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真清纯呀
洛城最后一片杨花落下的时候，方野对温穗穗说了他们一定要白头偕老。
他和妻子在大学的时候才确定关系，二十七结婚，然后平淡又浪漫地一起牵着手走完了他们的最后一程。
听起来是没有什么遗憾了。
可是……
他为什么重生了呢？
方野站在自家的阳台前，很恍然地叹了口气。
他重生到了他十八岁的时候，现在的时间节点大概处于高考考完，还没查分数的那段时间。
上一世他是考到了燕大。
……这辈子要不要改一个志愿换个学校？
方野正想着，忽然他记忆里那道明朗又鲜艳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视线里。
这是温穗穗。
小姑娘正拎着一袋垃圾准备往垃圾桶里扔。
十八岁的温穗穗不仅年轻而且还很呆。
想到穗穗，方野就不自觉地眉眼露出了笑。还是不改志愿了吧，万一改变了行动轨迹导致他这一世和穗穗失之交臂了吗？
下楼去和穗穗刷个脸熟。
……
……
温穗穗拎着一袋垃圾正准备朝里扔，突然就愣在了原地。
她眨眨眼睛，然后后知后觉地从兜里掏出手机来看现在的时间节点。明明上一秒她还在牵着自己老公的手小憩，结果下一秒她就出现在了这里。
温穗穗：“……”
女孩子默默把手机塞到了屁股兜里，然后明白了一件事。
女孩子一锤左手，内心暗暗发誓，这辈子，她一定要拿回她的一切！
比如方野藏在鞋子里的私房钱。
温穗穗大概想了一下，她上辈子的遗憾，大概是没有早一点和方野明确自己的心吧。
她高中的时候就开始暗恋方野了。
只是她那个时候还不知道那种少女情怀的悸动叫暗恋。
是某一天的时候，她站在窗边，神神叨叨地把老娘叫过来，指着楼下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年对老娘说，这就是我们班的那个语文很好的同学！
温穗穗当时还没明白老娘露出来的古怪的笑是什么意思。
后来等大学毕业，她领着方野一脸心虚地站在老娘面前，她突然就明白老娘当时为什么那样笑了。
温穗穗：“……”
高中的时候，她大概是喜欢方野的。不过那时候的悸动她没当回事。她以为她自己对方野的那点小心思单纯是因为她喜欢语文好的。于是虽然两人都在同一幢小区同一个班级，但两人的交集也不算太多。
——城市里的小区就是这样，楼上楼下开门对面的，哪里算什么邻居呢？
最终的结果就是一直到大学的时候，她才开始逐渐走向方野。
大概是社团展览，温穗穗觉得那个在灯光下沉着脸认真研究甲骨文文字的同学很慈祥，于是福至性灵，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脑子里一直都有那道青春明朗的影子了。
温穗穗抿了抿唇。
在思考她现在冲上去强吻一个是她老公的陌生男人到底犯不犯法。
违背妇女意愿……
嗯！
要是方野不给她亲那他就犯法了！
温穗穗想明白了。
此刻方野正在骑马经过的路上，他到楼下了。
话说，他要是偷偷摸摸瞅老婆的话、穗穗会不会以为他是变态？
方野很纠结。
上辈子穗穗这时候好像还没发现她喜欢自己，万一他要是弄坏了基础印象，蝴蝶效应让穗穗不喜欢他了怎么办。
而且，他一个八十岁的老头去喵人家十七八的小姑娘。
嘶。
真变态！
温穗穗想事情的时候，余光瞥到了她那个老不死的年轻老公。
她转身，看着方野愣了一下，接着就眼睛一亮，然后温穗穗就嚷道：“真清纯呀！”
重新见到十八岁的准男大，温穗穗还是挺开心的。
再然后……
方野的脸绿了。
老婆你知道自己你在说什么吗？
温穗穗沉默了。
为什么呢？
为什么方野看起来不太开心呢，难道是方野觉得她夸的还不够诚恳？
方野没生气。
他当然没生气，一把年纪了不能和年轻小姑娘计较。
再说了他老婆就是那张嘴，上辈子他已经习惯了。
呼。
方野深吸了一口气，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毕竟温穗穗是搞数学的。她大学的时候向他表白就能夸他“慈祥”，所以高中的时候对他脱口一句“清纯”，太正常不过了。
嗯……
温穗穗一看方野的脸绿了。
立马找话补救。
“我是说……”
呃……
嗯……
温穗穗脑壳疯狂转，疯狂找词。
清纯当然是与方野大学时候搞研究所受的磋磨对比而来。但大学时候的事情还不能说，于是温穗穗想了又想，最终看着方野很诚恳的说了句，“我的意思是说，你跟那些老头子的相比，清纯多了。”
方野：“……”
然后方野刚刚把自己哄的美美的心情又被温穗穗糟蹋坏了。
用对比法的话，老婆你能不能找个好一点的对比对象？
方野继续深吸一口气，强迫让自己高兴起来。
不生气不生气。
他现在的心情非常美好。
温穗穗解释完，一看方野笑眯眯的，顿时就在心里呲着个大牙乐呵。
你看他多高兴啊！
温穗穗是很不会说话的，所以她大学的时候追方野，因为她那张嘴导致她自己给自己凭空生了不少阻碍。
但现在的温穗穗不这么认为了。
相比于十八岁的自己，重生过来的温穗穗凭空多了几十年的人生经验。于是原本之前看着的冷厉眉目也多了点温婉柔和，对比着，就连言辞也变得温和多了。
哈！
她这次还不把方野嘎嘎拿下？
此刻方老头子已经在想念那个和她牵手的人了。
果然他还是更喜欢二十七岁的温穗穗一点。
几分钟不见，已经想老婆了。
方野大概是拄着拐杖走了。
温穗穗偷偷瞄了方野两眼，心里还在疑惑为什么方野看起来苍老了。
嗯……
“……”
大概是学语文的后遗症吧。
温穗穗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算了，她搞数学的也差不多。
方野拿出手机给他妈发了条消息。
他眯了眼睛，下意识地把字体调最大。
然后用手写输入法。
一笔一划地写道——
“妈！我带一个我喜欢的女孩子回来吃饭，你能同意不？”
第2章 M——
温穗穗上楼回了家，从玄关走到客厅再走到卧室，先暗自在心里嘀嘀咕咕地辱骂一遍自己，然后开始跟一个老妈子一样地收拾屋子。
十八岁的小姑娘的狗窝很乱。
要穿的衣服是在一个椅子上堆得高高的，被子是永远不会叠的。
温穗穗：“……”
气死了！
她家是一个人住。
高考结束后她老爹和老娘就出去旅游了。
老娘给她打了笔钱是给她的旅游资金。不过温穗穗把这笔攒下了，她觉得在家里旅游也一样，有吃有喝还有住。
上一世的时候，温穗穗那不上不下的厨艺也就是在暑假期间练成的。
这也算是一种磨砺吧。
废了些力气把家里收拾得整整齐齐，温穗穗终于有空给老娘打一个视频电话。
她很想她。
电话接通，何溯接到视频的时候还是笑着的。
“喂？”
温穗穗弯了眉眼，很开心，脱口一句：“老娘你还活着啊。”
然后……
何溯不开心了。
她板着脸。
笑容消失术JPG.
温穗穗只看见何溯那边的画面停顿了一下，接着她俩的视频就断了。
温穗穗：“……”
都多大人了，还这么幼稚。
鄙视之！
又过了会，何溯的视频电话就过来了。
温穗穗秒接，并且还不明白刚刚她究竟说了什么话。
于是，温老太太问道：“老娘啊，刚刚怎么挂了？”
老娘没挂。
而且为什么温穗穗对她的称呼从妈妈变成了老娘呢？
肉眼可见的，何溯的嘴角抽搐了两下。
视频里面，温爹在给何溯捏肩膀，左捏捏右捏捏地给她顺气。好好活着，别被气死了。
何溯心情好了一点。
她想过了，温穗穗是她的女儿，难道她能不要她吗？
于是何溯就很温柔的问道：“你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什么事了？”
温穗穗听闻了，于是眼睛放亮，然后立马挺直了脊背，道：“我没钱了。”
咔——
画面又一卡。
视频电话又断了。
温穗穗：“？”
何溯在对面捏着手机，然后在心里对着自己说道，其实她也可以认温穗穗当妈，让温穗穗给她钱。
她也不是真的很需要这个女儿。
……
……
温穗穗正准备在手机上写写画画地跟她娘多说几句，接着就听到了一阵阵的敲门声。
门外的人温柔喊着——
“穗穗。”
是很熟悉的声音。
温穗穗一愣，突然感觉有点恍惚。
她把手机揣兜里，后知后觉地起身去开门。
门外的少年风采盎然。
温穗穗抬头看向他，两相对比着，好像二十七岁的方野好像要更成熟一点。
十八岁的准男大胜在青春。
但如果是长了皱纹的方野……
温穗穗回想了一下记忆里的人，她觉得她应该也会很喜欢很喜欢。
方野用一种古怪的表情看向温穗穗，接着就开口说道：“温穗穗，我妈今天多做了点菜，所以来问问你要不要过来一起吃。”
其实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因为这个突然提出的邀请实在是太突兀了。
但是没关系，他不要脸，他可以多邀请几次。而且脑瓜子浅的温穗穗肯定想不到他的这个要求有多么的不同寻常。
她只会觉得是他家真的把菜烧多了。
“嗯……”
温穗穗还沉浸在回忆里面，听到方野说话下意识就应了一声。然后又突然反应过来方野说了什么，于是后知后觉地抬头，接着又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
“啊？”
方野：“……”
奇了怪了，温穗穗竟然还会惊讶。
就在方野想着是不是要多说几句话来使他的邀请变的合理的时候，就见温穗穗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温穗穗：“我只是顺口夸了你俩句，其实没必要单独为这个请我吃饭的。”
温穗穗说完，自己还在心里小得意。
她已经不是十八岁的温穗穗了，她情商很高的！别以为她听不出来方野话里面的潜台词。
方野：“……”
方野欲言又止地看着温穗穗，最终一肚子的腹诽都化成了一句他在心里的感叹——
温穗穗情商真高！
“……对。”方野从喉咙里憋出来一句，然后接着往下说道：“我想请你吃饭，你去吗？”
温穗穗：“……”
沉默一会以表矜持。
然后温穗穗就很果断地点头：“去！”
她也好久没见她另一个老娘了。
……
……
方野直接给人领着回了家。
玄关处方野下意识去原来放穗穗拖鞋的地方给她找鞋，结果没找到那双属于穗穗的绿拖鞋。
他一愣，眨眨眼睛换地方给温穗穗拿了双他妈的拖鞋出来。
“你就穿这个吧，在家里随意些，就跟自己家一样。”
“好。”温穗穗也毫不客气地点头应下。
方野在后头帮着温穗穗把她换下来的鞋子摆正，温老太太则轻车熟路地去了沙发那边坐下，一进家门她的感觉就来了。
然后温穗穗抬手招呼方野：“那个方野，你去给我倒杯水来。”
方野眼角抽抽两下：“……哦。”
他去给温穗穗倒水了。
在厨房里忙活的殷远铃听到动静出来时看到这个诡异的场景也是一愣，她手拿着锅铲，暗暗寻思着方野该不会之前就趁着他们不在的时候给小姑娘偷偷领回家了吧。
嗯！
温穗穗见到殷远铃心中也是一喜，眼神都放亮了。
她站起来。
“m——”
比了半天嘴型温穗穗硬生生地改口，“阿姨好。”
温老太太喊完，突然感觉有点小悲伤。委屈了。她喊了半辈子的妈，突然就得改口叫阿姨了。
温穗穗：“……”
然后殷远铃看到温穗穗之前比的那个欲妈不妈的嘴型，于是脸上的表情就更惊恐了。
她儿子到底在外面干了些什么！
殷远铃很复杂的表情，转头看看方野，然后又看看温穗穗。
最后还是冲着温穗穗挤了个微笑，说了句：“你好你好。”
然后朝方野使了个眼色。
“你给我过来！”
温穗穗就搓搓手坐下，一边面不改色地目送方野离开，另一边拿遥控器换台。
哈！
方野惹妈妈生气了。
不关她事。
温穗穗捏了捏自己的脸，应该不关她的事，她很乖的。
第3章 喧宾夺主
殷远铃压低了声音训方野。
“我不是给了你钱让你带着人家小姑娘出去吃吗？”
虽然对方看起来是谈朋友谈很久了，但是这么贸然地就给对方领上门来，他也不怕人家姑娘会尴尬。虽说殷远铃自己是不介意，但是她怕姑娘多想。
温穗穗是第一次上门。
这都晚上些了，方野说的匆促，他们自家也没多准备。匆匆忙忙的，肯定会慢待了她。
方野：“……”
老夫老妻了，他真没想那么多。
不过再瞅一眼温穗穗那跟当自己家的悠闲样，他是真没觉得温穗穗会尴尬。
情商低的她不会有那种会内耗自己的情感。
沉默了会，方野就说道：“去外面多花钱，家里凑合凑合得了。”
殷远铃：“……”
感情是怕花钱。
殷远铃有点想揍人，她牙痒：“那人家姑娘怎么看上你的？”
她是怎么养出这么一个抠门的儿子的！
方野便感叹一声：“没有，我们还只是普通同学。”
方野很惆怅。
和他亲了大半辈子的老婆，突然就变成一个不熟的普通同学了，而且还不知道要怎么追。
唉。
殷远铃欲言又止：“……”
不信。
她总觉得方野偷偷摸摸地把小姑娘带回来好几次了。
简直世风日下！
跟他爹一个德行！
“阿姨！你锅要糊了！”温穗穗在客厅那边梗着脖子大喊，她都闻到糊味了。
“哦哦——”
殷远铃这才如梦初醒，又去看锅去了。
温穗穗也过去了。
还好。
就是锅里的鱼稍微煎得有点熟过了头。
没事，可以给方野吃。
于是温穗穗就很自然而然地抢过了殷远铃手里的锅铲。
殷远铃十分茫然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
我铲子呢？
方野嘴角抽抽了两下：“……”
温穗穗看了两眼，感觉还差点什么东西，于是视线落在了殷远铃的腰间，上前一步直接给殷远铃腰上的围裙解了，然后围在自己身上。
殷远铃稍稍有点尴尬，她眼角抽抽了两下，然后连忙说道：“丫头，你和方野一起去沙发那边看电视，这边我来就行。”
然后……
温穗穗没有理她。
温老太太手一握上锅铲，就想到她当年登基时候的感觉了。
此刻老太太全身心都在那锅鱼上，全然没注意到殷远铃说了什么。
厨房就那么点空，这一时间突然站了三个人，难免觉得位置有点拥挤。温穗穗伸手去够调料的时候，愕然发现这边还杵着两个人。她惊讶道：“你们怎么还在这？”
“去看电视呀！”
温穗穗发挥了她这辈子最大的热情：“你们俩就跟自己家一样，该吃吃该喝喝，随意点。”
方野陷入了沉默。
殷远铃开始思考这到底是谁家。
方野还算是了解穗穗性格的。
他一听温穗穗这话，为了防止两人都尴尬，于是他主动开口，带着殷远铃一起远离了案发现场。
沙发那边，殷远铃神色复杂。
“那个……”她往厨房那边指了指。
方野立马说，“她叫穗穗。谷穗的那个穗。”
“哦，穗穗……”
殷远铃心想着，嘴上说的普通同学，结果还叫上叠词了。
“这姑娘的性格……就挺六畜兴旺的。”
方野：“……你这叫什么形容词？”
殷远铃感叹：“挺合适的，我觉着她挺旺你。”
方野眼角抽抽：“……”
他难道是畜吗？
殷远铃又拍方野：“你电话呢？去给你爸打个电话，叫他早点回来吃饭。要是有卖水果的就带点回来，买贵的！”
“哦。”
方野掏手机。
殷远铃刚凑过去就被方野突然亮闪的屏幕给晃了一下，气得殷远铃直接揍他：“你手机屏亮度能不能调低点！”
方野：“……”
他其实觉着这个亮度还行。
方野把手机用左手托着，另一只手食指上下滑动，点开通讯录拨电话。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方野的“喂”字音调上扬：“喂！”
殷远铃：“……”
殷远铃看得眼皮子直跳，她生怕方野下一句憋出一个“小方啊”，方野这打电话的手势和语调太像他爷爷了。好在方野还是挺孝顺的，他没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爸！妈说让你带点水果回来。还有，早点回来吃饭，今天家里有主人。”
另一头的方爹陷入了沉思。
……家里有主人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方野他爷爷过来了？
方成开车回来用不了多久，他提着一袋水果，顺手放在架子上然后到玄关处换鞋，他还没进家门就闻到了来自厨房的香味。
但看着殷远铃和方野都老老实实在沙发上坐着，方成问：“刘婶今天不是回家了吗？她又过来了？”
这一大家子人的厨艺都算不上好，好在方爹赚的多请得起阿姨。
殷远铃：“还没，刘婶不是请了两天假嘛。”
方成疑惑：“那谁在做饭？”
嗯……
殷远铃：“……”
方野：“……”
谁在做饭，客人在做饭……
这事放在哪哪都是很不得体的，但是这家做饭的客人看起来不太介意，甚至还一副拿起锅铲当家做主翻身当主人的样子。
方成听殷远铃讲完，突然就声音大了。
“这不胡闹吗！”
哪里有让客人干活的道理。
然后方成就板着脸进去准备招呼小姑娘出来看电视了。
但是方野一点都不担心。
没过多久，方成就一脸古怪地出来了。
殷远铃问：“穗穗说什么了？”
方成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她赶我走，让我别站在那添乱。”
嘎嘎嘎嘎嘎嘎。
另一边，方野发出了一阵很猖狂的笑声。
殷远铃已经开始庆幸刚才方野把她给拉出去了。
方成叹了口气，终于明白过来方野那句家里来主人的话的意思了。
等等，方成突然反应过来件事。
“你早恋？”
方野：“！”
方野一个激灵，立马抬手做起誓状：“真没有，我和穗穗就是普通同学！”
方成锐利的双眼发现了方野内心深处的阴谋诡计：“不信。”
方野：“……”
爱信不信。
“方野！”很嘹亮的一声。
方野哧溜一下起身，“怎么了？”
温穗穗：“过来端菜——”
第4章 哈哈，真好笑
拖长的尾音。
温穗穗一点都没把自己当外人。
方野：“……”
方成：“……”
殷远铃：“……”
已经在思考穗穗是不是流落在外的方家的女儿了。
“哦，来了。”方野应了声。
温老太太从厨房出来，一左一右地各自端了盘菜放到餐桌上，方野看了一眼，然后就进厨房接力去了。
温穗穗还要再去，离开的时候却被殷远铃给拉住了。
“穗穗啊。”
“啊？”
殷远铃牵着温穗穗的手拉着她坐下：“让方野去就行，穗穗你安心坐着。”
“哦。”温穗穗很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不动了。
她是一个情商很高的女孩。
而高情商人员的主要特征就是不会当众给别人难堪，温穗穗觉得这很符合她良好的性格。
吃饭的时候就是唠嗑的时候。
殷远铃悄悄选择了对温穗穗发动技能旁敲侧击。
“穗穗你爸妈是干什么的呀。”她问。
“他们啊，他们没上班，走了。”走去旅游了。温穗穗随口一说。
其实温穗穗也很久没见他们了，老娘年纪大了不爱走动，上一次见面还是过年的时候。
上了年纪的老人已经不忌讳自己的身后事了。
温穗穗只记得何溯抓着她的手，在闲聊的时候突然谈起，嘱托温穗穗和方野，她的身后事要怎样怎样操办，她要用什么样的棺材，要穿什么样式的衣裳……
是以殷远铃问起温穗穗父母的时候，温老太太回答的语气里很有种怅然的感觉。
然后殷远铃的表情就变得很惊恐了。
“？”
走了的意思是……
殷远铃瞅了一眼温穗穗，见温穗穗不说话，于是也不敢继续往下问。
她默了默，继续选择了旁敲侧击。
“那你上学的学费是……”殷远铃问的小心。
温穗穗不知道为什么殷远铃会问起这个，但抱着有问必答的原则，温穗穗还是如实回答道，“我上学的学费是学校给免了的。”
殷远铃：“……”
完了完了。
更像了。
殷远铃在心里确认了某些事情。
她用力握了温穗穗的手，看向温穗穗的目光里充满了怜爱。
“没事闺女，以后我就是你亲妈！”
方成：“……”
方野：“……”
方野一从厨房出来就见到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发生了什么？
啊？
温穗穗到底是如何和殷远铃义结母女的。
总之不管方野的反应如何，温穗穗的确是很动容。
“妈！”她大喊一声。
温穗穗当然激动了。从妈妈到阿姨，殷远铃终于又重新变成她妈。
“哎！”殷远铃也很激动。主要是她没想到温穗穗真的会叫。
……嗯。
有点尴尬。
方野：“……”
方成：“……”
外人方野默默给外人方成递过去一双筷子。然后下一秒，温穗穗就把火烧到他身上了。
温老太太转头，看向方野的目光充满了怜悯。
方野：“？”
温穗穗：“那方野岂不是没有妈妈了？”
方野眼角一抽：“……”
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殷远铃决定给温穗穗夹了块大肉，试图堵住她的嘴。
“……唔。”
洛城六七点钟的夏日，天色已经微微有点暗了。餐厅里打了灯，在众人都吃的差不多的时候，为了防止温穗穗再次揽活，殷远铃主动提出了洗碗。
温穗穗还没有想要回去的打算。
方野抽了个空跟温穗穗对暗号。
他戳了戳温穗穗的腰。
“嗯？”老太太扬下巴。
方野神神叨叨：“奇变偶不变。”
温穗穗：“……”
温老太太跟看傻子一样的目光。
愚蠢的方野。
算了。
要体谅体谅十七八岁男孩子喜欢炫耀的心思。
这样想着，温穗穗就朝着方野露出了一个长辈鼓励的微笑。她揉了揉方野的脑壳，夸奖：“你数学真好！”
方野：“……”
可恶！
愚蠢的温穗穗。
殷远铃忙完出来：“穗穗，你家住哪呀，一会我让方野送你回去。免得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在外面不安全。”
温穗穗：“我家离这挺近，就住楼上。”
殷远铃：“……”
哦。
那没事了。
方野捏住了自己的手，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记得楼道上的灯好像坏了，大晚上的是还挺不安全。等会穗穗回家我送她。”
温穗穗转头，很诧异地瞅了方野一眼。
啊？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方野有被迫害妄想症呢？
就一截小楼道，多安全呀。
方野转头捕捉到了温穗穗投过来的目光，并且还回给了她一个很坚毅的眼神。
看他抓紧每分每秒都想和她在一起。
温穗穗肯定能知道他喜欢她。
哈哈。
这不得被哥给迷死！
方成：“……”
咦惹。
方成是真的受不了这俩货缠缠绵绵的目光，就说他能不能给方野赶出去？
“……”
“……”
最后方野还是给温穗穗送回了家。
楼道里的灯是真的坏了。
两人踩在楼梯上的脚步一咚一咚的，方野在她的旁边也不吭声，准确来说是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但是温穗穗突然觉得现在的氛围很好。
很突然的，温穗穗就唱起了歌。
“叮咚，有人在按门铃，是谁在外面把恶作剧当一场游戏……”
“……”
很空灵飘逸的女声。
歌不长，路也不远，唱完这么一段，温穗穗就差不多到家了。
她刚打开门顺手按开玄关处的开关，转头就对上了方野惊恐的眼神。
温穗穗：“？”
方野：“！”
方野刚刚的鸡皮疙瘩突然就起来了。
温穗穗的胆子特别大。
他突然记起有一次他和温穗穗一起通过一段没有灯的小路时，温穗穗突然就唱起了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
方野：“……”
他觉得温穗穗是故意的。
上一次和这一次都是故意的。
她就是故意吓他。
嗯……
温穗穗大概是看方野的脸色不太好，于是她就决心讲些什么来缓和一下气氛。
她可会讲笑话了。
于是她观察了一下四周，然后对着方野说道：“我觉得你眼睛瞪的可以当楼道里的灯泡使了。它很亮。并且炯炯有神。”
方野：“……”
方野没吭声。
因为他觉得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然后温穗穗就和方野这样干瞪着。
过了会，方野想通了，然后就面无表情地给温穗穗捧场子：“哈哈，真好笑。”
第5章 姐姐好？
温穗穗：“……”
她是情商低，但是她不傻。方野都没笑，他一点都不像是开心的。
肯定是方野的问题，不是她的笑话的问题。
于是。
温穗穗：“你笑一个。”
于是方野不明觉厉地默默龇牙，露出了两排大白牙齿。
好。
见方野笑了，温穗穗就心情大好！
老太太悦。
临走前，方野心里有点拿不准，秉着再确认一次的心态，方野问她：“你这次还是去燕大对吧？”
温穗穗一愣，然后回答道：“应该是吧。”
“好。”
那他也跟着报燕大了。
然后方野就对温穗穗说了晚安，下楼回家了。
温穗穗关门回到家里，脑海中一闪而过方野问的那个“还”字。
还……
是什么意思？
方野下楼的路上一直在想事情，他内心大概是确定了某些东西，有些似是而非的影子。
他心想着，如果温穗穗的情商没有那么低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他的老婆也跟着他一起回来了呢？
……
……
一夜无梦。
温穗穗一觉睡到了早上七点。老人家的作息很规律，早睡了自然早起。
只是温穗穗醒来的时候稍微有点茫然，她有点记不清她昨天是几点睡的了。昨晚的记忆对她来说是一片空白。
温穗穗有点纳闷。
内心疑惑着难道是她昨晚睡得太好了？
早起后温穗穗照例叼着根牙刷一边刷牙一边在家里到处乱逛。
她杵在客厅里发愣，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家里有些不对劲。
……似乎太过整洁了。
温穗穗眨了眨眼，在思考昨天家里到底是进贼了还是进妈了。
难道是她妈妈突然从大理飞回来了？
被突然发生的奇怪的事情刺激了一下，温穗穗清醒了些。她小碎步地跑回洗漱间吐掉牙膏沫子匆匆洗了把脸就去坐在沙发上给何溯打电话。
电话很快就通了。
何溯以为温穗穗是来要钱的。
电话接通后，温穗穗听到了何溯那边嘈乱的环境，继而是她妈妈的话：“现在忙，钱一会给你转。”
“碰！三万！”
温穗穗：“……”
她没想要钱。
好吧，但如果她妈妈诚心给，她也愿意收。
温穗穗没搭何溯那话，她压低了声音，只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昨天晚上是偷偷摸摸回来了吗？”
何溯那边好像是语塞了一下。
温穗穗良久没有听到何溯的声音。
然后——
何溯：“你在发什么癫？”
好吧。
温穗穗不开心了。
小姑娘板着脸。
内心全想的是何溯骂她的这件事。她骂她，她竟然骂她！
还没等温穗穗发完癫，何溯就把电话挂了。
温穗穗：“……”
早知道先挂了！
通完电话，温穗穗又再次看了一遍家里，大抵是觉得这应该是她昨天晚上心血来潮突然收拾的。
只不过她昨晚睡的太好给忘记了。
……
……
温穗穗换了身衣服，套了件裙子准备下楼去买个早餐。吃完回去的路上，她碰到了买菜回来的殷远铃。
“穗穗！”隔着老远，殷远铃就给温穗穗打招呼。
“啊？”
温穗穗后知后觉地回头，发现喊她的是她完全不认识且没有印象的一个漂亮女人。
她看着殷远铃发呆。
在敲脑壳唤醒她脑海里那群不熟悉的亲戚的印象。
最终，温穗穗选择了一个通用的称呼。
“阿姨好。”
即使不认识，她难道能没礼貌到别人跟她打招呼她装作没听见然后溜之大吉吗？
殷远铃的脸色突然就变了一下。
虽说她没做好准备，但是穗穗昨天不是已经喊妈了吗？
肯定是她家的那个崽子和穗穗吵架了。
殷远铃：“……”
温穗穗一看殷远铃脸色变了，当即心里就咯噔一下。
坏了。
她喊错了！
温穗穗面色变了又变，心里不知道把排除法用了多少遍。
不应该是亲戚。
因为她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如果是亲戚的话，听到她把人喊错，下一句肯定会是我小时候还抱过你巴拉巴拉。
不是身份的问题，那就是称呼的问题。
她妈妈特地交代过她，在外面看到年轻的，喊姐姐，看到老的喊奶奶。
所以答案应该是……
温穗穗紧张地捏紧了自己的衣角，试探性地对殷远铃说出了一个江湖上失传已久的称呼。
“姐姐好？”尾音是有点上扬的，很明显的不确定。
然后殷远铃的脸色又一变。
温穗穗：“……”
温穗穗有点小郁闷了，那总不能喊奶奶吧。
殷远铃有些尴尬地笑笑，心里确认十之八九就是穗穗和方野吵架了。
可是昨天晚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殷远铃默默转移话题，不让温穗穗纠结称呼的问题了。
“早餐吃了吗？”殷远铃问。
“刚吃。”小姑娘下意识拿手背擦了擦嘴角，免得唇上有油。
然后殷远铃就跟温穗穗走一道去了。
温穗穗和不熟的人在一起的时候是很拘谨的，她知道自己这张嘴不行，所以她轻易不说话。都是殷远铃说一句她答一句。
除此之外，温穗穗也偷偷地竖起了耳朵，想多听一会偷偷摸摸地搞清楚她和这位姐姐到底是什么关系。
殷远铃知道温穗穗在闹方野的脾气，倒也没说太多。只随便和温穗穗聊了聊。
临楼梯口分别时，殷远铃问：“要不要去我家玩，方野也在，一会阿姨帮你说他。”
啊……
方野。
温穗穗认识方野。
是班级里那个语文特别好的同学。
因为她自己的语文不太好，所以她是很崇拜甚至是仰慕每次作文都能被老师在班上当做范文读的方野的。
听到方野两个字，温穗穗便眨了眨眼，应了声，“好呀。”
殷远铃松了口气。
还好，没吵太过。
她给温穗穗找拖鞋，温穗穗在屋子里左看右看，然后把话题落在了方野身上。
“方野平时会奖励自己吗？”
“啊？”殷远铃脸色有点僵，稍稍有点愣。
温穗穗没看见，继续往下说：“比如说奖励自己写一套语文卷子或者是奖励自己发表一篇作文到省级的杂志上。”
“……哦。”殷远铃迅速恢复了正常。
“那没有。”
殷远铃：“方野懒得很，天天不是在玩手机就是在玩手机。”
第6章 我不吃我不吃
方野就是一个懒鬼！
这是殷远铃的评价，而温穗穗却悄悄撇了撇嘴，心里对方野的崇拜更甚了。
此刻她内心里又是仰慕又是惭愧。
方野这幅懒样子都能把语文修得这么好，相比起来，她真是太差劲了。
她和方野都是在尖子班。
方野是那种各科都很均匀的，基本都是一百四以上，于是每次考试他都是名列前茅。
至于她……
她的成绩也不能说不好，只是偏科太严重了。班级的语文均分是一百三以上，温穗穗的语文考七十。
这样一偏科下来，她的排名就直接掉到倒数了。
温穗穗：“……”
每次她瞅见语文老师看她的那幽怨目光，温穗穗就更惭愧了。
她记得语文老师还单独找她聊过。
那位年轻的女老师很惆怅：“穗穗啊，你实话实说，你是不是对老师有什么意见。要是老师有做错的地方，老师一定改正。但是你这个语文，是不是还要下点苦功搞搞？”
温穗穗当时就很诚恳，仰着头很乖巧地说：“我学不会。”
明明是实话，温穗穗不明白那位语文老师当时为什么脸色一变。难道一定要她虚假地说出她下次月考语文肯定及格，那位年轻的老师就能高兴了吗？
女老师眼神复杂，“穗穗啊，不是老师说你……”
话还没说完，温穗穗就给她纠正了。
温穗穗记得她当时还是很恳切的，态度也还算温和。
她说：“就是老师在说我。”
然后那个老师的脸色又是一变。
她深吸口气，平稳了一下自己的心态，继续苦口婆心地劝道：“穗穗啊，你听老师说。这个分数是自己的，以你现在的成绩，只要把语文的分数稳定到一百以上，高考志愿那绝对是985高校任你选，况且离高考还有这么久，你再努努力，研究一下解题的模板，提到一百分没问题的。”
温穗穗当时是有点郁闷：“可是我选不了了。”
女老师还以为是温穗穗没自信，正准备继续开口安慰，接着就听到温穗穗有点郁闷的回答：“我高二的时候不小心参加了个数学竞赛，已经保送燕大了。”
“我失去了选择学校的机会。”她说。
女老师安慰的话又回到了肚子里。
“……”
可恶！
她也想被燕大招进去！
然后女老师就摆了摆手，让温穗穗离开了。后来在温穗穗的印象里，这位老师再也没有管过她。
“……”
怎么能因为她失去了择校的机会，跟别的学生不一样，就不管她了呢？
温穗穗回忆了很久。
最后把她的语文不行怪在了语文上。
她一细思就释然了。
她语文不行肯定不会是她的问题，是那群作家的问题——
谁让那群文化人说话七拐八拐的！
有话就不能直说吗？！
殷远铃心里还在记挂温穗穗和方野吵架的事，此刻见温穗穗的心还念在方野的身上，内心不由得欣慰又感叹。
感叹方野那个抠门的小子到底是怎么找到穗穗这么懂事的女朋友的。
一想到穗穗，殷远铃整个人都高兴了。
“穗穗你在这坐会，我去叫方野起床。一会阿姨让他给你赔不是。”
“什么？”温穗穗有点发愣。
什么什么赔不是？
她还没反应过来，殷远铃就去叫方野了。她一想到方野，就又有点生气。人家穗穗都在这等半天了，那个懒鬼竟然还没起床！
看看哪家的准大学生睡到早上八九点的？
方野最好祈祷自己高考考得好一点，要不然殷远铃不确定暑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能不能忍住不把方野扫地出门。
“……”
温穗穗默默去沙发上坐着了。
客厅的电视还没开，温穗穗没动。何溯跟她说去别人家做客的时候轻易不要动别人的东西。
她情商低，但胜在听劝。
是以温穗穗的目光就落在面前的果盘里摆着两个火龙果上。
温穗穗：“……”
饿。
她当然是很想吃的。
她最喜欢的水果就是火龙果了。
可是何溯跟她说过，高情商女孩在别人家从来不会主动开口要别人的东西。
主人硬塞在你手上除外
所以……
方野妈妈会不会硬塞在她手上呢？
于是温穗穗又默默咽了口口水。
然后告诫自己忍耐！
方野起床了。
温穗穗余光瞟了一眼，看见方野跟一个麻木的灵魂一样地……应该是洗漱间那边去刷牙了。
啊。
温穗穗在心里感叹，原来他们语文很好的同学也是跟人类一样需要睡觉的。
方野洗了把脸回来。
他精神不少。
“你起这么早啊。”方野一屁股坐到了温穗穗旁边。
温穗穗身体稍微有点僵。
她离她仰慕的同学这么近，就跟古代见皇帝一样，不知道她的福气能不能压得住。
后面几天她不会倒霉吧……
温穗穗开始心猿意马。
方野拿遥控开电视想找个穗穗喜欢的电视节目。
他记得之前穗穗很爱哑巴新娘。
“……”
殷远铃过来了，她过来就是跟穗穗讲一声她准备出门了给她和方野腾位置了。
“穗穗啊，我有事出去一趟，你们俩……”
后面的话殷远铃就没说了，她就随便嗯嗯了两声，让温穗穗和方野自行理解了。
方野懂了。
但是温穗穗没懂。
温穗穗刚才想的就是如何拒绝殷远铃问她吃不吃火龙果的客套的话。
于是一听到殷远铃的声音，温穗穗就如同条件反射一般，下意识地就摆手：“我不吃我不吃。”
“……”
“……”
“……”
好。
这下三人都反应过来了。
温穗穗瞪大了眼睛，突然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一时间三人面面相觑。
“……”
“……”
“……”
殷远铃不知道为什么尴尬的会是她。如同昨天晚上的这种熟悉的尴尬氛围，又回来了。
温穗穗的身体突然就放松了。
要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让她沉默吧。
方野是已经习惯了。
他默了会，然后开口说道，“妈你不是还有事吗，先走吧。”
“哦哦。好。”殷远铃反应过来，火速逃离现场。
等人走了，方野便起身拿了一个火龙果走，“我去给你切一下。”
温穗穗：“……”
她现在开口解释她其实没想吃会有人信吗？
第7章 干妈
方野给温穗穗切火龙果的时候突然想起来穗穗好像有一个绝技。那就是温穗穗可以一口吃掉一整个火龙果。
后来温穗穗的这项技能，曾经切切实实地让方野有了更深层次的体验。
第一次见识的时候，方野的眼睛瞪得快要跟温穗穗的嘴一样大。
“……”
“……”
但是他有很多年没有见识过了。
从少年到暮白首，后来方野觉得，他只要和穗穗牵着手走在一块，有时或许还会遇上迎面吹过来的风。彼岸有花香、有鸟鸣。即使只是这样的闲暇时光，他就能感受到幸福。
方野想着，不知不觉地就切了一盘火龙果出来。
他去客厅，又拿了两根牙签插上面，把这一盘子放在温穗穗的面前。
温穗穗：“……”
