了晓美焰的身影。
“消失了？”
望着空荡荡的巷子，志筑仁美踌躇着。
如果是一般的少女，此时已经束手无策，只能打道回府，但如今的志筑仁美并不是那么地普通。
右手中指上的灯戒释放出心灵能量，化为黑黄交织的战衣将志筑仁美包裹保护了起来，那强大的能量赋予了她超强的力量与极快的移动速度，让她如同超人类一般快速在建筑间穿行，指引她行进方向的是具有探测器功能的目镜，晓美焰身上流动着的能量是那么显眼。
借助建筑为掩体，志筑仁美谨而慎之地在楼层间穿行，灯戒赋予了她飞行的能力，可以最快地追上晓美焰。
神秘的少女不知何时换上了一套奇怪的衣服，调动着能量，对某个奇特的生物发动攻击，那只纯白的生物似猫又像狗，被晓美焰一发能量弹命中之后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由内而外地崩碎成残片。
即便刚刚掌握灯戒不到一天的时间，远远地观望着的志筑仁美也能判断出晓美焰使用能量的方式非常粗糙，但是却非常迅捷有效。
那种白色生物并非只有一只，明显是群居生物，一个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个体在同类死亡的掩护下从晓美焰背后悄悄溜走，注意到这个情况的晓美焰立即迈步去追，并时不时以念力调动能量发射出无形攻击，但都被那只生物灵巧地躲过了。
同类的死亡给了这只生物经验，它选择向障碍物多的地方跑去，并且选择的逃跑路线是那种狭窄的地方，以人类的身躯无法通过的那种。
“那栋建筑是……”志筑仁美看着不明生物逃窜进了一栋高楼当中，处于和平时不同观察角度的她只感觉那栋楼分外眼熟，但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对比周围建筑之后，她确认了那是什么地方，这让她的脸色大变。
那自己好友之一的美树沙耶香常去的CD店所在的购物中心，放学时候她推掉了女生聚会，在离开的途中听到沙耶香请求小圆陪她去一趟这里。
即便身居拯救世界的重担，志筑仁美却不知道如何去做，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头绪，追踪可疑的晓美焰从她的身上找寻线索已是她想出的最好办法。
毕竟是未成年的少女，心智再成熟也终究是个未成年人，丘比选择对她们下黑手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因为她们太容易被某些看似美好的东西所欺骗了。
但好友有遭遇危险的可能，她还是遵循本能地上前。
购物大厦的高层处于装修状态，外围的玻璃全部被拆除了，内部也是空荡荡的，志筑仁美直接冲进了内部，只看到美树沙耶香与鹿目圆仓皇离去的身影，那只不明生物就在小圆的怀中抱着，带有金色耳环的耳朵伴随着少女的脚步波动着。
晓美焰立在原地没有去追赶，只是眼神中透露着一抹哀伤，却又在瞬间变得非常严肃，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把手枪，转身将枪口对准了从窗外飞进来的志筑仁美。
对于近现代武器的恐惧刻进了每个人的潜意识里，志筑仁美对黑洞洞的枪口产生了畏惧，哪怕被直接命中，灯戒能量具现成的战斗服能够保证她毫发无伤，但这并不能直接影响她下意识的本能反应，被晓美焰指着，她停顿在了原地。
“你究竟是谁？”晓美焰以一种警惕性的语气问到。
但下一刻，她的身影变得模糊起来，仿佛一点一点地被从现实中抹去，又或者是被隔离在这个世界之外，直至彻底消失在志筑仁美的眼前。
“老师，出现了意外！”
志筑仁美对着灯戒说到，作为能够使用情感能量的道具，地球范围内的即时通讯它是能够做到的。
随后，岳斯的声音被灯戒传递了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志筑仁美将自己之前所发现的事情简单地叙述了一下，尤其着重将晓美焰凭空消失的事情进行讲解，她的两位好友也以同样的方式消失了。
“你用灯戒扫描一下四周。”真身已经在地球活动的岳斯遥控指挥着志筑仁美展开了行动，虽然灯戒出现在他手里的时间不比少女长多少，但系统抽卡之后会附赠说明书，比起自我摸索要快捷得多。
第四章 乱入者
“开……开玩笑吧？我们只是在做噩梦吧？喂，小圆。”
美树沙耶香紧紧抱着鹿目圆，试图从好友身上获得一丝安全感，但是鹿目圆比她更加恐惧，双膝已经发软，如果不是沙耶香的怀抱，她恐怕已经瘫软在地。
原本寻找着出口的她们不知何时误入了这噩梦一般的世界，目之所至的一切皆是怪诞而诡异的存在，仿佛将色彩胡乱地搅和在一起随意涂抹出的涂鸦一样，人类文明所创造的、富有规律、寄托着审美的事物在这个空间里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
不知从何处传来敲击金属的声响，小孩子的声音如风铃一般清脆，仿佛在整齐地念诵着什么，好像在嬉笑，又好像在哭泣。
接着无数的身影在四周出现，那并非人类或者幻想中怪物应有的姿态，黑色的蝴蝶身上长出花卉般的枝茎，顶端是诡异的球形物体，像是没有脸的人又像是长着胡须的蓓蕾。
伴随着如孩童发出的富有节奏的声音，这些奇特的身影踏着节拍包围住了两位少女，并逐渐逼近她们。
她们除了尖叫，无法做出其他任何的举动。
不知何处的铁链崩断了，如同有生命一般，在少女周围盘绕成一个圈。
就像白炽灯的灯丝通电之后发出亮光，铁链上发出温暖的光芒，那些靠拢而来的奇特存在纷纷被驱逐，在那带给人暖意的光芒中融化。
“这是？”美树沙耶香呆住了，她们的大脑无法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
“真是危险啊，还好赶上了。”一个与两位少女穿着同样制服的女生从不远处走来，她的左手拎着铁链的一端，右手中拿着一个发光的物体，驱散那些奇特存在的光，就是由它发出并通过铁链传导而来的。
金发的少女用温柔的笑容与温和的语气安抚着惊魂未定的两个人，但一阵噪音打断了她的话，那是引擎的轰鸣声，如同巨型野兽咆哮的一般的动静。
紧接着，仿佛撞穿了什么一样，一个庞大的物体从这个世界的一角出现，并肆意地驰骋着。
那是一台履带式步兵战车，却又不仅仅是一台战车，在它的顶部，站立着一个金色的巨人，这个巨人看上去就行动不便，战车对它来说只时当成平衡车一样的交通工具来使用的。
它是由厚重的钢铁制成，四肢粗壮，肩部额外附带有四分之一球形的护甲，浑圆的头盔有一半在胸甲的掩护之下，而它的胸口护甲上有着一直张开翅膀雄鹰的浮雕。
巨人的左手拿着一把口径论可以称之为炮的枪械，右手拿着一把链锯剑，锯齿旋转时发出的轰鸣声，那便是她们之前听到的可怕动静，相反，战车移动时非常安静。
履带转动，战车以自身的重量清理着那些畸形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存在，单纯的物理碾压却呈现出一种极高的工作效率，那个巨人甚至连扣动扳机都不需要。
扫空周遭的怪物之后，战车向前进发，冲破一道又一道的门扉，来到了一个巨型的空间当中，期间不是没有怪物前来阻挡战车。
那是如斑驳色块一样的怪物，它们不断发出短而急促的铃铛声，像是向某个存在发出警报，同时也纷纷冲撞向战车，然后连一秒钟的阻拦效果都未起到，就被战车所碾碎了。
有些色块改变自我形态，化为长有尖刺的黑色藤蔓，试图缠绕在履带之上，但就像那些长着胡子的怪物，用修剪花草的剪刀切割着战车的装甲，它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
“好强大。”看着战车远去，巴麻美感叹到，她能够确定，那个金色的巨人与同样是金色的战车行进的目标就是创造这个结界的魔女。
与被她救下的两名少女叮嘱几句，巴麻美沿着战车开辟的道路跑步前进，沙耶香与小圆对视一眼，也跟着巴麻美的步伐前进。
虽然被清理一空，但不知道那些怪物会不会从角落中冒出来，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跟着有能力消灭那些怪物的人一起走。
驾驭着战车的巨人战斗结束得非常迅速，没有一切能够阻挡它的步伐，战车碾压着蔷薇，直接将它运送到那挑战人类理智的巨型怪物面前。
在这场决斗中，巨人终于开始出手了，左手中的枪械抬起，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响，巨型怪物身上出现一个个巨大的贯穿伤口，即便它以超出常规的速度在这个空间中挪动，甚至会改变自己身形轮廓，但子弹一发都没有打空，全部落在了它的身上。
“这是蔷薇魔女……”
匆匆赶来之后，在鹿目圆怀中抱着的白色小兽进行着介绍，但没等它介绍完毕，怪物便被消灭了，巨人挥舞着带有锯齿的长剑，哪怕它用剑的招式就像胡乱地挥动棍子一样，也依然非常轻松地就将蔷薇魔女切成了数块。
魔女的残躯崩碎消失，它的使魔连同整个结界一起不复存在，原本正在装修中的楼层重新出现，只是地上多了一件东西，黑色的宝石。
“嘭！”
空间的切换并不都是那么美妙，在魔女的结界中可以任意驰骋的巨人回到了现实世界，它那庞大的身躯立即顶破了通风管道，一块块的金属板从头顶上掉落而下，引得鹿目圆与沙耶香发出大叫。
巨人趴伏在战车上，向着窗外冲去，在某一个瞬间消失在众人眼前。
令人惊讶的是，那足以碾压绝大部分使魔的战车，却没有对地板造成任何损伤，仿佛轻得没有任何重量一样。
替两位学妹挡下有可能砸伤她们的杂物之后，巴麻美对着暗处朗声说到：“你知道那家伙的来历吗？”
晓美焰从那个方向走了出来，刚才巨人的战斗，她也全程目睹了，经历过无数次轮回重复的她的记忆里，并没有那么独特的存在，这令她皱起了眉头：“不知道。”
“但有一点可以确认，它和我们并不一样。”巴麻美弯腰从地上的废墟中拾起黑色的宝石：“它并不需要悲伤之种来净化自己的灵魂宝石。”
第五章 真正的魔法少女
“老师，我做到了。”
购物中心的楼顶上，撤去厚重装甲与代步战车的志筑仁美对着灯戒说到。
灯戒的功能多样，可以作为扫描装置也有个人终端AI的作用，在扫描空间之后，灯戒分析出如何进入魔女结界的方法。
在岳斯的建议下，志筑仁美具现化巨型的外骨骼装甲套在了身上，她认知中对金属的概念凝结成墙体般厚重的护甲将少女牢牢地包裹，能够为她抵挡足够的伤害。
但是，终究只是个中学二年级学生，缺乏必要的科学储备与机械方面的知识，她的装甲徒有其表，根本无法发挥出一套高科技装甲应有的战斗力，只是像中世纪骑士板甲一样穿戴在身上。
为了方便移动，志筑仁美又具现了一辆战车，作为她的代步工具。
在武器方面，有所了解的她没有太拉垮，是一把与装甲体型相匹配的枪械，链锯剑则是岳斯让她额外装备的，毕竟装备要来就整个全套的。
靠着巨型机械造物的力量，志筑仁美轻易地碾压了蔷薇魔女的使魔，乃至蔷薇魔女本体都能毫不费力地消灭。
这让少女真正意义上感受到灯戒那强大的力量，除此之外对机械与科技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粗犷的金属造物、象征着战争巨型战甲，还有那发出噪音的链锯剑……她有点喜欢上这种能够为其他人带来恐惧的存在。
或许是黄灯灯戒带来的影响，又或者是家庭长期对她的严格要求令她渴望着自由，再加上处于叛逆期的她接触了灯戒这个拥有奇特能力的诱因，志筑仁美开始挑战起家长为她早已规划好的人生路线。
只是她只会盲目地反抗，却不知道如何去做，现在有“拯救世界”这个宏达的目标，也算是找到前进的方向了。
不过少女并没有得到岳斯的夸奖，而是关于孵化者的相关情报，这让志筑仁美想起被自己称为老师的人依然执行着他的任务，随时会降下毁灭行星的可怕光束：“人类的情感多种多样，但能够被掌控并制式化利用的只有七种，也就是我们宇宙警备队七个军团所分别掌握的力量，愤怒、贪婪、恐惧、意志、希望、怜悯、爱。”
“按照顺序，越靠近中间的情感能量越稳定，越容易被掌控；越靠近两端，对使用者的影响就越大，甚至会形成被情感能量操控，而非那么单纯地使用情感能量。”
“你进入的空间，就是由情感能量所开辟的世界，经此一役，我大致可以确定孵化者文明使用的是哪一种情感了。”岳斯继续抛着设定，使所谓的七灯军团形象更加完整。
“老师，那是哪一种情感？”
“绝望。”岳斯说到：“将一切希望剥夺之后的绝望，或者说，被孵化者干涉过的少女，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要陷入绝望，从那一刻开始，她们已然不是人类了。”
“唉……？”志筑仁美很聪明，在繁杂的课余课程之外，还能名列前茅，岳斯的三言两语中隐含的信息她很快就听明白了：“那个怪物，其实就是和我一样的少女，叫做孵化者的窃贼让她们变成这样的！”
“可以这样说。”岳斯不置可否，而是说到：“情感的力量是非常强大的，虽然不清楚孵化者是如何修改并应用OA的技术，但是将希望、爱意之类的情感剥夺扭曲得只剩下绝望，必然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它肯定会想方法消耗掉那部分它无法掌握的情感。”
“在这一方面，它选择的方法非常聪明，直接将少女的灵魂凝聚成宝石一样的核心，并燃烧她们的情感作为能量来源，并诱使着她们去和这些充满绝望的怪物进行战斗，不断地消耗着正面的情感。在这些少女的情感燃烧到极限，将会不可逆地转变为被绝望吞噬的的怪物，然后它会选择下一个目标，诱使其击杀原本也是少女的怪物。”
志筑仁美握紧了拳头：“好过分。”
“等价交换，是这个世界永恒不变的真理，获得什么，就要付出相对应的代价。宇宙警备队使用情感能量，就要负责维护整个宇宙的平衡；你从我手中获得一部分灯戒的使用权，也要拯救自己的星球。”岳斯并没有在意少女的反应，继续讲述到：“但是，孵化者用谎言，或者缺少了关键部分的事实诱骗着和你一样的人，让她们燃烧自我——从绝望中拯救她们和这个世界，你还有三十个行星自传周期的时间。”
“记住，你，就是最后的希望。”
单方面切断通讯的岳斯并不是如志筑仁美所想般停留在行星的轨道上，而是在见泷原汀的图书馆内，作为一座飞速发展的城市，这里领先的标志除了充满科幻感的建筑之外，还有各类先进知识的汇总，就比如说岳斯手中的这本物理学方面的书籍。
每个世界的物理规则是不一样的，哪怕极为形似的文明之间的技术科技也有相当的差距，博览众家对他开发自己的能力非常有借鉴意义。
虽然他无法从任务世界带走任何物质与能量，系统奖励也无法获得，但知识性的存在却是无法被剥夺的。
就比如说他掌握着一门纹身的手艺，是之前某次任务中抽到的人物卡所带来的能力。
那是某位武侠小说中的狱卒，负责黥面、也就是在犯人脸上刺字，通过练习岳斯掌握了这门技能。
余光瞥见向这里走来、并挑选了几本机械化方面书籍的绿发少女，岳斯合上书本，觉得自己是时候去往下一个地方了，他的指点对志筑仁美还是有作用的，开始成为一名真正的魔法少女。
虚假的魔法少女：中学二年级的年纪，穿着媚宅的服装，布料的衣服除了好看之外一点作用都没有，拿着不明所以的道具，说着羞耻的话语，孱弱的身体连同类都无法打倒。
真正的魔法少女：身着动力装甲，左手爆弹枪右手链锯剑，身经百战眼神坚毅意志坚定，毫不犹豫地向目标倾泻重火力，用充满噪音的链锯剑切开对方的装甲，击败敌人后踩爆它们的狗头。
第六章 少女的心事
第二天的清晨，原本结伴上学的少女三人组按照往常的习惯，又一次在去往学校的途中碰面了。
只是与昨日的嬉笑玩闹不同，今天的三位少女分外沉默，每个人都满怀心事。
因为昨天推掉了茶道课，并且一直在图书馆里待到很晚才回家，志筑仁美与家人爆发了前所未有的矛盾，身负拯救世界之责的少女无法得到家人们的认同，她的父母也为女儿的叛逆伤透了脑筋。
这个国度不过是披着发达国家皮囊的封建社会，社会阶层已经固化，所有的上升渠道几乎已经被锁死，哪怕是获得过诺贝尔奖的科学家，也无法逃过被资本家压榨的命运。
尤其是对于女性的偏见，结婚后的女人几乎是告别了所有的工作岗位，在公司担任高位的职业女性非常稀少，几乎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好友鹿目圆的家庭就是如此特殊的存在，父亲辞职在家作为家庭煮夫，母亲安心地投身于工作之中作为职场女强人活跃着。
但那只是一个罕见的个例。
在父母的安排中，志筑仁美与其学习排不上用处的知识，还不如学习茶道、舞蹈、钢琴之类能够提升自身气质的东西，学校里名列前茅的成绩不过是打开名校大门的敲门砖，名校毕业是提高自身价值的一种资本。
见识过更广阔天地的志筑仁美并不甘愿如此，外星文明强大到可以随手覆灭一颗行星，可以从虚无的情感中汲取能量，邪恶的文明将人类视为自己的养殖场……
种种的一切令志筑仁美眼界不同以往，就像一个目睹太空战舰在猎户星座端沿熊熊燃烧，注视万丈光芒在唐怀瑟之门的黑暗中闪耀的人，又怎么会因为争夺灌溉水源而发生的械斗而动容，她需要自己开拓自己的人生，为自己的伟大责任而付出努力，哪怕只有短短的一个月。
志筑仁美明确的表示，自此之后她将不会去学那些毫无意义的东西，唯有科技才是她所追寻的真理。
原本如阳光般明媚的少女如今却神情黯淡，走在路上时一言不发——即便如此，她依然在观察两位好友的反应，毕竟她们昨天被卷入不可思议的事件当中。
或许是经历了难以想象的事情，这两个好友几乎是一言不发，令志筑仁美不由地担心起她们的心理状态。
与志筑仁美所想，鹿目圆与美树沙耶香的确有心事，但具体内容却与她的猜想大大相悖。
昨天在购物中心经历了那起事件令两名少女踏足了仿佛是从幻想中诞生的领域，巴麻美学姐邀请她们到自己家中，向她们讲述魔法与奇迹，魔法少女与魔女的战斗，以及那实现一个愿望而要与魔女进行无休止战斗的代价。
一直以来孤身一人与魔女进行战斗的她非常地渴望同伴的存在，而她们两个是被丘比选中，有机会成为魔法少女的存在。
一觉醒来的鹿目圆以为那不过是虚幻的梦境，但是那纯白的丘比如今就趴在自己的肩膀上，作为魔法少女候选人的她与沙耶香之间心灵沟通的中转站，让她意识到这是现实中发生的事实。
就这样，鹿目圆和沙耶香一边用好奇中带有兴奋的笑容对视着，一边在心灵中秘密沟通着，商议着今天放学后的活动。
昨天晚上，巴麻美学姐向她们提出了邀请，在她们正式成为魔法少女之前，可以跟着她去狩猎魔女，虽然那会牵涉学姐的一部分精力，但能够为她们在未来与魔女的战斗提前积累经验。
“你们两个，怎么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眉目传情，难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并不知道的事情吗？”志筑仁美总算察觉到了两位好友的异常，不被丘比选中的她并不能直接看到它的身影，也无法借助它这个中转平台进行魔法少女之间的对话。
如果不使用灯戒的话，她终究只是一个中学二年级的女生，并不能发现来自高等文明创造的孵化者。
而当着好友的面，她也不能直接使用灯戒，那会令她成为他人眼中的异类。
鹿目圆一听这话，立即支支吾吾起来，看她眼神躲闪的样子，明显是在寻找着解释自己为何这样的理由，美树沙耶香则要果决的多，立即扑到了鹿目圆身上，一把将她拦在了怀中，发出了橘势大好的言论，令羞怯的小圆顿时涨红了脸。
志筑仁美咳嗽两声，提醒她们已经来到了学校门口，此时不应该再如此肆无忌惮，实则内心中已经产生了警惕，她们两个身上一定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
有着灯戒的帮助，她可以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跟踪她们，然后就能发现诱导她们成为受害者的罪魁祸首。
灵魂被凝聚成所谓的灵魂宝石是一种不可逆的过程，她必须守护自己的好友不受伤害。
并且，明天就是周末了，小圆和沙耶香不会像上学日那样将一天的大部分时间花费在学校中，按部就班的课程是约束也是对她们的保护，放任自由那会让事情出现很多的变数。
但是人类最难琢磨的事情，便是情感了。
因为个人原因，美树沙耶香推掉了今天放学后与巴麻美学姐一起去狩猎魔女的提议，她另有安排。
那人叫做上条恭介，是美树沙耶香的青梅竹马，爱好着小提琴同时也是一个小提琴天才，在青春懵懂之时，这种自带闪光点的角色最是能够吸引少女的目光，沙耶香对他产生了不成熟却最为真挚的感情。
但是上条恭介前不久遭遇了一场交通事故，严重的伤势令他在医院养伤，虽然早已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情况不容乐观，身上的伤势令上条恭介不仅不能下床走路，双手的灵活度也大大不如受伤之前。
对于一个立志于小提琴一道有所发展的天才选手来说，这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为了安抚这个青梅竹马，美树沙耶香专门挑选上条恭介最为喜欢的作曲家的CD，今天就要带着它去医院送给他。
成为魔法少女打败魔女拯救世界什么的，美树沙耶香并不是太感兴趣，那种危险的事情，还是交由昨天那汹涌澎湃的战车与利落地解决敌人的金属巨人比较好，不是她们这种未成年少女应该操心的事情。
第七章 干涉
“上条恭介……”
年轻的医生拿着病历，在护士的带领下来到上条恭介的病房。
这位天才小提琴选手躺在病床上，扭头看着窗外。
窗户大开着，高楼间的空气流动鼓动着窗帘，就像少年的心一样并不平静。
他最为骄傲的双手已经无法像原本那样灵活，左手神经受损，甚至已经没有触觉方面的反馈——再也无法用小提琴演奏一首优美的曲子，这无疑扼杀了他的梦想。
“上条恭介，这是新来外科医生，他将会是你的主治医师。”
护士出声呼喊着少年的名字，并向他简单介绍起身边的医生。
上条恭介问到：“原来的医生呢？”
“他去学习进修了，他虽然是这座城市里最优秀的外科医生，但却不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外科医生，以他所掌握的医疗技术并不能完全让你的肢体恢复如初，这让他有种挫败感。”那年轻的医生开口说到：“所以，我替代他成为你的主治医师。”
年轻医生声音中带有一种独特的韵律，对音乐敏感的上条恭介哼出简短的曲调，却发现那是无与伦比的优美，比起他最喜欢德彪西更胜一筹。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满了整个病房，为房间内的所有事物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金色，也让上条恭介的年轻医生的形象变得模糊起来，只在大脑中留下一个朦胧的印象。
那是一个高挑纤瘦的身影，身体仿佛营养不良般过于瘦弱，因此白大褂穿在他的身上显得过于宽大，但阳光又让他的白大褂看上去像是一件黄衣。
抬头看向医生的面部，上条恭介无论怎么都看不清他的脸，阳光的折射令他的双眼仿佛暂时失去了视觉能力，令他产生了医生脸上戴着一张丝绸面具的错觉。
揉了揉眼睛，上条恭介却又发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医生——不，他并不普通。
作为一名医生，这名医生未免太过年轻，并且那张帅气的脸庞，完全可以作为偶像出道了，原本普通不过的白大褂穿在他的身上，犹如时装外套一般。
在专业素养方面，年轻医生打破了上条恭介的质疑，根据他的身体恢复情况，提出了使用最为前沿的细胞修复技术来治疗他的双手的医疗方案，只需要上条恭介父母过来签个字，马上为他进行手术。
医生的话燃起了上条恭介的希望，令前不久还处于心神暗淡的少年双眼中燃起希望的火种。
一名优秀的医生不会只负责一位病人，了解了上条恭介大致的情况之后，年轻的医生便离开去往别的病房了。
“这位医生，非常有名吗？”上条恭介询问着留下来照顾他的护士，哪怕对方在一分钟之前还与他就身体恢复情况进行着交谈，少年此时也只记得有这么个人存在，却忘了几乎关于他的一切。
“圣都大学附属医院最著名的外科医生，人称天才外科医生的镜飞彩医生。”护士笑着回答了上条恭介的问题，为少年开解着疑惑：“因为某些工作方面的原因，他被借调到了我们医院……”
但是说完之后，护士自己也陷入了疑惑，如果医生真的那么有名的话，她应该早就知道他的存在，但自己的记忆里并没有关于任何名叫镜飞彩这个人的相关内容，只是提到这个人的时候，她的脑海中不由地会浮现一份资料，上面写着关于镜飞彩这个人的一切，自己对这个人的了解全部来源于此。
“人物卡：旧日支配者黄衣之王哈斯塔（同人二设）”
“说明：哈斯塔拥有的无数化身之一，一个身穿黄衣、面戴柔软面具的人类形象。那件黄衣是它身体的一部分，是其血肉的延伸，拥有极强的可塑性，可以任意地改变身体形状。”
解除卡片的作用，将其收回卡盒之内，伪装成普通人模样的岳斯行走在医院当中，如此平凡的他没有人会刻意投下注视的目光，例如那个带着礼物前来看望青梅竹马的蓝发女生。
无以名状者，深空星海之主哈斯塔，原本是无法理解的存在，但在同人二设中成为了象征“风”的存在之一，可谓位格狂掉，但这一粗浅的概念又被写手深化为了掌握着由“风”所代表的流动。
这与拉莱耶之主、伟大之克苏鲁“水”的职权有部分重复，这也是它们互为敌人的原因。
哪怕只是一个分身，这张卡片也拥有不可思议的强大能力，例如随意地编织人类的思想与记忆，乃至认知。
比如在人类大脑中直接虚构出关于某个人的记忆——想想就知道，这个世界不会存在所谓的天下外科医生镜飞彩这个人。
身为高位格、无时无刻不在播撒着恐惧的存在，黄衣之王的人物卡所做的不仅仅有这么多，仅仅在世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存在，就能将黄灯灯戒的力量推到一个可怕的程度。
但就像一开始说的那样，这样做对岳斯没好处，除了某些恶趣味的行为之外，他并不打算太多地出现在这个故事当中。
就比如说，在医院附近，有一颗悲伤之种正在孵化，那由魔法少女灵魂宝石堕落而成的存在一旦积累过多的污秽，魔女将随着时间的推移从中诞生，然后创造出属于它们的结界，将无辜者牵涉进其中。
不过这颗悲伤之种却并不是平白无故出现在这里的，某个丘比出于某种计划将它安置在这里，任由它散发出的绝望的力量腐蚀着四周，扭曲着空间。
按照其成熟的效率……岳斯回头看了一眼上条恭介所处的病房，如果没有自己出面干涉的话，不善于表达自己内心情感的美树沙耶香将会在离开时被魔女的结界吞没。
“我们共有一个意志，个体却不止一个，你杀死我并不能改变什么，只是浪费了一些比较珍贵的材料。相反，我对你的存在非常感兴趣，晓美焰，是什么让你成为魔法少女的呢？”
“孵化者，收起你的伎俩……我是不会让小圆成为魔法少女的。”
一个黑长直从电梯里走出，一言不发地走向上条恭介的病房，在她脚边，一只丘比亦步亦趋地跟着，双方的对话只在心灵中响起，但因为是公共频道，岳斯不可避免地听到了。
第八章 馈赠
魔法少女的魔力特制与自己许下的愿望有关。
例如巴麻美因为车祸濒临死亡时与丘比签订了契约，所以她的魔力本质是类似于绷带的缎带；美树沙耶香许下的愿望是令上条恭介的双手复原，她自身的愈合能力非常强。
在某一个时空里，晓美焰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被当时已经是魔法少女的鹿目圆拯救，并一直跟随着她见证一个个魔女被打倒。
但是在一个被称为魔女之夜的超强魔女的战斗中，鹿目圆以生命为代价击败了它，在好友死后，以改变鹿目圆命运这个愿望，晓美焰与丘比签订了契约，亡者并没有复生，但晓美焰获得了掌控时间的能力，并不断地穿越时间一次又一次地回到过去，试图从一开始改变小圆的命运，因此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平行的世界，并且不断地在这一过程中成长着。
在所有的努力都无果之后，晓美焰发现了悲剧的根源，正是那不断诱使少女成为魔法少女的丘比，所以这一次的轮回，她选择直接干掉丘比，从根源上解决这个问题。
也就是所谓的无法解决问题，那就解决提出问题的孵化者。
正因如此，丘比并不知道晓美焰是如何成为魔法少女的，并且这个魔法少女对它有种莫名的恨意。
只是在发现丘比并不只有一个的时候，晓美焰放弃了这一做法，并竭力阻止丘比诱导欺骗小圆成为魔法少女，以及为之后那必然会出现的魔女之夜积聚着力量。
原本又以为是一次轮回的晓美焰发现了这个世界的异常，那被不明力量所包裹着的金属巨人与它那驰骋的战车，以睥睨的姿态解决了一个魔女。
自己所经历的千百次轮回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一种存在。
是敌是友，晓美焰并不清楚；对方猎杀魔女的行为是无意间碰到了还是刻意地去那么做，她也不知道。
只有魔女再一次出现时，她才能够确认这些，也只有借此与那神秘的存在进行接触。
“奇怪，美树沙耶香消失了……”丘比说到。
魔法少女和被它选中拥有魔法少女资格的人可以通过它进行心灵对话，虽然范围并不大，但美树沙耶香就在不远处，不应该感应不到，但偏偏消失在了丘比的感知当中。
病房内，美树沙耶香脸耳发烫，虽然只是与上条恭介共享一副耳机听那名为《月光》的乐曲，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因为新医生带来的好消息，上条恭介一直处于那种绝望中获得希望的欣喜，这份激动令他以无比热切的态度迎接了美树沙耶香的到来，并因为她所带来的礼物表达了前所未有的感谢，并表示自己的手复原之后，他一定会为沙耶香演奏自己之前偶然获得的一道旋律。
只是分别沉浸在乐曲与内心起伏情感当中的两人并没有留意到，上条恭介左手掌心血肉之下浮现了一个奇异的图形，那是三道围绕一个圆点不规则圆弧构成的印记，这个印记随着血液的流动开始缓慢地转动。
那便是黄衣之王的黄印，是岳斯对上条恭介的赐福与诅咒。
这个印记拥有切断“流动”这个概念的能力，只有在上条恭介接触非常规的力量时才会被激活，这就意味着即便美树沙耶香或者其他人向丘比许愿希望他的双手复原，那股力量并不在他身上起到任何效果，丘比心灵通话的能力理所当然地被这股力量切断了。
甚至上条恭介可以靠着左手暂时性地抹杀一个魔女或者魔法少女……相当于一个盗版隔壁学园都市刺猬头上条的幻想杀手。
美树沙耶香许下了愿望之后不仅没有起到作用，自己再也无法靠近心爱的人——就像爱上王子的人鱼公主，哪怕自己付出了一切，最终也只会付之东流，成为泡沫这一条结局走。
这便是旧日支配者的馈赠。
没等晓美焰前去病房查探情况，灵魂宝石就向她发出了警告，那枚被丘比刻意安置的悲伤之种已经孵化了，魔女的结界已经被打开了。
咬着牙，晓美焰艰难地做出来了决定，不去查看美树沙耶香身上发生了什么，转身回到了电梯里，她需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魔女结界的入口，然后解决掉她。
那是她在无数次轮回中得出的结论，如果自己不去干涉的话，巴麻美学姐一定会死在这只魔女手下。
被丘比蒙蔽着的魔法少女们，都将与清除魔女当成了唯一的使命，巴麻美学姐必然会带着鹿目圆到这里来的。
这座城市科技非常地发达，标志性的就是各类建筑修建得非常高大，就比如医院的层高足足有一百六十层，岳斯前世世界最高的建筑也不过一百六十二层，这就意味着晓美焰即便乘坐电梯，也无法以最快的速度去到地面。
毕竟电梯不可能只属于她一个，路人上上下下的，肯定会耽误一点时间。
在这期间，丘比处于本性，踏入了上条恭介的病房，然后瞬间被黄印之力抹消掉了。
这段记忆被共享给了所有丘比的个体，包括正趴伏与鹿目圆肩头那只，原本悠哉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首先注意到这点的鹿目圆问到：“怎么了丘比。”
“有一只魔女孵化了，就在前边医院的附近。”丘比的种族特性令它们不会撒谎，但欺骗他人不一定用到谎言，隐匿一部分关键要素的真话比起单纯的谎言更具有诱导性。
巴麻美拿出自己的灵魂宝石，在它的指引下确认在医院的方向的确有魔女的存在。
这是相当糟糕的事情，被拉入魔女结界中的人会被魔女抽取生命力，因为疾病外伤等原因生命衰弱的人一旦遭遇了这种事情，死亡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体验过死亡是怎样一种感觉的巴麻美学姐发誓不会让魔女夺取任何人的生命。
在无人注视的角落里，巴麻美使用灵魂宝石将自己切换成了魔法少女的姿态，然后在少女的惊呼中将鹿目圆拦腰抱起，以超出人类想象速度在建筑间穿行，风驰电掣地向医院赶去。
第九章 零食魔女
“这次的猎物是我先发现的，你们收手吧！”
紧赶慢赶从一百多层的病房下来的晓美焰发现自己已经晚了一步，巴麻美带着鹿目圆已经到了这边，她立即出面拦在两人之前。
看着小圆肩上那只丘比，晓美焰皱起眉头，用大人责备小孩子的语气说到：“将无辜人牵涉进魔法少女的世界，就是你的所作所为吗？”
“小圆和沙耶香是被丘比选择的人，她们应该提前对魔法少女的世界进行了解。”巴麻美反驳到：“丘比说过，小圆拥有其他人无法比拟的素质，她成为魔法少女之后将会是无与伦比的强大，魔女什么的，再也不会是什么问题了……”
