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全局裁撤
浴室的镜面上附着一层水雾，映出一个朦胧的身影。
簌簌的水流与平缓的音乐激荡交织。
一滴水从发丝上甩出后落在镜子上，迅速向下滑落，短暂地劈开了一道狭窄却清晰的视野。
背影，高个子，中长发贴服头顶，小麦色皮肤，背肌惹眼，线条在腰间略微收束。
转身，泡沫遮掩不住胸腹的轮廓，双臂较常人更为粗壮，颈部修长，喉结凸起……
来不及看清更多细节，镜子又被雾气全面笼罩。
几分钟后，客厅沙发上的手机响起。
很快，浴室门打开，他腰间裹着浴巾，头发湿漉漉地走了出来。
看到屏幕上的名字，一双剑眉随之挑动。
接通。
“莱恩，你醒了没有，别告诉我你今天要迟到，局长知道的话会杀了我的！”
他捋了捋湿润的头发，“我刚洗完澡。”
“呼！那就好，局长刚才说要开会，你只有十五分钟了！快点儿！”
“嗯。”
扔下手机，转身走进卧室。
三分钟后，西装革履的身影站在客厅角落的全身镜前。
身材健硕，站姿挺拔。
面部棱角清晰，五官端正，高挺，嘴唇轻抿。
然而，微深眼窝内，一双瞳孔泛着略显突兀的淡金色，眸光澄澈透亮，让他整个人凭空生出一股锐利之气。
莱恩·李，华裔。祖父辈移居至此，母亲是当地人。早年父母不幸逝世，留下的资产也被少不经事的他挥霍一空。
吹干头发，向后梳拢。
戴上一副棕色美瞳，掩盖眸中锋芒。
双手熟练地打好一条黑色的领带，他向后退了一步，再度审视着镜中的自己。
轻轻摇头，随性一笑，中文脱口而出。
“像个买保险的。”
转身抓起手机和钥匙，出门。
这是一座两层的独栋小楼，车库门升起，上了年纪的雪佛兰轿车慢悠悠地开了出来。
十分钟后，抵达两条街外的办公楼。
不是大厦，更不是什么基地，就是被一座超市和一家电影院挤在中间的老建筑。
四面斑驳的墙皮和无处不在的灰黑污渍无言地诉说着来自上个世纪的历史，也只有那残存的英伦风格的雕刻为它增添了几分韵味。
推开吱呀作响的玻璃门，大厅里还算干净整洁，没有辜负局里每年超过十万刀的清洁费。
空旷的大厅里冷气开得很足，前台位置也无人看守。
他已经习惯了这幅场景，并为之享受。
但想到刚刚的电话，他又不禁有些隐忧。
如果他从这具身体中接收的记忆没有出错，那么局里上一次在早上召集会议，还是在一年前。
那一次是因为某个小垃圾被人绑架且失踪，遍寻无果之下，总部准备召集人手空降阿富汗进行地毯式搜查，那时许多人都对这个看似完美实则处处是坑的任务避之不及，一推再推之下，竟沦落到要让这个偏远的小分局出人填补名额。
幸好，这边人手还没召集齐全，那边人家自己冒出来了。
兴许正是由于那次连出一个人都要讨论好几天，这个小分局愈发地被总部忽略，除了每年例行公事一般的经费拨付之外，其他时候简直自由的不像话。
当然，这在所有成员乃至局长的眼里都是好事儿。
没有人会不每天聚在一起喝酒唱歌看球赛、派对烧烤吹牛逼，顺便还能每个月不间断准时领工资的日子。
这种老楼就别想着有什么电梯了，他步行来到顶层。
刚过转角，一个肥胖的身影顿时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似乎生怕他跑了一样。
“天呐，你终于来了！你是看着表走的吗？只剩最后半分钟了！”
他拖着莱恩一路跑向会议室，身上的肥肉也随轻快的步伐荡起波浪。
在莱恩的记忆里，这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名叫约翰·豪克。他虽然肥胖，但身上从来都没有怪味儿，而且约翰是个普遍意义上的好人，所以莱恩也非常乐意继承这份友谊。
推开会议室后门，浓烈的烟味儿扑面而来，已经落座的同事们正热烈地交流，放肆地大笑，彼此之间的熟悉让他们无需特意回头和莱恩打招呼，一个点头、一次挑眉乃至一个眼神就足够。
这些同事都算不上年轻，以中年居多。莱恩和约翰是局里最年轻的成员。
落座后，叮咚的声响传开。
九点整。
前门打开，一个同样穿着西装但一看那身衣服就很贵的中年白人缓步走来，他手中紧紧攥着一个牛皮纸袋，指节微微发白。
头顶一片光亮，四周杂草围绕，面上不苟言笑，腹部凸起滚圆。
看到他这幅模样，方才还在热闹哄笑的众人突然迅速安静下来。
如同莱恩一般，他们这时候也终于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测。
难道说，上边又缺人去做那些累死人还没多少功劳和报仇的任务了？
又或者，他们终于想起来还有这样一个分局，所以要削减我们的经费？
不管是哪一个，似乎都很难接受啊！
大家心里琢磨着，表情也渐渐严肃。
地中海局长站到发言台后，仍是没有吭声，只默默地低头解开手里的纸袋。他安静地将一份份文件取出，纸张的响动成了会议室里唯一的声音。
莱恩也渐渐蹙眉，他感觉事情似乎要比他之前想象的更加严重。
局长的眼神除了凝重之外，还有一些逃避，那不是不想看向大家，而是不敢或者不好意思跟大家有眼神的交流。
莱恩身旁，约翰连坐着都在大口喘气，如同一只大南瓜般的脑袋垒在更加庞大的身躯上，红色头发下一双显得较小的眼睛滴溜溜乱转。
他左右看了一圈，手肘碰了碰莱恩，正要说话，却被莱恩用眼神制止。
莱恩拍了拍他宽阔而又柔软的后背，低声道：“别急，等着吧。”
良久。
“咳咳！今天是周一，大家早上好！不，先放下手，别着急，我今天不会跟大家说半句废话。你们应该知道，前两天，也就是周末的时候，我离开了咱们这座温馨的小镇。如果你们知道我去了哪里，那你们就会明白，为什么时隔一年之久，我又一次在早晨召集大家开会。”
没有人主动询问，大家都在等。
局长也不啰嗦，直言道：“我去了纽约，去了总部。”
此言一出，室内顿时哗然。
局长早就料到这样的情况，他立刻伸手下压并大声喝止。
好一会儿，重新安静下来后，他又说：“我知道大家心里都有猜测，但我想说的是……就在上周，总部已经有了决定。”
他微微停顿，深吸口气，强撑着与每一个人进行了对视。
最终，他咬了咬牙，举起手上的文件扬了扬，接着又分外痛苦地低下头，语气沉重。
“总部文件，在月底之前要把我们，也就是神盾局美洲分部驻得克萨斯州阿拉莫要塞新友谊镇分局……全局裁撤！”
第2章 光能掌控
半小时后。
莱恩和局长一起坐在办公室里。
局长名叫雷德·瓦尔纳，莱恩的母亲叫做莎莉·瓦尔纳，他们是亲姐弟。
“舅舅，分局要裁撤，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雷德抽着烟，懒散地说：“没什么打算，我这些年也存了不少钱，准备买个牧场，以后就和你舅妈养牛放马了。”
莱恩拿起面前的文件，“那这个又是什么意思？”
这份文件就是雷德在会议后单独叫他来办公室的主要原因。
文件内容非常简单。
【神盾局驻得克萨斯州阿拉莫要塞新友谊镇分局三级特工莱恩·李，由于工作认真、能力突出等原因，现提升为四级权限，并调至纽约总部暂代第九特勤行动小组副队长，考核通过后即可正式任命。】
莱恩看到其中对自己的评价就想笑。
工作认不认真的他不知道，反正摸鱼的时候他非常认真；能力突出与否也不好说，反正睡眠质量确实挺突出。
雷德坐直身子，嘿嘿一笑。
“这就是我给你争取到的福利了，他们想裁员当然可以，但是想裁掉一整个分局却没那么容易，他们要是不出点儿血，我是绝对不可能带头同意的，甚至我会带着大家一起反了他们！”
这话在莱恩听来当然有不少吹牛的成分，不过细想一下，以雷德的脾气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他是个胖嘟嘟的地中海局长，但谁也无法忽视他在局里积攒多年的威望。
莱恩摇头：“舅舅，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全局上下有几十个人，你单独为我准备这样一份任命，我觉得我不能接受。不是非要拒绝你的好意，而是因为这件事迟早会被其他同事知道，我们都非常清楚，大家刚才之所以接受裁员都是由于长期以来对您的信赖，所以，这份调令只是短期得利，长期的损失和后患都会极其严重。舅舅，您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他的表情非常认真。
裁员，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处理的事。
尤其是当被裁撤的对象是一群特工、技术人员乃至一整个分局的时候，工作难度自然直线上升。
神盾局自然也清晰地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们给出了足够的补偿。但这个“足够”，也只是总部那些人自己认为的。
再多的补偿，也不可能比他们继续工作下去得到的报酬和福利要多，否则又何必裁撤分局？
但是，因为雷德·瓦尔纳的原因，大家虽然一开始群情激奋，会议室喧嚣声浪中的含妈量也在急剧飙升，可无论如何，最终大家还是接受并签字了。
这全都是因为他们多年以来对雷德的信任，雷德也保证过，绝对不会让他们变成没有工作的流浪汉。
虽然，莱恩和这些同事只接触了一个月不到，但他们对莱恩的照顾却是实打实的，用他们被裁员的条件，换来调入总部的机会，莱恩不可能接受。
神盾局很厉害吗？
现在来看确实挺厉害的，但它再厉害也不是我的。
但现在被裁员的这些同事，却极有可能成为莱恩未来的同伙……不，同伴。
这根本不是一道选择题。
“舅舅，拿回去吧。”莱恩把文件退到雷德面前，“不过就是裁员而已，虽然特工身份注定未来某些职业我们做不了，但养牛放马我应该能学的会。”
只有傻子才会真的去养牛放马，莱恩也不相信雷德的牧场计划，但这种时候表态既然要坚决。
雷德抓起文件，挑眉反问：“你真不去？”
“不去！”莱恩斩钉截铁地说。
雷德解释道：“这可不是普通的神盾局特工，而是特勤行动小组的副队长。这个小组我打听过了，上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全员不幸遇难，到现在还没有恢复。也就是说，你只要去了，那你不仅是手握所有权利的副队长，还能按照自己的喜好去挑选合适的人手来填补缺额。换句话说，你虽然是一个人去的，但很快就能拥有属于自己的人手。”
莱恩听得轻轻一笑，无需深入思考便能找到漏洞，“舅舅，你也说了是副队长，那我即便目前有权利，将来如果上边想插手，只需要掉一个队长就能把我手里的东西分走一半甚至更多。让我自己挑人听起来似乎不错，可我又认识或了解谁呢？别最后找到的都是别人的心腹，那就真要闹笑话了。”
雷德失笑：“你小子还挺机灵？”
“都是舅舅教得好。”
雷德不禁大笑起来，片刻，他又把文件推了回来。
在莱恩开口之前，他抢先说道：“拿着吧，不是我只考虑你一个人，而是总部本来就给出了类似的条件，所有人都可以选择加入到其他分局，只不过我心里清楚，他们不会离开，所以最后所有的补偿落到了你一个人的身上。”
莱恩蹙眉。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反正我就是很清楚，他们不可能离开这里。但你不一样，你还年轻，你也不是本地人，而且，我知道你有目标和理想，所以你不应该拒绝这份调令，况且，它在帮到你的同时，也会成为我们未来的依靠。”说到这，雷德突然笑了起来，小声道：“万一以后我要干点什么大事儿，说不定还要你帮忙呢。你要是留在我身边，往后我们在神盾局里可就彻底没有靠山了。”
莱恩看着文件，陷入沉思。
雷德见状，趁热打铁：“你放心，局里的人我比你更了解，我比你清楚他们的能力，所以我不会得罪他们，更不会让你得罪他们。这份调令对你和我们来说，都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屋内沉寂许久。
最终，莱恩拿起文件。
“谢谢舅舅，我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
雷德高兴地掐灭烟头，用力地拍打着莱恩的肩膀。
离开局长办公室，莱恩本想去找约翰这个朋友，但他推开会议室大门才发现，大家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走干净了，于是他只能驾车回家。
时间来到中午，他有些饿了，但却没有做饭或者点餐，而是脱了正装，换上一条短裤，光脚走上楼顶。
一把躺椅摆在楼顶中心。
莱恩躺了下去，面对正午炽烈的阳光，眼都不眨。
很快，他的皮肤之下一条条血管变得清晰起来，但血管并非红色或青色，而是如同纯净光芒一般的乳白色。
他在吸收光，他的能力就是光，更具体地说，是光能掌控。
将“掌控”再做细分，有创造、控制、吸收、释放、湮灭等。
莱恩目前涉足的，是控制、吸收和释放。
对他来说，光能掌控最大的好处就是但凡有光的地方他永远饿不死，甚至体魄还会越来越强。
当然，他不是超人，两者完全是不同的生物种类和能力形态。
至于释放，由于他一直将吸收到的绝大部分光能用来强化躯体，所以目前可供他释放的光能连点个火都费劲。
说实话，不如打火机。
这一晒，时间很快来到夜晚。
说来奇怪。
都知道月光实际上是被反射的太阳光，但莱恩吸收月光的效率却是吸收阳光时的数倍有余。
所以自从发现这个特点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睡过床，哪怕是雨夜，他也会躺在阁楼的地板上接受穿透乌云后倍显微薄的月光照射。
好消息是，他从来没有升起过嗜血的欲望，哪怕把人血偷偷抹到嘴里也只有一股难受的铁锈味。他从来没有长出尖牙，更没有害怕阳光。若非如此，他可能早就怀疑自己是不是变了异的吸血鬼。
吸血鬼在这个世界是没有前途的，除非你是德古拉。
不过，德古拉除了连死亡都杀不死的特性的确很厉害之外，他的弱点也实在是太多了。
但你要问莱恩愿不愿意成为德古拉，那他肯定是愿意的，毕竟再多的弱点，也比他现在要强得难以计数。
至少，德古拉不会被裁员。
第3章 小镇叹息
次日。
莱恩约了自己的好朋友约翰来到小镇上唯一的公园。
这里面积很大，保留着十分原生态的森林、丘陵与河流，它的另一端连接着广袤的山脉，唯一施工的地方就是入口和边缘处的立牌。
莱恩直接将车开到山顶一片开阔地，在这里除了能够俯瞰整座小镇之外，还能眺望到不远处的阿拉莫要塞遗址。
阿拉莫战役是得克萨斯人的伤痛，同时也是骄傲。
根据目前已经不存在的分局的记录，阿拉莫要塞曾经不间断地发生过许多灵异类事件，这也是几十年前分局建立的直接原因。
然而，随着新世纪的到来，阿拉莫要塞的灵异逐渐销声匿迹，这是成了总部裁撤分局的主要依据。
晨光刺破云霭，金芒遍照大地。
山巅，莱恩下车后直接脱了衣服，躺在尚有朝露的青草地上。
身旁，约翰铺开一张垫子，吭哧吭哧地把整整两箱的食物倒了出来，坐下之后，他心满意足地拧开大瓶的冰镇可乐，最先递给莱恩。
莱恩摇头：“我还不渴，你自己喝吧。”
约翰也摇头：“喝它从来都不是为了解渴，而是为了快乐。”
莱恩看着他一口喝下半瓶，不由笑道：“这就是你人生中最简单的快乐？”
“当然。”约翰满足地打了个长嗝儿，接着开始对面前成堆的零食下手。
莱恩没有再说话，约翰也不拉着他聊天。
这就是两人过去最常见的相处模式，以前的莱恩也不喜欢说话，约翰则是懒得动、懒得说、懒得思考。所以他们这对朋友，可以在一起安安静静地待上一整天，这也是莱恩乐意继续和他做朋友的原因之一。
片刻，吃饱喝足的约翰学着莱恩的模样躺在草地上，不一会儿他就开始打呼。
正午。
约翰把自己硕大的身躯藏在树荫下，可他的身体还是止不住地往外冒汗，所以他一手抓着汉堡，一手握住冰可乐不断在脸上摩擦。
莱恩则对炽烈灼热的阳光视而不见，他脱得只剩一条大裤衩，整个人呈大字型躺在草坪上接受太阳的洗礼。
光能有多种存在和表现形式，但迄今为止，晒太阳是莱恩发现并验证过的唯一一种不必担心在吸收后会产生副作用的提升方式。
他和超人比不了，吸收转化的效率很低，但有进步总比原地踏步要强。
大约一个月前，他完成了穿越并与原本的莱恩灵魂融合，结束之后便发现了能力的觉醒，自此，该能力的强度也在一直持续自然成长。
但是，莱恩不喜欢被动。
因此，哪怕到现在位置，他还仍旧没有发现能力的自然成长有要停止的迹象，可他也很清楚这个趋势不可能无限、无止境地继续下去。况且，被动成长的进度着实缓慢，别说跟那些早上刚刚觉醒、晚上直接秒天秒地的变种人媲美，就连打针注射的肌肉翘臀男都比不过。
所以，他选择了每天晒太阳，这大概也能算是一种“主动修炼”。
在这个世界，可以讲物理学，但又不能迷信物理学，尤其是人类的物理学。所以莱恩眼里的能量只分两种：安全的和危险的。
太阳本身很危险，但在地球上接触的自然太阳光很安全。
自然成长，是一个缓慢但稳定，却又不知何时会消失的提升方式。
晒太阳，是一个虽然效率低下，但又可以超长期持续下去的增强办法。
当他的能力得到提升和增强之后，自然成长和吸收能量的效率也会增加。
这是一个起步缓慢，但相辅相成，可持续发展性极高的策略。
莱恩并不缺少愚公移山、持之以恒的精神，只要能进步，就不是浪费时间。
在找到更好的办法之前，太阳将是他的最爱。
约翰看着莱恩沐浴在烈阳之下非但不觉滚烫，反而颇为享受的神态，细小的眼睛里流露出羡慕。
他真诚地说：“莱恩，你真的很特别。”
莱恩闭着眼回道：“约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别之处。”
“呵呵，我知道，我特别能吃。”说着，他又一嘴吞下一个汉堡。
“能吃也不全是坏事儿。等将来某一天你需要用到它的时候，你就会感谢自己过去一直在储存能量。”
“是吗，那我真的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傍晚，莱恩坐起身来，发现约翰又靠着大树睡着了。
他起身穿好衣服，开车下山买了啤酒，回来时，约翰已经醒了，但他的神态里丝毫也没有对莱恩的突然消失感到奇怪或慌张。
“回来啦。”
“嗯，买了点啤酒。”
重新坐了回去，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说话。
约翰看着莱恩面不改色的一口喝下一整罐啤酒，不禁问道：“说实话，莱恩，你以前是不是一直都是装醉？”
莱恩点头：“是的，那时候我不喜欢喝酒，所以装作醉了的话，就能避免继续喝下去。”
“那现在呢，你怎么突然喜欢喝酒了？”
“我不喝酒是因为我不喜欢醉酒的状态……你知道的，那非常难受，我讨厌那种对自己的身体失去控制的感觉。但是后来我发现，我的酒量似乎在过去的一次次装醉中反而变好了，所以现在偶尔喝一点也还不错。”
约翰明白了，“你喝的次数越多，就越不容易醉酒。不过我和你不一样，我很享受每一步迈出去都软绵绵的，就好像踩进棉花里的感觉。”
很快，他们各自拿起最后一罐。
莱恩拉开易拉罐，突然说道：“约翰，我明天就要走了。”
他本以为听到这句话的约翰会很惊讶，却没想到对方还是一如既往地平淡。
“我猜到了，你跟我们不一样，你在其他地方长大，要不是因为工作也不会来这里。嗯，按我说，虽然神盾局的工资福利还不错，但你出去可以赚到更多，所以你早就应该多出去走走的。”
莱恩不是很理解他：“约翰，你不想出去吗？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直接带你跟我一起。相信我，不会有人拒绝，我们还可以继续做同事。”
闻言，约翰那张胖脸顿时笑得皱成面团模样，他和莱恩碰了碰啤酒罐，才笑着说：“哈哈，我当然也想啊！但是我只想出去旅行。如果是生活的话，我永远认为这里才是最适合我的地方。”
莱恩点了点头，这很符合约翰的性格。
两人干杯后一饮而尽，约翰把空空的啤酒罐捏成一团，又说：“莱恩，你不用担心，我们可以随时打电话或者网络视频，别担心信号问题，待会儿我送你一个我自己做的卫星电话，以后你就不用再担心话费和信号的问题了。”
约翰是一个计算机和通讯技术专家。莱恩也不知道他有多厉害，毕竟他搞的那些玩意儿莱恩根本看不懂。
“好，也许以后我还经常会需要你帮忙。”
约翰拍着胸脯：“没问题，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除了我的身子，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莱恩微笑着打量着他，说：“如果我要你的身子，估计……你也反抗不了。”
约翰边笑边骂。
夜幕降临。
莱恩先把约翰送回去，拿到了对方自己制作的卫星电话，一个通体黑色、外形十分山寨的手机。
在地球，计算机与通讯技术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尤其是对于一个特工而言。
莱恩也不是说笑，他真的认为自己一定会需要约翰的帮助。
这一天看似什么也没做，但是能够继续稳固这份友谊，就算是达成了目标。
莱恩回家洗漱过后，又来到楼顶沐浴月光。
夜空下的小镇非常安静。
新友谊镇是个再小不过的镇子，居民总人口不超过三百，发展至今也才十几年。
隶属于神盾局的雷德·瓦尔纳等人就是这座小镇的第一批居民和开拓者，后来新增的居民也大多是他们的亲戚、朋友乃至后代。
大概正因如此，所以雷德了解所有人，知道大家即便失去工作也不会愿意离开这里。
雷德拥有分局最高的7级权限，即“高级机密许可访问权限”，所以他知道的东西比普通特工更多。小镇在脱离神盾局分局的驻扎地之后，应对未来世界变化与冲击的能力将严重不足，所以雷德仍然会继续将大家团结起来，而不是放任分局被撤后大家变成一盘散沙。
莱恩并不担心雷德的手段，假使没有能力，他也不可能在局长位置上一坐就是十多年。
其实，不管上一辈子还是现在，莱恩都是一个非常有耐心的人。
原本，他只想慢慢在这座小镇上晒太阳，不说晒成超人，起码晒到会飞的时候，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但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既然如此，就不计划了。
如果连我自己都没有计划，那别人又怎么来破坏我的计划呢？
嗯，这非常河狸。
第二天，天色尚且迷蒙，晨曦未至。
莱恩起了个大早，在小镇上所有人都还没起床的时候，他就提着自己不多的行李和那张沉甸甸的调令，开车前往最近的机场。
老迈的轿车穿过小镇出口，枯叶打着旋儿飞起又再落下。
当车尾彻底消失在道路尽头的时候，小镇的各个角落似乎在同一时间发出了轻微的叹息声。
第4章 入职考核
“莱恩·李。”
“是。”
“资料显示，你在三年前受雷德·瓦尔纳先生的推荐，通过考核后加入神盾局。”
“是。”
“我注意到，一直以来，你负责的都是行政类的工作，这一次你将转型为外勤，你觉得自己能胜任吗？”
“当然。”
“很好，你看起来非常自信，不过这还不够。你的学历和履历都非常优秀，理论知识我想不需要再测试，但由于你即将任职一个特勤行动小组的副队长，所以我需要考核你的实战能力。”
“可以。具体是什么？”
“身体素质、近战格斗、枪械使用、战场分析和队伍指挥。”
莱恩点了点头。
在他对面，坐着一位白人女性，她穿着神盾局制服，金发扎在脑后，面上不带妆容，眼神明亮，整体看起来十分精简干练。
对方的目光多是看着手中翻来翻去的资料，偶尔才会打量莱恩一眼。这样的动作表现本身也能算作是一种考核内容，因为她的肢体语言已经清晰地传达出了一种压迫和审视。
很快，她看到了资料最后一页，边点头边说：“你过去的成绩很棒，但是我们不能只相信纸面上的东西，战场分析和队伍指挥都会分为两项，第一是模拟考核，第二是在你任职之后的三个月内追踪考核。”
莱恩仍是平淡地道：“可以。”
闻言，对方终于放下了他的资料，抬头与他对视之际，方才始终不苟言笑的脸上首度浮现笑容。
“你好，莱恩，我是莎伦·卡特，很高兴认识你。刚才是因为必要的流程和标准所以我不能太……唔，你明白的。我也不喜欢冷着脸，只是正好这次被临时派来执行接待你的任务，其实，你现在看到的我，才是真实的我。”说着，她又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莱恩嘴角微扬，点头：“我明白。”
见状，莎伦愣了一下，又笑：“看来你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也不爱笑？”
“还好。”莱恩还是冷淡。
他早就认出对方，同时，他也不认为莎伦·卡特的接待和询问是临时安排，这位十三号特工虽然没有超能力，但是她的出身背景非常强大，个人能力也完全符合神盾局对特工的要求。
当然，主要还是她的背景，决定了她至少现在还不会被安排做“临时工”。
特勤行动小组是由神盾局完全自主掌握的武装力量，相对于行政类岗位，它天生便拥有着不会被任何人轻视的特殊性质。
这个副队长，没那么好当。
“好吧，我明白了。”莎伦耸了耸肩，随即起身：“跟我来，我们现在就先去做前三项测试，对了，你需要休息或者准备一下吗？现在还早，我们有一整天的时间。”
“可以直接开始。”
“好的！”
两人先后出门，接着并肩前行。
一路上，莎伦热情地为莱恩介绍着总部的架构、制度，还有各个部门的所在地。
乘电梯抵达一层，两人往三曲翼大楼的后方走去。
穿过绿化带，眼前顿时出现一片崭新的建筑群。
“左边是训练馆，右边神盾学院。”莎伦带着莱恩径直往左侧走去，贴心地提醒道：“神盾学院是非请勿入的地方，虽然里面大部分都是学院，但是对权限的要求很高。”
莱恩远远地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神盾学院里的特工学员很少能够正式毕业加入神盾局，大部分都会在一层层的考核中失败，由此可见，神盾局的特工整体素质都很高。
但，世界终究还是已经变了。
莱恩对它不感兴趣。
进入训练馆，莱恩立刻就听到了尖锐迅疾的空气撕裂声。
循声望去，一根黑色的箭矢精准无比地插在靶心中央细小的红点上，箭矢尾羽颤动不休。
莱恩目光迅速转移，然后在场馆另一端距箭靶约两百米处看到了两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
“啊，那是巴顿特工和娜塔莎特工，他们是很要好的朋友，只要没有任务，他们几乎每天都会在这里训练。嗯，他们也是很多特工包括我在内的偶像。”
莱恩颔首，他看到巴顿射中之后转身向娜塔莎大笑起来，然后娜塔莎轻笑着递给他一张钞票。
看来神盾局一向都有打赌的习惯。
从两人身旁走过，巴顿背对他们，娜塔莎则是在与他眼神交汇后轻轻一笑。
莱恩微微点头以作回应。
少顷，他和莎伦先来到一片空旷的射击场地。
没有多余的废话，考核直接开始。
神盾局提供多样化的枪械选择，几乎涵盖了全世界所有国家的主流武器，莱恩选择了最常规的一套武器。
射击考核有手枪、冲锋枪和突击步枪，莱恩的射击成绩没有多么惊艳绝伦，只是超过合格线一点点。
当然，这样的成绩在外界已经很优秀了。
莎伦记录下他的成绩，又问：“你要试试狙击吗？如果你的表现不错，这是加分项，有利于你未来的转正和晋升。”
“不用了，我不太擅长。”
“好吧，那我们去做身体测试……哦，等等，我接个电话。”莎伦背过身去走了几步。
莱恩无意探听，转头看向别处。
不是他小人之心，他是真的感觉自从进入三曲翼大楼后，似乎一直有人在盯着他。
片刻，莎伦走了回来，歉然地说：“因为安排配合你进行格斗测试的特工刚刚接到下午的任务，所以我们得先赶过去做近身格斗能力的测试，身体素质测试就放到下午吧，中间时间可以让你休息调整，你觉得怎么样？”
“好。”
两人调转方向，走向格斗馆。
片刻，莎伦推开房间，内里一阵阵充斥着荷尔蒙气息的低吼与呐喊声扑面而来。
一座座擂台上的战斗如火如荼，每一个训练设施旁几乎都有人在挥汗如雨。
特工，也挺卷的。
他被带到角落处的擂台，台上有一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男人从他进门开始就一直盯着他。
这是一个莱恩完全陌生的面孔。
莎伦介绍道：“这位是霍纳特工，他是快速反应特种部队的一员，因为你是副队长，所以需要有丰富经验的高级特工来进行测试。”说罢，她抬头看向台上：“霍纳特工，麻烦你了。”
霍纳摇摇头，对莱恩勾了勾手，“快点上来吧，我没有那么多时间。”
因为莱恩穿着西装，所以一旁的莎伦提议：“霍纳特工，我想是不是可以先让他去换衣服？”
“战斗任何时候都会爆发，敌人不会管你穿的是西装……还是比基尼。”霍纳当即驳斥，两眼继续锁定莱恩。
毫无疑问，最后一句是不加掩饰的嘲讽。
莎伦不满地抿了抿嘴，转头正要说话，莱恩却一步跨上擂台，穿过边绳，站在了霍纳面前。
两人身高相近，不过穿着作战服的霍纳更加成熟与沧桑的面孔让他看起来确实更威风一点儿。
见状，莎伦再度对霍纳道：“霍纳特工，请解下你的武器。”
霍纳的战术腰带上还有匕首、手枪等基础武器装备。
霍纳解开战术腰带扔下擂台，又笑着对莱恩说：“小子，你看起来很嫩。我必须提醒你，近战格斗测试，是要求不能戴拳套的。”
莱恩看了看他紧握的拳头，以及关节上肉眼可见的茧子。
“嗯，我也对此深表担忧。”
第5章 满分
莎伦站在台下，神情有些担忧。
她接到的任务是迅速接近并长期监视和试探莱恩，看看这位从偏远分区突然直接调入总部的特工同事身上是否存在疑点或者不安全的地方。
这类任务本身在神盾局中并不罕见，因为工作的性质特殊，所以任何人的可信赖程度都不能依靠主观评价和个人判断。
通过方才短暂时间的相处，莎伦将自己对莱恩的初步印象进行了总结。
沉默寡言，性情冷淡，自我认知清晰，同时不惧挑战。
普遍意义上，这四条都是优点。
但是眼下，最后一条似乎成了莱恩的弱点。
不惧挑战，或许可以换成“难以忍受挑衅”或者“容易被人激将”等用来形容做事冲动的词条。
不管是对于特工还是普通人来说，都很难说是优点。
当然，是否要更改对莱恩的评价，最终还是要看擂台上的胜负。
如果莱恩赢了，甚至不需要他赢得多么漂亮，那他也可以继续保持“不惧挑战”的优点。
如果莱恩输了，但只要他表现得意志坚强、耐力深厚，那么还是可以用“勇敢”来代替；可如果输得太惨，同时没有展现出自身的任何正面特质，那莎伦也只好给他一个不合格的评价。
看着台上两人，莎伦暗自摇头，就算是想象，他也不知道莱恩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赢。