温穗穗看着切成小块的水果在想另一件事。如果她突发恶疾地当着方野的面一口吞掉一整个火龙果，那他会被她吓到吗？
方野又添了句：“你把你的兜弄大点，一会你回去我给你装两个大的。”
温穗穗：“！”
突然就很感动！
于是温穗穗就转头，握着方野的手很诚恳地对他说道：“小方啊，你真是个好人！”
方野眼角抽抽了两下。
他其实一点都不想被发好人卡。
但是方野有点纳闷：“我为什么是小方？”
他在暗示温穗穗。
现在都没人了，穗穗你能不能换一个稍微那么情谊绵绵一点的称呼。
“因为、”温穗穗顿了一下，然后解释：“因为我和姐姐、哦，也就是你妈妈已经义结金兰了。所以按照辈分，我应该是你阿姨。”
她虽然情商低，但是最基本的辈分还是懂的。
方野：“？”
你昨天还喊她妈，怎么今天就变成姐姐了？
方野稍微有点痛心疾首：“你怎么能喊她姐姐呢？”
哦。
这个事说起来温穗穗也有点纳闷，不过一想也能想通：“因为我喊她阿姨她不乐意，我一想可能是年龄的问题，我把她给叫老了。然后我就喊了她姐姐。”
叫姐姐之后，她还喊她来找方野玩。
说明这个称呼应该是没问题的。
温穗穗觉得她果然会看别人的脸色。
方野听得眼皮子一跳，有诸多话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下次你可以喊她妈试试。”
温穗穗吃了一惊，她转头，很震惊：“可是我有妈妈呀。”
方野：“……”
然后方野就不说话了。
没什么好说的。
方野纠结了一会，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他问出口了，“你既然认了我妈当姐姐，那你怎么不干脆一点让我喊你干妈呢？”
于是温穗穗就更吃惊了，她似乎是有点疑惑为什么方野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我其实觉得你喊干妈也行。”温穗穗说。
但是最后让她否定这个称呼的原因是，“但是我觉得这个称呼对于你来说，毕竟我们是同龄人，所以这个称呼对你来说可能稍有点冒犯。”
方野：“……”
方野觉得已经不会有更冒犯的事了。
他其实有点想搞清楚他老婆到底有没有跟着她一起重生过来，本来昨天晚上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结果今天温穗穗的表现，又让他有点不确定了。
算了。
就算是没跟过来也行。
他们未来依然可以结婚，然后去重遇他们的上一世。
方野在心里不动声色地想着。
“对了，你大学准备去哪呀？”温穗穗就是随口一问，找个话题。
方野：“……不出意外应该是燕大。”
她不是她。
方野确定了。
他的穗穗现在仍然是那个未经人世阅历的一个小姑娘。
“啊。”
温穗穗张了嘴，听到这话有点心喜。她是很仰慕方野文采的，如果能继续上同一所大学，那她就可以继续仰慕他了。
温穗穗很关心方野能不能进燕大这个问题，于是她张口问的是，“你分数够吗？”
方野：“……”
一般人估计就以为温穗穗是在嘲讽了。
方野想了一下他上辈子的考试分数：“应该能擦边进去。”
温穗穗有点感慨：“等高考分数出来之后，不知道你的作文能不能在网上查到。”
方野：“……你查我作文干什么？”
温穗穗叹道：“我想给你裱起来，然后每天就给你的文章上柱香。也许若干年之后，你的大作能当传家宝一样地传下去。让我们老温家人，都感受一下文化人的熏陶。”
老温家想出个文化人真不容易。
说不准被方曲星熏染一下，就能改变温家人不通文墨的基因呢？
方野：“……”
受宠若惊。
一天的时间过的都是很无聊但是却很充实的。
无聊在两人聊了一会天之后，就各自都不说话了。温穗穗也不知道要跟方野聊什么，她在学校里和方野交集不多。自然没什么话题可以聊。
但是她又不想离开。
于是两人就坐在沙发上，看了一整天的电视。
就是中间两人看电视的姿势变了几遭。
一开始两人都是端坐着的，何溯告诉过她去别人家里要礼貌，要懂规矩。于是她身体僵着，一动都不敢动。后面温穗穗就累了，她脱了拖鞋，找了舒服的位置盘腿坐着，盘了会，温穗穗的身体就逐渐倒在了沙发头上。
方野躺在了另一边。
沙发中心的交汇处正是两人的腿。
偶然的双腿碰触让温穗穗有点不自在，后来她悄悄地瞥了方野一眼，见方野都没什么大反应，内心在暗自思忖是不是她太敏感了。
“……”
算了。
方野都不在意她有什么好在意的。
就让她贴着方野，把方野的才华全部都吸走。
温穗穗在心里颇为恶毒地想着。
天色暗了。
温穗穗瞅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然后问：“今晚你们留我吃饭吗？”
主要是方野还没给她的兜里装大火龙果，她不想走。
假使方野忘记了，那她委婉地提醒一下，会冒犯到他吗？
温穗穗在思考这一茬。
方野古怪的表情，随后他便说道：“你只要别再拿着锅铲呼呼地往厨房里冲就行。”
瞎说。
女孩子板着脸。
她什么时候拿着锅铲呼呼地往厨房里冲了？
第8章 方叔
方成今天下班早，大概四点多就收了工。殷远铃和方成这俩口子在外面逛了逛，顺便买了些菜回家。
“哎，你说穗穗和方野谈多久了？”殷远铃杵杵方成的肩膀。
方成点着一根烟：“你管这么多干嘛？瞎操心。”
“……”
然后方成就被殷远铃给揍了。
殷远铃回去的时候心还提着一口气，她生怕她回家的时候看见穗穗又提着个锅铲登基去当女皇了。
不过还好。
等他们开门的时候，殷远铃瞅见温穗穗还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嗯……
今天的穗穗比昨天的拘谨多了。
殷远铃和方成换完鞋进来了，温穗穗余光瞥了一眼，眉头也拧了起来。在思考她到底要不要起身来打一个招呼……
再看方野。
也罢，方野不起她也不起。
“……”
“……”
内心稍稍博弈了一下，思来想去，高情商的温穗穗最终还是选择起来跟他们打一个招呼。
方野做人没情商，她怎么能跟着方野学这些坏缺点呢？
于是温穗穗就坐了起来，默默地把脚穿进拖鞋里。
她起身。
挤出一个很诚恳的微笑，然后就对着两位平辈打招呼。
“殷姐。”
“方叔。”
其实温穗穗想过了，她和方野妈妈是姐妹，按照辈分来论的话，她应该是把方野爸爸喊哥的。但由于大多男性都不喜欢自己被看小，于是温穗穗就自动给方成长了一辈。喊方叔。
然后……
方野：“……”
殷远铃：“……”
方成：“……”
殷远铃脸上隐隐有些崩溃的神色。
过了好一会殷远铃才在心里暗戳戳地吐槽今天的温穗穗她拘谨个鬼。
方野很惆怅地叹了口气，越发觉得穗穗很适合过年的时候带回家去见亲戚。
她很适合气人。
殷远铃也不知道该让温穗穗叫她什么了，喊过妈的人，突然让她喊阿姨会有点奇怪。可是继续让她喊妈又还是很奇怪，毕竟她和方野还没结婚。
思虑了半天，最终殷师傅放弃了纠结。温穗穗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反正阿姨和妈还有姐姐她都喊了。
下一次要是再见到，她喊她奶奶，那她也不觉得奇怪。
“穗穗留这吃晚饭吧，一会饭就熟了。”殷远铃说。
不过这话说出口稍微有点惭愧。
昨天温穗穗的厨艺他们一家人是见识过的，她的厨艺没穗穗好，菜要是摆出来了，也不知道她吃不吃得惯。
“可是饭不是还没做吗？”温穗穗眨眨眼睛诚实问。
“……”
然后殷远铃就又僵住了。
温穗穗也面色一紧，默默闭嘴不说话了。好吧好吧，她不问了。
……
……
方成被殷远铃揪进厨房了。
殷远铃的厨艺其实就一般，就连方野都没有吃过殷远铃的几回饭。方成是早些年试过一次。
味道嗯……
就七上八下的。
方成：“……”
殷远铃叫方成过来就是让他过来帮她看火的。就跟开车一样，副驾驶旁边没个人她心不安。
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工作，殷师傅就开始切菜了。然后方成眼就睁睁地看着殷远铃把土豆丝切成了土豆块。
菜刀剁在案板上的声音，看得方成眼皮子一跳。
“没关系，我们自家吃。”殷远铃大概也知道自己的东西不太文雅，于是自言自语般的开口安慰自己道。
……虽然能吃是能吃，但是不美观。
方成没敢在说出来，只敢在心里吐槽。
看殷远铃开始切蒜末了，方成就问了一句，“刘婶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是明天吧。”殷远铃说。
明天她就解放了，家里就有阿姨帮忙做饭了。
眼睁睁地看着殷远铃把蒜末切成了蒜块，方成实在是忍不住了。
“……要不然今天这顿点外卖吧。”他说。
然后又补充：“我偷偷地带进来，不会让穗穗发现，到时候就直接说是你做的。”
也免得给人家吃了难吃的菜让穗穗误以为他们不想留她吃饭。
“你这是什么话？”
殷远铃白了方成一眼，“外卖那能吃吗？还是我们自家做的健康。”
方成：“……”
这可真不见得。
他对不怎么下厨的殷远铃的厨艺持怀疑态度。
……
……
差生文具多。
经历了千辛万苦，殷远铃总算把一顿家常菜做好了。
其实卖相也还可以。
“肯定能吃。”殷远铃出。
“哇！殷姐厨艺真好！”温穗穗惊呼。
这是实话。
她目前还处在做饭的学习阶段，遇见能完整做出一整桌子菜的人，温穗穗的心里就又很敬佩了。
殷远铃却以为温穗穗是在给她捧场。
受宠若惊的同时受用又感动。
啊！
真没想到穗穗还是有情商高的会捧场的时候。以后谁要是说穗穗情商低，殷远铃第一个看不过去。
“吃饭吃饭。”方野给温穗穗递过去一双筷子。
在别人家里，要懂礼貌，要讲客气。
温穗穗时刻在心里提醒自己。
于是女孩子就小口小口吃的很斯文。
方野：“……”
温穗穗在装什么？
殷远铃说客套话：“穗穗啊，阿姨做饭的水平一般，委屈你了哈。”
温穗穗大睁着眼睛想了一会，似乎是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接话方法，然后温穗穗就开口安慰道：“没事，咱们下次再多多练习就好了。”
殷远铃：“……”
与此同时，方野方成同时脸色一紧。
啊……
温穗穗看看四周人的反应，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好像又说错话了。
女孩子低了头，试图用米饭堵住自己的嘴。
在这场晚餐结束之前，她再也不说话了。
温穗穗小口小口地干完了一碗米饭，正纠结自己要不要去添第二碗的时候，她在思考她起身去添个饭到底合不合适。
没关系。
温穗穗在心里对自己说。
女孩子吃得多很正常，而且她这才只是第二碗。
纠结了好久，温穗穗才决定起身装作很自然地模样去给自己添饭。
她刚一拿着碗起身。
殷远铃就开口了，她怕温穗穗又要去揽活，连忙开口说道：“穗穗，碗放那就行，阿姨一会去洗。”
温穗穗转头。
嘴微微张着。
惊恐又震惊的表情。
第9章 岁月静好
温穗穗脸上惊恐的表情让其他三个人都感觉到了有点惶然。
殷远铃在思考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温穗穗则在心里反问自己。
为什么会这样呢？其实事情的起因只是因为她还想再吃一碗。
所以等一会要是有人过来抢碗的话，她要不要给呢？
她这样想着，坐在她旁边的方野就起身了。
方野去抢温穗穗的碗了。
“来，碗给我。”
女孩子抿了抿唇，手捏的死紧。不给。
于是方野又看了温穗穗一眼，然后解释道：“我去给你添饭。”
“……哦。”
那没事了。
温穗穗松了手。只不过还是有点不放心，她怕方野偷偷摸摸地给她把碗洗了。于是在方野给她盛饭的时候，温穗穗一直在往方野那边瞟。
“……”
“……”
大概是不会有人这么恶毒，不给人家吃饱饭的。
咔咔。
悬挂在墙壁上的复古式钟摆的时针指向数字六。
傍晚六点。
时间一到，温穗穗只觉得脑袋里闪过了一些什么看不清楚的画面，随即一道白光。温穗穗感觉到有些惶然。
等女孩子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这具身体里面的灵魂已经变成了温老太太。
屋子里的其他人并没有发现温穗穗的异常，殷远铃和方成还在吃着饭。方野则在厨房给温穗穗盛了饭出来。
啊……
温老太太捏着自己的袖子，脸上的神情稍微有点复杂。
她拿手机确认了一下时间，终于明白她出现的时间只在晚上六点以后。
白天十八岁准女大控制身体的时候，温老太太在温穗穗的身体里就好像是走马观花一般。白天她经历的所有事情都如梦一般在她头脑里浮现。
她看得见白天发生的一切。
晚上的时间由她支配，而白天的时间则属于十八岁的温穗穗。
一想到白天的事温老太太就尬得头皮发麻，如果温穗穗站在她面前，她一定暴揍不懂事的温穗穗一顿。
怎么能喊殷远铃姐姐呢？
她又没想当方野的干妈！
温穗穗一点都不高情商。
此事暂且先不提，温老太太再一想她出现的时间节点，其实感觉还是很痛苦的。
虽然是一半一半的时间，但是首先她还要分出几个小时出来睡觉。
这倒是小事。
还有一件更重要的。
那个女孩子马上就读大学去了，只在晚上出现的温老太太总觉得她下一秒就要替温穗穗写作业了。
“……”
方野出来了。
于是温穗穗的目光就立刻落在了方野身上，跟随着方野手里的那碗米饭而去。
“给。”方野给她放面前。
嗯……
温穗穗眉心一跳，她要怎样才能说出她已经吃饱了并且还不被骂？
可能是老了。
她没什么胃口。
女孩子拿着筷子盯着面前的米饭纠结，焦虑地去咬自己的下嘴皮了。
方野是最熟悉温穗穗小动作的。
“……”
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说没吃饱的吗？
女人心果然变化莫测。
方野看了一眼对面的殷远铃和方成，然后转过头很自然地温穗穗。
“我是不是给你盛多了？”他问。
于是温穗穗就很木地点了点头。细看起来她脸上的表情还有点委屈。
方野就道：“那你给我碗里分一点，免得浪费了。”
“好！”温穗穗如获大赦，然后立马拿筷子给方野的碗里扒饭。
方野看得眼皮子直跳。
因为温穗穗几乎要把碗里的饭全给他扒过去了。
真是太奇怪了。
上一秒还在因为吃不饱而委屈，下一秒就全给他了。
温穗穗最后象征性地给自己留了一点，一筷子就行，然后一口吞下。
“我吃完啦！”温穗穗有点雀跃地说。
方野：“……”
方野觉得他可能是有点变态在身上的，他一看温穗穗如此雀跃，他就想给她打一拳然后看她哭。要哭得越大声越好。
……
……
晚饭结束之后，殷远铃洗了碗和方成就出去溜达去了。
“我其实不想出门。”殷远铃说。
方成：“我看出来了。”
殷远铃：“但是我觉得我们要是在的话方野和穗穗会不自在。”
方成默了会：“我觉得穗穗那姑娘在哪里都挺自在的。”
殷远铃：“……”
“而且、”方成顿了一下，然后说：“我觉得我们可以回家了。”
“什么？”
方成伸手一指：“你看那边。”
殷远铃循着方成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见了那边的长椅上坐着的一对小情侣。
温穗穗捧着一杯奶茶安静坐着，方野就陪着坐在她旁边，不说话，很安静闲暇。路灯倾泻下来，一缕一缕地落在他们的肩上、脸上。
时光是如此温柔。
殷远铃：“……”
奇了怪了，她竟然从这两个年轻人身上看到了岁月静好四个字。
温老太太在明白自己的时间只有晚上之后，就约方野出去走走散散步了。
好在方野还挺好约。
她一说，方野立刻就应了。
跟上一世完全不一样。
上一世她偷偷摸摸给方野递小纸条的时候，人家以为她是要和他约架。
“……”
一点都不文明。
但是今天方野一下子就应了。
这种契合的情感让温穗穗恍惚感觉他们已经是认识很久、是很好的朋友了一样。
可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现在的时间点，她应该和方野是普通同学。
是没有交集的普通同学。
她擅长于打直球。
于是很快速的，温穗穗就把内心的疑惑问出口了：“方野，我们是普通同学吗？”
这个问题一出来，方野就转头看向她，反问：“你觉得呢？”
不是。
当然不是。
温穗穗在心里对自己说。
她和方野只是普通夫妻，是携手走了一辈子的普通夫妻。
温穗穗仰头看向那束月光，默默仰头然后在心里说，她喜欢他
然后又补充，喜欢了很多很多年。
温穗穗觉得她重生的意义，就是为了再一次的和方野重逢。
“我很喜欢你。”温穗穗说。
方野心脏猛的一跳。
迷茫间内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是穗穗，他的温穗穗。
他强忍住内心的激动，再次明确了一遍温穗穗对他的情感：“你确定是喜欢，而不是崇拜吗？”
他试探性地问出了口。
有些害怕，却又有点期待听到温穗穗的回答。
再次唠唠＋感谢打赏+加更条件
宝贝们，最近几天真的太忙了，天天都是晚上六点才到家。
我很抱歉最近几天都没有准时更新。
其实我定更新时间的时候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忙，我一直以为我下午是有空的。结果没想到被教练抓去练车，一抓一整天。所以咱们稍微把更新时间往后调调，调到晚八晚十。
等我忙完这段时间了，就可以存稿了。
以后咱们就上午一更下午一更。
么么！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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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截止至2023年4月18号22点34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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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条件：
咱们还是10000书币加更一章，5000以上可累积。
咱们目前有了四位舵主加两位执事，那就是欠了五章。
上架后还。
不着急。
要是我没还的话你们就去骂我的运营静默流年和我的群主夏雨千浔吧。
其实这个感谢章我老早就想感谢了，但是一直没时间。呜呜呜。
第10章 我很爱你
十八岁的温穗穗是崇拜他，二十七岁的温穗穗是爱他。
方野心中的指引告诉他现在坐在他旁边的女孩子就是他的穗穗，但他又怕听到与自己所期待的不一样的回答。
温穗穗轻轻哼了一声，有种嗔怪的意味，她嘟囔道：“不是你问我这一次是不是还选燕大的吗？”
她都认出他了！
结果他还在旁边傻傻的确认。
鄙视之！
哦对。
方野一听就懂了，穗穗竟然变聪明了，不可思议！
“那我现在是不是要有老婆了？”方野眨眨眼睛，内心有点雀跃。
“不，你没有。”温穗穗道。
方野：“？”
于是温穗穗就说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一个无证驾驶的人，怎么能算是有车呢？”
方野：“……”
他怎么觉得温老太太在开车？
然后方野眼角一抽，强硬道：“无证驾驶就无证驾驶，你就直接说我的车技好不好吧。”
然后温穗穗就把方野揍了。
“老流氓！”
“嗷！”方野捂着头发出了一声惨叫。
他明明什么都没干！
温穗穗一点都不讲道理！
“话说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温穗穗又侧头问。她这话没问太明确，但是她相信方野应该懂的。
于是方野脸上就露出了一个很古怪的表情。
“……大概就是你夸我清纯那天！”
瞎说。
温穗穗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大睁着无辜的双眼为自己辩解道：“不是我说的，是穗穗说的！”
简直就是毫不犹豫地把锅往另一个穗穗身上甩。
“啊？”方野愣了。
什么什么？
温穗穗良心坏透了，睁眼说瞎说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晚上六点是我的出现时间，白天六点以后的时间属于十八岁的温穗穗。那天大嚷你清纯的，肯定是她说的。”
“不是我！”
方野：“我不信。”
温柔的温老太太亮起了拳头。
方野面不改色。
“我信了。”
他信个鬼。
他就说那天的温穗穗怎么那么奇怪。
十八岁的温穗穗的性格近乎于冷淡，你只要不主动找她，她是必然不会与你说半句话。她安静坐在座位上的时候眉峰冷淡，就连眼神也是冷厉的，看着就不太好相处。
在高中时被她仰慕的方野都没收获几个温穗穗的眼神和她几句故作搭讪的话。
就连方野都是如此待遇，那就更别提其他的同学。
在上一世原本的世界轨迹，高中结束进入大学之后，他和温穗穗的交集都不多。
甚至他都不知道温穗穗也在燕大。
因为他听说班里那个不会说话的女同学好像考语文高考的时候遇到点事，然后直接没去。
方野听到的时候稍稍有点惋惜。
同在一个班级里，虽然交集不多，但是他还是能知道温穗穗的大致实力的。
在语文如此偏科的情况下，以她的分数线仍然能进一个211，运气好一点能冲985。但是她语文没考，凭空少了七八十分，那应该就只能上一个普通本科了。
惋惜归惋惜，但到底与他关系不大，是以方野也没太想这件事。没过几天他就彻底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是再次回到母校的时候，他看见他的高中班主任因为培养出了两个燕大的学生而被挂在了表彰大墙上。而旁边就是他和温穗穗这两个进入燕大的优秀学生的照片。
温穗穗……
……燕大。
这两个组合放在一起稍微有点令人震惊。
方野的大头底下写了他七百出头的高考分数和全省排名。温穗穗的高考分数拿不出手，所以她的头像下面写的一行小字，具体内容就是一个xx年什么什么金牌获得者。
年份对应的就是温穗穗当时高二的时候。
所以说，她其实根本就不用参加考试，因为她差不多就是高二的时候直接被保送了。
方野：“……”
那他替她惋惜个什么劲？
原来小丑竟是他自己。
方野虽然得知了他的同班同学也在燕大，但毕竟只是普通同学，所以他也没有生出什么老乡见老乡的心思。从前是怎样，现在就还是怎样。
后来方野也不知道是在哪一天，他的同班老乡就站在了他面前。
那次才算是温穗穗和方野人生轨迹第一次的重合。
他们第一次有了交集。
彼此人生的轨迹从两条平行线慢慢向着另一个人延伸出了一个结点。
那时候的温穗穗依然是冷厉的，她把他拦在操场外，也不管他身边是不是还有其他人，接着就大胆又纯情地讲她少女怀春的小心思。她那副表情刚开口的时候，方野以为是他哪里得罪她了她要找他算账。
但是她开口说出来的话，却跟她整个人的气场大为不符。
她冷淡的表情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她是冬日里的细雪一样，虽然看起来很温和，但却迎面刮着凛冽的寒风。
而她开口说的，她的少女心思像春日的暖阳，温和又给人希望。
温穗穗说她高中的时候就暗戳戳的崇拜他了，她喜欢语文很好的同学。后来她才明白，那不是崇拜，那是喜欢。
温穗穗说，或许那份情感真的就只是单纯的崇拜。但在经过三四年时间的沉淀之后，这份在心底的崇拜不仅没有慢慢消失，而且还在某一刻的时候，它表现出了对方野的思念。
温穗穗想，这或许就是喜欢。
后来温穗穗在书里面看到了一句非常贴切这个心思转变过程的话。
好像叫什么量变引起质变。
“……”
果然人还是要多读书。
当时温穗穗说完，然后直接就开口了，她仰着头问方野：“所以你愿意和我试一试吗？”
方野没第一时间同意，因为他在思考温穗穗说的话。
她说她高中的时候就很崇拜他……
这不胡扯吗？
高中的时候她就没找他说过几句话。
“你在想什么？”一旁的温穗穗开口打断了方野的回忆。
在确认旁边的女孩子就是和他一起携手走了几十年的妻子之后，方野整个人的心都变得平和了。
方野感叹：“我在想，当时你向我表白的时候，我要是立刻同意，咱们就不用走这么多弯路了。”、
于是温穗穗立刻就来精神了。
她大睁眼睛，屁股往前挪了挪，微微侧身看向方野。
“现在也不晚。来，你向我表个白，我立刻同意。”温穗穗的语调里有一点雀跃。
方野古怪又别扭，很小声地说道：“我爱你。”
都老夫老妻了，还说这些。
怪难为情的。
第11章 那个语文很好的谈恋爱了
温穗穗也露出了一种很古怪的表情。
老夫老妻后，她和方野其实已经很少互相说这种腻到发齁的话了。
刚才她其实是想开个玩笑闹腾方野一下。
方野向她表个白，然后她立刻拒绝，玩闹似地说一句“你想得美”来报当初方野拒绝她的一句之仇。
可是当她看到方野扭捏又直白的爱意时，她想开口说出的玩笑话突然就说不出来了。
在这满天的星辰里，在温柔的月色下拥簇的无数人群里，温穗穗只感觉到了旁边人的温度。
“我也爱你。”
温穗穗觉得她现在应该这样对方野说。
……
……
方野最近心情很好。
“妈，我觉得我要有老婆了。”方野坐在沙发前，对他认真交代他所犯的有妻徒刑。
十八岁的有妻徒刑。
开学他就带个老婆去，打败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的大学生。
谁能跟他比呀，他这立马就走进了人生的巅峰。
殷远铃：“……”
谈谈恋爱还差不多，什么时候又变成老婆了？殷远铃微微沉默了一下，接着她就白了他一眼。
“等你大学毕业你再说这种话。”
她对方野和温穗穗的感情持怀疑态度。
这并不是她对穗穗有什么想法，也不是她不相信她儿子，而是现在的年轻人在这物欲横流的世界里分分合合太多了。
况且他们年纪还这么小，一点生活阅历都没有，说不准哪天不喜欢了就分手了。
现在这俩人谈恋爱谈得这么轰轰烈烈的，等过几天他们分手了，这楼上楼下住的万一要是哪天碰上了，也不知道见面了尴不尴尬。
“为什么会分手？”方野问。
殷远铃叹了口气，然后就挺直了身板试图以过来人的经验把她的人生信条传授给她的儿子。
“现在你们贪图一时的新鲜觉得天天腻在一起很有意思过得很开心，但等你们某天同居之后就会发现，生活里面的柴米油盐就会逐渐的消耗你们之间的爱情。”
“你们会吵架，也许吵得面红耳赤，吵得不可开交。还有人会吧嗒吧嗒流眼泪，不断在心里问自己另一个人为什么不理解他。”
“总之这些事情你以后经历了就懂了。”然后殷远铃就用了一句话总结。
方野：“……”
不信。
早知道他上辈子年纪大了之后也天天躺小区门口胡说了。现在他还这么年轻，信口开河肯定没人信。
殷远铃怒了：“你那是什么眼神？”
方野撇了撇嘴：“我感觉你和我爸都挺好的，你们爱情没有都被柴米油盐消耗。可见还是不能以偏概全。”
他上辈子也和穗穗挺好的。
好到他重生回来，做好了准备再一次地和她相遇。
殷远铃道：“呸，那是因为咱们家有钱。”
方野：“……哦。”
他其实也挺有钱。
就是钱在上辈子还调不过来。
方野现在一想到他存在银行里的金块就鼻子发酸。他上辈子已经活得够好了，结果现在又得从零开始。
“妈。”方野现在很有点惆怅。
“干嘛？”现在殷远铃看见他就来气。刚刚方野把她气着了，他现在喊妈，肯定没好事。
方野叹气：“要不然你给我打一百万吧，我也想体验体验有钱人的生活。”
富妈，他不想努力了。
殷远铃眼角抽了抽：“……你是哪个诈骗犯转世？”
方野：“……”
怎么能这样说呢？
他铁好人。
“那好歹，我要是考上了一个好大学你得给我奖励吧。”方野往后退了一步。前面那个无理要求殷远铃没同意，这个她得同意吧。
“你考上985我给你五万。”
方野眨了眨眼，觉得有戏：“那我要是考上燕大呢？”
殷远铃：“你先考上再说。”
“……哦。”
——
清晨太阳刚照进窗户的时候，温穗穗刚奖励完自己写了一套题。
她被招进的燕大的数学系。
同专业里面人才济济，她肯定得先提前学习一下。
就是她最近稍微觉得家里有点不对劲。家里被她随手一扔的任何物件，在她醒来的时候一定会整整齐齐地摆在她原本应该在的地方。
衣服永远是晾好的，地板永远是干干净净的。
温穗穗：“……”
她听说过家里进贼，但是她没听说过家里进妈。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就是家里闹鬼了。
要不然找她妈坑、要一笔钱来请人做个法跳个大神吧。温穗穗戳戳笔杆子，面无表情地在心里想。
其实可以不请人跳大神。
因为她觉得对方大概率是一个好鬼。
但是钱还是要，毕竟是一个光明正大从她妈兜里掏钱的机会。
温穗穗最近有偷偷观察方野。
方野最近一直都很开心，嘴角的笑恨不得咧到耳后根去。
那位语文很好的同学大概是谈恋爱了。
啊……
能和方野谈恋爱的，大概也是语文很好的同学吧。
幻想一下方野和另一个女孩子在一起欢笑晏晏的场景，细思起来，温穗穗竟然觉得心里有点吃味。
一开始温穗穗还没反应过来。
等她明白内心的酸楚之后，突然瞪大了眼，小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
她怎么能有那种心思？
她又不喜欢方野。
不对劲不对劲。
温穗穗明显慌了，慌张得连笔都握不稳了。呔！大胆方野竟然乱她道心！
不行。
她得再写几道题稳一下。
一定是数学题的问题不是她的问题。
……然后温穗穗就荒废了一整个下午。她一道题都没有写出来！
温穗穗要哭了。
她一整个下午都在思考有关于她对方野怀有的龌龊情感。
毫无疑问，她肯定是崇拜方野的。
每次语文考试结束后，方野的作文都会被老师打印出来然后贴在班级前面的墙上供其他的同学学习。
每次温穗穗都会偷偷打印一份然后自己私藏。
然而现在，她竟然对她所崇拜的对象产生了那种心思，尤其方野还有很大的概率谈了女朋友。
这合理吗？
“……”
温穗穗小脸煞白，紧咬着唇不知道是在后悔还是在想什么。
女孩子在后悔她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发现自己的小心思。
要不然她肯定就先下手为强了。
现在让她怎么办呢？
第12章 姐，方野是不是谈恋爱了
方野在和殷远铃逛超市。
“你最近怎么都不和穗穗联系了？”殷远铃随口提了一句。
“瞎说。”方野随手拿了一包粉丝放进购物车里。“我天天晚上都和穗穗在一块散步。”
他这话说的随意。
结果抬头的时候却对殷远铃复杂的目光。
“啊？”方野还没反应过来。
殷远铃一副看渣男的眼神：“你为什么总是晚上找人家？”
方野：“……”
因为晚上的才是他老婆。、
嗯？
方野突然间又想到了什么，立刻大声纠正他老妈的污秽思想。
“我们什么都没发生！”方野惊恐。
他们就出去牵了个手。
殷远铃不语，一副把方野看透了的模样，她呵呵笑：“总之你要是敢闹出人命，我就打断你的腿。”
方野：“……”
怎么会呢？
他最近修身养性，都已经泡上枸杞了。
“穗穗？”殷远铃突然叫了一声。
“嗯？”方野立刻伸起脖子看，哪里有穗穗？
殷远铃已经开始招呼温穗穗过来了，她用力招着手：“穗穗，这边！”
呆头呆脑的女孩子往这边望了一眼，然后就默默推着购物车走近，她离方野比较近，她过来的时候本该站在方野这边。结果温穗穗瞥了方野一眼，然后就抿了抿唇，走过殷远铃这边往殷远铃这边靠了。
才不要和方野站一起。
谁叫他悄悄背着她找女朋友的。
方野：“……”
殷远铃：“……”
然后殷远铃又转过头来瞪了方野一眼。
你又惹穗穗生气了？！
怎么他们不是在吵架，就是在吵架的路上。
方野回一个莫名其妙的表情，怎么突然瞪他？他非常无辜。
“穗穗啊，吃午饭了吗？”殷远铃对温穗穗说话的时候，又非常温柔，她笑眯眯的，“没吃的话上我们家吃点呗。”
“好。”温穗穗丝毫没客套，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
嗯……
方野勾身在自己的购物车找了找，翻出了他刚称的一袋火龙果出来。
“这个送给你，我记得你爱吃这个。”方野说。
殷远铃：“……”
她这养出来的抠抠搜搜的儿子还能要吗？
温穗穗眼角一抽，没吭声。
一直到最后去结账的时候，方野看着温穗穗从购物车里把他称的那袋火龙果拿出来，然后拿手机给收银扫码，他才明白过来他到底是干了什么蠢事。
殷远铃：“……挺好，花人家钱给人家送礼物。”
方野无言：“……我这真没意识到。”
真不是他抠搜。
他就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自然而然地就给她了。
温穗穗倒是没说什么，她掂了掂一提火龙果的重量，叹口气说：“虽然确实是我付的钱，但是方野的心意我还是收到了的。”
方野心虚，眨了眨眼睛没吭声。
……
……
不管是温穗穗还是穗穗，现在她们俩进方家就如同回自己家一样。丝毫没有去别人家的拘谨。穗穗是习惯了，进方家就跟踏自家后花园一样。她连哪个地方摆了什么东西都记得清清楚楚。至于温穗穗，她就是单纯的神经大条。
为了穗穗有更好的体验，方野还特地给穗穗买了两双专属拖鞋。
款式都是她很喜欢的毛绒绒的款。
夏季一双冬季一双，准备得非常细致。
当时殷远铃很不看好得嘲讽了一句：“你怎么不把人家女孩子的睡衣也给备上呢？”
她就没见过这么谈恋爱的。
对于殷远铃提出的深刻问题，方野也不是没有想过。他把给穗穗买的鞋子收好，接着拍了拍手起身，直接开口说道：“只要你同意我带人家留宿，我马上就给她备一衣柜的衣服。”
殷远铃：“……”
她就随口说说，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真有这种打算。
当时殷远铃稍微有点咬牙切齿：“我倒是不反对，就看你为不为人家姑娘家的名誉着想。”
“这个事又不难。”方野向殷远铃描绘了一副广大蓝图，“只要你松口，我马上就能和穗穗结婚。虽然年龄还没够，但是咱们可以先摆酒席，构成一个事实婚姻。等年龄到了，再把证一领，这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然后穗穗就又是你女儿了。”方野感叹。
殷远铃：“……”
酒席个屁！
她现在看方野是越看越不顺眼。
年轻人就是想一出是一出。
当时殷远铃给方野的回复是“等你先谈个四年恋爱，然后再来说结婚的事。”
方野：“……”
够等。
——
一行人回家之后，殷远铃先给穗穗切了盘水果，然后又问：“穗穗有什么想吃的吗？”
“允许点菜。”
殷远铃可算是直起腰板了。
刘婶已经回来了，现在温穗穗就是想吃什么，只要她能说得出来，那刘婶就能做出来！
他们方家已经不是以前的方家了！
现在他们的方家，是能做出一桌子好菜的方家！
然后女孩子就捏着下巴思忖了好久。
嗯……
吃什么捏？
殷远铃屏气听着，看温穗穗沉思这么久，她都做好准备记备忘录上了。
然后她就看见温穗穗眉头一松，接着就听见了温穗穗的声音：“炒个土豆片吧。”
她爱吃土豆片。
“嗯，好。”殷远铃准备听下一个了。
然而温穗穗却迟迟没有点下一个菜名，只瞪着一双眼，和殷远铃两两相望。
过了好久。
殷远铃：“还有呢？”
“没有了呀。”
殷远铃：“？”
温穗穗眨眨眼：“我觉得我一个人吃一个菜够了。多了我也吃不完。”
方野在旁边没忍住笑了。
多有趣的对话呀。
温穗穗没找到笑点，但还是很给面子地哈哈了两声。
方野突然开口：“你真可爱！”
然后温穗穗：“……”
她立马不高兴了。
温穗穗轻哼了一声，然后瞪了方野一眼。有女朋友了还夸她，鄙视之！
方野在旁边一头雾水。
他又怎么了？
夸人也有错？
中午些刘婶就上门来做饭了，殷远铃就指定了一个土豆片，其余的都让刘婶看着来。