听到巴麻美的话，晓美焰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她不能再让悲剧重演，但是一直以来独自与魔女战斗的巴麻美战斗经验丰富，在晓美焰想要做些什么之前就出手了，丝带从她手中蔓延而出，将晓美焰捆绑了起来。
手脚被缚而失去平衡的晓美焰倒在地上：“笨蛋！”
“放心，在解决完魔女之后，我就会回来放了你的——今天就速战速决吧！”巴麻美又将鹿目圆拦腰抱起，带着她快速向魔女结界的入口跳跃而去，只留下晓美焰的呼喊消散在风中。
进入魔女结界的核心需要通过漫长的走廊，通常这就是魔女为自己设下的第一道防线，与上一次诡异的城市不同，这次魔女走廊的空间非常狭窄，就像是医院的走廊一样，墙壁是由大大小小颜色各异的药瓶堆砌而成，向着核心进发，四周的环境就越发诡异，组成墙壁与地面的事物越发地令人感到不适。
使用过的注射器、沾染着血迹污渍的手术刀、高大的生日蜡烛、行走着的点心，有着纤弱肢体的糖果，一切的一切都令鹿目圆感到恐惧，但有巴麻美学姐在身旁，她感觉分外安心。
位于结界的中心，是一个由蛋糕、饼干、马卡龙之类形形色色的甜品组成的世界，在非常高的凳子上，一只看上去非常可爱的布偶正坐在那里，但那不详的气息，正是由这只布偶发出的。
“它的性质是执着——是所司之物为生前最喜欢的点心的强大魔女。要小心啊！”
小圆肩膀上的丘比出声提醒到。
“看我一口气解决掉它！”
巴麻美摘下帽子，数把银色的步枪出现在她的周围，以这些魔法武器，清理着蜂拥而至的使魔。
如同上一次遭遇魔女一样，乱入者又出现了。
但不再是踩着战车的金属巨人，而是巨大的圆柱形机械造物，它以无以伦比的气势从现实世界中突入，碾碎着魔女结界走廊中那些诡异的构成物，一直到达结界核心的位置。
如果在工程学方面的常识足够的话，两位少女能够叫出这台巨型造物的名字，盾构机。
为了避免小圆受到伤害，巴麻美只得放弃了原本的作战机会，带着小圆来到远离盾构机的方向，将一个超大型的甜甜圈作为掩体躲藏起来。
盾构机迅速溃散，上一次的巨人乘坐着它进入了这个扭曲的世界。
虽然仅仅过去一天，志筑仁美就已经学习到了不少东西并将它应用在战斗中，例如她身上这套动力装甲可以独立地移动了，虽然动作沉重迟缓，却也是相当大的进步，不再靠着战车运输就能自如运动。
链锯剑横扫，高腿的椅子被切断，零食魔女随之掉落，在这一过程中，志筑仁美手中枪支的枪口喷出火舌，一连串的子弹贯穿了魔女的身体。
受到伤害的魔女竭力地避开动力装甲的攻击，从墙壁或者地面上延伸出一根根丝线，那些仿佛糖浆拉扯冷却后形成的丝线牵引着它做出不规则的运动，让动力装甲的子弹大部分落在了空处。
接着无数的使魔从四面八方涌来，前赴后继地挡在魔女与动力装甲之间，同时，那些魔女用来逃跑的丝线也出现在金属巨人的脚下缠绕在它的身上。
就像做冰糖葫芦一样，糖浆冷却后在动力装甲上形成了一层厚厚的甲壳，束缚着志筑仁美的移动，借此机会，使魔彻底将动力装甲淹没。
下一刻，急促的蜂鸣声与火舌如同清理桌面的大手一般，迅速将试图靠着人数优势将动力装甲淹没的使魔们清空，动力装甲手中的链锯剑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台六管旋转机枪，正是由它喷射而出的无尽子弹以一种极高的效率轰爆一只又一只的使魔。
只是那固定在臂部装甲上的机枪从口径上来说，完全可以称之为炮，已经达到了某些舰艇配置的近防炮的标准。
由灯戒创的金属造物拥有非常高的可靠性，动力装甲完全可以负担的起旋转机枪的后坐力，左手中的武器切换成了特殊的装置，灼热的火焰从枪口喷吐而出，将身上由糖浆凝固形成的透明甲壳重新融化。
被一连串的子弹扫过，魔女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掉落在动力装甲的面前。
“好厉害。”鹿目圆从甜甜圈后探出头，观察着战场，比起巴麻美那华丽的战斗风格，这台金属巨人干脆利落，所做的一切都是如何迅速地消灭敌人，并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但在巴麻美的眼中，这台金属巨人并不懂什么战术，只是单纯地靠着力量碾压着一切——不过仅仅这一点就可以解决绝大部分的问题了，君不见隔壁最强陆军也开始走火力覆盖的路子了吗？那可是把榴弹枪当狙击枪用的。
“唉……？”
就在金属巨人准备转头离开的时候，一种黏糊糊软趴趴，就像被食用色素调色过的面培一样的东西从魔女的口中流出，并迅速膨胀扩大，成长为一只拥有巨大面部的怪物，而一张带有尖锐牙齿的嘴就占据了这张脸三分之一的面积。
那布偶模样的身体只是魔女的一个伪装，这才是被隐匿着的本体。
鹿目圆想要出声提醒那个金属巨人，但巴麻美学姐的速度更快，银色的魔法步枪出现在她周围，并融合为一门巨大的银色大炮，在震耳欲聋的炮声中，炮弹击中了巨大化的怪物，却并没有像金发少女预想的那样为怪物带来巨大的伤害。
张开的大嘴一口就将刚刚扭过头来的金属巨人吞掉了。
第十章 爆弹枪
大嘴的怪物咀嚼着，利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目睹这惊恐的一幕，鹿目圆跌坐在地上，只能徒劳地发出尖叫。
她并不认识那套在盔甲下的人是谁，甚至连对方是不是人类都不确定，生者在自己面前失去生命的场景冲击着少女的心灵。
巴麻美不断地朝着那只怪物发射着子弹，但怪物的身体仿佛是融化的乳酪一般，子弹根本无法对它的身体造成有效的伤害，甚至连吸引对方的注意力都做不到。
这只怪物仿佛得到了好吃的零食，不断地咀嚼着，从那涂鸦一般的脸上都能感受到它那幸福的心情。
但是怪物的高兴并没有持续多久，一阵奇怪的噪音在它的肚子里响起，链锯剑的剑尖穿透力它的身体，并在腹部一划，制造了一个足够大的伤口。
“咣当”一声，动力装甲从伤口中掉落，脱离了怪物的身体，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重的一声闷响。
动力装甲的外形是岳斯指导下构建的，而装甲本身的特性则由志筑仁美自己记忆提供，建筑的高度是随着人类的科技进步而逐渐拔升的，除了加工工艺之外，各类材料的进步也是促成这一切发展的原由，这座城市中遍地都是高耸入云的建筑。
因此，志筑仁美能够接触的金属材料性能高到可怕，再加上墙壁般的厚度，魔女的利齿并不能对她造成伤害，之所以被当成糖果一样嚼上那么久，只不过是从来没经历过这种场面的少女被吓坏了，反应过来之后迅速找到了反制的方法。
装甲内部的志筑仁美调整了一下心情，迅速从地上爬起，一把奇特的枪械出现在动力装甲的左手中。
那是她在一本讲解人类近现代武器研发的杂志上看到的枪械，在性价比以及在实战检测等多方面考虑并没有正式大规模投产，从而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杂志的编辑与撰稿者为了销量特意从资料中翻找出关于这种枪械的讯息，这才令志筑仁美认知到这种诞生与人类对未来探索中的武器。
与其说那是一种枪械，不如说是枪械外形的火箭弹发射器，与人类普遍采用的枪械原理不同，这种枪械的子弹是一枚枚的微型火箭。
这些子弹在出膛之后由尾部的助推喷口产生的反作用力推动着前进，拥有极高的穿透性效果，并且前端战斗部还拥有爆炸的效果，面对拥有装甲保护的敌人可以做到穿甲，面对拥有强大生命力的敌人可以进行内部爆破。
这种枪械名为爆弹枪，子弹名为爆矢弹。
抬起枪口，由灯戒能量构建的子弹无穷武器，被志筑仁美扫射进了魔女的体内，然后爆炸接二连三地发生了，魔女的身体在这一过程中快速地消散，直至最后的悲伤之种掉落在地上，宣告这个魔女的终结。
“等一下，你究竟是什么人，是我认识的人吗？”
小圆抹去眼角的泪水，追问到：“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志筑仁美并没有回答小圆，现在并不是他暴露自己身份的时候，两台航空发动机出现在动力装甲的背后，扇叶转动，大量的气流排出产生的推动力带着她快速离开了这里。
……
“你好像知道很多事情。”一只丘比出现在屋顶之上，迈着步子走到躺在地上只能蠕动的晓美焰身边：“包括我正在进行但还未结束的计划。”
“巴麻美是一个情绪非常不稳定的人，她会因为悲伤喜悦等各种因素做出不理智的行为，孤独的她非常渴望同伴的存在，而有鹿目圆这个优秀的后辈在，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证明自己……但是这个魔女非常强大，如果不全神贯注的话，是无法解决掉她的。”
“亲爱的学姐死在面前，那种恐惧与失落会冲击着鹿目圆的心理防线，那时的她与我签订契约的可能会非常地高……我是这样计划的。”
“鹿目圆的素质非常高，只要她成为魔法少女，所产生的能量就超过了计算中我所需要的最低标准，那份强大并不会出现在人类的身上，但鹿目圆却是真实存在的。”
“关于这个原因，我希望你能够替我解答，晓美焰。”
而晓美焰的回答只有一个，充满恨意与憎恶的脏话，令人惊讶与这些话竟然会出现在如此一个美少女口中。
“我可以答应你不与鹿目圆、美树沙耶香这些你所认识的签订契约。”丘比并没有在意晓美焰的唾骂，而是忽然改口说到：“作为交换，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
“那个被我刻意挑选出来的魔女已经被非常干脆利落地解决了，出手的却不是任何一个魔法少女，而是某个使用着特殊能力的家伙。”
“我希望你能帮我搞清楚，那家伙的本体是谁。”
晓美焰忍受着绸带上附着的魔力与自身魔力冲突带来的痛楚，咬着牙问道：“玩弄着魔法少女命运的孵化者，竟然对某个人产生了兴趣。”
“是的，与我签订契约的魔法少女分别驻扎在各个城市当中，负责清理在那里诞生的魔女，她们的才能各不相同，并不都能在无辜者受到魔女伤害之前就能打败魔女……但是所有的记录当中，这个奇特的存在只出现过两次，每一次都是以暴力的手段撞入魔女的结界，靠着奇特的能力击杀着魔女与她们的使魔。”
“在这两次记录当中，有一个或者三个共同的因素，那就是鹿目圆、巴麻美以及我的存在，它为了保护我们三个中的一个或者多个而出手。”
“我的存在并不能吸引到它，孵化者的意志是共享的，身体是复数存在的……当然，为了测定这个可能，我的某一个个体现在就在另一个城市的魔女结界当中，它并没有出现。”
“因此可以判定，巴麻美或者鹿目圆一定对她是非常重要的存在，如果是人类的话，一定是认识她们的人，我需要你帮我找出它究竟是谁。”
晓美焰阴沉着脸，并没有回答，千百次的轮回中她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绝对不要与丘比做交易，因为它会拿走全部。
第十一章 各人的变化
丘比并没有等着晓美焰的回答，因为魔女已经被击杀，结界也被破坏了，巴麻美和鹿目圆带着自己的一个个体凭空出现在医院前的空地上，正向自己这边赶来。
人类都是感性生物，自己的外形符合少女的审美观，才能充当导师一类的角色诱导着她们签订契约并逐步堕落为魔女，在她们的认知中，自己的个体只有一个，如果被发现还有其他一模一样的个体，那就糟糕了。
丘比如此迫不及待的原因有两个，第一是它发现了更加成熟地将情感转化为能量的方法，那便是那个穿戴着动力装甲的存在所使用的技术。
为了延续这个宇宙的寿命，它们一族研发出了从情感中汲取能量的方式，可惜它们只懂得如何使用却不了解其中的原理，对于人类情感中拥有何等强大的力量，它们并不具有足够的认知。
就像人类早已懂得将石灰石烧成石灰，并将其应用在很多地方，但并不知道烧制过程中会出现CaCO3=高温=CaO+CO2↑这样的化学变化。
但是那个突然闯入魔法少女与魔女战斗的存在使用的能力，明显是与它们所采用的这项技术是同一个发展方向，并且远远比它们的技术成熟，走得更远。
不需要与情感丰富的少女签订契约，直接汲取人们无时无刻不在无意识地散发的情感，并可以将这股能量具现化为实体。
最令丘比感到惊讶的是，那个存在的技术成熟到可以从繁杂的情绪中提取具体的一项，也就是恐惧，这就意味着那个存在拥有着将情感细分成不同属性，分别给予不同个体的技术能力。
按照道理来说，达到这样一种文明程度不应该不会发现宇宙逐渐衰亡的真相，但它们为什么不出手进行干涉呢？
想不通这一点的丘比想要获取这份技术的样本，之后的它们就不必再与少女签订契约了，对于没有情感的它们来说，这项技术比起单单一个鹿目圆来说价值更高。
第二个原因，也是最关键的原因，丘比感到了恐惧，迫切地想要远离这颗它已经干涉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星球。
它的某个个体，在不久之前被不明的力量瞬间抹杀，这份记忆被所有的个体共享，令它们本不会出现情感的种族诞生了恐惧，对于它们来说，这是一种病变。
如果是生病的话，丘比并不在意，但在那个个体消失之前，它感受到了某种不可名状的强大存在盘踞在这座医院里，那种存在不仅是脆弱的它们，甚至创造它们的外星文明也不不敢招惹的。
巴麻美并没有忘记晓美焰被自己捆在了屋顶上，眼看着志筑仁美离开之后，她带着鹿目圆来到了房顶之上，适时离开的丘比并没有让自己的两个个体同时出现在少女眼前。
“真的很抱歉啊……如果没有那家伙的话，我恐怕已经死在这只魔女的手下了，我的能力对它并没有致命的杀伤力。”
心有余悸的巴麻美解开了晓美焰身上的束缚，因自己之前的行为向晓美焰道歉。
就像晓美焰之前说的那样，她已经追踪这个魔女很长时间了，对它的特性已经摸索得差不多，独占魔女的言行其实是避免自己受到伤害。
别的不敢确定，至少魔女那怪物的本体从玩偶的伪装中钻出那一招，巴麻美确认自己是根本无法做出提防的，自己的身体并不能像那个存在一样抵挡魔女的啃食，想到这里巴麻美看向了晓美焰——与冰山美人的外表不一样，晓美焰内里其实是一个非常为人着想的人，只是表达方式方面欠缺了许多。
晓美焰并没有对巴麻美的道歉，而是用蕴含着不明情绪的眼神打量着两人。
“这个给你，这原本是属于你的东西。”巴麻美轻轻地将零食魔女的悲伤之种抛给了晓美焰：“为了追踪这个魔女，你一定消耗了不少的魔力，这是那位存在的战利品，我使用了一次……”
接过悲伤之种，晓美焰总算开口了，但话里却是一种莫名的意味：“你们捡了一条命呢。”
“魔法少女为了自己愿望要一直与魔女进行着战斗，那是她们必须要付出的代价，这份代价中包含着受伤与死亡，将无辜的人卷进魔法少女的世界，这是你所犯下的错误，将一个拥有美好未来的孩子带入危险之中……”
留下刺耳的言论之后，晓美焰离开了。
鹿目圆想要向她发出挽留的邀请，例如到某个餐厅进行一场少女之间应该出现的茶话会一样，但是她并不知道如何开口，所有的言语都是那么无力。
“走吧，小圆，我们现在去吃一点蛋糕之类的，糖分的摄入有利于平复我们的情绪。”巴麻美学姐温柔地笑着：“或许，我们应该叫上沙耶香。”
在医院的大门前，美树沙耶香蹦跳着前进，那副雀跃的姿态尽显少女的青春活力，让人看到就能感觉到她内心的那份喜悦。
咖啡馆内，听完鹿目圆描述之前战斗场景的美树沙耶香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久久不能平静：“学姐，那个魔女……”
“是的，它非常危险，我的生命有很大几率在今天终结。”巴麻美喝了一口咖啡，视线却留在自己面前的甜品上，那让她回忆着魔女那由各类甜品组成的结界，也让她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是不是正确的。
晓美焰的话点醒了她，她的行为是不是太过自私了，孤独的她渴望着同伴，甚至不惜将少女卷入危险的魔女结界当中。
在她的对面，鹿目圆与美树沙耶香嬉笑着，她们无忧无虑的样子是那么美好，让人不惜一切去维护那份笑容。
“沙耶香，上条同学和你说了什么，你的笑容已经掩饰不住了。”
“恭介……上条同学换了一名主治医生，他的手再经过一次手术就能恢复到原本的状态，他还专门谱写了一首曲子，等出院了之后，希望我成为他第一个听众。”
说到这里，美树沙耶香脸上流露出一份少女的羞怯，或许上条恭介只是需要一个听众，但她将这份示好当成了爱意的表达。
第十二章 魔女之吻
“我的知识储备终究还是太少了。”
图书馆内，志筑仁美合上了一本杂志，里面对于大型工业器材的讲解科普，回顾一下相关的书架，上面的书籍在过去的一周内被她翻阅了不止一遍，强大的记忆力能够让她复述出其中百分之七十的内容，各种机械原理已经大致了解了。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志筑仁美已经是超越同龄人的天才了，毕竟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女，知识储备让她只能看得进一些科普类的书籍，再深入一点的工具书她连读下来都非常艰难，更不要说完全掌握了。
拎上书包志筑仁美踏着月色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在她与家人的矛盾爆发之后，她就自作主张地推掉了诸如钢琴书法一类的课程，节省下来的大把时间就用在了图书馆里。
偶尔她也会激活灯戒的力量，自由地在城市中翱翔，然后追踪小圆与巴麻美等人的足迹，远远地眺望着她们的战斗，试图找出那名为孵化者的邪恶存在。
如果志筑仁美留意的话，就会对那一直伴随少女左右的奇异小兽产生疑心，它那迥异与地球生物的构造明显就不正常。
但是丘比的外形实在抓少女的心，岳斯对孵化者的描述已经让志筑仁美心中产生了先入为主的印象，在少女的设想中，孵化者就应该有着狰狞而恐怖的面容，而非丘比这幅可爱萌萌哒的模样。
“那不是沙耶香吗？”
志筑仁美在人群中发现了熟悉的身影，见泷原中学的校服，蓝色的短发，正是她的好友美树沙耶香。
以轻快的步伐走到美树沙耶香面前，志筑仁美问道：“沙耶香，你今天没有和小圆在一起吗？”
前几天的时间里，巴麻美清剿魔女或者它们使魔的时候，都会带上两位少女，而今天美树沙耶香却独自一人，并且天色已晚，沙耶香去往的地方明显不是她家的方向。
就像一部反应迟钝的手机一样，听到志筑仁美问候的美树沙耶香过了许久才扭过头看向了志筑仁美：“啊，是仁美酱啊，晚上好。”
声音虽然是美树沙耶香自己的声音，但志筑仁美觉得自己的好友像是被人操控着的傀儡一般，并且虽然她看向了自己，但双眼无神，注意力明显是落在了别的地方。
并且在美树沙耶香的颈部，有着一个奇特的印记，那个奇特的图形令志筑仁美没来由地感到了不适。
那是被称之为魔女之吻的印记，身上出现这种印记的人就是魔女所选中的目标，会失去自己的意识，下意识地做出极端的行为，成为魔女的祭品。
但志筑仁美并不了解这一点，只是察觉到美树沙耶香此时的状态并不正常。
她抬起来右手，准备用灯戒的力量唤醒美树沙耶香，但并不知道怎么使用这种力量，只能跟随着沙耶香的步伐。
随着不断地前进，新兴的城市逐渐被丟在了身后，美树沙耶香已经走进了因为跟不上发展步伐而被废弃的老城区的范围，通过生锈的标志牌，志筑仁美确定这是一座工厂，只是厂房内生锈的机床以及地面上的灰尘表明这里已经许久没有人来过了。
但是今晚这里却非常热闹，十几个年纪大小各不相仿的男男女女汇集在这里，他们全部像失了魂一般木纳地挪动着，机械地做着莫名的行为。
一个空着的水桶被放在了人群中间，一桶洁厕剂被倾倒入了水桶之后，然后是漂白粉。
虽然平时不用做家务，对于清洁剂之类的东西志筑仁美并不了解，但这些天通过杂志她学习到了以前并没有放在心上的知识，例如这两样东西混合在一起，会生成剧毒的氯气。
“住手！”
志筑仁美抬起手，灯戒绽放出金黄色的光芒，一缕纯粹的能量光束击中了水桶，冲击力将它远远地打飞，砸破窗户飞到了外面，桶中的洁厕剂撒到了地上。
“扑通。”
装着漂白粉的袋子掉在地上，原本拿着它的中年男人扭头看着志筑仁美，然后所有人都扭头看向了志筑仁美，他们无神的双眼中忽然多了一股情绪，憎恨、敌视。
那种眼神令志筑仁美感到厌恶，下意识地，灯戒的力量被激活了，她发誓，如果这些人胆敢向她发出攻击，她一定会狠狠地反击回去。
然后一阵诡异的笑声在房间的一角出现，那里的空间开始扭曲，诡异的色彩开始蔓延开来。
一些只有一只翅膀的小人开始从那扭曲的一角中飞出，它们的头是古旧的电视机的模样，上面正播放着各种不同的画面，是各种令人心里感觉不适的影像——例如她与家人发生矛盾的那天。
灯戒释放的能量瞬间将志筑仁美从痛苦的回忆中拉回，令她注意到更加危险的现实。
这些小人盘踞在每个人的面前，强制性地播放着影像给他们看，勾起他们各自心中最不愿意回忆的那个片段。
“身体是痛苦的累赘，只有那里才是拥有幸福的彼端……”
失魂的人们喃喃着危险的话语，结合着他们之前的行为，不难猜出他们积聚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使魔们开始附着与人的肢体之上，将他们的身体扭曲弯折，似乎要将他们撕扯得七零八碎。
用灯戒释放的能量冲击湮灭掉了美树沙耶香身上的使魔，但是在她准备清理撕扯着另外一个人的使魔时，又有使魔从角落中飞出……
“只要解决了魔女，一切都可以结束了。”经历了两次战斗，志筑仁美已经能够摸清楚怎样处理现今的事端。
就像好莱坞大片里演的一样，只要对敌方首脑进行斩首行动，其余的杂兵不攻自破了。
“你就是丘比所说的那个家伙吧！”
一个带有非常明显敌意的声音响起，令少女的步伐停滞住了。
志筑仁美向声音的来源望去，一个红发的少女站立在高处，身上的衣裙也是如头发一般热烈的红色，同时手中有着一把长枪，枪刃在月光的照耀下显露别样的锋芒。
第十三章 对峙
“明明不是魔法少女，却能够使用奇特的力量……”
红发的少女傲然地说到：“只要把你解决了，就能让灵魂宝石永远不会沾染污秽，所以乖乖束手就擒吧！”
“孵化者的走狗。”志筑仁美抬头仰视着魔法少女，以自己所能想到的词汇怒骂着对方。
在她的理解当中，自己的行踪不知何时已经暴露在那神出鬼没的孵化者面前，它特意派出使者前来对自己发起攻击，就是为了消除自己这个威胁，并且夺走自己手上的灯戒，通过解析其中应用到的技术来补完自己盗取那部分的缺陷。
就这样，双方错误的认知与并不恰当的表达方式令误会一开始就出现了。
锃亮的长枪刺向来志筑仁美，佐仓杏子对自己出手非常有信心，这一刺只会令志筑仁美因为疼痛失去行动能力，在血液流失一定程度之前，她并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这方便她将志筑仁美带给丘比。
但枪头却刺在一层坚硬的物体上不得寸进，那是一层挡在长枪与志筑仁美之间的金黄装甲，随着志筑仁美心念一动，灯戒就构造出来符合她要求的造物。
首先是必备的黄黑交织的作战服将少女的身体包裹了起来，再然后是一套机械外骨骼装置，这套全覆盖式的动力盔甲只有普通成年人体型大小，却足以应付现在的场面，佐仓杏子的长枪并不能击穿她的装甲。
但志筑仁美并不满足这幅装备，一道道纤维束从外骨骼上延伸出来，就像人类的肌肉层一样牢牢地包裹着外骨骼装甲。
这一层是志筑仁美在杂志上看到过的电子肌肉束，那篇文章上大言不惭地声称电子肌肉束代表着工业机械的发展趋势，仿生的肌肉纤维束拥有比传统机械更高的灵活度以及更高的输出功率，志筑仁美并不能完全理解其中的原理，但不妨碍她将其应用在保护自己的装甲上。
而在电子肌肉束的外层，又覆盖上了一层反馈式动力装甲，这幅状态下的志筑仁美才是当初圆滚滚的金属巨人模样。
灯戒带来的变化是瞬间的，佐仓杏子对覆盖着四层防护的志筑仁美感到了无语：“什么啊，这幅样子。”
自己只是拿着一把冷兵器长枪，对方直接来了一套仿佛从科幻电影中走出的高科技盔甲，比起魔女来说，这个被丘比拜托要额外注意的敌人要危险多了。
被魔女吞进过嘴里的经历令志筑仁美产生了一定的心理阴影，贯彻了岳斯一开始向她建议的加厚盔甲的建议，并在这一方面精进了不少。
并且与反馈式动力装甲并不一样，这台多层嵌套的巨型装甲的行动直接由志筑仁美思维活动所操控，行动时迅捷无比，在佐仓杏子还没来得及反应之时就被凶猛的拳头击中了，由电子肌肉束以及装甲动力本身提供的十几吨乃至更高的冲击力，瞬间击溃了佐仓杏子仓促间用魔力构建的屏障。
魔力屏障削弱了动力装甲大部分的动能，但落在佐仓杏子身上的拳头力量依然非常强大，红发的少女撞穿了墙壁倒飞了出去，内脏受伤而流出的鲜血顺着口鼻喷涌而出，在空中留下一道血色的雾气。
但志筑仁美并没有追击，魔女的结界已经彻底展开，将巨型的机甲吞入其中。
多管旋转式机枪具现化在动力装甲的手中，枪身旋转，火舌喷吐而出，不需要瞄准，一颗颗弹丸横扫着结界中的一切，单翼小人模样的使魔四散而逃，但子弹远远比它们飞行的速度更快；魔女将自己的本体隐匿在自己的宫殿与使魔的掩护之中，但志筑仁美并不在乎它的伪装，只需要将整个结界里的一切扫射过一遍就可以了
在火力打击之下，魔女和它的使魔在无限弹药之下一回合都没撑到。
伴随着魔女被扫射成蜂窝的残躯炸开，结界消失了，原本废旧的工厂重新出现在志筑仁美面前，原本被魔女留下印记的人们纷纷晕倒在地上。
没等志筑仁美去检查美树沙耶香的情况，一道人影从佐仓杏子撞出的大洞中飞来，那人手中银色的步枪瞄准着巨型动力装甲，金色的卷发如弹簧一般跳动着。
巴麻美厉声喝问到：“是你把杏子伤害成那副样子的，对吧！”
注意到充满敌意的学姐，志筑仁美在手中具现化一把爆弹枪，同样瞄准了巴麻美：“告诉我，你认识那叫做丘比的存在吗？”
头盔内的变声器将少女温柔的嗓音变得沉重粗哑，并放大了她的呼吸声，完美地掩盖了她原本的声音，令人下意识地会将其幻想成身高两米八、面容粗犷、瘢痕遍布的壮汉。
面对着口径比拟榴弹发射器的爆弹枪，巴麻美巍然不惧：“认识又怎么样。”
巴麻美早已与佐仓杏子相识，早一步成为魔法少女的巴麻美在佐仓杏子的人生中充当过导师一类的角色，红发少女同时也是巴麻美所寻找的第一位伙伴。
但是两个人在某些问题发生了分歧，关系破裂，佐仓杏子去往了别的城市，两人自此老死不相往来。
今天她在和鹿目圆追寻着城市中魔女踪迹的时候，灵魂宝石感应到魔女的存在，便急忙忙地向这边赶来，却看到佐仓杏子被人重伤飞出废弃工厂的情景。
巴麻美瞬间变成魔法少女的姿态，用丝带构建一张大网接住了佐仓杏子，避免其与地面碰撞使伤势变得更加严重。
魔法少女的体质非同一般，令一般人粉身碎骨的打击在佐仓杏子身上只是并不致命的伤害，用魔力稳固住佐仓杏子的伤情之后，巴麻美已经按耐不住自己内心那份冲动，上来质问着穿着动力装甲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就像当初丘比对晓美焰所说的那样，巴麻美是一个非常容易被情绪影响的人，所遭遇的一切都会对她的行为造成影响，变得疏忽大意或者做出不理智的行为，例如用枪指着根本无法战胜的动力装甲，哪怕对方之前间接地拯救了她的生命。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丘比的计划之内。
第十四章 机械降神
每座城市都会出现魔女，因此，每座城市都有名为魔法少女的存在驻扎着，负责清理那些会造成普通人伤亡的危机，并以此获得悲伤之种来净化灵魂宝石中的污秽。
虽然故事中出现的魔法少女仅有一掌之数，但实际上却是非常多的。
与见泷原相邻的城市有多座，其中活跃着的魔法少女也有不少，但是丘比却选中了与巴麻美相识的佐仓杏子。
并且为了以防万一，巴麻美肯定会带着鹿目圆出现在这里的。
首先是她所寻找的伙伴、美树沙耶香被魔女留下了印记，为了保护她，巴麻美肯定会参与其中，更别提魔法少女那份责任感，都会令鹿目圆这个关键的元素出现在这里。
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丘比只需要埋下几颗种子，之后事情的发展会自动达成它的目的。
佐仓杏子没有受伤，会将志筑仁美的真实身份透露给巴麻美和鹿目圆，再那之后，少女的思维会让她的秘密彻底暴露出来。
而志筑仁美与佐仓杏子大打出手，则会挑起志筑仁美与巴麻美几人之间的矛盾，社会关系上的割裂会对少女的内心产生影响。
拥有强大力量的人，想要打败他们，靠的就是她们各自内心的缺陷。
例如巴麻美的情绪化……
因此，为了防止魔法少女不受控制以及更好地收集情感能量，丘比选中的人选在性格上都有着这样那样的缺陷，例如美树沙耶香为了爱情的奋不顾身。
从宇宙的尺度上来看，爱、怜悯之类的情感都是负面的、不利于种族延续发展的，卑鄙无耻、阴险狡诈才是应当具备的美德，只有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兽性才能让一个文明发展起来。
当然，万事总有意外发生，丘比暗地里观察了志筑仁美不短的时间，对她的活动规律有了大致的了解，因此才谋划了今天的这次事件，不然被魔女控制的美树沙耶香怎么会那么巧地在她回家的路线上与她碰面。
但是，一旦志筑仁美多在图书馆里待上一会儿，完美地与美树沙耶香错过了，那也不妨事，它制定的第二道计划就能奏效了。
佐仓杏子那时就没有了出手的理由，远远地离去，电视机魔女投射出人们内心最为遗憾事情的能力，天然克制内心脆弱的巴麻美，到那时孤身一人的鹿目圆为了拯救自己以及被魔女牵涉进来的美树沙耶香，必然会与自己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的。
那时它的目的就能达成，拥有强大到足以成为神明潜质的鹿目圆一旦转化为魔法少女，它的任务就可以完成了。
“告诉我，那名为丘比的孵化者，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志筑仁美抓住了那一丝线索，急切地追问到。
其他人并不理解她所承受的压力，在不断地学习之余，耳边听到的是地球即将被毁灭的倒计时向着归零跳动的声响，自称为宇宙警备队的那个人带来了拯救世界的希望，但同时他也是覆灭这个世界的人，那足以摧毁星球覆灭文明的造物依然在地球的同步轨道上存在着，在时间到来之时，会投射下毁灭一切的灾难。
面对这一切，志筑仁美并不知道如何做，除了击败两只名为魔女的怪物以及跟踪巴麻美几人，尽可能地提供援助以避免自己的好友转化成非人的姿态，除此之外她毫无头绪。
在图书馆里的苦读，不过是她逃避现实的一种方式，现在她有机会抓住那一抹关键的信息，变得急切起来。
下一秒，一个穿着黑白相间奇特服饰的黑色长发女生出现在志筑仁美面前，她认出来对方是那名为晓美焰的转校生，与巴麻美以及那个红发女生一样，同样是被孵化者欺骗的少女、一具活着的行尸走肉。
“志筑仁美，跟我来，现在不是你和她们大打出手的时候，我需要你的力量，为了人类的未来。”晓美焰依然用着冰山美人的腔调，用绝对号令的语气说到。
志筑仁美听出了晓美焰的意思，她并不想自己与巴麻美等人发生矛盾，她好像预料或者知道些什么。
同时，志筑仁美惊愕地发现，周遭的一切全部凝固了起来，仿佛时间停滞了某一个瞬间……不，不是仿佛，是时间真的停止了。
而晓美焰与自己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在这个时间静止的世界中拥有自由活动的能力。
鉴于魔法少女那种源自灵魂的奇特性质，这估计是晓美焰的能力。
时间再次流动时，巴麻美眼前已经失去动力装甲的影子，只留下晕倒在地上的一众人等与孤零零的悲伤之种。
“可恶！”
从地上捡起悲伤之种，巴麻美对那个神秘的存在无比地愤怒但却无可奈何。
随便从地上晕倒的人身上翻出手机报警，巴麻美看了一眼人群中的美树沙耶香，发觉还是让她远离自己比较好，魔法少女的世界太过危险了，对于有着美好爱情憧憬的沙耶香来说，这种生活并不适合她。
思索之后，巴麻美便纵身从工厂中一跃而出，来到昏迷状态的佐仓杏子身旁。
鹿目圆坐在地上，将佐仓杏子的上半身搁在自己腿上，这样做能让她更好受一点。
巴麻美拿出自己的灵魂宝石，将它半握在掌心，释放出的魔力呈现出一种温和的光，随着魔力的注入，在无法看到的地方，佐仓杏子身上的伤势被迅速修复。
这消耗了巴麻美大量的魔力，原本纯洁的灵魂宝石变得黯淡了许多，肉眼可见的污秽充斥其中，但这并不是问题，电视剧魔女的悲伤之种吸走了灵魂宝石中的污秽。
伤势的修复令佐仓杏子苏醒了过来，看到巴麻美熟悉的脸庞，她首先想到的事情是避开她，但魔力特性并不是治愈类型的巴麻美并没有令佐仓杏子的伤势完全康复，少女挣扎了一下却又无力地瘫倒，只能用所剩不多的力气说到。
“巴麻美……”
不知道这是红发少女对久别重逢的感动还是因为两人之前隔阂而不满的抱怨。
第十五章 渺小的人类
纯白的世界，单调却又充满科幻感，这里是晓美焰的家。
类似钟表内部齿轮转动那简单而又复杂的结构在头顶悬浮着，是一个替代吊灯的装饰品，类似钟摆却又做出斧头形状的阴影在不断地摆动。
一张张巨大的、类似于油画与老照片、以及手写羊皮纸的巨幅画作缓慢而又沉稳地移动着，上面绘制着信手涂鸦一般的人像，还有古老或者已经失落的文字，充斥着诡异而又具有独特的艺术审美。
那些是高科技的显示屏，将古籍扫描放大后呈现了出来。