霍纳拥有六级的情报权限等级，同时也是快速反应特种部队的一位小队长，入职神盾局之前就是职业军人，超过十五年的任职履历让他拥有非常丰富的实战经验。
莱恩，刚刚特许从三级情报权限提升到四级，从斯坦福大学心理学专业毕业后直接加入神盾局，截至目前总共三年的行政工作经验，从未出过任何一次外勤，等于没有任何的实战记录。
莱恩和霍纳的身高相似，这大概是他所拥有的唯一一项非弱点。
然而，两人的体型差距肉眼可见，霍纳是一眼就能看出精壮的猛男，再有作战服的加持，看起来十分凶悍；莱恩穿着正装，身体虽然完美地撑起了衣服，但看不到线条，所以整个人似乎就显得相对“纤弱”。
霍纳退后一步，“来吧，小子，我让你先出手。”
他的身体看起来十分松散。
然而，莱恩迅速一扫，洞若观火。
霍纳始终没有任何偏离的目光和眼底时刻待命的防备足以证明他根本没有真正的轻忽和蔑视，这只是一种示敌以弱的手段。
于是，莱恩道：“不必了，在神盾局，你是前辈，你先来吧。”
说话间，莱恩撤步侧身，伸出右手。
霍纳眼神微凝，可嘴上却仍不留情：“你这是在放弃自己仅有的一点表现的机会。”
“那正好证明了神盾局资深特工的实力。”莱恩不假思索。
话说到这儿，再继续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
场外，莎伦看不懂也分析不出莱恩的意图，所以她只能把目光完全集中在莱恩身上，试图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找出原由。
倏地。
没有任何预兆，霍纳突然一个大跨步平躺上前，身躯骤然逼近，势大力沉的右后摆拳直冲莱恩的头部而去。
莱恩耳畔捕捉到了迅疾且不断加速的风声。
台下的莎伦微微张嘴，睁大眼睛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画面。
只见，莱恩并未后撤，在霍纳拳头抵达之前，他利用一闪即逝的时间，以更快的速度违逆常理地欺身上前，自然垂坠的双手立时摊掌。
近身的瞬间，左臂提举格挡，在与霍纳右手小臂接触的瞬间立刻向外翻转，五指顺势一扣，便如铁钳一般锁住他的手臂。
霍纳不禁一愣，不过他的经验也非虚假，当即便反应灵敏地抬起左臂，想要实现以攻击求脱困的目标。
然而莱恩还是更快！
方才莱恩出左手，右手一直沉在下方，不露不显。
此刻，它的存在是那么的合理，但又那么的突兀。
掌心朝外，斜推向上，以肩催肘，以肘催手。
犹似冷箭突施，冷弹脆快！
霍纳只来得及看到眼中一片黑影骤然放大，下一刻，他的脑袋顿时嗡鸣一声，整张脸好似被一柄铁锤正面砸下，面部神经瞬间全部麻木，接着，一股难以抗拒的眩晕感顷刻席卷全身。
嘭！
霍纳整个人直挺挺地往后倒下，四肢僵硬得好似被冰冻的尸体。
综合前后，莎伦看到的是这样的：
霍纳冲刺并摆拳，速度很快，绷紧凸起的肌肉表示力量不小，如果是她面对这样的情况，只能闪躲。
莱恩没躲，反而迎了上去，脚步几乎贴着地面向前平移，带动身躯迅速挺进，与此同时，原本自然下垂两只手也在变化，左手精准格挡下扣，右手紧随其后，两条手臂运动的时候也在旋转滚动，带有一股独特的美感。
此外，莱恩的动作还非常快！
那是但凡再快上一丁点儿，莎伦就可能什么都看不清的程度。
刹那之间，一次交手，一声响动，霍纳便倒地不起。
于是……
“莱恩！”莎伦惊呼。
莱恩顿时扭头望去。
目光交汇，莎伦却又突然不知该说点什么。
这是，场馆中不少人也看到了僵直地躺在莱恩面前的霍纳，顿时一个个目光惊疑不定的扫描着莱恩。
莱恩盯着莎伦的眼睛，很快，他居然从对方的眼眸里瞥见了一闪即逝的欢喜和兴奋。
我赢了，你高兴什么？
转身，他迅速蹲到霍纳身旁。
霍纳的鼻梁骨毫无疑问已经断了，巨力冲击下嘴唇也和牙齿碰撞撕裂，以至于他现在口鼻同时往外渗血，看起来十分可怕。
可实际上，这点伤势相较于枪林弹雨、血肉横飞的现代战场来说只能算是皮外伤。
他纤长却有力的手掌贴着霍纳的侧颈向下探去，一路抚摸到脊柱，轻轻按动几次，发现没断，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之前说过，莱恩将自己吸收到的大部分光能都用来强化身体，而在身体强化中最容易也最快出效果的就是肌肉，更通俗直接地说，就是力量。
普通人都可以通过健身手段来锻炼肌肉和提升力量，光能的效率和成果自然更加出类拔萃。
但莱恩并不是一味的强化，他追求的是在强化的同时，也在不间断地深入自己对力量的精致掌控，所以，他是同步地将光能分配给了肌腹、肌腱、筋膜以及骨骼。
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莱恩不敢说自己的力量已经完全超越了人类，但至少也抵达了普通人类的巅峰。
同时，这样的强化带来的也不仅仅是力量的提升，速度、耐力、灵敏和柔韧同样有所加强。
现实不是游戏加点，不会只针对单独的一项属性。
光能不是普通健身，不会在增肌的同时让你变得缓慢或笨拙。
霍纳应该感谢莱恩对自己的高要求，否则如果莱恩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那么刚才他的脖子就应该当场折断。
只是，莱恩这还是强化后第一次实战，所以他也不是很确定，这才伸手摸一下。
托起霍纳的脖子，莱恩掰开他的口腔，让他呈侧躺姿势，以免血液堵住气管造成窒息。
很快，专业的医疗人员抵达，莱恩在他们惊讶与不解的目光中跳下擂台。
“应该合格了？”他问莎伦。
莎伦握起拳头，激动且振奋。
“不，是满分！”
第6章 驻地
离开格斗馆的时候，距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
在莱恩的主动要求下，两人完成了身体素质的全面检测。
神盾局的设备更加尖端，这就意味着要检测的项目也非常繁杂精细，好在有专业人员的帮忙，两人赶在饭点前结束了测试。
过程中，有关于身体主动能力的测试，莱恩统统都留了一手，他的数据表现基本参照职业军人中的尖兵，只是因为方才的格斗表现，所以力量稍稍加强了一些。
至于血液或器官之类的被动检测，莱恩也无法改变，但好在他的血液在平时的表现还是正常的。
走出体检中心，莎伦当即提出了邀请：“我请你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莱恩没有回答，而是陷入沉思。
莎伦·卡特，佩吉·卡特的侄女，严格来说佩吉·卡特是神盾局的创始人之一，所以莎伦·卡特天然便拥有着特殊的身份，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她有特殊的地位，否则未来也不会因为在内战中帮助反对派英雄而被政府通缉。
但不能忽视的一点就是，至少在当下的时间节点，莎伦·卡特绝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特工。
那么，谁派他来的？
内个独眼龙？
不应该，莱恩目前只是一个小角色。
九头蛇？
跟莎伦·卡特尿不到一个壶里。
其他的神盾局高层？
这个应该合理，而且应该是专门负责内部成员调查的部门主管，但具体是谁未知。
那么，莎伦的目的是什么？
监视、试探、收集线索、特征评估、鉴别身份和能力……
都有可能，甚至更多。
如果今天一直拒绝，那么想必要不了多久莱恩身边就会出现另一个同样承担这些任务的人，并且那个人他不一定还能甄别出来。
神盾局是一个情报机构，成员统称特工，而特工对其他人的信任度需求和探索永远都得不到满足。
“好，吃什么都可以。”莱恩应了下来。
莎伦连连点头，看起来很高兴。
然后，莎伦开车带他到河对面的餐厅吃了一顿非常不中式的中餐。
所幸莱恩对食物的欲望一般，所以这顿饭还算欢快。
莱恩展现出了沉默寡言的特点，莎伦便一直主动抛出话题。
她谈到了很多的东西，包括童年、家庭、中学、大学、理想和爱好等等，其中真假几分莱恩也不知道，总之莎伦给自己立下的人设就是：一个开朗洒脱、家庭普通、目标坚定且爱恨分明的女孩。
但这样形容自己的女孩莱恩没见过一千也接触过八百，大概是因为这种人设很讨喜吧。
想要分辨一个特工的话是真是假并不容易，因为他们早就习惯了游走于各类谎言之间。
莱恩很庆幸自己上辈子没少看电影、影评以及各种引申出来的分析与解读。
饭后，两人回到三曲翼大楼，考核继续。
战场分析和队伍指挥虽然被分成了两个项目，但实际上它们在实战中是密不可分、相辅相成的。
战场分析的精度和深度决定了队伍指挥的方向，队伍指挥的决策和应变决定了战场随后的演变。
所以，考核是同步进行的，只是打分的时候分成了两个部分。
模拟考核中，神盾局给出了许多战场，这些战场都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因为考核的是小队指挥，所以都是局部战斗或小型战争。
环境条件、敌我人数、装备差异、战斗目标乃至介入时机都有差异。
莱恩看着它们，脑中便泛起无数回忆。
最终，莱恩拿到了“A+”的成绩。
“虽然不是最好的S，但是已经非常棒了，你自学过吗？”
“嗯，我的舅舅曾是一名军人，我也跟他学了很久。”
莎伦想了想：“噢，雷德·瓦尔纳，我记得这个名字，他曾经担任过游骑兵的指挥官。那就不奇怪了，他有丰富的实战指挥经验，而你又有着聪明的头脑和专业的心理学知识，如果你能专职进修的话，肯定能拿到最好的成绩。对了，神盾学院也有作战指挥专业，你想去吗？”
莱恩摇头：“暂时没有想法。”
“好吧，如果你想的话，可以随时提出申请。局里非常支持像你这样具备指挥能力的特工继续深造，非但不要钱，还会给你发放补贴。”
“我记住了，谢谢。”
“不用客气，那么接下来……”莎伦想了想，道：“我们先去看看你的小队驻地？”
“还有驻地？”莱恩疑惑。
“说是驻地，其实就是宿舍和一些专属的训练场地和设备之类的，到那儿你就知道了。”
片刻，两人回到三曲翼大楼，进入西南侧一座独立的大楼。
相较主楼，这里少有人影。
“这里集中了特种部队、特勤行动组和其他外勤人员的住所、训练和临时办公场地，不过特勤行动组和外勤人员经常会外出执行任务，任务结束后多半也会居家休养，所以平时经常在这里的就是快速反应特种部队，他们负责整个总部的安全防御工作。”
说到快速反应特种部队，那就不得不提到这支武装力量的现任队长，布洛克·朗姆洛，外号“交叉骨”。
而提到朗姆洛，就不得不说到九头蛇。
在莱恩个人眼中，单论组织纪律、团结精神和执行力，九头蛇能把神盾局甩出十条街。
可偏偏潜伏在神盾局内部的这一支九头蛇，就是心心念念地想要统治世界。
但凡他们换一个更现实、更具备普世价值的目标，那么九头蛇的旗帜早就飘扬在三曲翼大楼上空，哪怕升到白宫顶上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说，目标的设定极其重要，否则再多的努力、再好的团队，也是白搭。
快速反应特种部队占据了大楼的一到六层，而且他们拥有自己独立的出入口，其他人无法通过。
莎伦带着莱恩从侧面进入，登上电梯，她取出一张卡片刷卡之后，电梯直上九楼。
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莱恩顿时被眼前的景象吸引。
走出电梯，就等于入户。
正当中是一座巨大的客厅，光滑无缝的落地窗让阳光几乎可以恣意地照射到所有角落，开放式的厨房和吧台，左右两侧，分别有金属大门。
“左边是训练场和武器库，右边是个人房间和会议室。”莎伦边走边介绍，“这里是原第九特勤行动小组的驻地，不过你不用担心，这里所有的家具、个人用品、武器装备和训练设施都已经提前换新，保证任何一件东西都没有被使用过的痕迹。”
莱恩虽然不认识原来的小组成员，但听到这样的话，他还是忍不住蹙眉：“我记得他们是在任务中牺牲的？”
莎伦轻盈地瞥了他一眼，嘴角迅速扬起又再放下：“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你可能误会了，他们已经牺牲，所以这里所有的东西除了武器装备都交给了他们的家人，而武器装备我们提供的是个性化的选择，制服也要量身定做，所以才会撤换。”
莱恩明白了。
而后，只见莎伦突然正对莱恩，将方才刷电梯的卡片双手交出，同时神态认真地开口。
“神盾局信息资源管理分局高级行政员莎伦·卡特，正式向您申请加入第九特勤行动小组！”
第7章 特勤处
七天前。
莎伦站在局长办公室门外，一边缓慢踱步，一边不断深呼吸调整自己的状态。
片刻，房门打开，莎伦当即扭头看去。
望见熟悉的面孔，她挤出笑容问候：“长官好。”
对方笑着走了出来，将房门半掩着，低声道：“其实你不用着急，做多一两年的时间，你就能实现自己的目标，况且……外勤其实很辛苦。”
“我知道，科尔森先生，但那是我从小就给自己定下的目标。自从通过训练之后，我没有一天不在渴望这尽快实现自己的理想。”
科尔森的笑脸一如既往地给人一种温暖之感，他点了点头：“有理想是好事，希望这次你能成功。”
莎伦也在笑，但其中难免夹杂着些许尴尬，毕竟这不是她第一次来找局长了，同时，她也清楚，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姑妈，她不可能有那么多次骚扰局长的机会。但为了实现理想，她也实在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但她并不死板，她也会为了自己所相信的事情而改变规则。
科尔森从她身旁走过，莎伦扭头看着没有关紧的房门。
忽地，科尔森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
“对了，莎伦。”
“嗯？”她回头。
科尔森两条眉毛蠕动起来，少顷他凑到莎伦身前，以更小的声音说：“昨天总部开会决定了一些事情，其中有一部分你是有权限查看的。我觉得……如果你有空的话不妨去看看。”
说完，科尔森对她眨了眨眼，旋即转身快步离去。
莎伦愣了愣，很快喜上眉梢。
她掏出手机，连接神盾局网络，很快就找到了昨天的一部分会议记录和决议，拧着眉毛认真细致地从头开始查看，不多时，她便喜形于色。
第九特勤行动小组全员牺牲的事情她非常清楚，因为她几乎参与了所有的善后工作。顺便提一句，她始终认为自己被指派去负责这个工作，是局长为了让她心生敬畏甚至知难而退。
但莎伦没有害怕，反而更加坚定。
由于神盾局近期以来一直在追踪或处理两件大事，所以第九特勤行动小组重建的计划安排一直在往后拖延。
没想到，现在竟然会交给了一个偏远小镇里被裁撤掉的分局的人。
这大概是裁撤之后的补偿吧？可如果这个人没有担任副队长的能力，他可能很快就会被调到其他岗位。
莎伦从中看到了自己更进一步的机会。
一个新来的副队长，一个亟待重建的小队。
而她自己呢？
从个人能力出发，她已经完美地通过了卧底训练、武装和非武装战斗训练，同时还是一个熟悉各类型枪械的优秀射手。
从团队角度出发，她对总部的人、事、物都无比熟悉，不管是上下或平级沟通，还是有关小队的组建、训练和支援等等，都能提供必要的甚至是其他人无法提供的帮助。
于是，莎伦很快就打起精神来，再次看向房门的时候，她的笑容已经带着几分胸有成竹的味道。
敲门。
听到里面传来声音，她当即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
十分钟后，莎伦镇定地走出办公室。
关上门。
沉稳的表情瞬间破碎，一双手紧紧握拳，眼中止不住地迸射出兴奋的光芒。
现在，只需要搞定那个副队长，她就能脱离几年来的行政岗位，朝着正式的外勤特工迈出坚实的一步！
……
客厅里柔软的布艺沙发上，莱恩手中转着水杯，沉吟不语。
正对面，莎伦表面上看向窗外的大河，实则余光一直在注意着莱恩的神情。
哪怕是一个轻微皱眉的动作，都会让她的心跟着提一下。
但是，莎伦不敢催促，虽然她的情报权限等级比莱恩更高，但是情报等级权限访问制度和特工等级制度是两套体系，哪怕大部分时候在同一个人身上是相匹配的。
譬如当下，莱恩是特工和情报双四级，莎伦则是三级特工和六级权限。
她已经将自己的个人能力和团队方面的优势如实相告，除了她那不便外传的背景，其他的优势她几乎都说尽了。
现在，莱恩手里握住的不仅仅是一只易碎的玻璃杯，也是她从小到大、迄今为止最为接近的梦想。
片刻。
莱恩眼帘一抬。
莎伦顿时挺胸。
“可以……”
莎伦猛地站了起来，神情激动且振奋：“真的？！”
莱恩压了压手：“没错，我说的是可以。但你不要着急，我有条件。”
莎伦坐好，嘴角难以抑制地上翘：“没关系，你说。”
莱恩条理清晰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第一，小队不禁止讨论，但是具体的指挥和决策，你必须无条件服从，如果你不愿意或者在任务行动过程中阳奉阴违，我会立刻开除你。”
莎伦不假思索：“没问题！这本来就是我应该遵守的规矩，你才是副队长。”
莱恩不由地瞥了她一眼。莎伦是一个合格的特工，但不是一个合格的手下，有自己的想法不是坏事，但太过遵循自己的想法就会让她不适合在团队里生存，尤其是特勤小组这样的小团队。
“第二，小队要重建，我需要找人。你的情报权限等级比我高，如果我找不到，你要帮忙。”
“可以，但是根据规定，我不能把情报泄露给你，但我可以自己去，而你可以跟我一起去。”
这属于钻了情报体系的空子，但两人都不介意，甚至上级也不会在乎。
“第三。”莱恩起身，伸手。
莎伦连忙站了起来，伸出双手。
莱恩微笑：“欢迎你加入第九特勤行动小组。”
“谢谢！”莎伦当即咧开嘴角，心底长长地舒一口气。
少顷，莎伦介绍完了驻地的情况，莱恩也对神盾局的特勤组有了更多的了解。
神盾局目前最强的陆上武装行动力量毫无疑问是快速反应特种部队，也就是以交叉骨朗姆洛为首的九头蛇队伍。
他们人数众多，据点遍布，甚至可以被视为一支规模化成建制的军队。
其次就是特勤处。
特勤处一共有上百支小队分布在全球各地，驻地在总部只有编号一到九的特勤小队。
这些小队之间互不统属，每支小队人数不等，按照规定最多可以招纳十六个人。
特勤处直接向神盾局局长负责，其他部门无权调动。
最后，就是普通的外勤特工。
这部分的特工数量最多，分布在在各个部门听从调遣，个人素质自然也参差不齐。大部分时候，他们承担的都是简单任务，譬如监视、跟踪和暗中调查等，很少会涉及到复杂严峻状态下的战斗行动，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会或不能参与战斗，所以危险系数也不低。
由此可以看出，神盾局虽然表面上是一个情报机构，但同时他所掌握的武装力量其实并不弱，甚至超越了地球上许多的国家。
更何况，这里还有各种各样的黑科技和大型战略武器。
“特勤处的主管是谁？”莱恩问道。
“特勤处没有设置直接主管人，它一直由局长代管，当然实际上真正负责它的是玛利亚·希尔长官。”
第8章 “小”任务
莱恩并不是十分信任莎伦。
虽然才开始做特工，但他似乎已经染上了信任度匮乏的毛病。
当然，他更愿意把这一点归结为莎伦自身的原因，谁叫她的背景不一般呢。
享受好处的同时，自然要承担相应的坏处。
之所以同意莎伦的加入神情，是因为仔细思索之后，总结下来利大于弊。
莱恩不仅是个新人，甚至从某种角度来看还是个外人，莎伦可以帮他站稳脚跟，并且迅速与其他人建立联系，仅此一点确实也就足够了。
当晚，莱恩直接在驻地的大平层里住下。
身为副队长，他的房间里不仅有客厅和卧室，还额外配备了书房和浴室。
在华盛顿特区拥有上百平的居住面积可不容易，而且窗外就是波托马克河，对岸有波托马克公园，举目眺望，便能看到林肯纪念堂以及长长的华盛顿纪念碑。
单论风景自然是无可挑剔，其他的嘛……
莱恩只能笑而不语。
他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外星人总喜欢去纽约，明明这里更方便。
地势平坦，视野开阔，位置核心，重要枢纽。
往东，大西洋直望欧洲和非洲，往西，覆盖整个北美洲，往北，就是大家都喜欢的纽约，往南，南美洲尽收眼底。
莱恩不禁要问：洛基，你到底懂不懂战略？
拉开窗帘，莱恩躺在床上晒了一整夜的月亮。
次日，八点。
三曲翼主楼。
玛利亚·希尔，神盾局9级特工，目前通行的情报权限访问等级制度就是出自于她。
“你的考核成绩我看过来，虽然不是最顶级的，但也足以胜任副队长的职务，不过鉴于你此前没有经验，所以我希望你能在接下来的两周时间里，把你的情报权限等级内允许访问的所有特勤行动小组任务报告都通读一遍。”
刚一见面，她没有任何一句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给莱恩布置了任务。
“明白。”
希尔虽然面无表情，但可能是因为长相的原因，她看起来也并不显得很凶，只是冷漠而已。
“在你之前，从来没有人直接从其他部门调入特勤处担任行动组的副队长，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这是为什么。”
“是的。”
“那就好，我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其他人多年积攒的功劳和履历，当然，更重要的是，不要辜负了你自己。”
“是。”
希尔点了点头，扭头看向莎伦：“你总算如愿以偿了。”
莎伦笑了笑，低头谦逊地说：“我很感谢队长的认可，我相信自己的能力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你对她有期望吗？”希尔突然问莱恩。
莱恩笑了笑，“没有。”
顿时，莎伦泄气且幽怨地看了莱恩一眼。
希尔也会心一笑。
“莱恩，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你至少还要再找到三个人加入你们，这样才能保证你的团队重建能力不会是零分。人选可以是社会人士，也可以是局里的特工。考虑到你之前生活在得克萨斯，而且对总部并不熟悉，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我可以给你推荐人选，当然这还是要被扣分的。”
莱恩摇头婉拒：“我想先自己试试，昨天我看了一些人员资料，三个人应该不难。”
“好。但你要记住，他们也得通过总部的考核。”
“我明白。”
希尔似乎很喜欢莱恩言简意赅的回应方式，脸上的冷漠稍有消解。
“刚才让你读任务报告不是任务，只是我的个人建议。我记得我刚开始担任管理和指挥职位的时候，就是这么做的，它给我的帮助非常明显。”解释了一句之后，希尔突然上前一步，正对莱恩。
四目相对，她神态一肃，正色道：“那么，第九特勤行动小组，准备好接受你们的第一个任务了吗？”
莱恩毫无迟滞，立刻点头：“时刻待命。”
倒是一旁的莎伦，听得愣了一愣，眼中满是疑惑。
按理来说，莱恩现在还有很多事情需要熟悉，按照过往规律，他至少要经过一个星期的缓冲之后，才会正式开始执行任务，并且还会是那种专门挑选出来给他适应情况、引导他进入状态的任务。
特工也是人，并且他们的工作内容更加复杂和困难，哪怕你表面上已经具备了相应的能力，上级也不会允许你一蹴而就。
毕竟对于神盾局来说，完成任务永远是第一准则，其次才是培养人员。
但，希尔没有关注莎伦的神情。
她对莱恩的态度和反应更加满意。
唇角带笑之时，她的眼神也温和下来。
“在我看来，事情永远是最好的老师，阅读再多的任务报告，收获和体会也不及你亲自去执行一次任务。”
莱恩对此表示赞同。
希尔转身从自己的办公桌上拿起一份文件交给莱恩，口中道：“简单地说，这是一次调查任务，因为你们小队只有两个人，所以暂时编入临时主管的队伍，他会给你们安排合适的岗位和工作，到那儿之后，一切以调查主管的命令为主。”
“是！”莱恩和莎伦异口同声。
“那就出发吧，他在机场等你们。”顿了顿，希尔笑道：“祝你们顺利，回来后我请你们吃饭。”
“谢谢！”
离开房间，莱恩边走边打开文件夹，莎伦则快速倒腾着步子上前按下电梯。
文件开头是一份简报。
昨天深夜，也就是2010年5月31日，新墨西哥州普恩特小镇附近的天空出现异常大气现象，并且卫星监控中发现有类似流星坠落的画面，同时传递出来的能量反应指数极高。
简报下方，就是第九特勤行动小组的任务。
莱恩和莎伦需要陪同此事件的调查主管一同前往调查，并参与和服务于后续可能的所有任务，他们的指挥权在此事件结束之前由调差主管所有。
从表面上看，这是玛利亚·希尔专门为两人安排的一次“历练”，毕竟任务描述和内容看起来都很简单。
进入电梯后，莱恩又想了一会儿。
片刻，他把文件递给莎伦后，问道：“你认识这个调查主管吗？”
莎伦迅速扫了一遍，面上快速涌出喜意。
“队长，不用担心，我认识他，嗯，严格地说，我和他是朋友。”
“嗯，那我们需要带什么装备？”
“不用，这种任务，他会提前为我们准备好的。”
第9章 关于金星和水星基地的构想
高空。
“科尔森，有什么新的消息吗？”莎伦问道。
科尔森笑着说：“还没有，不过从卫星图像上看，那里的确有东西掉下来了。”
“掉下来？从哪儿？”
“这就是我们要调查的内容。”
“好吧。”莎伦顿了顿，又说：“这是我们第九特勤行动小组第一次执行任务，所以……”
她没有把话说尽，但科尔森非常明白她的意图。
于是老好人的面容愈发亲切：“我会把你们安排到最合适的岗位，这也是希尔让你们跟在我身边的目的。”
“谢谢！等到任务结束，我请你吃我亲手做的披萨。”
“我很期待。”
莱恩没有参与他们的谈话，他正面向窗口之外看着浩瀚的云海。
当然，实际上，他正在晒太阳，虽然只能晒到脸。
不过即便只能接受阳光的局部照射，并且光芒透过厚厚的舷窗势必所有削减，但经过莱恩的对比评估，在当下的高度里晒太阳，效率也比在陆地上提升了至少20%。
并且随着战机的高度不断拔升，这个比列还在持续扩大。
五分之一的增幅绝不是一个小数字。
然而莱恩没有办法让自己始终停留在这个高度，他不会飞，也买不起飞机，更别提现在乘坐的昆式战斗机。
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对未来展开畅想。
如果说，在对流层的效率是120%，那么处于平流层至少能突破150%，可这仍然在距离地球50KM以内的范围。
完全能够明确的是，光能吸收效率的提升并不是看他和地表距离多远，而是看他和太阳距离有多近。同时，地表、对流层和平流层的效率差距也并非全部来自于距离的变化，地球大气的成分、结构和密度也是关键因素，相信突破到真空后，效率会有质的提升，但随后的增幅应该就没有那么大了。
不过，已知地球距离太阳约有1.496亿公里，在不考虑生理承受能力的情况下，他在地球上待着的每一秒，几乎都是在浪费自己的潜力。
想到这里，莱恩暗暗一叹。
人就是这样，总会有意无意地得陇望蜀，想把一切有利于自己的东西统统掌握在手中。
他看了眼天边那颗白金色的太阳，眉峰微微一动，又有了新的想法。
比地球和太阳更近的行星，有金星和水星，金星距离太阳1.082亿公里，水星距离太阳5791万公里。
每跳跃一个星球，距离平均递进4585万公里。
如果能够在金星和水星上建立起生存基地，那么即便他接受到的太阳的光芒势必会先被维生系统过滤，可最终的效率提升也仍旧难以估量。
假设现在是原来的地球，那么莱恩想都不想，但在这个世界，别说在金星和水星上建造基地，哪怕直接把飞船开到距离太阳更近的地方作为太空基地也不是不行。
仅仅是为了晒太阳，就想去建造外星基地或太空基地，实在是太奢侈了。
当然，哪怕有其他的战略意义和目标，这个设想也足够疯狂。
毕竟外星人还没有真正在全地球人的面前出现。
而且就算是将来，想要做到上述构想，以一个小小的特勤行动小组副队长的身份，也绝对是不可能的。
除非……
“在想什么？”
一声轻轻的询问将莱恩的思绪打断。
回头，只见科尔森面带微笑，眼露好奇地看着他。
莱恩报以笑容：“我第一次坐战斗机。”
科尔森点了点头：“你这么一说，让我想起我第一次乘坐昆式战机……也就是我们所在的这架战机的名字，那时候我表现得比你更加兴奋，当时我们从北美飞往欧洲，横跨整个大西洋，我全程都在打量这架战机的内部构造，几乎连眨眼都舍不得。”
莱恩：“我不是很懂机械，所以看不明白。”
“你会开车吗？”
“会的，但也只是会开。”
“那就足够了。相信我，这架战机绝对是全世界最大但也最好驾驭的战斗机，没有之一。”说着，科尔森伸手指向驾驶舱。
莱恩望着两个空空的驾驶位笑了起来：“连战斗机都在自动驾驶，跑在地上的汽车却还做不到。”
“最高端的科技向来最先使用在军用领域。”科尔森随口解释了一句，接着他便坐到莱恩对面：“我看过你的考核资料和成绩，你的近身格斗实力很强，专门学过？”
“是的。我在小学的时候就开始自学，然后参加过很多培训班，也进过专业的武馆，中途虽然中断了几年，但在加入神盾局之后，我学得更加系统和完整。”
莱恩的回答不是胡扯，而是这具躯体的切实经历。中途断掉的那几年，就是父母意外丧生之后的几年。
只不过，如果没有他的话，之前擂台上被KO的应该是莱恩自己。
“嗯，我看过你的履历，你能在保持优秀学习成绩的条件下，还把格斗能力训练到这样的程度，你一定很有天赋。不像我，再怎么练也只是普通水平。”
“你太谦虚了。”
“不，我是纯正的西方人，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谦虚的。”科尔森笑了起来，旋即，他道：“既然你的身手不错，那接下来如果有需要动手的地方，就麻烦你了。”
莱恩颔首：“这就是我的任务和职责。”
科尔森满意地点了点头，起身走向驾驶舱。
莱恩瞥了眼他的背影便收回目光。
特工就是特工，他脸上的笑容甚至于眼神再怎么温暖亲和，也改变不了在言语中总在不自觉地开始试探和测试一个人的事实。
不久后，在即将抵达目的地之前，莱恩和莎伦在机舱里换了一身制服。
黑西装，黑领带，黑墨镜，黑手枪，以及一套集通讯、定位和拍摄等多功能于一身的神盾局专用设备。
说实话，如果不是有大家本身的气质在撑着，莱恩觉得这套装备看起来更像是保镖或者高档小区里的保安。
昆式战机降落在新墨西哥州的神盾局基地，三人下机后，马不停蹄地转乘汽车赶往目的地。