趁着刘婶在做饭的功夫，温穗穗狗狗祟祟地溜到殷远铃跟前。
她用了她毕生最大的交际天赋，很热情地跟殷远铃攀关系。
“姐，方野是不是谈恋爱了？”
第13章 惩罚的方式
“……啊？”
殷远铃听到这个问话稍微有点震惊，看向温穗穗的是很惊恐的表情。
这叫什么话？
你不是就是方野的女朋友吗？
温穗穗一见她殷姐的反应，顿时心里升起一股很不好的感觉。
她纳闷。
难道她又说错话了？
殷远铃现在已经跟不上年轻人的恋爱思路了。难不成穗穗这姑娘还喜欢玩什么什么阔死play？
殷远铃：“……方野不是在和你谈恋爱吗？”
真要是这样就好了。
女孩子稍微有点惆怅：“其实我们只是普通同学来着。”
殷远铃：“……”
这一个两个的都什么毛病？
方野前几天还嚷嚷着要结婚。
温穗穗整个下午都待在方家，傍晚六点，温老太太准时上线。
她是来找方野算账的。
趁着饭还没熟，温穗穗果断带领方野找了一个很私密的地方。比如她的狗窝。
温老太太要气炸了，她叉着腰，气鼓鼓：“你怎么能把准备送我的东西，转头又送给别人呢？！”
她指的是方野白天给小温的一袋子火龙果。
那是给她的！
方野很疑惑，满头问号：“我把什么东西给别人了？”
温穗穗很生气：“火龙果啊！那明明是给我买的！”
方野：“……”
你们俩不差不多是一个人吗？
方野眼角抽了抽：“你们俩谁吃不都是一样嘛，反正进的都是一个胃。我就是刚好看见她了，然后顺手一给。正好穗穗还能给你带回家，都不用你亲自来提。”
“瞎说！怎么可能一样呢？”温老太太瞪着他，“你和我亲嘴，难道也能和她亲嘴吗？
方野：“唔……”
其实也不是不行。
温穗穗：“我告诉你，你这是出轨！”
方野：“……”
好吧，他出轨她自己。
方野眼角抽了抽，昧着良心安慰：“你放心吧，我跟她是假玩，跟你才是真玩。”
温穗穗：“……”
呸！
哄小孩呢。
温老太太明白只要她还是二分之一，那方野就和那个“1”不可能脱离关系。
他难免的，会跟白天的穗穗产生交集。
更何况，要是以后结婚了。难道她能容忍她自己或者是另一个人用她二分之一的身体去找别的对象去交别的朋友吗？
……所以即使白天的穗穗不喜欢方野，那她还是得鼓动方野去追求她。
温老太太：“……”
这离谱的人生。
温穗穗想明白了，但是心里还咽不下这口气。于是老太太越想越气，然后愤怒地从书桌上找了支笔来。
稍微思索了一下，她就在一张白纸上唰唰提笔写下：
“设f(x)在(-∞，+∞)上连续，且∫⁺∞/⁻∞f(x)dx绝对收敛，证明g(x)＝∫⁺∞/⁻∞f(t)sin(tx)dt一致连续。”
让她给穗穗出一道难题，难得她白天没心思出去见方野。
她要惩罚他。
惩罚方野几天见不到他老婆。
……
……
温穗穗一觉醒来，看到留在她书桌上的一道数学题愣了神。
她是隐隐约约知道她家里最近闹鬼，但是她没想到这鬼竟然还懂数学。
温穗穗稍微扫了一眼。
“……”
可恶！
她竟然连题目都看不懂。这是到底是哪个大学出来的高级鬼？
温穗穗稍微扒拉了一下自己快要秃的长头发，然后就打开了一本数分准备现学。
不把这道题解出来，她决定这几天就都不出门了。
用差不多一个上午，温穗穗就把大学的教程看完了。
然后信心满满地提笔。
……不会。
温穗穗眼皮子跳了跳，额头上都流了点汗。在生活里面，也许友情会背叛你，亲情会抛弃你，但只有数学不会。数学不会就是不会。
“啊！”憨坐了一下午的温师傅终于决定去看电视了。
她这真不会。
干坐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看会电视。
……
……
方野一家人正在吃饭。很普普通通的晚餐。突然方成这边一个电话打了进来，然后方成随手一接。
“喂！”
“喂，您好，我们是燕大招生组的。”
中年男人的手机音量一向很大，虽然他没开免提，但是方野和殷远铃还是听到了从手机对面传过来的声音。
方野倒是不怎么意外。
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分数出来的没几天，水木和燕大就要准备抢人了。
殷远铃眼睛一亮，小声地比着嘴型。
“开免提。”
方成心领神会地开了免提开关。
“家长您好，我是燕大招生组的王老师。请问您是方野的家长吗？”
殷远铃越听眼神越亮，一连给方野竖了好几个大拇指。
方野也不甘示弱，直接小声比着嘴型：“钱。”
说好了985五万，燕大不得翻倍？
方成很沉稳：“嗯，我是。”
燕大招生组：“是这样的，我想问一下您的孩子有报考燕大的意愿吗？”
后面就是一些介绍他们学校专业的话，还有各种福利之内的。
方成强忍住内心的激动，耐心听着，等他说完方成才最后说了一句：“我们做家长的还是尊重孩子的意愿，孩子愿意报哪我们就跟着支持哪。”
结束通话。
一桌子人的气氛都活跃了。
殷远铃觉得大概是方野祖爷爷坟上的青烟冒了。
她拍了拍方野的肩感叹道：“这次咱们老方家可算是出了一个文曲星。没想到我们家竟然也有一天，能水木燕大两所高校闭眼挑。”
“等以后你死了，我就给你裱起来。吃饭前每天三炷香的一顿不落。”殷远铃越说越开心，脸上的笑容都咧到耳后根去了。
方成嘴角一抽：“咱吃饭时能不说这么晦气的话吗？”
“好好好不说不说。”殷远铃已经把方野供起来了，现在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燕大都给你打电话了，那我估计水木也可以进。所以你打算报哪呀。”
“燕大吧。”方野说。
殷远铃：“好，燕大也好。”
方野顿了顿，然后又说道：“那我给你找一个燕大的儿媳妇，你要不要？”
嗯？！
殷远铃立马就警觉了。
“你考上燕大了就想和穗穗分手？”殷远铃眯着眼。
方野：“……”
瞎说。
“人家穗穗也是燕大的。”
第14章 有钱吗？
“……”
另一边何溯也接到了电话。
对方自称是洛城一中的校长。
打电话过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想问问温穗穗同学有没有时间到学校里来参加个激励现高二鼓励准高三的活动。当然也不是谁都有这个资格来参加的。高二被保送的温穗穗算一个，还有一个就是水燕预备役的方野。
这两位同学的鼓励，肯定能够激发他们的斗志。
毕竟是活生生的榜样。
一个是超群拔类，另一个则是笨鸟先飞。
超群拔类指的是方野。
笨鸟当然指得是温穗穗。如果除却她被保送的事实，一个长期名次在班级末尾的人，最后却惊艳了所有人的目光，在经历了高考之后成功考入燕大，这当然是一件很激励的事。
虽然温穗穗并不是由高考途径进入的，但那又不影响什么。只要那群高二的学生不知道就行了。
何溯：“……”
何溯听对方侃侃地讲完，回应对方的只是沉默。
半晌，她才道：“啊……”
拖长的尾音令人心里一惊。
何溯：“这个事我做不了主，你得去找温穗穗谈。”
她又不是温穗穗。又不是找她去鼓励学生。
“谁啊？”温明成问。
何溯：“没谁，骚扰电话的。”
来打扰她玩耍的，不是骚扰电话是什么？
校长：“……”
喂！
电话没挂呢！
他当然想找温穗穗，但是找不到啊。电话不知道，班级群她也不在，好不容易留了个地址，结果还是个错误的。
“……”
这一家子人都什么怪癖？
何溯也不在家长群。
她留的电话也是个错误的。
最后校长还是翻了高一初始报名时候温穗穗留的家长电话，才终于找对。
……
……
殷远铃又把温穗穗给请过来了。
今天的殷远铃看温穗穗的眼神让她有点发毛。
殷远铃现在是越看温穗穗越欢喜，小姑娘长得好看不说，性格也还……额……性格也还长得好看，而且最难得的是，她竟然能在父母双亡的情况下考进燕大。
太难得了。
阿嚏——
远在天边的何溯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奇怪，是不是温穗穗在到处说她死了？
殷远铃抓着温穗穗的手问：“穗穗啊。”
“……啊？”稍微有点惊恐的声音。
干什么干什么？
女孩子的心思飘在云海外了。
就温穗穗的人生经验来谈，只要在她妈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那么就代表着接下来没有好事发生。
是以当她在殷远铃脸上看到类似于她妈的那种表情，小姑娘的心里一下就咯噔一下。
她已经在怀疑她殷姐是不是想让她离方野远点了。
“……”
她其实也没有和方野有多亲密的接触——
自从猜想方野有了女朋友后，她现在都不敢巴着方野走路了。而且最近几天她都在家里算题，都没空出来……
那个数学很厉害的鬼留下的题太难了。
殷远铃其实不知道应该怎么问出口：“穗穗啊……”
她问的小心。
“就是像你们这样考进燕大的，学校应该会有什么补贴的吧……”
别的倒无所谓，她就是有点担心温穗穗的学费和生活费。
再怎么独立，她毕竟也还是个孩子。
她的想法就是，如果温穗穗不介意，她是愿意资助温穗穗到大学毕业的。殷远铃能够做出这个考虑并不是因为方野和她的关系，而是温穗穗本身就足够优秀，值得被托付这人间的温柔。
“……什么补贴？”
温穗穗抿着唇思考了一下，然后呆呆地开口：“免学费外加奖学金算吗？”
当年水木和燕大也是轮番来找她抢人了的。不过温穗穗最终还是选择了燕大。
哦。
殷远铃这才松了口气。
“你们学费是免了的是吧。学校能够考虑到这点，也挺有人情味。”
可以琢磨琢磨着，劝方野进燕大了。
两人在一块还能互相照顾着。
“那你的生活费要怎么解决呢？”殷远铃又问。
温穗穗想了想：“生活费学校好像也有补贴。”
有没有她也忘记了。
她忘了那个老头是怎么跟她说了一堆优待了。
殷远铃这才勉强点了头：“那就好。总之你要是缺钱的话就跟姐说，要是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就等毕业了工作了再还给姐都行。你现在的年纪就要好好读书，别因为外面的事给耽搁了。”
温穗穗：“……”
外面能有什么事给耽搁。
温穗穗想了想没想通。
不过她妈教过她，不能辜负别人的善意。
何溯定理：当你遇到对方说了一大串为你好的但是你不理解不明白的话，你明不明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要应下来让对方安心。
于是温穗穗就很诚恳地点头：“好。”
殷远铃又一个电话进来了。
“你稍微等下哈。”殷远铃压低了声音对温穗穗说。
然后温穗穗就点了点头。
电话接通。
找殷远铃的仍然是洛城一中的校长，他对殷远铃说的还是之前对何溯说的那一番说辞。但很明显殷远铃比何溯正常多了，他一说完，殷远就应道：“行，我一会给方野说，到时给您消息。”
校长受宠若惊：“好的好的。”
然后他又抱着一丝希望问了：“方野妈妈，请问方野同学跟他班级里的温穗穗同学有联系吗？”
同班同学又是一起进入燕大的，怎么说应该都有点联系吧。
往好处想，人家至少认识。
“要是方同学和温穗穗同学有联系的话，麻烦请他转告一下，一定要温穗穗同学好好考虑一下这次活动。”
殷远铃古怪的目光。
悄悄抬眸看向温穗穗时不自觉又带上了一丝同情。
看看看看，这就是没爸妈的可怜姑娘，校长的电话都打到她这了。
于是殷远铃便说道：“穗穗在我旁边呢，您自己跟她说吧。”
然后殷远铃就把电话递给了温穗穗。
温穗穗：“？”
什么东西？
对面的校长明显激动了。温穗穗听他巴拉巴拉地说完，反正大概意思她是懂了。
接着温穗穗就沉默地问了句：“有钱吗？”
校长一愣：“啊？”
然后用力点头：“有。”
温穗穗：“多少？”
校长咬牙：“两千，你们一人一千出场费。”
温穗穗抿了抿唇，秉承着砍价砍一半的原则，她道：“要不然四千吧，我们一人两千。不过四千说出去不好听，那就凑个整，五千吧，”
第15章 花落女人心
校长：“……”
为了他们学校的知名度！忍了！
“可以。”他咬着牙齿说。
“好，我一会给你这个手机号上把我的银行卡账号发过去。”
校长：“……”
什么意思？
这叫什么意思？难道他会欠账吗？
校长咬着牙齿，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些：“钱会等活动结束一起给你们。”
温穗穗：“那就先打一部分定金吧。”
她还是很讲规矩的。
校长：“……”
看在燕大的份上，他忍！
电话结束之后，殷远铃愣愣地看着温穗穗。心中全是敬佩。感情这姑娘是这样赚钱的。
温穗穗把手机递给殷远铃，很惭愧：“我是生活所迫。”
殷远铃点了点头：“我懂。”
温穗穗把手搭在殷远铃的肩膀上，很惆怅地叹了口气。
“谢谢姐。”
她都想明白了。当不成方野的女朋友，她当他干妈也行，反正她看她姐也挺愿意的。
温明成在给何溯捏肩膀。
何溯扭过头去轻轻亲了一下温明成的手背。
“我为什么不在家长群呢？”何溯自言自语，“因为我实在懒得做青年大——学习。”
温明成古怪的表情：“这就是你连电话都填个错的的原因？”
“怎么可能！”她很大声，“我填错电话是因为觉得穗穗那张嘴很有可能会得罪老师。万一那群老师要请家长怎么办？我日理万机能因为这种小事就跑一趟学校吗？”
不过事实证明她家的穗穗还是很听话的。
高中三年都没有闹到请家长的地步。
温明成：“……那万一穗穗被人欺负了呢？”
何溯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穗穗要是被人欺负了那穗穗肯定会给我打电话。即使我在学校填个错电话，那穗穗还能不知道我的电话号码吗？”
何溯：“只要穗穗一声召唤，我立刻就率领千骑万马去学校帮她办理转学。”
温明成：“……那如果她欺负别人呢？”
“瞎说！”何溯打了一下温明成的手背，“我们家穗穗待人温和，怎么可能欺负别人？”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何溯说，“我们在燕大附近有房子吗？没房子的话得赶快买一套了，要不然穗穗上大学了没地方住。”
温明成：“那这个事不能让穗穗知道。她要是知道了肯定让你把房子钱折现给她，然后她自己住宿舍去。”
何溯：“……”
“很好！”
何溯朝着背后的人竖了个大拇指：“你看她真准。”
两口子正聊着，突然温穗穗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何溯：“……”
她很爱她，但是不是很想看见她。
因为她知道温穗穗找她肯定没有好事情。
“妈！”
何溯松了口气，还行，还好她喊的不是老娘。
何溯：“干什么？”
女孩子眼睛亮晶晶的：“我过几天要去学校，你要不要给我报销一下生活费和路费？”
唰——
何溯很果断地挂了电话。
她转头看向温明成：“刚刚来电话的是谁？你确定我们两个之间有一个女儿吗？”
温明成：“……”
温穗穗这边吃了一个闭门羹。
真抠门。
果然是越有钱越抠门。
——
六月二十四，高考查分。
方野一点都不想查。提前知道结果了，而且燕大也给打电话了，这还有什么好查的？
但是殷远铃激动的要命。
时候一到，她就抓着方野坐在电脑跟前查分数了。
方野：“……”
何必呢？
等睡醒了再查也是一样的，他这个糟老头子现在要睡觉了。
“多少？”殷远铃蒙着眼不敢看。
方野瞅了一眼：“很高。”
殷远铃捂着眼睛，偷偷手指头边漏一个缝来瞅。
“六打头还是七打头。”
“六。”
殷远铃心稍定。彻底撤开了手来一门门地看方野的分数。
语文：150。
“你语文满分？”
“穗穗就是喜欢我语文好。”
英语：142。
数学：135。
“今年的数学很难。”方野说。
理综：270。
总分：697。
嘎嘎。
殷远铃叉腰笑，然后掏手机出来直接给拍照发了朋友圈。
铃姐：“儿子的高考分数[赞][赞][赞]”
这个点殷远铃列表里面几乎没有在刷朋友圈的人。虽然没人点赞评论，但是殷远铃还是握着自己的手机在下面打字道：“感谢亲们的点赞评论[抱][抱][抱]”
方野打了个哈欠：“咱能睡觉去了吧？”
殷远铃摆了摆手放方野去睡觉，自己则找了个沙发窝着专心冲浪去了。
今夜晚上某抖上多了一个荷花头，逢人就说自己儿子考上了燕大。
【花落女人心】：哈哈，小姑娘长的真文气。秀气的孩子考试都好，像我家孩子高考就考了快七百分。
【花落女人心】：当妈的还是要少点操心，把生活交给小孩，这样小孩才能回馈你生活[抱][抱][抱]！
【花落女人心】：各位家长们，小孩的数学没考好，总分还没到七百分，要怎么办？
方野强忍着困刷着他关注的人。
好奇他妈晚上不睡觉在干什么。
然后方野：“……”
花落女人心被回复了。
【强势小女人】：花落女人心说的对！还是要把生活交给小孩！[抱][抱][抱]
【强势小女人】：我们当家长的不要管太多，照顾好他们的饮食就行！[酷][酷][酷]
【强势小女人】：像我家小孩，我从来不管她！后来燕大招生组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一个诈骗电话！[偷笑][偷笑][偷笑]
【花落女人心】回复【强势小女人】：[赞][赞][赞]
三个会晃动的大拇指很魔性。
其他活跃在某抖的用户：“……”
方野眼角抽了抽：“……”
完了。
她妈遇见知己了。这下完了，她妈肯定更睡不着觉了。
殷远铃活跃了小整晚，一直到凌晨四五点的时候，她才堪堪睡了会。昨天晚上某抖上，大家伙都知道有两个女人，她们的孩子都考上了燕大！
方成早上起来，被殷远铃脸上的黑眼圈吓了一跳。
“你一整晚没睡？”
“嗯。”殷远铃打了个哈欠，“昨晚太兴奋了，一直睡不着。又怕吵醒你，就没回房。”
方成：“……那你再睡会。我要上班去了。早餐不用管方野，他饿不死。”
第16章 这不胡扯吗
温穗穗都没关注查分的事情，一直到某天去方野家玩的时候，她才听殷远铃问起高考分数的事情。
“啊？就查分了吗？”温穗穗问。
殷远铃在现实里面一般是轻易不问人分数的。毕竟她儿子考的好，她多问别人就好像是在炫耀一样。
殷远铃也是听方野说温穗穗也上的燕大，她好奇穗穗的分数，所以才顺嘴问一句。
“前几天就开始了。”方野道，他依稀记得温穗穗的分数，“你好像是考了五百多没到六百吧。”
“别胡说。”殷远铃以为方野在开玩笑，直接上手揍他。
怎么能把穗穗的分数往低了估呢？
能上燕大的，怎么说也得是六七百吧。
“嗯。”温穗穗对方野的估分没表示怀疑，这么点分数自己心里也有底。她自己估分估的也就是五百七五百八这样子。
“你家有电脑不，我去查一下。”温穗穗说。
……
……
然后女孩子操作着电脑，一个手指头一个手指头地按着数字键，输入准考证号。
殷远铃也站在温穗穗的背后，看温穗穗的分数。
语文：0。
殷远铃：“？”
殷远铃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又揉了揉眼睛再看一遍。
还是零。
殷远铃：“……”
“数学一百五，理综三百。”方野直接给她念出来了。
最后一门英语是127分。
总分是577。
“还好，主要是题不难。数学我半个小时就做完了。”温穗穗说。
方野：“……”
殷远铃：“……”
殷远铃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语文分数出神，过了半晌她才有点疑惑地问道：“你得罪判卷老师了？”
讲真她还没见过语文考零分的人。
当然在语文没考的情况下还能考这么高分，这也是另一种神迹。
温穗穗：“……没有。”
方野替她解释：“穗穗语文没考，她听讲座去了。”
温穗穗仰头疑惑地看着方野。
他怎么知道的？
他什么时候开始偷偷摸摸地关注她的。
殷远铃：“……”
什么讲座这么重要？
殷远铃默默无言，一直等温穗穗把成绩界面叉掉，她才开口：“那这个分数还可以上燕大吗？”
“可以啊。”温穗穗说：“我是被保送的。”
殷远铃：“……”
哦。
……
……
等方野填完高考志愿，等一切都木已成舟，洛城一中的校长才把方野和温穗穗给正式请了回去。
洛城一中里蝉鸣阵阵。
六月下旬高一刚放暑假，准高三还在惨兮兮的补课。
温穗穗：“……”
他们当时也补过课，高二的教室正朝阳，大夏天太阳又热，空调效果还不好，于是一整个教室都像个蒸笼一样。
后来那个年轻的班主任又在教室里加风扇，加大冰块，才勉强把教室的温度降下来一点。
“方野！温穗穗！这！”他们那个年轻的班主任就在体育馆提着一袋子雪糕等他们。
班主任对方野和温穗穗是很有好感的。
培养出了两个燕大的学生，可谓在他的教师职业的履历上狠狠加了一笔业绩。
等两人走近了，班主任就给他们一人递过去一个雪糕。
考虑到温穗穗的那张嘴，他想了想，又给温穗穗递过去一根。
有东西吃了她就不会乱说话。
温穗穗：“……”
“方野。”班主任把方野拽过来，压低了声音偷偷摸摸的跟他讲，“一会你们会有讲话稿，照着念就行。然后给他们分享一下自己的学习经验，当然还是以鼓励为主。”
“里面还有学生提问环节。”他说，“你我倒是不担心。就是温同学、”
提到温穗穗他稍微顿了一下，然后又接着对方野说：“所以你一会就稍微盯着点，要是发现温同学说的哪不对了，你就给她递个台阶，灵活一点好吧。”
方野：“……好。”
温穗穗小口小口地咬着雪糕，板着脸很不开心。
可恶。
竟然对她有意见。
……
……
方野和温穗穗作为优秀学生过来参加活动。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准高三就陆续地搬着自己的椅子以班级为整体陆续地坐在了体育馆里面。记者也来了，抱着个摄像机咔咔地站在前面的两端。
首先是一帮领导的介绍。
介绍一个就有一个站起来，然后台下呱唧呱唧的鼓掌声。
他们在台上讲，温穗穗则抿着唇小心翼翼地在下面偷吃小零食。
方野戳了戳温穗穗的腰肢窝。
“吃的什么分我一个？”他很小声。
然后温穗穗就转过头，找那个刚刚在偷吃糖果的女同学。
“同学，再分我一个。”
“我旁边这人贪吃。”
方野眼角抽了抽：“……”
“最后！”台上话筒声的音量陡然提高了，“自今年，我们洛城一中啊，一共有两位被燕大提前录取。到底是哪两位呢？现在就请他们上台，给我们的同学们分享学习经验！”
话音一落，方野就戳戳温穗穗的腰，示意她和他一起起身上台。
讲话稿都是提前写好的。
方野眉头皱了皱，然后就举着话筒照着念。
“学弟学妹们好，我是高三（十八）班的方野。很高兴能够受邀前来给你们分享我的学习经验。”
“自我的高三旅程中，唯一记得的就是无休止的刷题了。同学们都在玩的时候，我在刷题。同学们偷偷打蛋仔的时候，我还在刷题。”
“至于别的休闲的时间，那更是没有了。在我的印象里，我无时无刻的不在学习。甚至在上厕所的时候，我都抽个空背一下英语单词。”
“……”
“……”
“就是用你这碎片化的时间，去化零为整。”
“最后，我想说，你们日后的回报是现在一分一毫的耕耘换来的。没有人天生就是英才，即使是天才，那也是用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换来的。”
温穗穗：“……”
这不瞎说吗？
她以前还天天看见方野搁楼下篮球场打球呢。
方野说完之后，主持人小小的做了一个总结，然后就把话题转到了温穗穗的头上。
“相比于我们方野学长的出类拔萃，下面这位同学的学习经历就更励志了。”
“据我所知啊，那位同学以前的成绩排名长期在班级里倒数。但宝剑磨砺，梅花苦寒，无数次的挫折与失败并未打击她的坚韧决心。”
“最后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眼神中，她在高考中取得了优异的成绩，成功被燕大录取。”
“三年寒窗苦读，终于破茧成蝶！”
温穗穗：“……”
这个比方野那个还瞎说。
第17章 为什么只有一百四？
主持人总结完，然后把话筒递给了温穗穗。
“你们好，我是温穗穗。”温穗穗面无表情的自我介绍。
然后台下就很给面子的呱唧呱唧。
温穗穗在心里感叹他们这一群人到底是怎么知道什么时候呱唧并且还呱唧的如此同步的。她每次鼓掌都是后知后觉。
“我很爱学习。”温穗穗瞅了一眼自己的讲话稿，然后面不改色地讲她的人物品格。
“同学喊我蛋仔，我充耳不闻。朋友喊我鹅鸭杀，我百般推辞。”
“噗嗤。”温穗穗没忍住乐了。
方野：“……”你别笑啊。
班主任：“……”这种场合要严肃！
校长牙齿一咬，偷偷摸摸地在温穗穗的视线里拿出了一个红包来诱惑温穗穗。你还记得尾款不！
温穗穗脸上表情一抽，立马严肃了。
“校长喊我放假，我无动于衷。老师布置作业，我欣喜若狂。”
温穗穗是控制住表情管理了，但是台下的学生笑翻了。
“我爱学习。”
温穗穗：“……”
太羞耻了。
温穗穗看了一眼剩下的，决定不念了。她把稿子背在身后，脱稿演讲：“……我和你们方野学长都很爱学习。我的学习方法就是扬长避短。”
“我知道我的语文不好，我就专精我喜欢的数学。”
“我知道我的语文再怎么样也发展不起来，所以就充分利用语文课的时间，多刷几道数学题。只要你在高中阶段把你的数学水平发挥到极致，那还怕考不上燕大吗？”
数学老师在那里喜滋滋，语文老师则在那边默默无语。
“……”
语文怎么就得罪这丫头了？
“最后我和你们方野学长的想法是一样的，我就不多赘述了。”
“学弟学妹有任何学习上的问题的也可以问，你们方野学长会解答。”然后温穗穗打算站在一旁当柱子了。闭目养神，不关她的事。
方野看见有人举手了，然后随机点了一个。
“好，那位戴眼镜的女同学。”
这次来体育馆的学生大部分都都穿的校服，虽然看上去灰扑扑，但在他们的青春里明媚又耀眼。
“我是想问一下温学姐，我现在的数学分数只在140左右，请问一下要怎样提升？”
“啊……”温穗穗张了张嘴，听到有关于数学的问题她立马认真了。
她表情严肃的询问道：“怎么会只有一百四呢？”
女同学：“……”
温穗穗很有耐心的询问：“是因为空了两个半的选择题吗？”
咳咳。
方野连着咳嗽了好几声，疯狂给温穗穗使眼色。但是没用，她一遇到数学就有点疯了。
是让你来鼓励人的，不是让你来打击人的！
女同学：“……不是。我都写满了，但是还是只有一百四。”
温穗穗明白了：“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写多了呢？”
女同学：“……”
憋了许久。
“shift！”然后她愤愤的坐下了。
温穗穗心情大好，看她又帮助到了一位同学。
温穗穗现在已经感受到了帮助人的乐趣了，她乐呵乐呵，点了下一位。
然后一个男同学直接就站了起来，“温学姐，我有点不赞同你刚才说的话。”
“我认为还是要各科齐头并进，弱科不行，就多费点力补弱科。”
“若如果真的像学姐说的那样，不管弱科专攻精科。那精科修到上限也就只有一百五，难道这一百的分数五能弥补得了你弱科与其他同学的差距吗？”
温穗穗：“你都修到上限了，那去考一个IMO金牌不是绰绰有余？有金牌了你就不用参加高考可以闭着眼睛选学校了。”
那同学有点不服气：“所以学姐拿到金牌了吗？”
温穗穗点头，很自然的说道：“拿到了呀。”
男同学：“……”
哦。
那没事了。
然后他就坐下了。
方野捂着头，有点脑壳疼。
然后又是一位女同学：“学姐，我想问一下你当时真的每次都是在班上倒数吗？”
温穗穗：“是的呀，因为我偏科嘛。人家的语文考一百三一百四，我语文就七八十分。因为我们是重点班，班上的同学都很优秀，然后这五十分的差距没办法补，我的其他科大概只能拉一个二三十分，那就还有二十多分，然后这一掉，我的排名就在班级末尾了。”
女同学：“那学姐是怎么一点一点的把分数提起来的？我能问一下学姐的高考分数吗？”
温穗穗眼角抽了抽，有点羞于启齿。
“……高考分数五百七。”
这个分数当然不够好，甚至不如她平时的班级模拟。
呃……
全场稍微寂静了一下。
那位女同学脸上有点崩溃，“那学姐你是怎么考上燕大的！”
这个分数甚至还不如她！
她都觉得她可以去台上给下面这群冬瓜萝卜分享学习经验了。
温穗穗：“高二考了个IMO，然后就在众多学校里面挑了个燕大。”
女同学：“……”
哦。
那也没事了。
然后这位女同学也坐下了。
所以什么宝剑磨砺，什么梅花苦寒？那都是骗人的！人家的高考跟她上不上燕大没有任何关系。
可恶！被诈骗了！
方野轻轻扯了扯温穗穗的袖子，侧着头压低了声音对她说：“你看看那边校长的脸色，你猜猜你还能不能拿到尾款？”
温穗穗沉默了。
过了半晌她才偏向方野问道：“他不开心吗？”
方野：“你看他脸绿的，像开心的样吗？”
温穗穗：“……其实还挺像的。”
有人看到这俩人你扯一下我的袖子，我扒拉一下你的手的小动作了。
然后又一位女同学站起来，问了一个大胆的问题。
“请问你们两个是一对吗？”
话音一落，在场一片哄笑。
温穗穗歪头。
“？”
嗯？
方野举起话筒“呼呼”吹了两下，然后大方承认：“是。”
“啊——”
全场沸腾。
高中生就喜欢看这些乐子，虽然谁谈不谈恋爱跟他们关系都不大。但是只要老师点了挨在一起的小情侣的名字，他们就会发出奇怪的“诶嘿”声。
温穗穗：“……”
瞎说。
他俩什么时候是一对了？
“请问学长学姐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方野回答：“进入燕大之后。”
第18章 他可真会说话呀
这次活动办砸了吗？
当然没有。
虽然校长的要求是让他们鼓励鼓励准高三，但就以目前的情况来说，应该算是鼓励了吧。温穗穗在心里想。
剩下的记者采访环节，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打招呼了还是怎样，基本都是朝着方野提问，于是温穗穗就站在他旁边，安安心心地当她的背景板。
于是后半程风平浪静。
台下校长原本发绿的脸渐渐也变得红润了些。
温穗穗一直在偷偷瞟台下的校长，他多开心一分温穗穗就高兴一分。
应该不会有人拖欠准大学生工资的吧？
有眼尖的记者瞅到了，立刻举着话筒就提问：“温穗穗同学！请问刚才方野同学在回答问题的时候，您一直在往贵校长那边看。您能获得如今的成就，是否内心也在感叹师恩深重呢？”
校长：“……”
就一个装样子走过场的“是”，温穗穗应该能说得出来的吧？
然后他就发现他高估了温穗穗的情商。
只见温穗穗举起了话筒，说话前下意识吹气的时候话筒发出了“呜”声，温穗穗道：“那倒也不是，我只是在担心，我刚刚说错话了，我的校长会不会不把尾款结给我。”
然后校长的脸又绿了。
方野：“……”
温穗穗的班主任藏在人堆里摸着脑壳，在校长请温穗穗前他就已经说过让他三思了。是他不信邪吧？就说这么大人了，怎么还不听劝，还一身的反骨呢？
校长脸黑了，但是记者的眼睛亮了。
果然只有采访温穗穗才会有爆点！
记者：“方便问一下是什么样的尾款呢？”
“是这样。”方野举起了话筒，“我们洛城一中的校长为了健全人才培养和人才引进的鼓励机制，所以对像温穗穗同学这样的优秀学子在经济上有一定的鼓励措施。其中一部分是给温同学从洛城到燕京的路费，剩下的一部分校长说等温同学入校之后，再给她一些生活补贴。也是为了激励我们的同学砥砺向前，不断进步。”
记者：“……”
哦。
真无趣。他就知道一把话题交给方野的时候，他就能给你圆的纹丝不漏，一点爆点都没有。
啊……
温穗穗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女孩子转头不经意间看向方野的时候眼里全是小星星。
他可真会说话呀。温穗穗心想。
哈！
校长又高兴了，甚至他还身体往后一仰，整个人都靠在靠背上，然后得意地翘起了二郎腿。
果然叫上方野同学是没有问题的。
后半场中规中矩，提问得差不多了主持人就上台来念讲话稿依次把那些大领导送走。
走一个台下就鼓一次手。
到最后就还剩一对年轻的老夫老妻、还有校长和老夫老妻的班主任。
校长龙颜大悦：“方野同志刚刚说的真好！”
校长本来准备和方野握手的，结果一激动，直接给人狠狠搂了下。
……他肚子真软。方野在心里想。
温穗穗：“你快给人掐死了。”
校长：“……”
瞎说！
不过他还是把方野给放开了。
温穗穗很雀跃，她问问题的时候几乎都要蹦起来了，眼睛里亮晶晶的：“尾款什么时候结？”
唰——
校长的脸一下子就拉了：“明天就给你打过去。”
温穗穗疑惑：“为什么要明天？今天下午不行吗？”
校长：“……”
班主任一直在捂着嘴咳嗽。
咳咳！
疯狂提醒。
方野倒是没怎么表示，毕竟他老婆是在为了他们的利益而奋斗。勤俭持家的老婆谁不爱？再说他们马上就去燕大了，也不怕有人给他们俩穿小鞋。
然后温穗穗看向班主任就很感慨：“老班你生病了记得吃药哇。”
班主任：“……”
算了。
带不动。
然后班主任就默默扭过头，也不吭声了。
现在没人与校长站在一条战线，校长眼角一抽：“下午就给你们俩打过去。”
方野：“我的那份给她就行。”
他不要。
他不缺钱。
倒是他老婆喜欢鬼鬼祟祟地狡兔三窟东藏点钱XZ点钱。所以方野觉得其实应该让他掌握经济大权，然后温穗穗偷偷摸摸藏私房钱的。
这样他们两个人都很快乐。
……多想了点。
校长听到这话，以为温穗穗应该会婉拒客套一下的。
结果温穗穗竟然就只回头很疑惑地看了一下方野，然后就很坦然地接受了：“既然他不要，那就全给我吧。都打我卡上。”
校长：“……”
班主任：“……”
他们这些过来人也是见过小情侣谈恋爱的，多的是那种不敢心安理得的接受男友贵重礼物的小姑娘。
但是几千块钱。
一个说不要就不要，一个说要就要了？
难道这两人的关系已经处到不分你我了？
“……”
就高考结束那么点时间不太可能，他们肯定在上学的时候偷偷谈恋爱了。一想到此，这位校长的牙就有点发酸。他们的教导主任到底是怎么抓的，天天晚上偷偷摸摸地巡逻难道没有抓到他们早恋吗？
温穗穗又亮了亮眼睛：“那刚刚方野说的那什么人才鼓励什么人才引进的，咱们学校对像我这样的人才，有什么优待吗？”
校长：“……”
哪有人自己说自己是人才的？
但是校长已经摆烂了：“……有。不仅学校有，咱们市里也还有。我明天、哦不，今天下午我就去市里找领导给你表彰去。”
不能只坑他一个人。
优秀学子考上燕大了，当领导的肯定得有点鼓励。这样才有后来者不断向前。
温穗穗：“方野和我一样优秀，我都有，他不能没有吧。不能厚……”
温穗穗突然卡词了。
校长眼角一抽，生怕她说出来一个厚颜无耻。
好在方野在旁边很贴心的提醒：“厚此薄彼。”
“哦，对。”温穗穗这才想起来，“不能厚此薄彼。”
校长：“……有，都有。”
女孩子又继续转过头去看方野：“那你要不？”
方野：“我不要。”
哦。
温穗穗把头扭过去了，“那校长还是继续把钱打我卡上吧。他说他不要。”
第19章 干爹
温穗穗心情大好，跟着方野走在路上的时候都觉得阳光明媚。
“你刚才真帅！”温穗穗突然想起来方野那一连串她听不懂的很官方的话了，然后她就顺嘴夸了句。
方野觉得温穗穗讨钱的模样也很好看：“你也帅。”
嘿嘿。
女孩子叉腰得意地在前面领步。
忽的，温穗穗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她顿住脚步，转头狐疑地看向方野，直接就问出来了：“所以你到底谈恋爱了吗？”
方野想了一下，只说：“我没跟别人谈。”
温穗穗：“……”
那方野前几天呲着个大牙花乐呵？
他是遇上了什么开心的事吗？温穗穗在脑壳里想。忽的女孩子又想起来前几天方野夸她她还在心里暗暗鄙视。
“……”
很不应该。
温穗穗想了想，然后就抬手搭在方野的肩膀上。
“……你要干嘛？”方野惊恐。
温穗穗感叹：“你真是个好人。”
方野：“？？？？”
什么东西？
这就给他发好人卡了？
不管被发好人卡的方野怎么样，总之温穗穗的心情现在是超好。
她走在前头嚷：“吾日三省吾身。”
方野自动往下接了一句，“为人谋而不忠乎？”
然后温穗穗接着她自己的话：“吾没有错。”
方野：“……”
.