除了古籍之外，还有代表着科技的东西，那是见泷原的地图，一片区域被额外的红色标志了出来，象征着危险的红色区域内包括了很多地方，例如间泷原中学、购物中心、以及不少同学的家。
“这个是……什么？”
志筑仁美昂着头，看着其中一副巨型画作，那是一个仿佛屹立于舞台之上的人偶，衣着华贵，通体却给人一种惊悚的感觉，仿佛它就是毁灭的象征。
“魔女，从古传诵至今的强大魔女，象征着灾难与破坏的存在，单一的魔法少女无法匹敌的强敌，在典籍中，它被称为魔女之夜。”
晓美焰坐在志筑仁美的对面，为她介绍到。
“和以前的魔女都不同……这家伙非常强大，不需要结界来保护自己的，它的存在就是无与伦比的武器。仅仅是需要现身，就需要数千人作为祭品，并且它依然无法被普通人观察到，所造成的破坏只会被认为是地震、台风一类的自然灾害。”
“在未来的几天，它将会降临我们的城市，被标记出来的那部分，就是它所造成的破坏区域。”
“然后，志筑仁美同学，你，究竟是怎样一种存在，你的力量从何而来，为什么要追查孵化者、或者说丘比。”
“怎么说呢……”
志筑仁美犹豫着，并思考着如何对晓美焰讲述自己所经历的事情，原本因为佐仓杏子的袭击而对于魔法少女的提防，并没有在自己与晓美焰之间出现。
带外人进入自己的家门，是一种程度相当高的示好，就像男女朋友见家长。
家是个人最具有安全感的地方，也是揭去伪装展露个人本质的一个港湾，就像猫狗等宠物的腹部，只有对自己最信赖人才会展现。
甚至在西方民俗里，也有吸血鬼不经邀请，是无法进入他人家门的这一传说。
因此，志筑仁美放下了抵抗心，毕竟只是一个少女，然后将自己那一天与岳斯的相遇以及这些天里的所做的事情大致地讲述了一遍。
“宇宙警备队、情感能量、孵化者……”晓美焰喃喃地重复着自己熟悉或者陌生的词语，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讽刺感。
宇宙是多么地浩大，人类又是那么地渺小。
强大的宇宙文明，可以不经过任何通知，就可以做出覆灭人类的行为，他们的苟延残喘，不过是其中一个个体的善意，现在就有一个歼星级别的武器悬在人类的头顶上。
这一切的起因，不过是他们或它们的东西被孵化者的文明窃取了一部分，人类只不过是被牵连的一部分。
人类，不过是被饲养着的家畜，被孵化者选取符合它们要求的少女，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然后再堕落为魔女，以此产生情感能量供它们使用。
至于在无数个轮回中，丘比对她叙述过的，这项技术是由它们的文明研发的，目的是为延续宇宙的生命……晓美焰将其当成了谎言，毕竟丘比并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用隐匿一部分真相的事实来诓骗无知的少女。
并且，志筑仁美这个现实的例子就摆在她的面前，不需要签订契约将自己的灵魂从身体中剥离制作成宝石，仅仅获得一个道具，一个并不起眼的戒指，就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甚至将自己心中的思想具现化都不过是寻常之一的能力。
她左手中指上所佩戴的那枚金黄戒指所需要的、使用的、同样是情感能量，不需要复杂的转化过程，自然而然地从游离的情感中汲取能量。
对情感能力应用的成熟，完全是科幻小说中高等文明一样——以超光速武器摧毁星球，生活其上文明种族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就已经步入了毁灭当中。
在人类什么都没察觉到的时候，他们丰富的情感就被外星文明收割走了，成为它们手中强大的武器。
相比之下，丘比的手法无比地粗鄙拙劣，竭泽而渔不足以形容它们的所作所为。
而那她一直为之而准备的、被视为最大敌人的魔女之夜，不过是人类这个种族在孵化者饲养收割过程中产生的一个变量，只是整个人类文明微不足道的一环，只有她因为某个人而那么地重视。
不过就像她与丘比之间的隔阂，拥有情感的人类会珍视身边的一切，哪怕千万次轮回都要寻找出拯救鹿目圆打败魔女之夜的方法，而丘比，只会以绝对理智，以利弊衡量着它所造成的一切，将少女们的牺牲视为对人类、对宇宙的必然选择。
无论人类的命运将会在这个神秘莫测的宇宙中走向何方，她依然会按照自己一开始的目标行动，志筑仁美就是一个很好的助力，比任何魔法少女更加强大的助力。
有她在，魔女之夜将在这个世界彻底地终结。
至于捕捉丘比的任务，她会为志筑仁美出谋划策的，她对这种没有情感、狡诈无比的生物非常了解。
“志筑仁美同学，你所能够制造出的威力最大的武器，是什么？”
晓美焰问道，在交涉之后，两位基本没有什么交集的少女达成了同盟，分别在对方所要达成的目标中尽可能地贡献一份力量。
虽然就战斗力方面，志筑仁美无与伦比地强大，除了小圆许下愿望转化的魔法少女以及她所堕落而成的救赎的魔女，在二人的协议中，她将出最大份额的力。
“大概，是模拟制造出那种一枚就足以摧毁城市的炸弹。”
志筑仁美不确定地说到。
第十六章 再会
鹿目圆发现自己变得孤独了起来，她的朋友忽然像一夜之间从她身边消失了。
比起箱之魔女更像电视机魔女的魔女引起的事端牵涉了不少人，美树沙耶香也在其中，如果没有佐仓杏子进行干涉的话，那十几个人最多会因为集体癔症之类的名义在医院多做几次检查，但事实证明这一切只是个假设。
仅仅耽搁了很短一点时间，箱之魔女的使魔便对很多人的身体造成了伤害，十几个人都需要在医院里修养一段时间。
而美树沙耶香的伤势最为严重，她的双手被使魔扭断，双腿肌肉拉伤，当时昏迷的情况令她接受治疗之前都没有感受到痛苦。
不知道走运还是不幸的是，因为同样的伤情，美树沙耶香的病房与她心心想念的上条恭介相连，原本美树沙耶香抽空去看望上条恭介，现在的情况是上条恭介坐着轮椅看望美树沙耶香，因为相同而又不同的遭遇，两个少男少女有着共同的语言。
鹿目圆在下午放学之后去看望了美树沙耶香，蓝发的少女双手被石膏固定，走路时一步一颤，用她自己的话说“每一步都像踩着刀子一样剧痛”，但美树沙耶香有上条恭介相伴，却无比地开朗。
志筑仁美也开始陆陆续续地请假，身影消失在了校园当中。
她的理由非常简单，那就是名目繁多的各类考试，茶道、钢琴，也就是志筑仁美平时学习的那些。
还有晓美焰，她当初因为心脏方面的疾病而转学进了见泷原中学，平时都要时不时地进保健室吃药来维持身体，哪怕晓美焰在体育课上表现得比一般人要强大的多。
有着心脏病这个名头，晓美焰的活动轨迹也开始远离了学校。
一时之间，鹿目圆感到了孤独。
但幸好有巴麻美在，温柔而强大的学姐是鹿目圆的一种依靠。
还有那叫做佐仓杏子的少女，她的伤势被学姐以最大的可能修复了，但依然需要静养一个月的时间才能自由地活动，哪怕非常不情愿，红发的少女也只能留在巴麻美学姐的家里。
这个少女身材瘦小，却有着令鹿目圆惊讶的食欲，在相处的时光中，她仿佛一刻不停地在进食。
并且这座城市变得前所未有地和平起来，无论是魔女还是它们的使魔，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再也没有人因为接触到奇奇怪怪的事情而受到伤害了。
可是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巴麻美学姐与佐仓杏子的灵魂宝石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被污秽所沾染，逐渐变得暗淡起来，这时候的她们需要悲伤之种净化。
鹿目圆有种预感，一旦灵魂宝石完全被污秽充斥，将会发生非常不好的事情，这份直觉令她午夜梦回时常常眼角带泪，仿佛梦境中预料到了什么。
可是她什么都做不到，这种城市再也没有魔女的踪迹，学姐没有了战斗的理由，也没有获取悲伤之种的机会。
她必须想办法阻止这一切，小圆第一时间想到了晓美焰，只有这位神秘到连丘比都不知道如何诞生的魔法少女才有富足的悲伤之种，也只有她才能解释自己心中的疑惑。
那黑色长发的少女仿佛出现在她千百次的梦回当中。
晓美焰的家庭地址并不难搞到，鹿目圆有一个卫生委员的职位，以关心同学身体情况的名义，她非常方便地就从老师那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地址。
在鹿目圆颤颤巍巍地按响门铃之后，房门打开了，面无表情的晓美焰盯着扭捏的鹿目圆看了许久，才正式让她进入自己的家门。
这间屋子里并不是只有晓美焰一个人，绿色头发的志筑仁美也在这里，并且翻阅着一份份的资料，那是各类武器的结构图。
“仁美同学……？”看到熟悉的人，鹿目圆感到惊讶，她的记忆当中，志筑仁美与晓美焰就是两条并行的线，永远不会产生额外的交集，但是她们两个如今却亲密地在很晚的时候待在一起。
“啊，是小圆啊！”志筑仁美非常热情地起身，牵着茫然的鹿目圆的手。
虽然有晓美焰共同分担压力，但她依然需要过一个少女应当度过的生活，作为人生的调剂品与减压——就像之前她的课余生活被这样那样的课程所占满了，却依然会抽空参加鹿目圆以及美树沙耶香所组成的三人女子会。
过去的这些天里，志筑仁美一直跟着晓美焰学习关于人类各种武器的知识，并将其用灯戒具现化出来投入实际应用，在一次次的战斗中磨砺自己战斗的技巧，与晓美焰的战术配合，这就是见泷原最近如此平静的原因，一切的魔女与使魔都成为了两人的磨刀石。
“这里不欢迎你……丘比。”晓美焰冷漠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重逢。
闻言，鹿目圆扭头看去，发现白色的丘比不知何时跟着自己进入晓美焰的家里。
而志筑仁美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瞬间做出来反应，金黄色的装甲覆盖在她的身上，一柄同样颜色的枪械出现在其手中，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瞪着红色眼睛的丘比。
“可恶的窃贼，孵化者！”
作为合作的根基，晓美焰向志筑仁美讲述了自己的过去，那不断重复着的数周时间，那不断被干涉而无法彻底扭转的命运。
作为一切悲剧的根源，以丘比为代号的孵化者就是幕后黑手。
即便志筑仁美知道这只是千万个丘比中的一个，是某个意识操控下的一个个体，志筑仁美依然如同应激一般想要消灭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一只。
“等一下，即便你现在杀了它，也无法改变什么……至少，美树沙耶香和小圆没有成为它的牺牲品，这些就足够了。”晓美焰走到志筑仁美面前，按下了她的枪口，然后又对丘比说到：“孵化者，你已经知道自己想要的事情了，为什么还会上门送死。”
丘比并没有为自己辩解，而是看着晓美焰说到：“谢谢你，时间的逆行者，晓美焰，正是你的所作所为，才让鹿目圆拥有了现在这无以伦比的天赋，让原本并不起眼的一个少女成为了足以神化的潜质。”
第十七章 语言的力量
“我所有个体都没有与你签订契约的记忆，这就说明你来自未来或者平行世界。”
“在某一次接触中，我正式分析出你的魔力本质是什么，那就是时间，在暂停的时间中做出攻击并进行移动，在流动的时间中才会出现瞬间移动的效果，还有那不可思议的攻击方式。”
“既然能够做出时间暂停这种事情，那么时间倒转一定也是能够做到的……当然，真正意义上的时间旅行是并不存在的，你的能力中有着干涉空间的力量，也是你能够随时掏出那么多武器的原因，你所认为的时间穿越，不过是在一个个相似的平行世界中来回穿梭。”
“你的所做所为，对无数个平行世界进行了干涉，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亲手抹杀了一个个可能性，那些因果要素围绕你所进行干涉的中心进行汇聚，会让她被无数的因果线所包裹，再也无法逃脱，宿命的力量会越来越坚固地将那个中心投向既定的可能性中。”
“而那个人成为魔法少女的潜质会越来越强，在我眼中会越来越耀眼……那个人正是鹿目圆。”
“谢谢你，晓美焰，是你不断的重复实验着可能性，才让鹿目圆的价值变得越来越珍贵。”
“谢谢你，晓美焰。”
作为一个干涉着这个世界人类文明进程的存在，出身于外形高等文明的丘比的智慧是无以伦比的，除了无法通过共情这一点来了解人类的情感，它对人类研究得非常透彻。
对于晓美焰的魔力本质，它很简单地就看穿了，志筑仁美的存在也非常容易就能找到。
可是丘比有一点缺陷，它的个体拥有非常强大科技，如魔法一般将少女的灵魂凝聚成灵魂宝石，并借此干涉现实，实现那一个奇迹般的愿望。
但是丘比本体却非常弱小，几乎不拥有任何战斗力，少女手中一根棒球棍就能打爆它。
它能够使用的武器，就是对人类情感的操控以及社会关系的干涉，还有就是它最为依赖的语言了。
而现在，就是它对晓美焰展开的攻势。
千百次的轮回让晓美焰度过了千百次的相同而又不同的时光，虽然外表依然是个少女，但心理年龄已经是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内心在一次次的不断重复中变得坚硬起来，就像甲虫不断的蜕变中为自己覆盖了一层坚硬的外骨骼，有着比拟金刚石硬度的甲胄来保护脆弱的内在。
这一点同样表现在晓美焰的日常当中，内心有着热烈情感的她却表现出冰山美人的姿态，迫切地希望与鹿目圆以及其他好友继续接触，但却非常生冷地将那些人隔绝与自己的生活之外，只是一味地阻碍着丘比暗下黑手。
但就像金刚石质硬而脆的特性一样，晓美焰的内心屏障只要找到合适的打击点，是非常容易击碎的，鹿目圆就是那柄锤子。
“砰！”
志筑仁美并没有给丘比继续下去的机会，手中爆弹枪一发子弹就让其炸成一滩碎屑。
因为它，地球陷入覆灭的危机边缘，现在却废话一通，眼看着战友晓美焰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志筑仁美一枪干掉了它。
“这只是一个个体，你回家的路上就有可能再遇上一只。”晓美焰很快就收敛了内心那份波澜，并开始对面露惊恐的鹿目圆进行劝解。
到了这时，晓美焰也不打算隐瞒什么了，将自己的过去，以及魔法少女与魔女的本质统统讲述了出来，以及即将到来的超强大的魔女。
鹿目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家的，等意识正式回归的时候，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在那之前的记忆，包括是如何回到自己家里的，吃饭洗澡之类的，一概没有印象。
强烈的情感冲击已经让十四岁的少女难以承受。
翻来覆去许久，鹿目圆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眠，晓美焰对她讲的事情太过有冲击，覆灭了巴麻美留给她对魔法少女的印象。
翻出自己的笔记本，上面绘制着她为自己设计的魔法少女的形象，粉红色的衣服代表着少女那份纯粹而美好的幻想，而下一页，则是一个蓝裙白甲的少女……那是被志筑仁美两次救下之后产生的心理转变，钢铁铠甲比起布料的衣服更加能够保护自己。
“呀咧呀咧……”即便出现在玩偶堆里也一点不显得违和的丘比摇晃着尾巴说到：“人类真是难以理解的种族。”
“从人类还不是人类的时代开始，我们就开始对你们这个种族进行着干涉，使用火种、打磨石器、冶金、文字，一切的一切都是在我们的指导下才促使人类成为如今的这幅姿态，就像人类驯养家畜，将路边野草一步步优化为如今的稻种……简而言之，因为人类对我们有这种作用，你们才从当初不起眼的种族成为这颗星球的统治者。”
在丘比的讲述当中，一段段的影像出现在鹿目圆的脑海当中，那是人类历史走过的路程，从茹毛饮血的野兽一步步踏入文明，一个个手持灵魂宝石的魔法少女的身影出现在这一过程中，成为历史的参与者与推进者。
“而因为滥用魔力或者被自己的愿望所背叛的魔法少女们，那不可避免地成为魔女的未来，这是事实。正因为有她们的牺牲，才编织出了人类的历史，这是事实。”
丘比用带有一丝笑意却无比冷漠的声音说到：“如果说魔法少女的存在是一种被外来因素强加干涉而诞生的错误的话，但正是这些错误不断堆叠才有了人类的现在与未来。”
“不然人类这个种族是根本无法延续到如今的，自然灾害与气候的变迁可以轻易地抹杀掉你们这个脆弱的种族，甚至在人类本身这个概念都未诞生的时候，人类自身已经被历史所淹没，一如在潮流中成为尘埃的其他种族。”
丘比简单的话语中带着无比的厚重，这是一个见证着人类文明连爬都不会的时代从蹒跚学步一直发展到可以涉足太空的古老存在，所有的一切在它面前都显得非常渺小。
第十八章 齐射
直到第二天，鹿目圆依然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直至再一次见到带着温和笑容的巴麻美学姐。
这时的小圆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感，扑进学姐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那温暖的怀抱令小圆难以相信她面前这位带着温柔笑容的人只是名为“巴麻美”的躯壳，真正的巴麻美不过是那颗被污浊不断侵蚀的灵魂宝石。
这是晓美焰口中所说的真相，丘比昨晚毫不犹豫承认了这一点，只有灵魂与身体割离，少女才不会在战斗中因受伤或者疼痛而无法站起。
在不断的语言攻势之下，鹿目圆曾经产生了一丝犹豫，想要与丘比签订契约，用自己唯一的愿望扭转这一切，因为晓美焰那千百次的轮回，她的潜力足以支撑得起这份消耗。
但是没等鹿目圆答应，丘比的身体便炸碎了，连一丝尘埃都未留下。
虽然不清楚过程，鹿目圆猜测那是晓美焰出手了，她一直在为自己避免走向魔法少女这条道路而努力。
同学之间的相聚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突如其来的异常天气令城市中响起来了警报声，用喇叭宣告着紧急避难的车辆在街道上穿行。
市民们纷纷行动了起来，带着毯子食物饮水之类的东西躲进了周围坚固而宽敞的建筑物中，鹿目圆的父母带着弟弟来到了见泷原中学的体育馆。
年幼无知的弟弟还以为这是旅行与野营，用欢快的语调说着话，而自己的父亲以无比认真的姿态迎合着弟弟，用谎言来保护着弟弟的认知与内心。
巴麻美学姐的家里只有她一个，所以小圆的爸爸将多余的一张毯子分给了她，现在小圆、学姐以及从学姐家中赶来的佐仓杏子就坐在这张毯子上，静静看着体育馆外的台风呼啸——在周围人的理解中，这就是台风。
三人心里明白，这并不是什么台风，而是足以摧毁城市的可怕灾难。
但是两个魔法少女此时并没有站出来与魔女作战的勇气，小圆之前将魔法少女的本质转告给了她们，受到打击的巴麻美彻底崩溃了，如果不是佐仓杏子竭尽全力地阻止她，现在学姐已经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而佐仓杏子愤愤地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身上的伤势让她根本无法全力以赴地进行战斗，已经被污秽沾染的灵魂宝石甚至连一场像样的战斗都无法令她进行下去。
现在，整座城市的希望都要落在晓美焰的身上了。
“这是什么……”
躲避灾害的人群中，有人拿着手机收看着电视新闻报道，在剧烈的台风中，城市化为断壁残垣。
高楼倾倒，汽车像孩童手中的石子一样被抛飞在空中，又狠狠地落在地上，一些脆弱的建筑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满目疮痍。
而在这一切之上，剧烈的台风中，一座巨大的战舰悬浮在空中。
晓美焰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这场战争，志筑仁美才是主力。
参考了晓美焰的火力覆盖战略，志筑仁美抽取了大半的能量，费尽心思构建出了这艘庞大的战舰——为了追求最大杀伤效果，战舰的布局构造非常不合理，密密麻麻的炮管分布在战舰两侧，甚至整艘战舰都是以一门巨炮为龙骨建立起来的，一轮齐射便能爆发出可怕的破坏力。
多炮塔是真理，多炮塔即为美。
倒吊着的魔女发出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奇特声音，庞大的身躯哪怕什么都不做，也是一场灾难，断裂的大厦在她的领域内上下浮沉，作为武器向战舰抛来。
战舰甲板上，晓美焰暂停了时间，从左臂盾牌式的道具下掏出门类繁多的武器，然后将它们统统发射出去，用来破坏魔女的攻击。
志筑仁美的能量是非常珍贵的，是起到关键作用的存在，在正式发动攻击之前，能不浪费就不浪费。
“准备好了。”
通讯器中，志筑仁美的声音响起，她尽自己所能地进行细节方面的完善。
甲板打开，晓美焰一跃而下，一直下坠直至战舰中心。
那是一个球形的舱室，这里拥有最强的防御壁垒，可以避免她被舰炮开火时的动静遭受不必要的伤害，志筑仁美也在这其中。
耀眼的光芒从炮口发出，能量炮弹汇聚成一束，强大的冲击波甚至震碎了天空中的乌云，让阳光与蓝天不合时宜地出现在这座城市上空。
光芒吞没了强大的魔女之夜，并一路笔直向前，冲破了大气层，向着未知的太空中飞去，广阔的宇宙空间中，星球所占据的空间比例是非常小的，由恐惧转化而成的光有非常大的几率会一路畅通无阻地去往人类未曾探索过的地方。
“成功了？”
一口气消几乎耗干了灯戒中储存着的能量，连战舰的形态都无法保持，穿着厚重机甲的志筑仁美借助背后的喷气背包飞在空中，并让晓美焰屹立在自己肩膀上。
这股能量是通过电视、手机、广播了解到见泷原上空发生什么的人所提供的，人类最古老而又最纯粹的情感便是恐惧，而最古老最纯粹的恐惧则来源于未知。
人们无法理解这艘战舰是什么存在，自然而然地对它产生了恐惧，哪怕这艘战舰是来拯救他们的，但这份恐惧远远超过了带给他们毁灭的魔女之夜。
“应该是的。”
晓美焰非常确信地说到，她低估了灯戒的力量，或者说志筑仁美以前的表现令她产生了误解，如果刚才那一轮舰炮齐射不是对准魔女之夜，而是脚下的这块大地的话，恐怕这座巨型岛屿将要成为历史了。
魔女之夜拥有极高的物理抗性，上一次的轮回中，她拼尽所有的底牌，将所有的火力倾泻而出，只是对这个可怕的存在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但哪怕物理抗性再高，只要当量提上去了，比例再小换算下来也是一个可怕的数字，困扰了晓美焰无数个轮回的魔女之夜就此消灭了。
“人类啊，真的是渺小的存在，哪怕掌握了魔法这种力量，也是如此。”
第十九章 下一个世界
“人类真是一种难以理解的生物。”
某栋只剩下半截的废墟之上，丘比看着远处的志筑仁美与晓美焰，模仿着人类的语气说到。
魔女之夜的存在摧毁了一半的城市，志筑仁美开炮时则又波及了一部分，虽然常年的避难教育与实际训练令市民们完全撤离了，但损失依然非常大。
而在丘比的身边，几位魔法少女正蓄势待发，她们神色各异，远远地眺望着自己的对手。
就像当初丘比对佐仓杏子承诺的那样，不需要悲伤之种来净化灵魂宝石的方法是非常难得的，绝大多数的魔法少女都无法不对其动心，这些人就是被它利诱来的人。
现在是出手最好的时机，魔女之夜是魔法少女诞生开始迄今为止最为强大的魔女，为了解决它，志筑仁美必然会消耗大量的能量，晓美焰也会因为实现自己的愿望而失去操控时间的魔法。
虽然战斗中必然会牺牲，这几位魔法少女必然留不下几位，但那是值得的。
丘比并没有告诉她们而已，她们就是那份代价。
“丘比，你已触犯了银河正义法中不可饶恕之罪。我以宇宙执法者的名义宣布剥夺你的一切权利，并对你进行封印缉捕，束手就擒吧！”
浑身包裹在金色装甲里的巨人出现在众人中间，手中的灯戒绽放出光芒，具现出一个捕兽笼，将白色的生物囚禁了起来。
消灭魔女之夜的任务已经完成，只需要解决丘比就可以了，但因为它这种独特的生命形式，志筑仁美无法阻止它，只有自己动手了，神隐许久的岳斯出场了。
“终于把这句话说出来了，酝酿了很久，竟然有些小激动……”
几个魔法少女见势不妙，抄起武器就要向装甲人动手，拥有巨大锤头的锤子、武士刀之类形式不一的武器出现在她们手中。
但在少女们靠近之前，岳斯摘下了装甲的面罩，在唇边竖起一根手指：“嘘……”
岳斯的动作在魔法少女们的眼中非常缓慢，在缓慢中带着一丝优雅，却又诡异地无比迅捷，仿佛时间的流动都因为他变得缓慢起来。
一阵微风悄然刮起，魔法少女们一个接一个地倒在了地上，有些直接昏迷了过去，有着些则或趴或窝地在地板上僵直着，她们瞪大了双眼，理智的色彩从痛苦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疯狂、彻底且毫无理由的疯狂。
微风吹拂而过，魔法少女的装束被解除了，少女们的灵魂宝石纷纷溶解，通过皮肤渗入身体，回到了它们应该存在的地方。
而这股微风并没有散去，而是坚定地向四周扩散，直至在全球各个有人类生存生活的地方出现，轻抚每一个魔法少女的脸庞，令她们摆脱那不可避免的命运。
“你究竟是什么存在！”
笼中的丘比发出惊恐的声音，情感这种被视为病症的存在又一次出现在它身上，而这只是瞥见岳斯面罩下真容所付出的代价。
并且在丘比的感知当中，自己的其余个体在自己被囚笼抓住的一瞬间全部消亡了，自己是自己种群在这颗行星上残存的一只。
岳斯并没有立即回答丘比的问题，而是思考着什么，片刻后说到：“我，哥斯拉。”
提着装着丘比的笼子，岳斯飞到了城市中央，在那里，志筑仁美正安抚着靠墙坐着的晓美焰。
这位并肩作战的战友刚才突然间失去了魔法少女的力量，差点没从半空中跌落，幸亏她及时抓住了她，并带到了地上。
“没事吧！”志筑仁美对于晓美焰这幅样子有些手足无措，直到刚才，晓美焰给她一种成熟果敢的印象，现在却变得无比脆弱。
“我已经不是魔法少女了，魔力对身体的强化也一并失去了，我的心脏依然孱弱，就连视力也下降到原本的程度。”晓美焰看着自己的掌心，脸上也带着笑意。
她做到了，在千百个轮回当中，她终于击败了魔女之夜，终于扭转了小圆的命运。
“抱歉啊，志筑仁美同学，我无法实现对你许下的承诺了，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初中生了，追捕丘比的事情，无法在实际中帮到你了。”
志筑仁美握着晓美焰的手，摇头说到：“没事的，晓美焰同学，你现在已经恢复成正常的人类了，作为朋友，我很欣慰。”
“这点不需要担心，孵化者已经被我抓捕归案了。”
岳斯的突然出现吓了志筑仁美一跳，然后绿发的少女高兴地说到：“老师……您不是说，无法进入地球的范围之内吗？”
“我向OA发出了申请，守护者们也同意了我的计划，只是整个宇宙那么多的区域，申请获得批准需要走上很长一段流程……这段时间，你做得不错。”岳斯满口扯着白话，对少女所做的一切表示赞扬。
“灯戒我这就收回了，它不是你们文明这个阶段所能接触的东西，过于超前的技术带来的只有危害。”
灯戒脱离了志筑仁美的手指，飞回到岳斯的手中。
“那个，我还能见到您吗？”志筑仁美问道，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她所经历的事情可以说是一生中最为精彩的片段，可以想象，日后她垂垂老矣，最先回忆起的将会是这段时光。
“我想，最好还是不要见到我，那意味着，你们的星球又遭遇了什么灾难，需要我们宇宙警备队出手。”岳斯说到：“魔法少女与魔女的力量我一并带走了，你们的文明可以不受干涉地发展了，如果你们的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可以去我的故乡看一下。”
“那是位于你们所谓的金牛座、毕宿五所照耀着的星球。”
说完之后，岳斯提交任务，离开了这个世界。
一瞬间，丘比被莫名的存在吞噬，黄衣之王与灯戒的卡片也被系统所回收，岳斯又变得孑然一身。
但岳斯并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接下来还有一个任务世界等着他。
“任务世界：《Fate/Zero》”
“任务一：取得圣杯战争的胜利。”
“任务二：终结圣杯战争。”
第二十章 悲剧的本质
鲁迅先生曾经说过“悲剧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喜剧将那无价值的撕破给人看。”
著名编剧写手、爱的战士虚渊玄贯彻这一点，在他的笔下，那些美好的东西都是毫无价值的，纯真的爱意有可能恰恰是悲剧的根源，一如匂坂郁纪与沙耶，或者为了爱人付出一切的美树沙耶香。
哪怕是偏子供向的《铠武》，也有一种无法避免的悲剧感与宿命感。
众生皆苦最能总结虚渊玄笔下《Fate/Zero》这部作品，其中的每个角色都围绕着“圣杯”这个核心追求着自己的梦想与人生，那个只在剧情末尾出现的道具象征着可以实现一切愿望的奇迹，却带给众人的只有悲剧，要么被自己的梦想背叛，要么倒在追逐梦想的道路上。
而围绕着争夺“圣杯”这个道具所展开的争夺战，便是所谓的圣杯战争。
在冬木市的这片土地上，七位拥有资格的魔术师将会召唤出七位英灵，彼此之间进行杀戮，直至剩下最后的一组魔术师与英灵的组合。
但是即便获得了胜利，许下愿望的人也不会获得自己希望的那样得到实现，因为圣杯已经不是它的制造者所期望的那样。
它的本质已经遭到了扭曲。
“我的回合，抽卡！”
岳斯拿出卡盒，从中摸出来两张卡片，看了一下后自嘲地说到：“信仰圣光吧！”
技能卡：圣光术(出自西方玄幻网文)
说明：光明教廷，西幻文常驻反派，圣光术便是他们的看家本领。
圣光术属于万金油型能力，具有照明，祛除负面状态，加防御，加攻击，加速度，加力量，直接转化为攻击等诸多功能，对黑暗魔法与亡灵魔法有极大的克制作用，并拥有一定的治疗作用。
物品卡：战锤万能武器（出自漫威漫画）
说明：漫威知名反派指控者·罗南所持之武器，克里帝国最高军事科技代表产品。
万能武器能够操纵物质（分子、原子间的解体以及重组）以及它们的重力和密度；进行能量吸收，能量操纵以及制造能量护盾；发射震荡波；万能武器还赐予使用者飞行和制造力场的能力。
激活了圣光术的卡片，岳斯进入了自己的任务世界。
作为一个大IP，《fate》系列作品都快被穿越者们怼烂了，各种剧情已经俗套化成为模板，例如那些人一个个地怼卫宫士郎“正义的伙伴”这个理想，或者在第四次圣杯战争中三王之会展示一下自己的知识渊博。
虽然因为性格问题个人选择都不一样，但身为穿越者必然会做一件事——间桐脏砚必须死。
……
冬木市，位于间桐邸地下室的虫窟内。
一个穿着深灰色和服，四肢干瘦枯瘪的秃头老人发出令人作呕的笑容，他的身上带着一股腐败的味道，就像正在腐朽的尸体一样，并且给人一种潮湿、滑腻的不适感。
这个老头子便是间桐脏砚，圣杯系统的制造人之一，靠着虫子苟延残喘至今的虫使。
“你记住召唤的咒文了吧！”
拄着木头拐杖的他背对着自己的子孙，名义上的次子，间桐雁夜。
这个并没有多少魔术天赋的子孙为了在圣杯战争中获得胜利，不惜在体内植入了刻印虫，以血肉为代价换取强大的魔力。
而虫子啃噬肉体的痛苦是难以承受的，对身体的损伤也是不可逆的。
为了积攒到可以完成召唤从者仪式的魔力，间桐雁夜神经受到了严重损伤，他的左半边身体几乎瘫痪，连走路都是像中风后遗症一般。
并且生命力的大量流失已经让他走上了人生最后一段路程，哪怕什么也不做，也活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并且饱经折磨的他已经变得不人不鬼，头发是没有光泽的白色，像是某种劣质的化纤假发；昏暗的左眼已经失去了视力，暗淡的就像行将就木的老年人一样；左半边脸完全麻痹扭曲，看起来狰狞而恐怖。
这些行为足以证明间桐雁夜就是一个可怕的人，为了圣杯可以牺牲所有的一切，但间桐脏砚却对自己这个子孙分外地不屑，因为他参加圣杯战争的理由是为了一个外人。
为了那名为间桐樱的女孩。
这个女孩原本并不姓间桐，而是远坂。
魔术师的传承是一人传一人，在前辈死后移植魔术刻印来继承他的一切，而与间桐家是世交远坂家的两个女儿同样拥有极高的天赋，当代的远坂家主远坂时臣从魔术师的角度出发，将自己的女儿小樱过继给资质逐渐没落的间桐家，使其继承间桐家的魔术刻印，也不算浪费她的天赋，也避免一个魔术师家族的末路。
这个决定非常合理却并不合情，将一个女孩强行从母亲的身边带走，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并且间桐脏砚以一种非常挑战人类生理极限的方式改造着间桐樱。
以解除过继的魔法契约、将小樱还给远坂家为报酬，间桐雁夜将为间桐脏砚带来圣杯，这种行为引来了在漫长岁月中连内心都一并腐朽的间桐脏砚的耻笑。
但有理想的人分外强大，即便承受着足以令人精神崩溃的痛苦，间桐雁夜依旧站得笔直，尽可能地让自己看起来高大起来。
为了让女孩回到自己母亲的怀抱，并报复将自己女儿推入火海的远坂时臣，间桐雁夜参加了这次圣杯战争，并将取得胜利。
面对自己憎恶且畏惧的“父亲”，间桐雁夜的回答只有简单的一个词：“是的。”