从基地离开后，四周几乎全是苍茫的戈壁，稀疏的灌木零零散散地扎在碎石和沙子组成的大地上，灼热的阳光刺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墨镜不仅仅是为了装逼，它还是有实际作用的。
空调降低了车内温度，负责开车的莎伦这时似乎抛下了此前的矜持与伪装，脸上第一次透露出了兴奋。
坐在后方的科尔森盯着腿上的电脑，不知道在做什么。
莱恩坐在副驾驶位上，他在想自己待会儿要不要试试去提一提那把喵喵锤。
第10章 好人认证器
“那是陨石坑吧？那些人在做什么？”莎伦看着远处人群聚集的坑洼，惊讶地说道。
外国人看热闹的积极性丝毫不差，甚至他们凑的热闹可以更加离谱。
好比现在，除了一群人尝试着把锤子拔起来之外，还有人顺便支起了烧烤摊。
但凡喵喵锤要是带点辐射或者电压不稳……
莱恩还看到，一辆皮卡车在尾部拖钩上挂起一根铁链，随后只听引擎轰鸣，不多时，车斗直接从车身上脱离翻滚。
此时此刻，他真想去看看开车的那个老家伙到底本就是个普通人，还是不少人猜测的某种化身。
科尔森静静了看了几秒，而后道：“莱恩，你过去看看那里是什么东西，注意安全；莎伦，你联系刚才的基地让他们立刻派人过来封锁现场，我先和局长汇报情况。”
三人各有任务，莱恩直接下坡朝坑洞走去。
靠近时，拉锤子的车又换了一辆，车轮旋转带起的灰尘四处弥漫。
而且还能看到不远处仍不断地有车辆赶来。
莱恩扇了扇面前飞舞的尘埃，大步跨上大坑边缘。
他的着装打扮与其他人差异极大，很快引来了不少人的注视。
“嘿，你也想试试吗？”有人朝他喊道。
莱恩一笑，点了点头。
那人朝他走来，一边打量一边说：“你应该是政府部门的人？”
“是。”
“好吧，我就知道这个热闹注定是短暂的。”说罢，他扭头朝众人喊道：“政府的人来了，大家要尝试的抓紧时间，不然待会儿就没有机会了！”
随即，人群一阵骚动，一辆辆车排起队来，等着拉个锤子。
莱恩走向坑底中央，眼神始终注视着妙尔尼尔。
雷神之锤，锤柄是世界树的枝桠，锤头外部是阿斯加德特有的乌鲁金属，内部则由一颗衰败的恒星内核压缩锻造而成。
从物理角度分析，它本身的自重就足以让地球人乃至大部分超级英雄毫无办法，更何况现在它身上还有魔法的加持。
“凡能举起此锤者，如果他值得拥有，都能获得与索尔同样的能力。”
通俗地说，只有能够得到雷神之锤认可的人，都会获得和索尔一样的雷电之力。
那么，怎样的人会被认可呢？
结合奥丁附魔前发生的一切大致可以做出猜测，这样的人必须拥有正义、善良、智慧、勇敢等积极正面的特质。
莱恩也想试试。
倒不是因为他觊觎雷神之力或者雷神之锤，毕竟这两样不管他能不能举起来，都一定是短暂的。
他只是想通过雷神之锤的魔法来验证一件事。
人们通常认为光明代表着美好的一切，是所有美好的集合，是希望、正义、积极等正能量的代名词。那么，简单的换算一下，纯粹的光，能不能被阿斯加德神王的魔法判定为“合格”。
莱恩非常明白，光或者暗，都是能量或力量的一种表现形态，与所谓的正义或邪恶没有必然的联系。
但世界或者规则却不一定会这么的“人性化”。
测试的深层次意义在于，如果纯粹的光能够在神王的魔法下通过判定，那么“光能掌控”本身存在所代表的天然正义，就会更加的牢不可破。
因为要不了多久，大家就会意识到，妙尔尼尔其实还是一个非常好用和精准的“好人认证器”。
海拉除外，严格来说，她是妙尔尼尔更早时候的主人。那些强大得离谱的也不算，毕竟如果实力抵达那个层次，莱恩也不再需要什么好人认证了。
人们换了一辆又一辆车，付出了车斗、车轴、发动机等等代价，妙尔尼尔仍旧待在原地纹丝不动。
许久之后，无人继续尝试。
莎伦呼叫的基地同事们也开着一辆辆越野车或卡车即将抵达。
围观者们开始把目光放在莱恩身上。
科尔森和莎伦也下来了，他们听到也看到了这柄锤子的特殊。
莎伦好奇：“莱恩，你要试试吗？”
科尔森笑说：“如果你真的想要尝试的话，请尽量快一点，否则稍后那些研究人员可能不会同意你对它伸手。”
莱恩颔首，但却退开一步，“莎伦，你来。”
“我？”莎伦一愣。
“是的。”莱恩再度确认，跟着又说：“这是命令。”
莎伦顿时正色：“是！”
既然是命令，那她自然无法拒绝，况且，她内心也未尝不想自己上手试试。
莱恩和科尔森站在一起，两人看着莎伦小声聊了起来。
“你觉得这是什么东西？”科尔森问。
“我刚才想了很久，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哦？说说。”
“它肯定不会是地球上的东西。”莱恩笑着说。
顿时，科尔森的笑脸忍不住略微一僵。
“虽然你很幽默，但说实话……这个答案也很一般。”
不料，莱恩却突然正经起来：“既然它不是地球上的东西，那么作为一柄锤子，它肯定会有主人，至少也有一个锻造者，从它的外形和花纹能够看出，背后起码有一个懂得利用金属锻造工具的文明。它的重量目前超乎想象，那它的使用要么力量大得不可思议，要么就是有其他我们目前还未知的控制和使用方法。最后，它能够掉落在地球上，并且直接导致大气出现剧烈变化，那么即便排除意外因素，我们也不能忽视对方是否可能掌握了从外星直接抵达地球表面的技术和能力。”
说罢，莱恩看着科尔森，仿佛在问：现在，这个答案还一般吗？
科尔森微微点头，没有多少震惊的情绪，显然这些背后的意义他已经考虑到了，甚至，他可能早就知道外星人的存在。
“你的思路很清晰，而且很精准。这不是一次简单的天降锤子的事件。”
两人说话间，莎伦握住锤子开始用力。
结果显而易见，她不是史蒂夫·罗杰斯。
少顷，脸色通红的莎伦转过身来：“呼……不行，它给我的感觉不是完全不是重。因为重的话，至少我还应该直接感受到一定的质量，可我拉着它的感觉，就像是倒立的时候想把地球推动一样，简直无法想法。”
两人不禁一笑。
莱恩：“长官，你也试试？”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科尔森说着，也不客气地直接卷起袖子走上前去。
半分钟后，科尔森也放弃了。
“我证明，莎伦说得都是真的。”
这是，新墨西哥州基地的神盾局员工们已经抵达，一群人迅速将大坑封锁起来，几个身着白色防护服的研究人员快步冲了进来。
“科尔森，看起来你玩得很开心！”
三人扭头望去，只见鹰眼背着弓箭站在坑边大笑。
科尔森冲他挥了挥手，然后带着莱恩和莎伦离开，把现场交给已经抵达的研究员。
“莱恩，抱歉，我和莎伦浪费了不少时间，等过几天他们研究的差不多了，我再带你进来试试，当然，不是我小看你，我觉得你也拿不起来。”科尔森小声笑道。
莱恩从善如流：“没关系，不用麻烦。我没有那么重的好奇心，而且我也不觉得我的力量会超越一辆全力输出的皮卡车。”
科尔森轻轻拍打他的后背以作安慰，转而说道：“那是克林特·巴顿，绰号‘鹰眼’，他是一位非常厉害也非常资深的特工。如果你们关系足够好，那未来你的小队执行任务的时候如果需要支援，可以尝试找他帮忙。”
临别之前，莱恩余光再度扫到被研究人员围起来的妙尔尼尔。
他心里完全没有错过后的遗憾。
因为他知道，接下来还会有更好的机会。
第11章 5S评分
“我见过你，在训练馆。”鹰眼看到莱恩的第一眼就说道。
莱恩报以微笑：“是的，我是莱恩·李，第九特勤行动小组副队长，很高兴再次和你见面。”
鹰眼客气地和他握了握手，“他们终于舍得重建第九特勤组了，恭喜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升职了。”
“没错，谢谢。”
莎伦这时也道：“我加入了第九特勤组。”
巴顿笑着看她：“是吗，那也要恭喜你，终于如愿以偿了。”
科尔森：“很好，听起来你们似乎可以相处的很愉快，那就不需要我再单独介绍了。巴顿，我猜你应该带来了一些消息？”
“当然。”巴顿掏出一块战术平板，点击几次后递了过来：“昨天晚上有两个天体物理学家带着他们的一个助理在这片区域活动，我想他们应该是目击者，并且可能跟拥有相关的气象变化资料。”
“这是一个好消息。”科尔森点了点头，默默思索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那柄锤子我们没办法带走，所以这里要建起一个临时的保护和研究基地，直到我们找到把它带走的办法为止。”
几人点头附和，旋即莱恩主动请缨。
“科尔森长官，不如我去把那两个天体物理学家还有他们收集的信息都带回来。”
“好主意，不过我们只要资料就行，那两个人我单独派人去监视一段时间。莎伦，你陪莱恩一起去，顺便再问问他们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者景象。”
“明白。”
“嗯，我和巴顿守在这里等你们的好消息。”
莱恩和莎伦接了命令，转身上坡朝来时驾驶的车辆而去。
科尔森和巴顿望着他们的背影，待他们走出一段距离后，巴顿问：“你好像很看好那个人？”
科尔森：“我当然看好莎伦，她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
巴顿立时笑了起来：“科尔森，你不是局长，别用这种玩笑话来糊弄我。我说的是‘他’。”
“哦，他，我知道。他很不错，你可以看看他的资料。”
巴顿点头，直接从科尔森手里抢过平板开始调查，很快屏幕上便显示出莱恩的照片和资料，他迅速扫视和翻页，最终页面停顿在莱恩的考核成绩上。
“哇喔，身体素质A、近战格斗S、枪械使用A、战场分析A+、队伍指挥A+。”说完他立刻抬头，面色惊讶：“很好的成绩，这真是一个被放在偏远地方两年无人问津的特工？”
神盾局考核评价，合格是B，优秀是A，顶级是S。
科尔森却笑了笑，“别着急，这只是莎伦的打分，你应该翻到最底部。”
巴顿依言而行，很快，他便盯着屏幕不说话了，而且眉头也皱了起来。
科尔森这时又继续说：“毫无疑问，他在隐藏自己，只不过他可能不知道，特请组的考核除了莎伦按照标准给予的评分以外，我们还有一整个团队，针对全程至少八颗摄像头记录下来的他的表现，然后给出最终的评分。”
巴顿知道这些东西，所以他更惊讶于莱恩的最终评分。
“他的成绩和我一样。现在看来，他不像是一个做了两年行政工作的特工。这样的评分，更像是快速反应特种部队里那些常年和全球各地的恐怖分子进行战斗的资深特工队长。”
“不错。”科尔森回头：“你觉得他会是什么人？”
巴顿沉吟片刻，摇了摇头：“如果履历没错的话，大概是他具备天赋的同时也一直在暗自努力，我们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不是吗？”
他说的很谨慎，科尔森也是一样的态度：“希尔已经派人去摸索和调查他的过去，我们很快就知道资料上的东西是真是假。在得到明确的结果之前，我会完全把这些视为他的天赋。”
“那我希望一切都是真的。”
“我也是。”
战术平板上，标红的字母非常显眼。
身体素质S、近战格斗S、枪械使用S、战场分析S、队伍指挥S。
大概正因为这些莱恩目前还不知道的东西，才更加说明了为什么希尔和科尔森都会在谈话过程中对他和颜悦色，并且还那么迅速地为他安排了历练任务。
从另一个角度分析。第一，让莱恩出来执行任务，他就不能继续待在拥有更多秘密与核心的总部；第二，莎伦不知道最终的评分出现了变化所以不会有任何异常表现，有需要的时候她可以立刻被转为针对莱恩的尖刀；第三，如果莱恩身上带着任务，那么他就不会甘愿长时间留在外面做一些不起眼的小事儿。
这就是情报组织，任何人的任何言行举止都可能另有深意的特工机构。
那么，莱恩对这些又知道多少？
……
加油站里，莱恩靠在车边，通过后视镜默默地观察着正在和加油站员工交流的莎伦。
虽然时间尚短，但他现在已经基本可以判断出，莎伦应该没有接到继续监视和试探他的任务。
不管一个人隐藏的多好，当她携带任务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有所表现，不一定是时时刻刻盯着你，甚至可能一直不看你，但是她的潜意识会激发她的微表情和某些难以自我控制的小动作。
但莎伦身上没有。
当然也有可能莎伦已经厉害到不会露任何马脚，但如果她真有这样的自我控制能力，那么她也不会一直不被允许成为外勤。
她是佩吉·卡特的侄女没错，但神盾局从来没有关系户不能做外勤的说法或者潜规则，所以，目前莎伦身上肯定还存在着某些不足以担当外勤特工的缺点。
按理来说，莱恩应该感到轻松。
可思考问题往往不能停留于表面。
莱恩不知道自己的考核成绩已经变成了神盾局多年难得一见的5S，但他也明白，并不是所有特工都能拿到他之前的分数。
换位思考，如果他是特勤处的主管，第一不会对这样的新人视而不见，这印证了希尔和科尔森对他的态度，以及刚通过考核就接到的这个任务；第二他不会对这样的新人完全放心，所以一边要保持关注或监视，一边要调查他的所有过往，否则将来不可能用得安心。
莎伦没有监视他的任务，那么这个任务应该交给了科尔森。
莱恩也坚信，现在一定有一个专业的团队已经开始调查他的过往。
但是，没关系。
我的过去完全真实，并且，至少现在，我是个好人。
第12章 相信我，这是为你好
“这辆车虽然很豪华，但是油耗也太烦人了，为什么设计人员不把油箱再加大一点。”莎伦一边开车，一边吐槽。
防弹汽车的重量更大，为了保证速度就需要拥有更大马力输出的发动机，而这也意味着它比普通车辆更加耗油。
莱恩坐在副驾驶，右手搭在车窗，指尖捏着香烟：“你看到手机电量不足的时候，是不是会感到焦虑？”
莎伦惊讶：“是啊，你怎么知道？”
“这辆车加满一箱油可以跑五百多公里，相对于油耗来说，油箱的容积肯定也改过了。但我猜你关注的一直都是油耗，又因为刚刚才加了油，所以你会感到焦虑。”
莱恩正说着，莎伦又情不自禁地看了眼油耗。
“好吧，你说对了。你很有洞察力，不愧是战场分析能拿到A+评分的人。”
莱恩笑了笑：“那你的分数呢？”
莎伦紧了紧握住方向盘的双手，念出一串字母：“C、C、C+、B-、B、A。”
莱恩微怔。
莎伦解释：“我考了四次才合格，五次才拿到B级评分。”
“但你最后得到了A。”莱恩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前期有那么难吗？”
“不难，平时练习的时候我总是能够通过，但在考核的时候我会紧张，以至于忽略到某些不起眼但又非常关键的信息。”
“这很正常，也许考核的时候紧张，实战的时候反而不紧张，心理因素不经历事实向来都很难揣测。那你后来是怎么克服的？”
“任务，我偷偷参加了一次外勤任务。就像你说的一样，实战的时候我一点儿也不紧张，然后回来考核的时候我就拿到了A。”
莱恩笑了起来：“你很勇敢。”
“科尔森的评价是莽撞，冲动。然后他们更不允许我成为外勤特工。”莎伦愤懑地说了一句，接着也笑了起来：“不过无所谓了，现在我已经是特勤组的一员了。”
莱恩嘀咕：“莽撞、冲动……”
莎伦顿时转头：“队长，我只是实在没有办法，如果我不克服这个问题的话，那我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通过考核。相信我，其实我是非常循规蹈矩的人。”
“好，我会记住的。”
闲聊中，两人抵达小镇，车辆在街上低速行走，但一直没有找到线索。
莱恩陪着转了一会儿，即将抵达医院之前，他道：“停车吧，你去警局找监控，我下去找人问。”
莎伦靠边停车。
“队长，有线索我会立刻联系你。”
莱恩：“好。”
莎伦跟着又说：“队长，虽然天体物理学家应该不会有问题，但必要的时候我们仍然可以随时动用武器，虽然我们现在跟着调查主管，但也别忘了我们始终是特勤组。”
莱恩回头微笑颔首。
莱恩先走进几家超市，询问无果后，他直奔最近的医院。
看他越来越近，守在前台身材娇小的漂亮护士眼神一亮，主动问道：“先生您好，需要帮助吗？”
莱恩摘下墨镜，拿出手机调出巴顿传来的几张肖像照展示出来：“您好，请问你见过这三个人吗？”
护士一看，顿时点头，接着翻开册子找了一会儿。
“昨天凌晨，他们把一个昏迷的男人送了过来，后来那个男人醒了，还闹出了一些麻烦，现在他被束缚起来了。”说罢，护士抬头询问：“你认识他吗？他没什么疾病，但是心理状态似乎不太稳定，而且根据他的言语，他似乎……”
护士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莱恩当即明白情况，直接点头：“我认识他，你能带我过去吗？我会给他付医疗费，还会赔偿医院的所有损失。”
听到最后一句，护士顿时笑了起来：“好的，我这就带你去！”
两人很快抵达病房。
门口，护士停下脚步：“之前病人的情绪很激动，所以我们给他注射了镇定剂，现在估计应该快要醒了，待会儿你别靠太近，先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莱恩点头，目光却看向房门，“他好像已经醒……”
哐！
话音未落，房门突然被撞开。
莱恩猛地伸手抓住护士的手腕用力一拉，对方脚下一个踉跄扑到他怀里。
“呀！你干什么啊？”护士惊叫起来，但奇怪的是，她没有立刻推开莱恩，反而顺势轻轻搂住莱恩的腰部。
莱恩没有注意她的动作，他只是看着门后突然出现的穿着病服、面色焦躁的男人。
四目相对，索尔先是一愣，然后便看到趴在莱恩怀里脸色羞红但还是蹭了蹭他胸口的护士。
“抱歉，打扰了。”他点了一下头，迈步便要离开。
莱恩把护士推开，道：“先生？”
索尔回头：“你在叫我？”
“是的。”
“我们认识？”
莱恩掏出证件：“我是警察，有件事情需要你配合调查。”
众所周知，神盾局特工可以同时是CIA探员、各地警察、记者或其他乱七八糟的身份，并且这些身份还真实的可供查询。
索尔蹙眉，但他很快就摇头：“不行，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说着，他又一次扭头便走。
莱恩快步追了上去，按住他的肩头。
“我们不会危害你的安全，甚至可以给你提供某些帮助。”
索尔停下脚步，偏过头看着莱恩搭在自己肩头上的手，面色一沉：“放开我，地球人。”
“地球人？什么意思？”
“你们昨天就偷袭过我，虽然我现在非常虚弱，但……”
话音未落，索尔突然一个侧身闪开，接着猛地抓住莱恩的手腕，顺势用力一扭。
虽然索尔此刻失去了神力，连阿斯加德人的身体素质也一并被削去，但莱恩还是清晰地感觉到了巨大的力量，至少也是在地球普通人类中拔尖的层次。
莱恩手腕翻转，可他的身体没有跟着受力的手腕而动，反而提起另一只手，手掌笔直地插向索尔的肋下。
索尔瞬间吃痛，手上力道不由地一松。
莱恩趁机脱手，接着以迅雷之势抓住索尔的双臂，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快速用力扭转。
只听咔咔两声，这位猛男立刻发出了令人心碎的叫声。
“啊！！！”这时，一直愣在后方的护士也终于尖叫起来。
莱恩看着索尔：“你的叫声听起来比她还刺耳。”
索尔马上紧紧闭起嘴巴。
莱恩回头：“护士小姐，你能安静一下吗？”
护士连忙双手捂嘴，同时还非常自觉地蹲下埋头。
这时，索尔怒吼：“地球人，你知道你攻击的是谁吗？”
莱恩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不管你是地球人还是外星人，相信我，这是为你好。”
索尔看了看自己的松垮下垂的两条手臂，仿佛在问：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莱恩也不吭声，转手拔出手枪对准索尔身边的墙壁。
砰！砰！砰！
三枪连发。
墙壁上顿时留下三个弹坑，迸溅的碎屑打在索尔的面颊上，让他感受到了再具体不过的疼痛。
虽然很微弱，但真的痛了。
再联想到过去一夜发生的一切，他眼中的光芒顿时黯淡了许多。
莱恩把他的表情变幻看得分明真切，但现在不是安慰人的时候。他把手枪递到索尔面前，并给了他一个询问的眼神。
索尔憋着一口气，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第13章 他更像是一个恐……
给赶来的医院保安查看了自己的证件之后，莱恩转头对索尔说：“走吧，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谈谈。”
莱恩跟在索尔身后，走出医院。
刚步入大厅，三个熟悉的身影顿时一路小跑地冲了进来。
看到索尔的时候，最前面的女人发出一声惊呼。
“天呐，对不起，我把你给忘了……”她说着就要上前拉住索尔，但很快她就停下脚步。
莱恩一步上前将索尔拦在身后。
“女士，你认识他？”
“我……”简·福斯特一时不知道该说认识还是不认识。
不过，有人反应比她更快。
助理达西·路易斯拉住简，连连摇头：“不，我们不认识他。”
莱恩笑了笑，看向艾瑞克·希尔维格教授。
作为一个老人，他的人生阅历自然更加丰富，迎着莱恩的目光，他很快就知道隐瞒绝对不是一个好主意。
“好吧，这位先生，其实我们真的不认识他，不过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些事情，是我们把他送到医院里来的。”
莱恩点头，正要说话，手机突然响了。
“喂，莎伦？”
“队长，我找到他们的地址了，不过刚才他们突然一起去了医院。”
“我在医院碰到他们了，你过来吧。”
“呃……好的，马上！”
抬头，莱恩笑了笑：“几位，有些事可能需要麻烦你们。”
半小时后。
三个人戴着手铐，蹲在墙角，表情各不相同。
看着那群新来的特工下车后便犹如小蜜蜂一样不断把她的东西搬上车，简还是满脸不忿，忍不住道：“他们凭什么拿走我的东西？”
达西抿了抿嘴，看着一旁莱恩的背影，眼神有些害怕，小声劝道：“我觉得，我们现在最好别说话。”
“我听说过神盾局，它们是一个级别和权限都非常高的全球性机构，我们可能正好碰上了一些属于他们管辖范围的事情。”希尔维格冷静地说着，转头又安慰起来：“别担心，简，过几天我会想办法联系一下我的老朋友，看看能不能把东西拿回来。”
简仍不能接受自己的研究资料和成果被人强取豪夺：“不管他们是什么人，现在的行为难道不是已经触犯了法律吗，我甚至有权对他们开枪。”
达西：“你可以这么做，但很明显，他们的枪更多。”
简一时凝噎，只得狠狠地瞪了达西一眼。
少顷，整个房间里除了固定家具外几乎全被搬空。
莱恩虽然是主使者，但他还是对神盾局的作风感到震惊，以及无语。
那些电子产品可能存有相关资料也就罢了，但你们为什么要把那一本本明显没拆封的白纸也一起打包带走？
真就宁杀错、勿放过？
眼看东西即将搬完，莱恩转过身来。
霎时，上一秒还在交流的三个人瞬间没了声音。
“简·福斯特，希尔维格教授，你们都是知名的天体物理学家，对于昨晚发生的一切，你们有什么看法吗？”
“没有！失去了‘我的东西’，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简的回答很简单。
希尔维格教授直言道：“先生，我们有一些猜测，不过在没有经过考证之前，我想不应该扰乱你们的思路。”
“谢谢！”莱恩微笑，“那三位有没有兴趣跟我去做个客？”
简第一次回答：“我要和我的东西待在一起。”
“我无法决定，但我估计应该可以。”
“好，那我去。”
随着她的同意，另外两人也跟着点头。
这时，莎伦突然在门口喊道：“莱恩，那个人又要逃跑了！”
莱恩撇嘴，起身快步来到门口。
只见，方才被锁在车里的索尔不知用什么方法打碎车窗跳了出来，此时正甩着两条脱臼的手臂往戈壁深处狂奔，身后的特工们一时追不上他，甚至一直被他拉开距离。
莱恩二话不说直接拔枪。
“队长……”莎伦犹豫。
莱恩：“放心。”
举起枪口，也不见他瞄准，便直接扣动扳机。
两声枪响。
远处索尔身边扬起两簇灰尘。
索尔愣了一下，接着跑得更快了。
莱恩继续开枪，口中道：“去给我拿个长家伙。”
莎伦挑了挑眉，转身暂离。
虽然莱恩一直没有击中索尔，但他的子弹落点总是紧紧地挨着索尔的身体，这使得索尔不自觉地被他逼偏了方向。
见此情形，特工们也不再追索尔了，一个个停在原地双手叉腰，看笑话似的笑了起来。
不多时，莱恩收枪，从莎伦手中接过一把明显改装过的突击步枪。
透过瞄准镜，他看到索尔的速度已经开始变慢。
开始连发模式，砰砰的枪声不绝于耳。
远处索尔不敢再跑，只站在原地跳脚，通过他的表情、嘴型和不断喷出的口水，莱恩猜测他此刻的输出应该不低。
身后，希尔维格教授面皮抽搐，简和达西脸色发白。
“还好我们刚才没有惹怒他。”达西声如蚊蚋。
简咬着牙说：“他根本不像一个特工，他更像是一个恐……”
“不，简，拜托，相信我，他绝对是一个非常资深的……特工。”希尔维格刷新了自己对莱恩的印象，一把撕掉了方才还算友好的标签。
莱恩一口气清空弹匣，转手又咔咔两声装上一个满匣的。
莎伦连忙叫住：“队长，别打了，你看，他好像自己回来了。”
莱恩举枪一瞄，索尔果然在往回走。不过看到他的动作，索尔立刻不敢动弹，但似乎又在骂人。
把枪交给莎伦，他说：“把他和那三个一起带上车，我和主管汇报一声。”
“好。”
莱恩走到一旁，拨通了科尔森的电话，将情况大致交代一遍，得到允许之后，他才转身上车。
车队离开小镇。
不多时，莱恩远远地便看到，早上还是一片荒凉的戈壁上，竟然突兀地崛起了一座钢架、玻璃墙和白布共同搭建起来的临时基地。
不得不承认，神盾局的效率还是挺高的。
下车，一群人又开始搬东西。
莱恩和莎伦带着索尔等四人先一步进入基地。
见到科尔森时，对方笑着道：“莱恩，你的效率给我了很大的惊喜。”
“只是碰巧。”
“运气也是一种实力。”说罢，科尔森看向他身后四人，先是和希尔维格等人点头示意，接着便盯住索尔。
“这位先生，我们能聊聊吗？”
索尔自然不会有没什么好脸色，但他还是看了莱恩一眼。
莱恩当然不会理他。
科尔森顿时笑了起来：“看起来，刚才好像发生了一点有趣的事情？”
第14章 寻人，机会
入夜。
莱恩和莎伦待在临时基地的小房间里，面前的电脑屏幕上闪过一个又一个人的资料。
这些人有的是神盾局的见习或正式特工，有的是神盾学院的学员。
相似的是，他们都申请加入第九特勤行动小组。
莱恩要重建特勤小组的消息已经由主管希尔传递出去，神盾局的内部成员自然可以主动提出申请。
但，他收到的“简历”实在太多了些。
屏幕右下角，未读邮件数量：1042。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莱恩皱眉。
莎伦解释：“因为神盾局在全球各大洲和许多国家都有分部或是基地，人数本来就非常多，而特勤组专门负责执行各种行动任务，这是很多人加入神盾局的初衷，况且，特勤组的待遇和福利在局里是顶尖的层次，总部的特勤组更是如此。最后，驻地在总部的特勤小组只有第一到第九。”
由此，可以想象到希望加入第九特勤行动小组的人员组成会有多么的复杂，数量的庞大自然也就不足为奇了。
两人浏览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发现特别令人心动的候选人。
于是，莱恩想了想，道：“帮我查几个人。”
“好！”莎伦没有犹豫，上前操作电脑，很快连入神盾局情报网络，登录了自己的账号。
首页刷新跳转之后出现了几条视频，这是每天的最新情报推送。
视频左上角标注着数字“3”，意味着拥有三级情报权限等级就能够得到这个情报推送，而画面中快速闪过的内容看起来十分劲爆，莎伦有些好奇，于是看了看莱恩。
莱恩点头，她直接点击进入。
第一个视频，画面先给到了大厦外表，然后很快转到其中一层，热火朝天的派对，劲爆喧嚣的音乐，镜头很快对准了台上，那是从去年开始直到现如今热度始终居高不下的——钢铁侠。
画面转换，他和另一个身穿银色战甲的人打了起来，最后直接导致了一场剧烈的震爆。
第二个视频，有些模糊，但依稀能够分辨出空中飞行的就是上个视频中出现的银色战甲，它最终落入到了一个军事基地。
第三个视频，来到了一所大学，学生们惊慌失措地尖叫逃跑，背后的画面里，一边是军队，一边是一个巨大的绿色身影，两方交战极为剧烈，场面万分火爆，最终以那个绿色大块头的离开为结束。
看完之后，莎伦啧啧有声，惊奇地道：“托尼·斯塔克果然又闲不住了，前些日子他在国会上很嚣张，后来去摩纳哥赛车也出事儿了。还有那个绿色的大家伙，之前也在墨西哥闹出了不少动静。”
莱恩微微颔首。
托尼此刻身中剧毒，接下来应该就要面对鞭索那个大麻烦，过程虽然坎坷，但他不会有事儿的。
至于浩克……他还得再继续流浪两年，当然前提是莱恩不准备对他做点什么的话。
“你要查谁？”
“伊凡·德雷科夫，安东尼娅·德雷科夫，梅丽娜·沃斯以科夫，阿列克谢·肖斯塔科夫，叶莲娜·贝洛娃。”莱恩一连报出了五个名字。
莎伦一听，不禁愣住。
好一会儿，她才讶然地道：“听起来都是俄国人？”
“嗯，他们和娜塔莎有关系。”
莎伦惊讶地张了张嘴：“你怎么知道？”
“个人情报。”
其实最好的方式是不向莎伦透露任何东西，因为这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但眼下他已经确认了莎伦没有监视自己的任务，那么有些东西就可以开始一点点地对外释放。
毕竟如果不出意外，两人会做很长时间的队友。
世上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神盾局特工更不例外。
莎伦果然也没有太多的意外，点了点头，便直接开始搜索。
第一个名字，显示结果为零。
“这种情况，要么情报库里没有，要么是我的六级权限还不够。”
第二个名字，依旧是零。
第三个名字，零。
第四个名字，终于有了显示。
几张照片，显示了一个男人从壮志凌云到丧失信心的全貌。
莎伦还在仔细查看的时候，莱恩直接快速跳跃到了目标当前所在的地点：一所位于俄罗斯北部荒原的秘密监狱。
记下地点名称和经纬度，莱恩道：“下一个。”
莎伦虽然好奇但也没有耽搁，输入了最后的名字。
结果显示为零。
莱恩皱了皱眉，他大概能够猜测到，这样的结果应该和娜塔莎有很深的关系。
要么娜塔莎的特工等级也接触不到，要么，就是她利用自己的权限申请将某些人的情报等级给提升了。
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这些，都是你想要的候选人吗？”莎伦问道。
莱恩摇头：“我的目标只有两个。好了，去看看那个自称雷神的家伙吧。”
“嗯。”