校长抽空找摄影师抽空给方野和温穗穗各自拍了两张照。
两张大头像各自摆一边。
方野那边写着：“高考分数697获得者，全省排名第93位。”
温穗穗瞅了一眼她那边的。
“……”
有人把她的高考分数挂出来了。其实稍稍的感受到了一点羞耻。因为有珠玉在前，这样一对比下来，就衬得她一点都不优秀了。
然后校长就怒了。
“……谁让你们写温同学的高考分数的？这能写吗！”
半晌他突然意识到了不对，接着转头看向了温穗穗，很有点歉意道：“温同学，我没有说你的分数拿不出手的意思。”
方野默默转头看向温穗穗，总觉得她又要语出惊人了。
然后温穗穗就直接开口了：“别委屈自己，就是拿不出手。”
校长：“……”
方野：“……”
校长深吸了口气，决定不管她了。
然后他压低了声音嘱咐身边的老师，“这个赶快改，就改成IMO金牌获得者。”
方野在仰着头看他和温穗穗的大照，红底加白衬衫，突然就让方野想到了他们领结婚证的那天。
温穗穗则在心里想，平时会不会有同学过来他们的遗……相片下面来上香呢？要是换成黑白的，那就更像了。
……
……
两人在奶茶店里慢慢磨了会。
温穗穗喝着喝着就喜欢咬吸管：“我们晚点回去吧，其实我有点想约你吹吹晚风。”
方野都没有女朋友了，那她可以放心大胆的向前冲了。
与其让他被别的女孩子糟蹋，不如她就辛苦辛苦，主动癞蛤蟆吃个白天鹅。要是方野看不上她的话，那她就稍微扑腾扑腾翅膀，把方野给叼走吧。
方野：“……”
听到温穗穗的话，然后方野就露出了一个很古怪的表情。
但是方野最后还是点了头应下。
“行，那我们就再坐会。”
……
夕阳西斜，随着暮色渐渐落下，坐在他面前的女孩子也突然换了一个人。
温老太太她又吃醋了。
虽然是同一个躯体，但是方野还是从眼神里看出了点区别。
穗穗身上的气质因为经过时间沉淀之后，而变得更加沉稳和冷静。虽然她有时候还是很呆。生活并未改变她什么。而温穗穗的眼神则更青涩，更炽热。
女孩子眉梢一挑，冲着方野笑道：“听说你要和我吹晚风？”
方野：“……”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他的穗穗出来肯定要说这句话。
方野眼角抽了抽：“……实在是没办法拒绝。你知道的，我总是无法拒绝你。”
温穗穗才不信方野的鬼话：“那你把你上辈子藏在鞋垫里面的625.7元的私房钱上交给我。”
方野额头青筋一跳：“你动我的私房钱了？”
哈哈。
温穗穗高兴了。
女孩子弯眉眼：“你生日那次我给你送的皮带就是用这个钱买的。”
方野：“……”
她甚至还给他送礼物，用他的钱，以她的名义。
“没事。”
方野硬生生地从喉咙里憋出着两个字。
他其实很想制裁温穗穗，但是他没本事。她制裁那个可怜的女孩子还能够给人家出数学题。他呢？他给温老太太出的题在人家的眼里无异议一加一。
可恶！
难道就真的没有制裁她的办法吗？
温穗穗：“你在思考什么？”
方野：“……我在思考有没有拿捏你的办法。”
温穗穗：“有啊。”
方野好奇：“什么？”
温穗穗：“但是你想怎么拿捏我？”
方野想了想，然后就试探性地说了声：“比如让你屈服在我的身下？”
温穗穗：“这个简单。”
方野：“啊？”
然后温穗穗就叫了，她叫方野，“干爹。”
方野有点愣神：“……是在叫我吗？”
温穗穗：“……那不然你想让谁当我干爹？”
嘎嘎嘎嘎嘎嘎。
方野内心暗爽，赶紧扭过头去嘎嘎笑了两声，再转过头来的时候又变成了一本正经的模样。
咳咳。
方野咳嗽了两声，他是一个正人君子。
“你再叫一声。”
“干爹。”
少妇丝毫不觉得羞耻，喊的从容又坦荡。就好像她在做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们是多年的夫妻，在这种事情上讨一点快乐再正常不过了。
哈哈哈哈。
然后方野的内心又笑开了花。
少妇轻轻伸出手：“所以你现在还要和我一起去吹夜风吗？”
“走。”方野起身，主动牵上了温穗穗的手。
一对行走在黄昏下的老夫老妻，就慢慢地在街上晃荡。不时看看波光粼粼的江面，再来一缕独属于夏季夜晚的黏腻的风。
两个人就这样慢慢悠悠，从月黄昏走到了夜星辰。
夜晚的城市闪烁着霓虹的灯光。
温穗穗悄悄把手心热出的汗往方野身上擦了擦，然后就不动声色地邀请。
“方野，你要不要悄悄亲我一口？”
第20章 天外有天，人外有……
次日，初阳升起的时候，温穗穗还在拿着笔抓耳挠腮。
她觉得她愁的头发都快要掉了。好歹她也是一个金奖获得者，结果她竟然被家里的鬼给难住了。
“……”
果然天外有天，人外有鬼。
温穗穗盯着纸上的题瞅了好久好久。
……上次那道题她好不容易才解出来，结果这次又来新的了。
温穗穗正在冥思苦想着，忽然手机就响了一阵。
“！”
最讨厌做题的时候来消息了！
女孩子皱着眉头拿起手机来看了一眼，哦，方野来的，那没事了。
她非常喜欢方野给她发消息。
她其实有的时候也想给方野发发，但是她题没做完。曾经有个少女梦想着仗剑走天涯，后来因为数学题没做完就没有去。
温穗穗卑微叹气。
方野：「今天阿姨炖了排骨，你中午来吃吗？」
温穗穗：“哧溜。”
女孩子默默咽了口口水。
好想吃。
怎么会有人看到文字就馋得直流口水呢？
温穗穗又看了一眼她扣出一丝灵感的数学题，很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然后异常痛苦地拒绝了：「来不了。我在做题。」
方野感叹：「这么勤奋啊？」
难怪她能得金奖。
看看人家都保送燕大了，还这么勤奋。
这要是让他妈知道了，肯定又得说你看人家穗穗多么勤奋你怎么不向她学学云云。
方野：“……”
温穗穗戳字：「家里一个鬼布置的。题很难。我不会。」
方野：「……鬼？」
嗯。
鬼。
啊……
说起这个来温穗穗就烦躁。
女孩子苦恼地抓了把自己的头发，她感觉她要学秃了：「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但是我确确实实发现我家里好像有点闹鬼了。」
温穗穗想了想又说：“但她是一个好鬼。她天天给我收拾家务，还给我留数学题。所以我其实也怀疑那个鬼上辈子有可能是一个数学教授。」
这么贤惠的鬼，她都想娶她当老婆了。
当然那个住在她家里的鬼也有很多的小毛病，比如她喜欢用九键输入法，所以每天早晨起来温穗穗都要把输入法换成九键。
然后那个鬼可能是视力不好，所以设置的手机屏幕就特别亮。
每天她迷迷糊糊地起来下意识抓手机看时间的时候，眼睛就会被闪瞎。
所以温穗穗觉得要不了多久，她的眼睛就要瞎了，然后她就可以去陪那个鬼了。
突温穗穗又想到了什么，咬着唇颇有些苦恼。她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给方野说了。
「但是也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我可能有点人格分裂。」
她又不傻。
家里就她一个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肯定会往人格分裂的方面上想。她之前一直回避着，就是不敢承认她生病了。
其实生病了也没什么，好好治病就行。
奈何她不想治。
她想跟着她的另一个人格学数学。
“……”
神鬼呀，她不想努力了。
请把这世界的数学大法传授给她吧。
温穗穗发出去之后，就一直在纠结着方野的反应。方野没回，她的手指头就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他的头像。
此刻温穗穗在心里想事情。
人格分裂么……
如果搁网文小说里，放在黑暗文的男主身上，那大概是一个很酷酷的人设。比如说一个人格负责人畜无害四处交友，另一个人格则负责杀伐果断万方来朝。
然后就会形成一种效果反差。要是文笔好的，这样写肯定很能吸引读者的注意。
但如果搁现实里面，那绝对是精神得不能再精神的神经病。是听到了都会避而远之的那种。
她其实可以不跟方野说。
但是这么重要的事情，她还是不想欺骗方野。
温穗穗：“……”
所以……
她有可能不是一个正常的人。
那如果方野知道了这件事情呢，他也会用着嫌弃的目光从此对她敬而远之吗？
女孩子十分纠结地等待着方野的消息。
过了好久，对面输入了好几次。
温穗穗就看着方野的消息框顶端一直在闪烁着“对方正在输入中……”
大概过了有三分钟，然后才传过来一条消息。
方野说：「别瞎想，你没病。」
虽然这件事确实很不同寻常甚至有些匪夷所思，但是温穗穗确实没病。
她正常得很。
她身体里的另一个人也非常正常，总之不会是什么反社会人格。
当然反不反方野那他就不知道了。
温穗穗只当是方野在安慰她：「但是目前看来我一切都挺好，那个鬼还能教我数学，所以我不是很想去看心理医生去吃药。你能理解我吗？」
温穗穗：「所以，如果我一直是这样，你会嫌弃我不？」
这件事她甚至都不敢让何溯知道。
要是她妈知道了，肯定会抓她去看心理医生的，到时她就没有那个数学教授了。
方野都不知道应该怎样说了。
她沉默了许久，最后在企鹅的表情上给温穗穗点了满屏的花送过去。
温穗穗喜不喜欢她不知道，但是穗穗那个土狗是挺喜欢的。
方野说：「你是一个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人。」
温穗穗：「真的吗？」
方野：「真的。」
温穗穗：“……”
行。
既然方野这样说了，那她就不吃药了。
温穗穗：「然后现在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方野：「奏。」
温穗穗：“……”
温穗穗眼角一抽：「我昨天晚上和你一起吹风了吗？」
方野：“……”
这要怎么说？
方野很艰难地动了动手指，写字：「吹了。」
虽然昨天晚上的蚊子很多。
但是没关系，爱能止痒。
行！
温穗穗彻底满意了。
方野大概是猜到温穗穗开心了：「所以你现在来我家吃排骨吗？」
温穗穗：“……”
可恶。
方野又在诱惑她！
温穗穗：「题做完了来。」
女孩子落下这句，然后她就把手机给扔了。
方野：“……”
手机后头的方野一阵无语。
完了。
穗穗出的题，他觉得小温今天是来不了了。
方野一阵牙疼。
他昨天都亲她了。怎么穗穗还是不能放过那个可怜的女孩子呢？
看看人家。
头发都快秃了。
第21章 真年轻呀
“穗穗不来吗？”殷远铃叼着一片刘婶切的苹果片，从厨房里走出来边吃边问。
方野眼角抽了抽，实诚说了：“她在学习。”
然后殷远铃就开始喋喋不休了：“你看人家都在学习，你怎么就……”
方野接话：“我怎么了？”
殷远铃沉默了。
她看着方野，突然反应过来方野好像也考上了燕大。
哦。
那没事了。
殷远铃半晌后顺势改口：“你真优秀。下个月零花钱给你涨到五千。”
方野试图讨价：“要不然八千吧。”
他想着温穗穗的还价策略：“既然都八千了，那干脆四舍五入吧。直接一万吧。”
殷远铃眼睛一瞪：“你是不是连五千都不想要哦？”
方野：“……”
方野这才跟个大爷一样，背着手走了。
大爷很惆怅。
怎么他老婆能用的策略，到了他这里就不行呢。
可恶！
方野越想越气，大胆殷远铃，竟然敢看不起他！
鄙视之！
然后过了会方大爷又回来了，他像个：“晚上再让刘婶煮点好菜吧，我觉得穗穗应该晚上会来。”
殷远铃现在看方也很不顺眼：“你自己去跟刘婶说。穗穗爱吃什么的你自己去点。”
方野：“……哦。”
什么话还要他亲自去传？
一点都不尊老爱幼！
殷远铃懒得理他。
……
……
果然不出方野所料，下午些，晚上一到饭点，还不等方野上去喊温穗穗，她自己就闻着味过来了。
她敲了门。
门是殷远铃开的。
“妈你在呀。”温穗穗一进来就跟当自己家一样地换鞋子，很自然地跟殷远铃打招呼，然后熟练地找出她拖鞋摆放的位置，接着就往里走。
女孩子走进来嗅了嗅，一闻就闻出来了。
温穗穗转头看向殷远铃：“咱家今天炖大肘子呀。”
殷远铃眼皮子狠狠一跳。
她大致已经掌握温穗穗喊她的规律了。
要是在晚上，她肯定喊“妈”。
但如果在白天看见了，那温穗穗大概率喊她“姐”，小概率喊她“阿姨”。暴击她的概率大概是百分之七十。
所以殷远铃有一段时间合理怀疑穗穗喊她妈就是为了蹭饭。
所谓有奶就是娘，正是这个道理。
然后后面她就觉得她怀疑错了。因为当温穗穗喊她姐的时候，该叫她吃饭她还是面不改色地没有一点客套地就应了。
非常自然。
仿佛这就是她的家一样。
殷远铃在心里竖起一个大拇指。
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炼，殷远铃已经习惯温穗穗时常语出惊人了。
温穗穗爱叫她什么就叫什么吧，只要温穗穗不骂她就行。
她是窝囊组。
凶了方野就不许凶她了哦。
方野听到动静出来了，他古怪地看着温穗穗，半是调笑地说道：“我没喊你下来吃饭。”
他就知道温穗穗肯定会下来。
如果他中午没喊她的话，她大概率不会下来。但是如果喊她了，那这个胜负欲很强的老太太，百分之百下来。
她就是这种人。
方野已经给她看得透透的了。
温穗穗丝毫不理会：“不想喊我吃饭那你炖肘子干什么？”
这个死傲娇。
去死。
方野：“那是咱妈想吃。”
殷远铃：“……”
她没有。
温穗穗：“少拿咱妈当挡箭牌，我知道你就是故意在引诱我。然后你还死不承认。”
方野：“……”
瞎说。
他没这么干。
殷远铃：“……”
殷远铃听着他们一口一个咱妈的吵架，忍不多瞅了两眼，然后主动走了。她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然后她爸……哦，不，她方叔应该在车顶。
其实她一点都没有有了儿媳妇进化为婆婆的快感。
她只是觉得很惊恐。
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就这吵架的样子，说他们俩明天私奔都有可能。
殷远铃：“……”
温穗穗哼哼了两声，就不搭理方野厨房去跟刘婶搭话了。
小姑娘不动声色地搭了一块红烧肉。
“！”
还是那个味！
温穗穗快感动哭了，再次看到刘婶她很有点感叹：“婶儿，你真年轻。”
“……”
“……”
刘婶吃饭的家伙差点扔锅里去。
她愣住了。
她转头十分惊恐地看向温穗穗。
……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开口夸一个满脸皱纹的中年女人年轻。
这真的很怪异。
刘婶已经在思考这姑娘到底是真的在夸她还是阴阳怪气说她老了不中用了。
“……”
很大概率是后者。
但是刘婶又看着温穗穗偷吃她东西露出的一脸傻笑的表情。
还是觉得前者的可能性可能大一点。
于是刘婶最后得出的结论这位姑娘看起来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连说话都不会说。
温穗穗东吃吃，西吃吃。等吃的差不多了，她就面部改色地抹抹嘴角的油，然后溜出来了。
今天小温光顾着做题了，什么东西都没有吃。导致她出来的时候饿的慌。
但其实穗穗又什么都没做出来。
果然还是不应该跟她出太难的题。
温穗穗溜出来之后，殷远铃就进去了。
殷远铃：“穗穗跟你说什么了？”
刘婶很茫然地动了动锅铲，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想明白：“她夸我年轻来着。”
殷远铃：“……”
殷远铃沉默了，她想象了一下温穗穗开口时那个画面。
顿时殷远铃打了一个激灵。
这样看起来，温穗穗对她还算正常。
“挺好的。”殷远铃说。
然后她又问：“她还干什么了？没跟你抢锅铲吧。”
刘婶：“那倒没有，她就只是把我做的菜给嘎吱嘎吱吃得差不多了。”
殷远铃：“……”
算了。
也没事。
反正买来也是给穗穗吃的。
方野和温穗穗在外面沙发上面坐着聊天，方野叉了一块苹果干给她递过去，“你下次就别给小温出那么难的题了。咱们逐步来，依次进步。”
温穗穗：“我这是对她严格要求。当年多少人花两万块钱请我讲课我都不去，现在免费教她，她该用心学。”
方野：“学也不能一蹴而就不是？”
然后温老太太就看向方野：“那你替她学？”
方野：“……”
方野眨眨眼睛。
然后温老太太也眨眨眼睛。
最后方野放弃了：“那还是她来吧。她有天赋。”
第22章 爸妈还有干爹
温穗穗：“……”
就凭方野拒绝得这么彻底，她就已经看透了男人的本质。
温穗穗已经看透了方野。
方野就是不想陪着她秃头！
就是不想和她一起领略数学的魅力。哈哈。方野不能没有数学，就像鱼不能没有自行车。
……
……
晚些时候，等方成回来，这一家人就开饭了。
方野故意在刘婶那点的肘子，确实是为了引诱温穗穗。
女孩子伸着脖子看，馋得咽了咽口水，实在忍不住了，就用桌底下的脚轻轻踢了踢方野。
“你给我弄个肘子。”温穗穗说。
呃……
方野面不改色：“……那肘子好像离你那比较近。”
温穗穗很不好意思：“那么大一个肘子，我一个人夹了会让我觉得有点尴尬。”
方野：“……不信。”
温穗穗恼羞成怒了又忍不住踢了踢方野，“你为什么就觉得我一个女孩子不会稍微矜持一下呢？”
方野还是没什么感觉。
然后殷远铃龇牙咧嘴地从锅里拿了一个大肘子出来，站起来放到温穗穗的碗里。
一个肘子就占了一整个碗。
“阿姨给你夹，别指望方野了。”殷远铃说。
然后温穗穗就抬头看着殷远铃，很感动很感动。
“就是穗穗啊，”殷远铃忍不住开口了。
“啊？”
殷远铃：“……就是咱下次踢人，能稍微轻点不？”
方成：“？？？”
方野：“……”
温穗穗：“……”
温穗穗只是稍微尴尬了一会，然后就恢复正常了。
这能怪她吗？
当然不能。
因为她想踢的人是方野。
所以导致她妈被踢的真正罪魁祸首就是方野。
温穗穗沉默了一会，然后开口道：“方野真是太不懂事了！一会我帮你教训他！”
方野：“……？”
缓缓扣出一个问号。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殷远铃也沉默了，一时没搞清楚温穗穗踢她和她教训方野这两者之间的关系。
不过面对温穗穗的好意，殷远铃还是勉强点了头应下：“……行。”
方野：“……”
他真的太无辜了。
温穗穗临走前，还面不改色地顺走了方野家的一个西瓜。
是当着一家子人的面拿走的。
抱走前还很热切地跟他们打了个招呼：“爸！妈！还有干爹。我走了哈。明天有空我再过来。”
殷远铃：“……”
方成：“……”
方野：“……”
娘的。
好像被坑了。
方成突然转头看向方野，不确定他有没有听清楚温穗穗刚说的是什么话。
爸、妈、干爹。
这除了爸妈就还有个方野。
方程：“……”
方成很惊恐：“穗穗刚刚喊你什么？”
年轻人竟然玩这么花吗？
想当年他和殷远铃那时，牵个手都能脸红半天。
方野沉默了下，然后就道：“如果我说你听错了你会信吗？”
温穗穗呀温穗穗。
她害死他了。
穗穗不知道什么叫尴尬，但是他自己其实还是很羞耻的。
方野这话说出来，不止方成顿住了，连殷远铃都沉默了。
然后殷远铃又皱着眉头给方成使了个眼色。
老夫老妻心领神会。
方成告诉殷远铃他自己来解决，不用她操心。
然后殷远铃才深深看了方野两眼。他考上燕大了确实她不好说什么，但是该管的还是要管。不能看着方野走上歧路。
于是殷远铃最后就只很惆怅地叹了口气，她开口说道：“方野，你现在也大了，我们现在有些话该讲的还是要讲。”
“……讲呗。”
殷远铃：“我让你爸跟你说点事，你就安心听着，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出去溜达会。”
说罢殷远铃就起身了。
方野：“……”
方野大致猜了一下。
这么严肃、还是他爸跟他谈。
难道……？
瞬间方野的后背一下子挺直了，就连眼神也亮了许多。
他期盼搓手道：“难道你们终于决定好要把家产让我继承了吗？”
方成：“……”
他想得挺美。
殷远铃走了一半听到方野离谱的话也忍不住停了脚步。
她折回来看着方野：“你是不是真的很想被赶出家门”
方野：“……”
那倒也不必。
方成又给殷远铃使了个眼色，殷远铃心领神会地走了，接下来就剩方野和方成面面相觑。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野才开口：“爸，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方成：“……”
嗯……
他其实不知道怎么说。
他们中国人在性教育上一直都是含蓄的。方成留下方野，也是想跟他好好谈一谈这个问题。免得方野惹出什么事来。到最后不好收场。
方成：“……穗穗、”
他把话题扯到穗穗身上，然后又看向方野：“你给我说句实话，我不说你。你就老老实实告诉我，你到底和人家谈多久了？”
方野：“……没多久。”
也就普普通通的六十多年吧。
方成：“……行吧。”
方成：“你们年轻人贪图新鲜，一时初尝禁果，这也是正常的。毕竟你们都成年了。但是不管怎样，还是要做好措施。”
他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今天我就跟你来聊聊这个话题。”
“好。”
方野一下子坐正了，“我都会，爸你有哪些不会的，说出来我们可以互相探讨探讨。”
方成：“……”
——
殷远铃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最近和她之前在网上认识的一个网友关系比较好。
就是那个女儿也考上燕大的某抖用户。
那个女人很聪明，每次有殷远铃搞不懂的时候，她就会去问问那个强势小女人。
而那个强势小女人虽然不一定会及时回复。
她神出鬼没。
但只要她看见了，她就会给殷远铃一个比较合理的解决方案。
【花落女人心】：“……我跟你说，最近我有了一个儿媳妇。”
【强势小女人】：“？？？”
【强势小女人】：“你儿子不是才上大学吗？这就有儿媳妇了？”
【花落女人心】：“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的儿媳妇常来我们家吃饭。跟我们家关系较好。”
【强势小女人】：“你儿媳妇跟你们家关系较好？”
【强势小女人】：“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讲什么？”
【花落女人心】：“……”
第23章 做女人要强势
何溯收了手机在感叹。
老温看了一眼，好奇道：“你又看到什么催人泪的东西了？”
何溯摇头：“不是。”
何溯：“是我之前在网上认识的一朋友，一眨眼，他那个考燕大的儿子竟然都有儿媳妇了。”
老温：“……”
何溯：“然后我突然就想到了我们家穗穗。你说人家都快要结婚了，咱们穗穗日后不会孤独到老吧。”
老温眼角抽了抽：“……真不至于。”
何溯：“我觉得很至于。你说那丫头一天到晚除了数学就是数学，人家的儿子都上高速了，她呢，还在一边做题一边玛卡巴卡。我实在担心。我已经想到她日后秃头然后找不到对象的可怜样了。”
老温：“你要担心也是以后担心，现在担心个什么？她年轻得很。”
“也是。”何溯一想就释然了，“那我四年后再担心吧。”
话说完，后何溯的手机屏幕就又亮了。
何溯低头瞅了一眼，缕了一下她网友所说的话。
【花落女人心】：“我儿子特别喜欢那个姑娘。”
【花落女人心】：“然后那个姑娘呢也挺好，人很有天赋，也勤奋好学，就是家庭环境稍微差了点。她好像是没有父母来着，所以我们平时对她也稍微比较照顾，因为我们差不多都住一块，所以我就经常让我儿子喊她下来吃饭。”
何溯突然感觉鼻子有点痒。
“……”
她打了好几个喷嚏。
可恶，到底是谁在背后骂她？
【花落女人心】：“这一来二去的，我们也差不多混熟了。但是我们还不熟的时候，就是我儿子带她回来吃的第一顿饭，那姑娘可能是有点缺爱，见了我直接就喊了妈。现在混得熟了，那姑娘喊得也是越发顺口了。”
【花落女人心】：“然后我就有一种顾虑。”
【强势小女人】：“什么顾虑？”
【花落女人心】：“他们年轻人贪图一时新鲜，要是他们以后腻了分手了怎么办？你想想那姑娘喊了我那么多声妈，我也不可能因为他们分手就跟她反目成仇不是？但是我就怕我们两人相处起来会尴尬。”
【强势小女人】：“我懂了。”
【花落女人心】：“姐你有什么主意？”
【强势小女人】：“他们俩要是分手了，你就搞个收养手续，把那姑娘要过来。然后你们还是一对好母女，儿子就看他在那边尴不尴尬。”
【强势小女人】：“当女人还是要强势点。[赞][赞][赞]”
殷远铃：“……”
殷远铃大惊！
有道理啊！
不愧是强势女人，简直就是她的指路明灯！
温爹看何溯聊得这么欢，于是忍不住多瞅了两眼。
嗯……
倒数第一给倒数第二讲题。
……
……
方成凝视了方野好一会，最后才觉得有点手痒。
方成：“我鸡毛掸子呢？”
方野：“……”
你对一个无辜的老人动手，这真的合理吗？
——
夏七月。
在这种十八线的城市里有两个同班同学相继考了燕大的影响就是会不断招来记者的采访。洛城一中最好的成绩就是一年出一个水燕，今年一下子出了两个，也算是飞升了。
方野和温穗穗甚至还吸引来了娱乐圈的人——
给这俩人立一个学霸x学霸的人设，肯定大赚。
那个经纪人都想到了每逢高考国考就有人转他们的微博来求锦鲤了。
记者能抓到方野，但是堵不到温穗穗。最后在校长的引荐下，方野和温穗穗又开始被迫营业。
大热的天，十几个记者咔嚓咔嚓地拍着快门，然后挨个提问。
方野被提问的时候，温穗穗一直在旁边沉默当一株被晒干了的瘪穗子。
温穗穗在心里想她的出场费——
再多搞点钱，再让她妈资助一点，她很快就能买一套房子了。
记者：“方野同学，你这次的高考语文作文拿了满分，请问您有什么感谢吗？”
方野：“当然要感谢语文老师平时的耐心教导，还有我父母在背后的支持。如果不是他们，我不可能在文学上有这么大的热情和耐心。这次满分，可能也是灵光一点吧。”
记者：“方野同学，请问您觉得这次高考有难点吗？”
方野笑了笑：“可能是我水平不行，我觉得这次的数学和理综还是稍微有点难度的。但对于温穗穗同学来说，那可就是小儿科了。她闭着眼睛用脚写都能拿满分。”
记者又看向温穗穗，惊叹：“温穗穗同学这么厉害啊。”
“拿不了。”温穗穗直接拆台。
记者：“啊？”
记者稍微有点发愣。
温穗穗：“闭着眼睛没办法看题，用脚没办法涂答题卡。”
记者：“……”
呃……
也许那只是一种夸张的说法，不必较真的。
记者眼角抽了抽，然后继续提问温穗穗：“我听说温穗穗同学是金奖获得者，据我所知洛城一中甚少出现金奖，甚至有几年的队伍连选拔赛都没能进去。而温同学成功入围并摘得桂冠，是否是因为您的数学老师教导有方呢？”
方野：“……”
完了。
方野闭着眼睛都知道温穗穗下一句要说什么了。
她肯定要说没有。
她向来实诚。
温穗穗：“呃……”
女孩子有点卡了。
试图思考她接下来的话能不能说。
温穗穗：“应该没有吧。我平时其实不怎么听课的。”
“啊？”记者傻眼了：“温同学的意思是你脑中的数学知识都是天生的吗？不需要经过学习天生就会？”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人？”温穗穗道，“我有自己的老师。我高一的时候就把高中的数学知识学完了，然后就一直在跟着我的老师学习更深一层的数学理论。所以课堂上的数学课我其实没怎么听过。”
温穗穗：“所以要问洛城一中的数学老师出力没有。应该有一点，但不多。”
记者：“……”
记者眼角抽了抽，试图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些都不影响。
他回去一剪，那就是一篇非常完美的采访稿了。
记者：“请问温同学方便透露一下您老师的姓名吗？”
温穗穗颔首：“不方便。”
第24章 他是金子吗？
记者：“……”
虽然被干脆直接地拒绝了很尴尬，但是还不算太尴尬。
于是记者就直勾勾地盯着温穗穗看，试图以眼神暗示温穗穗，让她简单说一下不方便的原因，这样剪出来的话也还不算太尴尬。
然而、
温穗穗却不说话，只眼神茫然地盯着记者看。
她很疑惑。
“……”
怎么一直看着她？
到底还问不问？
不问的话能让她下班不？
记者：“……”
哈哈。
记者见温穗穗死都不说，于是他就默默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然后继续提问。等采访完了稍微cut一下，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于是记者：“我听说温同学在校园里也是一个比较寡言少语的人，平时也甚少参加一些活动。这次是出自什么原因、能够促使温同学来接受我们的采访呢？”
“……啊？”
拖长的尾音显得温穗穗更茫然了。
她道：“难道不是你们给钱吗？”
要是没钱的话，谁愿意大热的天跑出来摆pose晒太阳。
记者：“……”
小记者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把问题递给方野。虽然方野的回答很官方正式，但是至少不出错。
记者：“请问方野同学。你们作为你们学校唯二的考上燕大的学子，又恰好是同班同学，你们平时是否在班级的时候会互相帮助互相指导各自的学习呢？”
方野；“呃……”
方野沉默了。
他在思考、是他说二人之前有过互帮互助接着被温穗穗无情拆台会让记者尴尬，还是他实诚一点直接说他和温穗穗在学校的时候一点关系都没有更会让记者尴尬。
“……”
难道就没有稍微平和一点的回答方式吗？
犹豫了一下，方野就选择了后者。
“没有互帮互助。”方野道，“在学校的时候我和温穗穗同学没有一点联系。”
温穗穗在旁边听着，反应不大。
然后她的灵魂已经游离了。
好想吃螃蟹呀。
但是螃蟹有点贵。
跟她妈打个电话，就以她在追男孩子的名义，让她妈给她报销吧。
温穗穗喜滋滋地想着。
记者：“……”
……至少他以为方野会稍微编一编。
怎么回事？
你不是语文很好的吗？！
记者：“没有联系是否是因为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呢？”
方野：“没有矛盾。就是单纯的没交流。”
记者：“……”
哦。
行吧。
记者已经见怪不怪了。不管他们说什么，只要等他回去在他们俩的语言艺术上稍微加工一下，一篇大爆稿马上就能出来。
他再往下随便提了几个问题找了点素材，就结束了两人的营业。
走在路上被太阳晒，温穗穗感叹了一下：“以后不管他们给多少钱，我都不出来了。”
太热了。
方野跟在她旁边默默点头：“好。”
过了会，他又问道：“暑假你有什么安排？”
温穗穗：“……”
她没安排。
但是家里的鬼给了她安排。
温穗穗：“就呆在家里做题，哪也不去。”
方野有点惊诧：“这么多天，就只呆在家里纯做题？”
温穗穗：“你如果问我是不是无时无刻都在做题那肯定是假的。因为那些题我都做不出来，所以大多数的情况只能看着题目干瞪眼。然后家里那个东西就跟放贷的一样，她一天给我出一道题。”
温穗穗：“原本的题目就还没做出来，眼睛一睁又发现自己多了一道。”
太痛苦了。
女孩子捂着脸。
被这么残忍的对待，她现在更想吃螃蟹了。
“你吃螃蟹吗？”温穗穗突然问。
“啊？”方野愣了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话题是怎么一下子从数学题变成螃蟹的。
温穗穗：“我请你吃螃蟹。”
于是方野立刻说道：“吃！”
有人请客，只要吃不死的都吃。
温穗穗从兜里掏手机：“那你等我给我妈打个电话要点钱。”
她最近口袋空空，偏穷。
方野：“……”
这是不是稍微有点不太好？
那要不然还是他来请她吃螃蟹吧……
女孩子一边敲视频一边小声嘀咕，就是不知道她那个日理万机的妈愿不愿意接她电话。
稍微等了会，视频就通了。
这么热的天，何溯也没出去玩，老老实实待在酒店里用电脑和人家玩线上麻将。
“妈！”很欣喜。
何溯瞅了一眼，知道她每次要钱的时候都很欣喜：“放。”
方野悄悄瞅了眼。
看看那么多年过去了，他妈还是那么年轻！
温穗穗：“我想吃螃蟹。”
何溯：“要吃螃蟹你打电话给饭店。”
温穗穗：“但是我没钱。”
何溯：“你摸摸你的银行卡余额，然后再来跟我说。”
温穗穗眼睛眨了眨，即使摸了银行卡余额了也脸都不红：“我考上燕大了，你难道不应该奖励奖励我吗？”
何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去年已经奖励过你了。”
温穗穗：“……”
瞎说。
方野听着这谈话，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又看到了这一幕：温穗穗的要钱日常。
方野都想开口了，要实在不行，他请她吃螃蟹。不过这话要等温穗穗挂了电话再说。
何溯耳尖地听到了：“你旁边有人？”
温穗穗：“……”
何溯：“男孩子？”
温穗穗：“嗯。”
何溯：“在和人家逛街？”
温穗穗：“压马路算吗？”
何溯：“你给我看一眼。”
温穗穗：“看一眼五百，要照片一千，精拍照五千。”
方野：“……”
没想到有一天他还能卖得这么贵。
何溯：“……他是个金子吗？看一眼要五百。”
温穗穗：“秀……”
呃……
卡住了。
方野不动声色地提醒：“秀色可餐。”
哦对。
想起来了。
温穗穗：“秀色可餐，你看他一眼就值一盘螃蟹。”
何溯：“……那你多看他几眼，别吃螃蟹了。”
温穗穗：“……别呀。我给你打个折，看一眼三百。”
何溯直接给她砍成批发价：“带照片，给你三十。”
“！”
哪有人砍价往后面一个零砍的？
温穗穗咬牙，艰难应下：“也成。但是你要先转钱。”
何溯点了两下手机。
温穗穗立马点了接受，然后装作网络不好的挂了电话。
照片……
也没说什么时候给呀。
第25章 准备两份礼
方野：“……”
别呀。
他其实还是挺想给的。
不过方野又低头瞅了瞅自己，他今天穿得不够好看，等他晚上回去了收拾一番然后再给温穗穗拍几张精拍照过去。
一定狠狠拿下他的未来丈母娘！
能不能结婚，就看何溯的态度了。
另一边的何溯要气死了。她发挥了她max的砍价实力，但是她没想到，她竟然遇上了一个诈骗犯。
何溯：“……”
她能报警给她抓了吗？
方野看了眼自己的微信余额，下意识道：“那我请你吃螃蟹吧，你不是没钱了吗？”
温穗穗其实也没有那么穷：“没事，我买单就行。你要是很闲的话可以给我剥螃蟹。”
方野：“……那也行。”
导航了最近的一家虾蟹馆，直接打车过去。
“两位。”
饭店里的螃蟹就是简简单单地切两半炖的一锅，温穗穗点的母蟹，蟹黄还是很饱满的。
就是有点不太好剥。
温穗穗给方野夹了一半过去，然后用着鼓励的眼神。
“交给你了。”女孩子的那眼神仿佛在说。
方野大为感动。
看看，不愧是他老婆，还知道把第一口给他。然后方野就咔嚓一咬。
温穗穗盯着：“……”
他不会把咬的给她吃吧？
可是这种东西用手剥好像稍微有点折磨人，但是用嘴咬的话是不是又不太合适？所以等一会的方野要是给她的话，那她到底吃不吃呢？
温穗穗眼神飘忽地想着。
然后很快温穗穗就发现她想差了。
因为方野自己吃了。
咔嚓咔嚓咔嚓。
温穗穗：“！”
可恶！
温穗穗：“你不给我剥吗？”
方野愣住了。
呃……
方野眼睛眨了眨，后知后觉地去拿手套。
嗯……
掰不开。
方野：“我咬的你能接受吗？”
方野：“或者我喂到你嘴边，你自己咬。”
温穗穗：“……”
虽然确实温穗穗不太介意，她木得感受不到这件事情的敏感和暧昧。但是她应该晓得，没在一起的话，做这种事是不是不太好？
“还是我自己来吧。”
“你自己咔嚓咔嚓吃就行。”
方野：“……好。”
……
……
暮色渐垂，西斜的日光收敛了夏季的暑气。江边的晚风带着黏腻的味道，吹得人身上棉棉的。