“那就好。”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间桐脏砚缓慢地拄着拐杖转过身来，隔着已经绘制好的魔法阵面对着间桐雁夜说：“既然如此，你就在咒文中间穿插两句其他的咒语吧！”
犹豫着思考了一会儿，间桐雁夜没有问出原因，而是按照间桐脏砚的吩咐，加入了那两段咒语，将自己的从者赋予了狂化的姿态，用以获得更加强大的战力。
间桐脏砚并不认为自己这个子孙能够在圣杯战争中取得胜利，所以他早早地就开始为下一次的圣杯战争进行着谋划，间桐雁夜所做的一切，都不过徒劳的挣扎，令他的从者获得更强的力量，不过是让间桐雁夜活得更长一点——好让他能够从中感受到更多的乐趣。
第二十一章 从者
“按照我们的约定，我获得了圣杯，小樱就会被归还给远坂家的。”
在念诵咒语之前，间桐雁夜慎重地询问到。
“我一直记得。”间桐脏砚含糊不清地回答了一声。
带着一丝企望的间桐雁夜念诵起了召唤咒语：
“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
“……”
“汝应以混沌蒙眼，侍奉于吾；汝为囚于狂乱牢笼者，吾为手持锁链者。”
“穿越抑制之轮出现吧！天平的守护者！”
念诵咒语召唤英灵作为从者时，魔术师需要将自身的魔力注入魔法阵当做，魔力储备不足的间桐雁夜不断压榨着自己，他体内刻印虫因此而躁动不安，在他的血管中游动，看起来分外恐怖。
间桐脏砚看着亮起光芒的魔法阵，还有那为了他人而奉献出自己一切的间桐雁夜，笑得很灿烂；在魔法阵成功召唤出作为英灵的从者后，这份笑容更慎。
一个人影屹立在魔法阵之上，身上穿着紫色的全身板甲，头部的遮面头盔挡住了这位英灵的面容，使人无法看清他的相貌。因狂化咒语而凝聚成黑雾的魔力盘绕在从者周围，双眼发着红光——职阶：狂战士，亚瑟王十二圆桌骑士之一，湖之骑士兰斯洛特。
这时，意外发生了，成功召唤出从者的魔法阵又一次绽放出刺目的光芒，几乎将自己榨干的间桐雁夜发出痛苦的吼声，他身上为数不多的魔力正在强行被魔法阵所抽取。
但与召唤从者不同，是对面有个存在想要借助魔法阵进入自己这个世界，间桐雁夜的魔力只是为对方指引着路线，像船锚一样确定着位置。
“有趣！”
间桐脏砚的眼睛里倒映着魔法阵的光芒，因为参与了圣杯系统的缔造，擅长咒术的他甚至在在第二次圣杯战争中为圣杯系统添加了令咒这一部分，可以说如今的世上没有人比他更懂圣杯系统。
今天这种情况在圣杯战争被缔造开始是第一次出现，即使间桐脏砚的雄心壮志在时间的长河中消磨殆尽，悠久的岁月甚至侵蚀了他的灵魂，但这种奇特的事情还是勾起了他那早已腐烂的好奇心。
一个奇特的身影出现在魔法阵之上，那是一个高大的人影——错，是一个拥有人类外表的怪物，但是与那恐怖的外表不一样，这只怪物散发着一种高贵圣洁的气息，就像经书中对天使形象最原始的表述一般。
恶魔以姣好的外表引诱人类堕落，天使则以恐怖的外形驱散邪恶。
而这个怪物，其实就是岳斯，圣光术与画皮的属性相冲，这令他无法以人类的外表出现在这个世界。
并且这个世界没有那么简单，两大抑止力时刻监视着世上发生的一切，但无论令人类族群延续下去的阿赖耶，还是保护着地球本身不遭受破坏的盖亚，她们都不可能无视自己这个乱入者。
作为一个级别不高的系统，岳斯进入这个世界的话并不能像无数的穿越者前辈一样，哪怕把圣杯战争搅得天翻地覆也不会引来注意，必然会因为岳斯的出现而做出反应。
为此，岳斯只得借助从者召唤的渠道，偷渡到了这个世界，并取代了某个从者的身份，借助这份伪装，他才能在这个世界完成自己的任务。
从者的身份被顶，兰斯洛特的身影迅速暗淡，重新回到了位于世界外侧的英灵殿中。
做戏要做全套，岳斯按照自己记忆力的套路说到：
“Berserker（狂战士），应召唤而来，我的Master（御主）。”
当然，如果想要玩梗的话，则会是李云龙腔调的，你他niang的就是老子的Master。
“雁夜，说不定这次真的能让你赢得圣杯。”
间桐脏砚发出阴冷的笑容，他大致理解了发生了什么，对于这种意外分外感兴趣，只有变数才能让圣杯战争变得精彩起来。
但间桐雁夜并没有做出反应，这个远离魔术师世界的人完全震撼于之前发生的事情，以及岳斯哥斯拉那恐怖的外表。
间桐脏砚用手中的拐杖杵了杵地面，木质的拐杖与十指的地砖发出了沉闷的声音，这股动静中承载的魔力将间桐雁夜唤醒，间桐脏砚用他那阴沉的声音问道：“雁夜，身为御主的你，知道你的从者的身份吗？”
缓过神来的间桐雁摇了摇头说：“我不能……他不让我知道他是谁，唯一能确定的，只有我是他的御主，而他是我的从者。”
岳斯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存在，圣杯系统也不会也不能将他的真名透露给间桐雁夜，这就造成了一个美妙的误会。
闻言，岳斯扭头看着腐朽的老头，激活了另外一张卡片，一把长柄的战锤出现在他的手中，巨大的锤头对准了间桐脏砚：“异端！”
随手，岳斯激活了圣光术，一股温和圣洁的白光从他周身散发出来，延伸到战锤之上产生了共鸣，发出的波动令人产生了耳边有圣歌缭绕的错觉。
间桐脏砚原本的人类躯体早已逝去，现在的他拥有的不过是无数的刻印虫所组成的躯壳，并且需要定期吞噬人类的躯体来补充魔力，属于那种常识中邪恶的存在，平时就连经过大气层过滤的阳光都令他感到不适，更别提专门克制的圣光了。
无数的虫子从间桐脏砚的衣袖裤腿出现，它们畏惧着圣光，疯狂地逃离着自己所组成的“间桐脏砚”这个个体，寻找着地下室地板与墙壁的缝隙，尽可能地将自己隐藏起来。
那些拥有着可怖外表的虫子脱离的结果是间桐脏砚的身体迅速干瘪，枯槁的身体上燃烧起白色的火焰，那是圣光在灼烧着邪恶，没来得及逃跑的虫子发出了吱吱的叫声，然后在火焰中化为了飞灰。
但这里是间桐家的地下虫窟，最不缺的就是虫子。
无数的虫子从天花板、墙壁、地面的缝隙中涌出，虫子蠕动爬行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动静汇聚成令人胆颤的声响，其中一部分组成了新的间桐脏砚的身体，哪怕圣光不断地灼烧着它们，在间桐脏砚的强令之下，依然前仆后继地涌进他的身体之中，替代着被烧死的那部分。
第二十二章 原子吐息
“是狂化的咒语令他变得如此疯狂吗？”
间桐脏砚猜测着岳斯对他动手的原因，狂战士职介的从者自带“狂化”属性，牺牲部分理智来换取强大的力量，而他让间桐雁夜添加的狂化咒语加深了“狂化”这一属性，献祭从者的大部分理智换取强大的战斗力，将从者的属性强行拔高。
而这一点现在却坑了他，失去理智的无名从者陷入了无穷的战斗欲望当中，如狂信徒一样盲目地对自己这种“异端”进行清扫。
不过这个从者被双重狂化下，只是单纯是释放着圣光而没有抡着大锤发动攻击，它那一丝仅存的理智限制了自己，可见其意志之坚韧。
虽然实际上是岳斯并不懂什么格斗技巧，万能武器再强在他手里也不过是一根法杖。
“喂，雁夜，使用令咒让你的从者安静下来。”看着如同灯泡一样的岳斯，间桐脏砚说到。
令咒是一个由三划组成的图形，属于御主的印记，拥有可以让从者服从的绝对命令权，作为御主的间桐雁夜消耗一个令咒的话，完全可以安抚暴躁的从者。
间桐雁夜抬起右手，准备使用令咒，但是忽然间的剧痛冲击了他的神经，令他惨叫一声跪倒在地上，浑身上下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刻印虫不安地在他的经络中涌动，冷汗瞬间将他身上的衣物打湿。
从者与御主之间存在着一座桥梁，御主的魔力通过这个联系传输到从者体内，维持着他们的存在，补充他们在战斗中的消耗，也是他们存在与这个世界的锚。
当然，这个联系是单项的。
但是在岳斯这里，这个渠道是双向的，在间桐脏砚向间桐雁夜下达命令的时候，他就将大量的圣光能量输入了间桐雁夜的体内。
间桐雁夜的魔力几乎全部是由刻印虫啃食身体换取的，这让他如同被虫子蛀空的朽木一般，圣光的力量迅速修补他身体上的残缺，枯槁的左半边身子如同充气一般迅速充盈起来，损坏的肌肉神经被圣光牵引愈合，沉寂的器官开始复苏，短短的时间内，间桐雁夜的生命体征便恢复到了正常人的水平，就连他的头发都变得有光泽起来。
身体修复的过程中并不是毫无感觉，酸痒麻痛等各种感觉通过神经反馈到间桐雁夜的大脑，令他的思维断绝，大脑一片空白。
而最令他感到痛苦的，依然是刻印虫，这些虫子在岳斯一开始释放出圣光的时候就已经在间桐雁夜的血肉中躁动不安，而圣光的火焰在他体内燃起的时候，刻印虫们争先恐后地逃离他的身体，却无法避免被圣光杀死的命运。
只会出现在18禁题材的刻印虫钻出间桐雁夜的身体，然后化为被圣光点燃的火炬迅速消散。
缠绕着圣光的大锤被岳斯抡起，狠狠地砸在一步之遥的间桐脏砚身上，万能武器自带的力场与圣光掺杂在一起，瞬间将间桐脏砚蒸发掉。
“有趣……”身体消散一空，但间桐脏砚的声音依然在地下虫库中回荡。
他的身体不过是虫子的集合体，只要作为核心的灵魂不灭，可以随意地塑造新的躯体。
“又是一个难缠的家伙。”岳斯低声嘟囔到，上个世界的丘比拥有无数的个体，杀死其中的一部分毫无用处，完成任务还需要黄衣之王无上的权柄来做到，间桐脏砚的长生魔法也是非常难缠的存在。
抬手将近乎晕厥的间桐雁夜从地上提起，万能武器生成防护罩将他保护了起来，岳斯暗道既然参加了圣杯战争就要遵守它的规则，御主没了性命，自己这个从者有可能从这个世界放逐出去。
这个世界度过之后，奖励点之类的就足以还上欠款，自己又可以潇洒一阵子了。
接着，岳斯双眼被类似鳄鱼隔水膜的结构覆盖起来，身体内的原子反应炉迅速发生反应，庞大的能量在聚变反应中生成，在热线生成器官的作用下形成高热的粒子束流，明亮的光束从岳斯大张的口中喷射而出——哥斯拉的成名技，原子吐息。
高能的光束摧毁着虫库中的一切，极致的高温融化着一切，石板之间的缝隙被熔岩填充，封死了其中积聚着的各类虫子，因为岳斯将圣光术附加在原子吐息当中，融化的岩石形成了类似封印的状态。
“雁夜这次算是走了大运了……”间桐脏砚的声音变得虚无缥缈起来，其中带着几分自嘲的讥笑。
他之所以答应间桐雁夜以圣杯交换小樱，以及为他植入刻印虫来增加胜率，那只不过是心血来潮的想法而已，以及用刻印虫吞噬身体的痛楚来惩戒间桐雁夜这个背叛者。
但间桐雁夜却机缘巧合地召唤出了此等天然克制他的从者，令他的计划破灭了大半，不过只要灵魂还在，他依然能够苟活下去，在漫长的岁月中寻找到长生不老的方法。
现在最要紧的是保存自己灵魂的完整，而他早已为自己寻找好了后路，那便是间桐樱。
魔术师们天生就拥有着不同的魔力属性，也就是他们各自的“起源”，代表着他们在某些方面的特长，就比如卫宫士郎的起源是“剑”，关于操控着剑的魔术对他来说信手拈来。
而间桐家的魔术属性为“水”，间桐樱的属性则是“虚数”，为了传承自己家族的魔术，间桐脏砚将其用刻印虫进行改造，扭转了她的魔术属性。
这种培养方式已经持续了一年，这意味着，间桐樱现在就是一个移动的虫库，她那庞大的魔力供养着数量庞大的刻印虫，无数的刻印虫寄生在她体内，承载着间桐脏砚灵魂的虫子只需要接近间桐樱便能迎来重生。
但岳斯并不打算放过他，并且岳斯拥有做到这一切的能力。
他这具身体起源于真·哥斯拉，这个版本的哥斯拉拥有类似雷达的感应器官，可以同时锁定多架高空飞行的B-2隐形战略轰炸机，以及它们投下的MOPⅡ钻地弹，这份能力，岳斯同样拥有。
第二十三章 锻造
以岳斯为中心，方圆数十米之内的一切都在雷达场域覆盖之下，无形的电波被特殊的信息器官收集整理，立体的图形在岳斯的大脑中构建出来，分毫具现。
不是岳斯无法侦查到更远的范围，而是没那个必要，并且大脑处理那么庞大的数据也很累的。
在反馈的图形中，一只纤长的虫子快速地移动，它前进的方向上，存在着一个高能反应的人类，在这个宅子的人类中，属她的魔力反应最强。
细胞内特殊的细胞器将原子反应炉产生的强大能量进行稳定以及约束，岳斯口中喷射的热射线开始集束压缩，形成纤细的一束，穿透厚厚的墙壁，将承载着间桐脏砚灵魂的那只虫子彻底湮灭，圣光的力量把他的灵魂灼烧得连渣都不剩。
原子吐息在消灭了间桐脏砚之后并没有消失，而是直直地射向天空，在空气的折射下形成一道耀眼的光柱，犹如一柄刺向天空的利剑。
那带着毁灭气息的光束被冬木市中隐藏着的御主与从者感知到。
一栋豪宅内，金发的红瞳的青年将手中的酒杯扔在地上，昂贵的红色酒水伴随着玻璃的碎片飞溅得到处都是，而青年并不是因为愤怒，他那俊俏的脸上流露出一股笑意：“哈哈哈哈，真的是太有趣了，这场游戏终于有能够让我认真起来的理由了。”
此人正是弓兵职阶的从者，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在一栋民居之内，红发的壮汉透过窗户看着那道光柱：“原来从者中不止有藏头露尾的鼠辈，还有这种豪杰，真的想与他结识一番。”
他身边的瘦弱男性阻止他那鲁莽行为：“Rider！”
……
类似的场景出现在冬木市的各处，除了知情者之外，民众们纷纷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负责为圣杯战争打掩护的圣堂教会迅速出动，发布了一条消息——那不过是大功率探照灯的实验而已。
但对于这些事情，岳斯并不在意，消灭了间桐脏砚之后，他提溜着间桐雁夜离开了虫库来到了地上。
有着圣光治愈身体，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间桐雁夜立即清醒了过来。
他没有以御主的姿态对岳斯下达命令，而是以一种祈求的姿态说到：“求求你，救救小樱。”
经过一年的改造，小樱无论身体还是精神都被摧残得不成样子，属于人类的情感已经无法从她的双眼以及脸上看到，仿佛她已经彻底地被转化成了木偶一般。
但是间桐雁夜并没有能力将小樱从自己名义上那个父亲手里解放出去，出身魔术世家的他知道那个腐朽的老人究竟拥有多么庞大的力量，并没有经过正规魔术教育的他无论如何也不是间桐脏砚的对手。
并且小樱的过继是经过合法程序的，除了世俗的法律之外，还有魔术师之间签订的契约，所以他无法直接将小樱带离间桐家还给她的母亲，因为魔法契约被神秘的力量所保护着，违背的人将会受到严厉的惩罚，不止是拥有间桐家血脉的他，还会牵涉到小樱。
因此，他只能与间桐脏砚达成约定，以圣杯战争的胜利来换取小樱的自由。
而这个面容可怖的从者却拯救了他，拥有强大力量的它毫不费力地杀死了间桐脏砚，并且它还掌握着那无比圣洁的圣光，那纯净的光束可以治愈小樱千疮百孔的身体，驱散她内心中的阴霾。
对于间桐雁夜来说，这个来历神秘的从者，就是他最后的希望。
“这个先不着急……你们家的车库在什么地方？”岳斯提着万能武器，然后将自己的脸凑到了士下座状态的间桐雁夜面前：“我这幅样子，肯定会吓到那个小姑娘的……你一定不想那种事情发生的吧！”
即便有御主与从者之间那层联系，凑近看了岳斯一眼，间桐雁夜的心脏依然因为恐惧而骤停了一瞬间。
作为构建圣杯系统的“创始御三家”，间桐家在数百年的岁月中掌握了不菲的资产，不仅拥有山顶豪宅，车库中的豪车也是一辆接一辆。
但是岳斯并不能分别其中的车辆款型，他的兴致并不在这方面，挑选出有眼缘的一辆车，抡起锤子狠狠地砸了上去。
这一刻，万能武器并不是作为武器使用的，而是发挥了锤子最基本的功能——锻造。
岳斯要为自己锻造出一副战甲出来，即是遮掩自己的身体面貌，营造出一种神秘感，隐瞒自己的存在——在魔法师的世界，低等级的神秘将会被高等级所打败，虽然不知道这套理论会不会在自己身上起到效果，但岳斯还是愿意尝试一下。
同时这套盔甲也是为自己提供保护。
这个世界太危险了，设定上拥有“切开世界”威能的乖离剑；可以制造无法愈合伤口的必灭的黄蔷薇；投出后必然会刺穿敌人心脏的穿刺死棘之枪……面对这些概念性的武器，如果不在身上套上些什么，岳斯有点怂。
万能武器的操控物质分子、原子间分解以及充足能力原本是用来进行战斗的，面对坚不可摧的敌人，带有分解力场的锤头，无论再皮糙肉厚的敌人也挨不上几锤。
不过在岳斯的操控下，它成为了一个高效率的锻造装置，车辆的材料被一瞬间拆分成各种分子，铁、碳、硅、铬、锰等等元素按照不同比例合成为性能不一的多种合金与特殊材料，这些材料迅速定型成各种零件，在力场牵引下迅速组合，一台全覆盖反馈式动力装甲就此诞生。
这套装甲的材料虽然来自于地球工业的产物，在万能战锤的加工下拥有了星际战舰级别的强度，并且岳斯还向其中注入了万能的圣光，以神秘侧的力量对其进行加固增强。
圣光在装甲外层铭刻上淡金色的铭文，使这台充满科技质感的动力外骨骼带上了一点圣洁的味道，象征着未来的科技与代表着神秘的圣光无比和谐地汇聚为一体。
将动力装甲穿戴在身上，岳斯恐怖的外形被隐藏了起来，仿佛是神话中走出的圣者一般，手中战锤可以扫尽一切邪祟。
第二十四章 各方准备
替间桐樱祛除体内寄生着的刻印虫之后，少女沉沉地睡去，虽然在魔术一途的天赋极高，毕竟只是一个小女孩，也没有间桐雁夜那种近乎执念般的理想，并没有抵抗得住近乎新生一般的痛苦。
或者说圣光替她拔除了一年以来一直背负着的痛楚，她总算能够从生理以及心理的角度放松下来，好好地睡上一觉了。
而间桐雁夜则如同最为虔诚的仆人一般侍奉着岳斯，将他带到了间桐家的藏书室，这里装满了记录着各种魔法知识的书籍，除了连同间桐脏砚一并覆灭的魔术刻印之外，这些东西便是他们一家在魔术方面的全部传承了。
在圣杯战争彻底打响之前，岳斯需要了解一下这个世界所谓魔术的运行原理，看一下是否能够对自己有借鉴作用——退一步讲，这也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而对于间桐雁夜那信徒一般的表现，岳斯也就见怪不怪了，作为西方玄幻小说中的常驻反派，光明教廷一类存在的法术中或多或少带有洗脑的效用，见证过圣光术威能的人有极高的几率转化为他们的信徒，更何况有着御主与从者这一身份的渠道，间桐雁夜受到的影响更严重了。
用戴着金属手甲的手指一页页地翻阅着书籍，岳斯快速吸纳着上面由文字图形所记载的知识，开始对这个世界的魔术体系开始逐渐进行了解，并尝试着将自身的原子能进行转化为所谓的魔力。
人类在蒸汽科技方面的科技树攀升到了顶点，无论化石能源还是核能的转化为电能的方式都是烧开水，在使用的广泛性上，还是魔力更胜一筹。
“黄灯灯戒是多么好用啊！”
合上了书本，岳斯看着身上沉重的装甲，无比怀念灯戒。
不说那能够瞬间将一个普通人提升到拥有宇宙级别的战斗力，在绝大多数的的世界中，幻想具现也属于非常珍贵的能力，最关键的是，在细节方面的模糊，灯戒可以为使用者补完结构上的缺陷，就像俺寻思之力一样，不然志筑仁美一个中学生怎么可能理解并将动力装甲如此超前的军事产品具现出来。
圣杯战争第一天，无事发生。
或者说发生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Assassin突袭了远坂时臣的府邸，以无比灵巧以及高难度的动作避开了宅邸中的各种魔术机关，来到了正宅前，然后被远坂时臣召唤出的从者，金光闪闪的Archer以无比强大的姿态秒杀了他。
圣杯战争还未彻底打响，就有一名从者退场，无形中减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但没有一名从者会这样想。
无论御主的资质如何，但他们召唤出的从者无一不是赫赫有名的人物，生前经历过不知多少战斗，其中掺杂着多少阴谋诡计，对Assassin这种战术欺诈方面的行为且信且不信，但身处战争之中，他们从最坏的角度来揣测这件事情，心中依然保留着Assassin借此隐匿在幕后的提防。
但在暗地里，每个御主与从者的组合都在为接下来的大战做好了准备。
Saber的御主卫宫切嗣与他的助手久宇舞弥潜藏在暗处，让自己的妻子爱丽丝菲尔伪装成御主，带着呆毛王阿尔托莉雅展开行动，他们的战术安排比起弓兵御主远坂时臣来说不知高明到哪里去了。
Lancer的御主肯尼斯带着自己的未婚妻索拉下榻冬木市最高级的凯悦酒店，以多层的魔术结界覆盖了这栋高层建筑，其中恶灵无数，比起本地两大魔术家族宅邸的魔术堡垒来说也不遑多让。
并且肯尼斯带着未婚妻来冬木市的原因也没那么简单，在魔术一途具有极高天赋的他拆解了圣杯系统关于御主从者的那部分，他掌握着御主的身份以及能够号令从者的令咒，但从者的魔力却由自己的未婚妻提供，在这一点上可以看出他那出身名门望族的高傲与阔绰，以及自身的渊博知识。
相比之下，创始御三家之一，远坂家的当代家主远坂时臣就显得档次不够了，无论联合Assassin的御主言峰绮礼做下的这出戏还是别的安排，都带着一副乡下土财主的气质。
Rider则沉迷与现代战争有关的东西，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收看军事纪录片，他的御主是肯尼斯的学生，名为韦伯·维尔维特，出身平民的他在学校时看不惯自己老师那副贵族作品，热血冲头之下偷了召唤从者所需要的圣遗物来到冬木市。
对于圣杯战争，他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只是一时冲动，现在稍微冷静下来却不知道如何去做，只能屈从与自己从者的肆意妄为。
Caster的御主和从者都是变态杀人狂，因此二人的组合在七位御主与从者中属于相性极佳的那一批。他们在冬木市中四处狩猎着市民，以虐杀他人的行为取乐；或者将他们作为祭品来获得大量的魔力，以补足自身力量方面的缺憾。
虽然行事上除了恶心点，但这组基本构不成威胁。
最后就是顶替了狂战士职介的岳斯与名义上的御主间桐雁夜了。
间桐脏砚一死，间桐樱也得到了拯救，间桐雁夜打开了什么心结，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
间桐樱的过继契约绑定的一方是间桐家的家主，也就是间桐雁夜的哥哥间桐鹤野，已经疯狂的雁夜以岳斯都感到惊讶的方式解决了自己的哥哥以及他的孩子，正式继承了间桐家那庞大的财富以及在魔术方面的资产，然后以自家旺盛的财力为圣杯战争准备着。
之前他是为了间桐樱才准备参加这次圣杯战争，现在他依然要参加圣杯战争，不是为了夺取最后的胜利，也不是为了那万能许愿机，而是要证明自己，证明远坂时臣是错的。
他要打败远坂时臣，狠狠地羞辱他，以实际行动告诉他家人与妻女才是最重要的，魔术之类的全部是华而不实的东西，他放弃小樱的行为是在舍本逐末。
这就是人类在成长过程中所处不同环境所带来的影响，在间桐雁夜与远坂时臣两人心中，同样一种事物所代表的价值是不一样的。
第二十五章 从者开战
有着间桐脏砚这样一个名义上的父亲在，家庭这种环境对于间桐雁夜来说就是一种非同寻常敏感的存在，具有极高叛逆性的他早早地离开了这个地方，不然在刻意的培养下迟早会变成一个烂人，参考多年以后的间桐慎二就可以明白这点。
人类是一种不完美的生物，总是渴望着用自己缺失的那部分来填补自己，而那些存在在其眼中就是无比珍贵的存在。
因此，年轻时候的间桐雁夜对于小樱的母亲葵产生了别样的感情，那掺杂着爱恋与依赖的情感，究其原因，就是比间桐雁夜大三岁的葵以姐姐的姿态对待他，设身处地为他着想，这份在家庭中难得一见的温柔。
只是有一个近乎完美的远坂时臣半路杀出，夺走了间桐雁夜的爱恋，于是雁夜只得带上自己的爱恋远走他乡，不时回来看望一下葵与她的女儿，只要她幸福就足够了。
相比起间桐雁夜，远坂时臣无论哪方面都是非常优秀的，身材外貌，家庭环境个人修养，还有魔术的特性，都符合人们对一个优雅魔术师的设想，这也是间桐雁夜主动放弃的原因之一，无论怎么看，他家祖传的御虫魔术都是反派的模板，更别提还有那令人恐惧的父亲。
但正因为家庭美满，远坂时臣追求的则是在魔术一途有更大的成就，为了不浪费女儿的魔术资质，甘愿将女儿送离父母的身边，成为他人的孩子。
基于价值观的不同，间桐雁夜对远坂时臣产生了浓烈的恨意，这取代了对葵的愧疚、对小樱的拯救之外，推动间桐雁夜参加圣杯战争的理由。
对于间桐雁夜的想法，岳斯是非常赞同的，作为支持，他还专门为间桐雁夜打造了一套重型动力装甲，以防止他在战斗中被一颗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子弹夺走性命，造成早早退场的局面。
毕竟圣杯是多么珍贵的东西，为了得到它可以无所不用其极，打不过从者，干掉他的御主是相当不错的选择。
至于雁夜的想法和行为是对是错，岳斯不置可否，毕竟他只是一只弱小可怜、还有一大笔外债没还上的打工仔哥斯拉，哪里懂人类的善恶对错。
圣杯战争第二夜，一股无匹的战意从港口的位置传来，那名从者堂而皇之地释放出自己的气息，来吸引其余从者来应战。
因为圣杯战争属于隐秘的战争，除了负责监督的圣堂教会在明面上进行遮掩之外，御主们也需要尽可能地避免战斗被普通人察觉到，码头这地方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首先这里远离市区与居民区，平时除了运货的卡车基本不会有车辆人员来往；现在天色已晚，在缺乏光照的情况下进行施工不仅违反施工手册，也是一种存在着重大安全隐患的行为，工人们早早下班回家休息去了；再有，这里集装箱堆砌成山，可以很好地遮掩他们的存在。
释放着气息的从者是枪兵职介的从者，迪卢木多·奥迪那，他所降临的姿态是一个身材高挑的俊朗青年。
而枪兵的御主肯尼斯隐藏在暗处，注视着战场。
虽然不知道御主的目的如何，但光明正大的战斗是迪卢木多渴求的，至少在这一刻，他对自己的御主是非常地认同的。
率先前来应战的是Saber职介的从者，传说中的骑士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只不过与人们传颂着的故事不同，这个亚瑟王却是为身材娇小、金发碧眼的少女。
Saber见到迪卢木多之后立即摆上架势，身上用来掩饰身份的男款西装被蓝裙银甲所取代，双手一握，宝具、被风王结界遮掩住的宝具、誓约胜利之剑出现在她的手中。
“真是让人兴奋，能够回应我的邀战、从光明正大地走到面前的从者，只有你一个，那旺盛的战意，想来你就是Saber吧！”舞动着手中两柄由带有符文的布条缠起的枪，迪木卢多对接下来的战斗兴趣昂然。
他的脸上有一颗泪痣，它不受控制地散发着爱的魔力，使看到他的女性都不可避免地对他产生爱意，就连自己御主肯尼斯的未婚妻索拉都中招了。
江湖上混，勾引大嫂是要三刀六洞的，并且迪卢木多所恪守的骑士精神也不允许他产生这段禁忌的恋爱，所以战斗是他抒发情绪的唯一渠道。
对面的Saber明显不受影响，也就意味着可以全力以赴地打一场，这怎么不令人兴奋。
当然，最重要的是，感受到他的气息之后，不止有一名从者赶到这里，但几乎全部隐藏在暗处，只有与他同样渴求着骑士一般公平战斗的Saber出现在眼前。
至于各自职介的确定，看手中兵刃就能够判断，哪怕剑体被隐匿了起来，但持剑的姿势是无法掩盖的，迪卢木多这边的两柄长枪更不用说了——当然，他们是没有见到其他用着千奇百怪武器的从者，抡着病床去砸人你敢信。
战斗一触即发，两人的身影迅速消失，那是他们超越人类的身体素质所拥有的可怕速度，甚至脱离了人类的动态视觉捕捉能力，只在视网膜上残留下模糊的影子。
唯有兵刃碰撞发出的金铁交织的动静、还有利刃划破空气的声响，从侧面验证这场战斗室多么剧烈，哪怕是挥动兵刃时由魔力无意间制造的劲气，也在地面留下坑坑洼洼的痕迹，两旁的集装箱上也有着一道道如同猛兽利爪留下的印记。
但这只是试探而已，一轮交手之后，Saber与枪兵确认了自己对手的实力，不是轻而易举能够拿下的，力量、速度、招式开始全力以赴，战斗的激烈程度翻了一翻。
地面在利刃风暴之下被犁出深深的沟壑；路灯被拦腰折断，外露的电线闪烁着电火花滋滋作响；损毁严重的集装箱箱体开始倾倒垮塌……
第二天码头的工作人员过来上班的时候，肯定会欲哭无泪，不说场地的修整费用，仅仅集装箱及其中货物的赔偿，就是一笔不少的开支。
而这纯属他们的无妄之灾。
第二十六章 狙击
就像迪木卢多所说的那样，感应到他气息的从者有很多，来到这处码头的也有不少，但真正出现的只有Saber与她名义上的御主爱丽丝菲儿。
以Rider职介降临的“征服王”伊斯坎达尔整屹立在远处的冬木大桥上，而他的御主韦伯·维尔维特因为恐高而趴在大桥顶上，一个身为从者，天然拥有不错的视力，一个正经科班出身的魔术师，鹰眼术之类的辅助魔法还是会的，他们远远地观察着战斗。
而在码头的龙门吊上，Saber的真正御主卫宫切嗣正端着狙击枪居高临下地观察着战场，他的助手久宇舞弥埋伏在另一处高地，两人所处的位置是互补的，几乎能够洞悉整个码头，不放过一丝一毫。
有道是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他们的目的是靠着手中的狙击枪干掉lancer的御主，这样就可以将Lancer清理出场了，并且对于自己的实力过份地自信，肯尼斯施施然地站在仓库的屋顶，四周开阔一点遮挡物都没有，就相当于在头盔上画了一个醒目的红色的圆形标志，或者蝙蝠侠战衣胸口的那个蝙蝠标志，让人从心理学角度忍不住将其作为第一狙击目标。
只不过蝙蝠侠战衣防御力最高的地方在胸口，敌人优先射击那个部位属于他的战略需求，肯尼斯毫不掩饰地站在那里，也是由倚仗的。
那便是他最为信赖也是最为优秀的魔术礼装，月灵髓液，有这东西在，连高楼爆破的威力都能挡得住，更可况一把小小的狙击枪。
不过卫宫切嗣并不知道这一点，心里也想着如肯尼斯这样没脑子的御主越多越好。
“舞弥，Lancer的御主在仓库屋顶，能看到他吗？”
狙击手的位置选取是非常有讲究的，枪声一响就代表那个位置暴露并失去了价值，自己要发挥更大的作用。
“不行，从我的位置，那里刚好是死角。”久宇舞弥观察了一下，发现自己并不能瞄准肯尼斯。
“知道了，我来解决他。”卫宫切嗣放下狙击枪的脚架，撑在龙门吊的护栏上，让枪械获得更高的稳定性，然后用唾液沾湿左手中指与食指的指肚，感受风的方向与流速。
这一枪至关紧要，必须保证尽可能高的精准度。
就在卫宫切嗣手指刚刚放在扳机上的时候，身旁的异动令他停了下来，以千锤百炼的迅捷调转枪口，瞄准了某个角落。
那是龙门吊的最高处，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人诡异地蹲在哪里，骨质的面具遮住了他的面部，但可以肯定，他在全神贯注观察着战场，评估着Saber与Lancer这两位强力从者的战斗力。
“Assassin，果然没有死。”那诡异的黑袍人几乎与那晚被Archer击杀的从者一模一样，卫宫切嗣确定了他的身份，也让自己的猜测得到了落实。
Assassin的御主与Archer的御主已经处于合作状态，Assassin借助假死将自己隐藏起来，成为一支生力军。
这让卫宫切嗣放弃了击杀肯尼斯的战略安排，因为行动得匆忙，此次行动他只配备了一些枪械以及相关配件，这些并不足以让他正面应对一名从者，在这种情况下开枪即便取得了效果，但自己也必然会暴露，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顺便通知了久宇舞弥，让她注意Assassin的存在，并不要轻举妄动。
“切嗣，战场附近出现新的从者……如果那是从者的话。”
耳机里传来久宇舞弥惊恐的声音，卫宫切嗣立即调转枪口，借助瞄准镜看向久宇舞弥报告的方位，没等他看清目标，便启动了自己的家传魔术——固有时制御。
在那一瞬间，卫宫切嗣的时间被加速了整整八倍，血液流动等生理机能以及神经反射统统加速到了八倍，这让他拥有了非同一般的速度。
但卫宫切嗣这样做之后只干了非常简单的一件事，逃跑。
丢开手中的枪支，就地躺倒，迅速翻滚离开原本的位置，借助龙门架遮掩住自己的身形。
这个选择是正确的，卫宫切嗣自己救了自己一命。
一道灼热的光束从战场的一角射出，在卫宫切嗣丢弃的狙击枪还未开始下落的时候将其击毁，并且余势不减地贯穿了巨大的起重吊车。
如果卫宫切嗣反应慢上一点，恐怕留在原地的他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
“舞弥，我们已经暴露了，赶快离开那里，马上撤离。”逃过一劫的卫宫切嗣在无线电中吩咐到。
而久宇舞弥沉默了一瞬间，才用一种无法形容的语气说到：“切嗣，Assassin被解决掉了。”
那个角落中的人同时发出了两次攻击，卫宫切嗣那一击落空了，Assassin却结结实实地被击中了，明显是活不了。
正在交战的Saber与Lancer同样察觉到了那道攻击，他们立即停手，分立两侧。
虽然他们是恪守骑士精神的英雄，但不代表其他人会像他们一样，趁着他们激烈交手暗下偷袭这种事情是肯定会做出来的。
所以，公平一战只能暂且押后了。
并且最关键的是，那两道射线发出的位置，就在战场的不远处，敌人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摸到了身边。
“哎呀，被发现了，为了两只苍蝇暴露自己……”
沉重的脚步伴随着机械运转的声音从集装箱堆叠的角落中发出，一个魁梧的身影慢慢走了出来，在路灯的照耀下显露出狰狞的姿态。
那是一个穿着全覆盖式重型装甲的人，装甲高度约有两米半，四肢粗壮，肩部的护甲犹如切开两半的大钟一般。