两人起身离开房间，来到玻璃房外，只见索尔双手扒在玻璃墙上，望眼欲穿地看着被临时基地团团围住的喵喵锤。
在他身旁，简轻声地说着什么，他时而附和两声，看起来兴致不高。
达西已经躺在椅子上睡着了，希尔维格教授还在翻看着资料，不时紧锁眉头。
“你觉得他会是那柄锤子的主人吗？”莱恩问。
莎伦摇头：“不知道，但理性告诉我这并不可能。雷神和他的锤子，这就好比有人跟我说他是上帝一样不可思议。”
莱恩顿了顿，道：“跟科尔森主管请示一下，让他下去试试吧，一直关着他，他也不会突然改变态度配合我们。”
“我同意了。”科尔森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他走到两人身边，道：“其实不管他是不是真的雷神，我们都不可能关他一辈子，如果他真的是，那至少不要先结下误会。”
这话显然是对莱恩说的。
“我明白，稍后我会给他道歉。”
才怪！
科尔森按住他的肩头：“没关系，其实你处理得很好，如果不那样做的话，他可能一直会想要逃跑，不断地给我们制造麻烦。我也相信，你的专业心理学知识在面对这些人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些特别的优势。”
不多时，房门打开。
莱恩站在门口。
索尔眉头一皱，伸手把简护在身后。
“索尔，姑且先这样叫你，既然你一直强调那是你的锤子，那么，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
第15章 造孽
暴雨。
黑色雨伞在连珠成串的水滴击打下劈啪作响，伞面边缘汇聚的雨水成片地往下倾泻。
一圈特工站在屋檐下，围着中心露天的戈壁和锤子。
莱恩撑着伞和索尔走到锤子面前。
“你只有一次机会。”
索尔动了动已经接好的胳膊，自信地道：“如果不是因为我现在变得虚弱了，我能在任何地方召唤它。”
莱恩笑而不语，伸手示意。
索尔大步走出雨伞的范围，不多时浑身便被雨水淋湿。
楼上房间里，科尔森、巴顿和莎伦透过玻璃墙目不转睛地看着。
“他真的不是精神病？”巴顿挑眉。
莎伦：“我是觉得很像，但队长说他应该不是。”
巴顿微微颔首，转头：“科尔森？”
科尔森抱着手臂，笑道：“我也不清楚，但他给我的感觉确实不像是有精神疾病的人。”
巴顿眯着眼，望着索尔将手伸向锤子，“不是所有的精神病患者都会有言语功能的缺失或者逻辑思维的崩溃，有些人的逻辑思维能力甚至比正常人更加清晰和严谨。”
“是的，但很遗憾我们现在无法对他进行测试。”
此时，索尔已经握住锤子，三人不再说话，同时聚精会神地看着下方。
莱恩虽然就站在索尔身边，但他此时由心地放松，没有任何紧张或是期待。
索尔开始用力。
锤子纹丝不动。
他愣了愣，接着继续施加力量。
几秒钟的时间，他便从一只手换成了两只手，从淡然自若，再到满脸狰狞。
雨夜闪电交织，雷声隆隆。
但此刻电闪雷鸣的场景显然已经不再是因为他。
湿漉漉的长发贴在面颊上，令他看起来愈发狼狈。
一分钟后。
“你没时间了。”莱恩轻声说。
索尔双手死死地抓住锤柄，肌肉贲起，蓦然仰头之际，脖颈青筋曝露。
“啊！！”
充斥着愤怒、不甘以及难以置信的吼声在雨夜中尽显凄厉。
旋即，他放开双手，退步之际，跌坐在地。
可他始终望着天空，纵使大雨瓢泼，眼中的情绪依旧明了且深刻。
或许此时此刻，此地除了莱恩之外，再无一人能够明白索尔真实的心理和情绪。
不过，这颇为悲惨和动情至深的一幕，依旧让不少人心中原本给他打上的“精神病”标签有所松动。
任由索尔发泄了一会儿，等到他终于颓丧地低下头颅之时，莱恩挥了挥手。
当即，几个特工上前将索尔架了起来，带回房间。
索尔也全程未有任何反抗。
“莱恩，你也试试？”科尔森含笑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莱恩点了点头：“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我的确很好奇。”说着，他也上前一步。
这个动作，也顿时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就连呆滞地被带走的索尔也转过头来，事实上他到现在还没见过其他人用尽全力却还提不动锤子的模样。
莱恩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心理准备：随时接受失败，但如果成功，也要准备好迎接后续可能的麻烦。
身体准备：从早上接受任务到现在，期间吸收的所有光能都被储存起来，加上以前不足千分之一的留存量，此刻全部汇聚在右手。
之所以右手没有因为光能的聚集而发光，不是它本身不会发光，也是因为莱恩主动控制了光。
人之所以能看到物体是因为眼睛接收到了光在物体上的漫反射，通过这个道理，莱恩先这样、再那样，就能确保别人不会看到自己的手在发光。
同理，这个操作还能实现很多功能效果。
都说光是纯粹的。
此刻，莱恩就是一团光，没有思想，没有杂念，更没有善恶之分、好坏之别。
握住雷神之锤的刹那，莱恩眼前忽地闪过一片雷霆汇聚的海洋，脑中顷刻炸开密集且震耳欲聋的雷声。
轰隆隆！！
暴雨阴沉的天空猛地炸裂，一道道宛若龙蛇般的电光倏然穿透云层，剧烈的光芒陡然将四方照得堂皇明亮，持续不断地的闪电犹如在苍穹之中挂起一串永不熄灭的明灯。
夜如白昼。
很轻，极度轻盈，甚至比地球上的家用工具锤还要轻巧。
莱恩用了很大的力量，但是锤子突然间从地上离开，他不由地往后踉跄一步。
迅速稳住身形，他瞬时便看到原本平静的妙尔尼尔表面突然迸发出一道道雷光，滋滋作响的闪电转眼便攀附到他的手臂，须臾间蔓延全身。
当此之时，骤雨忽歇。
在星月光芒的映照下，天上乌黑的阴云剧烈翻涌，更添厚重，深厚的云层内部，闪电不断炸裂迸射。
莱恩扔下雨伞，高举妙尔尼尔。
霎时，云中雷电恍若找到了归宿，倏然间扭头朝着地面汇聚而来。
恰似万千支流汇于主干。
又如一株雷霆巨木逆转重生。
成千上万道细腻的电光不断碰撞融合，最终聚成一道粗壮的雷霆之柱。
接天连地！
这一刹，所有人被剧烈爆发的雷电光芒刺得睁不开眼。
楼上，科尔森以迅雷之势掏出墨镜。
当他看到莱恩高举雷神之锤、周身沐浴雷霆的模样时，时刻含笑的面庞上终于泛起了难掩的震惊。
首先，雷神之锤竟然是真的；其次，莱恩竟然能举起雷神之锤，最后，至少这一刻，莱恩看起来竟然比那个自称索尔的人更像是雷神。
身旁，巴顿和莎伦也带上墨镜，他们的神态并不比科尔森好上多少。
巴顿还算矜持，莎伦则毫不掩饰自己的欣喜。
莱恩是她的上级，上级越强，队伍的潜力越强，她有充分的理由感到高兴。
至于莱恩此刻的举动是否意味着他还另有身份，莎伦能想到问题，但她也知道这些问题自然会有人去关注和解决。最起码，现在莱恩还是第九特勤行动小组的副队长。
少顷，雷芒渐弱，一道道雷霆在他身上迸发和流动的模样清晰呈现。
于是，一阵虽然低浅但却充满惊骇的声音此起彼伏。
“不！”
一声大吼突然响起，索尔瞪着眼睛猛地挣脱了左右两位特工的挟持，转身直扑莱恩。
下一瞬。
轰！
莱恩体表的雷电毫不留情地透过索尔的手臂，将他瞬间电得浑身麻木抽搐。
而这还不是结束。
妙尔尼尔内部也突然分出一道雷霆打在索尔胸口。
可怜的奥丁之子顿时一边抽搐，一边飞了出去。
莱恩也不禁怔住。
他可以对奥丁、弗丽嘉和洛基一起发誓，他绝对没有故意操控喵喵锤。
很快，他被一声喊叫惊醒。
“医生！急救！！他没有呼吸了！！！”
莱恩抿了抿嘴，看了眼喵喵锤，喟然长叹。
造孽啊！
第16章 洛基突袭
次日，新墨西哥州基地医院。
放眼望去，尽是白色。
病床上，索尔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任凭医生和护士如何呼唤都没有丝毫反应，哪怕用强光照射，他的瞳孔也没有任何收缩。
很快，医生走出病房对科尔森说：“他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电流没有真正伤到他的皮肤或者内脏，不过他很奇怪。”
“奇怪？”
“是的。”医生蹙眉点头，斟酌片刻后才说：“目前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他的精神受到了非常严重的打击，以至于对于外部刺激的感受和反应变得极其迟钝，甚至失去了某些本能，比如膝跳反应和瞳孔的收缩扩张。这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情况，可想而知他受到的刺激究竟有多么的剧烈。”
听到这些话，科尔森不禁想到了此时正在基地医院里接受全面体检的莱恩。
“那么，他要怎么样才能恢复呢？”
医生摇了摇头，神情有些苦恼：“因为没有可以参照和依循的病例，所以目前我也没有办法告诉你能不能或者该用什么样的治疗方案，我需要和更多的专家进行讨论才能做出决策。”
科尔森暗自一叹：“好的，非常感谢。我现在能进去看看他吗？”
“可以，你也可以尝试用言语来刺激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他恢复对外界的感知，其他都是次要。”
“我明白了。”
不多时，科尔森独自走进病房，看到床上一动不动甚至眼也不眨的索尔，他的表情有些奇怪。
到了现在，他已经基本可以确定，索尔应该就是北欧神话中的那个雷神。
只不过，雷神居然拿不起他的锤子，还因为锤子被别人拿起来而被打击得自闭？
这似乎比神话还要离谱。
随后，科尔森也尝试着用言语刺激索尔，但不管他说的是地球上关于索尔的神话传说，还是直接描绘出昨夜的场景，索尔始终没有做出反应。
一小时后，他无奈地起身离开。
房门关闭的瞬间。
索尔的病床便，倏地显出一个身影。
“索尔，奥丁之子，雷霆之神，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宛若低吟浅唱的声音突兀响起，索尔的眼珠蓦地一动。
……
莱恩走出医院，上车关门。
科尔森两手搭在方向盘上，“莱恩，很辛苦对吧？”
“还好。”莱恩系上安全带。
科尔森启动车辆，笑道：“我也做过全面体检，而且是每年一次，过程非常复杂，对我来说那远比执行任务还要更加容易令人感到疲惫。”
莱恩微微点头。
随后，科尔森向莱恩转述了医生对索尔病情的描述，最后总结：“我觉得，他一定非常重视那柄锤子，所以才会被你刺激。既然是这样，那么我们如果把那柄锤子带过来，由你亲手拿到他面前，也许他就能醒了。”
这个想法从逻辑上是不存在任何问题的，而且他相信这样做一定能让索尔清醒过来。
不过……莱恩总觉得这么做还是有点儿不道德。
昨夜的夫目前犯已经很过分了，你居然还想趁人家躺在病床上无法动弹的时候来第二次？
果然，特工的心都是黑的。
“可以。”莱恩点头。
我也没有办法，他是我的长官，我只是一个没有思想的服从命令的机器罢了。
随即，科尔森又问：“莱恩，我相信你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举起雷神之锤的，但是我想问问，你把它举起来之后，有什么感觉？”
莱恩想了想，说：“第一感觉是轻，比普通的锤子还要轻，但也不是毫无重要，只是那个重要对我来说非常合适和趁手。然后，我感觉自己似乎突然获得了某种力量，它让我的身体瞬间强大了无数倍，但更重要的是，我感觉自己可以随心所欲地召唤和控制雷电。”
科尔森点头，沉默了一会儿。
“你说，雷神的力量会不会就是来自雷神之锤？而他因为某种原因失去了雷神之锤的认可，所以也失去了雷神的力量？”他提出了猜测。
莱恩摇头：“我也不清楚，但这的确是最有可能的情况。”
依照科尔森所了解的所有情报，能推测出这样的答案属实再正常不过。
毕竟截至目前，就连索尔自己也坚定地认为雷神之锤是他力量的主要源头。
说实话，莱恩无法理解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
“如果索尔永远无法拿起雷神之锤，根据研究团队目前提供的资料，我猜测地球上也不会再有其他人能拿起来了，也许，以后你会成为真正的雷神。”科尔森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
“不会那么简单的。”莱恩摇头，面色凝重：“既然雷神存在，那么其他的神也不会是虚幻的神话，我想，他们或许也会来。”
“你很聪明。”
第三个声音骤然间从后座传来。
科尔森猛地一怔，旋即迅速扭头看去。
莱恩比他更快回头，先一步看到了他没想到会那么快见面的神。
洛基。
科尔森眼皮微微一跳，挤出笑容：“这位先生，我不记得你什么时候上了车。”
“我刚刚才到。”洛基咧嘴，一边打量着莱恩，一边评价道：“虽然你看起来和索尔一点儿都不像，但能拿起雷神之锤，应该足够证明你和他是一类人。”
莱恩反问：“哪类人？”
“唔，我想想……他的意思，大概是英勇、牺牲、正直、善良、谦卑、怜悯。”
“听起来很具体，也非常美好。”科尔森看了莱恩一眼。
洛基却立刻摇头，直接给出了完全相反的形容：“在我看来，实际上是鲁莽、冲动、虚伪、荒谬、自轻、自贱。”
表面上，莱恩静静地看着他，实际上，莱恩正在暗暗感谢他。
毫无疑问，洛基送来的不是怀疑和警惕，而是来自神的证实和助攻。
科尔森停下汽车：“那么，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洛基。”
“索尔的叔叔？”科尔森给出了神话中的身份，他本身对北欧神话不一定有太多了解，但昨夜他可没少查资料。
洛基一怔，旋即大笑：“哈哈，虽然我也想，但其实不是。”
“好吧，不管怎么样……”科尔森掏出证件展示出来，“洛基先生，我想以神盾局的名义邀请你前去做客，我们可以详细谈一谈关于索尔的事情。”
“不用了，我只想帮那个可怜的奥丁之子报个仇。”
话音未落，副驾上的莱恩突然动了起来，他瞬间按下安全带卡扣，同时打开车门，身子用力往外一跃。
下一秒科尔森便看到，副驾座椅靠背中央，已经穿透了一柄修长且锐利的尖刀。
第17章 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莱恩对洛基的举动没有丝毫意外。
甚至于，如果他没有这样做，那么莱恩反而会怀疑后座上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洛基。
不过，知道是一回事儿，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科尔森惊醒之后，和莱恩一样迅速下车并拔枪瞄准。
“洛基！你的行为已经严重破坏了我们之间仅有的一点信任，现在，请你下车，暴露双手，否则我随时有可能开枪。”标准的警告词脱口而出，科尔森双眼牢牢锁定洛基，手指放在扳机上随时准备开枪。
不过，当洛基转头看他的时候，莱恩也跟着说话了。
“洛基！你和索尔是什么关系？”他提出问题，吸引了洛基的注意力。
要不然，他觉得科尔森也许会提前被洛基戳死。
果然，提到索尔，洛基顿时抛下科尔森不管，身影一闪便出现在车外。
“你想知道我和索尔的关系？”洛基笑了起来。
“你不是要给他报仇吗？所以我想你们之间的关系应该很不错。”
洛基一边朝莱恩走来，一边笑着说：“当然，我们的关系很好，好到……我有时候甚至不忍心杀了他。”
“听起来不像是什么正常的关系。”
“不正常吗？”
“那我换个问题，你和索尔，谁更厉害？”
闻言，洛基转动着匕首，“你知道我有多少次可以直接杀了他吗？”
莱恩：“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比他更强？”
洛基自信地笑了起来。
身后，科尔森已经从汽车另一边饶了过来，枪口始终对准洛基，不过此时他的神态不复轻松，因为方才洛基突然从车上消失，又在车外出现的那一幕，已经证明这个生物已经超出了他对现实的认识，和举起雷神之锤后的莱恩一样令他震惊和难以理解。
所以，背着洛基，他向莱恩投去担忧的眼神。
莱恩并未予以回应。
他和洛基之间的距离缩近到三米以内。
“我觉得，你应该走了。”莱恩突然对洛基说道。
“哦？为什么，就凭背后那个指着我的武器吗？”
“不是，索尔难道没有告诉你？”
“什么？”洛基蹙眉。
莱恩嘴角挑起：“我懂了。”
洛基眯眼，“凡人，你在说什么？”
“3。”
洛基仍然不明白。
“2。”
听到这个数字，洛基心里顿时决定要给莱恩整个狠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瞄向江鲤的腰。
然而，紧接着，他便听到天边突然之间隆隆的震响声。
瞬息之间，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1。”
话落，莱恩抬起手来，轻轻一抓，正正好好地握住了妙尔尼尔。
顷刻，雷霆炸裂，闪电轰鸣。
洛基微微张口，停步不动。
莱恩轻轻掂了掂锤子，又说：“现在，你还是可以走。”
洛基一笑，手中匕首消失，颔首笑道：“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莱恩点头表示赞同。
他们必然会再次见面。
洛基的身影一闪即逝。
科尔森放下手枪，上前道：“呼……这个洛基看起来并不……”
他话未说完，莱恩体表突然迸射雷光，迅疾如闪电般地转身，左手往空气里一探一抓。
顿时，只见刚刚看似已经离开的洛基，被莱恩掐着脖子拖出身影。
而更加令科尔森感到错愕甚至后怕的是，洛基手中的两把匕首几乎已经贴着莱恩的后腰，那样的距离，莱恩的反应哪怕再慢零点一秒，锋利的刀尖也会和他的两颗肾脏发生亲密接触。
同样错愕的还有洛基。
大概是因为以往他从来没有被索尔发现过，所以现在就很难面对这种偷袭被直接打断的场面。
“真巧，我们又见面了。”莱恩笑了笑。
洛基此时的笑脸有些僵硬，不过他很快就有了应对，手中匕首再度消失，他举起双手，满脸无害：“我只是想试试举起雷神之锤的人到底有没有获得雷神的力量。”
“原来是这样。”
洛基配合地说：“嗯，没错，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测试。”
这样的话，莫说莱恩，就连科尔森都不敢相信。
但莱恩接下来的动作却出乎了科尔森乃至于洛基的预料。
他放开了洛基。
甚至，顺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最后，他拍了拍洛基的肩膀，“你真的该走了。”
洛基愣了愣，同时笑容也彻底消失不见，他紧紧拧着眉头盯住莱恩的眼睛，试图从中搜寻到可能的意图。
科尔森也对他的举动十分不解，不过他倒是很快就为莱恩找到了理由。
他认为此刻莱恩的举动是因为已经把他刚才的话听进了心里，不要轻易得罪一个可能代表未知文明的……神。
科尔森满意且欣慰。
洛基困惑且怀疑。
迎着他的目光，莱恩重复了方才的话。
“我说过，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明明听到的是同一句话，但此刻洛基心中却蓦然一动，他感觉自己仿佛即将抓到一点什么，可收手一看却又杳杳无踪。
最终，他又突然绽放出标志性的笑容，接着一言不发地消失了。
莱恩回身，举了举锤子：“现在锤子拿到了，我们是不是再回医院？”
科尔森看了看四周：“他不会再来一次吧？”
“不会了。”
科尔森松了口气，把手枪插回枪袋，叹气道：“如果他的目标是我，那我可能躲不过去。”
莱恩想了几秒：“其实也不困难，下次如果是你一个人面对他的时候，可以找一堵墙靠上去。”
“有道理！走吧，上车，我们直接去医院。”
两人上车，车头调转。
“说真的，我现在有点害怕开车的时候有人从我背后捅刀子。”科尔森说。
莱恩：“车辆座椅也不是不能做防刺的。”
“我会申请的。不过，你是怎么把它……我指的是那柄锤子，它还会飞？”
“会，它有很强的力量。”
“你能飞吗？”
“借助它的力量，应该可以，不过我可能不会很习惯。”
“怎么说？”
“我觉得飞起来应该和闪电一样快。”
科尔森点了点头，“你怎么跟它联系的？”
“一种感觉，从我把它拿起来的那一刻开始，我心里就有这种感觉。”
“好的，这些我需要上报。”科尔森主动挑明了这一点，接着又笑道：“我有一种预感。”
“什么？”
“神盾局可能要诞生一位实际意义上的超级英雄了。”
莱恩笑了笑：“它不是我的。”
“可它听你的。”
听我的，我也不能纳为己有啊。
奥丁还没死呢。
第18章 紧急任务，突发事件
莱恩跟在科尔森身后走进病房。
只见，索尔坐在床上，沉默地接受着简·福斯特的投喂。
莱恩看向科尔森：这就是你说的剧烈刺激后失去对外界的感知？
科尔森尴尬地咬了咬牙，强笑道：“看来，他已经恢复了。”
听到声音，两人这才转头。
简看到莱恩，顿时宛若受到了惊吓的小白兔，猛地从床沿上起身，口中急忙忙解释。
“是你们的人说我可以自由活动，所以我才过来看看他的。”
索尔见状，赶紧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慰，同时转头对莱恩表示不满：“她只是一个科学家，你们没有必要为难她，如果你们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吧。”
莱恩点头。
科尔森松了口气，上前道：“好的，感谢你的配合，我们对她其实没有任何恶意，昨夜只是为了调查所以临时短暂地进行了一些限制，这在地球上的任何国家都很常见，不信你可以问她。”
奇怪的是，索尔突然又不理他了。
莱恩看得清清楚楚，原本被他提在手里的锤子被科尔森的身体挡住，但是科尔森往前一走，露出半边的喵喵锤立刻就出现在索尔眼里。
换言之，索尔吃醋了。
“长官，不如让我单独和他谈谈？”莱恩主动提出建议。
科尔森望着垂头不语的索尔，点了点头。
很快，他带着简一起离开，顺手关上房门。
莱恩上前，拉来凳子，坐在床边。
接着，他把锤子放在了病床上，紧挨着索尔的手。
莱恩说：“它很强大，也很神奇，明明那么重，却不会压塌一张床，刚才坐电梯的时候，我还怕我上不来。”
索尔终于出声了：“用一颗步入死亡的恒星内核锻造，它当然很重，可那是对于别人，你应该知道，对于能够把它拿起来的人，它其实非常合适。”
“嗯。可我更知道，它不是我的。”
索尔瞥了他一眼便又迅速收回目光：“你不用安慰我，我已经想明白了，是我失去了拿起它的资格，那它就应该跟着有资格拿起它的人。”
如果是一般情况下，那么眼前这一幕，就约等于一个超级英雄的更迭交接。
好比未来某人把盾牌送出去一样。
可眼下却不能生搬硬套。
锤子是早上据为己有的，奥丁是中午杀过来的，席是晚上准时开的。
“是不是我的东西，我自己心里清楚。”莱恩回了一句，转而说道：“我见到洛基了。”
索尔猛地抬头看来。
“他说他要给你报仇，所以想杀了我。”
索尔脸上闪过感动之色，紧接着目光一紧。
莱恩继续缓慢地说：“显然，现在我还好端端地坐在你面前，连衣服都没脏，就证明他失败了。”
索尔坐直身子：“他怎么样？”
“他？当然很好，我甚至没有主动对他对手。”
莱恩很诚实，然而，索尔却不敢相信。
不是不相信莱恩，而是不相信洛基，他知道洛基一定会想尽办法对莱恩出手，这种情况下莱恩不想被动挨打就只能还手反击。
索尔的眼神说明了一切，莱恩摇头道：“不管你愿不愿意相信，事实如此，稍后你可以向科尔森求证，再者，我相信你也会和洛基再次见面，届时你会知道的。”
听到这里，他蓦地苦笑，神色哀伤：“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莱恩蹙眉，引导着说：“他和你说了什么？”
随后的时间里，两人进行了深入的交流。
与此同时，不知从哪一秒钟开始，索尔的手便偷偷地搭上了妙尔尼尔，他的手指如同触碰爱人细腻柔嫩的肌肤一般，轻柔无比地在锤子上抚来抚去。
……
黄昏时分，莱恩离开病房，似乎由于对外倾诉和过程中莱恩不时的劝慰，索尔的脸色也好了一些。
“刚才的信息都记录下来，我们需要时间进行专业的分析才能确认真假，并且其中隐含的信息也非常庞大，我想，我们也许需要亲自回去当面向局长汇报。”科尔森面色凝重地说。
“我也要去？”
“当然，刚才是你和他聊的，而且，那个锤子只有你能拿得动。”科尔森笑道，“既然能把它带走，那我们就没有必要继续死守在那个临时基地，总部拥有更好的检测设备和研究团队。”
带着妙尔尼尔回总部？
你家大楼不想要啦？
莱恩相信，这一次洛基一定会来得比原剧情中更快。
因为这回，他的行动目标有两个。
然而，他没有合适的理由拒绝，更没有合适的原因提出其他建议。
那么，总部，对不起了。
“什么时候走？”
“今夜！”
当天，临时基地拆除，夜幕降临之时，莱恩提着锤子登上昆式战机。
“局长在等我们。”莎伦坐在他身边说道。
“嗯。”
“不用紧张，他只是看起来很凶而已，平时不会对特工们太过苛责。况且，我觉得你这次的任务执行得很棒，而且还有了意外的收获，他可能会奖励你。”
“好的。”
说起来有点像是自夸，但实际上莱恩真的一点儿都不紧张，甚至，还有些期待。
和尼克弗瑞见面是必然的，而且越早越好，毕竟这意味着莱恩正在快速朝着神盾局的核心接近靠拢。
特勤组的副队长，听起来挺不错，可在神盾局里只能算是不起眼的小角色。
莎伦跟着又说：“对了，我用伪装的身份和那所监狱取得了联系，不过那里谢绝外人探视，周围也根本不允许外人靠近。最多只能往里边寄点东西，我们要先和那个阿列克谢取得联系吗？”
“不用。”莱恩拒绝，“这个世界上标明了不允许外人靠近的地方太多了，但现实是，不是他们不允许什么，我们就一定要听他们的。”
莎伦点头，压低声音：“但如果我们有所行动的话，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纠纷，他们也可以向神盾局问责。”
莱恩很疑惑：“他们为什么会知道我们是神盾局的人？”
莎伦瞬间懂了，心里瞬间同时升起了不安和兴奋两种情绪，这让她的表情一时间复杂难掩。
“莱恩！”
驾驶舱突然打开，科尔森转过头来，神情严肃。
莱恩看了过去，他继续说道：“现在有一个突然爆发的事件，原本我们的计划是不准备插手，但局长认为军方很难搞定这件事，所以为了避免出现更多更大的伤亡，我们也许应该做点什么了！”
莱恩不解：“什么意思？”
“看你的电脑，我事先申请，这是一个紧急任务，但不是必须接受的任务，你可以选择放弃，这绝不是懦弱！”他非常认真地说。
莱恩打开电脑，一段视频跳了出来。
画面阴暗且晃动剧烈，声音十分喧闹嘈杂。
街道上，隐约可以看见两个巨大的身影，它们轻而易举地就能抓起街上的车辆掷出遥远的距离，它们的每一步，几乎都会在地面上踩出一个大坑。
莱恩仅是扫了一眼就明白了。
他把电脑交给莎伦，起身道：“我可以试着飞过去。”
科尔森摇头。
“我们就在它们头顶。”
第19章 异变
纽约，哈林区。
夜空中，军方的多架直升机呼啸盘旋，夺目刺眼的灯光同时指向一条街道。
尖叫、哀嚎、痛苦、悲伤、恐惧等等声响交叠激荡。
枪声，怒吼声，碰撞声和爆炸声连绵不绝。
“构筑封锁线！一定要拦住他们，绝对不能让他们继续闯入其他街区！”罗斯将军一手抓着座椅在快速机动的直升机内稳定身形，一手牢牢握着通讯器怒吼。
望着下方的场景，他不知是恼羞成怒，还是不安焦躁，或者兼而有之，这都让他整张脸涨得通红，两眼之中仿佛要喷出熊熊烈火，将那两个巨大绿色身影焚烧殆尽。
接到命令之后，军队快速调整，装甲车一辆接一辆地调集过来，封锁街道两侧。
这条早就被破坏成废墟的街道此刻好比一台全力输出的绞肉机，不管是地面、车辆、公共设施、两侧商铺，还是中间来不及撤离的普通人，都会在不经意间就被两头疯狂暴怒的野兽和迅疾扫射的子弹撕成碎片！
电影和现实的差距，不仅仅在于特定剧情内人物思考问题的方式不同，更恐怖的是，现实中战争的影响和后果往往比电影呈现出来的要惨痛无数倍，血腥程度也将直接拉满！
完整的尸体？
没有。
残肢断臂？
也不是。
这条街上，只有更细更小的肉块，让你根本分辨不清它究竟来自于人体的哪一个部位。
哪怕它们已经如此凄惨，却还是会被子弹击中，继续分化为更小的碎片。
血液被火焰侵蚀焚烧，腥味大肆弥漫。
它混杂着不知道什么肉的气味，随着夜风的吹动扩散开来，顿时让战场外的某些人呕吐不止。
事后，不会有人去追究那些人的死因到底是那两头野兽，还是军队的子弹。
一切的原因只有一个：浩克。
……
“钢铁侠呢？”
“他不在纽约，自从他任命自己的秘书出任斯塔克工业的首席执行官以后，就一直待在加利福尼亚。”
“他可以飞过来。”
“目前怕是不行了，我们的人看到他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又是这样。”
“我想可以理解，毕竟他才刚刚解决掉了一个能做出反应堆但精神状况不太好的敌人。”
“科尔森，你这是在为他辩解吗？”
科尔森按着耳机，笑道：“不，希尔，我只是觉得任何事都不能只靠一个人。”
“我赞同你的想法。”希尔停顿一会，才道：“他的背景调查快要结束了。”
“这么快？”
“嗯，因为一切都很清晰。从小到大，他的教育、就医、生活和朋友等都有迹可循，包括他提到过的武馆和一些教他学功夫的师父。”
科尔森想到了莱恩和洛基对上的时候，不禁道：“他的身手真的很好，反应也非常快。”
“不错，这就是那些武馆还有师父们给他的评价。”
“那是不是可以说明，他是值得信任的？”
“目前看来是的，不过我们还需要更多的时间验证这一点。”希尔一如既往地冷静。
科尔森：“那也不能浪费时间对吗，更多的任务，可以更好的检验他。”
“没错，所以我会给他更多任务，如果你需要帮手，也可以找他。”
“那就太好了，我很喜欢他。”
“他和你在一架飞机上吗？”
“刚才是的。”
“什么意思？”
“他刚刚跳下去了。”
风声灌入耳朵后的嘶啸宛若天空的怒吼，没有降落伞的自由落体使得情绪的刺激和兴奋程度急剧飙升。
正因为莱恩跳过伞，所以他更能体会到这一刻的不同。
离地越来越近，城市在眼中不断放大。
纵然隔着近千米的距离，莱恩目光聚焦后仍然可以清晰无比地看到街上那两个大块头。
一个看起来似乎浑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肤都在愤怒，另一个看起来……很丑。
目前看来，愤怒的似乎打不过丑陋的。
眼神转动，他看到街上难掩的血腥，微微皱眉，再一转，他定定地看着某个楼顶。