现在方野很希望回去洗个澡，但是来替班的温老太太出来了。
她眉眼盈盈，笑得温柔：“螃蟹好吃吗？”
女孩子说话的时候，迎面来的晚风不经意地吹起了她鬓边的碎发。
方野：“……”
方野眉心一跳，
她当然不是来问他螃蟹好不好吃的。她是来算账的。
温穗穗：“你怎么不说话？”
方野这才默默开口：“……好吃。”
温穗穗捂着嘴大惊：“那你只顾着自己吃，怎么不给人家小姑娘上嘴咬呀。”
方野：“……”
姑奶奶。别阴阳怪气了，他错了。
温穗穗继续惊讶。
“呀！”
“她坐你面前你怎么能不给人剥螃蟹呢？”
方野羞愧捂脸：“我别说了，我给你剥螃蟹。”
温穗穗就瞥他，哼哼：“这是你自己说的。”
“……对，我说的。”
……
……
于是辗转了一下，两人又回了中午的那家店。
服务员：这两人好眼熟。
温老太太故作成熟，照着中午温穗穗点的，点了一份一模一样的。
服务员：“好的。请稍等。”
抱着菜单去后厨的时候，服务员又忍不住回头看了那边的客人一眼。中午是他们，怎么晚上还是他们？这是有多爱吃螃蟹？
方野实在疲惫。
白天陪着逛了一个下午的街后，还不能回去休息，还得陪另外一个顺另一个的炸毛。
方野：“穗穗啊。”
温穗穗：“干什么？”
方野：“没事。”
温穗穗：“……”
方野知识稍微感叹一下。就是说，那么大年纪的人，还跟个小孩一样，人家要啥她也要啥。
温穗穗要吹风她要吹风。
温穗穗要吃螃蟹她也要吃螃蟹。
方野觉得以后要是送礼物，他都得准备两份礼物了。
想象一下那个画面。
方野：你好请给我两束花。
方野：“……”
他都能想象到人家看渣男的眼神。
这要是结了婚，他总觉得他会被两个姑娘给榨干。
温老太太又如狼似虎的……
方野思想游离地随便想想。已经联想到古代人谈七八个的都是怎么应付得过来的。
他这应该算两个吧，他都忙得要死。
越加佩服时间管理大师的经历了。
温穗穗点完单看方野在发呆，然后开口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这是在想什么？”
方野嘴比脑子快：“在想谈七八个的是怎么分配时间的。”
说完之后方野就反应了过来。
温穗穗：“……”
方野：“……”
他说他嘴快了你信吗？
温穗穗下意识踢了方野一下，咬牙皱着眉，感觉快委屈哭了：“你不想要我了是吧。”
“……我没有。”方野连忙解释：“我天天都跟你在一起，谈没谈你还不知道吗？”
正巧螃蟹来了。
方野连忙套手套搭了一个出来给温穗穗剥壳。
“螃蟹来了吃螃蟹。”
钳子就不吃了，又硬又没什么肉。
然后半个放嘴里咔嚓一咬，咬碎了壳就放温穗穗碗里。
“吃螃蟹。”
“你看我都没给温穗穗剥，就单给你剥了。”
温老太太瞥他一眼，然后默默拿手机。
“你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方野：“……干什么？”
温穗穗：“我给你录下来，以后你要是给她剥了我就把你这句话放在你床头重复播放一百遍。”
方野：“……”
其实不至于。
解决完晚餐，方野给温穗穗送回去，然后才结束了他疲惫的一天。
回去了方野就往沙发上一瘫。
累死了。
殷远铃赶他：“起来，你个少年人一点朝气都没有！”
方野不动如山：“我累死了。你让我躺会。”
殷远铃嫌弃：“人家穗穗不也是逛了一天吗？她都不喊累，就你喊累。你要不然就下去多跑几圈，好好练练，免得以后丢脸。”
方野：“……”
她那是两个人。
其中一个还是青春无敌美少女。
他跟人家比不了。
第26章 阅
温穗穗回到家之后，老太太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书桌那边检查小温学习学得怎么样了。
她老娘不放在心上，那肯定要多操点心。
可能年纪大了的人就是喜欢乱想。
她真就是老妈子。温穗穗感觉。
然后、
她检查了一下。
“……”
……没动。
她布置给温穗穗的，她是一题都没写。哦，这样说还不准确，她其实写了两页草稿纸，但是思路都不对。
写了一整页，越算思路越混乱。
最后被她揉成了一团随手扔在了旁边。所以就等同于没写。
老太太大致检查了一下，发现这些题原先是什么样，现在就还是什么样。
温老太太：“……”
作业都没写完竟然还跟人家出去玩，鄙视之。对此温教授的建议是加大题量。
方野稍微休息了会，洗完澡之后就翻箱倒柜从衣柜里挑了几件帅气的衣服然后自拍几张氛围感帅哥的照片。
他依稀还记得何溯好像喜欢沉稳一点的男人。
因为温穗穗不太懂人情世故，所以何溯理想中的女婿是能够帮着照顾温穗穗一点的。
然后方野就咔咔给温穗穗发了几张照片过去。
穗穗：「？」
穗穗：「干嘛？[疑惑][疑惑][疑惑]」
穗穗：「勾引我啊。[偷笑]」
穗穗：「小帅哥，给x吗？[色]」
穗穗：「哦，不给啊。[惊恐]」
穗穗：「笑死，其实我也没那么在意你。[撇嘴]」
方野：“……”
这人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方野不理温穗穗说的，只接着他刚刚的照片继续往下说：「你把这些照片给咱妈发过去。」
温穗穗：「你怎么不自己给？」
方野：「……因为我还没加上咱妈的微信。」
就凭何溯那个不理红尘的性子。他都怀疑他能不能以温穗穗男朋友的身份加上。
反正他上辈子是和温穗穗定了亲之后他才加上何溯的微信。
长辈在朋友圈里其实有点不便。
方野很少发朋友圈。
而当方野正在愧疚他不得不因为一条有工作性质的朋友圈圈需要屏蔽何溯和殷远铃等一系列长辈时，他就发现他已经先被何溯给屏蔽了。
正所谓先下手为强。
方野：“……”
当时从温穗穗那边旁敲侧击，方野也才得知温穗穗她也是时不时才能观瞻一下何溯的朋友圈。
何溯的朋友圈开放就跟动物园进馆，需要提前预约。
他这才明白何溯不是对他有意见，而是何溯平等地任何人都有意见。
穗穗：「你真没用，你连咱妈的微信都没有！」
方野：“……”
穗穗：「你等着，我这就发。」
然后温穗穗就一张一张地把图片保存下来，依次发到了殷远铃那边。
殷远铃的手机咔咔响。
殷远铃：“？”
方野：“？”
二者面面相觑。
方野嘴角抽了抽，心里隐隐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想。
殷远铃划开手机看微信上发来的几条消息。
殷远铃：“？”
一片茫然。
殷远铃眯着眼把照片里的方野和现实里的方野对比了一下。
然后她就得出了一个结论。
“你大晚上的跑穗穗那边臭美？然后人家嫌弃地把照片发到我这边来了？”
方野：“……”
瞎说。
方大爷溜过去，一掌顺走了殷远铃的手机。
“你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再好好和穗穗交涉一下。”
然后方野顺势回了房。
殷远铃急了。
“！”
她手机！
方野：「……我是让你给你妈发过去。」
温穗穗：「你自己说的咱妈。」
方野：“……”
温穗穗：“……”
行吧。
女孩子又勉为其难地点开了何溯的头像，看见了因为中午温穗穗诈骗一事，何溯发来的六十秒的语音。
温穗穗：“……”
不是她干的，不关她的事。
「老娘。」
「[图片]x7」
对面的何溯点开大图好生观瞻了一下。有点眼熟。
哦。
想起来了。
这就是穗穗当时神神叨叨地跟她说他们班级语文很好的同学。
最近和语文好的撞窝了。
她认识的一个新朋友，她儿子语文高考满分。
何溯又感叹了一下温穗穗的语文，然后全方位地观察方野。
这小西装穿的、
就挺适合卖保险。
半晌，何溯想了想，然后回——
“阅。”
……
……
次日一早，睡醒的女孩子又看见了她身旁鬼神留下的字迹。
一共是三道数学题。
题不多。加上原先的，一共是七道。
温穗穗：“……”
就是说怎么还能翻倍呢？
她真的就感觉自己像欠了高利贷一样，一时没注意就翻倍了。
女孩子洗漱完了才开始愁眉苦脸地坐在窗边开始她一日的折磨。
首先是拿出一张纸。
好。
然后开始分析。
五分钟后。
很好。
温穗穗把草稿纸揉成一团扔了。
“……”
“……”
数学题就是这样，你不会就是不会，难道你坐在这边想，就能硬生生地把题目想出来了吗？
相比于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身上，还不如求另一个出题的人。
温穗穗想了想，然后就开始了手机相机的前置镜头录视频。
镜头里是一张女孩子很哀婉的脸。
“我不会我不会我不会……”
十五秒的视频里，一直在重复的就是“她不会”这三个字。
温穗穗：“……”
录完视频的女孩子大致看了一眼。这鬼来了都得给她一个大逼斗问她到底有没有大病。
视频已经录好了。
温穗穗也不知道另一个人会什么时候出现，又怕对方注意不到。干脆就直接开了电视投屏。
客厅里的大屏幕电视上，全方位都在回响温穗穗的不会。
“我不会我不会我不会……”
温穗穗：“……”
没事。
学习的道路注定是曲折的。温穗穗在心里对自己说。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殷远铃隐隐感觉楼上有些奇怪的动静。
但是她也听不清楚。只觉得那声音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
“方野。”殷远铃戳了戳方大爷。
“怎么了？”
方野已经决定今天不去找温穗穗了，要不然他家的那个老太太折腾起来他的老腰实在是受不住。
让他缓两天吧。
殷远铃：“你上楼去看看穗穗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第27章 你下毒了？
方野：“……”
瞎说。
温穗穗好好地待在家里能出什么事？
她要么是在捣鼓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要么是写数学题把自己给写发癫了。
方野觉得后者的可能性会大一点。
心里虽然如此想着，但是方野还是换了鞋子上楼去看一眼。
敲门。
“穗穗？”
刚才在楼下还听得不太明显，这会贴着门方野就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
“……”
温穗穗不会在跳大神吧。
方野在心里无聊地想着。
他在门口等了会，过了会温穗穗就来开门了。
“你等我给你找拖鞋。”
“好。”
女孩子稍微想了想，然后又抬头看方野：“37码的你能穿吗？”
方野眼角一抽：“……大概率是不能的。”
温穗穗：“我穿我爸的鞋可以不。”
“好。”
进了门之后，声音就更明显了些。整个屋子都萦绕着女孩子的“我不会”的声音。
方野想要一探究竟。
他往声源那边过去了，然后就看到了电视上大屏幕里女孩子一双空洞的双眼。
“你在干什么？”方野眼神瞟向电视，一边忍不住对温穗穗问道。
然后女孩子就双手合十，很虔诚。
“我在上贡。”
“我希望那个鬼听到我的怨气之后能录个视频告诉我她给我出的数学题要怎么做。”
方野：“……”
温穗穗：“或者说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方野一听，想也没想地就拒绝了：“我不会。”
温教授出的题，正常数学系的学生都得琢磨一二。更别说他了。
温穗穗：“……”
好吧。
看来求人不如求鬼。
她就坐在这里，静静地等待回答吧。
过了会，温穗穗又问：“你吃饭了吗？没吃的话我给你做点。”
方野：“还没呢。我刚醒就被我妈给叫上来了。”
温穗穗便起身：“那我给你煮碗面条吧。”
她最近苦练厨艺，练出来的也就只有面条了。反正面条淡点也无所谓，能吃就行。
方野跑到厨房看着温穗穗下厨。
先敲一个鸡蛋。
方野：“……”
然后方野就眼睁睁地看着温穗穗把一个鸡蛋扣了个洞，然后把里面的蛋液和蛋黄从洞里面倒出来。
好吧。
这也就算了。
方野：“煎鸡蛋不是要先热油嘛。你敲鸡蛋为什么不先下油？”
温穗穗：“因为我上次油热下鸡蛋把自己的手给烫了。”
方野：“……”
好嘛。
虽然起步有点困难，但是结果还是很好的。
至少一个蛋成功了。
方野这么多年跟着温老太太耳濡目染，虽然他不怎么会下厨，但是理论知识还是很好的。
这个时候的温穗穗已经有了一点下厨的经验。
他至少还知道用煎出来的鸡蛋炖汤。
然后水热下面条，炖出一锅白白的汤。温穗穗又趁着烧水的时机，简单调了碗汤底。
方野：“……”
他其实不知道温穗穗都放了什么。
但是他好像看见温穗穗把能放的都放了点。
然后最后出来的效果。
不尽人意。
“……”
“……”
辛苦了十分钟的温师傅把面条端给方野。
方野有点害怕：“为什么这汤是黑的？”
他又往锅里瞅了眼，煎鸡蛋炖出来的汤还是一锅白白的。
方野：“你下毒了吗？”
方野很认真地对温穗穗说：“我要是有哪里让你生气的你一定要说。千万不要偷偷摸摸地就给我喂药。”
温穗穗被方野说的稍微有点心虚。
她大致回想了一下她的错误，捋出来一条。然后温穗穗就说道：“大概是因为老抽放多了吧。”
方野：“……”
然后温穗穗又信誓旦旦地保证：“不过你放心，我觉得这还是能吃的。”
于是方野就用筷子挑了一点：“那你来尝尝。”
方野：“厨师怎么可能不尝尝自己的成品。”
“哈哈。”温穗穗仰头笑，“你真幽默。”
“……”
最终，方野怀着悲壮的精神，以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毅然决然地尝了一口。
嗯……
很怪！
但是还能吃。
“三、二、一。”
温穗穗在心里默数了三个数，“看吧，他还没死。”
她就说嘛。
她明明是老老实实开的火，她怎么可能下毒呢？
至于味道。
老抽主要就是调色，应该不会太破口感。
温穗穗在心里盘算着。
“好吃吗？”她问。
然后方野就推过去：“你尝一口？”
“哈哈！”温穗穗笑，“你真幽默。”
方野：“……”
方野把面条吃完了，黑黑的面汤没敢喝。
看着方野起身。
温穗穗没动。
在厨房传来洗碗的声音，温穗穗才后知后觉地起身，才反应过来她大概应该主动揽下洗碗的活。
不过他好像要洗完了。
那就不去了吧。
于是温穗穗就又喜滋滋地奖励自己看一套难度不高的数学题了。
方野从厨房出来，摆了摆手上的水，客厅里电视上的声音还在放。
而且还在不断重复。
方野：“……”
方野忍不住开口：“要不然这还是关了吧，这看着感觉怪渗人的。”
温穗穗忍不住停了笔。
她一顿、
然后仰头疑惑道：“你这是在觉得我渗人？”
方野：“……”
怎么温穗穗也会这种死亡提问了。
“好吧。”温穗穗又颔首道，“……虽然的确如此，但如果关了，要是那个数学很好的要是不知道我的求助怎么办？”
温穗穗：“这么多题一直空着，我脑袋里的空白区域一直没有填充知识，我心有遗憾。”
温穗穗：“虽然迟早有一天——等我进入燕大之后，我就会涉及到更高深的领域。这些问题迟早都是能解决的。但如果能早一点解决，我内心就能多快乐一分。”
方野：“……”
很有志向。
但其实关于请教的事情他可以替代为转达。
就是不知道这话要怎么跟温穗穗讲。
正思考着，殷远铃的微信就来了。很装模装样的文艺范。
殷远铃：「穗穗安否？」
方野打字：「很安。」
然后下一秒殷远铃就暴露本性了。
殷远铃：「那你快点把那个奇怪的声音给解决掉。我都怕妖怪给穗穗吞了。」
方野：「怎么可能。妈你要相信我们的唯物主义世界。」
殷远铃：“……”
第28章 你在装什么
事实证明，温穗穗的上贡还是很有用的。至少她成功地骚扰到了另外两个人。
如果算上楼下的殷远铃，那就是三个。
方野看着温穗穗欲言又止。
“穗穗啊。”
“啊？”
“要不咱关了吧。”
“我不。”
“……”
“要是关了，那个人会感受不到我的诚意的。”
方野：“……”
于是这个跟怨魂一样的视频就被温穗穗一直重复播放到了下午六点。
等到了六点钟，温老太太一过来接班，就直接关了投屏。
温穗穗气鼓鼓，她转头看向方野，很大声音：“她做了这么愚蠢的事情，你怎么不劝劝她呢！”
知道她被迫听了这个声音听了一整天吗？
方野：“……我拦了，没拦住。”
温穗穗：“……”
好嘛。
这件事就暂且不提。
视频她已经看过了，鉴于温穗穗的虚心请教，温老太太她作为燕大的一个数学系教授，肯定会给她一些解答的。
女孩子就起身找了找。
从她的书桌上顺了支笔和一张便利贴。被烦的没办法了，她用笔在便利贴上龙飞凤舞地写下“笨比”两个字，然后往自己额头上一贴。
然后倒头就睡。
方野：“……”
方野看着惊呆了，他很惊恐：“你在干什么？”
于是温穗穗就爬起来，盘腿坐在沙发上，回想了一下她刚刚的行为符合什么特征。然后她就说道：“我大概是在封印僵尸。”
方野：“……”
白天的温穗穗说她在上贡。
晚上的温穗穗她说她在封印僵尸。
呃……
不过当温穗穗坐起来跟方野说话，方野看见的就是温老太太头顶着“笨比”两个大字。
“……”
哈哈。
一时间不知道温穗穗是在骂谁。就是说怎么会有人写一句骂人的话然后贴在自己的头上呢？
“噗嗤。”
有点想笑。
但是不能。
会被打。
果不其然，下一秒温穗穗就抬手撤掉便利贴然后面无表情地冲着方野亮了一下她的拳头。
揍死你。
方野：“……”
真凶残。
十八岁的温穗穗就不会这样。
“对了，我照片你给咱妈看了吗？”方野默不作声地转移话题。
温老太太：“看了。”
方野：“她说啥？”
温老太太：“阅。”
方野：“啊？”
温老太太：“她说她知道了。”
方野：“……那你妈对我还满意不？”
温老太太好像没问。
趁着温穗穗没说话，方野又立刻说，“你有没有跟她讲我上了燕大，高考语文还是满分。家境也还可以，父母非常和善。反正就多往我的优点上夸夸。阿巴阿巴阿巴。”
温穗穗：“……”
“稍等，我现在问一下。”温穗穗无语。
她一边说着，然后就敲了何溯的视频。
这个点何溯在吃晚饭。
何溯抱着一个椰子在那里喝，温穗穗依稀能从视频的画面里看见她老爹在喝青岛啤酒。
“干嘛？”何溯咕噜咕噜喝椰汁，这破女儿怎么天天打点视频过来呢？
她怎么还不开学啊！
得亏现在何溯没在家里，不然她要烦死。
温穗穗也不在意何溯的态度，直接问：“我老公你看了吗？”
何溯：“？？？”
嗯？？？
方野：“……”
虽然身份上的确如此，但是就这么挑明了，他还是稍微有点紧张的。
温明成的声音一下子嚷了出来。
“什么？”
“谁老公？”
温穗穗：“……”
他们难道会耳朵不好吗？
温穗穗：“我昨天给我老娘发的照片，你们都看了没。那个卖保险的小帅哥就是我的老公，他说他考上了燕大，高考语文还是满分。家境也还好，父母恩爱，性格和顺。”
“……”
温穗穗想了想又添了一句：“非常适合结婚。”
何溯：“……”
她总觉得她女儿被传销给骗了。
何溯愣了，一时间连椰汁都喝不进去了。何溯皱了皱眉，在视频里瞟见了温穗穗旁边一点黑色的衣袖。
“你旁边有人？”
温穗穗：“有。”
方野下意识想躲，然后温穗穗就把画面分了一半给方野。
“是你女婿。你惊喜吗？”
何溯：“……”
谢谢。
我很惊吓。
虽然她前几天才感叹温穗穗这个一心扑在数学上的人可能找不到男朋友，但是她并不想昨天蹦出来一个陪她逛街的男同学然后今天就变成了她老公。
何溯：“……”
前者还可以惊喜一下，后者就是纯纯惊吓了。
方野：“……”
哈哈。
方野尴尬地笑了一下，喊人：“阿姨好。”
温穗穗就戳他：“你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咱妈咱妈的吗？”
方野：“……”
谢谢。
他怕开口喊妈了何溯会给他赶出去。
何溯虽然很惊吓，但是还是礼貌性地和方野打了个招呼。
“你好。”
“……”
她想叫方野的名字，但是想了想她不认识。于是何溯好生地想了一下她应该对方野的称呼。
然后就变成了——
“你好，那个语文很好的男同学。”
方野：“我叫方野。”
何溯：“哪个野。”
温穗穗：“一个歪，然后一个额，ye，三声。yě。”
方野：“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何溯沉默了，嫌她在方野面前丢人：“温穗穗你能不能多读点书？”
温穗穗：“……”
虽然确实很丢人，但是她觉得还好。
方野：“穗穗数学好嘛，术业有专攻。”
何溯：“温穗穗就说不出来术业有专攻这种话。”
温穗穗：“我说的出来！”
何溯不管她，继续问方野：“你哪的人？”
方野：“我就住咱家楼下。”
何溯：“可以。”
不用远嫁，加一分。
何溯：“家里人呢，家里人都是做什么的？”
方野：“我爸在家开了个公司，我妈是自由职业者。”
何溯：“挺不错啊。你和我家穗穗是高中就谈了？”
要不然她不信温穗穗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把一个男朋友变成老公。
方野：“没有没有。我们高中的时候都还挺听话的，都在认真学习。”
何溯：“……那你们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呃……
大概也许是在上辈子。方野心想。
第29章 事实
方野不知道怎么说：“……好吧，其实我们高中就在一起了。”
温穗穗憋了憋。
还是没给方野拆台。
何溯：“……”
何溯再问了些，然后就把手机给了温明成。
“给，和你好女婿说说话。”
温明成：“……”
温明成想了想，然后就说：“温穗穗。”
“奏。”
温明成：“设f是在R上的奇函数，f（1）等于a，f（x+2）-f（x）等于f（2），所有的x都属于R。问当a属于何值时，f（x）是以2为周期的周期函数。”
温穗穗眼睛眨了眨：“a为零。”
温明成这下放心了：“行了，没事了。”
谈恋爱没把脑子谈笨。
那就行。
只要温穗穗是在聪明脑瓜子的情况下，她乐意叫谁老公就叫谁老公吧，反正他们只负责出钱办婚礼。
至于称呼的问题，早一点晚一点也没事。
然后温明成就把电话挂了。
温穗穗：“看，他们多满意你的。”
方野：“……真的吗？”
另一边何溯很不理解：“你这就挂电话了？”
温明成：“那不然怎么办？”
何溯：“你好歹得多说几句吧。”
温明成：“又不是我和那个方……”
何溯：“方野。”
温明成：“哦对，又不是我和那个方野谈。我和他有什么好聊的。确认穗穗还是我们的姑娘，没把脑子谈笨就差不多了。”
何溯：“你就不怕穗穗被骗了吗？”
温明成：“她又不傻。再说了我们以前就没怎么管过她，现在人家谈恋爱了你突然管那么多干嘛。”
何溯一想：“……也是。”
然后何溯就继续快乐的喝椰汁了。
……
……
“咱们已经见过父母了。”温穗穗说。
方野：“……嗯。”
如果在视频里见也算见的话，那确实是见过。
温穗穗握拳：“虽然咱们还没有证，但是理论来说，我们已经是事实夫妻了。”
方野：“……是。”
听见方野承认了，温穗穗就猛的一转头过去，嘴唇贴在了方野的脸上。
方野：“！”
温穗穗：“那我现在要一个真真切切的事实，你给不给我？”
方野正发愣间，温穗穗就已经扑腾了过来。
“刚好我们晚饭还没吃，就顺便解决了吧。”温穗穗说。
夏季的衣服还是很好扯的。
方野只是稍微愣了个神，接着就听到撕拉一声。
恍然间他又想到了什么。
一时情动间，方野努力克制自己：“不可以。”
方野连忙起身，与饿狼拉开了一段距离。
温穗穗：“？”
女孩子仰着头，委屈巴巴地盯着方野看。
方野：“你听我说，现在不行。”
温穗穗快要哭了，声音可怜巴巴的：“为什么不行？”
方野克制住自己：“我们……我们要怎么跟穗穗解释？”
那是一个很保守的女孩子。
这是穗穗的身体，但也是温穗穗的身体。如果他贪一时之欢占有，那他应该怎么和另一个人解释？
她一定接受不了的。
上辈子他和穗穗也是谈了很久之后，一直到结婚了才有了他们的第一次。
他爱她，所以不能不替她考虑。
方野闭了眼睛，安抚道：“你再等等，等我们结婚。不会很久的。”
温穗穗：“……”
好吧。
她承认方野说的确实有道理。
可是她曾经和方野是领过证的！他们是真正的夫妻。
原本是无所顾忌的，而今却要克制着一晌贪欢。
温穗穗沉默了很久，最后才翁声翁气，语气像催促又像埋怨：“那你怎么还没有拿下另一个！”
方野沉默。
过了很久，温穗穗冷静下来了，她闷闷道：“你回去吧。”
方野难得有点心虚：“……要不然我再陪你会吧。”
温穗穗还在生气：“你又不给我摸摸，要你陪着有什么用？”
方野：“……”
瞧这话说的。
温穗穗：“你走吧，我真没事。天晚了，我等会随便搞点东西吃一下，然后给穗穗写点解题思路，我就睡觉了。”
方野：“那不如上我家吃吧，刘婶饭应该快好了。也免得你开火，还要洗碗啥的，麻烦。”
温穗穗：“那……也行？”
方野又低头瞅了眼自己，觉得他这样应该进不了门。
不得不说这小姑娘手劲还挺大。
方野：“那么现在问题来了，你觉得我这样能进门吗？”
温穗穗瞟了眼：“虽然是有点张冠李戴，但是……”
“……衣冠不整。”方野纠正。
温穗穗：“……”
哦。
“虽然是有点衣冠不整，但是还没到白日宣淫的地步。所以还是能进门的。不会太影响门风。”
方野很好奇：“为什么你不知道衣冠不整这个词，但是却能准确地把白日宣淫这个词完美地运用到这个语境里？”
温穗穗：“……”
能不能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温穗穗：“其实我还有我爹的衣服，你如何不介意可以穿一下。”
方野：“你难道不觉得我换一套衣服更会被人给怀疑吗？”
温穗穗也好奇：“除了咱妈还有谁会注意到你偷偷换了衣服？”
方野：“……就是咱妈怀疑啊。”
温穗穗：“可是她怀疑的就是对的呀。我们就是有夫妻之实。我一点都不介意让咱妈知道。”
虽然夫妻之实暂时还没有发生。
晚十。
温大教授写完了她给温穗穗留的课后作业的解题思路，怕温穗穗看不懂，她特意写的很详细。甚至还给温穗穗推荐了几部文献。
然后临睡觉前。
她给自己的头上贴了她今天写的一个便利贴。
——“笨比。”
第二天温穗穗早起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自己额头上有这张纸。
“……”
可恶。
被骂了。
接着温穗穗就在枕头底下发现了几张写的密密麻麻的a4纸。
甚至还是她自己的字迹。
——她向自己寻求答案，然后自己给了她解答。
这是一件毛骨悚然的事情吗？
不。
看这满纸的解题思路，温穗穗觉得那人是活菩萨。
连脸都来不及洗。
温穗穗就下床去拿了支笔，一边看一边在脑壳里面疯狂分析。
搜嘎。
原来是这样。
看懂了之后。
哈哈。
这也不难呀。
好。
现在不看思路再自己写一遍。
然后——
提笔忘。
第30章 今天我在奖励自己
记者把采访方野和温穗穗的采访稿登了出来。
殷远铃时刻关注着。
等公众号那边的推文一发，殷远铃立刻往群里转发。
花落女人心：「我们儿子真棒。赞。」
方野：“……”
除了家族群之外，殷远铃还往自己朋友圈发了一份。
配文：
“望子成龙【链接】”
然后号召自己的亲朋好友，都去她的朋友圈点赞。
过了会，方野听见殷远铃在客厅里大喊：“方野，你怎么不给我朋友圈点赞？！”
方野：“点了点了。”
这真的很夸张。
太羞耻了。
而另一边，温穗穗则自己给发到了家族群里。
温穗穗：「@全体成员，来看看我的荣耀。」
温穗穗：「@太上皇，妈你要不要给我打点去燕京的路费？」
“……”
“……”
毫无动静。
温穗穗看着死寂一般的屏幕，难得觉得有点尴尬。
过了会，何溯出来了。
太上皇：「群主呢？群主在哪里？赶快把上面那个打广告的给踢了。」
温穗穗：“……”
太上皇：「@二世祖，你还好意思找我要钱，去年不是给你打过一份了吗？怎么今年还要？」
温穗穗：「你昨天吃了饭今天为什么还要吃？微笑。」
系统提示：二世祖已被您移出本群！
温穗穗还想打字，然后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红色感叹号。
温穗穗：“？”
太上皇：「朕就说群主怎么不见了。原来群主是我。微笑。」
温明成：“……”
虽然温穗穗的精神已经不在本群了，但是温穗穗的灵魂还是指引着何溯看了一眼上面的推文。
一点文字稿再加上方野和温穗穗被采访时的照片。
跟之前何溯看到过的照片不同，采访时的方野白衬衫加一条黑色西裤。
呃……
看起来就很像是卖保险的。
何溯：“……”
温明成也点开看了一眼他们女儿的荣耀：“站她旁边这个看起来挺青春的。”
“青春吗？”何溯问，“不出意外这应该是你未来女婿。”
温明成：“……”
那没事了。
这小伙子看起来还是很像卖保险的。
温明成继续往下扫了一眼记者采访稿。
这里面说的绝大部分都很有道理，就很中规中矩。
只有几点。
温明成依稀感觉有点不对劲。
“方野同学向温穗穗同学卓越的理科能力表达深深的钦佩与赞服。当他自豪地向身边人说起，以温同学的水平，她闭着眼都能拿满分时，温穗穗同学却只谦逊一笑，称，前人种竹，后人入园，她只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在此今后，她会更加努力地专研数学，向更高深的领域发展。并坚守本心，不以个人荣耀而骄傲，不以个人羞惭而颓败。”
温明成：“……”
他觉得温穗穗说不出来那么高深的话。
温穗穗一边看一边咬指甲，然后默默把那话记在心里，去搜索引擎查了一遍。
——“前人种竹后人入园一般用在什么语境？”
“记者肯定给她美化言辞了。”何溯看了半晌，最后说。
温明成深以为然地点了头：“嗯，看出来了。”
……
……
方野心情颇好。
殷远铃把他中了举人的消息往大家族群一发，几个他没见过的亲戚就挨个给他发了红包。
大的有一千，小的最少的也有两百。
都是叔叔伯伯姨姨婶婶的心意。
一开始方野还有点不好意思收，后来他转念一想，如果此刻在手机面前的是温穗穗，那她一定会一句话就不收。
最多说一句谢谢叔。
嗯……
死要面子活受罪。
这样一想，方野就挨个点了收款。
方大爷：“感谢各位亲们的抬爱。拱手。拱手。”
殷远铃倒也不是在责怪方野随便乱收红包，而是她实在有点好奇：“……你这些人都认得吗？”
方野：“五湖四海的都是兄弟。”
殷远铃：“……”
兄弟个屁。
群里面就没有方野的兄弟。辈分最小的那也是他的婶婶。
然而方野却不管那些，他哼着歌，心满意足地回房去了。
兄弟相逢，三碗酒啊！
兄弟论道，两杯茶啊。
嘿嘿！
方野上一秒还唱着很豪迈的歌，下一秒就又柔情万种地给温穗穗打电话了。
“喂？”声音的尾音拖长。
“穗穗呀。”
“我今天发了笔小财，要不要我们……”
他刚想说带着穗穗一起出去逛逛，然后就听见了手机对面温穗穗略有点开心的声音。
“啊？”
女孩子的声音很雀跃，似乎还带着一点迫不及待：“云野兄，你终于要决定还我两个营的装备了吗？”
方野：“……”
瞎扯。
他什么时候欠她钱了？
于是很果决的，方野把电话挂了。
温穗穗：“……”
被挂了电话的温穗穗在那边顾影自怜。穗穗啊穗穗，今天真当是时运不济。
相爱群里被踢。
方野还挂她电话……
难道真当是她为人上有什么过分之处吗？
温穗穗好生地想了想。
吾日三省吾身，嗯，她没有错。错的是何溯和方野。
温明成：“你准备什么时间把穗穗给拉进来。”
何溯咔咔地啃着薯片：“看她什么时候申请吧。”
“她是我的女儿，难道我还能不要她吗？”何溯说
另一边。
“我再也不要喜欢温穗穗了。”方野走出房间说。
然后殷远铃就露出了一个很古怪的表情，她持怀疑态度，问，“真的吗？”
方野很坚定：“这次是真的。”
话音一落，温穗穗就给方野回了个电话过来。
方野：“……”
殷远铃抬了下下巴。
殷远铃：“接呀。”
方野再次溜回了房间，过了会，殷远铃听到了从方野房间里传出来的一声……
呃……千娇百媚的“干嘛”。
殷远铃：“……”
电话里头温穗穗说：“刚刚是我错了，你找我干什么？”
方野：“……也没什么，就问你有没有空，我今天有了笔小钱，问问你愿不愿意和我出去看电影。今天哥有钱，我带你去玩，吃喝全包。”
温穗穗：“……啊。”
数学和玩乐谁更重要。
这不是一个需要犹豫的事。
温穗穗：“今天不行，今天我在奖励自己。”
方野：“？”
第31章 算重婚罪吗
啊？
一听到这话，方野惊恐了。
“……你在干什么？”他问。
温穗穗的语气里略有点疲惫：“我在看论文。”
方野：“……”
温穗穗：“除了有点看不懂之外，别的没多大问题。”
方野：“……那你这是在看什么呢？”
温穗穗：“所以我在想办法看懂。”
方野：“比如？”
温穗穗：“比如上点贡，让那个鬼再教教我。”
方野：“……”
虽然性质很像，但是人家其实还没死。
方野又问：“那你今天不出来明天能出来不？”
啊……
温穗穗仰头想了一下：“明天也许会有新的知识，应该也出不来。”
方野眉心直跳：“那你什么时候能够出来？”
温穗穗：“我先把手头这些学完再说吧。”
方野：“……”
完了。
学海无涯。
那他觉得温穗穗暂时是出不来了。
方野被迫在家里长了几天蜘蛛网。殷远铃看着感觉方野都要长蘑菇了。
方成出去时就很奇怪地瞅了方野一眼，然后和殷远铃窃窃私语。
“他怎么了？”
殷远铃瞅了他一眼，决定不刺激方野。于是他就只压低了声音偷偷和方成说。
殷远铃就吐了四个字：“为情所伤。”
方成很诧异：“分手了？”
殷远铃：“这倒没有。就是穗穗一直出不来，他不开心了。”
“哦。”
然后方成又看向了方野。
“方野。”
“啊？”
“穗穗在忙的话你也去干干你自己的事，你之前不是说要给杂志社投稿子的吗？”
“……啊？”方野震惊了。还有这回事？
方成也震惊了：“你不会不写了吧？你之前可是信誓旦旦说要出版的。”
方野：“……”
他不记得了。
“什么书啊？”方野愣住了。
方成：“……依稀叫什么亨嘉之会吧。你的书名奇奇怪怪的。”
方野：“……”
完了。
他不是退休了吗？怎么还要写？
《亨嘉之会》是他上辈子的成名作，发出去后没过多久就卖了影视版权。
影视剧那边制作的也不错。
连带着原著也上了一个台阶。
当然方野主要不是靠这个吃饭的，他的主页是燕大的教授，研究上古文字的。
他出版出的文章也是尽量往正剧那边靠拢。
但是……但是方野记得他把《亨嘉之会》写完了呀。
“……”
所以能不写吗？
方野感叹了一下时运多艰，再次痛苦：“老爹。”
方成一听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做什么？”
方野叹气：“你什么时候把遗产交给我啊，我真的不想努力了。”
再走一遍成功路好累的。
方成眼角抽了抽：“……你别逼我揍你。”
殷远铃适时地递上衣架：“给。”
方野：“……”
方成：“……”
苛待老人家。
方野拍拍衣服起身回房，念叨一下现在的社会风气。一点都不尊老爱幼，真的太过分了！
方野嘀嘀咕咕的，然后开了电脑费了点心思找他的亨嘉之会的大纲。
不难找。
基本都放在一个文件夹里。
大纲还在。就是正文一个字没动。
可恶！
怎么不让他把亨嘉之会写完了再穿过了。
“……”
这本书也是，明明他都写过一遍了，怎么还让他写一遍？
方野很痛苦。
温穗穗被放假了。
温老太太得想办法推一下方野和小温的进度了。要不然她什么时候才能感受到男人？
难得放假的温穗穗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方野发消息。
“我今天能出来。”
“……”
“……”
然后就等不到回复了。
温穗穗：“？？？”
温穗穗在家里等了一天。
晚上。
温老太太：“人呢？”
“……”
“……”
然后就到了第二天早上。
温穗穗：“……”
温穗穗早起看了一眼手机，然后发现她上午发的一条还有晚上发的一条。
然而方野都没有回。
第一件事是方野为什么不回她。
第二件是她的第二人格为什么要给方野发消息。
“……”
不会那个鬼也喜欢方野吧？温穗穗在心里想着。
脑子一转温穗穗就想通了一点。
怎么可能呢？
她的第二人格温柔又贤惠，数学还好。她怎么可能喜欢方野。
应该是方野喜欢她还差不多。
等等……