厚重的装甲拥有可怕的自重，令其的每一步踏出，钢靴便会与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仅仅是迈步向前就带给人一股压迫感。
但是装甲造型并不粗犷，反而有着一种神圣的美感，银亮的装甲上装饰着金色的浮雕，环绕着关节部分铭刻着神秘华贵的符文，书写着不知名经文的饰带被蜡印固定在装甲上。
装甲内的岳斯拿腔捏调地说到：“很抱歉打扰了你们的战斗，但是那两只苍蝇实在太碍眼了，他们无线电交流时的电波吵得人无法集中精神，并且还有一个本应该死去的从者用恶心的眼神盯着我们，我下意识地出手解决了他们。”
第二十七章 圣光啊！
“切嗣……”
爱丽丝菲尔开始担心起自己的丈夫，虽然不能确定，但以自己对卫宫切嗣的了解，以及魔术师对现代科技的排斥，使用无线电交流的恐怕只有他与助手久宇舞弥了。
至于那本应该死去的从者，Saber和Lancer这两位从者有了猜测，想来应该是最先退场的Assassin。
但现在他们最应该提防的，却是面前的这个家伙。
对方那沉重的步伐只是一种伪装，否则那么明显的声响，他们不可能听不到——能够如此悄无声息地摸进危险的范围内，先不管对方是什么职介的从者，暗杀技巧绝对一流，是最可怕的敌人。
“哎呀，请不要对我保持敌意，我并没有意向以及理由参与你们的战斗，只是作为一名见证者，见证一下这场圣杯战争的始末，见证御主、从者之间的勾心斗角、见证理想与欲望碰撞时出现的灿烂火花。”
岳斯摊开双手说到：“圣杯那种东西，对我来说毫无价值……我的目标只有一个，击败一位御主与他的从者。”
“你所想要打败的，恐怕是除了你之外，最后的一组御主与从者的组合吧！”奉行着骑士精神，但并不代表对人世间的龌龊并不了解，更何况有着作为王的经历，Saber自以为猜中了岳斯的想法。
“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岳斯无奈地说到：“如果像二位一样公平地打一架能够证明我的想法，那就来吧，真正的剑客，在刀剑相交的时候，就能明白对方的内心与欲望了。”
说着话，岳斯拿出来万能武器战锤，同时激活了圣光。
自家人知自家事，岳斯自己在兵刃格斗方面完全是个门外汉，比拼技巧，拍马也赶不上面前这几位从者，哪怕七位从者中看似最为弱小的Caster吉尔·德·雷，生前也是和圣女贞德并肩作战的法兰西元帅，毕竟他们在活着的时候处于冷兵器时代，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在生死之间磨砺过。
但弱归弱，帅得帅，岳斯拿出战锤激活圣光，格调立即就上去了。
温柔圣洁的光辉压过了路灯与天上的那一轮皎月，成为这个码头唯一的光源，动力装甲上铭刻的咒文化为一道道锁链缠绕在岳斯周身，由圣光凝结而成的一对羽翼在装甲肋后拍打，璀璨的光环在其脑后生成。
不知何处而来的庄严钟声与歌颂着某种伟大存在的合唱在众人耳边响起，令人不由得直视内心，生出一股想要忏悔的冲动。
稍远处的爱丽丝菲尔直接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低头小声地诉说着什么，Saber立即脱离了战场来到自己代理御主的身边，询问着爱丽丝菲尔的情况。
爱因兹贝伦家族最为擅长的便是炼金术与人造人的相关技术了，爱丽丝菲尔便是他们的炼金产物，虽然人工塑造的魔力回路让她拥有不俗的魔力，但在某些方面远远不如人类，在圣光术的影响下不堪一击。
迪卢木多握着双枪的手在不住地颤抖，他的心中没来由地产生出了一股罪恶感，仿佛任何质疑岳斯的言行都是错误的。对岳斯展露处敌意、甚至对他刀剑相向都是一种十恶不赦的行为，这让枪兵痛苦不堪。
因为御主与从者存在着某种联系，这份情感传递到肯尼斯那里，让这位自傲的魔术师下意识地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
圣光术与现有的魔术体系并无相关，魔术师与从者们的对魔力毫无作用。
能输出、能抗，能为己方单位治疗，能给对方加Debuff，比起有着万能武器名号的战锤，圣光才是真正的万能。
作为西方玄幻小说中经久不息的常驻反派集团，光明教派的实力是不虚的，作为他们看家本领的圣光术，必然是能够经受住考验的。
岳斯几乎是什么都没有做，他的对手的战斗力下降了一半还要多，原本凌冽的战意如夏季烈日下的一捧雪般，转瞬间便化开了。
滚滚车轮碾压着一切的骑士伴随着雷霆在空中横行，驾驶战车的红发壮汉发出咆哮，身上的红色披风在空中猎猎作响。
拉车的两头巨牛伴随着肆虐的雷电气势汹汹地落在地面，刚好位于战场的中间，将三方人马隔开。
“我的名字是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在此次圣杯战争中以Rider职阶降临人世。”伊斯坎达尔高举双手，宣告着什么。
“你在干什么！”车架上的御主韦伯大吼到：“你个笨蛋，把一切都说出去了。”
一记弹指将自己的御主弹到一边，伊斯坎达尔开始招降了：“受圣杯召唤而来的勇者们，你们是否愿意加入我的麾下，将圣杯献给我呢？”
这是他生前玩过的老套路，以势压人，再循以利诱，现在的伊斯坎达尔比出了金钱的手势……哪怕以从者之身降临的他身上没有一分钱，根本无法支付许下的报酬；他的御主也是一个穷光蛋，只能以幻术欺骗一对老夫妇，寄居在他们家中。
在场众人没有一个答应伊斯坎达尔的，除了各自参加圣杯战争的理由之外，还有不好判定伊斯坎达尔将自己真名暴露出来的行为是直爽还是鲁莽的原因。
前者可以称他为豪杰，后者……
不过被伊斯坎达尔这一打扰，岳斯圣光术所施加的影响被打断了。
他所驾驭的战车名为神威车轮，是用来祭祀宙斯的祭器；拉车的两头牛叫做飞蹄雷牛，在神话中与宙斯也有着一丝渊源，因此，当车轮转动发出雷鸣，牛蹄践踏产生闪电，都有起源于宙斯的力量。
来自于其他信仰的神祇的力量，与圣光术天然相克，清醒过来的Saber等人对于岳斯的警惕程度又添了一成。
见战斗被人阻止，岳斯也收起了圣光，同时心中暗道上钩了。
他的计划需要时间来准备，只有尽可能地让圣杯战争所持续的时间延长才能如愿，不然吉尔伽美什王之财宝全开，用宝具对间桐家进行覆盖式轰炸，那还玩什么。
今晚这次战斗他原本是可以避开的，但还是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将水搅浑。
第二十八章 来自未来
“既然征服王伊斯坎达尔你自曝家门，那我也投桃报李……”
岳斯指着枪兵说到：“这位叫做迪卢木多·奥迪那，有着“光辉之貌”这一称号、被誉为“举世无双”的爱尔兰费奥纳骑士团首席勇士，他的宝具分别为可以破除一切魔力构建的防御的破魔的红蔷薇，以及可以造成无法愈合伤口的必灭的黄蔷薇。”
然后他又指着做出提防姿态的Saber说到：”这位叫做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是古不列颠的君主，传说中的骑士王亚瑟——身为王的她是不会屈从与另外一位王的。“
对于自己身份的暴露，迪卢木多并没有太过在意，之前他与Saber缠斗多时，破魔的红蔷薇已经展露了威力，再加上脸上这颗令女性着迷的泪痣，略一思考就能分析出他的身份。
相对应的，破魔的红蔷薇在交战之时不止一次地撕开风王结界，那把威名远扬的誓约胜利之剑也曾显露过真容，不难猜到其身份。
虽然在圣杯战争中，从者的真名是非常重要的，得知他们的名字之后可以从典籍传说中分析出对方的能力与宝具，以此为前提进行战术方面的安排，甚至直接找出从者的弱点——例如阿喀琉斯之踵，齐格飞沐浴龙血时那被椴树叶在后背遮住的一点。
但是真名也并没有像隔壁《弑神者》那么致命、那么重要。
然后岳斯接下来吐露的情报令众人严肃了起来：“Assassin的真名叫做哈桑·萨巴赫，众多继承了“哈桑·萨巴赫”之名的一个，他生前患有严重的人格分裂，成为从者之后，拥有了将每一个人格分出一个身体的能力。”
“还有在旁边偷窥了很长时间却不敢现身的这位，Archer职阶的从者，传说中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他的能力是……”
“杂修！”
伴随着愤怒的暴喝，一柄华丽的宝剑从虚空中激射而出，以可怕的速度飞向了岳斯。
而岳斯只是一握拳，浓郁的圣光在身前凝聚成一面大盾，抵挡住了宝剑。
金色的光粒在路灯之上凝聚成型，一个穿着金色铠甲的从者屹立其上，英俊的脸上此时却满是狰狞。
“是谁允许你直呼本王的名讳的！”
金色的涟漪在吉尔伽美什的背后浮现，刀枪剑戟纷纷从涟漪中探出，承载着他的怒火又一次射向了岳斯。
那些都是威力巨大的宝具，即便不解放真名发挥真正的力量，仅仅用于投射也拥有可怕的破坏力，而现在，它们将以可怕的频率向岳斯覆盖而去。
这种场景令其余三位从者暗自咋舌，如果两三把宝具投射，以他们的反应与速度还是能够躲过去的，但吉尔伽美什却直接拿百余把宝具用来对付岳斯……这是多么地豪气。
但匪夷所思的是，岳斯竟然放弃了防御，圣光凝聚而成的盾牌散去，就那样施施然地站在原地，虽然全覆盖式的动力盔甲遮住了他的面容，但挑衅的意味满满。
“杂修，迎接王的怒火吧！”
吉尔伽美什眉头皱起，王之财宝中盛放着的宝具倾斜而出。
在一柄长戟刺向岳斯胸膛之时，角落中射出一道光束，打在长戟之上，使其打着旋倒飞出去，钉在了集装箱上，随后的其余宝具全部都是如此，一道道的光束对应着一柄柄的宝具，总是恰到好处地将其击飞，令岳斯不受任何伤害。
吉尔伽美什向那个角落中投射了一件宝具，虽然中途便被击落了，但那一瞬间的光辉让他看清了发出光束的究竟是什么。
那是一台巨型的机器人，如同战车一般魁梧坚实，方正的体型令它在阴影中的姿态类似某种运载机械，在码头这种地方会下意识地忽略掉它的存在，位于右臂的双联激光炮不断地开火，形成的密集弹链不断击落他的宝具，每一发子弹都非常地精准，就像之前狙击卫宫切嗣与Assassin那样。
这激起了吉尔伽美什内心的那股傲意，原本只是简单地用宝具轰杀岳斯的想法变了，他开始认真起来了，宝具的投射更加伶俐，并且有了不同组合搭配。
“吉尔伽美什的能力就像你们看到的这样，掌握着名为黄金之都的宝库，其中存放着不可知数量的宝具，可以快速适应任何方面的战斗，并根据敌人的不同来使用克制他们的宝具。”即便宝具如雨点般倾斜而下，岳斯的声音依然非常地平静。
爆炸般的噪音并不能阻碍他声音的传递，清晰得仿佛在耳边诉说一样，敏锐的Saber立即发觉了什么：“他用不知名的力量震动着空气，靠着空气的波动来发声。”
誓约胜利之剑是靠着缠绕其上的数层风来扭曲光线来达到隐匿剑身的效果，因此Saber在这方面颇为敏感，因为这在某种程度上也属于风的一种应用方式，只不过对方的手段比起魔术来说更偏向与科学。
“那个从者，你作为人类所生活的时代，对于现在的时间节点来说，应当属于未来对吧！”想通了某个关节，Saber立即高声喝问到：“现在正在发生或者将要发生的事情，对你来说不过是既定的过去，是已经被记录下的历史，所以你才对我们了解得如此清楚。”
Saber的话语令在场所有人感到震惊，纷纷扭头看向了巍然不动的岳斯。
是啊，英灵是游离在时间之外的存在，可以跨越时间的场合从遥远的过去来到现在，那么为什么不能从未来回到现在。
并且除了能够使用圣光术这一点，岳斯身上的装备怎么看都像是科幻小说中的描述的动力盔甲，而非只是单纯的盔甲。
伊斯坎达尔右拳砸在左手掌心，恍然大悟地说到：“是啊，罗伯特·海因莱茵的《星船伞兵》里就描述过一种名为动力装甲的东西，应该就是他穿的这套。”
为了对现代化战争进行了解，伊斯坎达尔闲暇之余经常玩一些战争模拟游戏，以及阅读战争小说之类的东西，《星船伞兵》就是他某次“零元购”时无意间带回的书籍，阅读后对未来战争也有了一种展望。
第二十九章 事情的发展不会因人的意志而按部就绪
闻言，吉尔伽美什也暂停了王之财宝投射宝具，抱着双臂桀骜地说到：“未来人，你如他们所言，的确是来自未来的吗？”
“这次的圣杯战争，是本王取得最后的胜利，对吗？”
虽然是疑问句，但从吉尔伽美什口中说出却是一种毫无疑问的肯定，因为他拥有这份实力。
如果他愿意，可以在一夜之间终结圣杯战争，召唤圣杯所需要的条件最基础的是五位从者被击败，他们的灵魂将会暂时储存在小圣杯当中，然后一次性释放，借此打开通往世界根源的孔。
有着王之财宝中那数不尽的宝具，吉尔伽美什可以在瞬间看穿敌人的真名，并以此分析出敌人的弱点，并以针对性的宝具来解决掉他。
但是有着三分之二神性的吉尔伽美什太过傲慢了，如果他需要以认真的姿态来解决一名敌人，他会将其视为耻辱，除非是神话中赫赫有名的大英雄才能够令他提起一点兴趣——这也是第五次圣杯战争中，卫宫士郎能够一剑砍掉他手臂的原因。
对付一个连英雄名号都没有获得、只会玩盗版的少年，堂堂的英雄王也要拿出一半的认真态度，这完全是在羞辱他。
当然，除了傲慢这一点，吉尔伽美什还存在着其他弱点。
坊间流传着神性在FATE世界就是一个Debuff的传闻，各路英豪哪个没有个神性特攻，吉尔伽美什这里也是一样。
他拥有着“三分之二为神，三分之一为人”的人性，也就是拥有着神明般的智慧与力量，却只有人类的生命，为此他曾向贤者探求永生的方法，并找到了可以长生不老的灵草。
只不过在归途的路上，一条蛇趁吉尔伽美什沐浴的时候偷吃掉了那株灵草，因此获得了蜕皮的能力——这也是远坂时臣召唤吉尔伽美什所用的圣遗物，第一条蛇蜕化石的由来。
因此，只需要用长生不老的话语刺激吉尔伽美什一下，他的理智就会失衡。
例如圣杯战争的真相、魔术师们通往根源的渠道，也是五大魔法之一的第三法，令人长生不死的灵魂物质化。
“但现在不是时候。”
就像斗地主的时候，王炸要放在最后出；迪迦打怪兽的时候也是最后才放哉佩利敖光线，这种手段需要压箱底的。
岳斯说到：“是的，我什么都知道，七位御主和他们的从者是谁，圣杯战争的经过与结果，甚至包括下一次的圣杯战争，所有的经过都被记录为文字、图像、视频在我的时代广为流传。”
然后岳斯指向了爱丽丝菲尔，说到：“例如，这个女性并非人类，而是通过炼金术制造的人造人，并且她也不是Saber的御主……还有，她已经寿命无多，连苟延残喘到圣杯战争结束都做不到。Saber的真正御主名为卫宫切嗣，是一个将魔术当做工具使用的魔术师杀手，他刚才在高处伺机狙击着Lancer的御主，我出手警告了他一下。”
然后是Lancer：“迪卢木多，你的命非常的不好，你所发誓要效忠的君主却不值得你效忠，他在魔术师一途的天赋非常高，但是为人处事却幼稚得像个孩子……”
通过御主与从者的联系，间桐雁夜的声音在岳斯耳边响起：“远坂时臣的从者在场，我希望您能够消灭他。”
“这可不是容易办到的事情。”头盔目镜下的岳斯看了吉尔伽美什一眼，这令直觉敏锐的金闪闪立即投下了不悦的目光。
“那么，能够替我呵斥远坂时臣一次吗，我想要让他知道，他为了圣杯战争做出的选择，间接将小樱推入虫库的行为，他是否有过后悔的念头。”即便小樱得到了拯救，间桐雁夜内心的那份恨意依旧是那么浓郁。
“我会的……还有，做好你的事情。”
“我正在努力……”
人类的思维速度是极快的，用语言交流需要用去几十秒的时间，上面的对话在岳斯脑海中只经过了一瞬间，然后他开始按照间桐雁夜的想法诉说了起来。
在其他人眼中，岳斯是注意到自己透露了太多的东西，话锋一转：
“有无数的人将自己代入这个时代，设身处地对于这两场战争展开战术推演，并将其中的细节全部书写发布了出来，最后的结果是，我们都赢了。”
“远坂时臣，你一定在听着吧，我的御主间桐雁夜向你问好，他问你，将小樱作为代价过继给间桐家，用自己的女儿换取另外一个魔术师家族的支持，你后悔了吗？”
远坂家，成熟儒雅的远坂时臣皱起了眉头。
如果不是远坂家“无论何时都要保持优雅”的家训在，他的脸色会更加难看。
御主拥有看穿从者各项属性的能力，这是圣杯系统赋予他们的特殊技能，因此当他成功召唤出吉尔伽美什的时候，几乎已经确认自己能够获得圣杯战争的胜利，借助御三家数百年的积累打开无数魔术师渴求着的根源。
但是，面对岳斯这样一个来自未来的从者，这份自信却逐渐地消退了，哪怕书写历史的人带有主观的片面，但对于圣杯战争的发展，他可谓洞若观火。
尤其是每个从者真名及宝具暴露，还有那不计其数的战术推演，让他掌握着大量可以取得胜利的战术。
虽然吉尔伽美什很强，但是在被研究透彻之后，对方能够击败吉尔伽美什的手段可以有无数套备案。
至于他是如何了解战场的情况的，那就有得说到的了。
作为御三家之一，远坂家为了圣杯战争已经准备了数代人，这些资源与技术全部由远坂时臣所继承。
例如使用家传宝石魔术制成的留声机外形的魔导器，两个魔术师可以通过两台相同的魔导器在相隔极远的地方进行对话，虽然有了电话这种已经普及网罗大众且更加便捷的工具，但魔术师的守旧以及对科技产物的天然排斥，让远坂时臣与自己名义上的弟子言峰绮礼交流时，依然采用了这种道具。
并且，这样做足够帅。
划重点，这里要考的。
第三十章 窥探
远坂家先辈遗留下来的除了沟通用的魔导器之外，还有专门为御主与从者开发的秘术。
使用这项秘术，御主可以共享从者五感，实时洞察着自己从者所经历的一切，借此，御主也不必向韦伯一样亲历现场就能通过从者的双眼看到敌对从者的能力数值。
只是使用这项秘术必须经过从者的同意，可想而知以吉尔伽美什的骄傲，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因此远坂时臣只能托付言峰绮礼，让他的Assassin去收集情报，再通过魔导器将情报口述给他。
Assassin的能力在战斗方面弱得很，刺探情报却是好手，哪怕被岳斯干掉了一个分身，马上就有另外一个分身猫在角落里进行偷窥；在这方面言峰绮礼却是非常地优秀，对现场的描述言简意赅，没有遗漏关键的部分，也没有多余的废话来强行凑字数。
在听到转述的岳斯的话之后，远坂时臣开始思考着间桐雁夜为什么针对他，但很可惜，他是一个魔术师的角度思考的，而非作为一名父亲，因此他无法理解。
……
同时观测着战场的，还有Caster与他的御主雨生龙之介。
这两位是本次圣杯战争中组合相性最好的一位，一个是杀人狂，一个是在传说中有着残杀三百名儿童行径的蓝胡子。
这两位能够参加圣杯战争，纯属巧合。
与生俱来的天赋令雨生龙之介在死亡的过程中才能感受到自我存在，并且对所谓“死亡的真谛”非常着迷，只不过探索的过程都是附加在别人身上。
再加上潜在的魔术师天赋，使雨生龙之介在很多方面展现出的才能都比其他人要优秀，每次杀人之后的手尾都处理得干干净净，再加上他那乐观开朗的气场，一次也没有被怀疑过。
在无数的推理小说及影视作品中都阐述过一种理论，那就是罪犯总会在某个时候回到现场去看一看，无论罪行是无意还是有意做下的，他们都忍不住去现场确认一下自己的战果，甚至还会将自己罪证保留着，不时欣赏着，以满足自己内心那种冲动。
哪怕那份致命性证据一旦暴露，他们无处可逃。
雨生龙之介也是一样，他在某个午夜回到了自己的家，在后院的仓库中，他的第一个受害者、也就是他的姐姐，就被隐藏在那里。
但是第一个“作品”并没有让雨生龙之介感到任何内心的触动，在他败兴而归的时候，在仓库的垃圾堆中翻找出一本手抄的古籍，那是参与过圣杯战争的人留下的个人笔记，其中记录着不少关于魔术方面的知识，以及最关键的，召唤从者的仪式。
靠着天赋以及残缺的知识，雨生龙之介提炼出了一丝微弱的魔力，使之到达了成为御主最基础的条件，并且在这之后，雨生龙之介四处狩猎，选取合适的目标，在冬木市的灵脉上进行着仪式。
虽然不是每个人都拥有着成为魔术师的潜力，但人类血液可以通过某些手段转换为魔力也是不争的事实，作为仪式的素材也是可以的。
就像韦伯召唤Rider，用来绘制魔法阵的材料也不过是公鸡的血液。
风水运势这些看似迷信的东西对魔术师来说是至关紧要的，对此一窍不通的雨生龙之介并不知道自己在一天中运势最强的时候是哪个时刻，因此哪怕他不断地尝试，并没有召唤出什么，只是沉迷在这个过程中。
然后，在某次尝试过程中，雨生龙之介成功了，被圣杯选择的他召唤出了自己的从者。
时间回到现在。
Caster主从两人的位置在冬木市的地下排水管道的一角，被雨生龙之介诱拐而来的孩童在这里被吉尔·德·雷以残酷的手法杀死，他们的身体作为饲量喂给其召唤而来的海魔，他们带着恐惧而死去的灵魂成为Caster施法素材。
吉尔·德·雷借助一颗承载着无数孩童灵魂的水晶球窥探着码头上的情况，雨生龙之介借此开始真正了解圣杯战争是何物。
从者直接的交战，从远古到来的英雄王，来自未来的战士，这一切都让杀人鬼感到无比的愉悦，让他手舞足蹈来表达内心的激动。
与之相反，Caster就像丢了魂儿一样，瞪得溜圆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水晶球里的人物。
但在雨生龙之介的观察中，Caster的目标换了一个。
最开始是那以剑之骑士现身的金发少女，对方那穿着蓝色衣裙银白战甲的身影吸引着Caster的注意力，仿佛她就是行走与黑暗之中的人眼中唯一的光，是罪恶缠身之人唯一的救赎。
但在岳斯出场之后，Caster仿佛将金发少女遗忘了一般，用仇恨、敌视的目光注视着他。
呼唤两声之后，吉尔·德·雷有了回应，他紧紧地抓住雨生龙之介的肩膀，用滑稽变调的嗓音吆喝着：“龙之介！龙之介！我们需要更多的祭品，更多的祭品。”
即便被Caster抓得生疼，但雨生龙之介并没有因此而流露出疼痛的表情，而是询问到：“蓝胡子老大，为什么？”
吉尔·德·雷抓起了水晶球，将它放在了雨生龙之介眼前，指着那穿着银色重甲的身影：“他是伟大之主敌人的信徒，他身上流露着伟大之主敌人的气息，我们要优先消灭它！”
对于Caster的说辞，雨生龙之介表展出一副疑惑的姿态，他跟着吉尔·德·雷只学会了如何更好地去虐待、拷问、杀戮，对于魔术界以及各路邪神，他是一窍不通的，但这些重要吗？
对雨生龙之介来说并不重要。
杀人鬼握住Caster的手掌，以无比赞同的姿态说到：“虽然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但蓝胡子老大您想要去做什么，我都会支持的。”
在某种二次设定当中，本来无法被人类理解归类的黄衣之王哈斯塔被赋予了“风”这一属性，并与拥有“水”属性的拉莱耶之主克苏鲁成为了死敌。
虽然黄衣之王的卡片被系统回收了，但岳斯身上仍带着一股黄衣之王的气息。
而吉尔·德·雷的宝具螺涅城教本摘抄翻译自《拉莱耶文本》。
第三十一章 世界的本质是混乱且无序的
“Saber，带着爱丽赶紧离开那里……”
卫宫切嗣的声音在Saber的耳边响起，几乎被岳斯杀死之后，他便与久宇舞弥先行一步逃离了这里，在感觉到安全之后立即向自己的从者发出警告。
……
因为间桐雁夜的事情略微一打岔，岳斯又将话题回到了自己身上。
像是诱惑着人们签下以自己灵魂为代价的契约一样，岳斯说到：“你们想要了解一下自己的未来吗，虽然你们中有相当的人属于无名小卒，但因为圣杯战争的原因你们的名字得以记录下来，怎么样，要不要了解一下你们的结局？”
关于从者的东西简略地讲完了，岳斯开始诱惑起了御主。
“只需要向我的御主支付一个令咒的代价，你们就能得知自己往后的人生……甚至是战胜其他对手，获得圣杯的方法。”
“这种东西，也能够移交的吗？”韦伯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红色印记，有些疑惑地问道。
令咒是与魔术师的魔力回路相连接的，剥离令咒的行为将会永久性地损坏魔力回路，对于任何一个魔术师来说，这都是无法承受的代价。
“那边的穷鬼，不用担心，负责监督圣杯战争的圣堂教会拥有安全剥离令咒的秘术。”岳斯说到：“从者被击杀的御主处于退场状态，他们身上的令咒就是孩童手中的黄金，仅凭如今魔术师的资质无论如何是无法抵挡得住从者的，杀人夺取令咒的行为是必然发生的事情，圣堂教会开发了这种秘术，也算是对失败者的保护。”
而韦伯则听到了岳斯话里出现的关键字，从神威车轮上站了起来反驳到：“什么穷鬼嘛！”
“哦，我竟然把这条消息给透露了出来，原本指望着能够卖出一个好价钱的。”岳斯说到：“你的人生从产生参加圣杯战争这个念头开始就已经注定了，金钱财运之类的存在与你的人生无关，负债累累才是你的人生常态。”
“为什么！”韦伯跌坐在战车上，整个人仿佛失去了颜色一般失魂落魄。
除了高高地站在路灯之上的吉尔伽美什，周围一圈人都露出来莞尔的笑容，但是Lancer的表情忽然变得非常严肃。
他的御主肯尼斯直接使用令咒向他下达了命令，让他杀死岳斯。
令咒是对从者的绝对号令，哪怕强如吉尔伽美什，也无法违背令咒的命令，因此从那一瞬间开始，迪卢木多的自我意志便被肯尼斯的命令所扭曲。
哪怕与自身的意志相冲突，但迪卢木多一身的武艺被施展得淋漓尽致，左右双手中的两柄枪各自以奇特的角度刺出，瞄准的是岳斯身上动力装甲关节处的缝隙，以破魔的红蔷薇撕开魔力构建的防御，再以必灭的黄蔷薇施加致命的一击。
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面对未来的自己的，肯尼斯就畏惧着自己的未来，尤其是在岳斯吐露出一些关于他的不好的事情之后。
不过Lancer的攻击并没有起到效果，原本在角落中的巨型机甲冲了出来，如同战车一般庞大的机甲拥有难以想象的灵活度，一只机械爪抓住他的身体按在了地上，另外一只手臂上安装的激光枪瞄准了他的头。
饶有兴致听着的吉尔伽美什也流露出来一副怒容，金色的涟漪浮现在他背后，一把宝具看也不看地投射向了仓库顶部的肯尼斯。
Lancer瞬间灵体化从机械爪之下逃脱，瞬间来到肯尼斯身前，手中双枪横扫，击落了那把宝具。但吉尔伽美什身后宝具探出的涟漪将半片天空都映照成了金色，倾泻而出的宝具如长虹般将他所站立的位置淹没。
自己的御主就站在身后，Lancer不能闪避，只能咬着牙硬扛，两把枪被他使得密不透风，以精湛的武技将所有的宝具统统挑飞。
迪卢木多并没有岳斯那台巨型机甲那近防炮级别的输出能力，逐渐变得力不从心起来，被挑飞的利刃逐渐在他身上留下伤口，但他依然半步不退，并催促着自己的御主尽快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
卫宫切嗣的催促再一次在Saber耳边响起——“快离开那里……警察来了。”
圣杯战争具有着隐秘特性令御主们不得不注意自己的行为，避免神秘的魔术暴露在人们眼前，因为魔术的威能与科技的发展是相悖的，是属于神秘的存在。
人们通过科技对这个世界了解得越多，魔术的神秘性就越低，展现出的力量也就越低，甚至原本称之为魔法的存在也逐渐降格为了魔术——即人类通过科技与时间也能够实现的奇迹，迄今能够保留“魔法”这一名号的，只剩下五个了。
甚至包括魔术师的数量也被隐秘的大手控制着，除了魔力回路这个先决条件的约束之外，魔术师越多，共享而出的神秘性也就越多，在魔力基盘无法做大的情况下，分蛋糕的人越少越好。
负责监督圣杯战争的圣堂教会作用就在这里，他们将势力发展到了冬木市的方方面面，可以在方方面面为魔术师以及他们的从者闹出来的乱子进行扫尾，例如常见的“煤气泄露事故”；同时，一旦某些魔术师做得太过分了，也会被纳入“清理”的名单当中。
因此在警察赶来之前，爱丽丝菲尔必须及时离开那里，从者可以进行虚化从而进入隐身的状态，御主们可没有这份能力，一旦被警察逮捕也就意味着身份暴露了。
至于为什么有警察的戏份，那是因为冬木市港口这地方属于冬木市的门户之一，每日往来的物资牵涉到大量的资金往来，哪怕远离市区也不意味着没有人注意这里，又是闪电又是爆炸的，总有人会去报警的。
闻言，阿尔托莉雅立即将还没有完全摆脱圣光影响的爱丽丝菲尔拦腰抱起，以从者的强大体魄带着她远离了港口。
当然，出于骑士精神，在离开之前，她还是将这一消息透露了出去。
不论真假，伊斯坎达尔向其余几人告别之后驾驭着战车载着韦伯冲天而起，向着他们暂时下榻的方向驰去。
第三十二章 被盯上了
即便听到了警报，吉尔伽美什却置若罔闻，以他的性格，根本不会遵循人类社会的秩序，或者人类社会必须以他行事的基准以及个人好恶做出改变。
但是远坂时臣却不一样，身为创始御三家之一的远坂家当代家主，他有义务与责任维护冬木市这块地方的稳定，虽然知道令咒的珍贵，但却依然消耗了一道来换会自己的从者。
“时臣，你竟然敢忤逆王的决议！”
吉尔伽美什靠着无数宝具的投射已经试探出迪卢木多的弱点，有信心在下一波的攻击中将他与他那卑劣的御主一并带走，但是令咒的绝对号令制止了他的举动。
“你们捡了一条命。”
撂下这句话，穿着金色铠甲的身影化为点点灵光，消失不见。
逃过一劫的迪卢木多喘着粗气，只装备了皮甲的他身上已经伤痕纵横，除了除了双臂与眼睛周围，其余地方都没有好的地方，就连那颗爱的黑痣也被划破了。
但在他的保护下，肯尼斯虽然狼狈了点，但毫发无伤。
肯尼斯作为圣杯战争御主当中魔术修为最高的一个，逃离警察的包围是非常容易的，一个群体性的催眠术下来，就可以做到心理学隐身，甚至可以坐着警车回到自己下榻的酒店。
岳斯发出不明所以的笑声，跳上巨型战甲后手中浮现万能武器战锤，以战锤的力场包裹住了自己，以此来扭曲光线、干扰震动，将自己进行隐形。
并非纯正从者的他就是靠着这种手段来达到一般从者的虚化的手段。
从者与御主利落地退场，令匆匆赶来这里的警察们扑了一个空，原本还金光闪烁电闪雷鸣的码头只剩下满目疮痍，地面犹如被炸弹洗礼过一般遍布沟壑，甚至连垫层之下的泥土都翻了上来；集装箱被大面积地破坏，损毁的货物不计其数；多间仓库更是直接报废。
圣堂教会的负责人，言峰璃正开始忙碌了起来，靠着圣堂教会发展的人脉网络，会有多位高层人士为这场战斗进行遮掩。
在明天的新闻广播发出之前，他需要与各方面打好招呼，统一口径，用尽可能符合逻辑的方式来向公众这件事情。
鉴于前不久CCCP解体，牢不可破的联盟已成过眼云烟，这口黑锅完全可以扣在他们身上。
……
“人类的心思啊，真是难以捉摸。”
某处海岸边上，岳斯解除了隐身，巨型机甲也一并被释放了出来。
今晚的行动，他原本是有一个完整的计划的，但是却因为种种意外而最终流产，最终沦落到一个不伦不类的局面。
人类的思维不是程序，不会按部就班地运行下去，会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而做出预料之外的举动，甚至连岳斯自己也一样。
他现在这具身体早已被哥斯拉的细胞全部同化了，他的灵魂原本如此，但因为罐子头的原因，他的灵魂依然保持着自我，自我认知为人类与自身为异类这种矛盾在未曾注意到的角落中影响着他。
不过岳斯的哲学思辨并没有持续多久，有个人的出现打破了他的沉思。
那人佝偻着高大纤瘦的身体，身上穿着的古朴法师袍有着马戏团小丑般的纹饰，那看似朴素的衣服上却有着华贵的饰品，这令他的装扮显得非常怪异且不协调，令人一眼望去就从心里产生一股厌恶感。
那些装饰布局所形成的逆十字象征着亵渎。
抛开衣着，最令人惊讶的是对方的长相，他的皮肤呈现出一股不正常的灰白色，有着一种湿冷的感觉，他那双眼睛如同两栖动物一般瞪得溜圆，几乎从眼眶中凸出的程度，可以想象这种异变是无法让他合上双眼，从而使整张脸变的扭曲起来。
而这张扭曲怪异的脸色写满了激动，他仿佛追逐到丢出去棍子的狗一样喘息着。
“赞美伟大的拉莱耶之主，我终于找到你了。”
“深潜者？Caster？……我大概知道你是谁了，谢谢。”
岳斯看着疯癫的吉尔·德·雷，暗自想到，这位有着严重脸盲症的从者不是应该追逐他心目中的“圣少女”贞德……阿尔托莉雅去了吗？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原本岳斯还想着用谎言来打击一下这个家伙，例如他在某本历史文中看到的，我大明的军舰驶往了英吉利，以百两黄金以及一匹绸布买下了准备被审判的贞德带回来大明，被烧死的那个只是一个被诬陷为巫女的无辜少女。
但是岳斯并不知道，在窥探到他的一缕气息之后，《螺湮城教本》中记录的知识便扭转了吉尔·德·雷的思维，拉莱耶之主与无以名状者之间的矛盾与仇恨会通过它们的知识传播出去，法兰西元帅的执念在那瞬间便被取代了。
人类的意志，在旧日支配者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手中握着《螺湮城教本》的吉尔·德·雷以非常谦卑的姿态祈祷了一下，然后打开书籍，极快地用失落的语言念诵上面的一行文字。
虽然被以Caster职介召唤出来，但吉尔·德·雷并不是一个合格的魔术师，他所依赖的只有手中宝具《螺湮城教本》的力量，作为承载着伟大之存在的知识的载体，哪怕被翻译摘抄过多次，《螺湮城教本》依然因为那份禁忌的知识而衍生出可怕的力量，例如它就是一个魔力熔炉，可以提供庞大的魔力来施展魔术。
但人类如此渺小的存在是无法完全理解其中知识的，除非是被伟大存在赐福过的祭祀神官，吉尔·德·雷只能理解并掌握其中一小部分的内容，这让他成功转职为一名合格的召唤师，以深海异形恶魔作为使魔进行战斗。
刚才他念诵的，就是召唤用的咒语。
召唤用的祭品，他事先已经准备了很多，无数的孩童少女如同薪柴一般燃烧了自己，让吉尔·德·雷可以尽情地进行战斗，并且他的协助者雨生龙之介不断地为他搜集着祭品。
“以死亡来取悦伟大之存在吧，异端！”
第三十三章 深潜者？
“只要能够杀掉你，伟大之主就能垂下它的目光，对我进行永恒的祝福……只要能够杀掉你。”
癫狂的吉尔·德·雷大吼到。