红发黑衣的女同事，神情凝重的观察战场。
但莱恩看的不是她，而是正躺在她脚边的家伙。
乍一看是个普通的白人中年，但他的脑门以上的部分，又长，又粗。
蓝先生，或者说：大头目。
来不及多想，莱恩又向下坠落了数百米。
只见，憎恶忽地从地上跃起，猛地抓住了直升机。
浩克见状紧随其后，跳到憎恶身后，抓住他背上突出骨甲。
两人互相角力之中，直升机失去平衡，机体快速旋转，高度迅速下降。
惊叫声骤起。
眼看着，直升机即将和大楼亲密接触的瞬间。
轰隆！
一道耀目刺眼的雷光突然划破夜空。
闪电径直坠落，后发先至地来到楼顶，紧接着，一团宛若银蛇乱舞的雷芒倏然炸裂。
莱恩站在楼顶，周身沐浴雷霆，眼中闪电迸发。
他一手握着妙尔尼尔，一手高举，稳稳地擎住直升机。
面前，两个巨大的身躯于电光包裹之间在地上翻滚远离。
这一幕，同时传递到了神盾局不少高层的面前。
有人倏然起立，有人瞬间皱眉，也有人开心大笑。
直升机的旋翼缓缓停转，莱恩把它轻轻地放下。
随即，机舱里踉踉跄跄地走出几个身影，为首的罗斯将军震惊地盯着莱恩，几乎舍不得眨眼。
“你是谁？”
“神盾局。”莱恩简短回复。
闻言，罗斯脸上隐藏的那一抹欣喜立刻消失无踪。
他和神盾局不怎么对付。
尤其是，当双方职权发生交叉的时候。
只是，他刚刚才被神盾局的人救下，此刻连斥责都找不到借口。
吼！
怒声传来，莱恩回头。
憎恶依然起身，凌空跃起，双拳紧握地朝莱恩砸下。
莱恩握锤的手微微一紧，超凡的雷霆之力灌注全身。
收手，握拳。
整条臂膀瞬间被刺目的雷霆包裹。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的对比异常明显，但此时雷霆加身的莱恩看起来却远比丑陋的憎恶更具力量！
迎着憎恶那双比他脑袋还大的拳头，莱恩向上挥拳。
嘭！！
雷电当即攀附上憎恶的手臂，剧烈的能量撕开他的皮肉，绿色的血液疯狂飙射，但不过转眼，高能的电流又在刹那间将伤口灼得一片焦黑。
瞬息之内，憎恶猛地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还未落地，就又被突然跃起的浩克砸入地下。
剧烈的空气震荡波朝着四周疯狂席卷。
罗斯将军等人本就脚软，此刻更是直接被压得成片倒地。
莱恩面上染血。
他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
棕色美瞳之下，渐渐透出淡金色的眼瞳轮廓。
伸手在唇上一擦，指尖顿时带上绿色的血迹。
这时，嘴里也忽然传来奇异的感觉。
舌尖一动。
有两颗牙不一样了。
它们更加尖利，也更加修长。
第20章 血欲
举头望月。
莱恩眼瞳的淡金本色直接穿透了棕色美瞳的覆盖遮掩。
微微张口，两颗长长的虎牙显然不似常人。
这一刻，他的心里只有惊，没有喜。
原来……我还真的是个吸血鬼。
但是，你见过能直接晒太阳甚至纳阳光为己用的吸血鬼吗？
莱恩思绪转动，怎么也想不明白。
蓦地，一旁浩克的怒吼声将他惊醒。
回望过去，只见浩克骑跨在已经失去了反应的憎恶身上，手里高高地举着一块锋利的金属碎片，旋即猛地朝着憎恶的脑袋插下。
刺啦一声！
闪电爆发，莱恩瞬间靠近，挥动妙尔尼尔击中浩克手中的金属。
顺带着，爆发的雷霆也将浩克轰得飞了出去。
落地后，浩克猛地翻身朝莱恩吼了一声，他的眼中除了愤怒之外还有不解，大脸盘子上竟然浮现出灵性的委屈。
莱恩舔了舔牙齿，发现尖牙不知何时已经收了回去，他这才放心地开口。
“他还有用。”
浩克闻言，站直身子，握起拳头，态度非常明显。
莱恩见状，没有继续表现出敌意，反而收起周身雷光，继续以平稳的语气说道：“你已经有很多的敌人了，现在你也可以有一个朋友。”
浩克几乎是从诞生的那一刻开始，就不断地被人攻击追杀。
可以确定的是，浩克并非总是愤怒或者只有愤怒。
所以，当莱恩展现出非同一般的力量之后，他取得了和浩克对话的资格。
而且更重要的是，莱恩的动作、言语和心理都没有持续地向他展现出敌意，或是攻击的欲望。
通俗地说，面对一只警惕的野兽，甚至是野兽幼崽，这些都是达成沟通的基本条件。
于是，浩克的面色肉眼可见地镇定下来。
但……
“浩克！”罗斯将军突然起身大喊。
浩克听到他的声音，瞬间五官狰狞，怒目而视。
莱恩也同样转头，眼里骤然雷霆爆发。
被两双眼睛突然盯住，罗斯瞬间心跳一顿，冷汗潺潺。
然而，浩克终究还是不愿意再交流了，他转过身微微一蹲，便要跃起离开。
“浩克！”莱恩也喊了一声，同时从怀里掏出一张卡片远远地朝他飞了过去。
浩克扭头，一把将卡片抓在手里。
莱恩迅速说道：“如果有一天你觉得自己需要帮助，那么随时可以来找我。”
浩克看向掌中小小的卡片。
“记住，我说的是你，浩克。”
顿时，浩克朝他看了一眼，几秒后，他口鼻中传中沉闷的声响，接着一个纵跃消失在众人眼中。
虽然没有收到任何具体的答复，但是莱恩明白浩克已经记住了他的话。
目前，还没有人和浩克真正达成沟通，大家甚至不知道浩克是一个独立存在的人格，一个拥有超级力量且容易愤怒的小孩。
孩子嘛，不听话的时候，要么打一顿，要么哄一哄。
现在人类对待他的方式只有打，但以人类的力量，绝对是打不服的。
所以，哄着他，才是最好的办法。
回头，他看着憎恶。
先是被雷霆之力打击，接着被浩克无缝连接地施展了一套连招，此刻憎恶的头颅和上身已经完全血肉模糊。
要不是他的胸口还有轻微的起伏，看起来就和真的死了没什么区别。
突兀地，莱恩从他身上嗅到了诱人的气息，心中也莫名地升起了一丝渴望。
那是对血液的欲望。
但这种欲望并非是那种克制不住的，甚至没有血就会饿死的本能。
而是知道吸取了这些血液之后，一定会对自己有极大好处的感觉。
两颗虎牙又开始蠢蠢欲动。
莱恩不作二想，直接强行压下这股欲望。
别说他很难接受自己抱着一头怪兽啃咬的画面，就算他愿意尝试，旁边也还有那么多人盯着呢。
“这位先生……或者特工，怎么称呼？”罗斯将军走上前来，对莱恩伸手。
莱恩瞥了他一眼，想到方才被他打断的交流进程，便不想跟他说话。
罗斯将军见状，也不恼怒，看着憎恶道：“他曾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军官，但最后却被力量迷惑了理智，最终变成这幅模样。”
“将军，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试试吗？”莱恩反问。
“当然没有，我对变成怪物没有任何兴趣。”
莱恩看了他两秒，轻轻点头：“那就好。”
罗斯将军笑了笑，又说：“我代表军方，感谢神盾局的帮助。”
“抱歉，我并不能代表神盾局。”
“没关系，我会和尼克·弗瑞表达感谢的。另外，如果我们能让他恢复过来的话，我会亲自带他去神盾局向你道歉并表示谢意。”罗斯看着憎恶说道。
莱恩闻言，不禁笑了起来，“将军的意思是，他属于军方？”
“我说过，他曾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军官，他的名字叫做埃米尔·布朗斯基。”
“所以？”
“他是军方的人。”
莱恩缓缓摇头，罗斯笑容渐收。
莱恩轻笑：“如果你有其他的想法，我建议你可以在向我们局长表达感谢的时候，亲口跟他说。”
话落，他俯身抓住憎恶，挥动雷神之锤，顷刻便在一阵电光闪烁中急速升空。
精准地飞入昆式战机，科尔森当即笑道：“干得漂亮，莱恩！”
“太棒了，队长！”莎伦也凑了上来。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科尔森突然又说：“不过，我还得麻烦你下去一趟。”
“什么事？”
“把娜塔莎和另外一个人带上来，她刚才看到你了，希望和我们一起回总部。”
于是，莱恩又下去一趟。
把人接回来之后，战机机舱突然拥挤起来。
娜塔莎对莱恩很好奇，直接坐在他身边：“我见过你。”
“是的，在训练馆。”
“但我不知道你居然还有超自然的力量。”
“拥有超自然力量的是锤子，不是我。”
娜塔莎看了眼雷神之锤。
科尔森道：“事情有点复杂，我们回去之后再说。”
不多时，战机抵达总部。
下机后，莱恩并没有能够按照原计划与尼克·弗瑞见面。
他发烧了。
第21章 融合
窗帘紧闭，卧室一片黑暗。
床上躺着一团人形的光。
它的亮度并不高，更像是储存了自然光之后缓缓释放的夜光粉。
然而透过白光，却能清晰地看到一条条血管、一块块肌肉、一个个器官和一根根骨骼。
忽地，他睁开眼睛，双瞳中仿佛径直射出两道淡金色的光线。
莱恩蓦地紧握双拳，刹那间，胸腔内骤然浮起一粒绿色的光点。
纵然这一点绿光不过米粒大小，可当它出现以后，立刻便开始渗出一根根浅绿色的丝线，宛如细密的蛛网朝着莱恩全身的每一个角落蔓延出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白光中不禁掺起杂色，照得整个卧室幽幽泛绿。
同时，这个过程也是痛苦的。
绿线所到之处，几乎等同于将莱恩的身躯自内而外地进行“二次制造”，大到器官，小至血管，因为它本身是来自于基因层面的变化。
莱恩最开始的感觉是炽热，所以对外的表现才是发烧。
实际上他自己非常清楚，那是因为他之前储存的那些光能突然间活跃起来，就好比要将一块铁锭置于烈火中加热到透红柔软。
而后，绿光出现，则意味着可以开始锻造。
他的痛苦就是，全身上下每一寸都好像正在被钉子或锤子不断敲击。
莱恩紧咬牙关，以意志与痛苦进行对抗。
如果不是此时牙齿也被强化，估计真有被咬碎的可能。
这般境况之下，他完全没有精力去感知外界时间的流逝，因为当下的每一秒钟，在痛苦的渲染下都会无限拉长。
于是，在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之后，莱恩体外的光芒终于开始收敛。
莱恩的身体固然很痛，但同时也仍然升起了一种意犹未尽、回味无穷的渴望。
片刻后，房间彻底暗了下来。
又过两秒，只听啪地一声，灯光突然打开。
骤暗骤明之间，莱恩的瞳孔迅速完成收缩，他抬起手臂，立刻看到皮肤染上了一层淡绿色，只不过身体的尺寸并没有发生改变。
握拳，磅礴的力量感瞬间冲击着大脑。
莱恩暗暗咋舌。
这一会儿的功夫，估计足够他晒上大半年的太阳。
果然，变异才是普通人走向强大的最快速的捷径，没有之一。
摊开手，掌心升起白色的光点，光能活跃起来之后，体表的绿意迅速消退。
莱恩松了口气。
不是谁都愿意为了变强而变绿。
回身，只见白色的床单上出现了一个十分明显的“太”字形水印。
坐到床边，莱恩开始思索。
方才的变化很明显来自于不经意间溅入口中的憎恶的血液，通过他自身近似于吸血鬼但同时又有明显差异的特殊体质，与憎恶血液中的最特殊的那一部分，结合自身进行了一种原因和过程都属于未知的……融合。
没错，不管是从过程还是结果来看，它都不属于变异。
融合显然才是一个更为贴切的表达。
目前来看，他明确地得到了大幅的力量增长，是否有其他方面的提升有待验证。
之所以没有像浩克或者憎恶一样变身，有三种可能性。
第一，他获得的憎恶血液数量太少，而且憎恶诞生源于浩克，双重稀释之下，效果由此减弱。
第二，因为他本身已经拥有光能，并且利用光能进行过躯体的强化，光能之躯的效果强于或直接覆盖了绿色血液的变身效果。
第三，以上两种解释同时符合。
要想完成猜测的验证也简单，继续吸收憎恶或者浩克的血液，最好是后者，因为绿巨人的血液可能更容易一步到位。
最后。
这绝对不是吸血鬼的能力，至少漫威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吸血鬼。
因此，莱恩又放心许多。
还是那句话，吸血鬼是没有前途的。暮光小镇的俊男靓女除了颜值以外，自身的特征在莱恩眼里基本上等于一无是处。
稍歇片刻，莱恩起身拉开窗帘。
窗外阳光瞬间恣意地在房间内播撒。
原来，天已经亮了。
他走进浴室洗了澡，穿上一身休闲运动服，来到厨房给自己做了一份早餐，嗅着食物的香气，品尝着它丝毫未改的味道，莱恩更加相信自己是个正常人。
出门，他顿时看到，莎伦不知何时搬了一把椅子坐在自己房间门口，此时正埋头瞌睡。
莱恩将她唤醒。
“回去睡吧。”
莎伦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站起身来打量着莱恩：“队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很好，昨晚出了一身汗，现在没有什么不适。”
“那就好。”莎伦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瞬间精神了不少：“我不睡了，你吃早餐了吗？”
“吃过了。”
“好，那你等我一会儿，待会儿我们一起去找局长。”说罢，她便往房间走。
莱恩：“回来。”
莎伦回头：“怎么了？”
“我给你做吧。”
“啊，不用不用，你昨晚还生病……”
“我已经好了，你进来吧。”
莱恩返身入内，不容拒绝。
莎伦只好跟着走进他的房间。
“哇，为什么你的房间那么大！”一进门，她就发出感叹。
莱恩走入开放式厨房，道：“你不是对总部非常了解吗？而且这些东西都是你整理处置的。”
“哎呀，那时候我只是站在外面负责指导安排而已，没有真正进来过。”
“如果你特别想要的话，我可以跟你换。”
莎伦摇头：“那可不行，如果被人知道的话肯定要说我不懂规矩。况且，我还有别的办法。”
莱恩想了一秒，笑道：“你想当队长？”
“对，不过我的意思是，等你变成真正的队长之后，我也许可以争取做副队长，到时候这件房就是我的了。”
“那你要加油了。”莱恩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
“我会努力的！”莎伦探着脑袋看了看，又问：“我能转转吗？”
“可以。”
于是，莱恩低头忙碌的时候，莎伦在房间里看来看去，看她的模样，大概是真的在提前熟悉环境。
不一会儿，莱恩听到了洗衣机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哦，我看到你的床单放在这里，应该是被汗水打湿的吧？我顺便帮你洗了。”
“我可以自己做。”
“没关系的，而且，有汗水不及时洗掉的话容易变色。”
莱恩不再多言，只道：“洗完立刻出来吃。”
“好！”
半个多小时后，两人离开驻地，前往主楼。
走在楼外的道路，莱恩远远地便感觉到了注视。
这意味着他的感知力变得更加敏锐。
至于是谁在看他……从目光来看，这个人应该仅有一颗眼珠子。
第22章 问答
“莱恩·李。”
“是。”
“你看起来恢复的不错？”
“是的。”
“好了吗？”
“好了。”
简单的几句对话之后，尼克·弗瑞那张总是显得十分严肃的黑脸突然笑了起来。
“莱恩，科尔森说得没错，你的话很少，但足够简单直接。”
闻言，莱恩也只是微微一笑。
他不是不喜欢说话，也不是从来都那么话少，只是在某些人面前没有具体话题的时候根本无话可说。再则，神盾局内，言多必失。
真正值得注意的是尼克·弗瑞，他才是一个真的不喜欢笑的人，如果突然看到他笑，那么你就应该小心了。
弗瑞递来一支修剪好的雪茄。
两人开始吞云吐雾之后，他才又道：“你对索尔怎么看？”
“他是个比较单纯的人，只是偶尔会很冲动。我猜，这大概是因为雷神之锤过于强大，以至于让他忽略了计谋等智力成果对于战斗的作用。当然，这并不代表他缺少智慧。”
“嗯，你拿起了雷神之锤，对它的强大应该有相当程度的认识。昨天晚上的任务你做得很好，没有让罗斯把那个大家伙带走，虽然他今天一早就来找我，但我的看法和你一样，既然军方处理不了，那就不如交给神盾局。”
莱恩只是点头，不做评价。
“说说洛基。”
“他应该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神话中，他是谎言与诡计之神，从之前短暂的接触来看，我觉得这个称号同样适合我们所遇见的洛基。此外，索尔虽然说他是自己的弟弟，但我认为他们的关系应该不是简单的兄弟那么简单。”
“哦？解释一下。”
“他看到我拿着雷神之锤的时候，眼中明显有惊讶，但其中还有一抹警惕。可既然如何，他还是当场决定对我发起偷袭，同样的，他偷袭的动作非常娴熟，甚至被抓到以前应该都是胸有成竹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以前很可能偷袭过索尔？”
“不一定，但我觉得，他至少想过自己应该怎么做。”
弗瑞沉思片刻，颔首：“很好，这又是一个新讯息。索尔说，他害死了自己的父王，你怎么看？”
“索尔的父亲是奥丁，在地球神话中，他是阿萨神族的众神之王。虽然我不知道众神之王有多强，但从雷神之锤提供的力量来看，更强大的神王不应该死得那么轻易。”
“所以你觉得洛基在欺骗索尔？”
“直觉。当然更多的理由是，洛基本来就是谎言与诡计之神。”
“嗯，那么，你觉得我们应该怎样对待索尔？”
莱恩想了想，道：“一味的限制不可取，我并不觉得神话中的雷神会这样一直沉沦下去，从他所讲述的关于自己的过去，他很显然是奥丁倾尽心力培养的儿子和继承人，洛基的重要程度远不及他。”
至此，弗瑞没有立刻回应或反问。
他想了一会儿，说：“你知道我看完索尔提供的信息后想到了什么吗？”
“王位之争。”莱恩不假思索。
“是的。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我们要怎么做。”
“如果是其他的事情，我们也许可以适当地给索尔提供一些帮助。但是既然涉及到了王位之争，那我认为，在当下对阿斯加德极度缺乏了解的情况下，最好不要有任何行动。我们可以和索尔有沟通、交流甚至是示好，但不能以任何方式来表明自身的立场。”
弗瑞听完，不置可否。
他放下雪茄，起身道：“你重建小组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目前没有。”
“好，我认识雷德，是他亲口向我推荐了你，现在看来，他没有撒谎。”
莱恩：“我很荣幸。”
“去吧，再检查一下身体。昨天晚上的检验结果出来了，没有发现问题，但研究人员认为那很有可能是你使用雷神之锤带来的后遗症。”
“好。”
当莱恩起身走到门口准备伸手的时候，弗瑞突然又开口了。
“对了，昨天晚上我召集了整个总部的特工，让他们逐个尝试拿起雷神之锤，你猜结果怎么样？”
莱恩回头：“应该有一两个吧？”
弗瑞看着他的眼睛，沉默数秒，最终摇头：“一个都没有。”
瞬间，莱恩脸上适时浮起愕然之色。
“你去告诉索尔，他自由了，他可以去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不过我需要你去监视他，不要被他发现。”
“好。”
“去吧。”
莱恩离开，关上门后，莎伦顿时跑了上来。
“怎么样？”
莱恩摇了摇头。
莎伦顿时放松：“那就好，我还怕他会说一些不好听的话。”
“你之前不是说他很好？”
“哈哈，那不是为了先安慰你吗？其实你也看得出来，他很凶。”
莱恩：“他刚才笑了。”
“笑了？”莎伦惊呆了，“真的吗？我都没见过几次。”
“嗯，真的。”
“天呐，那后来呢，他没什么奇怪的话？”
“没有。”
莎伦回望着弗瑞的办公室，有些难以置信地道：“那我觉得理由只有一个了。”
“什么？”
“他很看好你！”莎伦斩钉截铁地说。
莱恩不答，只是轻笑。
是不是看好另说，但重点关注是必然的。
不多时，两人见到索尔，在莱恩说明他已经自由之后，他想了想，提出要求。
“能借我一个电话吗？我想打给简。”
“可以。”
随后，索尔拿着手机说了好一会儿，最后苦恼且羞涩地看着莱恩。
“我能……借点钱吗？”
“如果你需要临时的住处，可以先住我那儿。”
“真的吗，那太好了！放心吧，简说，她明天就过来接我。”索尔面露惊喜，拍着他的肩膀道：“谢谢你，我就知道，能得到妙尔尼尔认可的人，一定是个好人！”
你才是好人！
回到驻地。
把索尔安排进一间空宿舍后，莱恩单独叫来了莎伦。
“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没问题，队长尽管吩咐！”莎伦很精神，也很期待。
莱恩推出一张纸。
“本来我应该和你一起的，但鉴于目前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所以需要你单独出马。这份名单上的人，尽量帮我找到他们，或者有可能的话，直接带回来。”
第23章 我还有机会吗？
世界很大。
但人们的目光往往会被一些拥有特殊光环的人、事、物所吸引，以至于大家可能忘了，那些在关键时刻和画面中扮演配角甚至一闪而过的，才是这个世界上真正的“绝大多数”。
他们是在那些光芒熠熠的英雄之外，一些同样具备非凡特质的普通人。
同样地，在当下的时间里，很多人至今仍然寂寂无名，甚至生活水平也差得离谱。
反正莱恩是不明白他们未来的行事逻辑的，按照常理，这种人是最容易报复社会的，然而他们中的一部分却突然变成了舍己为人的英雄。你当然可以用所谓的英雄特质来解释他们，但如果拥有英雄特质的人在作为普通人的时候连自己的生活都经营不好，那你怎么敢相信这种人获得力量之后就会改变之前的一切不良习惯？
所以，莱恩的名单上没有这类人。
莎伦拿起名单，扫了一眼：很好，一个人都不认识。
“我会尽力把他们全部都带回来。”
“嗯，我相信你的能力，但一切以保护自身安全为主。”
“明白！我什么时候出发？”
“你可以自己安排。”
“名单上有三个人，我觉得……十天应该差不多？”
“可以。”
莎伦点头，直接起身，神情振奋：“那我觉得我现在就可以出发了，我会随时和你保持联系的。”
莱恩点了点头。
莎伦回房间很快就收拾好东西与他告别，她走后，莱恩也无事可做，于是干脆回到自己的房间客厅里，脱了衣服继续晒太阳。
他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块镜子。
镜面中，莱恩张开嘴巴，两颗虎牙在他有意识的控制下迅速生长变长，接着，他扭着头变幻角度接连观察。
其实在很早以前，莱恩也曾在那个正常的世界里畅想过，假设自己拥有超自然力量会如何如何。
但那时候的想象大部分时间里都会比较克制隐忍，因为大家知道世上不存在，所以只要稍稍有些特别，就已经能够显得十分厉害了。
然而，即便是那个时候，也没有多少人真正愿意成为一个吸血鬼。
由此，大家对吸血鬼的印象和强弱程度的观感和认知可见一斑。
不过话又说回来。
拥有这般外貌特征的，也不一定就是吸血鬼。
毕竟，莱恩的皮肤是正常的颜色，他吃过大蒜、佩戴过纯银饰品、看着十字架的时候内心毫无波动甚至会想耶稣那时候到底是失血过多而死还是被活生生痛死。这些，可是连德古拉都会畏惧的弱点。
虽然漫威的德古拉并不惧怕阳光，但他肯定也不至于像莱恩一样享受阳光、吸收阳光和使用阳光。
只能说，这具身体，有大秘密。
张口，尖牙锋利，眼瞳泛金。
莱恩的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双大长腿，画面上移，只见她诵念九字真言诛邪咒语，接着一条神龙破空而来。
是的，莱恩对于自己的体质有了全新的想法。
不过，这样的揣测没有可靠的依据，更没有任何线索可供探寻，所以目前同样无法确认。
但无论如何，归根结底，这都不是一个痛苦的发现。
聚集光能的主要方式是承受太阳和月亮的照耀。
换句话说，就是吸收日月精华。
听说，能够吸收日月精华的僵尸，通常都猛得要死。
莱恩感觉自己现在就挺猛的。
未来一定会更猛。
放下镜子，他收起尖牙，回想着记忆中父母的模样。
父亲虽然因为祖父的原因从小在北美长大，但他却对祖国的一切如数家珍，甚至可以说了如指掌，在莱恩的印象中，他总是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再穿起西装，就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男人。你以为他要么是财阀，要么是伪装了特殊身份，实际上，他就是一个文质彬彬、知识渊博的学术型人才——大学教师。
母亲是北美本地人，皮肤白皙，同样拥有着一头黑发，她是一个非常爱笑的女人，职业是画家。她笑起来的时候，除了两颊的酒窝，还会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带着莱恩在傍晚时分出门散步，直到夜幕星河漫天之际才肯归来。
莱恩揉了揉眉心。
好像，他们也真的不太对劲啊。
这样的话，那很早以前就在游骑兵担任指挥官，而后加入神盾局服务超过二十年的舅舅，真的也是一个正常人吗？
思维一旦展开，问题纷至沓来。
不知过了多久，莱恩的房门被敲响。
开门后，只见索尔神情有些扭捏地说：“莱恩，我……”话没说话，他的肚子直接咕咕作响。
“进来吧。”莱恩转身走向厨房。
索尔进屋关门，目光再度落在莱恩身上。
无论是前胸还是后背，大臂还是小臂，那一块块棱角分明、线条清晰的肌肉，在一举一动间拉伸或是收缩，都具有一种惊人美感。
于是，索尔转手脱了自己的上衣。
“莱恩！”他唤了一声，用手点了点自己的胸肌。
“不错，怎么炼的？”莱恩瞥了一眼，便又低头继续准备食物。
索尔嘴角高扬，自信抬头：“天生的！我的身体同样也是一件致命的武器！”
不多时，两人坐在桌边享受晚餐。
索尔吃的很开心，不是因为莱恩的厨艺有多高，而是他在过程中不时伸手拍打着莱恩的胳膊和后背，接着又兴致勃勃地展示自己的肉体。
气氛有些焦灼。
莱恩如果不是对他的血感兴趣，肯定在一开始就会请他吃子弹。
毋庸置疑，一顿饭后，两人的距离拉近了许多。
当然不是负的。
看着索尔的笑容，他大概连此前夫目前犯的屈辱都已经忘却了。
莱恩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可乐。
索尔仰头一口闷，然后打了个长长的嗝儿。
“这是什么东西，味道居然不错？虽然有点像是刀子在切割我的舌头和喉咙，但真正的英雄只会享受这种痛苦。”
“可乐，百事可乐。”
索尔一手捏爆易拉罐：“我喜欢它，还有吗？”
莱恩指了指冰箱，他便自己起身去取。
然后，索尔站在冰箱旁边，一罐接着一罐。
莱恩望着他此时尚且醒目的腹肌，真怕它们下一秒就直接提前九九归一。
傍晚的夕阳将房间衬得处处金黄。
索尔无力的躺在沙发上，虽然没有喝酒，但他看起来有些醉了。
“莱恩，你说，我还有机会吗？”
莱恩当即本能地警惕起来。
说这种话，你小子想推我下楼？
没等他想好怎么回复，窗外突然剧烈闪烁起来的光芒，以及突兀震荡的撕裂声，瞬间吸引了两人的目光。
第24章 觉醒
天空中云层汇聚涌动，形成一个黑灰色的旋涡，一道龙卷风从旋涡中心径直延伸到地面。
刹那的惊讶之后，莱恩便仿佛失去了兴趣，默默地坐在原地，静静观察。
索尔却好像有所察觉，他艰难起身拄着沙发起身，来到落地窗前认真观望。
这一幕奇异的景象，同时吸引了近在咫尺的特工们和对岸许多市民。
“莱恩，我觉得有些不对劲。”索尔拧着眉头，目光凝重地说。
莱恩喝了口可乐压压惊。
主楼里，尼克·弗瑞与许多资深特工一样，他们注视着窗外，直觉地感到不妙。
不多时，龙卷风消失，阴云旋涡散去。
一个数米高的钢铁巨人屹立在神盾局总部正前方的入口广场上。
风吹云动，它却一动不动。
四周一时沉寂。
尼克·弗瑞盯着它的同时，一手按着耳机严肃地问：“托尼，你在做什么？”
“弗瑞？我不是把你拉黑了吗？”
“这是紧急频道，你在哪儿？”
“这个可以告诉你，我在床上。”
弗瑞蹙眉：“不是你？”
“噢，佩珀……轻点，那个家伙前几天伤了我的腰……”一阵引人遐思的声音过后，他道：“好了，弗瑞，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敢肯定你一定知道我在做什么。”
通讯结束，独目愈发凝重。
索尔趴在窗上，激动地道：“莱恩，我知道那个，它是毁灭者装甲！等等，我明白了，是洛基，他来接我了，我能回去了！”
莱恩把易拉罐捏成一团，平静地说：“相比接你，我更愿意相信它是来送你的。”
“送我？”索尔不解。
下一刻，莱恩倏地从沙发上跃起，一步跨越迅速来到索尔面前，将他整个人朝后方扑倒。
紧随其后，一道炽烈的火红射线从窗外猛地袭来，顷刻间，玻璃与墙体哗啦啦破裂，地面和天花板轰隆隆撕裂。
索尔躺在地上一边揉着后脑，一边抬头观望，只见蕴含了剧烈能量的射线自下而上将整栋大楼平整地切割成左右两半，中间狰狞的建筑伤口一边凶猛燃烧，一边冒起滚滚黑烟。
这一刻，他纵然再乐观，也不会认为洛基是来接他回家的。
“该起来了。”莱恩站在他身边说。
索尔喝了太多可乐，此时胃里有些翻涌，他撑着地面缓缓起身，望向外面的毁灭者装甲，表情满是不可置信。
“洛基……”
“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莱恩明知故问。
索尔仰头望天，从他闪动的目光中，莱恩知道他已经明白，不过他肯定是不愿意说出来的。
“抱歉……”
“没关系，我又可以换新宿舍了。”
楼下，一群特工持枪对着毁灭者装甲不断射击，然而毁灭者装甲对他们根本置之不理。
装甲表面金属在迅速扩张，犹如生长一般迅速膨胀。
不多时，数米高的毁灭者便足以和眼前数十米的高楼比肩。
它低下头，凑向索尔所在的大楼。
莱恩和索尔顿时感觉天都黑了。
迎着冰冷的面甲，索尔道：“洛基，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回应他的，是天崩地裂一般的震动。
外部，毁灭者一双大手抓住大楼外侧用力摇晃。
值得注意的是，此刻这栋楼里，除了莱恩和索尔以外，还有其他特勤组和快速反应特种部队的人，除了在方才的突袭下不幸罹难的特工之外，此刻剩余的人正在紧急撤离。
于是，后方的天空中紧急起飞的战机只能在空中盘旋，等待着攻击的命令。
索尔被莱恩抓住胳膊，他一边跑一边喊道：“莱恩，做点什么，现在妙尔尼尔只听你的！”
“别着急，你以为我想死吗？”
同时，他的耳机里也传来弗瑞的声音：“莱恩！你还在等什么？”
下一刻。
一道流光从三曲翼大楼后方迅疾升空，接着猛地一转，直接钻透大楼墙体。
倏地。
令所有人不由自主紧闭双眼的剧烈雷霆轰然爆发，极度凝聚的闪电汇成一颗雷球笔直地撞在毁灭者的面部。
巨大的人形装甲猛地向后踉跄几步，正当它即将稳住身躯之时，晴空之上蓦地又劈下一道粗壮的闪电，将它彻底击倒！
轰！
大地震颤之际，莱恩带着索尔落地。