温穗穗突然意识到一个不好的事情。就算是一个人，方野也不能喜欢她的第二人格。
“……”
“……”
现在又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数学和方野谁更重要？
温穗穗在脑子里提问了一下，然后就去了伟大的乎网提问。
——“知友们，我有一个朋友。她貌似有人格分裂。如果她和另外一个男人结婚了，那那个男人会犯重婚罪吗？”
呃……
这当真是一个伟大的提问。
很快就有了回复——
“楼主说的那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
温穗穗：“……”
瞎说。
怎么可能是她自己？
——“人格分裂的话建议楼主还是去看心理医生开点药吧。”
一句很正常的话。
然后又吵起来了。
互联网总是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吵起来。
——“楼主知道自己人格分裂难道不会吃药吗？需要你们提醒？”
——“楼上的戾气不要这么重，人家也就提醒一下。”
温穗穗：“……”
别吵了别吵了。她吃，她吃。
她一会就去吃。
不过说实话，她家庭和谐，生活美满，学业有成。除此之外还有钱。
按理说她不应该会有人格分裂的这种征兆。
但是不管怎么样，有都有了，心理医生还是应该看一看。
至于药……
可以敷衍敷衍网友，现实里面还是不吃了。免得把她的数学老师给吃没了。
不过心理医生太贵了，她知道一种特别便宜的心理医生。
可以让方野陪着她一起去看看。
顺便治疗治疗方野，虽然方野没病。但是那个治疗方式只有好处，不会有副作用。
……
然后温穗穗又回了手机的微信界面，决定下楼去找方野。
是殷远铃开的门。
温穗穗往门里面瞅，“姐，方野在吗？”
殷远铃下意识往他的房间看：“呃……”
“方野最近在废寝忘食。”
温穗穗：“？”
第32章 因噎废食
温穗穗进去瞧了两下，才发现方野真的在废寝忘食。
他在咔咔地敲键盘。
草稿大纲散了一整桌。那敲键盘的声音，任任何一个网络作者听见了都会觉得羞惭愧疚。
方野这几天除了吃就是在写稿子。
趁着他还有点印象，尚能加餐，赶紧写完算了。
写完他就准备退休了。以后他就好好当他的教授，无聊的时候就研究研究上古文字，顺便期待方成早点把家产交托给他。
这样的日子方野觉得非常美好。
温穗穗在门口被他这因噎废食的模样给震惊到了。她自己做题做不出的时候是很不喜欢有人打扰的，于是以己度人，温穗穗也不敢过去打扰方野，于是她又出来，一副呆滞的模样看向殷远铃。
温穗穗温：“方野这因噎废食的模样是在写论文吗？”
这就开始写论文了？
这么快？
温穗穗她还不知道要研究什么东西呢。
殷远铃听着温穗穗那话也很震惊：“你刚刚说什么什么食？”
“……因噎废食。”她声量很弱，重复一遍的时候温穗穗明显有点底气不足。
她成语不好她是知道的，但是她觉得她这次应该用的超对。
就是说怎么会有人连因噎废食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呢？
对吧，温穗穗。
殷远铃问：“因噎废食是什么意思？”
温穗穗想了想，她找不出近义词，于是就只能用着大白话形容：“就是说一个人很勤奋，很刻苦。”
殷远铃；“……”
呃……
殷远铃眨眨眼睛，她知道为什么温穗穗的语文只有零分了。
原来燕大的学生也有语文不好的。
温穗穗：“……”
……应该没错吧？
看殷远铃都没反驳她。
……
……
《亨嘉之会》还剩不少，毕竟是四十多万字的小说，这一时半会的也写不完。
人总是要吃饭的。
饭点时方野溜出来吃饭。
见到温穗穗他愣了一下，“你来怎么不跟我说声？”
温穗穗：“……我说了。”
方野：“什么时候？”
温穗穗努下巴：“我昨天就给你发消息了，你没理我。”
方野后知后觉地去拿手机。
他看了一眼，才看到温穗穗昨天上午下午各自给他发了两条消息：“不好意思我最近没怎么看消息。”
“……”
完了。
这看着是一个人，实际是两个人。
温穗穗好哄。
穗穗……可能会揍他。
温穗穗轻轻点头：“没事，这很正常。我有的时候写题写上瘾了也喜欢不理人。”
方野：“……”
看吧。
还是温穗穗善解人意。
刘婶端着菜出来了，殷远铃照例招呼了一句：“穗穗留下吃饭呗，刚好我们多双筷子。”
温穗穗下意识就说：“多双筷子放回去就好了。”
殷远铃：“……”
方野习以为常地扯着温穗穗的后脖颈给她带过去了，阻止她说出更离谱的话。
吃饭吧你！
突然出现在位子上的温穗穗陷入了沉思。
咦？
她刚刚是怎么过来的来着？
“你们俩下午出去玩呗。”殷远铃说，然后又看向方野，“反正你那个一时半会也写不完，也不差这一个下午。”
陪陪穗穗。
方野应了：“好。”
方野也估计温穗穗是想过来找他玩。要不然她不能主动来找他。
“你学习完了吗？”方野跟她搭话。
“学海无涯。”温穗穗不小心从锅子里夹到了一筷子豆芽，然后她不动声色地把豆芽放进了方野的碗里。
她不爱吃豆芽。
但是扔了很奇怪。
既然是方野离她近的话，那就只能是扔进方野碗里了。
没办法她很社恐。
方野：“……”
方野盯着碗里的豆芽发愣，然后又转头去看看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温穗穗。
姑娘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
……
温穗穗今天找方野也没有别的事。
就是让他陪着去看一下心理医生，治疗治疗她扭曲的心理。
“我想去看个心理医生。”温穗穗说。
方野：“……你怎么了？”
温穗穗：“伟大的知友觉得人格分裂得去吃点药，我不吃，但是我想去听听医生是怎么讲的。”
方野在心里思考像温穗穗的情况到底是不是人格分裂。
盛夏的暑气难消，街上还有不少的行人。
方野：“你走过了。医院在那边。”
温穗穗：“没走过。天桥对面有更便宜的心理医生。”
方野：“？”
然后很快方野就知道温穗穗说的更便宜的心理医生是什么了。原来是天桥那边算命的。
方野：“……”
这也能图便宜？
温穗穗找了一下，找了一个年轻的猎……哦，年轻的大师。
方野压低了声音：“你就算要算命的话，找个年纪大的应该算的准一点。”
温穗穗同样压低了声音：“年纪大的会骗我团团转，我怕我上当了。”
心理医生和算命的。
相同点是他们都会给你灌鸡汤。
不同点是后面一个比较便宜。
反正她听听就过耳的，不如找一个便宜一点的。
这样想着，温穗穗就在那个年轻的，戴着墨镜的，右手还拿着一根细长细长的拐杖的大师面前蹲下了。
陈久：“……”
他刚刚都听见啦！
“大师。”温穗穗叫了一声。
方野异常羞耻地站在一旁替她望风。
大师陈久没说话，就只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大师一般都比较高冷，这符合他的人设。
温穗穗：“我最近觉得时运不济。”
陈久微笑，尽量用着温和的语调说：“姑娘能否再细致地说一下呢？”
温穗穗：“比如有一个人他一天没回我消息。”
方野原本还觉得事不关己的。
然后——
“？”
不是说翻篇了吗？
怎么还一个回旋镖镖过来呢？
陈久就低头拢了一下手指尖，装模作样地算了两下：“我猜的没错，姑娘是否在爱情上受挫？”
温穗穗瞪大了眼睛：“神！”
方野：“……”
咱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
不过不管怎样，方野觉得，就算温穗穗是真的受骗了，但是当对方一谈到钱的时候，她就会马上清醒过来。
温穗穗：“我最近家庭关系也不是很融洽。”
第33章 你给我折现吧
陈久默默在心里盘算了一下。
家庭关系不好，这个年纪，还谈恋爱。那估计学业也不怎么好。
但是学业不好不能直说。
得委婉一下，在学业这个点上祝福她。
“生辰八字知道不？”
温穗穗摇头，她最多知道个生辰，当然就这还得看身份证然后翻日历对比阴历和阳历。
陈久：“那看下手相吧。”
呃……
温穗穗抬头看向方野，然后起身把方野的手牵了过来。
“大师你看他的。”
她的就算了。
何溯说过手纹这种东西不能随便给别人看。虽然温穗穗是一个很唯物的人，但是这种保命的东西还是稍微忌讳一点。
方野：“……”
方野很惊恐地看向温穗穗。
这到底是她算还是他算？
陈久：“……”
他虽然是一个江湖骗子，只晓得一些皮毛，但是用另一个人的手相看不出另一个的命，这个规矩他还是知道的。
“不对啊。”
方野又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表情微妙地看向陈久，疑惑道：“你不是瞎子吗？你要怎么看？”
温穗穗也眨了眨眼睛。
愣住了。
对哦。
她想了又想，最后发现这是一件好事。这样子她就不用付钱了。
反正她知道这是骗人的。
陈久藏在墨镜下的眼睛一抽，很苍白道：“咱不是靠看，咱是靠摸。”
“哇。”温穗穗突然感叹了一句，“那方野岂不是被占便宜了？”
难怪何溯说女孩子的手相不能给别人看，原来是这个原因。
方野：“……”
陈久：“……”
虽然确实很离谱，但是不得不说有点道理。
“……所以姑娘你到底是想算什么？”
陈久已经怀疑这个人是想来找茬了。她带上另一个人，比如那个站在旁边望风的方野，肯定是想二打一。
但是陈久觉得他最近应该没有得罪什么人。
他一向与人为善。
温穗穗叹了口气，很惆怅：“我主要就是想看一下我以后的生活会怎样，大师稍微点拨两句吧。比如感情，比如事业上。都可以说。”
她一想到她的人格分裂她就很惆怅。
和另一个人格喜欢同一个人很难受，喜欢不同的人更难受。
难道她以后能和两个人结婚吗？
“……”
这不胡闹吗？
所以好像还是两个人格喜欢同一个人会好一点。
但是这又跟同侍一夫有什么区别？
陈久瞟了方野一眼，见方野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没有想打人的倾向，然后他才壮着胆子往下说：“先给钱，咱们算命的都是卦不走空的。”
这是江湖上的规矩。
方野瞅他：“……你不是骗子吗？怎么还要钱？”
陈久：“我不是。”
温穗穗也站起来：“我去超市买东西从来不先付款的！”
陈久舌战二儒：“你要是不先付钱我怕你俩跑了。”
“哈！”温穗穗立马拍了一下方野，拿方野当壮势的柱子。
“我俩要是真跑了你能追上？”她说。
陈久：“你跑了我就报警说你们买东西不给钱。”
温穗穗：“你敢报警我就说你宣传封建迷信。”
在关于经济仗上面，她就没输过。
陈久：“……”
方野又瞟了旁边算账的大爷，对陈久说：“你要是叫他们来揍我，我就先兴奋地躺地上……”
他话还没说完，温穗穗就站在一旁用着很惊恐的表情看着他。
方野：“？”
然后方野就一边看着温穗穗一边慢悠悠地往下说，他语调很慢，因为他不知道温穗穗为什么用那种表情看他。
“……就讹你一台玛莎拉蒂。”
“哦……”温穗穗的表情一下子就轻松了。
她还以为方野要享受呢。
吓死了。
她才喜欢一个人，她刚刚差点以为她要痛失所爱了。
“然后再举报你们是黑——社会性质组织。”
陈久：“……”
不至于不至于。
他只是出来算个命补贴点家用。
温穗穗：“大师只需要说我日后的生活会怎样，我很好奇这个。”
陈久摆烂了：“学业飞黄腾达。”
“好。”
“爱情琴瑟和鸣。”
“好。”
“事业前程似锦。”
“好。”
“家庭和睦融洽。”
“好。”
陈久直接伸手：“别光好，快给钱。”
温穗穗眯起眼睛：“要多少？”
看看能不能打个对折。
陈久：“随便吧。卦不走空，多少给点就行。”
他觉着，都这个年代了，出来玩的，五块十块总要有的吧？
方野在身上找了找，凑出了七块他上次打车剩的钱。
陈久心神一动。
行了，超预期了。
然后下一秒，温穗穗就给他拦住了，“我有。”
方野：“我来给吧，一样的。”
温穗穗：“不一样。”
方野：“？”
温穗穗翻口袋找了找，找出了她上次逛超市人家给她找的一毛钱。
她一直放兜里没机会用出去。
然后温穗穗就把她珍藏的一毛钱递了出去。
陈久：“？”
方野：“……”
温穗穗机灵的眼神：“是你说多少都可以的！”
不准赖账。
陈久这辈子就没见过这样的人。
“对我说的。”然后他把钱收了。
许愿下辈子没有方野。
为什么不是没有那个女孩子呢？因为他不知道那个女孩子叫什么名。
他刚刚就听见那个人叫他方野。
刚好这俩货王八绿豆凑一对得了。
嗯……
然后温穗穗又瞅向方野，他手里还有七块钱。
“这是准备给他的对吧？”温穗穗说。
嗯？
陈久又眼神一亮。还有希望？
这个小姑娘真是个好人。
方野：“……对。”
然后温穗穗就很自然地结果并且塞兜里去了：“我已经给了，既然你都是准备给他的，那你不如给我吧。”
陈久：“……”
呸！
这个白切黑是个屁好人。
给这俩人锁死，不要放他们出来了。
方野：“……那你收着吧。”
大的几千块钱都给了，也不差这点小钱。
“得到了祝福我现在心情超好！”温穗穗边走边跟方野说。
方野：“那我请你喝奶茶，让你的心情变得更好一点。”
陈久默默收摊子，准备换个地方摆。
然后他就听见那边的温穗穗说：“别请我喝奶茶了，你把请我喝奶茶的钱给我折现吧。”
“……”
怎么会有这种人？
第34章 物以稀为贵
折现的钱有了，奶茶还有了。
方野还给她选的是她最喜欢的葡萄柠檬。不管是巧合还是什么，温穗穗现在都觉得方野超级贴心。
里面还加了冰块，摇晃起来沙沙地响。
她喜欢听冰块晃动的声音，尤其是在燥热的夏季的时候。
温穗穗现在心情颇好。听了那个算命的心灵鸡汤后，她觉得人生的乐趣基本都满足了。人格分裂后的后遗症，就是她没有晚上的记忆。
如果是在平常，她白天过的如此开心的话，晚上大概是要看一个恐怖片来或者是看一本灵异小说来消遣一下。
“……”
所以得给晚上的那个人留个消息，让她晚上替她看个恐怖片娱乐一下。要不然温穗穗就觉得她今天这美好的一天还不够美满。
女孩子若有所思地咬着吸管。
方野看温穗穗发愣了，于是下意识伸手在温穗穗面前挥了一把。
“啊？”温穗穗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来，有点茫然。
方野：“你想什么呢？”
温穗穗若有所思，喝了口奶茶然后慢慢悠悠地说道：“今天过的太开心了，我有点想奖励自己。”
嗯？
方野从脑壳上冒出来一个问号，脚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方野很惊恐：“你不会这个时候突然跑回去刷题吧？”
温穗穗：“今天的题已经刷过了，就不刷了。”
方野；“……那还行。”
还没等方野松口气，温穗穗又说：“我现在想在晚上看恐怖片。”
方野：“……”
温穗穗：“但是你知道的，晚上的时间不属于我。”
方野听得心一跳，内心不由得多心虚了几分。
“……现在看也可以。”
温穗穗：“现在看没有晚上看的氛围。”
方野：“……把窗帘一拉，光线没了其实也跟晚上差不多。”
好吧。
温穗穗被方野说通了。
嘶。
不过温穗穗回想了一下那个画面，总觉得有哪里奇奇怪怪的。
算了。
不多想了。
应该没有哪里奇怪。
然后女孩子就从兜里掏手机想看看这个点电影院有没有惊悚些的电影售票。
“……好像只有午夜场的。”
方野想了一下，“可以去私人影院。”
这话一说出来方野就觉得不对劲。
“……”
“……”
不对。
很对劲。
只有思想污秽的人才会觉得这不对劲。见x者x。
温穗穗听了方野那话，心底也隐隐约约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好像有点奇怪。
不过最终她还是没有拒绝惊悚片所带来的诱惑。没多想就被方野拐进了私人影院。
……
……
有很多人觉得私人影院是容易干那啥的场所，至少放在情侣身上，能够嘎嘎升温。但如果真这么认为，那就是纯纯的多想了。
至少方野现在是一点兴致都没有。
私人影院的光线很暗。
温穗穗在旁边精神抖擞。方野一进去，就把头对着另一侧然后低头看手机。全然不管外界的一分一毫。
他很害怕。
他不爱这种调调。
这俩人都不着急，只有温老太太在温穗穗的身体里面要急死了。
你上啊！
这么好的机会，你倒是上啊！
不说亲上，至少你得勾搭个手啊！
还有温穗穗，你不是喜欢方野么？你也上啊，她给她放假难道是为了让她看电影的么？
如果是这样那她还不如就把她留在家里看看题。
这俩不进一步她要怎么对方野为所欲为？
就现在这个进程，这俩到底什么时候结婚？难道还要让她按部就班地等到二十七岁吗？
“……”
“……”
或许是温老太太的怨气太重了，惊悚电影放到高能的时候，温穗穗心中不知道冒出一股什么冲动，这股冲动促使着她伸手去摸摸方野。
于是在黑暗里，她刚抱着奶茶的冰凉的手就准确无误地落到了方野的后脖颈上。
一个激灵。
方野下意识地抬头，瞬间双眼的视线落到了前方高能的电脑投屏上。
一瞬间毛骨悚然。
方野突然就失去了生活的希望。
让他死吧。
方野一直觉得，在这种小房间里看这种电影，会很容易闹鬼。
现在终于闹鬼了。
“呃——”
一旁的温穗穗似乎是没想到方野的反应会有这么大。
她没被电影吓到，但是她被方野吓到了。
“你怎么了？”温穗穗问。
方野：“……刚刚好像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摸了我一下。”
“……”
温穗穗伸出她那只干了坏事的手，略有点心虚地开口：“好像是我。”
方野：“……”
哦。
那没事了。
方野又悄悄看了一下面前的大屏幕，这里面的内容多看一眼都是对方野的残忍。
很难想象温穗穗竟然喜欢这种调调喜欢了几十年。
“好看吗？”方野有点不理解地问。
温穗穗：“……嗯，那个丧尸挺可爱的。”
方野：“……”
好吧。
尊重并理解每个人的爱好。
温老太太：“……”
她马上就给温穗穗布置一些超可爱的数学题。
方野：“……你为什么突然碰我？”
温穗穗皱眉想了想，自己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伸手，最后她只说了一句：“不知道，可能是闹鬼吧。”
方野：“……”
别介。
方野突然又发毛了。
温穗穗：“真不知道。刚刚就是一股冲动，想让伸手摸摸你看你是不是还活着。”
方野：“……你这样说我越说越害怕。”
温穗穗：“别害怕。我可以保护你。”
方野：“……你的所学专业能让你怎么保护我？”
温穗穗稍微想了一下，有点犹豫：“大概在你被绑架的时候，能算清楚赎你需要多少礼金。并且给绑匪砍价，一下子给他砍到批发价。”
方野：“你这话的意思，就好像我是批发来的。”
温穗穗：“物以稀为贵。你其实还是很贵的，但是你知道的，我最近过的偏穷。人家要那么多钱，我真的拿不出来。”
“但是我又不能不要你。”
“只能尽我所能砍砍。”
方野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你这话说的，我真应该感动感动。”
毕竟她还愿意为他花钱。
于是温穗穗就很骄傲：“这是我应该做的。”
第35章 怜惜我
温穗穗爱钱吗？
毫无疑问，她超爱。大到几千几万，小到一分一厘，她都要跟人家据理力争。能多拿到一毛钱，她都会高兴很久。
那她缺钱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温穗穗从小到大没穷过。
何溯生性随性，从来对温穗穗也没过多的管束。但在金钱上，何溯没给她缺过。偏偏温穗穗又节俭的狠，方野知道，仅仅才只是十八岁的她，就有凭自己的小金库在十八线的小县城买一套房子的实力。
奈何她舍不得花。
所以方野也不知道温穗穗到底是怎么养成这一副财迷的样子的。
他以前第一次看见温穗穗展露这种性格的时候，甚至还在心里猜想她以前是不是穷过来的，后来才知道根本不是，她就只是单纯的爱钱。
而她能痛心地拿出点钱来救你，就证明她还是有点喜欢你的。
方野心中暗自思索着。
温穗穗跟方野简单聊了几句，就又回头去看电影去了。
“晚饭吃什么？”方野突然问了句。
“什么？”温穗穗很震惊，“你说你要请我吃晚饭？”
方野：“……”
他没说。
然后温穗穗就稍微扭捏了一下：“……你都请我喝奶茶了，晚饭再让你付的话，是不是不太好？”
“是不太好。”方野直接开口了。
选择用温穗穗的方法来对付温穗穗。
“所以你要请我吃饭吗？”方野问。
温穗穗：“……”
女孩子脸上的表情稍微有点僵滞。可恶，早知道她就不扭捏了。
温穗穗眼角抽了抽，内心暗自算了一下一顿晚饭大概要花多少钱。如果是方野的话，五百以内她能接受。
最后的最后，温穗穗就很艰难地点了头。
“行吧。”
噗嗤。
方野看着温穗穗着肉痛的小表情，很没良心地笑出了声。
“……”
好像是被嘲笑了。
……
……
晚饭挑来挑去，最后选了家火锅店。
不过温穗穗最终也没能吃上。
温老太太出来，坐在方野对面的女孩子就很幽怨地踢了方野一下。火锅里的汤汁咕噜咕噜地冒泡泡，已经煮熟的肉片在里面翻滚。
“嗷。”方野发出一声惨叫，然后伸手下去擦膝盖上的灰。
穗穗脸上的表情万分痛苦：“刚才你们那么近，你怎么不牵她的手呢？”
方野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因为我感觉太冒犯了。”
温穗穗显然不能接受这个说法：“你脱我衣服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冒犯呢？”
方野：“……”
姐。
大庭广众之下不要说虎狼之词。
虽然确实有过，但是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温穗穗是真的很委屈，她碎碎念着，全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为什么不能怜悯怜悯我呢？我都已经和你结过婚了，结果想和你亲热还需要另一个女孩子的同意。”
“又或者是说，我对你因爱而升起的在身体上沉沦的欲，是不健康的、是需要规避的么？”
“你难道一定要看见我欲——求不满的模样，才能对比出来另一个人的青涩纯真么？”
“甚至我还要亲手将你推到她身边，去鼓动着撺掇着你们在一起。要等你们在一起之后，然后我才有正大光明站在你身边的权利。”
“即使……即使我和她本来就是一个人。”
“但是你能明白这种我的这种感受么？”
“虽然我们是一个人，可是我也是会吃醋会是有占有欲的呀。”
“我和她平分一天的时间。可是我还要留时间出来保证她的睡眠。我清醒的时间一共就那么点，能够看见你的时间一共也就那么点。你就不能……”
温穗穗的语气轻了，不知不觉就带了一股茫然：“你就不能怜悯怜悯我么……”
“……”
“……”
温穗穗碎碎念着说了很多。
方野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样的话来安抚，于是只能默然无言。
过了很久之后，他伸筷子，从翻滚的红汤里夹了片肉放到穗穗的碗里。
“肉好了。”方野说。
温穗穗低着看着碗里的肉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下子把内心的话发泄出来，心中的郁气倾吐，她才一个人开始愣神。
她其实不应该难为方野的。
这不是方野的错。
按照正常追姑娘的流程，是该含蓄委婉点。是她……是她太着急了。
方野终于开口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这话算不算安抚。
“我会努力的。”方野只说。
“嗯。”温穗穗也默默应了声。
晚饭的后半程，方野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什么，他一直在给温穗穗夹肉。一锅肉吃完了就再下一批。
温穗穗戳了戳碗里的肉，觉得自己都吃的有点发胀。
“你自己也吃。”
“……别光顾着我。”
方野；“没事，我不是很饿。”
温穗穗眼睛往天花板上看，一点都不为她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感到心痛。
她道：“……你不饿的话那你去买单吧。”
另一个人说的请他吃饭，跟她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她说的。
方野：“……哦。”
方野愣了好半晌才应。
可恶！
说好了是她请客的。
去前台买单的路上，他都在心里愤愤不平地想着！
可恶的资本家！
那方野敢不敢把这话当着温穗穗的面说呢？
当着十八岁的面他敢，当着另一个人的面他着实不敢。
方野结完账回来，看见温穗穗还在动筷子吃，便又坐在她跟前等了会。
“多少钱？”温穗穗问。
方野：“三百多。怎么，你要给我报销吗？”
温穗穗：“得了吧，我现在穷的裤衩子都要拿出去卖了。”
方野眨了眨眼睛。
他想说卖给他。
走出店门之后，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了，但这丝毫没影响街道上的繁华。闪烁的霓虹灯亮起，道路上的车川流不息，路边三五成群的市民。
方野走在温穗穗的旁边。
手指微动，试探性地想牵温穗穗的手。
结果在指尖相触碰的一瞬间，温穗穗把手抬起。
“别碰我。”
“你不是怕冒犯吗？”
于是方野直接凑过去，轻轻在温穗穗的侧脸上亲了一下。动作很轻柔，是蜻蜓点水地掠过。
“我很爱你。”方野说。
温穗穗一愣，然后伸手把方野一推。
“一股火锅味。”温穗穗嫌弃。
方野：“……”
瞎说。
他都没吃。
第36章 儿媳也是亲女儿
次日温穗穗早起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翻手机去看她的支付记录。
找了一圈没找到。
算小小金库，也没发现少了多少。
呃……
难道是另一个人不知道她的支付密码所以是方野付的钱吗？
虽然见利忘义很不讨喜，但是想必方野会理解一个人格分裂的患者的吧。温穗穗想了想，然后在便利贴上写下了她的支付密码，接着随手一贴贴在了冰箱门上。
这么显眼的地方，她肯定能看见。
然后第二件事，就是给方野发消息，问问昨天他花了多少钱，然后转给他。
温穗穗：「多少钱？」
方野装傻：「什么？」
温穗穗：「昨天的晚饭。」
方野：「不是你付的吗？」
温穗穗：「不信。」
方野：“……”
温穗穗：「没有支付记录。」
方野：「虽然听起来确实很离谱，但是你你昨天晚上付完钱后你说看支付记录会让你心痛，然后你就给删了。」
温穗穗：“……”
虽然这确实很像她手起刀落会赶出来的事。
但是……
温穗穗：「我的小金库没有少。我看了几遍都是那个数。」
方野：「那就是你记错了。」
温穗穗：「绝无这种可能。」
方野：“……”
温穗穗：「我难道会是那种见利忘义的小人吗，我虽然有点喜欢钱，但是说好了请你吃饭的，那就必然不能让你付钱。」
方野：“……如果不出意外，那个词叫出尔反尔。见利忘义虽然说也可以，但是硬凑上去的话感觉有点牵强。”
温穗穗：“……”
十八岁的女孩子看着方野发送过来的消息愣神。
现在她满脑子都是“出尔反尔”与“见利忘义”的区别。
呃……
有区别吗？
温穗穗想了想没想出来，然后她就羞耻地不说话了。
好吧。
虽然她的语文确实不怎样。但是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所以实在不必为此而感到羞耻。
温穗穗给自己洗脑完，然后就调动自己的小金库给方野转钱了。
毫无意外的，方野没收。
温穗穗：“……”
转不过去。
看起来他是不会收了。
女孩子想了想，然后就再拿便利贴交代了一条。写的无非就是下次她说请客的话就让她买单别劳烦方野之类的话。
这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当次日温穗穗再早起时，翻自己手机的视频却看到了一段两秒钟的视频。
视频的内容也很简单。
跟她拥有着一模一样的脸的女孩子对在镜头跟前，下巴微扬，眼神和眉目间的冷厉使她看起来就像是冬日里的雨夹雪一样。
然后她骄蛮地说出，“就不！”
从语调里看，她肯定是很受宠爱的。不然养不出这样性格的人。至于是被谁宠爱，那温穗穗就不知道了。
这是温穗穗第一次以旁观者的角度看自己。
视频里的女孩子脸像她，气质也像她。就那拽拽的样子都跟她一模一样。
然后温穗穗就明白了。
原来她以前跟别人说话的时候，也是这么……欠。
然后温穗穗也录了一段视频。
在询问自己达者为先的老师的时候，她显得如此乖巧，她眨眨眼睛，装乖：“为什么呢？”
然后又收到一段回复。
达者为先的老师：“你题做完了吗？”
温穗穗：“……”
和对方通话无疑是很耗费时间的，等一个来回的功夫，一天就过去了。
做。
她马上就做。
坐在书桌前拿笔的时候，温穗穗还有些不满地蹙了蹙鼻子。
她觉得这件事很神奇。
就说怎么会有人人格分裂分出了一个知识渊博的教授呢？温穗穗很好奇她另一个人格的知识都是从哪里知道的。
生而知之？
……
……
七月下旬。
方野终于写完了他的《亨嘉之会》然后给他上辈子的那个出版社投稿。
“呀！”何溯发出一声惊叹，很大声。
“怎么了？”温明成吓了一条。
“没事没事。”
然后何溯又情绪稳定了。她刚刚情绪不稳定，现在情绪稳定了。
温明成：“……”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惊一乍的。
时隔二十多天，日理万机的强势小女人终于打开了她的朋友圈来刷一刷。然后她就刷到了她之前那个在某抖上认识的网友发的一条朋友圈。
朋友圈的内容很正常。
只是下面的链接让何溯稍微觉得有点眼熟。她点开看了一眼，发现是夸温穗穗和她小男朋友的那个链接。
配文：“望子成龙。”
何溯：“……”
难道这个网友她口中所说的她高考语文满分的那个孩子就是方野吗？
不。
其实从配文来看，可以往她是想让自己孩子变成像方野和温穗穗一样优秀的人的那方面想。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
她的网友有很大的概率会是洛城本地人。
这样想着，何溯就敲了那个网友的朋友圈。
强势小女人：「？」
殷远铃看起来很闲。
花落女人心：「？」
强势小女人：「这是你那个高考语文满分并且考上燕大的孩子？」
花落女人心：「对呀。龇牙笑。」
强势小女人：「……」
她网友是她女儿男朋友的老娘。
就很魔幻。
强势小女人：「那旁边那个女孩子呢？」
殷远铃不想让别人知道温穗穗没妈的事实。
于是。
花落女人心：「是我女儿。」
何溯：“？”
卧槽！
何溯惊呆了，她一个激灵从躺椅上支棱起来，整个人都精神了。
联想一下温穗穗喊方野老公的事情。
“？”
温穗穗背着她结婚了？
强势小女人：「亲妈？」
殷远铃：“……”
殷远铃有点生气了。哪有这样问的？
你礼貌吗？
但一想到温穗穗好像也是这个嘴……
算了，不生气了。
然后殷远铃就耐着性子解释道：「嗯，亲妈。」
她的性子都快被温穗穗给磨平了。
何溯凌乱了：“……”
她是亲妈，那何溯自己是谁？
时隔十八年，温穗穗终于想通了要欺娘灭爹了吗？
何溯撑着最后一点的坚强问道：「你确定不是儿媳吗？」
殷远铃：“……”
行吧。
原来对方是这个意思。那殷远铃不生气了，甚至还在心里暗戳戳地想着对方的眼睛怪尖的，这都看得出来。
花落女人心：「儿媳也是亲女儿嘛。」
何溯：“……”
何溯已经在心里思考到底是温穗穗偷偷摸摸地在外面结婚罪名大还是她叛出家门的罪名大了。
第37章 何溯的威名
何溯和殷远铃简单地聊完，就切了聊天框去找了她的乖女儿聊天。
消息一发出去，何溯就收到了一个巨大红色的感叹号。
何溯：“……”
哦。
虽然她上次是很任性地把温穗穗移出了家庭聊天群，但是这货怎么能把金主拉黑呢？难道她以后都不想从她这拿钱了吗？
温爹凑过来看了一眼，一眼就看见了温穗穗把何溯给拉黑了。
呃……
温明成怕何溯生气：“我去让她把你加回来。”
但何溯性子洒脱，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生气。她只会因为温穗穗偷偷在外面结了个婚或者是偷偷在外面认贼作父而生气。
虽然她刚刚那个成语好像没用对。
不过问题不大，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没事。”何溯说，“等见了面我亲自跟她说。”
“……见面？”
何溯：“马上就定机票，今晚就回去。”
……女儿和旅游，哪个更重要？
何溯眨眨眼睛，在心里犹豫了好一会之后，最后很艰难地选下了女儿那个词。
温明成已经在看机票了。
“额……”
“好像没有今晚的。”
“……”
何霸总想秒回洛城的心愿落空了。
何溯隐隐间有点抓狂：“那就买最近的！”
——
再次回到洛城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刚下飞机何溯就暗戳戳地给殷远铃发消息：「我到洛城了！」
给殷远铃发消息的目的是什么呢？当然是让温穗穗的另一个妈来给她接机。
何大小姐现身，怎么能没有左拥右抱？
殷远铃：「行啊，我饭店位置都定好了。」
殷远铃：「【位置】」
殷远铃：「给你们接风洗尘。」
何溯：“……”
大胆刁民！
竟敢让她一个人前去。
“走吧。”温明成给何溯一搂，直接在外面拦了个车，然后油门一踩，呼呼地开走了。
何溯还在给殷远铃发消息：「给你家卖保险的那个小帅哥也叫上，我有一个闺女，她还挺仰慕他的。她说她就喜欢语文好的。」
殷远铃大吃一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儿子是卖保险的。
殷远铃：「可是我家儿已经配种了呀。[惊恐]」
温穗穗毕竟是喊她一声妈喊她一声姐的。
她怎么能因为网友的区区几句话就背叛阵营呢？
何溯：「……你想什么呢？我闺女也被猪拱了，这次就只是单纯地看一眼，就跟追星那样的，看一眼就没了。」
殷远铃：「……」
哦，那没事了。
何溯：「给你那个小儿媳也叫上，免得你儿媳知道了你家那个卖保险的和小姑娘偷偷吃饭她吃醋误会。」
殷远铃：「她我不一定能叫上来。总之我尽量试试吧。」
何溯：「大胆！竟敢不听你的话！[生气]」
殷远铃：「……」
何溯：「她不来你就报我在江湖上的名字。我的大名流传洛城很久了，只要名字给她说出去，由不得她不来。」
殷远铃：“……”
什么中二的中年妇女。
殷远铃：「敢问大哥在江湖上的名讳是？」
何溯：「强势小女人。」
殷远铃：“……”
这不就是她的网名吗？这样搞会让她觉得她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不过殷远铃还是打电话给温穗穗问了一声。经过这么些日子，她发现晚上的温穗穗总的来说脾气要稍微好点。
虽然白天的也很好，但是她可能会语出惊人的杠你。
殷远铃认为这一现象出现的主要原因可能是因为白天太热了，影响了温穗穗的心情。
在问温穗穗去不去之前，她先看了一眼时间，确认了差不多到晚上了，然后才十分忐忑地给温穗穗发了消息。
「我们晚上去饭店和几个朋友吃饭，友谊聚餐。所以来问你声去不去。」
温穗穗：「方野去吗？」
殷远铃：“……”
哦。
忘记问方野了。
“方野！”殷远铃很大声。
然后方大爷就默默从沙发上努力抬起头来，很虚弱：“干嘛？”
体谅体谅老头子吧。
年纪大了腰骨不好。
殷远铃陷入了沉思：“……”
何溯说她家的小姑娘很仰慕方野。很难想象，方野这幅懒样子竟然会被人仰慕。
殷远铃：“晚上我和你爹还有几个朋友一起去吃饭，你去不去？”
方野勉强打起一点精神：“几个啊？”
中年男人之间的酒局，他其实也能喝一点点的。