已经施展完毕的术式绽放开来，一只触手怪物从极小的点钻出，迅速膨胀成一只庞然大物，带有斑驳绚丽色彩的触手蠕动着，试图将岳斯束缚住。
触手上那犹如带有千百颗利齿的吸盘拥有分泌腐蚀物质与能量的毒液，岳斯身上的装甲会被腐蚀得干干净净，连同他的身体一同融化成一团粘液，而那将成为海怪食粮。
“那么明显的波动，我早已知晓了。”
哥斯拉的雷达器官早已察觉到了周围的能量波动，对于吉尔·德·雷想要做什么，他知道得清清楚楚。
岳斯屹立在重型机甲上蔚然不动，而这台重型武器开始了反击，已经切换了武器的机械臂抬起，化学燃料燃烧形成的高温粒子束在特制的管口喷出，形成了明亮的离子刀刃，耀眼的光刃拥有着两千两百摄氏度，海怪的触手纷纷被斩落。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奇特香味，脱离本体的触手在地上蠕动着，不知从何处传出的尖锐叫声震慑着人们的心神——或许是那只海怪的惨叫吧。
“那个是……”吉尔·德·雷瞪大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重型机甲看，它那挥动光刃的动作令他感到非常熟悉，就像是他在水晶球中看到的，那坚毅的金发少女挥动宝剑一样。
那种敏捷、那种角度，简直一模一样，哪怕只是一台粗犷厚重的机甲使用并不足以称之为剑的东西来演绎这一招。
岳斯并不会回答Caster的疑惑，他并没有闲情逸致为自己的敌人解释一切。
他最开始的目的之一，就是靠着这台重型机甲上搭载的高速摄像机以及特殊的程序来收录分析从者们的招数，一边学习一边进行破解，为之后的交战做好准备——就像电影《生死格斗》里大反派所做的那样。
并且，相比起单纯地分析破解，能够让重型机甲完美地还原出从者那千锤百炼磨砺出的招式所采用的技术更为先进，例如驱动这种庞然大物的动力源是可控的核聚变能源，关节部分采用的分子塑形加工过的低摩擦力部件……为了弥补自身掌握技术的不足，也有大量的魔术原理被应用在其上。
但消灭了一只海怪并不足以挫败吉尔·德·雷的计划，无数新的深海怪物从四面八方涌出，以庞大的数量填满了这片海滩，那些一开始被斩断的触手上繁衍出新的海怪。
这些体型比成年人稍大的海洋怪物挥舞着触手，有着诡异花纹的肢体在月光下形成一副恐怖的画面，不断地冲击着人类的理智。
悄悄跟随岳斯脚步而来，潜藏在暗处、如黑夜一般不分彼此的Assassin问道：“绮礼大人，我是否需要暂时切断视觉上的联系……”
那边的言峰绮礼呼吸变得沉重起来，许久才恢复了平静：“不用，我需要‘亲眼’目睹那来自未来的从者战斗的过程，从而判断他的能力——对于过去，我们能从典籍中了解一二，对于未来，我们除了展开幻想，一无所知，现在是唯一的机会。”
“是……”
岳斯的反击很快便展开了，圣光缭绕在周身，以他为中心的一大片区域都受到了辐射，那些深海怪物在圣光照耀下燃起了纯洁的火焰，不断地被灼烧着。重型装甲手臂上的双联机枪不断开火，一枚又一枚的实体子弹被发射出去，拇指大小的弹丸毫无阻碍地撕开海怪的身体，然后在其内部爆开，铝热剂燃烧释放的高温蒸发海怪体内的水分，使其蜷缩为看不出原本样貌的一团。
海怪们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被清理着，无论圣光还是子弹，都是它们无法抵挡的存在，每一秒钟都有数目庞大的海怪死去。
但吉尔·德·雷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恐惧，无论是圣光还是子弹，都有海怪们替他挡下，那些挥舞着的触手犹如堡垒的城墙一般，阻隔着岳斯的前进。
而这，就是他的战术。
以无数孩童为祭品，《螺湮城教本》可以召唤出强力的海魔，甚至是某些仆从种族的个体，这些强大的个体需要足够认真的一击才能够消灭。
而作为魔力熔炉的魔法书本身，可以无时不刻地不在诵读着无声咒语，持续着召唤的过程，哪怕岳斯不断地消灭着它们，但总体数量上却不见减小，一直保持着可怕的数量。
岳斯需要不断地发出攻击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他的魔力将在这一过程中不断地消耗着，不断地向他的御主索取着魔力，而这将会榨干他的御主。
哪怕岳斯向他发起突袭，那些下级仆从种族将会如同沼泽一般阻拦他的脚步，粘滞他的行动；岳斯胆怯地逃跑的话，也会发展自己根本无法理解这片海滩，伟大之主的力量伴随着海魔们的牺牲已经渗入到了这里，一个魔术工坊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塑造了出来，他逃无可逃。
在岳斯的御主魔力消耗殆尽的时候，他将失去反抗的能力，海魔们会捉住他，腐蚀掉他的盔甲，然后由吉尔·德·雷补上最后一击。
那是一柄由禁忌知识打造的剑，材料是一整根人类的脊椎骨，在难以承受的折磨中痛苦的人完整的脊椎骨。
两方势力已经互相敌对了无数个岁月，针对性的力量无以计数，由吉尔·德·雷制造的这柄剑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种，却能够彻底地杀死无以名状者刻意关注的这个存在。
能够吸引旧日支配者目光的存在不多，岳斯身上有着黄衣之王投下注视的目光的痕迹，杀死这种级别的存在，对于黄衣之王来说是足够的羞辱……哪怕无以名状者并不在乎，但拉莱耶之主的追随者们却认为这是值得的。
这个计划称得上非常成功，如果岳斯没有进入这个世界进行干涉的话，Berserker兰斯洛特疯狂的战斗方式对间桐雁夜就是一种折磨，大量魔力的消耗会促使刻印虫啃噬雁夜的身体，带给他犹如千刀万剐的疼痛，就像将他内外反转一样。
第三十四章 核平
但岳斯并不是常规意义上的从者，他可是哥斯拉，史无前例的核聚变生物。
不需要刻意地进食，只需要有空气与水的存在，他体内的原子反应炉就能产生庞大的能量，餐霞饮露，仙人之体不过如此。
哪怕出于人类的习惯，岳斯有时候会吃一点东西，对那些食物的利用方式也不是人类低效的化学能，而是原子能。
如果比拼消耗的话，他可以制造一个圣光领域保持一整天，不过是仆从种族的海魔根本无法奈何得了他。
但这是岳斯的底牌，轻易是不能暴露的。
这么想着，重型机甲突然停止了输出，实体子弹只有数百发的数量，两分钟不到就发射干净了，双联激光枪也因为过热暂时无法使用，不然有炸膛的危险，微型导弹更是一早就清空了。
灼热的离子刃又一次在重型机甲手中燃起，另外一条手臂上弹出来狰狞的锯齿剑，单分子的齿刃在引擎发动的轰鸣中展现出可怕的威力。
岳斯将圣光的辐射范围缩小了一些，放海魔靠近一点打。
这种状况令Caster大喜过望，认为岳斯的魔力已经消耗过度，或者他的御主已经跟不上他输出的频率，便催促着海魔们蜂拥扑向岳斯。
而吉尔·德·雷自己，一只手捧着魔法书，另外一只手隐藏在宽大的法师袍当中，握着那柄脊骨长剑。
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切换了一种海魔，以人类的辨别能力无法区分它们与之前的海魔的不同，但它们有着不同的能力。
现在这种海魔死亡后会释放出一种酸雾，对魔力具有强烈的腐蚀作用。
一两只时并不会产生太大的作用，但数量多了，浓度提高的酸雾拥有的可怕腐蚀力量，连一些独立种族都无法抵挡，这种海魔是伟大之主的眷族在亿万年前与它们的敌人开战时培养出来的战争武器，以自己的牺牲制造可怕的武器。
在酸雾当中，岳斯的刀剑将会变钝，盔甲将会变得脆弱，甚至由魔力构建的从者之身也会受到影响，那时的他将变的毫无还手之力。
只需要在岳斯最虚弱的时候用这柄剑刺向他，自己就能得到伟大之主的恩赐。
果然，岳斯觉得自己的重型机甲的动作变得滞缓起来，就像缺乏润滑的机械，一举一动都变得生硬，内置的化学燃料耗尽之后，低配劣质的光剑熄火，链锯剑也无法以最开始的速度切开海魔们的身体。
有部分海魔甚至能够从重型机甲的攻击间隙对岳斯发起攻击，哪怕岳斯用缭绕着圣光的战锤一锤子轰爆它们，万能武器自带的力场将它们锤至分子层面，但这依然是不好的信号。
“实验结束，数据已经收集完成。”
岳斯驱动战锤，克里帝国的战争武器带着他与重型机甲脱离了地面飞了起来，布置在空中的魔术陷阱一个接一个地被撞破，直至岳斯上升到足够的高度。
原子反应炉激活，聚变能量源源不断地产出，圣光术迅速将一半的能量转化为圣光，实质化的六翼在岳斯背后展开，以这六翼为中心，一个庞大的魔法阵凭空出现，一个模糊的虚影在魔法阵中酝酿成型。
祂是那么地神圣、光辉，仿佛世上一切真善美的集合，代表着人们美好祈愿的集合体。
这个模糊的虚影，就是无数小说中被主角当成靶子打的光明神，如果岳斯真的是信仰某个神明，哪怕祂只是虚构的，也会显露出具体的轮廓，但在这里只能以模糊的虚影存在，甚至无法判断出那团虚影到底是人类还是其他生物的轮廓。
但这个虚影出现后，圣光的力量被转化成了一丝纯正的神力，能够扭曲世界规则的神力。
在岳斯身前，重型机甲的部分外部装甲脱离，露出胸膛部分一个黑黝黝的炮口，在其中酝酿的能量引而不发，却使得空气产生了电离，丝丝电弧闪动。
原子反应炉产生的另一半能量被输入了这台大炮当中，以原子吐息的原理汇聚成可怕的射线，代表着科技的粒子大炮掺杂着神力发射而出，如同审判的利剑一般巍然刺下。
在这之前，海滩上的魔物因为那神明的虚影而恐惧地匍匐在地上，吉尔·德·雷为之战栗，思维短暂地停滞了一瞬。
“龙之介！”
Caster惊恐地大叫着，在远处魔术工房内的雨生龙之介立即按照约定的那样，激活了一道令咒，将吉尔·德·雷唤回了自己身边。
在第五次圣杯战争的时候，卫宫士郎与远坂凛因为RIder的结界·鲜血神殿被囚禁在学校当中，卫宫士郎就以一道令咒为代价实现Saber的跨空间转移，现在也是一样。
失去了《螺湮城教本》的魔力供给，海魔们无法在这个世界存现，纷纷被驱逐回它们原本所在的海底深渊当中。
在那之后，融合着科技与神力的攻击倾泻到了大地之上。
大地翻腾，树木倾倒，光芒所笼罩中的一切都被泯灭，海浪在巨大的冲击之下迅速后退。
待到光辉散尽，原本的海滩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沙砾在高温下被烧融冷却后形成的大块不规则晶体，被光柱直接轰击的那一块直接形成了大坑，更有熔岩在坑底缓慢地流动。
四周的树木无一幸存，纷纷折断倾倒，更有些被吹飞到不知哪里去了。
见势不妙早已逃离的Assassin远远地眺望着这里，对那一击造成的破坏心有余悸。
远退的海浪快速扑来，形成的剧烈波涛迅速覆盖在原本的海滩之上，水分被高温极速蒸发形成的“滋滋”声响不绝于耳，水蒸气在夜晚的寒风中又迅速凝结成细小的水珠，一场大雾弥漫开来。
言峰绮礼毫无保留地将这一切通过魔导器转达给了远坂时臣，而在一旁听着着言峰璃正又皱起了眉头，新一轮的通知交涉又要开始了，距离天亮还有四五个小时，这期间必须将这件事遮掩过去。
远坂坻中，远坂时臣正毕恭毕敬地向吉尔伽美什表以歉意，因为他的打扰，这位傲慢的王者分外不悦，在言峰绮礼的报告传达之后，吉尔伽美什却又大笑起来。
“真的有趣，来自未来的宝具吗？难怪我的宝库当中没有它的原型……”
王的心思，真是琢磨不透啊！
第三十五章 检修
间桐家的仓库内，巨型装甲已经被拆分成了一个个零件，分门别类地堆放在地上，岳斯正一项接一项地检查着它们，从中找出自己原本不足的地方。
这就是他所谓实验，以实战来找寻原型机中缺漏的部分，不然面对着吉尔·德·雷，早就可以一发清场，不用费那么大的周折。
当然，一开始岳斯选定的目标是Saber阿尔托莉雅，或者枪兵，机甲将会不断地学习他们的战斗技巧来进行提升自己。
“能源系统过载……是最后那一击的原因……这部分已经没用了。”
“我是按照那本书上记录的内容来制作的，设计方面没错，但我的加工工艺与材料都不符合要求，微型聚变反应堆的荷载功率达不到设计要求……我的那个世界水到底有多深，分子级别的工业能力也不符合书籍上的描述。”
“动力系统……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并不是设计方面的原因，也不是内部材料的原因……不，出现问题的原因来自于内部，由魔术处理过的那部分遭受到破坏，从而影响到了其他部分，这是机甲动作滞缓的原因。”
“武器系统……不必多说，我的知识储备限制了这方面的发展。”
“最后是……核心控制部件。”
所谓的核心控制部件是一个行李箱大小的盒子，其中的核心并不是CPU之类的东西，而是一个没有了四肢的人体，他蜷缩在这狭小的空间当中，身体上遍布插孔，一根根线缆从那些插孔链接着他的大脑与脊椎，这成为他与外界交流的唯一渠道。
这个男人并不是别人，而是间桐雁夜的亲哥哥，间桐鹤野。
前几天雁夜为了成为间桐家的家主，以非常残忍的手段干掉了他的竞争者，作为间桐家直系血脉中最后一代拥有魔术回路的人，岳斯回收了他的身体，将其作为计算机核心加以改造。
以当前世界的计算机技术来说，再优秀的超级计算机也比不上人类大脑的运算速度，再优秀的人工智能程序也比不上人类的思维。
而且岳斯并没有相关方面的知识积累，他刻意寻找过相对应的书籍，却一无所获，却有大量人类义肢强化的技术书籍，对他来说，这种改造是迫不得已的行为。
当然，间桐鹤野的作用并不是只有充当湿件计算机这一种功能，他那为数不多的魔力回路产生的魔力维持着机甲内部术式的完整，以及正常的运行。
就这方面来看，它表现得非常不错。
岳斯翻遍间桐家的所有魔术典籍收藏，都没有找到将自己的核能转化为魔力的方法，唯有系统这种不符合规则的存在，才有能力将他的能量转化为圣光术。
重型机甲的检修工作使岳斯一直忙碌到太阳升起，收音机里传来新闻播报，一如昨晚言峰璃正所打算的那样，所有的黑锅都扣给了CCCP解体所引起的混乱，毕竟这是一个靠着凤梨罐头就能换坦克的年代，大部分的事情都能敷衍过去。
已经被美帝打断脊骨的霓虹彻底沦为了走狗，对于爹爹的敌人，肯定要扑到它的尸体上撕咬两口。
对于女主播那一本正经的解释，岳斯想要笑出声来。
这时的间桐雁夜才从外面赶回来，满脸疲惫的他将装满一个手提包的资料交给了岳斯，这是他一晚上的收获。
“辛苦你了。”看着由专门记录魔术知识的纸张上手绘的图形与额外标注的文字，岳斯向间桐雁夜道了一声辛苦。
间桐雁夜则无比荣幸地说到：“能够帮到您，是我的荣幸，您拯救了小樱……”
说到小樱，这时候赶回来的间桐雁夜对时间拿捏得特别准，梳洗过后正好赶上与小樱一起吃早餐，然后送她去上学。
但小樱却端着一份早餐来到了仓库中，年幼的她想不出如何感谢岳斯，只能用女仆做的早餐表达自己的心意。
岳斯用万能武器战锤将一块装甲合金敲成了黄金王冠，作为礼物送给了小樱，并在其中固定了一个高阶的圣光术，只需要小樱向其中输入一点魔力就能够激活它。
小樱带着自己的礼物高兴地离开了，岳斯看着放在地上的托盘，托盘中的食物是两个三明治、一份煎蛋培根和一杯牛奶。
“明明是霓虹，早餐却是不伦不类的西式，一点特色都没有。”
如此抱怨着，岳斯取下头盔，将自己的早餐一起直接倒入口中，利齿一磨已经咀嚼得粉碎，然后吞入腹中，有着消化系统作用的器官将会将食物合理利用。
他虽然有舌头，但那是为了发声而存在的器官，在没必要的情况下，他不需要味觉的存在。
与岳斯一样，肯尼斯曾如此抱怨着，霓虹早些年间有着“脱亚入欧”的举措，使得他们迅速发展成一个强国，“****”的行为让他们在某些文化变得不伦不类，时至今日已经衍生出一种奇特的文化氛围。
不过肯尼斯属于魔法师中“守旧贵族”那一部分，对于这种氛围非常地厌恶，只有保持自己种族文化特色的城市才能够引起他的兴趣，所以哪怕住在冬木市最豪华的酒店里，他依然毫不遮掩地表露出自己对这里的厌恶。
为此，他不止一次地发出抱怨，出于贵族的修养，他忍受了下来。
但今天肯尼斯变得非常安静，他面朝落地窗坐在沙发上，注视着那如蚂蚁般渺小的芸芸众生，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
一旁的电视里，新闻播报中对昨晚港口发生的描述与电台广播里的大相径庭，只不过新闻中多了一些现场录像已经照片。
圣堂教会的人处理方式非常稳妥，为了增加可信度，甚至还故意在现场留下了弹壳之类的东西。
有这些“铁证”在，人们开始相信那种被编造的谎言是真实存在的，魔术的存在又一次被成功隐匿了。
“Master。”迪卢木多具现出自己的身影，他半跪在地上，说到：“很抱歉，恐怕我无法像原本承诺的那样，为您取得圣杯了。”
第三十六章 给别人打工是非常没有动力的
肯尼斯的未婚妻索拉在墙角站着，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这对御主与从者的组合，目光着重停留在了Lancer身上。
在她眼中，迪卢木多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不复原本的光彩，就像离开了美颜相机与后期修图的三十岁小鲜肉一样。
原本那种令人心动的美貌现在看来不过普通的帅气，原本那份情感荡然无存，这种缺憾令索拉心里空落落的。
她与肯尼斯的婚姻不过是政治联姻，是阿奇博尔德家族与她所属的索菲利亚家族的一次政治交易，对于魔术界的贵族，这种做法是非常正常的，甚至索拉从小就是以联姻为最终目标而培养的。
但是在被肯尼斯带着来到冬木市参加圣杯战争之后，她的人生发生了改变，迪卢木多爱的黑痣瞬间俘获了她，让她产生了爱意……然后怎么看自己的未婚夫怎么不顺眼。
外貌没有迪卢木多帅气，谈吐时带着阿奇博尔德家族那种怪异的腔调，为人胆怯不像个战士，哪怕在魔术师方面是一流的，却是个不入流的配偶。
可是，迪卢木多身上笼罩着的那层光环在结束昨晚的战斗之后荡然无存了，就像少女纯真美好梦境破碎之后面对的惨淡现实；就像写手码字走上正途，家里人却非逼着他去找一份他们传统认知中的工作，哪怕是去工厂当流水线工人也比在家强。
忽然间，警铃声大作，打断了房间内三人各自的思路，紧接着电话想起。
索拉拿起话筒，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是酒店前台专门为贵客打来的通知电话，酒店里有人蓄意纵火，需要紧急疏散。
“纵火……呵，肯定是有人刻意为之。魔术师之间的战斗不能被普通人发现，那个家伙肯定是用这种方法驱散人群。”
原本魂不守舍的肯尼斯听闻此言变得认真起来，对自己的从者说到：“Lancer，那个来自未来的从者说我是一个不合格的君主，现在我就证明给他看。”
“是的，Master。”对于肯尼斯的斗志重燃，迪卢木多非常高兴。
“虽然不知道来的是哪一个从者，但只要他踏入这三十二层的范围，就无路可逃了。”肯尼斯信心满满地说到。
整个第三十二层全部被肯尼斯包了下来，并加以改装，二十四层的结界彼此嵌套，形成了坚不可摧的堡垒，寻常魔术师的力量根本无法突破，并且他还以召唤出数十只亡灵作为看门的恶犬，除了这栋酒店所占据的这条灵脉外，还有三个魔力熔炉提供魔力。
这种规模的布局，已经远超一般的魔术工房。
并不合格的Cater吉尔·德·雷所布置下的魔术工坊，远远不及这个。
另一边，使用战锤进入隐身状态的岳斯一手打火机一手烟饼，用这种电影拍摄常用的道具来干扰烟雾警报器的工作，使得人群疏散。
然后他在角落中翻找出一个个“不明包裹”，然后用战锤将其分解……这些东西不是别的，就是卫宫切嗣事先安置的爆破炸药，准备将肯尼斯一波带走用的。
大楼的爆破需要大楼的设计图纸加以复杂的计算，这不是一晚上就能够完成的工作量，卫宫切嗣早已有准备，但是昨晚的岳斯那一击让他不得不重新布置了自己的战术，直接以物理方式消灭肯尼斯的计划暂时搁置了下来，但是这些东西却没有移走。
而间桐雁夜检查自家产业目录的时候，愕然发现这家酒店竟是自家产业，或者说整个冬木市大大小小的灵脉都被间桐家与远坂家瓜分了，建成了各自的产业，例如酒店就位于一条灵脉之上。
因为有魔术师这种存在，风水之说不再是民俗文化，而是确实可信的存在，这些产业的营收相当不错。
然后岳斯碰到了Lancer，手中红黄双枪已经解开封印，堵在第三十层的楼梯口。
看到岳斯之后，迪卢木多有些发愣，因为岳斯给他的印象是远程火力输出，并非他所期望的传统英灵的战斗方式。
“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了，那我就不用上到三十二层去找你了。”
以战斗的方式握着战锤，岳斯说道：“如果我们不是敌对的竞争者，或许我们会成为朋友，我非常欣赏你……但最后能够获得圣杯的只有一对御主和从者，只能生死相搏了。”
这时，肯尼斯察觉到到来的从者居然是岳斯，不过他胸有成竹，吩咐迪卢木多且战且退，将岳斯引到第三十二层，以主场优势打败他。
“明白。”
迪卢木多刚刚在意识中回复肯尼斯，就感觉面前恶风袭来，岳斯手中的大锤已经瞄准他的面部砸了过来。
必灭的黄蔷薇与破魔的红蔷薇交叉迎敌，但大锤上传来的力量差点没把他的虎口崩裂，两柄枪都在不住地震动，似乎要挣脱他的双手。
“好强的力量！”
迪卢木多心中惊讶，却又在他的预料当中：“不愧为Berserker职介的从者！”
岳斯没有应和枪兵的话，互相吹捧这种事情，留给传说中的英雄们就好了，自己只是单纯地想要完成任务罢了，如果不是非常有必要，谁会想着和别人打生打死。
手中战锤又一次挥出，沉重的万能武器在岳斯手中轻若无物，以无比的迅捷速度敲向迪卢木多，招式变化多端，掺杂着似剑非剑的技法，令迪卢木多非常被动，原本灵巧如蛇般的双枪也变得沉重起来。
哪怕岳斯的力量上并没有强到足以碾压他的程度，仅凭招式，就能够战胜他。
“如果我是以剑之骑士降临的话……”
迪卢木多且战且退，将岳斯引向了第三十二层，不过却并不是战术伪装的，而是真正意义上的败退，被压着打的他开始质疑自己的实力了。
英灵的形象并不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哪怕是虚构的人物，传颂的人多了，也会在英灵殿中生出这样一个形象，并且他们的实力与传说中的设定有关。
就像吉尔伽美什生前统治的不过非常小的一片疆域，但在传说中却是最初的英雄王，掌握着世间一切宝物的存在，被召唤出来之后，强到可怕。
第三十七章 自尽吧，枪兵！
在本次圣杯战争中，迪卢木多是以Lancer职阶降临，但在神话传说中，他以剑术与刀法闻名，甚至拥有复数的神之宝具，远非“破魔的红蔷薇”与“必灭的黄蔷薇”这种平时就已经展开真名、却并没有大规模杀伤力的宝具能比。
顺带一提，迪卢木多在传说中勾搭走了自己君主芬恩的妻子格兰妮公主，这一故事后来成为兰斯洛特、亚瑟王与桂妮薇儿的原型。
因此，迪卢木多与Saber亚瑟王阿尔托莉雅互相赏识是有缘由的。
索拉与肯尼斯在房间内静候着，对于迪卢木多的优异表现非常欣赏，只待岳斯踏入第三十二层的范围，无数的陷阱将吞没掉他。
但是他失策了。
无数的圣光缭绕在岳斯周围，圣光凝聚成的翅膀在肋下张开，无数的羽毛从头顶虚空处出现，飘转而下至膝盖部位又消失不见。
天使的虚影在上下翻飞，手中小巧的乐器演奏出宏大的圣歌，实质化的音符组成了一道道圣言，环绕在岳斯周围。
此时的岳斯，就是一位神明行走在世间的代行者，手持战锤的他将赋予世人审判。
恶灵猎犬听闻圣歌，立即化为一道烟尘散去；彼此嵌合的结界在天使虚影下纷纷停滞，为岳斯的前进让开道路。
神明的力量已经足以干涉世界规则的运转，岳斯全力释放的圣光术也不过如此。
锤头对准迪卢木多，一道冲击波发出结结实实打在他身上，电影中指控者罗南折断齐塔瑞人首领他者的一击让迪卢木多倒飞出去，砸穿了房门后又余势不减地撞在墙壁上，如一尊浮雕般镶嵌于上。
肯尼斯放弃了反击的行为，潜意识中想要跪伏在地，但他的魔力天赋很高，魔力调动之下让他有一丝反抗的能力。
但是索拉却不行，作为一名联姻用的棋子，哪怕她出身名门，拥有相当不错的天赋，没有继承魔术刻印就意味着远远不够格，并且她还需要负担Lancer迪卢木多魔力的消耗，她当即屈服了，跪在地上，祈祷着，吐露着自己内心中认为自己罪恶的地方——例如背叛了婚姻的爱情。
那些话语令肯尼斯心若刀绞，原本尽力抵抗已经让他消耗过度却能够僵持，无形的一击令他彻底崩溃。
顺风顺水的人一旦接收挫折会跌得很惨，一个长时间不生病的人生病就很难痊愈；就像传说中的天下枪兵幸运八斗，余者共欠两斗，独占一石的赵子龙，他生前纵横战场无数，却一点伤都没有，晚年一根绣花针造成的大出血却要了他的命。
肯尼斯的天赋很高，又出身豪门，一生都走在康庄大道上，一点心理波折都能打倒他，换做弑父杀师，有着“杀死任何一个人”这种觉悟的卫宫切嗣，场面就不一样了。
“选择吧！”
岳斯逐渐熄灭了身上的圣光，羽翼、羽毛、天使圣歌纷纷散去，原子反应炉产出的能量已经跟不上消耗了，再这样下去他就会因为过热而进入休眠状态。
但是走到这一步已经足够了，万能武器的锤头横在了索拉的头顶，岳斯斜眼看着肯尼斯：“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是继续追逐着圣杯，还是选择背叛自己的女人。”
“如果选择圣杯，我会在你面前杀死你的未婚妻，然后直接离开，直到下一次碰面。”
“如果选择自己的女人，现在用你剩下的两道令咒，命令你的从者自杀，然后乖乖地离开冬木市，回你的时钟塔继续当你的贵族。”
破魔的红蔷薇破空而至，被岳斯挥动战锤轻轻地挡下，迪卢木多不知何时已经脱离了墙壁，千穿百孔的他拼尽全力投出了红色的长枪，然后跌跌撞撞地走到岳斯身边，颤颤巍巍地刺出。
“噗通！”
锤头发出的冲击波打断了枪兵的双腿，令他跪在地上，破魔的红蔷薇被岳斯捡起，锋利的枪刃穿透迪卢木多的手臂，将他钉在了地上。
“不过我劝你还是选择Lancer，忠心耿耿的他比起背叛你的未婚妻来说更有价值一点，虽然希望渺望，但是圣杯还是值得追逐的。”岳斯顿了一顿，透露出了一个内幕消息：“而且与你之前所认知的不一样，圣杯战争并不是一场由远东魔术师组织的无聊游戏，而是一场通往所有魔术师追求的根源的仪式，甚至其中还隐藏着第三法的奥秘，以你的才能哪怕不去追逐根源，也能解析出第三法的奥秘。”
“作为一个合格的魔术师，哪怕只从第三法中获得很少一部分，也能够让你成为冠位魔术师。”
型月世界的魔术师分为七阶，由高至低分别为冠位、色位、典位、祭位、开位、长子、末子，间桐脏砚还叫做玛奇里·佐尔根的时候，不过是典位魔术师，年纪轻轻的肯尼斯已经达到了色位，而冠位魔术师几乎是魔术师界的传奇，哪怕是执掌着时钟塔的十二位君主也至多是色位。
能够踏入冠位、甚至是通往根源的契机，对于魔术师来说是无比的诱惑。
“我以令咒之名，Lancer，自杀吧！”
“我以令咒之名，Lancer，自杀吧！”
令咒的强制号令使迪卢木多暂时摆脱了身体上的伤痛，他拔出钉穿自己手臂的破魔的红蔷薇挣扎着站了起来，然后分别用一红一黄两把魔枪贯穿了自己的心脏。
大口大口的鲜血从迪卢木多口中喷出，很快将昂贵的地毯染红，但他的脸上却带着一丝笑意：“果然啊，Master你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君主……但是这已经足够了，我以自己的死亡向宣誓效忠的君主尽忠了……这就足够了。”
迪卢木多生前被格兰妮公主下了一个魔咒，不得不在她与自己的君主芬恩的婚宴上带着她私奔，在浓郁的嫉妒中，芬恩设计使迪卢木多重伤，并三次让能够治愈迪卢木多伤情的溪水流走，然后痛苦的死去。
为了完成向君主尽忠的执念，他才现身与本次圣杯战争，并不是像亚瑟王一样追求着万能的许愿机器，来挽救自己那衰败的王国。
第三十八章 他的宝具会是蘑菇蛋吗？
对于索拉对自己的感情，迪卢木多一开始就知道，因为这就是他生前悲剧的又一次重演。
发誓要效忠的君主、与他新婚却并不喜欢他的妻子，还有拥有着无双美貌以及爱的黑痣的自己，这与君主芬恩、格兰妮公主与他之间组合搭配。
不过为了弥补生前的遗憾，迪卢木多刻意回避着索拉的感情，全身心地投入到圣杯战争之中，哪怕中途失败，未能替肯尼斯取得圣杯，那也算了却一桩心愿。
只是事情的发展并不像迪卢木多所设想的那样，敌人强大到他无法匹敌，甚至让自己的君主濒临死亡的威胁。
在对方的逼迫下，肯尼斯选择放弃从者换取自己与未婚妻的自由，从这一点上，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君主，但对于一个人来说，这无可厚非。
自己的牺牲能够换来君主的自由，这已经足够了，算是用另一种形式弥补生前的缺憾。
只是这么快地退场，实在是有些遗憾啊，没有与传说中的骑士王光明正大地较量一场。
迪卢木多的尸体溃散为了最基础的灵子，原本要回归英灵王座的灵魂暂时被小圣杯截留，圣杯战争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索拉彻底崩溃了，趴伏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不知道是生死之间走上一圈的心理压力让她以这种方式发泄情感，还是痛失所爱的悲伤令她如此。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我们现在可以离开了吧！”痛定思痛的肯尼斯说到。
“哈哈哈……你实在是太天真了。”岳斯摊开双手说到：“我们连一张契约都没有签，你凭什么相信我会那样做，相反，你没有了从者，连最后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与不断蓬勃向上的科学界不一样，型月世界的魔法属于后启示录世界，不断走着下坡路，一桩桩科研成果的出现不断分离着神秘的存在，幸存的五大魔法不过是人类的科技无法触及而已。
因此，时代越古老的魔术师就越强，哪怕肯尼斯是冠位之下赫赫有名的魔术师，也无法轻易地战胜一般的从者。
“即便我们签订了契约，以你命令枪兵自杀为交换，我将在这次圣杯战争中不会对你出手，但是我的御主并不受契约的束缚……”
岳斯说完之后给肯尼斯留下了很长一段反应时间，之后才说到：“带上你的东西回到时钟塔去吧，还是在象牙塔里当老师玩一些贵族之间的权力游戏比较适合你，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
“告诉我，你为什么第一个向我动手。”肯尼斯不甘心地问到。
“还有，在你所了解的历史上，我究竟是怎么一个人。”
斟酌了一下语言，岳斯说到：“首先找上你，不过是凑巧而已，我想你也发现了，这座酒店位于一条灵脉的节点上，我对这条灵脉需要做上一些事情……至于你，不过是捎带手的事情。”
随后，岳斯压低了一些声音，说了几句话，
听完之后，肯尼斯的脸色变得非常古怪，随后他大笑了起来：“有趣，真的有趣！不愧为是来自未来的从者，这个想法果然有魄力！”
就像一般反派所做的那样，岳斯将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地全部透露给了肯尼斯，胜券在握，吐露出这些并不碍事，反而能够从中获得一种兴奋感。
“不过我提醒一下，你最好去一趟圣堂教会，让本次圣杯战争的监督者确认你已经失去了资格，不然搞不好就有人会在你回国的路上半路刺杀……按照圣杯战争的规矩，是有可能再一次召唤出一位从者的。”岳斯好心地提醒到。
……
时间很快来到了下午时分。
在一处不起眼的民居三楼，韦伯·维尔维特从睡梦中醒来。
维持从者需要消耗不少的魔力，如果他们进入灵体状态的话，这份消耗会维持在一个很低的水准，但是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却没有为自己御主着想的自觉，一直维持着具体的形态，一边吃着饼干一边看着军事纪录片。
这让韦伯不得不以睡眠来回复体力，以维持自身的消耗。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韦伯之前一直生活的时钟塔与冬木市有着八个小时的时差，这里的下午正对应时钟塔的清晨，他的时差暂时没有倒过来。
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魔术师除非修为达到了一定程度或者掌握着什么秘术，必然逃不过肉体凡胎生老病死的宿命。
即便采用秘术令自己的身体加强，获得漫长的寿命，也不过是魔术师在探索根源过程中所采取的一种手段罢了，长生不是目的而是一种过程。
但有不少的魔术师会在这一过程中迷失了自我，例如间桐脏砚。
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的韦伯看向了自己的右手，三道鲜红的令咒清清楚楚地告诉他，昨晚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在做梦，从古至今流传着名号的英雄，来自未来的超级战士，还有残酷的厮杀，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
“醒来了……小子。”
伊斯坎达尔盘腿坐在地上，一手拿着饼干，一手拿着一瓶酒，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电视，上面正放送着关于现代战争的纪录片。