索尔看着莱恩周身肌肉不断迸射闪电的模样，不由得想到了自己曾经的雄姿，但此时作为一个普通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给莱恩制造本就不必要的麻烦。
“莱恩，我想，他的目标应该是我。”
莱恩摇头：“他肯定也想弄死我。”
索尔皱了皱眉：“让我去试试吧。如果能劝住他最好，如果不行，那……等他杀了我之后，应该不会为难你。”
“没有必要。”莱恩将他推开，“如果我失败了，这里最有可能拿起它的人就是你。”
索尔一愣：“不，我不行……”
“我也不知道你行不行，但无论如何，现在都轮不到你。”
说罢，莱恩高举雷神之锤升空而起，旋即于半空之中携万千雷霆击落。
索尔的眼睛里清晰地倒映出这一幕，恍然间，眼底沉寂许久的湖面上仿佛溅起了一点波澜。
剧烈的战斗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他们都一致地期盼莱恩能够战胜钢铁巨人。
只是，雷霆与火焰交织的强烈光影里，人们几乎看不到具体的情形。
随着战斗的进程，毁灭者又恢复了数米的身高，它的能量似乎也因此而更加凝聚。
地面撕裂，碎石飞溅，尘土激扬。
索尔紧张又期待，目光不敢有片刻偏移。
然而。
爆裂的雷霆闪电突然收敛。
妙尔尼尔从战场中心抛出后落到索尔面前。
接着，火焰与尘埃之中，毁灭者装甲以胜利者的姿态仰首阔步地走了出来。
索尔愣了愣，目光不断地在锤子和毁灭者身后来回游动，身躯却没有及时做出反应。
于是下一刻，他被毁灭者捏住脖子，狠狠地扔进了方才战斗导致的大片废墟当中。
翻滚碰撞中，索尔看到了莱恩。
遍体鳞伤，血涌如泉，意识已失，双眸紧闭。可饶是如此，他脸上的表情仍然充满了坚毅、不屈！
像是一个永不言败的战士。
你可以杀死我。
但你永远别想真正击败我！
滋~
蓦地，索尔指尖透出一缕电光。
第25章 告别
对于索尔来说，他现在更像是一个正在寻找解锁密码的人。
奥丁设置的密码很简单。
从索尔先前的个人形象和表现进行逆推，它应该是谦逊、善良、公正、智慧等等象征着美好正能量的词条。他希望索尔能够改变此前狂妄自大、鲁莽傲慢、空有武力却无智谋的心理特征。
地球是一个可供索尔学习的好地方。
短暂的时间里，索尔却确实经历和学习到了不少东西。
虽然和本该发生的一切出现了不小的差距，但是有舍有得，索尔可能暂时失去了获得一份真挚爱情的机会，但他却真实的体会到了失去的滋味，同时见证了他心中所期盼的真正的勇敢。
一个战士的勇敢不需要太多渲染，只要有一个强大的敌人，一次不问亲疏的守护，一次不顾生死的冲锋，就完全足够。
成长就好比游戏升级，你的阅历就是经验值。
不过成长没有等级，所以经验值的填充随时都有可能让你瞬间顿悟。
毁灭者装甲的每一步都会让地面微微震颤，它来到两人身前，面罩缓缓打开。
在赤红射线即将爆发的前一刻，莱恩终于听到了锤子破空和雷霆震鸣的声音。
可能再晚半秒，他就忍不住要起来了。
戏就是戏，看起来再怎么真实，也是假的。
剧本的改变代表意外随时可能降临，索尔可以慢慢醒悟，莱恩不会傻傻的把自己的性命都压上。
事实证明，索尔的悟性很高，又或者说，奥丁的密码太简单。
听着战场的响动渐渐远离，莱恩缓缓睁开眼睛，静静注视。
毁灭者非常强大，它是奥丁的究极兵器，可以自主行动，也可以人为控制。
然而，经过刚才短暂却又十分剧烈的交手，莱恩并没有感受到究极兵器的实力。
也许是洛基的控制手段有问题，又或者是洛基的权限本就不足。
索尔的确很强，虽然他控制和使用雷霆的方式看起来十分简练，但耐不住他自身与雷霆之力的匹配和融合度几乎等同于圆满，以至于莱恩认为，相对于他自己提起锤子的时候，索尔的每一次攻击都是真正的暴击和真伤。
于是，眼前的战斗场面固然十分激烈，但实际上也没有多少可供参考和借鉴的意义。
除非……他能真正获得雷霆之力。
阴云旋涡中雷蛇涌动，强劲的龙卷风再度降临。
飓风与闪电撕扯着三曲翼大厦，左侧被切成两半的大楼也终于不堪重负地一头跌倒。
雷霆与火焰在黑暗的龙卷中闪耀不定，最终，在一道强烈的震爆声和刺目的强光爆发中，一个黑影从天而降。
当狂风散尽，四周已如废墟。
莱恩看了眼总部大楼，外墙玻璃几乎全部报废，墙体表面处处布满焦黑的伤痕。
尼克·弗瑞一只手抓着大楼暴露出来的钢筋稳住身体，眼也不眨地盯着索尔。
“莱恩！！”
一声带有强烈情绪波动的呼唤声传来，莱恩默默地闭上眼睛。
很快，他被索尔抱在怀里。
“莱恩，我的朋友，你是一个真正的战士！不仅仅是因为你能得到妙尔尼尔的认可，更是因为你面对强敌之时展现出来的不惧生死的勇气，和守护旁人的决心！”
莱恩：这种时候你夸我做什么，不应该先想办法救我吗？
索尔抱着他站起身来：“阿斯加德不仅有战士，也有非常优秀的医生，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
莱恩睁眼。
“咳咳！”
索尔惊喜：“你醒了？！”
“嗯，我没事了，放我下来吧。”莱恩故作虚弱。
索尔轻轻地把他放到地上，眼神有激动也有兴奋，他把锤子拿到莱恩眼前。
“莱恩，你没说错，我做到了！”
莱恩抿嘴轻笑：“是的，你做到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莱恩摇头：“我没做什么。”
“不，是你感染了我。当然，你一开始也刺激了我。我想它们都很重要。”
“也许吧，索尔。”莱恩转头看了看毫无动静的毁灭者，又望了望四周，颇为伤感地道：“看来这里需要重建了。”
“我很抱歉。”
“这不关你的事，相反，我们应该感谢你才对。”
索尔看到不远处一群特工正在快速涌来，他又对莱恩说：“莱恩，我觉得洛基之前说的话可能是在骗我，所以我想我需要回去一趟。”
“嗯，应该的。”
“不过你放心，我还会回来的！”
“好。”
“对了，记得帮我和简说一声，让她知道我并不是不告而别。”
“我会的。”莱恩点了点头，伸出右手。
索尔见状，把妙尔尼尔交换到左手，右手和莱恩用力握紧。
莱恩接着般将左手盖在他的手背上，双手轻轻摇晃：“索尔，在地球上，当兄弟两人出现巨大的矛盾与争执时，最好的办法是请家长出面，而且最好是母亲。”
索尔听懂了：“我明白了，谢谢你的建议！”
旋即，莱恩松手退开，索尔面向天空呼唤海姆达尔。
片刻，一道七彩光柱从天而降，将索尔完全笼罩。
临别之前，索尔再度朝他看来，露出一个坚定的笑容。
两秒过后，彩虹桥收敛而去，废墟大地上留下一个巨大且焦黑的圆形痕迹。
“莱恩！你怎么样？！”科尔森奔跑而来，气喘吁吁地问。
莱恩望着天空，缓缓摇头：“我还好。”
科尔森看着他身上破裂的西装和仍在渗血的伤口，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莱恩，你还在流血，先处理一下吧。这里交给我们。”
“嗯。”
莱恩摇头拒绝了医护人员的担架，转身走出废墟。
破烂的外套被风一吹便从身上脱落，白色衬衫前后大部分区域被染成了血红色。
身旁，繁忙来往的特工们看着他的目光里，都带有隐晦却又真实的敬重。
他没有直接前往总部医院，而是先进了卫生间。
摊开双手，掌中满是血迹。
光能跃动，这些血液从皮肤上剥离，徐徐腾空后聚成一滴鲜红的血珠。
这滴血，来自索尔的右手。
第26章 邀请
翌日。
大大小小的工程机械在三曲翼大厦四周紧张地忙碌着。
莱恩也第一次来到了总部位于之下的基地。
“医生说，你恢复的很好。”
“嗯。”
“失去了雷神之锤，是一个损失。”
“它本来也不属于我们。”
科尔森笑了笑：“你能这样想就好，我也不认为你会无法接受其中的落差。”
“没有希望，自然不会失望。我从一开始就不觉得雷神之锤会属于我。”
“我不是第一次听到你这么说，但现在我可以完全肯定你不是在撒谎。不过说真的，你一点儿也不失望吗？”
莱恩想了想，点头：“还是有的。”
科尔森颔首：“这才像个正常人。”
“但我失望的不是失去雷神之锤，而是我没有因为雷神之锤而获得完全属于自己的超自然力量。”
“嗯？”科尔森惊讶，“你还有这种想法？”
莱恩轻笑：“这才正常吧，你看过DC的漫画吗？像我这样的穷人，没办法像蝙蝠侠一样依靠科技来增强自己的能力，就只能希冀着有朝一日能够变异了。”
科尔森听出了其中的调侃之意，不禁笑了起来。
“其实我们还有一个更现实的例子。”
“嗯，现在全世界都知道钢铁侠。”
“托尼……他不是一个容易接触的人，如果以后你的任务和他有关，一定要小心。”
这是一间位于地下基地的办公室，但它只在地下一层，所以莱恩并没有看到天空母舰。
两人闲聊片刻，房门敲响。
莱恩起身开门。
“长官。”
希尔面带微笑走进房间，她看了看莱恩的身体：“你还好吗？”
“没什么大问题。”
“好。”
坐下后，她道：“你昨天的表现非常勇敢。”
“勇敢只是评价我自己，战斗的结果还是失败。”
希尔摇头：“经过分析，你的表现可圈可点，而且就算倒推复盘，你在当时的反应也至关重要，否则昨天快速反应特种部队和特勤组会有大量人员非战斗减员，这是我们难以承受的损失。”
莱恩有理由相信，等到希尔知道快速反应特种部队的头目和成员大部分都是什么人的时候，她一定会后悔昨天莱恩为什么出手那么快。
说实话，莱恩当时也认真考虑过是否要通过毁灭者来间接打击削弱九头蛇的力量。
但这个想法在他脑中也仅是一闪即逝。
一句话：太浪费了。
如果我仅仅是神盾局特工，而他们却都是九头蛇，那我们毫无疑问是死敌。
如果我不仅是神盾局特工，而且还是九头蛇成员，那我们就是亲密的战友。
“你和索尔关系不错？”希尔忽然问道。
莱恩点头：“应该还算可以。”
“他有说过什么时候会再来地球吗？”
“没有具体时间，但他说过自己一定会再来。此外，我觉得有一个人我们可以特别关注，甚至给她提供一些帮助和便利也未尝不可。”
科尔森这时插话：“简·福斯特？”
“是。”
希尔：“她和索尔？”
莱恩轻笑：“看得出来，索尔喜欢她。”
希尔和科尔森吃到瓜的表情不太一样，前者开始深思，后者则一脸姨母笑。
少顷，科尔森赞同道：“我们可以邀请简成为神盾局的特别科学顾问，毕竟她的研究资料被我们收回来之后，她也和我们的人一起参与研究，我问过，局里的人对她的评价很高。还有，希尔维格教授前天就已经拿到了顾问的身份。”
希尔颔首，“我会和局长汇报的，应该没有问题。”
转头，她道：“虽然我只给你安排了一个任务，但这些天你却做了不少事。所以接下来我就不继续压榨你的时间了，你可以全身心地开始组建第九特勤组，毕竟招揽人手也是你作为副队长考核的重要组成部分。”
“谢谢。”
希尔转手拿出一份文件递给莱恩。
莱恩接过，细细翻看。
文件包含两部分。
前半部分是神盾局对莱恩过去的背景、生活等方面的综合调查报告，结果显示没有任何问题。
希尔给他看的意思很明显，意味着他初步得到了神盾局、或者至少是希尔的信任。
后半部分来自于神盾局的顶头上司——世界安全理事会。
莱恩此前对抗浩克与憎恶，以及昨天和毁灭者战斗的视频等资料早就被那些人看在眼里。
浩克和憎恶差点毁了哈林区，毁灭者又出现在华盛顿特区，索尔乘彩虹桥离去等等画面根本无法遮掩，一系列事件快速传播之后，关于外星人的讨论再度被推上风头浪尖。
为了转移世人的注意力，世界安全理事会中有人提出了转移注意力的办法。
那就是把两场战斗的主角推出去吸引大家的目光。
如果莱恩点头，那他将就此起飞，名利双收。
可问题在于，这样处理事情的方式实在过于粗暴，对于莱恩而言，将来绝对后患无穷。
片刻之后，他抬头说：“我并不认为我是中这两场战斗的主角，哈林区的事件倒也罢了，昨天主要依靠的是索尔。所以，我觉得最好不要公开，毕竟那只是暂时的昙花一现，现在我们已经失去了雷神之锤，未来重新得到它的几率……无限接近于零。”
希尔点头：“嗯，这也是我们的看法。”
科尔森也说：“就算雷神之锤还在，我想我们也不必像托尼·斯塔克一样高调，毕竟神盾局是情报机构、特工组织。”
谈话到此结束。
希尔离开前询问莱恩是否需要帮助，莱恩婉拒。
待她走后，科尔森说：“你还有钱吗？”
“有一点。”
“宿舍现在没了，你又没领过特勤组的工资，你真的还有存款吗？”
“有。以前的工资对我来说已经算是丰厚了。”
“那就好，看来你不是一个喜欢乱花钱的人。对了，你组建小队也属于局里的任务，可以申请经费的，最高十万，要吗？”
莱恩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
“好，你联网申请，希尔一定会批准的。”说罢，科尔森递来一把钥匙，“外面的房子很贵，你可以住我那儿，我也很少回去。”
莱恩看着钥匙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想我很快就会暂时离开这里，之前是因为任务原因所以让莎伦先去探查，但现在既然有空，那我最好亲自去请。”
“好吧，那你自己安排。”
科尔森拍着他的肩膀凑近了些，小声道：“你知道我们有很多身份可以利用，但是如果你要做一些不太方便被人知道的事情，那最好别说出自己的真实信息，我们还有一个非常庞大的虚假身份库。”
莱恩点头表示明白。
但这个虚假身份库他是肯定不会用的，因为每一次调用都会被神盾局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那和脱光了衣服有什么区别？
况且，最好的虚假身份，就是没有任何身份。
回到地面，莱恩在离开的路上，遇到了一个熟人。
被他在擂台上一掌放倒的霍纳满面春风地看着他：“莱恩，虽然你在台上把我打倒这一点让我很不舒服，但我还是要谢谢你昨天救了我们。”
“不用客气。”
“有空吗，我想请我应该请你吃顿饭。”
“抱歉，我还有事。”
“其实，是我们的长官想见你，他非常看好你。”
莱恩故作思考地停顿了一下，道：“现在我需要先组建自己的小队，这是我的考核任务，我不想分心。所以麻烦你替我转告一声，我可以在月底的时候跟他见面。”
霍纳继续说：“我们很有诚意，组建小队只是小事，我们可以直接帮你选择最优秀的人加入你的特勤小组。”
莱恩看着他的眼睛：“我更喜欢自己来。”
霍纳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
莱恩不想在无谓的冲突中浪费时间，直言道：“你不用这么看我，告诉你的长官，我很有兴趣和他认识，如果他愿意，那就等。”
说罢，他从霍纳身旁经过，头也不回地离开。
第27章 行动准备
河岸。
莱恩拨出电话。
“莎伦，你在哪儿？”
“纽约，队长，我找到了杰西卡，不过谈判并不怎么顺利。你的情况怎么样？”
“我很好。你先不用行动，等我。”
“你也要来吗？那太好了。”
“嗯，我需要一些装备。”
“放心，我来搞定！”
挂断后，莱恩又拨出一个电话。
“我需要帮助。”
“没问题，兄弟，说说看。”
半小时后，莱恩伸手打车，直奔机场。
飞行持续了很长时间，加上转机期间的驻留，他几乎浪费了一整天的时间。
第二天，下午。
莱恩抵达莫斯科，走出机场出站口，早已在此等候的莎伦第一时间将手上的大衣披到莱恩身上。
“这里很冷，我每一天都怕自己会突然感冒。”
莱恩套上风衣，内里是整套的西装，挺拔的身材和棱角分明的面容让他走在机场时吸引了不少目光。
莎伦看着那些女孩子，笑着对莱恩说：“队长，你猜她们在想什么吗？”
“她们在想什么我不清楚，但我在想我要的东西你都准备好了没有。”
“当然，保证让你大吃一惊！”
离开机场，坐上车，莎伦又道：“局里只能提供个人装备，但我觉得那样还不够保险，所以我额外租了一个大家伙，绝对能让你满意。”
不多时，两人来到郊区。
一片林荫之间伫立着一座双层木屋，四面有草地、菜园和畜栏。
莱恩第一眼便看向木屋后方的草坪。
莎伦口中的大家伙仿佛耐不住寂寞一般探出脑袋和尾巴。
车辆停下，两人直奔后院。
站在这家轻型直升机前，莱恩看到了机身上许多饱经沧桑的痕迹。
“很好，多少钱？”
“三万，七天。中午开过来的。”
莱恩想了想，说：“它恐怕没办法完整地回来了。”
莎伦一笑：“没关系，我用的虚假身份，而且我估计它现在还不值三万。”
“看看其他的。”
回房。
莎伦掀开客厅地毯，拉起一块木板，两人先后进入地下室。
开灯后，只见这里堆满了不少的黑色箱子。
莎伦逐一打开，分别介绍。
服装，靴子，头盔，子弹，手雷，手枪，步枪，火箭筒等等一应俱全。
末了，她道：“这些都是局里提供的。”
莱恩点了点头，开始挑选装备。
这大概就是依托神盾局的好处之一，在全世界大多数区域你都能及时得到武器或人员的支援，不需要孤军作战，也不需要花了大价钱还得冒着违法犯罪的高风险。
片刻后，莱恩提着一只大箱子离开地下室。
夜幕降临，莎伦准备好了晚餐。
餐桌上除了食物以外，中间还摆放着一张监狱的地形和巡逻布控图。
莱恩边吃边看，显然在思索。
过了一会儿，莎伦趁着给莱恩添烤肉的时间，问出了斟酌再三的问题。
“队长，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她现在最担忧的事情，莫过于莱恩会以她的经验不足为由让她承担后勤接应的工作，说直白点，就是开车或开飞机。
莱恩头也不抬，转而反问：“你对自己有信心吗？”
莎伦愣了愣，随即放下刀叉，郑重地说：“请相信我，我对自己很有信心，而且我有过实战经验，所以这不是盲目的自信。”
“如果让你一个人突击那座监狱，你有多少把握？”
莎伦想了片刻，虽然眉头紧皱，但也不敢夸夸其谈。
“可能不行，那里狱警和守卫都很多，而且还有不少坚固的火力点，就算给我提前准备的机会，成功的几率也不高。”
“你很诚实。”
“我只是不想在这样严重的事情上影响你的判断力。”
“那么换个说法，如果我从里面出来，你从外面进去，我们里应外合，再多带一个人。你觉得，最后成功撤离的几率有多少？”
莎伦顿时明白了。
她目光闪亮，坚定地道：“百分之百！”
“理由。”
“我们必须成功，也只会成功！”
莱恩放下筷子，喝了口水，擦擦嘴，起身道：“跟我来。”
“好！”
沙发上，两人对坐。
莱恩铺开地图。
“明天早上六点，我先出发，我会想办法潜入监狱内部和对方达成接触，然后制造巨大的混乱，趁机争取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离开。你要做的就是听到我的命令之后，立刻在监狱外围发起进攻分散他们的人员和注意力。同时我会布置一些炸弹，遥控器也会交给你，这样能够帮你分担一些压力。西南方有一片树林，穿过之后就是一座湖，我会把飞机停在湖边空地，那里就是我们的汇合点。”
两人开始讨论，时间不知不觉中来到深夜。
许久，莱恩起身：“早点休息。”
“好的，你也是。”
来到二楼的房间，莎伦准备的很是干净整洁。
关上门，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月光顷刻铺满整张床。
脱了衣服，摘下美瞳。
莱恩躺在床上彻底放松自己之后，口中的尖牙再次探出。
大概是因为，现在这样才是他最自然也最原初的模样。
而这种时候，光能吸收的速率也会快一些。
自从发现自己的身份异常之后，莱恩就一直想要做一点小小的实验。
不过为了避免出现不可控的后果，他只能将这个想法暂且压制下来。
这次大概是个好机会。
其实，如果不是小队组建后成员也要在神盾局中长期活动，而且这次的目标任务和娜塔莎有极深的关联，莱恩事实上更愿意自己一个人行动。
因为现在他的情况和之前有了较大的差别，他也需要验证自己的能力层次。
只能说，凡事有利有弊。
一夜寂静。
六点整，天空仍是一片漆黑。
莱恩和莎伦各自换上了一身纯黑的作战服，看起来十分干练。
不过莱恩只带着匕首、手枪、闪光弹和一些遥控C4炸药，莎伦则在战术腰带和背心上挂满了各类武器和弹匣，后面的机舱里还有她的枪械和火箭筒。
她要承担的是正面攻击和吸引火力的任务，武器不得不多带。
此外，机舱里还塞了一辆越野摩托车，用来穿越监狱和湖泊之间的森林。
十分钟后，直升机抵达目的地。
莱恩帮助莎伦将武器运送到位。
“自保为主，如果发现抵挡不住，立刻撤离。不用担心我，我会有办法。”
“好。”莎伦点头应下，但莱恩看他的眼神就知道，她恐怕不会那么乖巧的听话。
第28章 选择
很多人可能从来都没有意识到，夜里的雪山比白天看到的更美。
除非，它是一座监狱。
这座关押着重刑犯的监狱主体部分在山体内部，山脚外围的建筑，小部分提供给犯人放风的小型运动场，大部分是狱警的住所，以及牢固的防御工事。
探照灯来回扫视，几乎没有死角。
唯一不算破绽的破绽就是山体本身，之所以说它不算破绽是因为山顶就有一个常亮的哨所，说它是破绽则是因为它距离山脚数百米孤立存在。
山上两个探照灯来回扫视，好在此时是六月，向阳面的山上积雪早就化尽，莱恩沿着设计好的路线，弯着腰快速向上奔跑。
倾斜的山势对他的体力消耗几近于零，他的前行速度甚至要超过很多人正常登山的速度。
不多时，他来到近处，身体隐藏在一块巨石后。
前方的雪地里有不少脚印，那是巡逻点。
少顷，脚步声响起。
莱恩拔出大腿左右的两把匕首，眼神穿透灌木，肌肉绷紧，做好了准备。
三个人成列出现。
距离迅速拉近，当第一个人入侵到莱恩身前两米之内，他突然一动，身躯宛若脱兔一般迅疾窜出。
当这三人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的时候，莱恩的第一柄匕首已经精准无比的插入了第一人的喉咙。
侧身移步，倏地来到第二人面前，莱恩在对方尚未完成聚焦的目光中，把第二柄匕首送进了他的脖子，同时将其推向墙下。
第三人暴露，终于有所反应，瞬间举枪，同时嘴巴大张准备呼喊。
莱恩甚至看到了他喉咙里的悬垂的小舌头。
但下一刻，莱恩却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后发先至，手刀劈落的刹那，不仅撕裂了他的喉管，更连颈椎也一并打断。
这个人向后腾空飞起，莱恩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将他扔进墙角，自己也跟着藏身其中。
两道灯光迅速扫来，最后时刻，莱恩把第一个击杀的人拖了回来。
灯光死角里，莱恩拔出自己的匕首，凑到鼻尖轻嗅，接着立刻蹙眉。
以前他不是没有接触过血液，但那时候的气味还是很正常的铁锈味。
但现在不同了，它好像突然变成了一种带有甜味和鲜味的饮料。
之所以说是饮料，因为人不会被正常范围内的某种饮料勾引得非要喝它不可，更不至于不喝它就会死掉。
莱恩也是如此。
擦干净匕首，莱恩挑选其中体型最大的一人剥了他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
服装有了，武器什么的自然也都有了。
伪装过后，他大摇大摆地走入探照灯范围，登上哨塔。
“你不去巡逻，上来干什么？”俄语传来。
“我累了。”莱恩对答如流，走到楼上。
眼神一扫，竟然只有两个人，他们坐在桌边，桌上摆着酒和肉。
其中一人倒了一杯酒哐当一声放在桌边，道：“来吧，喝了它，继续巡逻，别忘了你们可是输掉了一整晚的休息时间！”
莱恩眼神再转，在角落里看到一副散乱的扑克牌。
至此，莱恩大致确定，自己好像高估了这里的防御强度。
再好的防御工事也需要有人的参与才能发挥效用，而哨塔内的情况基本可以说明这里的狱警警惕性着实一般。
甚至到现在为止，这俩人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莱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双手分别搭上两人的肩头。
这时候，他们才终于不满地抬头。
然而，不等两人看个真切，莱恩的双手瞬间爆发出强烈的电流。
三秒后，莱恩：“莎伦，哨塔清空，我布置了炸弹。”
“明白。”
“你小心点，我不想被自己人炸死。”
“当然，我很小心地拿着遥控器。”
靠近哨塔的瞭望窗，莱恩仔细观察下方监狱的布置，确认与地图描述无误之后，他转身下楼。
十分钟后。
莱恩进入监狱外围，并且成功地混入一支巡逻队。
“嘶，队长，我看到你了，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吗？”耳机传来莎伦低沉的声音，从语气分析，她很震惊。
莱恩也很震惊。
他一开始偷偷地把队伍最后的人拖到角落里击杀，本想让对方发现之后，趁着转瞬即逝的机会冲进前方死角，然后等到人群聚集之时，在混乱中摸进山体内的监狱主体。
可结果对方转了一圈回来，居然完全没有发现队伍里少了一个人。
如此，他自然不可能浪费大好时机，把尸体往草丛里一藏，接着直接闪身跟了上去。
尾随在后走了一圈儿，莱恩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没有察觉。
因为这支巡逻队在监狱外围，全程没有与其他队伍有任何交叉，而他们自己也不回头，自然不会有所察觉。
半个小时后。
这支队伍巡逻结束，开往山体内走。
为首之人打开坚固的金属大门，莱恩跟着进入其中。
顺利的不可思议。
穿过一道道大门后，莱恩看到了一层层牢房。
巡逻队还在继续往前，莱恩在一个转角处停下步伐，脱离队伍。
“监控修改了吗？”
“当然，在你进入监狱范围的第一时间我就动手了。”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在通讯频道里响起。
莎伦愣了一下：“队长？”
“是朋友。”
“好的。”
“莱恩，说真的，你现在看来帅爆了，比我看过的所有电影里的特工都更帅！”
“约翰，给我指路。”
“好的，他在你左手边第三层第八间牢房。”
莱恩上楼，很快来到牢门前，拉开小窗，只见一个身材明显发福，头发油腻，满脸络腮胡的男人坐在床边，看着手上一张老旧的报纸怔愣出神。
“开门。”
下一秒，电子锁突然打开，莱恩拉开房门后迅速闪身入内，紧跟着又把牢门关了起来。
坐在床边的男人站了起来，表情无比惊讶地看着他。
莱恩脱掉迷彩外套，露出黑色作战服。
“噢，我知道了，你是从外面来的？”男人恍然，接着迅速说：“谁让你来的？美国，英国，还是俄国的老对手？他们让你来杀我？还是来救我？”
莱恩朝他靠近。
他握起拳头：“你最好站住。”
莱恩听而不闻，一路将他逼到背靠墙壁，他的拳头也始终没有打出来。
俯视着他那张邋遢的脸，莱恩轻声说：“第一，我救你出去，你提供我想要的信息；第二，你不愿意说，所以我杀了你；第三，你自杀，我为了阻止你所以不得不抢先一步杀了你。选一个。”
第29章 突围
阿列克谢·肖斯塔科夫。
如同世界上其他人一样，他的人生中也曾有过高光的时刻，甚至远比世上许多普通人更加辉煌。
他曾经也是一个表现可圈可点的英雄、特工和间谍。
只是随着时代的变化，他被滚滚的浪潮远远地甩在了后方，再加上时运不济，便成了如今这般邋遢的模样。
阿列克谢抬头看着莱恩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言语之外的更多痕迹。
然而莱恩的目光十分平静，仿佛刚才那玩笑一般的选项并不是从他口中说出来一般，阿列克谢努力寻找，最终只看到了美瞳。
“我选第一个。”
“好。”
莱恩点头，“待会儿跟紧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不要掉队。”
阿列克谢深吸口气，低头提了提裤子，又把衣服纽扣全部扣好，才说：“我准备好了。”
莱恩转身来到门口，阿列克谢紧随其后。
“开门。”
“我开不……”
咔！
牢门突然打开，阿列克谢连忙闭嘴。
然而莱恩却站在原地静止不动。
他看了两眼，也不敢多问。
过了一小会儿，他忽然听到门外逐渐响起脚步声，又片刻，随着不知何人的一声大吼，外面彻底喧闹起来。
“你把所有牢房都打开了？”
莱恩点头，拉开牢门，只见门外楼道上一个个犯人拼命地奔跑下楼。
“走！”
一声令下，莱恩当先混入队伍，阿列克谢紧随其后。
当他们冲到二楼的时候，监狱里的警报声终于拉响。
“莎伦。”
莱恩叫一声，接着立刻便见通往外界的第一道大门轰然爆裂。
犯人们个个吓得一激灵，但紧跟着便嚎叫着成群往外冲。
莱恩左右张望一秒，眼见狱警从前后两个方向涌来，他手撑栏杆动作流利地直接跳了下去。
阿列克谢瞪起眼睛，看着莱恩双脚平稳落地，身体更连一丝摇晃都没有，短暂的震惊后，他选择继续走楼梯。
等他冲到楼下的时候，莱恩正在等他。
“呼……我不是不能跳，我只是太久没有运动了，我怕伤了脚耽误咱们两个人！”他喘着气解释道。
莱恩不理他，只看着前方被第二道铁门堵住的人群，问：“准备好了吗？”
约翰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早就准备好了，我会一起打开，但外面人很多，而且他们都有枪。”
“没关系，听我指令。”莱恩说罢，回头：“待会儿你藏在人群里，出去之后不要乱跑，到左侧围墙找我，记得要跑起来。”
“明白！”阿列克谢的眼中蓦地升起缕缕兴奋之意。
“约翰，开门！”
顿时，通往监狱外的数道大门同时打开。
围堵在外的狱警们顿时紧张起来。
最前方的狱警只有警棍和盾牌，没有枪！
于是，犯人们在经过短短数秒的怔愣之后，一股脑地冲上前去。
几乎一瞬间，前方的狱警便被人潮淹没。
莱恩大步流星地冲入人群，所到之处周围的犯人纷纷被他推开，不多时，他来到了最前方。
面对当头袭来的警棍，莱恩不闪不避继续欺身逼近，肩头转眼架住对方的胳膊，匕首当即从头盔下插入对方脖颈。
左右两侧再度遇袭，莱恩倏地转手将匕首朝左侧甩出，流光一闪，刀身径直插入对方眉心。
与此同时，他侧身朝右侧踢腿，只听嘭地一声闷响，被踢中的盾牌连同后方的狱警一起腾空撞上墙面。
莱恩的动作很快，反应更是灵敏，面对一群人的攻击，他总是能在最短暂的时间里利用最迅速简洁的方式解决对手。
于是，他转眼冲在了人群的最前方，宛若一枚锋利无匹的箭头插入敌人的心脏，身后左后跟随他不断往外突击的犯人们好似也受到了鼓舞，一个个鬼哭狼嚎般将面前的狱警挨个解决！
阿列克谢在人群中同样激动得满脸通红，他也恨不得冲上前施展拳脚，只是脑子里不断浮现刚刚莱恩的话，才好不容易按捺下来。
不多时，监狱入口已然在望。
持枪的狱警就在前方。
莱恩一边出手，同时寻隙解下两枚闪光弹抛了出去。
背身，闭眼。
咚！
强光透过眼皮，周围一片哀嚎。
莱恩回身，眸中绽出金光。
在没有人能够视物的情况下，他猛地一跃，踩着身前狱警的脑袋倏然腾空，接着又一步踏上洞壁借力，直接扑到了洞口位置。
他扑倒其中一人，拔出仅剩的一柄匕首，一插一拉，迅速解决。