方野以前小时候，大概就是十七八岁的时候，他是很讨厌这种应酬的。后来参加的多了，发现酒这个东西的味道其实还可以。
喝点小酒了听听年轻的小辈吹水也挺有意思的。
殷远铃：“我朋友，我朋友他老公，还有他们家的一个闺女。年纪应该跟你们差不多大吧。”
然后方野又躺下了，提不起一点兴趣：“那我不去了。”
有小丫头在。要是让那个老太太知道了肯定又得生气。
都不知道是他惯的还是怎样，现在那个老太太生气是越来越不好哄了。每次都得让他付出他宝贵的灵体。
殷远铃只说了一句话，就让方野认命：“我刚问穗穗了，她说她也去。”
“！”
一个激灵，方大爷精神矍铄地蹦跶起来了。
“等我，我去换衣服。”
然后殷远铃：「方野说他去。」
温穗穗：「等我换个衣服。」
过了会，方野穿着他的小西服出来了。
殷远铃：“……”
她知道为什么何溯把他喊卖保险的了。殷远铃不忍直视，委婉提醒：“要不然你再去换身吧。咱们就普通吃个便饭。”
方野：“你难道不觉得我穿西装会更像成功人士吗？”
殷远铃摇头：“没觉得。”
方野：“……”
真没眼光！
温穗穗则开柜门在自己的衣柜里选了选，然后随便套了件短袖就出门。考虑到饭店可能会有空调，她想了想，又给自己加了一件外套。
换了鞋之后。
温穗穗：「我准备好了。」
……
……
“我也准备好点菜了。”何溯说。
然后何大小姐就拿着菜单，咔咔点了自己爱吃的。然后又问殷远铃他们爱吃什么，现场拍照远程把菜单送过去。
殷远铃还记得温穗穗爱吃土豆的事。
「点个土豆饼吧。」
第38章 你到处在外面说我死了？
殷远铃没和方成碰上面，等两个孩子都准备好之后，她就直接开车去定好的饭店了。
至于方成、让他自个赶过去吧。
温穗穗的直觉总是很准的，“我总觉得今晚的事情有点不对劲。”
方野就瞅她：“哪不对劲？”
温穗穗想了半天没想出来，最后她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前面的车：“比如说我总觉得那辆车会跟我们撞上。”
正在开车的殷远铃：“……”
她宣布晚上的温穗穗的脾气也不好了。
方野：“……别乌鸦嘴。”
他还是很想好好活着的。
温穗穗假装“呸”了三声来去除晦气。但是说实话，她现在的心确实挺慌的。
何溯去洗手间上了个厕所。
殷远铃和方成到的时间也算巧，何溯刚进去，他们这一家人就过来了。
门口方野还在暗搓搓地和殷远铃打听来和他们一起吃饭的是他爹的哪位朋友。
然后一进门，到达了他们预定好的包间。
方野就愣住了。
呃……
温穗穗眨了眨眼睛，看吧，她就说今晚的事情不对。肯定是她老娘和她爹在外面旅游的时间被人袭击了，然后慌里慌张地就赶了回来。
两个中年男人一会眼，温爹就立马起身，轻车熟路地递了支烟给方成。
“你好你好。”
“老方吧，我常听我老婆听嫂子提起你。”
“呃……”方成默默在脑海里把温明成那话里的逻辑捋了一遍。
然后发现他捋不出来。
算了，不管了。
就笑就行。
“哈哈，我也是。”
烟递了过去，方成把递过来的烟往自己耳朵上一夹，空了只手出来用力地和温明成握手。
“久仰久仰。”
“哈哈，我也是。”
方野：“……”
方野压低了声音很小声地和温穗穗讲话：“你怎么不早说你爸妈要来？”
早知道他就穿好看一点了。
这次他听信了殷远铃的鬼话，把他的小西服给换掉了。
温穗穗摇头：“我不知道他们要来。”
方野：“那你是怎么同意过来的？”
温穗穗：“因为咱妈说你会去。然后我也就来了。”
方野：“……”
可恶！
好像他妈也是这样跟他说的。
温爹和方成正在热情寒暄的时候，何溯就从洗手间回来了。
她停在门口出愣了两秒，接着就堆起热情的笑容直勾勾地往温穗穗那边走了。
“这姑娘长的真好看。”何溯笑眯眯地说，“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竟然长得这么标志。”
殷远铃：“……”
方野：“……”
方成：“……”
温爹：“……”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如果温穗穗的情商再高一点，她一定能听出来何溯话里的暗搓搓的阴阳怪气。
但是她没听出来。
甚至她还觉得何溯在夸她的同时顺便把她自己也给夸了一下。
看看，女人就是这么多的小心思。
温穗穗龇牙笑：“是你家的姑娘。”
殷远铃：“……”
殷远铃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述自己心里的那股郁气。如果简单地表达一下，这种感觉可能就是吃醋吧。
温穗穗有这么外向且社交恐怖的么？
遇见谁都能认妈。
殷远铃：“……”
殷远铃一点都没把温穗穗可能是何溯的亲女儿身上想。
因为她看见何溯要加温穗穗的微信了。
“咱们俩加个微信吧。”何溯不动声色地说。甚至这话说完之后，她还能观察一下温穗穗的脸上到底有没有因为把她拉黑而产生的愧疚。
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
这丫脸皮超厚。
一点不自在都没有。
“对了，”殷远铃按下心中那股酸溜溜的情绪，假装没事人一样地问何溯，“不是说还有一个小丫头吗？在哪啊？”
“对啊，在哪呀？”何溯也问，然后目光瞥向了温穗穗。
温穗穗很没眼力见，她偷偷摸摸开了饮料，正在咕噜咕噜地喝。
方野：“……”
殷远铃：“……”
何溯：“……”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野终于看不下去了，然后杵了杵温穗穗的关节肘。
“干嘛？”想喝自己倒。
方野给温穗穗使眼色，给她示意何溯在看她。
然而方野眼睛都抽筋了温穗穗也没领悟到。
最后方野没办法，只能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阿姨在看你。”
温穗穗：“？”
干嘛？
温穗穗转头看向何溯：“你一直看我做什么？”
何溯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评价温穗穗了：“你没听见他们在问我闺女在哪吗？
温穗穗：“！”
结合何溯和殷远铃前面说的话，温穗穗大吃一惊。不经意的，她目光悄悄瞅向了何溯的肚子。
“你就背着我生二胎了？！”
何溯：“……”
殷远铃：“……”
方野：“……”
话闭，温穗穗还悄悄瞥了一眼她老爹。那眼神里的含义，不言而喻。
也是。
她老娘风情万种，她爹一时之间把持不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温明成眉心直跳，差点拍桌子了：“你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温穗穗：“……”
殷远铃隐隐间好像抓住了什么：“二胎的意思是……”
何溯不想再跟温穗穗胡扯了，直接开口说：“二胎是意思就是温穗穗是我一胎女儿。”
此时此刻的温穗穗正在喝第二杯饮料。
殷远铃：“……”
呃……
虽然有点难以置信，但是好像不难接受。毕竟这俩人一见面之后的互相的态度就很奇怪。
然后殷远铃心里的醋味就一扫而空。
接着，殷远铃就想起来何溯说她女儿被猪拱了的事。
“……”
可恶。
殷远铃很生气。
难道方野是猪吗？
就她女儿是香饽饽，其余人都不是？！可恶的何溯！
但是殷远铃还有点事情不理解：“……可是你们不是都死了吗？”
何溯：“……？”
何溯很震惊。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温穗穗，瞪大了眼睛：“你到处在外面说我死了？”
虽然他们之间是有点仇恨，但是不至于这么深仇大恨吧。
然后殷远铃也看向了温穗穗。
温穗穗不明白她们怎么都看她了。
女孩子挺直了背脊，很认真：“不是我说的！”
……
……
第39章 我那狗一样的女儿
……虽然这件事确实跟温穗穗有点关系，但是她的潜台词不是这个意思。
所以到底是谁在外面说偷偷摸摸说何溯死了啊？
一想到这里，温穗穗就愤怒地挺直了脊背！脸上浮现出义愤填膺的表情。
可恶！
竟敢诅咒她死而复生的老娘。
何溯：“……”
何溯本该觉得觉得就是温穗穗说的，但看见温穗穗那一脸愤怒的表情，心下又拿不准了。
温穗穗应该还不至于这么厚脸皮。再说了不该说的话被人质疑之后至少会稍微有点心虚。于是何溯探究着，慢慢把怀疑的目光放在了殷远铃身上。
“？”
殷远铃脸上的：“……穗穗啊，你当时怎么说你爸妈走了呢？”
何溯：“！”
温穗穗：“？”
她还说过这种话？
哦。
想起来了。
“当时他们确实是走了呀。”温穗穗说。
何溯：“……”
殷远铃：“……”
温穗穗：“从洛城这边走去了三亚。”
殷远铃：“……哦。”
然后何溯就挤出了一个很谦逊的笑容，她看向殷远铃：“犬女让人见笑了，我一会就把她溜回家带回去好好管教。”
方野：“……”
呃……
方野脸上露出一丝微妙的表情，目光几次落在温穗穗的身上。
虽然确实有犬女这个谦辞，但是当它在日常生活中被用出来的时候，方野还是感到了一丝好笑。
啊！我那像狗一样的女儿。
殷远铃眼角忍不住跳了跳，她在心底惊奇了好久，最后脑子一抽憋了句：“童言无忌。”
这当是一场很尴尬的饭局。
殷远铃对朋友当然是很热情的，不然她也不会一听到她素未谋面的网友来到洛城她就主动提出要给何溯接风洗尘。
只是现在何溯的身份发生了转变。
她从殷远铃的朋友变成了殷远铃的亲家母。尤其是两个孩子还在谈恋爱的情况下，甚至她之前还在何溯的面前说温穗穗是她儿媳。
那这样与何溯的碰面就极其尴尬了。
不过女人间那点微妙小心思两个男人没感受到，认识不到半小时，在酒桌上随便碰了两杯，他们俨然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兄弟。
情商低的温穗穗也没感受到。
她甚至还在撺掇着方野给她夹菜。
其实她自己也能夹，但是她就要方野给她伸筷子。
方野紧张又不紧张。
因为他看见何溯给温穗穗使眼色了，她瞪了她好几下。
很明显。
在这种比较端正严肃的场合，尤其是还在她小男朋友的父母面前，能不能矜持一点？
于是方野就很害怕何溯一嗓子给他喊住了。
不过好在何溯并不是一个情商很低的人。
方野看见何溯忍耐了好几下，就晓得她应该是会准备回家之后亲自跟温穗穗说。
也免得在外面跟一个还不太熟的人夹枪带棒、弄得两方都下不来台。
如果是这样想的话，方野一时间就忍不住多给温穗穗夹了点菜。
多吃点。
以后可就没有这样的好日子喽。
“亲、”殷远铃话一僵，她差点脱口说出亲家母三个字了。
想了半天她又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何溯合适。
两个字的名字好像怎么称呼都不太合适。
叫全名太生，叫叠字会显得有点攀关系。而如果叫她何姐，好像是有点不太合适的。即使是一个中年女人，但她看起来依然年轻，依然风情万种。
如果喊妹妹的话，何妹和溯妹好像听起来都很奇怪。
“……”
温穗穗瞪大了眼睛看着殷远铃，她见殷远铃突然卡住，还以为是她突然忘了那个称呼的词。
于是温穗穗就很好心地提醒道：“亲家母。”
“你住嘴吧。”何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而殷远铃也终于想出了一个比较合适的称呼。
“楼上啊。”
何溯：“……”
她和温穗穗待在一起把自己待傻了吧？这叫什么称呼？
好在何溯并不是计较这么多的人。
称呼而已，叫什么都无所谓。
于是何溯就说：“我是做一些小语种翻译的，她爸是设计师。”
殷远铃点了点头。
懂了。
难怪别人上班的时候这俩人在外面乱跑。
“我没职业，就是一个简单的家庭主妇。孩他爸挣得比较多。”
“家庭主妇干好也不容易。”何溯说。
互相着吹捧了会，临了饭局结束，温穗穗下意识要进殷远铃的车。
因为她是这样来的。
怎么来怎么去嘛。
然后何溯一个剧烈咳嗽。
“咳咳。”
温穗穗不解其意，只是回头疑惑地看了何溯一眼。
她感冒了？
看温穗穗的脚步扔杵着，于是何溯就恼火地上去给温穗穗拉过来了。
“……”
“……做什么？”温穗穗莫名被牵过来了很觉得有点纳闷，他们家也没开车过来啊。
方野他们家来了两台车。
这一行人不是刚好塞进去吗？
于是温穗穗被何溯扯过来，然后殷远铃又过来把何溯连带着温穗穗再扯回去。
呃……
温穗穗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样的拉扯很好笑。
殷远铃让何溯一家老老实实地坐着。让两个有点醉了的男人单独一台车，然后再找个代驾。
剩下的殷远铃给拖回去。
她没喝酒。
“别找了，我会开车。”听殷远铃说完想法，何溯就开口说道。
温穗穗突然觉得有点害怕：“要不然还是点代驾吧。”
何溯：“？”
温穗穗：“我老娘有证，但是她没上手开过。”
何溯：“！”
温穗穗：“毕竟是一车人命啊。”
在何溯的技术受到质疑之后，殷远铃以不能劳烦楼上为由，还是点了个代驾。
何溯：“……”
很愤怒。
两车人的目的地都在同一地方。
殷远铃想喊方野帮忙扶下温明成来着，不过温明成好像还能走。
于是就此作罢。
何溯把微醺的自家男人拖回家，在沙发上休息了片刻，然后才有力气训温穗穗。
“你和他们家很熟？”
“熟啊。”温穗穗丝毫没感受到何溯话里的杀机。
“我天天去他们家吃饭来着。”
“你为什么去？”何溯露出了一丝古怪的表情。
“因为我懒得开火。”
“我记得我们家请过阿姨，但是被你辞了。你现在说你懒得开火？”
第40章 还好我攒够了
何溯当然不会什么都不管地放任温穗穗一个人在家就自己出去旅游了。
所以她在出门前特地问了温穗穗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她可以提供旅游资金。
然后温穗穗的回复是旅游资金可以给，但是她想在洛城旅游。
何溯：“……”
好嘛。
她爱怎样就怎样。
何溯又怕她走了温穗穗一个人在家没吃的，所以特意给她请了阿姨做饭。
然后就被温大小姐给辞了。
她说何溯请阿姨还不如把请阿姨的钱给她，她自己能给自己做饭。
结果现在温穗穗说她懒得开火。
“……”
生气吗？
当然生气。
事实上温穗穗确实是懒得下厨。是懒，不是不会。因为一个人的饭太难做了，你要买菜，然后吃完了还得洗锅洗碗，兴许又做多了然后浪费一大堆。
她一共就出来那么点时候，怎么能把她的大好光阴都浪费在家务上呢？
要是她能出来一整天的话，她也许还有那份闲情雅致。但是她的时间只有晚上，收拾收拾被白天的温穗穗弄乱的狗屋，就已经很耗费她的时间了。
难得消磨。
所以当方野喊她下去吃饭的时候，她没多想就下去了。反正也是一家人。
温穗穗不介意。
至于殷远铃介不介意……
哈！
怎么可能？温穗穗一想就把这个想法给否了。殷远铃可喜欢她了，怎么可能介意？
“你天天跑人家吃饭，人家的面上不说，心底里不知道在怎么嫌弃你。”何溯的语气很严肃。
“就因为你和他们家的儿子谈了个朋友，所以你就天天去别人家蹭饭？”
温穗穗：“呃……”
虽然原理上是这样没错，但是好像还有点细差别。
她并不是和方野谈了个朋友，她是和方野结了个婚。
何溯：“我并不反对你谈男朋友，只是你这样上赶着去，也不嫌丢人。”
温穗穗终于开口了。
“……那你这次回来了也正好。刚好方野的父母也在，虽然我们年纪还没到，但是可以先定个婚。把婚事定下来，这样就不算丢人了。”
何溯惊呆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谈恋爱把自己谈傻了？”
温穗穗眼角一抽：“我正常的很。我没傻。”
何溯简直要气死了：“别的先不说，先不谈你的年纪你的阅历，就说说哪有你这样上赶着嫁人的？”
“你就这样过去，不怕人家笑话你倒贴？”
温穗穗又不傻：“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而这种情况出现了就说明他们的家庭环境不正常。既然如此那我还嫁过去干嘛？”
她说着，又自夸了方野一句：“方野他们家的家庭就非常正常。”
屁！
何溯想说。
温穗穗又不会看人眼色，别人要是用表情骂她她肯定都看不出来。
温穗穗见没说通何溯，想了想又接着往下说：“我上赶着嫁给方野，方野也上赶着娶我呀。”
“你要是觉得你去谈两家订婚丢人，那我明天偷偷摸摸去跟方野说，让他带着聘礼来我们家提亲。”
温穗穗的话里话外就是那个意思。
年龄没到可以先定婚，先把婚事定下来，到时再直接去拿个证就完事。
何溯只觉得温穗穗的脑子进水了：“你别想了，我不会同意的。”
十八岁的温穗穗站在她跟前说想要结婚。
如果现在站在她面前是二十八岁、就不提二十八，哪怕是二十四岁的她想说结婚。只要何溯考察一下对方的人品和家庭，能过得去，那她也就同意了。
但是十八岁的温穗穗明显幼稚。
谈谈恋爱还成。
订婚就算了吧。
温穗穗：“哦。”
何溯：“……”
何溯憋了口气。她甚至都在脑子里想好了一大串她为什么不同意的理由了。
结果呢？
结果温穗穗就一个简单的“哦”？
她前面这么坚持，后面就不管了？
何溯有点抓狂：“你就一个哦？”
你坚持啊！
你不坚持她脑子里准备的话岂不是白准备了？
温穗穗不理解：“……那你还想让我说什么？”
她不是不同意吗？
何溯惊奇地反问：“你就这么轻易放弃了？”
温穗穗：“我没放弃呀。”
何溯：“……”
温穗穗：“等方野二十二岁，那我也二十二了。到时候我可以自己去领证，国家同意的，你同不同意都无所谓。”
何溯听了这话就来气：“不需要我同意是吧，你信不信我不给你准备嫁妆？”
温穗穗吓了一跳：“还好我攒够了。”
何溯：“……”
温穗穗：“而且凭我和方野的关系，他不会在意有没有嫁妆的。”
何溯：“……”
何溯觉得牙痒。看起来只能断掉温穗穗的大学生活费了。
小妮子翅膀硬了还制裁不了了。
——
殷远铃看着手机发愣。
她抬手，把何溯在她微信上的备注悄悄改成了她的本名。之前的备注一直是她的网名来着。
今天晚上的饭局实在尴尬。
她当然能够从微妙的得氛围里感知到何溯的愤怒，甚至她有理由怀疑何溯这次回来就是准备算账的。
方成已经去睡觉去了，只有殷远铃还默默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
方野端着杯茶出来，最表层的吹冷他就连忙喝一口。
“妈，你看什么呢？”
方野来得正好，殷远铃正想跟他谈谈。在背地里偷偷讲人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压低声音：“楼上那家你觉得怎么样？”
方野：“挺好啊。”
殷远铃：“挺好？你没看出何溯在生气吗？”
方野：“多正常。她一回来发现自己女儿差点被人拱了，这也罢了。而且穗穗还没眼见的在那拱火。她生气太正常了。”
方野：“我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原本她就生气我拱了她丫头，我怕我说了她更生气。”
方野：“不过何阿姨的性格就那样，她洒脱的。她也就现在生生气，肯定没几天她就把这件事忘了。”
闻此。
殷远铃便露出了一个很古怪的表情。
“你这话的意思？你很了解她？”
方野：“……”
僵了一下。
“没有。”方野扭头就走，“我瞎说的。”
第41章 双宿双飞
何溯回来的这件事十分突然。
她事先也没给温穗穗打过电话或者发过消息，所以当白天的温穗穗早起听到了厨房里动火的声音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她身体的第二人格具象了，第二反应是家里进贼了。
当然进贼的可能性比较大。
有可能第二人格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忘记把门反锁了。
“……”
温穗穗想着，悄悄摸摸地起身，反手拿了她放在枕头下用来辟邪的剪刀，接着蹑手蹑脚地起床，为了降低脚步声的音量，她连鞋也没穿，直接就很小心翼翼地朝着厨房那边走去。
……
……
温穗穗跟一个变态一样站在厨房的门外朝里卡视角，
她站在门框边，偷偷摸摸地观察何溯。
还好。
温穗穗看清了，在厨房里面翻翻锅铲晃晃锅的人是何溯。
呼！
长舒一口气。
还没等她轻松多久，突然温穗穗又反应过来。
等等。
何溯？
她妈！
一瞬间温穗穗又惊呆了，眨巴眨巴眼，明明昨天何溯还在三亚，怎么今天就在家里给她做早餐了？
昨天晚上回来的吗？
光路可逆。
当温穗穗在卡视野的时候，何溯转身过来也瞥见了她。
“你要进来就进来，要走就滚远些。别站在门框边，整得跟偷窥人似的。”何溯煎着鸡蛋，慢条斯理地说着。
“……哦。”然后温穗穗就真当滚了。
她又不傻。
她肯定不能当着何溯是面问她是怎么突然回来的。
“等等。”何溯又把温穗穗给叫住了。
“啊？”温穗穗顿住脚步。
何溯：“先滚回来把我烤好的吐司给端到餐桌上。”
“……哦。”然后打工人又老老实实滚回来干活了。
温穗穗想不通，既然让她干活，那为什么之前还让她滚？
温穗穗为了方便端盘子，于是在临开始端前，把她刚刚藏在手心的小剪子揣兜里去了。
何溯只是恰巧转过头来瞟了一眼。
“？”
她很震惊。
温穗穗带着个剪子，温穗穗还悄悄摸摸地站在门框边卡视野。
虽然她确实是她的女儿，但是她还在外面很大声地说过何溯死了的这种话。
何溯直接往后退了半步，选择与温穗穗保持了距离。
天呐！
她家姑娘终于忍不住准备动手接收一笔巨大遗产了吗？
“？”温穗穗瞅了一眼何溯神经质的操作，然后脑壳上冒出来一个问号。
神经病。
暗戳戳骂了一句，温穗穗就潇洒地端着盘子走了。
……
……
吃早餐的时候，温穗穗悄悄看了一眼家庭成员的构造。
何溯回来了。
她爸也回来了。
嗯，一家三口，母慈女孝。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啊？”温穗穗掰着一片吐司，随便撕扯一点放进嘴里干巴地嚼了两下吞了，然后开口问道。
何溯怒：“我们刚回来你就问我们什么时候走？”
有这样当闺女的吗？！
温穗穗没有赶人的意思，但说出来的话好像确实跟赶人差不多：“我一个人待在家还自在点。”
她确实是没有赶何溯的意思，她只是实话实说，因为她确实一个人待着要舒服些。
比如她一个人在家她就可以把自己的衣服到处乱扔，想摊哪摊哪。
而如果何溯在的话，那何溯肯定会骂她的。说她天天跟在温穗穗的屁股后面收拾，收拾速速还赶不上弄乱的速度。
一般人很难接受天天被批判的日子。比如说温穗穗。
何溯：“……”
此刻何溯在心里念叨着“自在点”的这个关键词。
哦。
她懂了。
“你是觉得你一个人在家方便和你那个卖保险的男朋友双宿双飞吧？！”
叮咚。
温穗穗眨巴眨巴眼睛，开口：“双——飞是有违背于社会道德的。我们一般不提倡。”
不过她还是很好奇，她那个卖保险的男朋友是谁？
还有她什么时候谈对象了？
她明明一直就很清心寡欲，克己复礼。结果还没等温穗穗问出口，温明成就直接被稀粥呛了两下。
还是温穗穗说的话太呛人了。
“咳咳。”
好像有一粒米饭进气管了，难受得紧。
温明成实在听不下去了。
瞧瞧他们聊的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这是他该呆的地吗？他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我吃饱先走了，你们慢慢聊。”于是温明成放下筷子，遂溜之。
温穗穗还在看着她爹仓皇逃窜的背影而对何溯发出感叹：“你看我爸的思想就很不正常。我们正经探讨事情又没什么影响。他肯定是想歪了，所以才会落荒而逃。”
一点都不克己复礼。
不像她。
“呵呵。”何溯冷笑，又给温穗穗拿了一片烤土司，让温穗穗把剩下的吃完。
何溯道：“因为你一言就很发人深省。”
呃……
温穗穗眨巴眨巴眼睛，然后低下头偷偷去拿手机去查一下发人深省的意思。
她其实知道发人深省的意思，但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发人深省那个词可以用在何溯刚刚的话里。
好像有点语境不符？
……文盲温。
何溯又说：“我和你爸暂时应该不走，要是时间没问题的话，我们还能去送你大学。到时候直接让你爹开车，送你去燕京。”
何溯还有闲心去旅游吗？
现在她要是不盯着点，何溯很怀疑等她正常旅游回来的时候，温家的姑娘马上就要姓方了。
“……”
“……”
温穗穗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她想了想，最终开口。
“娘，要不然你还是走吧。”
“？”
温穗穗痛心疾首的表情：“其实我有病。”
她很害怕何溯看出她白天晚上不一样的事。她不想被强行拉过去治疗哇。
何溯深以为然，很痛切地点了头：“嗯，我看出来了。”
温穗穗：“……”
如果温穗穗足够有文化，她现在肯定会说一句“吾好梦中杀人”来震慑何溯。
可惜温穗穗是个文盲。
于是她只能愣愣地看着何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何溯把吃剩的碗往温穗穗那边一推：“等会记得把碗洗了。”
遂起身。
温穗穗很震惊，仰着头瞪大了眼睛：“为什么是我？”
何溯：“因为你还没有吃完。最后一个洗碗，传统。”
温穗穗很大声：“那是你刚刚给我的！”
何溯：“不管。”
温穗穗：“……”
第42章 我很痛苦
温穗穗很大声，但是何溯比她声音更大。
甚至说完一句让温穗穗洗碗之后，她人就溜了。
从性格上来说，这对母女的性格一脉相承与时俱进有相似之处。
所以温穗穗早就意识到了何溯要干什么。然而她却什么都改变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何溯做一个甩手掌柜。
何溯把剩下吃不完的给了她让她解决，甚至以她吃得慢为由让她洗碗。
这种情形，突然就让温穗穗想到了一个老板让员工加班的同时甚至还要员工支付加班产生的水电费。
“……”
这样一想突然就很生气了。
可恶！
就应该把何资本去绑在柱子上。
温穗穗盯着洗碗池里的水发愣，难道她要为了这件事去斥巨资买一个洗碗机吗？
呃……
除非是花她妈的钱，要不然还是她老老实实地用人工洗吧。
甚至都不用纠结，温穗穗就老老实实地在一边洗碗了。
她玩着哗啦啦的流水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刚刚她爹的丑陋操作到底是有多英明。
——原来她爹跑的那么仓皇竟是为了躲避洗碗的重任。
搜嘎斯内。
看起来下次吃饭时得努力给她爹夹菜，让她爹吃得晚些。温穗穗在心里想着。
……
……
昨天晚上的温穗穗没来得及给白天的布置学习任务，于是温穗穗凭空便生出了一天的假期。
下午母女俩都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很闲暇的时光。
何溯找跑腿小哥买了一大堆不用削皮扒皮洗洗就能吃的水果回来。
客厅里的电视放着，何溯头旁边的椅子上摆着一盘圣女果。
她时不时就搭一个往自己嘴里塞。
“你没有买火龙果吗？”温穗穗在袋子里巴拉巴拉，没找到。
何溯：“火龙果要切小块，太麻烦了。”
温穗穗：“……你不用给我切。”
何溯：“你自己不是也很有钱吗？去找个跑腿小哥，自己想吃什么让他给你带。”
温穗穗：“呃……”
那还是算了吧。
她其实没钱。
温穗穗：“其实我也没有很想吃。”
何溯：“……”
何溯都无语了：“你说你的性格到底是怎么养的。钱赚来就是花的，你光有钱你不花有什么意思？不要因为花钱有负罪感。你要是真没钱了，难道我们会看着你饿死吗？”
温穗穗默默捂紧了耳朵。
不管。
她没钱。
何溯：“……”
算了，懒得管她。
电视上播放的内容也简单，不知道何溯是从哪翻出来的青春疼痛文学。
初中时温穗穗就不爱了。
结果三十八岁的何溯竟然还喜欢这种调调。
温穗穗看电视，特别怕遇到电视里互诉衷肠的情节。她是真听不得那些情话。
倒不是因为听了会脸红。
而是因为她听了会尴尬地抠出三室一厅。
看了几眼，温穗穗实在看不下去了，试探性地与何溯打商量。
“咱能换个片子吗？”
何溯：“这不挺好看的吗？”
温穗穗：“……”
好吧。
挣扎失败。
电视情节放到高潮，女主因为失恋高考成绩一落千丈，于是只能选择复读。
何溯用脚拍了拍温穗穗的小腿，把昏昏欲睡的温穗穗给晃醒：“看，高中时候谈的荒唐恋爱，大部分都是这种下场。”
“嗯。”温穗穗这才懒散地抬眼看了一眼，然后胡乱地应了声。
她其实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下场。
太困了。
她看得昏昏欲睡。
温穗穗眼睛都睁不开了。
什么下场都跟她无关了，她又不是高中时候谈的恋爱。
至于她的恋爱要什么时候谈……
参考一下方野之前回母校的时候回答学弟学妹们的，那她觉得她的第一次恋爱可能会放在大学。
估计是方家家规严只允许他在大学以后谈恋爱吧。
……都大学了。那她要是谈恋爱的话何溯应该不会阻拦吧。
温穗穗暗自在心里想着。
何溯：“我是很反对你高中时候谈恋爱的。”
温穗穗犯困：“……嗯。”
何溯：“但是你现在毕竟高考结束了，非要谈恋爱的话我也不反对。”
温穗穗眼皮一抬，突然心神一动。
何溯看出了温穗穗的激动，立马又开口给她泼了一盆冷水：“但是你以后不要再嚷要结婚的话了，太儿戏。”
不过这话对温穗穗来说算不上是泼冷水，反倒是让她一个激灵惊起来。
温穗穗很震惊：“我什么时候嚷着要结婚了？”
何溯：“？”
她就说儿戏吧。
何溯要气死了：“昨天晚上说要和方野结婚的不是你？”
当然不是了！
温穗穗就差爬起来大声反驳了。
她是很喜欢方野没错，但是这股喜欢还没有到结婚的地步。而且她才刚刚十八，她怎么可能去和人结婚？！
“怎么可能？”温穗穗差点嚷起来。
何溯就静静看着她。
温穗穗：“……”
突然意识到某件事的温穗穗忽然安静下来。她上一秒音量很大，下一秒突然又变得很轻很轻。
“好吧是我。”温穗穗昧着良心承认了。怎么能不承认？
第二个人格的事情不能让她妈知道。
何溯这才扭过头：“嗤。”
她还以为温穗穗要说什么话呢。
何溯：“所以你到底结不结？”
温穗穗已然很惆怅：“看时间点吧。”
何溯：“？”
温穗穗绞尽脑袋，发挥了她平生最好的语文水平：“昏同婚，所以黄昏时候的我可能会格外想结婚一点。”
何溯评价：“你玩的还挺花。”
温穗穗只惆怅地叹了口气。
她意外地从别人的嘴里探听到了一个惊天事实。
她这边还没和方野谈上恋爱，结果她的第二个人格都和方野谈婚论嫁了。
“……”
她好像还说过方家家风甚严来着。
原来是只在她这里严。
温穗穗活泼的内心一下子就沉寂了，如果用网络用语来说的话，那就是她突然emo了。
明明还没开始谈恋爱。
温穗穗却嗅到了失恋的感觉。
方野平时无疑是很照顾她的，可是温穗穗害怕，害怕他对她的照顾是因为另外一个人。
这样想着。
温穗穗就变得很悲伤很悲伤。
温穗穗一下子安静了。
就连何溯都感觉到了温穗穗的不对劲，她狐疑：“你怎么了？”
“啊！”温穗穗仰头长啸。
何溯：“……”
温穗穗：“我很痛苦。”
第43章 钓鱼佬
何溯：“……”
她痛苦个屁。
怎么不让她结婚她就痛苦了，又不是永远都不让她结。
何溯：“既然这么痛苦不如去写张卷子高兴高兴。”
于是温穗穗就抽了抽鼻子，真就一脸悲愤地去奖励自己了。
她决定以后再也不理方野了。
何溯终于能够安心换个港片了。她找了个武侠片，正当何溯看得入神的时候，忽然她听见书桌那边温穗穗用力敲了一下桌子。
她好像很生气：“我再也不要理方野了！”
何溯：“……”
温穗穗她大概是疯了。
——
“阿秋——”方野打了个喷嚏。
可能是昨晚睡觉时没盖肚子，给自己吹感冒了。
“有人在想我。”方野擤了擤鼻子，然后开口说道。
殷远铃白了他一眼，反问：“谁会想你？”
方野仰头想了一下，“应该是穗穗吧。”
殷远铃“呸”了他一口。
方野说笑的。他说完就去家里的药箱里找出了一包三九冲着喝。预防一下以免感冒了。
等方野走了，殷远铃就在独自盘算着她和何溯之间的人际关系。方野作为小辈可以没心没肺地不想那么多，但是殷远铃不得不思考一点。
其他人也就算了。
但那是何溯。
有八成的概率对方会成为她的亲家，所以不管怎么说，这个关系还是要稍微修一下。
其实从昨天晚上的饭局上就能看出两人之间的尴尬了。回了家之后，她也是一条消息都不敢给何溯发。主要也是她不知道应该给何溯发什么。
约她出去逛逛街做做美容吗？
但是难保约出去之后单独的相处不会更尴尬。
方野喝完药了，他回到客厅看殷远铃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想什么呢。”
殷远铃下意识就答道：“在想你丈母娘。”
她也是被温穗穗带习惯了。
下意识就说出口了。
方野：“……”
殷远铃：“我现在总觉得你丈母娘不太喜欢我们家，要是这样的话我觉得你以后想娶穗穗会很艰难。”
方野天天喊着要结婚，所以殷远铃在思考的时候也不自觉地会带上结婚这个因素。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修不好的关系她才懒得修。
她几时主动去揽过关系？
都是别人过来揽她的。
至于方野，他一点都不为未来担心。上辈子他就没被何溯刁难过。
第一次见父母的时候他何阿姨也表现得很热情。就是很正常的吃了顿饭，互相看了一下人品，然后何溯就把温穗穗的手放在了方野的手上。
昭示着她女儿以后就托付给他了。接着就是顺顺利利地结婚领证。
于是方野想了想，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后就回答殷远铃刚刚说的话：“穗穗自己长了腿，想结婚的话不难。”
“呸！”殷远铃一听就听明白了。
她唾弃他：“撺掇着人家跟你私奔的都不算是好男人！”
看起来温穗穗不仅语文不好，眼光也不太好。
方野：“……”
好嘛。
方野勉强给殷远铃提供了一个有效信息：“你要你真想知道何阿姨对咱们家的态度，你可以去问问我爸。让我爸探探口风。”
然后殷远铃就露出了一个很古怪的表情。
让方成去何溯那探口风？
是她疯了还是方野疯了？
方野：“我爸和温叔的关系看起来还可以。让我爸从温叔那探探口风。实在不行，你让我爹撺掇一下，让温叔在何阿姨那边吹吹枕头风。”
殷远铃：“……”
哦。
原来是从温明成那问。
那没事了。
就是说方野这个孩子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
“等等。”殷远铃突然意识到不对，“你怎么知道你爸和那个谁关系好的？”
方野：“他们今天去钓鱼了啊。你不知道吗？”
殷远铃：“？”
方成给她说的是去上班了！
方野去翻他爹的朋友圈，给殷远铃看证据。
方成一小时最新更新的一条。配图是戴着墨镜的方成抱着一条十斤重的鲫鱼，很是春风得意。配文，“哈哈，略胜一筹。”
殷远铃：“……”
——
晚饭当然是何溯做的。
在厨房里动锅铲的何溯怨气很大。偶尔做做饭是闲情雅致，到点必须要做饭那简直就是跟上班一样痛苦了。
家里其实有一个阿姨的。
但是那个阿姨被贪财的温穗穗给辞了。
于是下厨的事就理所当然地落到了何溯的头上。要不然她能指望她那狗一样的女儿的稀烂厨艺吗？
做饭已然就很痛苦了，难道要让她在吃饭的时候也痛苦吗？
这样想着，何溯的怨气就更重了。
如果她现在就死的话，那何溯觉得她应该会立马变成一个怨气鬼。
温穗穗实在听不下去了。
她走到厨房边，看着何溯的模样就很惆怅，她叹息：“老娘你是要抄家吗？”
何溯：“？”