现在正在放送的，是关于蘑菇蛋的部分，强烈的光伴随着冲击波，还有那巨大的蘑菇云，这些吸引着征服王的目光。
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星船伞兵》的书籍凌乱地被掀开，明显征服王又翻阅了一遍。
“现在化的军队原来是这么强大的啊，那个来自未来的从者，他掌握着怎么样的武器呢？这种蘑菇蛋，会不会就是他的宝具之一呢？”
从者的宝具从来就不一定是只有一种，迪卢木多的双枪就不提了，吉尔伽美什那海量的宝具足以让人惊叹了，并且圣杯战争第一战，大家都不会拿出自己的真本事，以此推测，岳斯那台重型机甲只是他的宝具之一，隐藏的后手必然是非常强大的。
对于现代军事有所关注的伊斯坎达尔展开了想象，想象着岳斯释放那一枚就足以摧毁城市的武器。
第三十九章 优先击杀Caster
满脸黑线的韦伯挠了挠头，又躺回了床上，准备睡个回笼觉。
按照他的生物钟，现在正是睡回笼觉的时候。
但是一阵突如其来的爆破声响瞬间让他睡意全无，那是一阵特殊的波动，普通人根本无从察觉，只会与魔术师的魔力感知产生共鸣。
作为由魔力凝聚而成的从者，伊斯坎达尔也听到那专门为魔术师而发出的声响，凑到窗边眺望了起来。
只见在不远处的天空之上，有一道烟火般的痕迹残留着，那是某种术式释放残留的效果，同样也只会被魔术师所看到。
“那是……冬木教会的方向，监督者在征召御主而发出的信号。”
韦伯看着那在夕阳照耀下折射着别样光辉的烟尘，喃喃地说到。
圣杯战争这种能够直通根源的仪式，必然有它超然的地方，在成为御主之后，圣杯会将整个仪式中的各种知识灌输给御主，而从者也被相应地赋予在现代生活所需要注意的方面，而不会因为看到街道上行驶的汽车而大叫着铁与水晶制造的怪物把人吃进了肚子里之类的话。
当圣堂教会监督者有什么重大的决定事项要通知各位御主的时候，就会利用这种方式传递信号，将御主们召集到圣堂教会。
想要同时把消息传送给不知隐藏在冬木市什么地方的御主们，这种方法无疑是非常便捷的。
在教会的范围内，一切战斗都是被禁止的，失去自己从者的御主们通常也会躲藏进教会当中寻求庇护，直至圣杯战争的结束。
但是离开了教会，监督者就没有管辖权了。
因此做出决断的韦伯制造了一个使魔代为前往，其余的魔术师也基本上是这样做的。
每个魔术师召唤的使魔各不相同，有的是如一团阴影般的存在，有的是被降伏的恶灵，有的是乌鸦之类的动物……
但是这些使魔当中有一种特别奇特，那是与常人身形相似的金属傀儡——不，那并不只是傀儡，而是一台拥有着顶尖科技的智能机器人。
通体银亮的机器人体型纤瘦，外表是西式骑士的模样，腰间佩戴着一柄骑士剑。
它正端坐于信众席上，身上缭绕的淡淡圣光照耀着因使魔到来而宛若妖魔纵横的教堂，令其他使魔都不敢靠近它的左右，宛若圣骑士一般。
此时距离召集信号的发出已经过去过去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能够到的御主基本都到了这里，就连之前诈死的Assassin的御主言峰绮礼也装模作样地排出了使魔来。
虽然作为圣杯战争的监督者，言峰璃正与远坂时臣早有了勾结，甚至将自己的儿子言峰绮礼派给远坂时臣作为弟子进行辅助，但表面上的伪装还是需要的。
虽然对于那名来自未来的从者来说，这或许并不是秘密。
“诸位能够尽数到场，的确出乎了我的预料。”言峰璃正开口说到：“既然如此，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直接进入正题。”
“这次召集大家到来，一共有三件事情需要通知。”
“第一件，Assassin的宝具可以让他拥有复数的存在，之前靠着牺牲了一个躯体欺瞒了众人，使得他的御主暂时庇护于圣堂教会之中。关于这一点，我已经清楚了，并将他驱逐了出去，希望大家引以为戒。”
“第二件，Lancer职阶的从者已经被击杀了，他的御主也耗尽了他的令咒，彻底失去了参加圣杯战争的资格。”
伴随着言峰璃正的话语，肯尼斯从角落中走出，与神父并排站着。
原本就一副恶人像的肯尼斯脸上更是写满了烦躁，出身名门的他是看不起远离欧洲魔法核心区的其余魔术师，更何况是远东地区魔术师举行的一场魔术仪式，但是本次圣杯战争他率先被淘汰了，这怎么忍受得了。
而肯尼斯亮出来自己的手背，原本三道令咒的地方只残留着暗淡的印记，这是无法作假的铁证。
看到这张脸，远处的韦伯·维尔维特下意识地缩着头，不敢让自己的使魔与肯尼斯产生对视，哪怕从使魔身上根本窥探不到它们是被谁操控着的。
韦伯之所以如此胆怯的原因除了肯尼斯是他的老师，肯尼斯的评价关系到他的结业成绩，还有他用来召唤Rider的圣遗物原本属于肯尼斯的，是他偷窃得到的。
“第三件，也是本次召集大家来最主要的目的。”
“诸位都是合格的魔术师，参加圣杯战争的理由也是为了那最后的万能许愿机，并且在这一过程中严苛地遵守着魔术师的准备，那就是将普通人与神秘割离。”
“但是，有人亵渎了魔术师的准则，肆意地使用魔术来达到他那卑劣的目的，甚至使用魔术诱拐孩童……”
“因此，我以圣杯战争监督者的名义与权限，宣布本次圣杯战争暂时停止，展开对Caster与他的御主的猎杀。”
一边说这，言峰璃正挽起了自己的袖子，看似衰老的人在宽大的衣服下却拥有筋骨扎实的臂膀，令韦伯看着自己豆芽菜一般的手臂自惭形秽。
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在那条手臂上，密密麻麻分布着一道道鲜红的令咒。
“这些是在过去的圣杯战争中被淘汰出局的御主所留下的令咒，对于诸位来说，这些魔力的刻印拥有着无比珍贵的价值，作为奖励，消灭Caster及其御主的人，将会获得一枚令咒，如果协同作战的话，参与其中的每个人都可以获得一枚。”
“同时，在Caster及其御主被确认消灭之后，圣杯战争将再次开始。”
放下衣袖的言峰璃正说到：“那么，有疑问的话可以现在提出，我会尽力解答……”
“我有疑问。”
智能机器人的广播系统传出来间桐樱的声音，稚嫩清脆的童音令远坂时臣内心一颤。
“怎么能够确认，在场的使魔当中没有混进来Caster的，如果他事先知道我们的计划，那就糟糕了。”
在场的使魔一共有五只，除了已经确认退场的肯尼斯之外，万一有御主并没有派出使魔，反而是Caster的混了进来，等于光明正大地通知了对方。
这个问题引起了众人的思考。
第四十章 血腥仪式
“圣杯战争的监督者，你既然拥有转移令咒的秘术，是否有可能在我们不知晓的时候，转移一道给你旁边的御主，让他重新召唤出一名从者作为伏兵继续参加战斗……就像之前的Assassin一样。”
“并且你这个来自圣堂教会的人来监督我们魔术师之间的战斗，那么谁来监督你的行为呢，徇私舞弊这种事情非常有可能出现在你身上——毕竟之前有过Assassin与他的御主逃过你的监管这件事情的发生，不能不提防。”
间桐樱的话语中并没有情感上的起伏，并且还磕磕绊绊的，明显是有人事先写好了稿子让她照着念，但是话里的内容引起在场众人的惊醒。
抛开言峰绮礼与远坂时臣这两个作弊者，卫宫切嗣和韦伯都对言峰璃正这个监督者产生了怀疑，毕竟他是有前科的。
鲁迅先生说过，我向来不惮用最坏的恶意揣测国人。
那是因为他所生活的年代大环境的确如此，
而此时，这句话放在圣杯战争中也是一样，除了自己的从者之外，其余的御主都是敌人，为了获得圣杯那种宝贵的奖品，一切卑劣的手段都是有可能的。
这就是战争。
银白的机器人挑起人们心中的矛盾之后，便从座椅上起身，迈开步子离开了这圣堂教会。
对于岳斯来说，所谓的圣杯战争还有圣杯什么的，对他根本没有任何价值，辛辛苦苦努力的一切不过是为人作嫁，只不过是为了完成任务不得不进行的事情而已。
因此，岳斯没有那个耐心再与御主和从者们纠缠下去，身为“王”的从者之间理念的碰撞也没有兴趣进行旁观，他现在只想赶快完成任务。
靠着质疑言峰璃正行为是否公正来拱火，不过是他为数不多的恶趣味罢了。
当你的爱好变成工作，原本你对它的热情就会快速锐减，甚至对它生厌。
当你写书的目的不是向读者讲述一个故事而带有挣钱的压力，你的文字就会变得生涩，言语以及剧情之间的那股灵气就会消失。
……
在其余御主彼此之间勾心斗角的时候，Caster与他的御主雨生龙之介却在不断地忙碌着。
吉尔·德·雷选取打造魔术工房的地方位于一个下水道内部，冬木市的地理位置与气候使得它在雨季到来时拥有庞大的降雨量，因此排水系统是重中之重。
钢筋混凝土构建的地下建筑分布在冬木市的地下，集中排水的地方高大得宛若神殿，沿着复杂的管道可以通往多个方向，甚至雨季排水和生活污水排放用的都不是同一条管道，忍者神龟们居住在下水道里不是没有理由的。
而这阴暗潮湿的环境正适合Caster召唤的水魔生存，它们那布满黏稠液体的躯体放在干燥炎热的环境中明显是不行的。
但是吉尔·德·雷并不是一名合格的魔术师，他只会用粗浅的魔术布置下简陋的陷阱，然后用召唤出的大量水魔填充分布在下水管道的四处，令它们充当警卫，在面对强敌时发出警报，并猎杀无意间闯入此地的外敌。
即便一只水魔的战斗力有限，但庞大的数量使它们拥有可怕的威慑力，不说战斗了，一般人看到无数挥舞着触手的怪物挤在一条下水道中，理智恐怕已经蒸发干净了，成为水魔们送上门的食粮。
“蓝胡子老大，我们这是在做什么？”虽然雨生龙之介脸上带着憧憬的笑容，但是他并不理解自己在做什么。
在过去的一天一夜里，他靠着吉尔·德·雷给予的魔术道具，诱拐了大量的儿童，将他们通过一个地下室带进来下水管道网络中，并陆续转移到魔术工房当中。
雨生龙之介原本期待着自己的蓝胡子老大会以这些孩童为材料，制造出怎样的“死亡艺术”，但是吉尔·德·雷只是简单地将他们杀死，以血肉内脏在水泥地面上涂抹着什么。
那并不是复杂的魔法阵，只是单纯涂抹着，像是无意识地涂鸦罢了。
最开始由血肉绘制而成的那一笔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变得漆黑，在地上形成一个黑色的螺旋，随着魔术的激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恐惧气息，仿佛那是通往深渊的阶梯，随时会有恐怖的怪物从中爬出来。
“取悦神明，一名伟大的神明。”吉尔·德·雷远远地丢开手中的残躯，在水魔们咀嚼分食着孩童身体的声音中，他翻开《螺湮城教本》一字一顿地说到：“伟大的拉莱耶之主。”
“真的是太酷了……！”雨生龙之介依然无法理解吉尔·德·雷想要做什么，但那绝对是有趣的事情。
“是啊，龙之介，世界上最开始的艺术便是为了取悦神明而创造的，绘画是为了记录神明的伟大、歌谣是为了向神明表达我们的憧憬、雕刻是为了使人们心中留下神明的痕迹……我们所做的事情，便是极美的艺术。”
吉尔·德·雷合上书本：“龙之介，我们伟大的艺术，就要进行最后一步了。”
闻言，雨生龙之介将一个小孩子推了出来，这也是他诱拐的孩童中最后的一个了。
单独留下他，是有原因的。
魔术师家族会因为地脉等各种原因而衰败，他们的后代中带有的天赋会逐渐隐匿，然后某个后代会因为种种原因突然觉醒魔术回路，就像雨生龙之介一样。
同时，在平民之中，也存在着具有魔术师天赋的个体，虽然稀少但不是没有，这个被刻意留下的孩童就是这样一个例子。
他的天赋并不高，却拥有着成为魔术师那最基础的魔术回路，是成为祭品的最佳选择。
被魔术迷惑着的孩童走到了那块由血肉涂抹的地面上，吉尔·德·雷从衣袖中拿出那柄脊骨长剑放在了孩童面前，然后翻开书本念诵起了咒语。
一场仪式开始了。
冗长拗口的咒语从吉尔·德·雷口中念诵而出，那种古老的失落语言几乎不是人类发声结构能够发出的，雨生龙之介试着模仿却怎么也做不到，唯有周围的水魔挥舞触手造成的异响回应着。
第四十一章 噩梦
“咿呀，嘿呀，克苏鲁·福坦……”
“咿呀，嘿呀，克苏鲁·福坦……”
吉尔·德·雷的咒语在空旷的地下空间中回荡，犹如千万人在念诵着相同的咒文，不断地向着某位存在献上真挚的祷告，向着那螺涅之主献上一切。
在咒语的感染中，作为祭品的孩童双眼变得漆黑，这是失去自我灵魂的表现，在不知何时，他的灵魂已经作为施法材料而散去了，残留的躯壳依然活着，茫然地跟随着Caster念诵着那禁忌的咒语。
地上涂抹着的血肉在咒语中转化为了某种黑色的液体，这些黏稠得好似沥青一般的物质反重力地悬浮在空中，无序地飞转移动着，然后全部涌入了那名孩童的躯体之内。
他便是那枚打开大门的钥匙。
汹涌的魔力从孩童的躯体内涌出，近乎实质化地凝结为了翻滚着的雾气，沿着地下管道蔓延开来，但是黑雾的蔓延需要时间，最开始暴露在人们面前的，是沿着排污管道顺流而下的那部分，魔力之雾以河道为载体扩散开来。
黑雾不仅沿着水道扩散，还试图钻入地下，以某种规则重新塑造地脉，这与冬木市本身的灵脉发生了冲突，大地开始震颤，隐秘的波动通过土地绵延到整个冬木市，所有的魔术师、御主、从者纷纷感应到了什么，那是异端的魔力在冲击着他们的魔术刻印，是魔术师的本能在警醒。
原本还未在圣堂教会的暂时调停以及其中可能存在阴谋的怀疑中走出的人们纷纷向着一个位置投去了目光，那是河流的方向。
一个庞大的魔术被释放了出来，那是需要复杂准备的仪礼级别的咒术，多位魔术师的配合以及大量珍惜材料组合才能完成的。
从者们纷纷来到高处，要么屹立在高楼之上，要么驾驭着宝具翱翔在天空之上。
河川已经被紫色的雾气所笼罩，哪怕从者的超级视力也无法穿透，原本高大的冬木市大桥
“那就是Caster，他在做什么？”
伊斯坎达尔驾驶着自己的神威车轮在天空中奔驰，韦伯皱着眉头窥探着浓雾，御主的权限令他只能模糊地窥探到Caster的存在，却无法了解得更多。
“那是什么……”
雾气中，一个巨大、散发着令人恐惧气息的事物凝聚出来虚影，它发出了沉闷的低吼，上位者的气息毫不掩饰地释放了出来。
可是魔力之雾的浓度太过稀薄了，不足以支撑着它的降临，所发出的一声吼叫已经是极限了。
带有纯粹恶意的吼声在冬木市所有人的心灵中响起，沉睡中的人们在一瞬间被相同的噩梦惊醒，那是无数怪物从阴影处爬出，将所有人吞没。
对于末日恐慌而诞生的恐惧笼罩在冬木市市民的心头，极端情绪的冲击令所有人都开始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大哭大闹，摔砸东西，一时间冬木市变得惶恐不安起来。
人们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什么，只能遵从本能而盲目无措。
一直以豪爽不羁形象示人的伊斯坎达尔面容变得严肃起来，他能够感知到那道虚影是多么恐怖，那已经不是单个从者所能匹敌的……如果是那个拥有无数宝具的Archer与来自未来Berserker，他们估计有这个能力。
而且这一次仅仅是凝聚出了虚影，假设那个庞然大物拥有了真正的身体，那将会是多么恐怖的存在呢？
“这种从者为什么会被召唤出来呢？明明所作所为并不是为了追逐圣杯……”
伊斯坎达尔抱怨着。
而在他的头顶之上，吉尔伽美什端坐于他的王座之上，那是由黄金与祖母绿宝石形成的可翱翔于天空的光之辉舟，属于神话版的战斗机。
“真是个恶心的家伙！”
面对那只存在短短片刻的巨大魔影，吉尔伽美什思考了片刻才找出形容它的词语，身为最初的英雄王的骄傲，令他不可能让自己在语言上示弱。
他的宝库当中，多把宝具已经准备就绪，在Caster或者他所召唤出的巨大魔影再一次出现时，那些宝具将会彻底将其轰杀，哪怕到时他的宝具会因为对方的邪恶而锈化，就像击杀恶魔的圣骑士因为沾染了对方的鲜血而堕落一样。
如此邪恶的存在，绝对不允许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这是吉尔伽美什那三分之二的神性所做出的判断，也是阿赖耶与盖亚共同的命令。
而吉尔·德·雷与雨生龙之介依然躲藏在排水系统中，现在的他们正处于一种可怖的蜕变当中。
就像一双无形大手塑造着，二者的身形被揉捏成不定的形状，然后搅和在一起，诞生了一个新的个体。
雨生龙之介的身体作为基础，将构成吉尔·德·雷身体的灵子作为材料对其进行改造，使那具全新的躯体变得空前地强大，这不可避免地令雨生龙之介身体发生异变，触须从皮肤下钻了出来，全新的器官替代了人类那功能低下的脏腑，肌肉与骨骼重塑后结构更是超出了人类的想象。
这份异变不仅仅是生化改造方面的，而是直接修改了遗传信息后自然演变而来的，哪怕对此时的雨生龙之介切片拿去研究，从基因序列上看不出其作为人类存在过的痕迹，而会认为这是在漫长的进化旅途中迥异于人类认知的存在。
而那从遥远的拉莱耶之城传递过来的一道意志将二者的灵魂黏连在一起，虽然不过是拉莱耶之主睡梦中的一道梦呓，却以纯粹到极致的邪恶扭转着一切，将不可能化为可能。
其中蕴含的疯狂意识令雨生龙之介发出雀跃的欢笑，因为那是他见到的，世界上最美的存在，是死亡的真谛，是一切的真理。
而无数禁忌的知识由吉尔·德·雷所掌握，其中各类知识的丰富程度，远远不是《螺湮城教本》所能比拟的，那本受到诅咒的书籍上记录的知识是由人类记载并多次抄录翻译过的，遗失错漏的部分相当多，而Caster本次却是直接获得伟大之主直接的馈赠。
第四十二章 摄魔拘鬼篆
克苏鲁神话虽然名为神话，却是近现代诞生的一系列科幻体系所形成的世界观，其独特的美感使文学创作多了一层“未知”的魅力，借鉴其中元素的作品不计其数。
例如《迪迦奥特曼》中的邪神加坦杰厄，就是借鉴了旧日支配者加塔诺托亚的形象与背景。
而作为著名的剧作家，虚渊玄在他的作品中掺杂着克苏鲁元素，除了知名的《沙耶之歌》外，在本世界中构成中也留下了旧日支配者的影子，现在这草蛇灰线的印迹因为某个变量而无限被放大了，剧情的走向越来越趋向于未知。
以圣杯战争的规矩，Caster蓝胡子吉尔·德·雷与他的御主雨生龙之介退场，但他们却被旧日的力量改变了形态遗留在现世，不分彼此的二者同时被无尽的疯狂与庞大的真理所折磨着。
承载着旧日梦境中的一缕念头，这个全新的个体最终的使命是打开拉莱耶的门扉，使螺涅城之主降临人世，以祂的无上威能重新统御着世界。
从这一刻开始，圣杯战争的意义就不再那么重要了，已经沉寂多个纪元的支配者将重新醒来，它们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是灾难了。
但是比起绝望的无能为力，人们还有机会阻止这一切。
唯有群星移动到正确的位置，拉莱耶之城才会从波涛中浮起，在审判之星的歌声之中，伟大的克苏鲁才会真正地苏醒。
吉尔·德·雷所召唤出的，不过是一道旧日的影子，甚至是虚影也无法长久地维持着。
但，哪怕只是一道影子，在雾气中真正凝聚而出的话，冬木市这片土地将会成为历史，其上的一切将不复存在。
并且扩散而出的雾气，对于人类来说是致命的雾气，会腐蚀掉他们的灵魂，将他们的身体狂化异变，转化成某种怪物。
只不过沿着排水管道蔓延至整个冬木市的雾气还未彻底爆发出它的影响，魔术师们的注意力全部被河川上雾气中正在酝酿的那道虚影所吸引，根本察觉不到危机已然蔓延到他们的脚下。
靠着触手挪移到河流当中，畸形的怪物的顺着河水漂流到中心，然后吞吐着那些雾气，这让怪物的身体快速膨胀起来，触手在肢体躯干上横生，仿佛充气一般变得庞大粗壮，然后这些触手又将怪物的本体层层包裹，将它那本就怪异可怖的躯体变得更加怪异恐怖，体型也逐渐膨胀为一个臃肿的庞然大物。
作为促成这一切出现原点的《螺湮城教本》一直被怪物的触手紧紧抱在胸前，现在这般，使它成为了怪物的核心，那魔力熔炉一般的教典成为了怪物的心脏。
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雾气以怪物为中心汇聚了起来，使这恐怖之上又笼罩上了一层神秘。
“去死吧，杂修！”
金色的涟漪以王之御座维摩那为中心蔓延至整个天空，无数的宝剑宝枪从中探出，按照最古之王的命令激射而出，如同雷暴一般的声响使河川之上雾气扩散为之一滞，接连射出的宝具形成一道通天彻地的光柱，如同云端之上的神明倾泻的怒火。
哪怕不解放宝具的真名，仅仅将其投射出去，威力就已经强到可怕，而这也是相当节省魔力的行为。
但即便如此，有幸与吉尔伽美什共乘王座的远坂时臣魔力开始快速地消耗，这位最古之王前所未有地认真了起来，因为他要面对的是神明一级别的存在。
如雨般的宝具大块大块地剔除怪物的血肉，但是《螺湮城教本》提供的魔力迅速又让海怪血肉重生，四散的血肉在雾气中又重新演化成了一只只形态各异的水魔，虽然不过是最基础的、比成年人强不了多少那种，它们却迅速扩散开来，不受控制地向市区的放心蠕动爬行而去。
Saber挥舞着自己的宝具，将那一只只的海魔水怪纷纷斩落，伊斯坎达尔驾驶着战车，以拉车神牛那附有雷霆的铁蹄与带有神力的车轮碾压着海魔，阻止它们进一步地扩散。
“可恶！该死的怪物。”虽说王之宝库中的珍宝是无穷无尽的，这次吉尔伽美什所释放而出的不过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但那部分已经被海怪的血肉污染腐化，已经失去了回收的价值，这令英雄王愤怒不已。
“好好一个圣杯战争，为什么会演变成这幅鬼样子，我不想再经历一遍《沙耶之歌》了。”
而在河川另一个方向上的天空中，岳斯看着眼前的场景忍不住吐槽到，原本不过是剧情过度的一个人物，在诸多同人文中非常轻易就能消灭掉的一个从者，为什么Caster会造成这么大的动静？
明明只是一个小Boss，现在看起来就像打最后决战一样，让岳斯有种莫名的落差感。
“你说是吗，天鬼？”
岳斯骑乘着的坐骑并没有回答他，或者说它的沟通方式是无法被岳斯所理解的。
那是一只奇特的生物，有着蝙蝠的翅膀、鸟类的躯干轮廓、昆虫的外骨骼结构，似鼹鼠乌鸦结合起来的头部上有一张长满利齿的大嘴。
在典籍中，它名为天鬼，又名拜亚基。
这只拜亚基对河流之中的巨大怪物展示着敌意，因为它侍奉着无以名状者哈斯塔，与克苏鲁一系的存在是天生的仇敌。
在间桐家的藏书中，有着不少孤本残卷，是间桐脏砚在漫长的人生中收集来的。
在上上个甲子年时，八国联军在一国首都大肆劫掠杀戮，无数的珍宝古董从那古老的国度被运走，作为文化辐射圈的霓虹更是搜集了不少的典籍运回国内，间桐脏砚趁机搜罗了不少的术法秘篆。
而在某本道经的书页中夹着几页残卷，那是某本典籍的一部分，不知是因为人们忌惮其拥有的可怕力量因此将其分散保管，还是因为人们对它的痴迷发生的争夺造成了它的损毁，仅仅有部分残页留了下来。
那是两种制造某种符篆的方法，其一名为“摄魔拘鬼篆”。
在原本的典籍中，摄魔拘鬼篆的作用是非常广泛的，只是遗失缺漏使其的作用变得具有指向性——那便是召唤与控制拜亚基。
第四十三章 释放你的宝具
虽然战斗力不高，身为宇宙生物的拜亚基在星球表面活动的时候引以为傲的飞行速度大打折扣，但对于缺乏反重力知识的岳斯来说是非常好的助力，于是便尝试着打造了符篆并召唤拜亚基——然后真的成功了。
只是岳斯所不知道的是，曾经获得的黄衣之王卡片哪怕被回收了，但曾经进入过那种支配着一切状态的他依然残留着那种气息，哪怕他所打造的摄魔拘鬼篆只是一个徒有其形的道具，以这份气息在，星空之中的拜亚基必然会回应他的召唤，并将其视作为无上的荣光。
当然，这也托虚渊玄在执笔这个世界脚本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添加了克系触手元素，因此让拜亚基这一种族真实地存在宇宙星空当中。
拜亚基的飞行是迅速且悄无声息的，载着岳斯在夜空中穿行，凌冽寒风刮过岳斯身上的钢铁盔甲，发出沉闷的尖啸，却又迅速消散与夜风之中。
“圣光啊！”
浓郁的圣光转化而成的神术汇聚成所谓光明之神的虚影，那原本模糊的身影已经有了具体的轮廓，不是任何神明的形象，而是一个穿着银色动力装甲的高大身影。
透过装甲的缝隙，可以窥见那神明的本体，是一个狰狞恐怖的存在，是岳斯那非人的形象。
在神之虚影的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带有锯齿的剑刃正在快速旋转，点点圣光碎屑泼洒而下。
察觉到岳斯身上那一缕黄衣之王的气息，河川之上的怪物发起了攻击，无数长索一般的触手蔓延而上，如利剑般刺向了天空，如对空飞弹一般锁定着岳斯的位置。
拜亚基的胸口拥有一个特殊的器官，可以制造时空异常来以数倍光速进行宇宙航行，在大气范围内这个器官并不会产生如此强烈的作用，但是却能够使其凭借身上的翅膀灵敏地飞行，它承载着岳斯躲过一条又一条的触手，不断逼近那河川之中的海魔。
越靠近海魔，触手的数量就越多，攻击频率也就越密集，哪怕拜亚基再灵活，也不可能在密不透风的地方闯出一条路来，并且空气中弥漫着的雾气如露水般沾湿了它的翅膀，使它的速度慢了下来。
“笔直地冲过去。”
岳斯下达了命令，拜亚基也严格遵守了这一点，能够侍奉被黄衣之王青睐的存在，哪怕死亡也是一种荣幸。
链锯剑向前刺出，无匹的剑刃切割开胆敢阻拦的触手，断裂的肢体纷纷下坠，直至岳斯冲到了海魔面前，圣光凝聚的神像挥剑斩下。
在圣光术衍生到极致，便能拥有神明的威能，却无法触及到神明的真实，这是西幻网文中光明教会之类的存在一个典型的行事风格，在它的体系下，人类根本无法晋升为神，哪怕再强也不过是拥有神明级别战力的人类。
而领域这种存在，便是高阶圣光术的一种成果，它将一定范围内的空间塑造成了对施展者有利的状态，现在就有这么一个领域将岳斯与拜亚基笼罩了起来，海魔的触手根本无法避开剑刃触及到他们。
卫宫切嗣的声音忽然在Saber的耳边响起，那是御主与从者契约产生的联系，是令咒的绝对号令之力与灵魂的共鸣。
“切嗣，这个时候，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Saber诘问着卫宫切嗣，在她面前，岳斯圣光术所形成的神明以用利剑切开了海魔的躯壳，使其核心暴露了出来，那是以雨生龙之介和吉尔·德·雷为材料打造的怪物，同时也是海魔从一开始诞生的原因，只要将它与作为魔力熔炉的《螺湮城教本》一并毁灭，这只海魔就会彻底消失。
脱离核心的那一半躯体被圣光之焰所包裹，哪怕河水也无法熄灭的纯净之火灼烧着那罪恶的血肉，将其所有的一切彻底蒸发。
只需一剑，岳斯再补上一剑就足以消灭它。
“在卫宫切嗣之名下，我以令咒命令Saber……使用宝具击杀海魔！”
对于卫宫切嗣的命令，Saber明显一楞，在这种情况下她出手，毫无疑问就是在夺取胜利果实，就像为了在战后能够从CCCP手中谋夺更多的利益而组织的诺曼底登陆一样。
并且，此时发动宝具的话，岳斯就在她的攻击范围之内，不仅仅是Caster，连岳斯这个Barserker也会一同被消灭。
这有违Saber的骑士精神，但她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高举起了手中长剑，原本用以隐藏剑身的风王结界散开，黄金的圣剑真正地展示在人们之前。
“不！”
那一愣神的功夫，令Saber错过了反抗的机会。
身为传说中的骑士王，还有剑之骑士这个最强的从者之位，Saber的魔力抗性是极高的，如果拼力抵抗的话，她能够与一道令咒所下达的命令僵持着，然后让Barserker移动到安全范围之内。
无尽的光流伴随着Saber挥剑的动作被释放出来，她那庞大的魔力与令咒所赋予的力量全部被压榨一净，魔力因子被加速为可怕的流光，成为了可怕的毁灭光束。
哪怕不是被直接击中，高温依然让河水蒸发成大量的水雾，海魔庞大躯体迅速被那灼热的光束所笼罩，每个魔力因子都遭受了不可逆的破坏。
被岳斯一剑切开躯体海魔核心暴露在外，在令人不可直视的白光中迅速被蒸发掉了，失去了本体的魔力供应，从它身上脱离诞生的水魔纷纷溃散，让远处以战车不断清理着海魔的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终于松了一口气。
在那毁灭的白光中，吉尔·德·雷的灵魂终于找回了自我，英灵的本体依然端坐于世界之外的英灵王座之上，所召唤而来的从者不过是英灵的一道投影，是符合七个职介要求的一部分，旧日梦境中的一个念头失去了承载的基础而彻底消失，他的灵魂终于找回了自我。
看着远处那发出荣耀一击的少女，吉尔·德·雷低声地诉说到：“我的圣少女啊！”
纯洁高贵的光芒中，罪恶的一切消失殆尽。
“不，我要提醒她，我的圣少女啊，你需要……”
第四十四章 急转直下
“卫宫切嗣！”
“你这个卑劣的家伙！邪魔外道！”
Saber大声咆哮着，那个追逐着正义的男人本性终于暴露了出来，是那么不择手段。
他让自己手中的圣剑蒙羞，践踏了骑士王的荣耀。
“你只是一个毫无廉耻的杀手，卑劣的凶徒！”
“为了胜利而从战友的背后开枪的无耻之徒，我发誓，哪怕我的剑取得最后的圣杯，我也会将它毁灭，用我的理想与你的梦想同归于尽，让万能的许愿机在你面前破灭，用无法挽回的失落作为今天这一剑的回应！”
沸腾到极致的怒火在Saber的眼瞳中燃烧着，她虽然无法确定卫宫切嗣的位置，依然用最坚定的语言表达自己的决心。
在能够眺望到河川的高楼楼顶，卫宫切嗣吐掉了嘴里的烟头，并用鞋底碾灭。
“我会以奇迹改变这个世界，让真正的和平降临于世间……为了这个目的，就算要承担这世上所有的邪恶我也在所不惜，即便最后的结果是被我拯救的人在不理解中永恒地诅咒着我……如果这会成为实现奇迹所要付出的代价的话，我甘之如饴。”
卫宫切嗣用语言表达了自己的决心，也是对自己的开解。
对于圣杯战争来说，他的决策并没有错，尤其是在圣堂教会出面调停的情况下。
消灭了Caster，按照约定，他可以从那名叫做言峰璃正的神父手里获得一枚令咒作为奖品，作为消耗掉的那道令咒的补充。
并且这一道令咒，就带走了两名从者，除了Caster之外，还有那来历神秘的Berserker，来自未来的他在某些层面是最可怕的敌手，他知晓着一切，自己却对对方一无所知。
因此，在卫宫切嗣的计划中，岳斯就是优先被消灭的目标。
哪怕到时候圣堂教会的监督者出面诘问，他完全可以用“误伤”来搪塞过去，毕竟他的命令确实消灭了Caster不是吗？
然后卫宫切嗣的对讲机里传来了助手久宇舞弥的声音，这位助手简洁地传达了两条消息。
他的妻子爱丽丝菲尔刚才因为不明原因昏迷了过去，现在躺在他绘制的魔法阵上休息，以此来恢复体力。
第二条，冬木市现在已经彻底崩溃了，一切全部乱套了。
不知何时开始，一股绝望的气息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催生而出的恐惧使得人们疯狂地想要逃离这里，然后骚乱就这样发生了。
人们的情绪在莫名力量的干涉中已经濒临崩溃，在外界因素的干扰下彻底爆发出来，人类社会在各种秩序的维护下才能正常地运行，例如交通规则以及人际交往中某些潜移默化的礼仪，但这些东西如今却荡然无存，疯狂的人们已经彻底抛弃了过往身上的条条框框。
唯有末日来临才能洞悉人性。
人们现在只想着逃离冬木市的范围，向着郊区、向着远离这里的方向逃窜而去，急匆匆的人们驾驶汽车时当然不会小心翼翼，但车祸就这样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原本的交通要道就这样堵塞了。
从车上下来的人们愤怒地大吼着，不顾一切的向着身边人发起了攻击，灭火器之类的工具成为他们手中的武器，惨叫与怒骂迅速压过了原本吵闹的汽车鸣笛声，不时有人在袭击中倒地再起不能，在无数人的踩踏中失去了人类的形状。
乌紫的雾气从硬井盖的缝隙中涌出，飘散于空气中，迅速将冬木市戴上了一层轻纱，疯狂的人们大声嚎叫着，呼吸进他们体内的雾气诱使着它们的身体开始转变，其中复杂的变化用人类的语言已经无法描述，发生在外表的改变就令人为之战栗。
皮肤硬化，成为硝制的皮甲似，骨骼中的钙分子被抽离，随着血液的泵送输送到皮肤，在某种化学催生下与皮肤结合，使其硬化成坚硬的甲壳。
不是节肢动物那种外骨骼，而是鱼类的鳞片，不明的粘液从鳞片的缝隙中渗出，使由人类演变而成的怪物体表保持湿润，海洋般的腥臭味逐渐升起。
这种异变消耗了人类大量的热量与体内的物质，使它们变得饥饿起来，疯狂地想要吃点什么补充身体所需，而它们的目标就放到了自己的同类身上，无论异变发生到了哪一步，都是他们的敌人与食物，哪怕那之前是他们至爱亲朋还是妻女父母。
人类最坚硬的部分是牙齿，异变使得牙釉质的物质解构发生改变，使其变得更加坚硬更加锋利，在咬合力的加持下，可以非常轻易地从人体上撕下来一块血肉，这使得怪物的进食速度大大增加，受害者数量迅速增多。
“食尸鬼……”
卫宫切嗣通过望远镜看到了这一切的发生，在过去的人生中，他不止一次地看到因为魔术师实验失败，无辜的人被转化成这种怪物的场景。
那是一种拥有着漫长寿命的存在，对于血肉的渴望会成为它们唯一的意识，在恐怖电影中是“丧尸”与“吸血鬼”一类结合的存在，是探索着根源魔术师所寻求一种方式的失败产物，哪怕成功地转化为不老不死的死徒，但是必须定时以人类的血肉为食才能保持这一状态。
使得冬木市市民变成食尸鬼这种的存在，卫宫切嗣看得分明，正是那种隐藏着不安气息的黑雾，从那食尸鬼的形态来分辨，正是Caster做下的手脚。
“可恶！”
本以为消灭了Caster就万事大吉的卫宫切嗣有了一丝悔意，如果他没有让Saber消灭掉Berserker，以来自未来的他的情报支持，肯定知道这种黑雾是怎样一种来源，并掌握着消灭那个传染媒介的方式。