莱恩将他提在身前，背靠洞壁，抓起对方的突击步枪，朝周边疯狂扫射！
当即，洞口鲜血飞溅，嚎叫连连，彻底混乱！
不多时，撞针击空。
后方的狱警也不得不往外撤离。
眼看犯人们迅速涌来，莱恩高喊：“拿枪！”
地上死掉的狱警留下了武器，不管是步枪还是手枪，哪怕是警棍，也比赤手空拳得力。
转眼，一群持枪犯人高呼着冲了出去，顷刻便发生了交火。
看起来他们非常凶猛，但莱恩知道，这绝对只是暂时而已，外面的火力点足够将数倍的犯人彻底全歼。
换言之，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莎伦，炸了山上的哨塔，你直接开火。”
“好！”
轰隆！
强烈震爆引动的声响在山谷内不断回荡。
哨塔废墟宛若洪流般从山头隆隆地滚落，这使得监狱入口头顶的狱警守卫不得不停下射击朝左右飞奔逃命。
“阿列克谢！”莱恩突然喊了一声，接着扭头朝左侧墙壁跑去。
听到声音的阿列克谢也脱离一路向前的大部队。
靠近墙角，莱恩突然回头。
马步蹲下，双手交叉。
阿列克谢顿时明白过来，眼睛猛地一睁，张嘴嗷嗷大叫，肥胖的身躯再次加速。
旋即，他一抬腿踏上莱恩的双手，借力猛地一跃。
同一时间，莱恩也在用力。
如果说方才的行动中他还有些隐藏，那么眼下这一刻他便是真正解放了不少力量。否则，他只怕阿列克谢根本上不去。
于是，蓦然腾空，高高跃起的阿列克谢感受到不断上升的视角，心里一阵激动：难道说我失去的力量又回来了吗？！
他抓住铁栏，翻身入内。
回头，只见莱恩退后两步，骤然疾跑，脚尖在墙壁上连踩两次，手掌立刻扒住墙沿。
不等阿列克谢弯腰去拉，莱恩动作流畅地一个引体直接爬了上来。
他的眼里顿时满是艳羡。
下一秒，他又被莱恩扑倒。
子弹从两人身旁扫过。
随即，他只见莱恩举起手枪迅速点射，侧面的守卫一个接一个地被精准爆头。
这一刻，他对莱恩身份的好奇抵达了最顶峰。
第30章 雪崩
山上滚落的碎石与他们擦肩而过，下方不少犯人或守卫被石头砸死。
灭掉身旁的守卫，莱恩拉着阿列克谢站起来。
观察数秒后，他道：“莎伦，西南哨。”
“收到。”
三秒后，便见监狱前方突然飞来一道白烟，接着，那座方才不断有人进出的塔楼顿时爆开。
两人当即拔腿狂奔。
然而跑着跑着，阿列克谢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跑到了莱恩前面！
这让他感到困惑的时候，心底又难以克制地涌上丝丝欣喜：年轻人，我承认你很强，但是你还不够持久。
少顷，他们眼前便是围墙的尽头，下方是茫茫的雪地，不远处是一片森林。
阿列克谢回头张口准备询问，却忽地瞥见了莱恩不知何时上翘的嘴角。
“不准停，跳出去！”
听到这句话，阿列克谢本能地开始减速。
但一只大手贴上了他的后背继续推动着他。
跨过短暂的最后几步，阿列克谢估算着前方的高度，强硬地想要停下。
然而这时候已经晚了。
莱恩大步流星，毫不减速，手上猛地一抓，阿列克谢发出一声哀嚎。
他不止抓住了对方的衣服，更捏到了他后背的肥肉。
脚踏铁栏，莱恩纵身而起。
手提胖熊，丝毫没有影响。
“啊~~~”
拉长的尖叫声从阿列克谢的喉咙里持续飙出。
嘭！
莱恩仍是双脚落地不加缓冲，阿列克谢则以趴着的姿势被他提在手里。
“啊啊啊~哎哟！”
莱恩松手，阿列克谢啃了一嘴泥。
“起来。”
阿列克谢起身，后望着将近十米高的外墙，再看莱恩的时候眼睛已经完全不对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南边来的？如果是的话，我可以加入你们，大家一起重燃红色之火！”
莱恩指着树林：“看到没有，冲进去，一直往前，湖边有一架直升机，在那儿等我们。”
话落，莱恩转头跑向监狱入口处。
“莎伦，引爆所有炸药，撤！”
“收到！”
很快，监狱内部再度响起爆炸声，山体外层也跟着一阵阵颤动。最终，在一阵令人脚软的摇晃下，山体外壳突然撕裂，接着一块块土地朝着内部迅速塌陷。
这般剧烈的变化，使得监狱外的混乱愈发难以平息。
而更加叫人惊恐的是，隔壁的雪山上空突然飘起了一阵阵白雾。
雪崩来了！
莱恩奔跑中，前方一辆摩托突然穿过丛林腾空而来。
莎伦连忙停下：“队长，你怎么过来？”
莱恩迅速上前骑坐在她身后，直接压着他的手握住把手。
“我从来都没有让自己人给我垫后的习惯。”
拧转油门，摩托急速飞驰。
莎伦看着两侧迅速朝后方掠去的树木，她缩了缩身子，避免遮挡莱恩的视野。
不需要集中精神关注前方，身后更是紧贴着一个坚实可靠的胸膛，哪怕此刻仍处于战场之后，莎伦仍然感受到了强烈的安全感。
由于雪崩来袭，监狱外不管是狱警还是犯人此刻都没了对抗的心思，一起扭头朝远处狂奔。
莱恩后方自然也就没了追兵。
不多时，来到湖畔，阿列克谢已经发动了直升机。
“快快快，你们都干了些什么？雪崩就要来了！”他连连招手。
莱恩和莎伦弃车登机，阿列克谢立即起飞。
数秒之后，滔滔积雪宛如海啸一般冲进森林，泻入湖泊。不多时，地上仅剩树梢，湖泊也仿佛消失。
莎伦靠在座椅上，看着下方白茫茫的大地，神情难掩兴奋。
“这不是你第一次执行任务。”莱恩带着耳机说。
莎伦回头笑着解释：“但这是我第一次以外勤特工的身份执行任务。我想现在应该足够证明，除了行政和文职工作以外，我也是一个合格的战士！”
“噢，美丽的女士，相信我，你当然是一个战士！”阿列克谢大笑着喊道，“还有，我好像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了，这位女士刚才提到了特工，所以，你们是不是认识娜塔莎？你们要么和她来自一个地方，要么就是她的敌人。”
莎伦看着他：“如果是敌人，你要怎么办？”
“如果你们是敌人，我应该现在立刻调整方向去撞旁边那座山。不过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因为如果你们真的通过她知道了我，那你们也应该知道，用我来威胁她绝对是一个糟糕至极的主意。”
“你的脑子还挺好用的。”
“哈哈，虽然我老了，但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极其出色的战士、特工和间谍！还有，他刚才虽然粗鲁了一点，但确实把我给救出来了。对了，你们的计划非常完美，我几乎没出什么力，这是他的主意？他是你上司？”
莎伦：“这些与你无关。”
“好吧，没关系，我只是有点好奇罢了。你们想问什么可以问了，我会回答的，不过我希望等我回答完了以后，你们能把我从这个地方带走。当然，最好是给我提供一个工作，我脑子还有很多消息，我也有充分的经验，我可以给你们当顾问。”
莎伦撇了撇嘴，正要说话，莱恩拦住了她。
“我可以带你离开，也可以给你工作，甚至帮你解决以往身份带来的一切遗留问题，让你可以像个普通人一样好好生活。”
闻言，阿列克谢咂了咂嘴：“很美好。但你这样一说，我就知道你想问的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半小时后，飞机停在一片白色的冰原上。
“她不是个简单的女人。”阿列克谢严肃地说。
莱恩一边整理装备，一边道：“我很清楚。”
阿列克谢望着他压满一个又一个弹匣，皱了皱眉，小声道：“你如果认识娜塔莎，那最好不要杀了她，她们之间应该还是有感情的。”
“她不会死。”
“呼，好吧，我期待你平安归来，我真的很期待你所说的工作和生活。”
莎伦有些担忧：“队长，你真的不需要帮忙吗？”
“需要。接下来的行动一个人更方便，但如果我遇到麻烦，你只有脱离战场才能支援我。”
“好吧，那你一定要小心。”
“嗯。”
莱恩扣紧战术腰带，穿上战术背心，背起迷彩背包，关上直升机舱门，转头离去。
茫茫冰原，形单影只。
第31章 梅丽娜
翻过雪山，越过丘陵。
一望无垠的雪白突然消失，翠绿的草木与盛开的繁花冲入眼眸。
举起望远镜，莱恩看到远方的山谷里有一座房屋，周围打理得十分精致。
跳下山崖，莱恩很快便迎着阳光，奔跑在长满杂草的土路上。
片刻后，透过道路两旁的林荫，房屋露出一角。
砰！
一声枪响，莱恩身后的树木爆出一团木屑。
他蓦地转向冲下山坡，进入密集的灌木丛。
枝叶晃动，不断引来对方的攻击。
前方即将脱离灌木完全显露身形之前，莱恩手臂一抖，抓起步枪。
一个跳跃猛地窜出，落地后向右侧翻滚。
子弹擦着他的身体飞速掠过。
起身，瞄准。
枪响，人倒。
莱恩把步枪摔在身后，转而拔出手枪，迈步上前。
靠近一些之后，莱恩嗅到了畜栏里传来的异常气味，但周围却没有任何家畜。
女人一条手臂耷拉在地上，枪口还在滴血，她正在用左手努力地想要把枪举起来，但在看到莱恩靠近之后，她也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转头躺在地上放弃继续。
“梅丽娜·沃斯以科夫。”
“是我，你是谁？”
“莱恩。”
“我没说过。”梅丽娜摇了摇头，打量着莱恩身上的装备，她道：“你看起来像个雇佣兵，但我敢肯定你背后绝对有组织。”
“你很聪明。”莱恩看了看周边的畜栏，问：“你的研究进行到哪一步了？”
梅丽娜眼神微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莱恩看着她的眼睛，轻轻摇头：“现在我想收回刚才的话。”
梅丽娜沉默不语。
莱恩看到她肩膀上的血液不断渗出，于是直接上前想要将她搀扶起来。
然而俯身之际，梅丽娜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柄尖锐的匕首迅速刺向莱恩的眼睛。
但莱恩迅速出手抓住她的手腕，任凭梅丽娜咬紧牙关如何用力，也终究难以寸进。
“这是第一次。”莱恩说着，手上一扭，匕首掉落。
两手往她身下一抄，莱恩横抱着梅丽娜走向房屋。
大概是没有料到莱恩会有这样的动作，梅丽娜躺在莱恩怀里愣了两秒，随即怒目而视。
莱恩视而不见。
打开房门，整洁的房间映入眼帘。
将梅丽娜放在沙发上，莱恩问：“家里应该有医疗包？”
梅丽娜皱着眉头看了他一会儿，才指向一扇房门。
莱恩进去之后，梅丽娜咬着嘴唇快速思索，却始终不得其解。
少顷，莱恩取来一只白色箱子。
“脱吧。”他目光平静地说。
梅丽娜动作干脆地解下外套，但是单手脱黑色衬衣的时候牵动到了伤口，这让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莱恩伸手帮了她一把。
梅丽娜上身只剩一件灰色的运动内衣。
不过她没有丝毫的扭捏，哪怕她一直在看着莱恩。
片刻，莱恩为她处理好伤口并包扎结束，起身坐在她对面。
“我想我们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
梅丽娜看了眼自己肩膀的绷带，抬头道：“先打伤我，再跟我谈，这就是你们组织的做事方法吗？”
“不是，这是我的做事方法。另外，我一开始并没有想要和你起冲突，是你先开的枪。”
“呵呵。那好吧，在你问我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能否告知，取决于你的回答是否足够令人满意。”莱恩不想继续浪费口舌，直接问道：“你知不知道红房子的位置？”
梅丽娜此时也不再掩饰，更没有假装没有听过红房子，但她还是摇头：“不知道。”
“好，那你应该能联系到他们？”
“可以。”
“你的研究成功了吗？”
“这是我自己的事。”
“我想红房子提供给你资源，也不会善良到让你自己整天在家里学着去训练一群会听话的猪。”
梅丽娜眉头紧锁，微微起身：“你到底知道多少？”
“这是我自己的事。”莱恩往后一靠，话锋一转道：“你还记得自己有两个女儿吗？”
霎时，梅丽娜神色一变。
但莱恩却不继续说了。
僵持数分钟后，她深吸一口气：“如果你想用她们来威胁我，那你恐怕……”
莱恩打断：“不，你想多了，我向来不喜欢以威胁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况且，我可以直接解决你。”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
“娜塔莎目前是神盾局特工，以红房子的情报手段应该早就知道了。来这之前，我刚刚把阿列克谢·肖斯塔科夫从监狱里带出来。”
梅琳娜瞬间双眼冒火：“是他暴露了我的住址？！”
“可以这么说。但用暴露这个词不大合适，你们之前做了三年的夫妻，虽然一开始是假的，但从他了解你的所在来看，你们应该还有联系？”
“放屁！我当年就应该让那些人直接杀了他！”
莱恩面无波动地劝道：“别那么激动，他知道我不会杀你，所以才会告诉我。”
看得出来，梅丽娜很生气，以至于白色绷带下开始往外渗血。
过了一小会儿，她突然抬头：“你知道这些，那么，叶莲娜呢？”
莱恩顿了顿，接着突然笑了一下，宛如寒冰解冻、冬雪消融。
“我以为你不会主动问起，现在看来，你还是会关心你的女儿……虽然是假的。”
梅丽娜一手抓紧沙发，面上依旧云淡风轻：“这不关你的事，告诉我叶莲娜的消息，我才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莱恩起身，朝她靠近。
低头，他俯视梅丽娜的双眼。
“你不应该问我，因为你很清楚地知道她到底在哪儿。”
瞬时，梅丽娜眼瞳中的光芒散开，失去焦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落到了未知的远方。
待她回神之后，却见莱恩站在客厅空旷处，手中一柄十字剑细细观看。
梅丽娜迅速转头，立刻看到了自己敞开着的武器库。
这一刻，她愈发感觉到了眼前这个男人的神秘……以及可怕。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梅丽娜起身，语气坚定地说：“我不知道她在哪儿！”
莱恩看着眼前宛如镜面般的剑锋，声音缓慢且平稳。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在说服你自己。”
第32章 同源
一道银芒倏地划破空间，激起一声短促的嘶啸。
锋芒过后，身旁的书架连同内里的书籍斜斜地滑落，切面异常光滑。
“好剑。”莱恩赞了一声，又道：“不过我不喜欢它的样子。”
梅丽娜看着一地狼藉，眼神沉静。
“我想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但你能保证吗？”
“虽然我没有必要和你保证什么，但……可以。”
得到如此确切的回复后，梅丽娜瞬间闭上眼睛，当即只觉头晕目眩。
莱恩看了她一眼，很快就有了推测。
“任何一种新药都需要长时间的研究和实验，哪怕是再邪恶的组织，一开始的实验使用的大多还是动物，比如你养的那些猪。当药物初见成效之后，大部分人会非常急迫地申请展开临床实验收集数据。不过红房子不需要向任何人申请，而你们的临床实验大概是直接用在人的身上进行观察。”
原剧情线中，梅丽娜的出现和红房子的破灭是在内战之后，也就是2016年左右。
距今大概六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可对于能够直接控制他人思维的药物来说，现在至少应该已经进入到了“临床”阶段。
从梅丽娜的表情反应来看，他猜对了。
莱恩坐回到沙发上，双手拄剑，问：“说说吧，你到哪儿一步了？”
梅丽娜脚步虚浮地走了回来，开始讲述。
多年以前，那时候的世界格局还是大家所熟知的美苏争霸。
阿列克谢和梅丽娜两名优秀特工带着各自的任务潜入到了俄亥俄州，梅丽娜进入到了北方研究所。
这个机构大家同样也并不陌生，那里虽然表面上是神盾局的一部分，可实际上聚集的全部都是自德国战败后迅速转移阵地的九头蛇科学家，也就是红骷髅约翰·施密特和佐拉博士那一支，后来衍生、合并诞生了如今神盾局内以亚历山大·皮尔斯为首的九头蛇。
思维控制，听起来是不是很熟悉？
当今的九头蛇内部掌握着非常成熟和强力的洗脑手段，他们所控制的冬日战士是一群更早出现的被人控制的冷血杀手。
梅丽娜当下的研究成果，和“冬日战士”计划完全同出一源。
只不过因为后来两者分道扬镳，然后才诞生了截然不同的两个分支。
甚至从结果上看，梅丽娜的成果虽然诞生更晚，但效果却更胜一筹。
冬日战士项目，解剖和结构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大脑，创造性地绘制了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基底神经节的细胞蓝图，它是人体认知的中心，控制着人体的自主学习、程序性学习等等。
这份耗费了不知多少九头蛇科学家毕生心血和经历的蓝图，就是阿列克谢和梅丽娜的任务目标，以及终极成果。
此外，在当年离开北方研究所的时候，阿里克谢炸掉了那里的一切，也就是说，九头蛇在这个项目上完全为当下的红房子做了一套崭新且昂贵的嫁衣。
作为特工，他们的任务显然是无可挑剔的成功。
但他们两个人的任务结果，却也无法左右世界历史的进程。
任务完成后，叶莲娜和娜塔莎被送进红房子接受训练，两人走向了各自不同的命运。
苏联解体后，与当局立场不合的阿列克谢被扔进监狱，梅丽娜被德雷科夫收编后一步步成为了红房子的首席科学家。
一家人，谁也没有因此得到任何的好处，反而陷入了长达数十年的痛苦和挣扎。
看起来过得最舒心的，只有梅丽娜。
莱恩望着她不断颤动的睫毛，只觉得过去的时间里，她应该也并非看起来那么安然与平静。
截至目前，思维控制药物已经展开了长达半年的人体实验，不过梅丽娜并不负责这一部分的工作，所以她知道的只有对方传递过来的数据。
黄昏降临。
“实验过程里，只有不到十个人因为药物的副作用而死亡，随着不断的推进和改良，目前的效果也越来越接近最初所设定的理想目标。按照上个月会议的计划，我们会在七月初正式开始量产并投入使用。”
莱恩点头：“看来我来得还算是及时。不过，你知道目前已经参与实验的有多少人吗？”
“六百，一个月一百人，他们来自世界上不同的国家和地区，做着不同的工作。”
“很好，那么，解药呢？”
梅丽娜抿着嘴角。
莱恩追着说道：“在成为首席科学家之前，你也是一个非常精英的特工，你应该知道红房子并不是那么的值得信任，我甚至怀疑你每天都要固定自己吸上两口解药，以免陷入他人的思维控制而不自知。”
听到最后一句，梅丽娜情不自禁地嘴角一扯：“你甚至知道解药是吸收式的气体。我知道的都已经说完了，你现在能告诉我你是什么人了吗？”
“没问题。”莱恩颔首，“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想问你，你真的做好这样的准备了吗？”
“当然。”
两人对视，目光没有丝毫偏移，也没有眨眼。
少顷，莱恩站了起来，把手伸进旁边的花盆里。
梅丽娜眼睛眯起。
莱恩抓出一颗黑色的圆球，道：“约翰？”
“她那里的所有设备都没有内外数据的交换，莱恩，换句话说，她没联网。”
“明白了。”
回头，他看着梅丽娜：“你切断了通讯，我想他们应该很快就会过来了。”
“既然发现了，那你为什么还不赶紧走？”
“我就是来找他们的，为什么要走？”
“你应该清楚，你知道的太多了。”
“如果知道的越多就越该死，那我想我的局长估计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局长？”
莱恩点头：“不错，神盾局。”
梅丽娜眼角猛地一跳。
莱恩继续说：“另外我应该感谢你提到了关于九头蛇潜入神盾局的信息，我想它是一个非常重量级的消息，有利于神盾局内部进行一次自我调查和人员清洗。不过，那得在我解决了红房子之后。”
“你们有多少人？”
“有且仅有我。”
窗外，一道亮光突然从天而降。
梅丽娜起身：“如果你是神盾局的人，那我觉得你最好赶紧呼叫支援。”
莱恩看向窗外闪动的一个个人影。
“女士，请你找个安全的地方先躲起来，不要耽误我工作，好吗？”
第33章 反击
梅丽娜被莱恩以强硬的态度和方式塞进了装备室，耳畔回荡着莱恩的嘱咐：没听到我的声音之前绝对不要开门。
她不太明白莱恩的想法，既然知道她的身份，那就应该也知道她的身手和经验。面对一群数量不明的敌人的突然袭击，多一个帮手不好吗？
想了会儿，她只能认为，莱恩虽然掌握了诸多信息甚至已经通过言语完成了拿捏她心理的步骤，但面对紧急情况时，仍不能给予她任何信任。
毕竟严格地说，这些人是她招来的。
梅丽娜靠在墙上，方才的对话在脑海中不断闪回，脸上的表情也跟随着快速变幻。
片刻，她偏过头，看着满屋各式各样的武器装备，眼神逐步坚定。
……
关掉了所有灯光的房间里，只有夕阳透过窗户为它染上了一抹昏黄。
屋外直升机的旋翼震荡和高科技战机的低沉引擎声交织。
或粗或细的光柱打入四周房间，客厅、卧室、书房等等位置一览无遗。
随着房门在一声巨响中被踹开，高频且杂乱的脚步声开始回荡。
他们身上的装备异常齐全和豪华，大概世界顶级的特种部队装备也不过如此。
彼此配合着，这群人很快占据了客厅并封锁了关键战术位置，枪械导轨上战术手电射出的道道白光在遍寻无果之下，转向了左右的房门。
指挥者手势快速变化，队伍立刻调整站位。
当这个人即将挥手下达进攻命令的时候，骤然且突兀的变化却瞬间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只见，一团白光突然在天花板的中央出现，好似一盏被打开的白炽灯，照得客厅明亮如昼。
更惊人的是，它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趴在天花板上的……人。
于是没有多少犹豫，众人立刻开枪射击。
子弹横飞，碎石迸溅。
但预想中被击落的身体没有出现。
下一刻，人形光芒突然爆闪，刹那间强烈的光线和极高的亮度冲入众人眼眸，哪怕隔着护目镜也依旧刺得他们眼睛生疼，泪水本能地开始溢出。
与此同时，莱恩从卫生间闪身而出。
选择这个地方不是一时兴起想要看看梅丽娜的私人物品，而是因为既不会被外面的强光发现，而且即便他被发现后，也能靠自己一个人暂时守住，狭小的门框确实限制了他的发挥，但同时也缩小了敌人的可攻击视角。
当然，这样做也要承担极大的风险，譬如对方扔进手雷然后封锁他出去的路线，那他如果无法突围就只能被动挨炸。
现实比他想象的要顺利一些。
趁着这群士兵双目被刺失去视野的空档，莱恩提剑逼近，身影闪动宛如鬼魅般在人群中迅速穿梭，所过之处血花绽放。
一人一剑，剑剑封喉。
用枪可以更快，但突然响起的枪声一定会招致这群人的反击，他们不需要视野只需要听着声音的方向就可以射击。
至于是否会误伤队友？莱恩不觉得这些为红房子服务的人会有这种觉悟。
不过，尸体倒地的沉闷声和突然飘扬的血腥气味儿，最终还是引来了怀疑。
枪声再起。
却倍显单薄。
对方注意到了这一点，开始大声呼唤同伴，同时转动身躯在房间内胡乱扫射，顿时，木屑、纸张和瓷片交织飞扬。
莱恩听着掠过头皮的弹道逐渐朝身旁偏倚后迅速起身，在沙发上借力一踏，腾空之际双手持剑向下。
下落之时，屋内最后一个敌人刚好背过身去。
嗤！
剑尖刺透他后脖颈处的皮肤，剑刃割开血肉，切断脊柱，胸腔内的器官便只能看着它长驱直入。
身体倒地，莱恩瞬时向前一滚，整个人缩进了橱台下方。
几乎同一时间，窗外也响起了枪声。
子弹飙射，玻璃碎片四下横飞。
天边，最后一抹夕阳也不堪重负地消逝。
黑夜彻底降临。
莱恩一脚踏着尸体的肩头，单手拔出十字剑。
溅开的血液飞上唇角。
莱恩舌头一舔。
很甜。
不是某些变态舔血时候装疯卖傻的甜，而是味蕾、神经、大脑同时反馈的等同于本能认知的甜。
虎牙开始生长，眼瞳随之泛光。
少顷，一颗颗手雷和震爆弹从房间里被掷出，接二连三的爆炸与震响中掺杂着一声声哀嚎。
由着火光的掩映，莱恩翻窗而出。
他放下了十字剑，也没有拿着任何枪械，赤手空拳地冲进所剩无几的人群。
单手握住枪管朝外侧一掰，喷吐的子弹让枪体不断升温，莱恩一拳正中心口，防弹衣顿时向内凹陷，喷出的血液溅了莱恩一脸。
转身将这具无力的身体挡在身前作为盾牌，他能清晰感受到子弹动能带来的冲击。
将尸体往前扔出打倒前方敌人后，莱恩骤然提速，好似突然化作一道黑光。
人群里，骨裂的咔咔声响不绝于耳，从口中噗噗激射的血液宛若一片片红雨。
手雷扔进直升机舱，两秒后将其炸成一团向天空腾卷的火焰。
停在草地上的战机突然左右摇晃，内里枪声响了几秒便又没了声息。
正当围绕在左右的敌人逡巡不前时，又一团白光突然爆发。
枪声响起时，莱恩复刻了方才的行动。
拳、掌、腿、脚，身体本身也可以是最致命的武器。
火焰映照下，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转瞬化作冰冷的尸体。
奔跑，跃起，提膝。
来不及换弹的枪械瞬间四分五裂地炸开，膝盖势如破竹地撞上面门。
鲜血飘洒，尸体腾空，划出一道抛物线后，撞破窗棱，跌进卧室。
莱恩微微开口，两颗虎牙顽皮地从嘴唇下各自探出尖角，他的胸膛快速起伏，不是由于劳累导致的喘息，而是因为此时此刻此地无处不在的血的味道。
这一刻，他大致理解了那些僵尸或吸血鬼对血液的渴望到底有多么强烈。
而且，血液真的可以快速恢复体力，迅速愈合伤口。
莱恩没有吸血，却在那不经意中溅入口中或唇边的一滴滴血液里汲取到了力量，以至于他现在真的认为……
Icandothisallday！Allmonth！Allyear！
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强烈的吸引勾动着他的大脑。
三秒后，莱恩睁眼，瞳孔平复，牙齿收回。
任何情况下，面对诱惑和欲望的觉醒时，唯一能够真正帮助到你的，只有你自己的精神和毅力。
进屋。
伪装成橱柜的武器库突然打开。
只见梅丽娜换上黑色紧身衣，背后佩戴武器，腿边挂着手枪和匕首，肩头斜挂弹链，手中抱着沉重且充满威慑力的重机枪。
莱恩上下打量一遍，“你要干什么？”
梅丽娜愣住。
四周寂静的空气非但没有给她带来安全感，反而令她倍感窒息。
第34章 血月
莱恩提着桶，围着屋外墙角下堆叠的尸体浇下汽油。
梅丽娜坐在战机里，面无表情地望着他的背影。
她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感谢自己曾经参与过的特工训练与各类真实任务所带来的经验。
因为这些过去为她锻造了一颗足够强悍的心脏，以及能够对抗各种前所未见的惊人场面的激素水平。
源于“冬日战士”项目，梅丽娜非常清楚历史上的那些超级士兵。
除了最引人瞩目的美国队长之外，九头蛇复制超级士兵血清制造的冬兵也不止一个。
但她可以肯定，眼前这个男人绝对不在其中。
这才是最令人震惊的结果。
不是超级士兵，却仿佛更胜超级士兵。
梅丽娜对神盾局也不缺乏了解和关注，她并不认为这个人的强大是由于出身神盾局。
那么，他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莱恩从尸体里搜来一包烟，抖出一根点燃后深深地吸了一口，转身，吐出的烟雾随风而去，点燃的打火机向后抛落。
倏地，剧烈的火焰爆燃而起，在夜风的助力下，满地尸体和房屋迅速被烈火吞噬。
登上战机。
机舱的血液气息还未散去。
坐到梅丽娜身旁，他道：“走吧。”
“你不需要休息吗？”梅丽娜问。
莱恩摇头：“错过了今晚，他们就会提高防备等级。”
“可是，你杀了来这里的所有人，这段时间足够对方有所防备。况且，我们只有两个人。”
“不对，是一个人。你只需要把我送到红房子头顶。”
梅丽娜转过身来，神态肃然，郑重其事。
“听着，现在我知道你的确很厉害，但我仍然不认为你能单凭一己之力解决红房子。你知道那里有多少人吗？至少有一千人，而且每一个人都能参与战斗，他们就算和你拼消耗也能耗死你！”
“如果是之前我大概会觉得你说的对，但现在不一样了。”
“我……抱歉，我没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还有，你别忘了，你要救出叶莲娜。”
“我记得。不过你好像有些误解，我是特工，不是屠夫，所以我并不是要杀了所有人，确切地说，我可能一个都不杀。”
梅丽娜当即蹙眉：“你什么意思？”
莱恩转身从后方拉来一个小箱子，里面有一排蓝瓶。
拿出一只放在面前观看片刻，他说：“为什么你会认为非要杀人才能解决问题？”
“你是想用它来控制德雷科夫？”梅丽娜恍然，可旋即便又摇头否决：“你见不到他，要么你会死在路上，要么当他看到你足够造成威胁的时候，就会立刻趁机逃走，然后你再想找他会比登天还难。”
莱恩不说话，把蓝瓶装进怀里，又拉来另一个更大些的箱子，打开后里面满满地装着一只只红色的瓶子。
梅丽娜见状道：“三层，一共一百八十支，这是我给自己准备的半年用量，根本不够。”
“材料充足的情况下，制作一支需要多久？”
“时间不是问题，问题是我们根本没有时间。”
“多久？”
梅丽娜压下一口气，扭过头去启动战机。
“一个人制作的话，一次可以调配三支，大概需要半天时间。但是如果有专门的机械，除了必要的反应时间以外，产量根本不是问题。”
“可以，起飞。”
眼看她还要开口，莱恩抢先道：“这不是商量。”
下一刻，战机升空。
云巅之上，夜空下的云海呈现出与白日截然不同的风景。
月光的吸收效率也随高度拔升而递增。
红房子的基地科技水平非常高，它不仅可以平稳地在天空上保持运转，还拥有隔绝视野和雷达探查的科技，这使得它能够在过去数十年乃至将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从未被人发现。
简而言之：用它来晒太阳或月亮，效果肯定特别棒。
循着战机上的导航图，不多时，两人便在云雾缭绕中看到了灯光。
“其实，我们可以把战机开过去，就说那些人和你已经同归于尽，他现在还需要我继续为他工作，我能顺利地见到他，你可以跟着我，这样会很顺利。”
莱恩淡然地说：“想法很好，但是你要记住，过多的计划往往会衍生出过多的问题。”
“起码更安全，你身手很好，看到他的时候再出手成功率会更高。”
“我不觉得他会在这种值得怀疑的时候让一个陌生人靠近自己。”
“那就让我一个人来，至少我还有偷袭的机会！但你要答应我无论结果如何，都要救出叶莲娜！”
“不行，你会死，而且成功的几率无限趋紧于零。梅丽娜，相信我，你把事情想得太过复杂了。”
“你……”
“加速，打开后舱门，从它头上飞过去。”说着，莱恩解开安全带起身往后走。