何溯难以置信地扭头，听到温穗穗这句话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面向温穗穗把锅铲给递出去：“那你来。”
就该让在别人做饭的时候指指点点的人做饭。
“哦。”
于是温穗穗接过锅铲，又登基了。
她的厨艺炉火纯青。
何溯：“……”
何溯突然意识到了也许温穗穗把那个阿姨辞退是一件很正确的事情。因为凭借着温穗穗精湛的厨艺，她已经可以出门去别人家当阿姨了。
温明成回来了。
他提着一条大鱼。
“看！我自己钓的！”温明成一回来就自夸。
何溯就很配合地瞅了一眼，惊讶、赞赏。接着朝着温明成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你真棒！”
如果做饭的是何溯，她一定不会如此开心。
这么大的鱼难处理就算了，重点是它还会在案板上扑腾扑腾地跳。现在没事了，反正不是她处理，所以她只需要夸夸就行。
殷远铃等着方成回来。
方成偷偷去钓鱼了她很生气，他空手回来她更生气。
“你钓的十斤重的大鱼呢？”
方成不动声色：“什么鱼？”
殷远铃：“呸！少装！就你发朋友圈的那条大鱼。”
方成：“……”
他不是给她屏蔽了吗？
殷远铃：“你把鱼放生了？你难道是菩萨吗？”
方成：“……没有，那是别人钓的鱼。”
殷远铃脑壳上冒出来一个问号：“那你为什么拿别人的鱼发朋友圈？”
方成：“……为了装呗。”
第44章 何溯送鱼
温明成听到厨房的动静，还以为是阿姨回来了。后来发现掌勺的人是温穗穗，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很奇妙。
“……穗穗做饭能吃吗？”温明成很怀疑。
何溯：“应该吃不死吧。都不是做饭的人，就不要挑三拣四了。”
温明成：“……”
这话说的也对。
温穗穗的厨艺他们没有见识过，但一屋子的柴米油盐，怎么混合肯定也不会毒死人的吧。
……不过也有一种可能温穗穗会用她勉强称得上是优秀的化学水平研制出一种新型的爆炸品。
“……”
“……”
拿到鱼的时候温穗穗是很为难的。
她不是很爱吃鱼。
主要是不想挑刺。
既然如此，那让她处理一个她不喜欢的且难处理的食材，这就很让人难受了。
所以当温明成开口说话的时候，温穗穗还是很有点高兴的。
“穗穗，你把那个鱼切一半下来，我给楼下拿一点过去。”
有了这句话，那温穗穗就可以放心大胆地把麻烦甩给别人了。
防止温穗穗会卡着“一半”的精确点，温明成又补充道：“多切点也没关系。”
“好。”
然后温穗穗就卡这鱼头与鱼身的分界线用力一剁，鱼头留下，下面一截给人家送过去。
刚好鱼鳞还没刮，让他们刮去吧。
她不爱吃鱼，但是鱼头除外。
何溯见温明成提着一大半的鱼出来还是很有点惊奇的：“你切的还是穗穗切的？”
温明成：“穗穗切的。”
何溯就感叹：“那穗穗的情商提高了很多。”
为了拉进与她未来婆婆的关系，温穗穗竟然还知道给人家切点好东西过去。
难得，不抠门了。
何溯对方家的态度其实也还行。
主要是穗穗在跟方野谈恋爱。她虽然阻止着两个小年轻不通世事地嚷着结婚，但是却并不准备当一个棒打鸳鸯的恶妈妈。
所以和方家那边的关系、主要是她和殷远铃的交情，有必要的话还是要拉一拉。
不说要特别好，至少面子关系还是要有的。
虽然青涩的感情漂泊又幼稚，但总会有一天会变得成熟。
所以万一以后这俩人还没分手还在谈还是要结婚的话——何溯实在没有阻拦的必要。她如果和殷远铃的关系闹得很僵，那温穗穗和方野就会很尴尬。
温明成也点点头承认：“确实，她确实成长了不少。”
还会做饭了。
看起来她这个暑假也没怎么闲。
……
……
温明成准备亲自把鱼送到楼下去了，何溯想了想还是决定她去。
毕竟她还能顺便和殷远铃说说话，忽悠忽悠那个愚蠢的憨憨。打探一下方野在家里的模样，提前考察考察。
何溯送鱼前特别提了温穗穗的名字。
结合了一下温明成对他们钓鱼情况的形容，何溯自动补充了一下当时温穗穗说要送鱼的画面。
“哎呀，你不知道。”何溯说，“穗穗看见爸回来提着一条鱼回来，知道了她方叔这边的情况，知道她方叔一无所获，然后就想着把那条鱼切了给你们家送过来。”
呃……
方野眨眨眼睛，从何溯的话里嗅到了一丝诡谲的味道。
殷远铃沉默了。
她在思考这个想法到底是何溯的还是穗穗的。
如果是穗穗的，那她肯定没什么坏心眼。因为她只是单纯的情商低罢了。
但如果这个想法是何溯的。那殷远铃就要怀疑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知道他们这边一无所获所以特地提着鱼来嘲讽的？
“……”
也不能这么想。
人与人之间还是要尽力真善美一点。
温穗穗与何溯一脉相承，也许是这两人都不怎么会说话。
所以何溯才会把关切的语气说成是凡尔赛。
殷远铃：“……那谢谢啊。”
何溯：“害，小事。她爸也就是运气好，你们家下次肯定就钓到大鱼的。”
殷远铃：“……”
在此之前，殷远铃是很想跟何溯打好关系的。现在么……
她痛恨她之前有拉着何溯一起去逛街一起去美容的想法。
她真后悔呀。
何溯又在方家坐了会，当然主要是在观察方野。过了会，方家的饭熟了。
殷远铃沉默了会，按照以往客套的方式跟何溯客套了一下。
“溯啊，要不就留下吃吧。”
何溯又不傻，怎么会听不出殷远铃话里的客套？今天来这的要是温穗穗，估计她就承受不了诱惑直接进人家厨房端碗盛饭去了。
于是殷远铃这话一出来，何溯就热情委婉地拒绝了她的邀请。
“不用了，我家有饭。”
然后何溯就拜拜手，走了。
殷远铃：“……”
虽然客套话是应该被拒绝，但是她怎么觉得何溯的拒绝怪怪的呢？
殷远铃在门口送客，她站了许久，一直到何溯的身影完全消失。
然后这个中年女人才重重地一捶手心。
“嗯？”方野警觉。
殷远铃：“不用你爸去打探了。我已经看出来了，你丈母娘对我有意见。”
方野：“……也许你可能想多了。”
殷远铃：“没想多。这是我慧眼如炬看出来的。”
方野：“那人家还给你送鱼呢。那么大一条鱼，够吃两天了。能打汤，还能做鱼冻。”
然后殷远铃不吭声。
……
……
何溯回家，温明成就上前问了她情况。
“怎么样？应该还好吧。”
“还行啊。”何溯点了头，“那个花落女人心还怪喜欢我的。”
温明成：“他们家人都挺好，我今天跟方成钓鱼的时候发现他人还不错。”
温穗穗这个时候在厨房里面喊人端菜了。
原本的四菜一汤然后临时加了一个剁椒鱼头。
温穗穗痛心疾首：“我知道你们都觉得鱼头难吃，没关系，就让这等难吃之物进我的嘴吧。”
于是。
温穗穗就动筷子把剁椒鱼肉里唯一的一个鱼头给夹走了。
她很有先见之明地没给自己盛饭。
于是一个碗就被装得满满当当，甚至还溢出来了一点。
何溯鄙视的眼神。
温明成：“……”
温穗穗和何溯的那个眼神对上了，然后就很想笑。
“哈哈哈哈哈。”她笑出声了。
也许就应该把温穗穗扔到楼下去吃饭。何溯心想。
第45章 我好痛苦x2
吃完饭，温穗穗又要跑。
何溯惊奇：“这么晚你还要出门？”
温老太太便拿手机出来看了一眼，她站在门边，开口说道：“不晚呀，才七点多。”
何溯问：“你出门要去哪？要是方便的话顺便买点明天的菜回来。免得我早起去菜市场。”
温穗穗：“……我出门去找方野溜溜。”
何溯：“……”
哦。
小年轻的爱情果然反复无常。
何溯：“你白天才说的再也不要搭理那个买保险的了。”
结果现在又出门。这还没一天呢！
你至少得坚持一天吧！
温穗穗仰头望上看，手顺手一拉，扭动门把手开门走了。临走前她落下一句：“不是我说的。”
何溯：“……”
果然她提前回来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她改变了她的女儿被猪叼走的局面。
虽然好像也没改变太多。
……
……
城市夜晚的霓虹灯闪烁，温穗穗两手捧着一个甜筒在吃。旁边站着方野，慢慢悠悠地跟在她身侧。
“啪！”温穗穗面无表情地拍死了一个蚊子。夏天就是蚊子多。
“还想不想吃别的？”方野问。
“不。”温穗穗摇了摇头，“我吃了饭出来的，肚子很涨。”
温穗穗没忘记她老娘的话：“去超市逛逛吧，我妈让我买点菜带回去。”
虽然何溯还没跟她给钱。
“不过得等一下，让我先找我妈要个钱。”
在温穗穗这里不存在先垫付后报销的事。凭何溯的人品，她怕何溯用这笔菜款拿捏她。
说罢，温穗穗就把手上没吃完的冰淇淋递给了方野，然后蹲在路边找她老娘要钱。
小小的交涉一会。
看得出来何溯是一个非常有品格的，向来不拖欠农民工工资。温穗穗和她一提，还没开始谈判呢，何溯就立马把这次的菜钱以及一家一个月的生活费还有温穗穗做饭的工资全都给她转了过去。
哈！
温穗穗看着微信上的转账馋的直流口水，生活费里面，她这不得狠狠吃回扣？
超市就别逛了。
给十八岁的小姑娘留个消息，让她明天早起去菜市场砍个价。砍下来的钱都是她的。
温穗穗想的很美，回头正准备找方野去别的地方溜达。
然后她就看见了方野的手上空空如也。
“？”
她冰淇淋呢？
“我雪糕呢？！”温穗穗瞪大了眼睛。
方野：“呃……”
原来不是给他吃的。
方野沉着冷静的思考：“大概是天气太热它化了。”
温穗穗慧眼如炬，死死地盯着方野。
方野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
福尔摩斯温观察了一会，选择了相信方野：“行吧，那我再去买一个。”
呼。
方野松了口气。
果然温穗穗很愚蠢。
“不是去逛超市吗？”方野问。
温穗穗：“不去了。”
方野：“？”
温穗穗：“超市里的东西太贵了，我明天去菜市场看看。”
“你明天？”
“……她明天。”
方野：“……”
确定她肯去吗？
……
……
温穗穗肯去，她当然肯去。反正她一般也起得挺早。出门溜达溜达也无所谓，砍砍价提个菜回来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更何况还是有偿。
就是温穗穗实在生气。她现在看见那张和她一摸一样的脸就崩溃的发疯。
她当然会有自己的小心思。
温穗穗不理解，明明都是一样的脸，方野会更喜欢晚上那个。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进度飞快。
还是说她早就有了人格分裂的趋势，在高中的时候她的第二人格就已经和方野勾搭上了——如果是谈了三年恋爱，现在高考完了嚷着喊着要结婚，那这件事好像就变得稍微正常了一点。
至于她第二人格会喜欢上方野……
细思起来好像也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
因为她的本体本身就是仰慕方野的，而作为衍生的第二人格将她心里的那些小心思表现得更加具象更加明显就显得很理所当然了。
……只是温穗穗还是感觉到了一点不公平。
她不想阻挠他们，当然她也阻挠不了。
她只是在困惑以后。
如果她的第二人格真的跟方野结婚了，然后人家晚上亲亲热热的喊着老公老婆。之后到了她这里，那方野是接着喊她老婆还是喊她温同学呢？
温穗穗：“……”
晚上能干太多浮想联翩的事了。偏偏她作为她身体的主人还什么都不知道。
然后现在另一个人还在指使她去买菜。
可恶！
她难道是工具人吗？
太痛心疾首了！
温穗穗已经想到她的来日了。以后晚上他们俩在那亲亲热热，到了早上她还得给他们俩洗床单。方野还会在那边拿条鞭子，她不干活就抽她！
“啊！”于是温穗穗就仰头十分痛苦地薅了自己的头发。
“我好痛苦！”她仰天长啸。
清晨一个宝妈正在送孩子去上学。那个坐在后座的小孩直接指了一下温穗穗，对他妈妈很惊恐地说道：“妈妈，旁边那个姐姐她疯了！”
温穗穗：“……”
她没疯。
她正常得很。
温穗穗面无表情地提着她的小菜篮走进了菜市场。
买东西钱肯定要问好物价。
她之前来过一回，但是具体的价钱她忘记了。于是温穗穗就从兜里拿上一个小本本，挨个问。
“您好大叔，你家的苕尖多少钱一斤？”
问了价也不买。
又去下一个摊位去采访。
“大娘，您家的苕尖多少钱一斤？”
大叔：“……”
大娘：“……”
就是这个方式稍微有点废脸。不是温穗穗这样的社恐搞不来。
搞清楚物价之后，还不能盲目地买。温穗穗观察了会，选择站在了一个砍价砍得很激烈的大妈身后。
就等着她砍完，然后温穗穗直接用这个成果再继续往下砍一砍。
温穗穗不知道从哪搞来一个小马扎，安心坐着观战。等大妈准备收尾了，温穗穗突然站起来了。
“！”大妈吓了一跳。
温穗穗：“老板，我们两个人买，您再稍微便宜点呗？”
老板：“？”
大妈也沉默了会，她好像是受到了鼓舞，于是她调整了一下气势，选择继续加入战局。
第46章 狗仗人势
温穗穗无时无刻的不在痛苦当中。
虽然她以很便宜的菜价买到了一大笔的菜价，并以中间人的身份私吞了她妈给的生活费里面的一大笔回扣。但这依然不能让她开心起来。
就说为什么会有这么魔幻的事情落在她身上呢？
这一点都不公平。
温穗穗emo了，当何溯喊她做饭的时候，她更emo。
“啊？”有点震惊。
这饭真的该她做吗？
又或者是说，她自己还没捣鼓明白，何溯就喊她做饭了。她真的很怕她做饭会把这一家人都给毒死。
她自己吃吃无所谓，毕竟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
但如果何溯跟着她一起吃的话……
温穗穗拧着眉头在思考到底要不要把被辞退的阿姨重新给请回来了。
“你啊什么？”何溯不理解，“你钱都收了，现在说不想干活吗？”
温穗穗：“……”
瞎说。
谁收钱了？
温穗穗抿着唇，一想就想明白了。
一定是那个家伙背着她偷偷替她揽了活。虽然钱确确实实是落在了她的手上，但是她真的不会呀。温穗穗觉得只要今天何溯吃了她的饭，等到了明天她就能接收遗产了。
“我做什么你都吃吗？”温穗穗问。
何溯从她这话里莫名闻到了一股不安，女人的直觉告诉温穗穗想谋害她。但是鉴于她对温穗穗厨艺的信任，何溯勉强还是表达出了相信。
“但是你得保证你用来做饭的食材都是正常能吃的食材。”何溯说。
温穗穗：“那我保证。”
何溯松了口气。
“那就你自由发挥吧。”
温穗穗：“……成。”
温穗穗都想好了。她给何溯做完一顿，然后就溜下楼去方野家蹭一顿——方野都背着她要跟她结婚了，她去蹭一顿饭怎么了？
能享福的话为什么要吃不好吃的东西？
这样想着，温穗穗就给方野发了消息。
温穗穗：「你家有饭不？」
方野：「？」
温穗穗：「我中午来你家蹭口饭。给我加个座位。」
方野：「何阿姨来不？」
温穗穗：「……」
温穗穗看到方野对何溯的称呼就不太开心。不用说，他肯定是在另一个人的面前咱妈咱妈的喊，然后到了她面前就变成阿姨。
太区别对待了！
温穗穗生气了，她硬生生地打字：「她不来。」
不过好像从文字上看不出来语气。至少方野没察觉出来。于是方野便照常跟温穗穗聊天：「是阿姨和叔叔去过二人世界了？」
温穗穗：“……”
他和她的第二人格肯定天天都是二人世界！
温穗穗讨厌只想着谈恋爱不想着学习的人！
聊天结束，温穗穗进去炸厨房了。按照只要菜熟了就能吃的理论，她只需要把荤菜切的碎一点，然后放一堆调料进去炒炒炒，要是怕不熟可以炒久一点。
然后就能盛起来装盘了。
何溯：“……”
等吃饭的过程就像是在开盲盒。
但毕竟有珠玉在前，比如温穗穗昨天晚上做的一顿饭。何溯觉得再怎么样，今天中午的这顿饭肯定很不错。
然后何溯就发现她低估了温穗穗的下限。
何溯颇有点嫌弃地拿筷子戳了戳温穗穗做的木炭：“……这是什么？”
温穗穗自己看自己做的都想笑。
她强忍住：“这是菜。”
何溯抓狂：“这是哪门子的菜？”
温穗穗想了八百件她平生最痛苦的事情：“这是青椒炒肉。但是我怕它没熟，就多炒了会。然后料汁放得有点多，它应该是被料汁染黑的。真的，它不是糊。其实它还能吃。”
何溯夹起来一筷子：“那你吃一口。”
哈哈。
温穗穗终于忍不住笑了。只不过笑的还稍微有点克制。
她道：“你真幽默。”
何溯：“……”
温穗穗：“那个我有点事，我出去一趟。”
还不等何溯开口，温穗穗就先溜了。出去之后，温穗穗再也忍不住了，她在门外发出了一阵很猖狂的笑声。
何溯：“……”
她全都听见了！
她当然不会怀疑温穗穗做饭的水平，她只是觉得是温穗穗不想给她做饭。
于是就这样折磨她！
可恶！
鄙视拿了钱不干活的人。
温穗穗到方野家大门口的时候还是很高兴地在龇牙笑，结果一看到给她开门的方野。
瞬间温穗穗就想起来那些让她emo的事情。
于是、
笑容消失术。
温穗穗不笑了。
方野：“？”
他得罪她了？
温穗穗一进来也不搭理方野，就自己换鞋。
“穗穗过来坐。”殷远铃招呼她。
温穗穗加快了换鞋子的进度：“来了来了。”
方野：“……”
怎么不理他？
殷远铃现在对何溯很有意见，她听方野说了温穗穗要来她家蹭饭的事。于是拉着温穗穗的手就问道：“是不是何溯虐待你不给你饭吃？”
“……啊？”其实也没有这回事……
然后殷远铃就重重地一拍大腿：“我就知道！她一看就没个当妈的样子，怎么能虐待孩子呢？”
温穗穗想说话来着。
但是殷远铃这边突然来了个微信电话。
是何溯的。
来的正好。殷远铃马上替温穗穗说她！
她刚准备开口，结果何溯的抢先开口的一句给她问懵了。
何溯：“亲家母，你家现在在吃饭不？”
“啊……”
殷远铃僵了，“……在。”
何溯：“给我添双筷子吧，我还没吃。”
殷远铃：“……=那你来吧，我们这边还没动筷子。”
通话结束。
殷远铃又用着古怪地目光看向温穗穗：“……你们家怎么跟逃难似的？”
温穗穗：“……也没有。”
原因讲起来实在丢脸，难道她要说她做饭太难吃了所以把她亲妈逼下来了吗？
这个话题肯定不能聊。
这样想着，温穗穗就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她看向殷远铃，很大声地向她告状：“妈！方野欺负我！”
方野手一抖。
殷远铃也吓了一跳。温穗穗当然是喊过她妈的，但是按照殷远铃总结出来的规律，白天的温穗穗大概率是喊她姐，小概率喊她阿姨。
是以这个称呼被喊出来的，殷远铃几乎懵了。
温穗穗在旁边小得意。
今天她就要狗仗人势！
呃……
用词好像不对。
那改成狐假虎威吧！
第47章 他欺负她！
现在是纠结称呼的问题吗？
不。
现在是方野欺负她的问题。
这个可恶的男人，不仅凌辱而且还羞辱她，今天她一定要给方野一个教训！让他知道她不是好欺负的！
温穗穗现在气得都快冒烟了。
想起来就生气！
但是温穗穗又找不到生气的点。应该怪方野吗？好像也不能够，毕竟他只是简单地谈了段恋爱，而且还不幸地谈了一个人格分裂患者。
他有把她当替身吗？
……好像也没有。
他从没开口说过喜欢她。
于是现在就到了一个很尴尬的场面，方野跟她谈了一半的恋爱，然后另一半还找不到生气点。
温穗穗异常愤怒地从盘子里拿了一块花卷。把它当成方野掰了一小块下来，然后恶狠狠地塞进嘴里。
方野则很痛苦地看向温穗穗。
殷远铃则有点沉默。
温穗穗找她告状她是没想到的。她以为，如果方野真的欺负她，那凭借着温穗穗的嘴，她自己就能把方野给创死。
但是既然女孩子主动张了口，还认了她当妈，那她怎么说都得替温穗穗做主。
其实也跟恋不恋爱没关系吧。
就类似于亲戚家小孩来自家做客的，一般也都是对自家的严厉一些。于是乎，殷远铃就用着很严肃地目光看向方野，审视道：“你怎么欺负穗穗了？”
大胆刁民！
还不从实招来？
方野刚要解释：“我没……”
话没说完，温穗穗就果断开口，她斩钉截铁：“他凌辱我！”
斩钉截铁的语气为她话的可信度加了几分。
方野：“？”
殷远铃稍微有点僵。
凌辱这个词当然可以往别处想。
啊……
这句话是可以说的吗？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温穗穗又继续控诉：“他还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亲我、欺负我！”
虽然温穗穗没有那段记忆，但是她能肯定他肯定亲她了！
她不信都要结婚的人了还只到了牵牵手的阶段。
——说起来温穗穗就委屈。
方野都没主动牵过她的手！
看看这区别对待的差距！她严重鄙视他！
方野：“？？？”
温穗穗越说越离谱：“甚至他和她女朋友亲热完，方野竟然还丧心病狂地喊我干活？”
丧心病狂的干活，指喊她买菜。
她今天喊她买菜，明天就能喊她洗床单，后天就能喊她伺候月子。
可恶的方野！
方野觉得他真的要解释了：“我没……”
殷远铃沉默了。
如果说前两项她还能看个乐子，当是小情侣之间的情趣，那最后一项听着就很让人生气了。
于是殷远铃就看向方野，很愤怒的表情：“你在外面还有个女朋友？”
死渣男！
一个不够还要两个。
殷远铃怒道：“我告诉你，你在外面的那个三还是那个四，这辈子都别想进门！我不认她！”
然后温穗穗的表情就变得很微妙。
方野则觉得他异常无辜。
“……我女朋友是谁？”方野叹了口气，朝着温穗穗很无奈地问道。
这让他怎么说？
他真的没有干啊他清清白白来着。
殷远铃，庸君！
温穗穗：“……”
温穗穗和方野对视了两秒。
然后温穗穗就蔫了。
女孩子低着头，垂头丧气：“好吧，他女朋友是我。”
方野：“……”
殷远铃：“……”
见鬼！
殷远铃掐了自己的大肉，努力克制住自己的表情。
她不知道说什么了。
然后殷远铃就“哈哈”两声打圆场，接着从锅子里夹了两个大排骨出来放到温穗穗的碗里企图堵住她的嘴。
多吃点她的嘴就不会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了。
温穗穗则手往下，悄悄在方野大腿上拧了一下。
坏人！
欺负她！
“啊——”方野发出了一声惨叫。
殷远铃吓了一跳：“你干嘛？”
方野龇牙咧嘴：“没事，被狗咬了。”
温穗穗急了，狠狠踩了方野一脚。
……
……
何溯下来了。
虽然殷远铃觉得让何溯下来一起吃饭很尴尬，但是没办法，谁让她叫她亲家母呢？
更何况她家的丫头也在她这吃饭，多双筷子少双筷子也就是那么回事。
调整好心态之后也就不尴尬了。
但是温穗穗却很紧张。在殷远铃去给何溯开门的时候，女孩子在思考着要不要去回避一下。
但是她思考的时间太长了。
温穗穗刚起身，何溯就进来了。
进门之后，何溯最先注意到的就是站起来比周围人都凸一截的温穗穗。
何溯：“……”
她姑娘出现在这，意外又不意外。
温穗穗：“……”
该死，跑迟了。
没等何溯先开口说话，温穗穗就果断选择拿空碗进厨房，讨好道：“我去给你盛饭。”
等温穗穗出来时，何溯已经在位置上坐好了。
并且看起来和殷远铃聊得很融洽。
“饭。”温穗穗把饭递给她。
递完了就连忙滚回自己的位置上坐着。
何溯就仰头看着她，呵呵笑：“原来你也知道你做的饭不能吃。”
温穗穗：“……你不是说你什么都吃吗？”
何溯气得拍桌子：“那也得是能吃的东西！”
温穗穗：“……它也许能吃，只不过吃起来不那么好吃而已。”
殷远铃有点听不懂这俩人的谈话。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能吃不能吃的东西？”
温穗穗抿了抿唇，并不吭声。
何溯则道：“刚刚我的好大女给我烧了一顿木炭，她贴心地给我准备了筷子，然后自己来你们家吃。”
谁家姑娘还能比温穗穗更贴心呢？
“不会吧。”殷远铃替温穗穗说话，“穗穗做饭挺好吃的呀。嗨呀，有姑娘给你做饭就不错了，咱们也别太挑剔，能吃就行。你看方野，天天在家啥也不会。”
温穗穗则在旁边很乖巧地点了点头。
然后何溯也不吭声。
就默默地从她的手机相册里翻她刚拍的照片。这个图片她不记一辈子都不能表现出温穗穗对她的恩情。
呃……
殷远铃看着照片上的木炭愣住了。
“……”
过了很久。
殷远铃终于开口了。
“……穗穗啊。”
“啊？”
“你再怎么恨你妈也不能用煤来当食材吧。”
温穗穗：“……”
第48章 我更可爱
殷远铃觉得温穗穗可能是蓄意报复。
虽然她不知道何溯做了什么得罪了温穗穗。但从这件事上来看，温穗穗还给自己留了后路，比如提前给方野发了消息说要到她家来蹭饭。
那就很能体现出“蓄意”这个特点了。
殷远铃记得穗穗做饭还挺好的，刀功也好，做饭时掌握的火候也很好。于是做出来的成品色香味全俱全，反正跟他们家花大价钱请来的阿姨是差不多的水准。
像这样的一个高厨，睁着眼睛做饭能把饭做成这个样子，其实还是很考验能力的。
何溯不想再跟温穗穗多聊了。
她伸筷子夹了一点鱼肚，吃得唇齿留香。
“这才是饭。”她感叹。
这才能体验到吃饭的乐趣嘛。
殷远铃下意识客套：“我们家的阿姨是苏州人，她做的苏州菜是一绝。有空了你来尝尝。”
何溯没想那么多：“行啊，我晚上就有空。”
殷远铃愣了：“啊……”
她以为何溯能听出客套话的。她僵了下，然后还是弱弱地点头：“行啊。饭熟了我喊你。”
何溯：“你真是个好人。”
殷远铃：“……”
何溯又尝了点别的菜，越发觉得她家阿姨手艺不错：“你们家阿姨还有朋友不，我家最近也挺想找个能做饭的。”
温穗穗抬，想张口说话：“我……”
何溯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屁股里要拉什么屎：“你住嘴吧。你不乐意做饭我可以花钱请阿姨。请阿姨的钱就由你来出，你不愿意我就从你生活费里扣。”
温穗穗：“……”
丧心病狂。
温穗穗眼角一抽，梗着脖子说了：“我乐意做，是你不乐意吃。”
何溯龇牙，突然觉得手有点痒。
我家法呢？
何溯：“你把那盘吃光了我给你一千。刚好我还没扔，还在家里放着。”
温穗穗就仰起下巴，很不屑的表情。
“你当方野吃不下么？”
方野：“？”
正在干饭的方野脑壳上缓缓升起了一个问号，并且愣住了。
关他什么事？
温穗穗鼓励方野：“方野去吃，吃完了我给你八百。”
何溯气得头顶冒烟。
方野：“……好一个中间商赚差价。”
温穗穗：“……”
方野：“温小姐饶了我吧，我其实还挺想活着的。”
温穗穗：“好嘛。”
方野不吃，那她也不吃。
于是温穗穗就在精神上蔑视何溯：“谁要你的臭钱？我温穗穗不为五斗米折腰。”
何溯：“呵呵。”
殷远铃：“哈哈。”
方野也想哈哈几声，但是他被温穗穗揪住了大腿。
于是很腼腆的，温穗穗朝着嘲笑她的两人露出了一个很难形容的笑容。
……
……
吃完饭后，何溯就被殷远铃叉出去逛街了。
她其实不想跑的。
相比于逛街她其实更想在家里盯着温穗穗，但是殷远铃明显不想让何溯当那两个小家伙的电灯泡。
跟我出去吧你！
既然何溯都吃了她家的饭，那殷远铃给何溯拖出去，就毫无愧疚之心了。
“我没化妆！”何溯大嚷。
殷远铃：“有什么好化的，你天生丽质！”
何溯：“我还没换衣服！”
殷远铃：“没关系，你不穿也好看！”
何溯：“我@&amp;amp;amp;——”
空旷的客厅里只剩下了方野和温穗穗两人。温穗穗心里还生着气，又怕方野不晓得，于是一屁股坐在了方野身边，然后弄出很大声响，往旁边去了去。
才不要理方野！
她再也不要搭理方野了。
方野往温穗穗那边过去了一点，女孩子抿着唇，一直在用余光观察他。
过了很久，方野才干巴巴地说道：“我没欺负你……”
话刚说完，温穗穗就立刻扭过身来，很大反应：“你就是欺负我了！”
方野：“……我没有。”
温穗穗：“你骗我。”
方野不说话了。
温穗穗这边已经到沙发最左侧了，她站起身，绕过方野坐到沙发最右边去。
她坐下。
“我再也不要理你了！”她扭过头，很大声音，然后又扭过去。
方野叹了口气，又挪过去牵着温穗穗放在膝盖上的手。
“就算我骗了你，发生了什么你好歹得告诉我吧。”方野说。
男人的手宽大且温厚，阵阵余温从掌心传来，带着人难以拒绝难以挣脱的力量。
温穗穗心跳如鼓，只觉得脸颊两侧都臊得慌。
她下意识想把手挣开。
我挣！
好吧，没挣开。
温穗穗不管了。
她转身过来看向方野：“你实话告诉我，在你心里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方野：“不是你自己说的你是我女朋友么？”
温穗穗问得就直白了：“到底我是你女朋友还是我的第二人格是你女朋友？”
方野：“……”
方野不吭声了。
温穗穗：“你和她到底发展到了什么关系呢？”
忽然温穗穗脸色苍白了几分。
“睡了？”
“……没有。”方野说得艰难，“毕竟还要顾虑你。”
“那你真是思虑周全。”听不出来是讽刺还是夸赞。
温穗穗：“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方野：“知道一点。但是不太确定。”
温穗穗：“那你呢？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她？”
方野：“……”
这个问题……
很难言说。
温穗穗看方野不说话，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你究竟是因为喜欢她，所以连带着对我多照顾了几分，还是因为你两个都想要呢？”
方野觉得头疼：“……如果我说你们是一个人呢？”
“可是我们不是一个人。”温穗穗道。
“她数学比我好，比那些大学的教授也差不了几分。”
“她厨艺好，做出来的饭连我妈你妈都称赞不绝。”
“她家务更好，能把自己的小窝打理的仅仅有条。”
“……”
温穗穗说完，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找不到自己的优点了。
可恶！
难怪方野喜欢她。
然后温穗穗就张了张口，想再说些什么。方野也很配合得继续往下听，紧接着，他就看见温穗穗的眼神放空了。
方野：“？”
想了许久，温穗穗终于想到了。
“而我，我比她可爱。”这话说出来温穗穗都觉得有点底气不足。
方野有点想笑。
忍俊不禁中。
温穗穗陡然提高了音量：“所以我们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
第49章 一个哲学问题
过去和现在……
不同时空的两个人到底是不是一个人，这大概是一个很深奥的哲学问题。
可是不管怎么说，两个灵魂都已经融合到了同另一具身体里，那分一个你我还有必要吗？
温穗穗说完，许久没等见方野的回复。
然后她终于明白了一点。
“所以你喜欢她对吗？”
方野很无奈：“我是喜欢她，但是以后我也会喜欢你的。”
温穗穗：“……”
良久无言。
这话说出去就是典型的渣男语录，是被放到某博某书都能被吊起来大骂个三天三夜下头男的话。
可是对方野来说，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他这个时候的确还不太喜欢温穗穗，虽然她的确美丽，身量也很窈窕。但可能爱情的迸发需要在某种特别的场合。
是在电光火石的一瞬，他觉得他喜欢上了那个看起来憨憨的数学系女神。
“……我知道了。”
温穗穗闷闷地起身，转身就走。
方野差点起身去追。
他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然后沉默着给自己扒了一个橘子。
还是不追了。
把人追回来之后他应该说什么话呢？
……
……
女孩子在小区楼底下默默吃完了两根烤肠。方野很理所应当地没追出来。
可恶。
渣男不就是应该追出来哄哄她的吗？
温穗穗的眼眶有一点红，脸色也不太好看，她木着脸的时候，眉目间的委屈就显得更沉重了。
她再也不要搭理方野了！
从今天开始，她就是一个冷酷的温穗穗，她要变成冷酷女神。
无情的温穗穗会让方野知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
这样想着，温穗穗自己都觉得心酸的可笑。
人家都不在乎她，她还在巴巴地在这里想方野的反应。真是太自作多情了。
——
殷远铃强留着何溯一起在外面吃饭。
何溯：“……这是干嘛呀，两个孩子还在家没吃饭呢。”
殷远铃把菜单往何溯手上塞：“你点菜就行，我给方野赚钱了，让他带着穗穗出去吃。”
何溯：“……那还有我老公呢。”
殷远铃：“老方今天下班早，我喊他们俩去钓鱼了。”
何溯：“……”
行啊。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
……
温穗穗又不想回家，于是一直在小区里面的长椅上坐着踢石子。一直到温老太太出现，这个腿脚不好的老人才结束了这个无聊的游戏。
温穗穗给方野发消息：「出来。」
方野先是看了一眼时间，接着回复：「那你等我先换身衣服。」
温穗穗：「别换了。你什么样我没见过。」
方野：「……」
可恶。
难道因为见过了就失去了穿衣服的权利吗？
温穗穗：「就出去随便吃顿饭，你随便穿身就行。休闲一点。」
方野看了一眼，然后十分硬气地选择套了一件衣服下楼。
他就换！
就让那个老娘们在楼下等他！
他一身反骨！
“……”
老实说，方野再次见到温穗穗是有点心虚的。
这事即使是放温老太太身上都有点看不过去。毕竟她之前一直催促着方野赶快把温穗穗给拿下，结果不争气的方野一开口就把人给气跑了。
所以不管他见到的是温穗穗还是温老太太，方野都觉得有点尴尬。
然而等方野见到温老太太，那个站在楼梯口的女孩子却只很怪异地瞅了一眼方野。
一向语文很好的方野很难从她的那个眼神里去形容他看到了什么。
呃……
看到了两个眼珠子算吗？
温老太太看见他也没跟他打招呼，转身就往外走，方野连忙跟上。
温穗穗走的很嚣张，拽拽地走在前头。
——女王温和她的保镖。
两人走路去了这附近的一条小吃街，大晚上的就是摆摊是多，然后温穗穗要了一个烤年糕。
方野就跟一个门神似的站在她旁边。
温穗穗咬了一口，又很自然地伸过去给方野咬一口。
她很不能理解：“你是直男么？”
“啊……”
方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于是有点惊恐：“这么多年了你应该知道我的性向吧。”
他难道会是弯的吗？
温穗穗愣了：“我说的是性格你说的什么？”
方野：“……哦。”
没等方野开口，温穗穗就自己开口盘点了。
“我其实觉得你还挺善解人意的，至少我说的话，有时候我想要什么礼物，稍稍暗示你就明白了。”
“……你没有暗示。”
“我没有吗？”温穗穗很震惊。
方野：“如果你指把一件商品的图片，样式，颜色，价格全部都摆在我面前这叫暗示的话，那你确实暗示的挺多的。”
像这种情况，方野觉得温穗穗还是明示的多。
温穗穗：“……行吧。”
“不过这不是重点。”温穗穗继续开口讲，“我的意思是，送分题你怎么能出错呢？”
温穗穗：“她既然问了你更喜欢谁，而你也知道她心中的答案，那你怎么不直接跟她说呢？”
一谈起这个问题，方野就痛苦地挠脑壳。
“这怎么说？”
“我真不会骗人。”
“哦。”温穗穗不动声色，“所以你到底是更喜欢我还是因为不想骗她？”
“我、”方野刚想开口，然后就意识到了温穗穗问题的不对劲。
她在给他挖坑。
然后方野就硬生生地转了口风：“我不说。”
温穗穗瞥他：“你不说我就默认你是前者。”
“……是前者怎么了？”
温穗穗咬牙：“是前者我就揍你。”
方野：“……”
那他确实该揍。
他的确爱她，也的确不想欺骗她。
温穗穗觉得前途无望：“那我们以后怎么办？你把人给气跑了，然后还不去追。她短时间肯定不会原谅你了，你不觉得我们俩现在整得像偷情似的吗？”
方野也难受：“我再看看吧。实在不行就把实话跟她说了。”
温穗穗“呵”了一声：“然后她原本以为你和她的第二人格是未婚，现在突然变成一个已婚。结果她本身还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这样一个对比下来，小姑娘醋性大，到时候反骨一上来，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哄。”
方野：“……”
“哦。”温穗穗又意识到了一点，“你压根还没想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