即便这在他的情报之外，他那克制黑暗生物的圣光，可以比其他从者更加迅速地消灭食尸鬼，并阻止其他人被转化……
但是这份希望被他亲手扼杀。
这份悔恨让卫宫切嗣用拳头狠狠地砸在护栏上，就在短短几分钟之前，为了更加宏大的愿望，他亲手葬送了拯救冬木市市民的希望，而他为之奋斗的愿望，至今远在天边。
“为什么！为什么每一次都是这样！”
第四十五章 英灵降世
在这一切发生的半个小时之前，位于冬木市新都北部的言峰教会。
脱离了圣杯战争的肯尼斯正在悠闲地与言峰璃正喝着茶，茶叶是肯尼斯专门从时钟塔带来的上等红茶，配上牛奶与蜂蜜一起喝。
晚上并不是喝茶的好时候，以清贫修身的神父言峰璃正也没在教堂里准备那么多的糕点作为茶点，甚至茶具也是日式的瓷器，但两人却并没有对此表示有什么异议。
并且从某种角度来说，作为魔术协会三大分部之一的时钟塔十二君主之一的肯尼斯，与身为圣堂教会第八秘迹会司祭的言峰璃正在某种程度上属于敌对的关系，毕竟正是有圣堂教会这个外敌存在，这才让魔术师们联合了起来。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非常想品尝一下日式的茶道。”肯尼斯颇有感怀地说到。
他对面的言峰璃正拿起平淡无味的饼干佐着对他来说太甜了的茶，回应地说到：“那恐怕需要等到圣杯战争结束了。”
哪怕这已经是第四次圣杯战争了，除了创始御三家之外，并没有外来的魔术师对这次圣杯战争有过真正的了解，几乎都以为这是场追求着万能许愿机器的仪式，被吸引来的魔术师们并不一定是为了所谓的圣杯，就像肯尼斯与韦伯，他们都只是想用圣杯战争来证明自己。
可是对于追求着圣杯的魔术师，任何的竞争者都是敌人，哪怕已经明确退场了，却依然会被作为袭击的目标。
但圣杯战争的重要性却远超他人的想象，这是所有魔术师梦寐以求的、直达根源的方式，不明情况而参与圣杯战争的魔术师不过是祭品罢了，甚至连为了御主而奋力挥剑的从者也是可悲的牺牲品。
五个从者的灵魂就能打开通往根源的“孔”，真正能够将那个通道固定，却需要全部七位从者的灵魂，这就意味着哪怕并肩作战到最后，那名御主依然会使用令咒命令自己的从者自杀——或者说令咒系统一开始被研发出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关于圣杯战争的真相一旦被魔术协会的人知晓，那群疯子就会调动无法想象的力量夺取这一切，在创始御三家的运作之下，魔术协会对圣杯战争的了解依然不过是“远东地区魔术师抬不上桌面的小仪式”罢了。
就像某个第五次圣杯战争的结局，因为闹出的动静太大了，没有遵循魔术协会“隐秘”的规定，远坂凛在时钟塔遭受审判，那群正统魔术师如豺狗一般，贪婪地想要夺取远坂家的财产。
没有任何一个正统魔术师能够抵挡直通根源的诱惑。
以一种无比怪异方式拿起茶杯的肯尼斯右手的动作忽然停止了下来，随后那朴素的茶杯从他手中滑落，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瓷片伴随着茶水飞溅出很大的一片。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肯尼斯用左手扼住了自己右手的手腕，他的手背上正传来剧烈的疼痛，那种直接与魔术回路进行干涉的冲动是那么剧烈，如烙铁在肯尼斯手背上刻画着。
令咒是圣杯赋予魔术师参与圣杯战争的凭证，在那之前，会有一些痕迹出现在魔术师的手背上作为预兆，而令咒使用完毕，也依然会残留着模糊的印记。
此时，肯尼斯手背上的一道暗淡印记正在缓慢地亮起，一道全新的令咒将要出现在他的手背上，但因为某种原因久久无法成型，这却带给他难以承受的痛楚，让他连贵族风范都无法保持，从座椅上跌落，在地上毫无形象地翻滚着，甚至连手臂被茶杯的残片划伤了都察觉不到，因为这份疼痛被更高级别的疼痛所掩盖过去了。
言峰璃正急忙起身，靠着强壮的体魄直接压制住了满地打滚的肯尼斯，防止他自己伤到自己……虽然是个老人，但言峰璃正精通刚猛有劲的八极拳，长久的锻炼使他身材魁梧，对付一个疏于锻炼的肯尼斯是手到擒来。
让肯尼斯安静下来后，言峰璃正将自己的右臂靠近他的左手，使用圣堂教会的秘术将上面密密麻麻的令咒中的一道转移给了肯尼斯，以这种方式来缓解他的疼痛。
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肯定是圣杯所施加的影响，言峰璃正违背了一个监督者应遵循的规则出手帮了肯尼斯一把。
“真的让Berserker说中了……”完成转移令咒的术法，肯尼斯果然安静了下来，言峰璃正自嘲了一句，将肯尼斯从地上扶起到自己原本的那张椅子上，找出医疗箱为他处理包扎伤口。
肯尼斯的身份不低，如果他在圣堂教会的范围内出了什么事情，那他就万死莫辞了。
只是两人都没注意到，肯尼斯伤口流出的鲜血混合着茶水在地面上勾勒出简易的图形，那与召唤从者的魔法阵非常相似，只是没有那么复杂。
但是这个简易的魔法阵却亮起了光辉，魔力的波动绽放开来，一个身影在光芒中出现。
那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壮年男子，面容坚毅，头发与眉毛皆是银白，身上穿着红黑相间的战斗服与外套。
见到面前的场景，这位凭空出现的从者颇为惊讶，但却微微弯腰行礼：“ServantEmiya应召唤而来。”
这个从者不是别人，正是来自未来，与抑止力签订契约，在死后英灵化成为的“守护者”。
型月世界是明确地存在着平行世界的，在某些世界的关键节点上不同的抉择就会将故事引入不同的方向，这些方向上的故事结局或好或坏，但却都是真实存在的。
因此，即便岳斯的存在令第四次圣杯战争已经踏上了未知的走向，未来会成为“卫宫士郎”的男孩在当前世界是否还活着都不一定，但是在英灵王座之上，却有生前名为卫宫士郎的英灵存在着，被抑止力频繁地使用着。
因为是违规召唤的，英灵卫宫士郎并没有被七个职阶所束缚着，他拥有着自己原本的能力，并且超出了任意一个平行世界个体所能达到的高度。
第四十六章 抑止力的守护者
抑止力将所有平行世界的卫宫士郎所能取得的成就全部赋予到这个英灵卫宫身上，例如窥探过吉尔伽美什宝库大半珍藏的卫宫士郎、拥有着“无限剑制”这一固有结界的卫宫士郎、投影出必胜黄金之剑的卫宫士郎、靠着图纸与空想之力便投影出宝石剑的卫宫士郎、发出自身才能在魔术师一途走到极致的卫宫士郎……
作为被抑止力选中的“守护者”，英灵卫宫只是一个没有知名度的存在，因此也没有其他英灵们那广为流传的神话加成，这使他在从者方面的能力很差，唯有“投影出所看到过的剑”这一能力才让他追赶而上，但此时无数个平行世界成就叠加的英灵卫宫已经成为了一流的从者。
这也是抑止力所需要的，只有如此强大的守护者才能阻止眼前正在发生的灾难。
在冬木市发生着的事情，被阿赖耶判断足以达到了威胁人理存在的地步，借助圣杯战争的渠道，将它的守护者送到了现世，并以本次圣杯战争最强的魔术师肯尼斯作为御主。
哪怕是以从者之名降临，英灵卫宫却对圣杯并不感兴趣，他的任务从一开始便被确定，那就是牺牲整个冬木市为代价，阻止威胁人类存在的威胁扩散。
“这就是冬木市吗？真的非常怀念呢。”
立于城市的高处，英灵卫宫俯瞰着城市，从者的视力令他将正在发生的惨状收入眼中。
虽然是冬木市，但却与他那遥远到近乎模糊的记忆中的城市完全不同，因为这个时候，“卫宫士郎”还是一个没有失去过去自己的红发少年，并未与改变他命运的父亲卫宫切嗣相遇，甚至他所认知的冬木市新都还未因大火焚毁而重新修建起来。
“投影开始！”
黑色的长弓出现在英灵卫宫手中，同样由投影制造出的箭矢已经搭在了弓弦之上。
开弓引箭，由魔力构建的箭矢划破了天空，魔力的绽放产生了璀璨的光芒，使之成为笼罩在绝望中的人们心头那一缕光。
“为什么！为什么每一次都是这样！”
卫宫切嗣痛恨自己的决定，用拳头砸着栏杆，却看到天空中出现了一道流光，用望远镜仔细观察，却发现那是一根箭矢。
在飞至冬木市新都的正上空之后，箭矢炸开，分化成密集的箭雨覆盖而下。
古代战场上的弓箭手需要做的并不是精确狙击，而是与自己的战友一起组成密集的箭阵来形成大范围的覆盖，对于人群密集的冬木市街头，英灵卫宫的做法非常正确。
魔力凝聚成实质的箭矢拥有可怕的破坏力，哪怕人们的身体在雾气的催化下产生了不可逆的异变，身上披着的鳞甲拥有极高的防护作用，依然无法避免地被箭矢贯穿。
一波箭雨带走了大量不断厮杀的怪物以及还未变成怪物的人类，虽然并没有彻底解决问题，但那一片区域却变得安静下来，如果不是满地尸骸以及正在燃烧着的车辆，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而这便是抑止力的守护者行事的方法，杀掉人类引起自身毁灭危机所在地的所有人，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换了一个方向，英灵卫宫手中长弓上又出现了一支箭矢，他又一次地拉开了弓弦，哪怕箭矢落地的位置上有着不少人类的存在，但他依然那样做了。
即便他没有出现，那些人们也只有两个结局，要么被食尸鬼啃食，以血肉成为它们成长的资粮；要么成为食尸鬼，吞噬着同类的血肉向着某种存在进化着。
至少在那可悲的结局到来之前以人类姿态死去，是抑止力守护者的恩赐。
在英灵卫宫第三次拉开长弓的时候，异变发生，街道上那酝酿着恐惧的黑雾变得更加浓郁了起来，完全遮蔽了街道上一切，哪怕卫宫士郎掌握着的“鹰之眼”也无法看穿雾气。
思考了一下，英灵卫宫改变了战术，不再进行覆盖式的射击，将魔力击中在手中那支箭矢之上，调转方向，将最开始清理的那片区域作为目标，然后一箭射出。
但射出的箭矢并没有起到理想中的效果，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掀起，那只箭矢便如泥牛入海一般彻底没了动静。
英灵卫宫看得清楚，那由魔力构建的箭矢在接触黑雾的瞬间便被腐蚀得干干净净，其中的魔力被强行剥夺，那种黑雾贪婪地吞噬着那纯正的力量，以这种方式构建了一层屏障，自己再释放此等级别的攻击也无法再对黑雾中的食尸鬼们造成伤害。
拥有华丽剑柄却有着非常不合理剑身的宝剑被英灵卫宫投影而出，那是凯尔特神话中的螺旋魔剑卡拉德波加，寄宿着雷霆之力的强大宝具，在这个白发英灵手中投影而出的是赝品，品质不可避免地劣化为次一级别的伪·螺旋剑。
剑柄搭在弓弦之上，螺旋的剑身立即变形为箭矢的形状，使其可以作为箭矢使用，随后一点红芒亮起，伪·螺旋剑瞬间飞到了黑雾之中，在被黑雾腐蚀之前其中蕴含的强大魔力在瞬间被引爆。
“幻想崩坏”，一种以摧毁强大宝具，将其中魔力一瞬间释放出来的强大技能，能够将原本普通的宝具发挥出超规格伤害的技能。
狂躁的魔力波动化为冲击波气浪扩散开来，将遵守着一定物理规则的黑雾吹散了一大片……如果没有黑雾的阻隔，那原本的威力足以破坏相当范围的一片街区，将平整的地面化为深坑，现在只是清空了一部分地面，泯灭了其中的汽车残骸与人类的尸骨。
而在冲击的边缘，地面上的物体只是被一阵普通的风吹拂过一般，而英灵卫宫透过那稀薄的雾气看到了黑雾中发生的变化，原本被他击杀的食尸鬼尸体已经消失不见，它们的身体像是高温下融化的蜡烛一般，成为了诡异的黏稠状态，这些诡异的胶装物聚集在一起，连同它们那些扭曲破碎的灵魂一起被捏合成全新的个体。
即便不知道那种全新的可怖存在会是什么一种形态，但绝对是要强过之前食尸鬼的。
第四十七章 英灵卫宫
“真是糟糕透了。”
英灵卫宫看到那还未成型的怪物，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厌恶感，立即投影出了一把全新的宝具。
那是一种简易的木质道具，并不能归于“剑”，甚至也并不是“武器”这一范畴内的存在，勉强属于“刑具”的概念，投影出它消耗的魔力是寻常剑之类宝具的五倍，它所施加的影响也是非常强大且极端的，会将一定范围内人们的心灵加以奴役，并杀死抗拒着它奴役的人、以及其他所有非人的智慧生物，食尸鬼之类的怪物也在此列。
这并不是现世存在的宝具，只诞生于人类的幻想当中，是某种人类编织来消遣的书籍影视中提到的习俗具现的成果，理所当然地成为英雄王宝库中的一个藏品。
它的效果对于应付当前的情况是最佳的选择，比起被黑雾转化为怪物，成为心灵上的奴隶这个结果要好得多……以他观察到情况，黑雾笼罩的范围内已经几乎没有人类的存在了，所以这把宝具的作用可以是针对食尸鬼的大范围杀伤性武器。
就在英灵卫宫准备将这个道具投射出去时，在无数战斗厮杀中磨砺出的“心眼”察觉到了危险，他干脆利落地丢掉了自己具现出的长弓与宝具，在一瞬间的时间之内具现出两把他最擅长使用的宝具，挥舞着那名为“干将”“莫邪”的双刀转身回斩。
伴随着金铁交织的声响，英灵卫宫挡下了那悄无声息却又致命的一击。
那是一种类人生物，浑身上下是焦黑色的，看上去带给人一种胶皮的质感，头部是酷似柴狗的外形，或者说这种生物根本就是一种人立着的犬型生物。
它对英灵卫宫的攻击方式是长又尖的爪子，那布满污迹的利爪上带有某种令人不适的颜色，明显是带有剧毒。
在挡出食尸鬼的偷袭之后，英灵卫宫以千锤百炼出的战斗技巧躲开了它接下来的攻击，以无比灵巧的姿态绕到它的背后，手中双刀交错横斩。
只是食尸鬼身体的坚韧超出了英灵卫宫的想象，原本手到擒来的一击并没有如他预料中的一样将食尸鬼拦腰斩断，只有以激活魔力回路的方式增持了肌肉才做到。
这么稍微耽搁了一下，又有无数的食尸鬼向他涌来，挥舞着利爪如同狩猎一般将他团团围住。
“投影装填！”
如之前的长弓与宝具一般，最为顺手的干将莫邪被英灵卫宫舍弃，全新的宝具被他投影了出来——一把由石块打磨而成的巨大斧剑，巨大、粗犷，正是以狂战士职阶降临第五次圣杯战争的大英雄赫拉克勒斯手持的武器。
在将宝具投影而出之后，英灵卫宫靠着回溯的能力连它的使用者的武技也一并复制了过来——宝具，射杀百头。
射杀百头与其说是宝具，不如说是某种技法的具现，无论用剑、用弓、甚至赤手空拳都能使用出射杀百头，并且能够根据敌人的不同拥有不同的攻击效果。
在英灵卫宫手中，巨大的斧剑一瞬间挥出了无数次，每一击都准确地命中了一只食尸鬼，迅速清空了四周。
一息未定，英灵卫宫以斧剑宽大的剑身作为盾牌挡出了某个方向的袭击，那是某种带有巨大蝠翼的瘦长人形生物，它那冲着英灵卫宫而探出的瘦长的爪子却落在了斧剑之上。
而在其余的方向上，多只这种怪物携带着食尸鬼从地面飞起，将它们投送到了这屋顶之上，蝠翼拍打时悄无声息，这也是直至被食尸鬼近身才被英灵卫宫察觉到这一点的原因。
又一次干脆利落地舍弃了手中投影出的宝具，英灵卫宫手中又多出来两把一对的宝具，不同与之前的干将莫邪，而是两把枪管下带有刀刃的巨型手枪。
在某个平行世界，卫宫切嗣除了最基础的魔术教导之外，还教授了卫宫士郎关于枪械方面的知识，但是却没有将自己关于购入枪械渠道一并传授给卫宫士郎，在霓虹这片土地上，这相当于多了一项无用的技能。
这使得后来的卫宫士郎在除了家务与投影魔术之外最为擅长的便是枪械的使用，并且还继承了卫宫切嗣的起源弹这一概念武装，虽然只有不到一掌之数的几枚，但在卫宫士郎的人生中却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在成为英灵之后，双枪与剑的结合而形成的特殊武器便成为了那个卫宫士郎手中干将莫邪般的存在，并且弹匣之中装填的子弹随时可以切换成起源弹。
将所有“卫宫士郎”可能性汇聚与一身的英灵卫宫理所当然地使用出来这种特殊的武器，原地借力高高跳起，向着临近的大厦楼顶跃去，在空中的英灵卫宫双手双枪交替开火，每一发子弹精确地命中率那瘦长的蝠翼生物。
起源弹对它们非常好用，一发子弹就能击杀它们。
但落在令一栋大厦楼顶的英灵卫宫并没有因此而流露出好看一点的神色，因为被杀死的怪物终究会坠落到地面上的黑雾当中，它们的尸体会被当做材料再一次回收利用。
在他的理解中，冬木市是被某个强大的魔术师改造成他的魔术工房，冬木市中的所有人都是他的研究材料，无论他击杀的怪物再多，都一直是在与魔术工房内充当防御的使魔交手，最多是消耗那个魔术师的一些改造用的素材，根本无法对其造成实际上的伤害。
这时的英灵卫宫注意到自己鲁莽了，因为冬木市这块地方让他感到久违的冲动，还有彻底改变他人生走向的圣杯战争……以及之前作为守护者行动时“杀掉所有人”那种简单的命令，都让他在未了解事情真相的情况下贸然出来行动。
“是时候回去询问一下我的Master了，真是有够麻烦的。”
“嗯？”
刻意注视的目光被英灵卫宫察觉到了，他回首望去，在几个街区之外某栋大厦的楼顶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对方正因为自己察觉到他的注视而躲藏了起来。
“切嗣……父亲。”
第四十八章 战斗
卫宫切嗣发觉自己暴露在那个未知从者的眼前后，立即以一套标准的战术动作离开了那里，迅速靠近楼梯口。
如果那名从者对他表现出敌意的话，他可以靠着大厦内部复杂的环境与对方进行纠缠，只是英灵卫宫的速度比起卫宫切嗣来说远远要迅捷得多，在他与自己的退路只差一步之遥的时候，红衣的英灵向卫宫切嗣丢出了一根带有弯钩的钢丝锁链。
那仿佛是从塔吊上拆下来的钢丝绳瞬间捆住了卫宫切嗣的身体，将他拉到了那名从者的身边，表面粗糙的短茬刺穿了卫宫切嗣身上的衣服，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道密集的血痕，从者大力的拖拽更是让他身体因为疼痛而失去了采取任何举动的能力。
不用看，卫宫切嗣就能确认自己衣服遮掩之下究竟会是怎么一种伤势，与出车祸的人身上被安全带勒出的痕迹一样。
“令咒还剩下两枚，如果将Saber召唤到身边的话……”
即便承受着犹如将身体切割为两段的疼痛，但卫宫切嗣依然强令自己思考着如何应对的方法，直至他的意识因为后背与墙壁的碰撞而暂时停滞。
红衣白发的从者并没有看卫宫切嗣一眼，纵身超过摔在墙角的男人，手中双枪交替开火，子弹击打在某处。
在那里，一只巨大的怪物隐藏着，它仿佛是一具肿胀腐烂的尸体，浑身呈现出一种青灰色，体表布满某种粘稠滑腻的液体，仔细观察一下会发现那种青灰色并不是它皮肤的原色，而是一层细密的鳞片所带来的。
它的动作迅捷而有力，锋利的爪子瞬间切开了楼梯间的大门，如果红衣的从者没有出手拉卫宫切嗣一把，他现在的下场恐怕与那扇门没什么区别。
“我的感知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迟钝了？”卫宫切嗣对于自己的表现提出了质疑，然后注意力便被从者战斗的方式所吸引。
“固有时制御，四倍速。”
某个平行世界的卫宫切嗣看到了自己养子卫宫士郎那了不起的魔术天赋，虽然并不想让他踏上自己的老路，但依然悉心教导他关于魔术的修炼，并在自己濒死之前安排好了一系列的事宜，委托他人将自己的魔术刻印移植给了卫宫士郎，使其成为卫宫家真正的传人。
不过因为卫宫切嗣的言传身教，卫宫士郎并没有以卫宫家关于时间研究的魔术刻印来进行魔术方面的研究，而是着重开发其在战斗方面的应用，将那已经达到固有结界级别的魔术以个人身体释放出来的“固有时制御”就在此列。
这份魔术刻印同样被英灵卫宫所掌握，他并不知道面前这个怪物究竟有多强，但全力以赴终究是没错的。
英灵的身体素质本就超越了普通的人类魔术师，再配以四倍的加速，卫宫切嗣甚至无法看清其作战的身姿，唯有那红色的残影停留在视网膜上。
卫宫士郎在加速状态下对那巨大的怪物倾泻着他的攻击，伪·螺旋剑、圣剑杜兰德尔、方天画戟、乃至传说中的神造兵器，被他一一投影了出来，劈砍、刺击，以能够发挥它们本身力量的技巧不断对怪物进行打击。
怪物身体的坚韧程度让它对某种级别的攻击基本处于免疫的状态，干将莫邪甚至无法刨开鳞片切开皮肤，对肌肉部分造成有效杀伤，英灵卫宫只能以消耗大量的魔力进行攻击。
“解除！”
消耗了大半的魔力之后，英灵卫宫解除了“固有时制御”，哪怕是英灵之躯，他的呼吸也不由得粗重了起来，这种只针对一人展开的固有结界可以将使用者的速度加快，但在解除之后，时间的修正力会将其割裂的时间原原本本地施加到使用者身上，随着时间倍数的增加，索要承担的负荷是成指数上升的。
唯有英灵之躯方能承受如此的长时间使用的副作用，或者这种魔术一开始研究的方向就不是为人类而准备的。
仿佛是一瞬间从多个方向以多种不同的技法使用着不同的武器发起攻击，英灵卫宫对巨型怪物所造成的杀伤一瞬间释放了出来，它的身体轰然炸开，手脚尽碎，失去支撑的躯干倒在了地上，那仿佛水肿一般的躯体与地面的膨胀发出令人难以形容的声响。
某种散发着腐臭与腥气的不明液体从它的断肢上流淌而出，具有极高腐蚀性，楼板瞬间腐蚀出一个大洞，怪物的残躯向下一层掉落而去。
“没事吧！”
这时的英灵卫宫才正式与自己的养父打起了交道，只是对于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他并不知道如何与他进行沟通——此时的卫宫切嗣并不是他记忆中那个温柔的男人，而是一种将整个世界视为敌人的杀手，甚至在自己对付怪物的时候，他已经悄悄准备好了反击的武器，随时做好了与自己撕破脸的打算。
“啊，除了比较疼以外，没有太大的问题。”
左手掀开外套，看着自己白衬衣上那被钢丝绳勒出的血红印记，卫宫切嗣抬起右手，黑黝黝的枪口瞄准刚刚救了他一命的从者，扣动扳机、装填着狩猎专用子弹的竞争者手枪发射了弹丸。
虽然动作出人意料，卫宫切嗣毫不掩饰地释放了自己的杀气，身体的记忆本能让英灵卫宫做出规避的动作，金色的弹头并没有飞出多远便被切成了两半，失去动能掉在了地上。
在英灵卫宫的背后那原本坠入楼下的怪物保持着挥刀的动作，不知何时它又从血液腐蚀的大洞中爬了回来，比起之前的样子，它现在的身姿更为恐怖。
失去了双腿，就用钢条拧成粗陋的假肢，用螺丝固定在残肢之上；失去了左手，就以粗劣锻造的钢刀与血肉骨骼连接作为替代；上半张脸永久失去了，就用不知道从那里挖的一块融化的蜡一般的血肉糊住，并用钢钉在边缘固定一圈。
它左手位置那看似粗劣的钢刀拥有极高的强度，配合它那可怖的力量竟是一下就将初速惊人的子弹切开，哪怕从者之身的英灵卫宫如果不加提防。
第四十九章 无之剑制
卫宫切嗣知道危机时刻靠着语言来提醒某个人是非常低效率的事情，不说语言所承载的信息被听到与理解需要经过一段时间，在由大脑对身体进行操控也需要一个反应时间，他采取的方式非常地专业——直接毫不掩饰地对红衣从者发动攻击。
行动是比语言更加直接的表达方式，以从者的反应速度，足以躲过自己那饱含杀机的一枪，子弹瞄准位置与那只怪物攻击的角度是一致的，能够躲过自己这一枪，就必然会躲过那只怪物的斩击……如果没有反应过来的话，这种从者还不如就这样死去。
英灵卫宫在闪身躲避子弹的同时手中投影出干将莫邪，转身用双刀交叉着挡住了怪物又一次的金属利刃。
“好强大的力量！”
虽然不清楚那只怪物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用不知从哪里拆下的钢条将自己改造成这幅样子的，不过原本普通的材料加以强化，比起一般的宝具在强度方面来说不遑多让。
仅仅一次的碰撞，就让双刀上遍布裂痕，稍微再施加一点力量就能让它彻底破碎。
“固有时制御，六倍速。”
重新投影出一对干将莫邪，英灵卫宫又一次进入了加速状态，手中双刀被他丢了出去，特殊的刀身使它们可以作为回旋镖一样使用，凭借着这一手暗棋，英灵卫宫在作为“抑止力的守护者”活动时解决了不少的危机。
速度就是力量，在六倍速的加速之下，投掷出的双刀拥有极强的力量，英灵卫宫的手中又另外投影出了巨大的斧剑——射杀百头！
无匹的剑技与神速结合，发挥出无与伦比的可怕力量，刺击、劈、砍、削等九种不同的技法被同时施展了出来，属于神明的技巧将巨怪身体笼罩，对其身体的九处弱点形成攻击。
那是之前的攻击在怪物身上留下的伤口，虽然被它用钢钉螺丝订书机之类的强行拼合在一起，但毫无疑问，攻击那些地方能够起到的效果要强出不少。
“这并不是刚才那只怪物！”
借助挥砍所产生的反作用力，英灵卫宫拉开了与怪物的距离，而他手中巨大的斧剑已经只剩下了半截，被英灵卫宫握在手中另外一部分上有着几道深深的凹痕，甚至有两道几乎将斧剑切为两段。
这只怪物与之前那只非常相似，仿佛是经过“紧急处理”的战损版，但在实力上却是天差地别，身体坚韧程度强得不止一成，甚至速度可以追得上自己六倍速的状态。
射杀百头的九次华丽的斩击，这宝具般完美的存在只有前三击起到了效果，第四次时怪物开始尝试着抵挡，第五次第六次起到了一定的效果，第七第八次开始尝试着反击，而这就是斧剑上巨大的凹痕出现的原因，而最后一道斩击的比拼，直接让斧剑被斩成两截。
哪怕射杀百头从英灵卫宫手中使出要次了一级，但那九次斩击几乎是瞬间发出的，由此可得出怪物的可怕。
“这一次的差事，果然没有那么简单。”英灵卫宫无奈地笑了一下丢掉了半截的斧剑，双枪又一次出现在他的手中。
超高速的移动对怪物好似没有影响一般，挥舞着钢铁之刃对英灵卫宫发出着斩击，幸好它那由钢条箍成的假肢拖曳着它的移动速度，使英灵卫宫能够与其进行纠缠。
近身搏杀明显是以及之短攻敌之长，红衣的英灵不断地游走射击，靠着枪械牵制着怪物，子弹虽然无法对其造成杀伤，但能够有效牵制对方的活动，同时他口中念念有词。
“身为剑之所成……无之剑制。”
“无限剑制”是专精锻炼剑的卫宫士郎究其一生到达的最高境界，只要被看过原型一眼，这个固有结界中便会对其进行记录，虽然这个大魔术必然被卫宫士郎所掌握，但并不是每一个卫宫士郎都会掌握着个固有结界。
例如某个背离了自己“正义的伙伴”这一梦想的英灵卫宫，他那关于剑的固有结界并不是侵蚀现世的空间，而只会在敌人身体里展开无数把剑的可怕魔术，这不得不让人联想到只对一人展开的“固有时制御”
之前投掷出的干将莫邪倒卷而回，怪物也被英灵卫宫刻意引导了合适的地方，来自背后的斩击与正前方的射击滞缓了怪物的速度，英灵卫宫趁这个时机将承载着固有结界的子弹从怪物身上的伤口发射到了它的身体里。
无数把由内而外绽放的剑将怪物的身体变得七零八落，残肢飞溅，带有强烈腐蚀性的血液又一次泼洒了出来。
“呼……”
固有时制御将血液的流动、血红蛋白的燃烧、肌肉运动开始到结束所需的时间全部都加快，展现出常人不可能达成的体能，这让英灵卫宫体内的压力增加到可怕的程度，长长呼出的一口气带着气雾。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带你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喘息恢复了一下，卫宫士郎对卫宫切嗣说到。
“那些黑雾，一开始是从硬井盖中涌出的，它估计是从排污管道作为传播途径的……冬木教会位于远离城市的地方，那里暂时是安全的。”卫宫切嗣说到。
冬木市分为新都旧都两个主要区域，以名为未远川的河流隔开，两个区域的供排水、电力系统都是独立的，靠着桥梁连接为一体。
而冬木市的言峰教会位于新都的北部的山丘之上，远离市区，周围是大片的墓地，因此地下并没有排污管道，天然气管道更不可能存在了。
如果说如今冬木市哪里最为安全，一是位于森林中有着密密麻麻结界术式保护着的安因兹贝伦的城堡，二就是由圣堂教会所属的冬木市教会了。
以现在的局势，去爱因兹贝伦之森舍近求远不说，带着其他从者进入城堡这种行为就相当于引狼入室，所以冬木市教会成为了首选。
而且比起呆毛王，卫宫切嗣对这个白毛从者有种莫名的好感，那充满信念的双眼、帅气的脸庞、挺拔的身姿，简直就是他年轻时的翻版，一个“正义的伙伴”。
第五十章 我从地狱回来了
黑雾之下，一盏挂在长杖杖首的提灯随着行人的步伐轻微地摇晃着，那华丽灯盏中一根蜡烛正在缓慢而坚定地燃烧着，由其发出的柔和圣洁的光芒驱散着周围的黑暗，以及被那黑雾孕育出的怪物，隐匿在黑暗中的它们只敢发出此起彼伏的叫声。
那个人展现出的旺盛生命力在食尸鬼眼中是精美食物散发着的香味，是那么地诱人，只是提灯照耀的范围对于它们来说是绝对不能踏入的禁区，那些在圣光中燃起火焰被焚烧一空的同类就是前车之鉴。
虽然从外表上看，被黑雾创造的它们仿佛是电影中丧尸异类，只对血肉感兴趣，疯狂而无理智地追求着食物，但其实它们是拥有着极高智慧的种族，拥有着属于它们自己的语言，那所谓的叫声其实是它们在彼此交流着。
它们的存在非常依赖这种黑雾，离开了它就会快速地变弱，除非靠着吞噬血肉为自己积攒够蜕变的食粮，借助黑雾中属于旧日的那一丝伟力来完成那近乎不可能的蜕变。
“真的是好危险啊，差一点就被干掉了。”
拄着长杖的岳斯停下了脚步，举高了提灯，使路边的公交站牌旁边那一副简略的冬木市地图被灯光照亮，上面标出来此处的位置以及方向。在黑雾当中，磁场受到干扰，四周的景物无法辨别，岳斯身上动力甲的定位系统都不能用了，甚至老式的磁针指南针都会失效，这种简略的地图反而能够起到大作用。
只是此时岳斯的状态颇为狼狈，身上华丽神圣带着某种独特艺术审美的动力装甲已经变得破烂不堪，原本的浮雕、铭文、腊印绶带全部消失不见了，甚至光滑的外层装甲也变得坑坑洼洼，就像铁器在高温下半融化又泼上凉水而出现的状态，浑身带着大大小小的铁溜子。
作为型月世界的看板娘，Saber的誓约胜利之剑威力果然不同寻常，仅破坏力方面对得上它那“对城宝具”的评价。
当时的岳斯将圣光术催化到极致，以自己为中心释放了触及到神明之力的领域，但誓约胜利之剑的光芒依然突破了领域，对他造成了伤害——虽然以动力装甲的性能，足以用微小的代价抵挡住已经被削弱了九成九的宝具攻击，但那只被他召唤来的拜亚基却主动为他充当盾牌，然后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只留下一小部分的残躯。
没有了提供飞行功能的坐骑，岳斯直接掉入了未远川当中，动力装甲因为外部高温宕机了一小会儿，而他也因为催动圣光消耗大量的能量进入了休眠状态，从河水中爬上岸之后，冬木市已经变成了这幅样子。
如果雾气换成白色，怪物的种类再多一点，岳斯都会认为自己来到了别的世界。
在冬木市的街区步行了一会儿，岳斯依靠手中用万能武器敲出的圣光提灯制造了一个屏障圈，使得怪物不敢对他发起袭击，借此观察推测出来一点头绪。
Caster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用了什么手法，打开了异世界的大门，释放出了这种黑雾，将冬木市变成了人间炼狱，为了确保那扇门能够正确地打开，吉尔·德·雷不惜以身为饵，将魔术师与从者们的目光吸引到未远川，而让那个地方隐匿了起来。
“现在的主要目的是，如何解决冬木市的危机……这种黑雾不仅酝酿着怪物，还不断地侵蚀着地脉，将这里改造成对人类非常不友善的‘绝境’，再这样下去，支撑着大圣杯系统的灵脉将会被彻底摧毁，那样圣杯战争就无法再进行下去了。”
甄别了一下街道方位，岳斯调整了自己前进的方向，继续在心中自言自语地说到。
“这次的两样任务完成，获得的奖励折算成点数可以偿还一大笔债款，我就可以继续安心地咸鱼一阵子了。”
“不过，卫宫切嗣，这份仇我一定会报的！”
将自己与Caster所形成的巨型怪物一并纳入攻击范围之内，这并不是传说中的骑士王阿尔托莉雅会做出来的，相反，她的御主卫宫切嗣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家伙，再加上有令咒这种强制指令道具在，那一击必然是在卫宫切嗣的命令下发出的而非Saber的本愿。
哪怕事实与他的猜测不符，就算是岳斯自带的粉丝滤镜为Saber洗白吧。
“我没有被这个世界排斥出去，就代表间桐雁夜没出事，他还活着，那么小樱绝对不会出现任何意外，她的手里还有我打造的圣光法器，生存几率比其他人高出太多。”
一边分析着如今的情况，岳斯一边向着教会的方向行进，在离开城市的范围之内，雾气非常直观地消散了很多，可见雾气的传播与地下排污系统的分布区域的确是有关联的。
间桐家的宅邸位于旧都半山腰位置，水平高于他所处的市区，如果雾气遵循一点物理规则的话，在那个位置蔓延开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岳斯抬头看去，一朵硕大的烟花在半空中绽放，那是下午时候出现过的、冬木市教会发出的信号，让所有的御主前往教会的通知。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圣杯战争恐怕也无法如愿继续举行下去，有着多位魔术师还有跨越时代的英雄，集结他们的力量，对解决冬木市现在的困境肯定有所帮助。
就像之前的三次圣杯战争一样，第四次圣杯战争又因为种种意外而不得不终止了。
等到岳斯踏入冬木市教会的礼堂内，发现自己已经算是落后的了，活下来的从者与御主们齐聚在这里，因为种种原因，大难当前他们依然保持着互相敌视的态度，Saber、Archer、rider分别占据着不同的角落坐着。
顺道还多了一个从者，施施然地坐在相对中间的位置，听到岳斯沉重的脚步声后蓦然回首。
红衣白发剑眉星目——哟，这不是卫宫士郎吗，怎么提前跑出来了？
心中按下疑惑，岳斯走向了卫宫切嗣，变声器中出来他那愤怒的吼声：“卫宫切嗣，我从地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