梅丽娜惊诧：“你不要命了吗？！”
“照做！”莱恩语气加重，把梅丽娜想说的所有话都给堵了回去。
机舱打开，强风灌注。
莱恩站在舱门口如履平地，纹丝不动。
高速飞行的战机很快靠近基地，眼看它速度丝毫不减，基地里的防卫武器立刻展开，机舱内响起被锁定后的警报。
梅丽娜目光如炬，再次加速。
眨眼之间，战机从基地上方迅速掠过，与此同时激活的防空武器射出一道道细密的光线，发射的导弹紧随战机之后。
梅丽娜操纵战机降低高度的同时翻滚飞掠，同时尾部释放干扰弹。
轰隆！！
夜空中突然炸开雷声，刺目的闪电光芒照的梅丽娜侧脸发白，但她此时根本没有心思和时间去观察。
导弹紧追不舍，战机不断加速，发动机后方喷薄的能量从蓝色转为白色。
强烈的加速度让她情不自禁地抿紧嘴唇。
片刻，战机安全地从一片起伏的山峦中飞出。
梅丽娜回头，莱恩已不见踪影，她皱着脸思索半晌，蓦地想到了方才那道骤然乍起的雷电。
红房子基地。
顶层最中心破裂，卷荡的气流让房间内一片混乱。
滋滋声响动不止，四周的家具或其他物品的表面统统带着尚未散尽的细腻电流。
宽大的实木桌上，莱恩脚下踏着一个中年肥胖白人的胸口，一手持剑从他脖子旁边插入桌面，剑体雷霆闪烁，剑刃带着一缕血光。
在对方惊惶未定的眼神里，他掏出蓝瓶直接扎进对方的脖子，按下瓶子尾部的按钮，蓝色液体飞快输入。
这时，一旁的废墟突然炸开，一个身影迅速朝他扑了过来。
莱恩看到德雷科夫的眼瞳深处泛起蓝光后，转身展开双臂将对方直接抱在怀中。
两人一起飞跃跌落。
对方猛烈挣扎，莱恩却突然笑了起来。
张口之际，尖牙再现。
怀抱对方的右手抓住其肩甲用力一拉，厚甲顿时被撕开一道裂口。
看着对方布满瘢痕的脖子，莱恩靠了过去。
几乎是在一瞬间的颤抖过后，对方便立刻安静了下来。
甚至，她推搡莱恩胸口的双手朝两侧展开，反过来以更大的力量将他紧紧拥在怀中。
与此同时。
从楼顶破裂处投射下来的莹莹月光，渐渐开始染上了一抹红色。
片刻后。
血月突现。
全球瞩目。
第35章 安东尼娅、叶莲娜
“血月是一种自然奇观，通常情况下是因为浓厚的大气层把紫、蓝、绿、黄光吸收掉了，只剩下红色可以穿透过来，所以大家看到的月亮就变成红色，由于猎奇的心理和各种相关的传说，人们才把它称作颇具神秘色彩的‘血月’。”
“嗯，那据我所知，血月一般都是发生在月全食的时候，而且只有在能够观测月全食的地区才能看到血月，但昨夜的血月全球黑夜的地区都能看到，并且即便是白昼的区域也能看到天空中的红色月亮，不知这一点该如何解释？”
“这个嘛，其实也正常，正如我方才所说，我们对于血月奇观已经有了非常科学的解释，昨夜的全球血月也是如此。大家没有必要为一些自然现象赋予传说的色彩……”
电视里，主持人和嘉宾的讨论还算和谐。
但在网络上，讨论中与“自然奇观”相连的只是极少数，互联网用户好似一群反骨仔，专家越是呼吁不要怎样，他们就反而对什么越是热衷。
血月、吸血鬼、狼人等等奇幻生物的传说不断被挖掘出来，并且人们在此基础上疯狂地进行再创作，推陈出新的效率高得吓人。
而关于昨夜，最被接受的说法只有一个——德古拉复活了！
这让隐居在某地的某人一脸茫然：我寻思我最近也妹死啊？
红房子基地。
天窗上的窟窿已经修复完成，莱恩坐在椅子上，注视着眼前藏身于全覆战甲下的人。
模仿大师，与漫画不同，在这个为更多人所熟知的电影宇宙中，她是一位女性。
安东尼娅·德雷科夫，红房子首脑德雷科夫的女儿。
她的诞生可以追溯到娜塔莎对红房子的复仇。
由娜塔莎布置的一次爆炸并没有炸死德雷科夫，也没有炸死当年还是小女孩的安东尼娅。
不过，这场袭击也导致她的身体严重烧伤且陷入濒死状态。
军人出身的德雷科夫心中是否还有怜悯或父女之情已经不值得再做讨论，他将一块芯片植入了安东尼娅的后脑，配合战甲一起将安东尼娅打造成了一个能够通过观察与学习，最终达成完美模仿的战士。
她也是他身边最亲近也最强大的保镖和护卫。
只是，人算终有失。
德雷科夫大概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敌人会伴随一道耀眼的雷霆完成从天而降的壮举。所以现在，被反过来进行思维控制的德雷科夫正在帮莱恩安抚和聚集红房子基地里的所有成员。
“你可以解除装备了。”莱恩轻声说。
安东尼娅摇了摇头。
莱恩抬手伸向她。
安东尼娅的反应完全不符合莱恩的预料，他本以为她或许会退缩着躲开，但她却上身前倾着将自己的脸凑了过来，轻轻贴上莱恩的手掌。
虽然手上传来的是面甲冰凉的触感，但他仍然清晰地体会到了对方浓浓的亲近之意。
莱恩不由地怔了一下，心有所思，未能确定。
手掌轻轻摩挲面甲，莱恩举起另一只手，轻轻拉开她颈部的衣物。
细腻、嫩滑的皮肤呈现出健康的麦色。
莱恩把手掌摊开放在她面前，道：“把手给我。”
她没有犹豫。
莱恩掌中光能盛放，但它们并不向外扩张，而是仅仅依附着他的手掌，强烈的光芒带来了剧烈的高温，它将安东尼娅的手套燃成碎片，但对她的手却丝毫没有灼烧。
安东尼娅本来应该对火焰有所抗拒乃至畏惧，但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手上赤红或燃起火焰的布料碎片。
这一幕，包括方才她把脸凑到他手上的举动，都让莱恩有些不解，他无法确定这是否是因为她被自己咬过的缘故，因为他此时根本没有利用这种关系去控制对方。
那么，是因为被解救之后纯粹的信任，还是因为僵尸或吸血鬼代差之间的服从？
这一点尚且需要验证。
碎片脱落后，莱恩看着这只手笑了笑。
与此同时，安东尼娅身躯微震。
皮肤柔嫩，五指修长。无论手背还是手心，看不到任何的茧子、伤口或是瘢痕。
莱恩拉着她的手，盖在她原本也满是瘢痕的脖子上，轻轻摩挲。
“现在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很快，安东尼娅双肩微微抖动。
莱恩正在思索该如何安慰，她忽然抬手一按，取下全覆头甲。
她很漂亮，但是她的五官不能用精致来形容，相反，时常被用于描述男性面貌的“硬朗”一词更适合她。
两行泪水滑过脸颊，灰绿色的瞳孔因此而微微颤抖，但你休想从中感受到“我见犹怜”，因为你一定会看到她那泪水也难以遮掩的坚韧、倔强甚至是野性！
这是一个自内而外、从长相到气质，都与主流女性审美迥然相异的女人。
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特质反而更加生动，迷人。
莱恩从地上捡起一块玻璃交到她手里。
“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自己现在的模样。”说罢，他起身离开。
没走几步，便听后方传来低浅的呜咽，但他依然脚步不停。
门外，德雷科夫肥胖的身躯站得笔直，颈部的剑伤已经结痂。
看到莱恩，他立刻说道：“基地所有成员已经召集。”
莱恩点了点头，按下耳机：“梅丽娜，降落。”
片刻。
莱恩面对身前整齐列队的上千人，目光快速扫视。
很快，他眼神一定。
梅丽娜也在此时抬手一指，强压下的语气仍有波动：“她在那儿！”
“叶莲娜！”莱恩唤了一声。
“到！”一个坚定的声音传来。
“过来。”
“是！”
穿着黑色制服的身影一路小跑过来，最后在两人面前立定，其眼神毫无波动，面上更没有表情可言。
莱恩看了眼梅丽娜：“这是你的杰作，你自己负责跟她解释。”
梅丽娜皱着眉头，眼底藏着哀伤：“我知道。”
“搞定她以后，把这些人都安排一下，然后把分散在全世界各地的黑寡妇和其他被思维控制的人都召集回来。”
“你想怎么做？”
“我需要名单，以及他们目前的所有身份信息，看过之后，才能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第36章 安置
梅丽娜纠结地咬了咬唇，最后还是说道：“虽然思维控制药物是我的研究成果，但我认为，并不是所有人都需要被思维控制。”
“呵，我猜我们见面之前，你的想法应该不是这样？”
“你也说了，那是之前。世易时移，况且我能做出解药，未来也会有其他人研究出反制的方法。如果大规模肆意地使用思维控制药物，迟早会遭受反噬。”说到最后，她看了看一旁肃然而立的德雷科夫，提醒的意味十分明显。
“你觉得我为什么让你把所有人带回来？”
梅丽娜眼神一动：“你是想？”
“大部分人都没有必要。人越多，事越乱。”
“那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帮你处理好这件事的。但是解除思维控制之后，如果有人想要离开呢？”
“到时候再说，待会儿把叶莲娜带过来。”
梅丽娜眉头一紧：“你想做什么？”
“她也是我要找的人。”
莱恩离开房间，来到基地外，拨通了莎伦的电话。
“队长，情况怎么样，需要支援吗？”
“不用，搞定了。你找到第二个人了吗？”
“找到了。不过他真的合适吗？”
“说说你的看法。”
“他是个雇佣兵，虽然身手很好，但也不是无可替代。”
“我想找他问一些问题，不一定会要他。”
“原来是这样，那没事儿了。第三个人我也找到了。”
“地址？”
“发给你了，不过他是个普通人，嗯，我的意思是除了爵位以外，他好像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他的脑子很好用。”莱恩解释了一句，又道：“你先去索科威亚尝试接触他，不要太着急，等我明天带人过去。”
“好。”莎伦顿了顿又道：“队长，你那边带几个人过来？”
“两个吧。”
“那我们快有六个人啦？”莎伦语气振奋。
“不出意外的话，是的。”
“好，我立刻出发！”
挂断电话，莱恩回头，只见安东尼娅正站在他身后。
眼眶微红，但面容坚毅。
“你还好吗？”莱恩问。
“我没事。”安东尼娅摇头，顿了顿，她认真地凝望着莱恩的双眼：“谢谢你。”
莱恩也摇头：“没必要，我之所以救你，是想让你帮我，而且……在你身上做的事情，算是一种试验。”
安东尼娅脑袋一偏，面露疑惑。
莱恩解释：“你应该记得那种感觉，很奇怪吧？”
“是的。”安东尼娅回忆着说：“就好像我浑身的血液一直在流失，但与此同时又有不一样的血液在注入，它……彻底地改变了我。”
莱恩嘴角微扬，“没错，其实我也是第一次这样做，所以那时候我不知道你会变成什么样，但我大概知道它的作用，心里也不愿意让别人来做第一个。所以我想了很久之后，觉得你可以成为第一个人。”
安东尼娅愣了会儿，忽地笑了起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选择了我，但我对原因并不好奇，相反，我很感激。”
“话别说的太早或是太满，也许……将来你发现自己的变化之后，你会开始厌恶甚至恨我对你的这一切。”
莱恩自己的确从来没有升起过强烈的对鲜血的渴望，甚至面对血液的时候他都能很好地抑制自己的心理与生理上的双重变化。
但他并不能确定别人能不能。
只不过，如果安东尼娅需要血液的话，那他有无数种办法给她提供足够的食物，并且她待在莱恩身边，莱恩也会保护和保证她的安全。
“你知道吗，其实我之前的没一分钟都很痛。”安东尼娅轻笑着说。
莱恩指了指她的身躯。
“嗯，虽然它们已经好了，但是因为芯片植入和思维控制的原因，我感觉自己好像一直被封锁在过去那个充满火焰、血液、烧伤和绽裂的身体里。”
莱恩眉头一蹙。
烧伤的痛苦很少有人可以真正共情，但是如果换算成灼伤的话，那么大部分人都有经历。
前者比后者更痛苦。
你能想象自己的身躯从皮肤开始，直到肌肉、血液乃至骨头一起被点燃的感觉么？
你还能想象，自己一直处在烈火中烧不尽、焚不死的感觉么?
莱恩觉得自己不能。
唯一可以想象的，就是那一定非常痛苦。
这样说来，那之前安东尼娅被咬之后的第一反应不是反抗，而是将他抱紧的动作，便解释得通了。
因为，从那一刻开始，她的思维或者说是灵魂，终于找到了从烈焰与痛苦中解脱的出口。
“不管你把我变成了什么，我甚至也不在意自己的外表是否得到修复，只要能离开那片地狱，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拯救。”
莱恩颔首：“我知道一定可以帮你摆脱思维控制，但是我也不知道还能帮你改善伤痕，这算是意外之喜。”
“所以，我很感激你，由心地感激。就说的后遗症我暂时不清楚，但我目前已经感觉到自己身体出现了正向的变化，我的力量、速度和反应都得到了提升。我可以帮你做很多事，不管它是否违背法律。”
莱恩笑了起来。
“不用这么说话，也不必那么紧张。总的来说，目前我们属于世界安全理事会监督下的全球性机构，为了全世界人类的安全而努力工作。”
安东尼娅眨了眨眼，反问：“神盾局？”
“是的，你知道它。我们是第九特勤行动小组，一个不起眼的小队罢了。”
“不会一直不起眼的。”
“是的。”
安东尼娅微微仰头，阳光照耀在她麦色的肌肤上，开出一朵鲜艳的花儿。
唇下，两颗尖牙似乎在反光。
莱恩见状，也跟着微微张口。
这，大概在以后会成为大家打招呼的一种另类方式。
正午，摆脱了思维控制的叶莲娜被梅丽娜带到莱恩身边。
叶莲娜对莱恩道谢，对梅丽娜却视而不见，看得出来这个小姑娘心里还憋着气。
梅丽娜眼中带着恳求，莱恩轻轻点头以示回应。
晚餐过后，莱恩将基地暂且交付给梅丽娜，同时给予了她最大的权限。
第一天清晨，莱恩带着安东尼娅和叶莲娜乘战机飞离基地。
第37章 尾声
东欧，由于地理条件、历史和民族宗教，以及二战后发展道路迥异的原因，在如今的欧洲大陆，经济发展相对落后，并且可以预见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有所改变。
索科维亚，不同于东欧大部分的平原地区，这里充斥着更多的山峰，自然地理条件进一步限制了它的发展。
更加祸不单行的是，这里也常年充斥着战乱，政府与多支反抗军的交火几乎没有停止过，本就不大的国土经由分裂后愈发显得支离破碎。
上述一切，导致索科维亚这个国家在欧洲看起来始终格格不入，它的落后和混乱，似乎更应该出现在中东或者北非。
可是无论如何，它终究是一个国家。
哪怕经济再怎么落后，环境再怎么贫瘠，百姓再怎么困顿，这些现实的情况，终究不会影响到上层人物的生活质量和财富积累。
掌握权利的人，和普通的平民是不一样的。
他们总有一万种办法能够攫取财富，不管是政府名义的税收、建设，还是更隐晦的通过掌控与民生直接相关的内外贸易。
电影中关于索科维亚政治体系的描述几乎为零，但是通过一件事，我们可以清楚地了解到它其实是一个君主立宪制的国家。
赫尔穆特·泽莫，他是上校军官，也是一位男爵。
不是外号，而是实实在在的贵族爵位。
索科维亚尚未在奥创之战中遭受重创，身为贵族的泽莫看起来也的确和眼下这座古老的城堡十分相衬。
四处无不彰显华贵的会客厅内，泽莫面上带着礼貌的笑容，目光没有散乱地观察打量，但他心里仍在揣测眼前之人的来意。
黑西服，白衬衫，黑领带，这是泽莫以往完全不会予以关注的打扮，他甚至没有任何想要评价的想法。因为唯一值得说道的，大概就是这身衣服被这个人的体型、外貌和气质衬托得还算不错。
是的，人反过来衬托了衣服。
他从小接受的各种礼仪知识中包括了衣着和形象，泽莫觉得，哪怕自己有一天不幸沦为囚犯，也绝对不会穿成这个模样。
不过，这个人不是普通人。
刚才跟在对方身后那三个女人，虽然打扮普通，但身上的气息却给泽莫一种熟悉的感觉，那是只有在某些特别精英的保镖、士兵或者特工身上才会出现的。
至于眼前的男人，他看起来没那么具有侵略性，虽然表情不太丰富，但应该是性格原因所致，因为他的目光沉稳中带有不可撼动的坚定。
他从事的应该是个文职类工作，也许是律师、检察官或者秘书？
可是，这些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泽莫的内心是骄傲的，他喜欢自己的身份，喜欢自己的家族，更无比热爱自己的家人。
“莱恩先生，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可以。”
“好的，我看过你那位助手给我送来的文件，你们是联合国工业发展组织的特别工作组，于我个人而言，我非常尊重你们的工作，但我还是不太清楚你们到泽莫家族来的原因。”他笑了笑，直言道：“从十余年前开始，泽莫家族的主人，也就是我的父亲逝世之后，我们就开始退出参与索科维亚议会，迄今为止，我们已经离开了这个国家的政坛。所以如果你们需要某些数据或资料的话，我建议你们去和议会直接接触，当然，我也可以为你们引荐合适的人选。”
这样的说法，符合了他方才对莱恩等人的揣测。
联合国的工作组本身并没有被赋予多少特别的权利，但有赖于五大流氓和全世界近两百个成员国的支持和参与，所以他们大部分时候又的确有着自身独到的特殊性。
泽莫不觉得自己会和他们有什么关联，可这也不妨碍他给他们一个面子，毕竟，这也是一个展示自身和泽莫家族风度的好机会。
但莱恩的反应却又再出乎了他的预料。
“不是。”莱恩直接摇头，随后眼神直白地看着他说：“我为你而来。”
泽莫心里暗自蹙眉，面上却笑了起来：“是吗？那我真的很好奇，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如果可以帮助到你们的话，那将会是我的荣幸。”
莱恩手里捏着一把纯银的勺子，轻轻搅拌着面前的咖啡。
莱恩的沉默，以及瓷杯发出的脆响，让泽莫舒展的眉头微微皱起。
“你有天才般的智慧，也有战略级的目光和思维。当然，后者更重要。”莱恩轻声说道。
泽莫挑起眉毛：“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莱恩看向窗外翠绿绵延的山峦和草地：“索科维亚很小，这里的环境束缚了你。”
泽莫仍不理解，但他却笑了起来：“世界很大，索科维亚的确很小，但对我来说，它却正好。”
“你很爱你的家人。”莱恩低头看着咖啡。
“是的，我爱他们，他们也爱我。”
“你也喜欢索科维亚。”
“没错，我喜欢这个国家，虽然它并不是最发达的，但那也是因为总有人在尝试破坏它。”
莱恩抬眼：“那你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去改变它？”
“正如我刚才说的，从我父亲之后，我们整个家族都退出了政坛，作为我父亲的继任者，我不想在政治上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
莱恩轻轻点头，再度沉默。
至此，泽莫对莱恩的猜测彻底陷入混乱。
等待了一会儿之后，他道：“莱恩先生，如果你还是不愿意说出自己的来意，那我恐怕没有时间陪你喝完这杯咖啡了。”
“我只是在思考一些问题。”
“但我坐在你面前。”
“好，我也的确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请。”泽莫礼貌地伸手。
莱恩轻笑，随着看着他的眼睛说：“Hailhydra！”
眼神并非完全真实，但眼神又确实是最难伪装和演绎的，尤其是当一个人毫无防备的时候。
莱恩方才的话也不算是故意闲扯，他的确在通过对话来加深自己对泽莫的了解。但与此同时，方才的聊天也确实吸引和转移了泽莫的注意力，打乱了他的内心。
那么，这个时候再加以刺激，自然会有更大的概率得到真实的反应。
泽莫的瞳孔迅速收缩，鼻翼也跟着外扩，唇角略微向下。
不过他的控制力也很强，几乎转瞬便又恢复常态，甚至以疑惑的神态反问：“你说什么？”
莱恩扔下银勺，直起身来。
“你还不是九头蛇的核心，但你应该已经通过他们了解到了很多东西。退出政坛不是无意浪费时间，大概是觉得没什么意思？无所谓，总之，你看过世界不同寻常的一面，所以也会理解，我不是来威胁你，更不是想要控制你，我来，是给你一个机会。”
莱恩的直白超乎想象，泽莫也清楚继续伪装下去毫无必要。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还觉得自己能给我机会？”
莱恩摇头：“九头蛇的衰败不可避免，这些你都看得清楚，要不然你不会到现在还是个普通的外围成员。另外，我不喜欢说太多废话，而最近几天我说的话实在太多了。”
泽莫盯着莱恩，似乎想要把他看穿：“如果我说，我不感兴趣呢？”
“那就好好享受这杯咖啡吧。”
“嗯？”
“它会是你人生中的最后一杯。”
第38章 追踪
卧室，泽莫抱着自己的妻子。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他的妻子柔声询问，跟着又解释道：“你知道这很突然，我一直都清楚你的能力，但你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这里出去做点什么，哪怕是旅行，你都是为了陪我。”
“我明白，不用担心。”泽莫轻轻抚弄着妻子的长发，眼神中泛起丝丝涟漪。
“世界在变，人也要变。被动的等待，等同于把决定权交给这个世界，但世界是无情的，它终有可能将我们推向最不愿面对的境地。为了改变这种可能，我要争取把主动权抓在自己手中。”
妻子思考一会儿，才道：“其实我一点儿也不感到难过，虽然你要暂时离开，但是你还记得吗，我很早以前就说过，你不应该把自己的聪明才智埋没在一座小小的城堡当中。所以，我为你的选择感到高兴。是因为刚才的客人吗？”
“是他。不过不要生气，虽然他的确吓唬和威胁了我，但我并不恨他，相反，我要谢谢他。”
“为什么？”
“因为……他唤醒了我。”
……
车上，莱恩看着最后一个人的资料。
莎伦趴在方向盘上，看着不远处的城堡：“如果我有这么大一座城堡的话，或许我会放弃做外勤特工的梦想也不一定。”
后座的叶莲娜搭话：“城堡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我见过有些地方连水电都不通。”
莎伦好奇地回头：“你住过？”
叶莲娜摇头。
“那你怎么知道的，网络？”
“不是，我去暗杀目标，结束后找洗手间时发现的。”
“真酷。”莎伦有些羡慕地看着她。
叶莲娜笑了起来，脸上的婴儿肥愈发显眼：“下次带你。”
“好，那就说定了！”莎伦连连点头，转眼看向叶莲娜身旁：“安东尼娅，你觉得呢？”
安东尼娅望着城堡却没什么好感：“感觉里面会很阴暗，我不喜欢。”
“那你喜欢的是？”
安东尼娅伸出手来，手掌翻转，五指轻动，仿佛在触摸着指缝间流转的阳光。
“光，我喜欢有光的地方。”
莎伦点了点头，对两位新队友又多了一些了解。
按照莱恩的说法，这两个比她更年轻的女孩都拥有着她暂时无可比拟的实力，但莎伦并不羡慕，甚至为她们过去所经受的一切而倍感难过。所以，不管是作为“前辈”，还是未来的同事，她都在主动和她们沟通并建立联系。
回过头来，她看着莱恩：“队长，你能不能教教我，如何才能说服一个坐拥城堡和大量财富的男爵？”
莱恩头也不抬地道：“言语威胁和武力震慑。”
莎伦惊诧：“他居然没把你赶出来？”
“所以他很聪明。”
这个聪明，指的不是通过一个人的言语和行动能够想到些什么，而是在看似己方占据优势的前提下，仍能在对方的威胁下冷静地思考所有事件背后所代表的意义，甚至看得比更多人更加长远。
莱恩给泽莫看到了光。
泽莫看到的不只是光。
而是其他有可能和莱恩一样掌握了超自然力量的更多人。
他还想到，这些人会冲击现有秩序，带来混乱甚至战争，那时候不会是区域性的，争斗会弥漫全世界，而索科维亚的抗风险能力显然不足以应对。
这一切，都在破坏泽莫对自己安稳生活和幸福家庭的憧憬和幻想。
于是，顺势走入一个自己从未接触过的世界，既是为了改变，也是为了守护。
之所以选择泽莫，一方面是他的聪明头脑和战略眼光，这一点从内战就能窥得一二；另一方面，是因为泽莫拥有坚定且明确的立场和原则。
这样的人，才是真正可以做成大事的人。
最后，泽莫是九头蛇的人，甚至他的家族在很早以前就和九头蛇有所关联，但却又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
这非常便于莱恩接下来的筹划。
车门打开，泽莫站在外面向内扫了一眼：“抱歉，我来得好像有点儿晚了。”
莱恩：“你可以慢慢在家准备，月底之前都可以。”
“不了，我还是尽快熟悉一下吧，至少不能给你们拖后腿。”说话间，他坐到了后排，跟几人分别打了招呼，通了姓名。
车辆启动后，莎伦问：“队长，我们接下来去找最后一个人？”
“不，你带他们回总部接受考核，我一个人去找。”
“这样方便吗？”
“没事，我说过，不一定要他。”
不多时，几人来到机场，莎伦带着三人返回华盛顿，莱恩独自乘机前往埃及。
飞机落地已是深夜，莱恩打车直奔目的地。
三个小时后，他失望地离开，身后留下满地伤痕累累的雇佣兵。
马克‧斯佩克特，或者史蒂文·格兰特，又或是杰克·洛克利。
这个精神分裂症患者目前以主人格马克‧斯佩克特为核心活动，他还只是一个单纯的雇佣兵，只不过最近正好在埃及活动。
他还没有成为未来的月光骑士。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他不缺一个雇佣兵，尤其是不需要一个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会突然圣母心爆棚的雇佣兵。
莱恩的三人名单不是随机挑选幸运英雄或反派。
第一个，杰西卡·琼斯。找到她，就能找到她身边那一大群的好人和坏人，包括捍卫者联盟、手合会以及金并犯罪集团。
第二个，马克‧斯佩克特。月光骑士是月神的侍者，莱恩对月光的需求量很大，如果能通过月神得到更具效率的方法那就再不好过，哪怕月神想对他做点什么，目前来看也不是不能勉强答应。
第三个，赫尔穆特·泽莫。选他的原因已经说过。
包括最开始被他确定为目标的红房子，现在就已经提供了安东尼娅和叶莲娜两个得力助手，还有一座天空基地、一群黑寡妇和覆盖全球的特工情报网。
相当于，利用最少的时间、最小的付出，博取了最多的成果和最大的收获。
随后的几天时间里，莱恩拿着一本当地的地图，在沙漠中寻找了一座又一座神庙，却始终没能看到那只大鸟之后，终于不得不暂时放弃寻找埃及的月神。
重回机场，买了一张到纽约的机票，莱恩坐在候机大厅里看着电脑上的考核成绩单。
安东尼娅第一，叶莲娜紧随其后，泽莫第三。
排名虽有先后，可他们全都通过了考核要求，目前已经正式成为第九特勤行动小组的一员。
准备工作终于快要来到尾声，等他和杰西卡·琼斯谈过之后，再回一趟家，就能开始着手“升级”。
特勤小组的副队长，确实有点儿寒碜。
不过，意外总是比计划先来一步。
一道目光已经盯了他超过十秒。
抬眼望去，不远处坐着一个黑人，他留着寸头，戴着墨镜，身穿一件黑色皮大衣，僵硬的面孔充满肃杀之意，周身仿佛萦绕着一股散不掉的血气。
第39章 刀锋
“想找到你可真不容易。”他一边说着，一边坐到莱恩身旁。
“你认识我？”莱恩问。
他摇头：“暂时还不认识，而且没有认识的必要。”
莱恩：“我认识你。”
他靠在椅背上，声音略显低沉：“认识我的，通常都是一类人。”
莱恩打量着他的皮衣，看到腰间的凸起，“机场什么都放？还是说，你是偷偷溜进来的？”
“害怕吗？”
“不至于。”
莱恩摇头的同时，伸手抓住了他胸口的银色十字架。
轻轻一拽，项链脱落。
拿到眼前，指尖翻动把玩，“很精致的做工，花了不少时间？”
对方目不转睛地看着莱恩的手，随即摘下墨镜，又望向莱恩的脸。
“有什么想法？”莱恩把十字架递了回去。
对方皱着眉头，语气不确定地道：“你和我一样？”
机场广播传来登机播报，莱恩站了起来。
“我们完全不一样。”
他眉间的沟壑更深，静静地看着莱恩一步步走入阳光之中。
明媚的光线在如雕似刻的深邃脸庞上打出片片阴影，淡漠冷寒的表情在温暖的阳光里似乎也变得柔和了些许。
眉头骤然一拧，他快速起身跟了上去。
“我觉得我们应该谈谈。”
“没有必要。”
“见面之前我就预感到你会很不一样，现在证明我的想法是对的。我想，我们及时沟通可以避免很多问题。”
“登机之前我们至少还有十分钟。”
“好。”
莱恩：“快问快答。你是客人，你先。”
“没问题。你是什么？”
“不是吸血鬼，说了你可能也不明白。你怎么找到我的？”
“血月的气息惊动了整个地下黑暗世界，很多人都认为是德古拉或者狼人始祖，他们也在追查，但据我所知那群家伙没有任何线索。我有自己特殊的优势和方法，但我只能确定一个大概的方位，之所以今天能够遇见你……我想完全是运气。”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机票晃了晃，接着又问：“你几岁了？”
莱恩点了点头，“二十五。偶然碰面，你怎么确定是我？”
“你身上有一股独特的气息，让我感觉既熟悉又陌生。你那么年轻，什么时候变的？”
“不知道。你是用直觉来感受气息？”
“对，你认识我，那就知道我和吸血鬼们十分亲密。你是不是戴面具了？”
“没有。这是我最后一遍解释，我不是吸血鬼，更不是德古拉。”
“但是有记载以来，从没有其他的人或种族能够引发血月降临。”
莱恩步伐一顿，扫了眼周边，将手掌放到对方面前。
旋即，只见投射到他手中的阳光突然如同水波一样晃动起来，接着道道光线扭曲交汇，聚成了一架光芒熠熠的飞机。
嘶……
他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像铜铃，随后目光飞快地在莱恩的脸庞与手掌之间游移闪动。
“这完全不合常理，伙计，你彻底突破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话听起来可不太礼貌。”莱恩手掌握起，光团被他的身体直接吸收。
这一幕也再次令对方眼瞳震颤。
两人再度前行，片刻后，他连连摇头：“没道理的，如果你完全不一样，我不会感觉到你。”
“所以？”
“我觉得你应该和我一起走，我和我的朋友应该可以搞清楚你身上让我感觉熟悉的气息到底是源自什么。”
“你还是觉得我是吸血鬼？”
“不，现在我敢肯定你不是吸血鬼，至少不完全是。”
莱恩摇头。
他赶忙道：“相信我，我现在没有对你动手的想法，我只想搞清楚原因。”
莱恩瞥了他一眼：“不是为了找出我的弱点然后再来消灭我？”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
“我很尊重你过去所做的一切，不过我暂时没有兴趣深究。”
“你不怕自己失控吗？”他皱起眉头，“而且，你随时有威胁到身边的普通人，你可能会做出一些令你自己感到后悔的事情。”
“不会。”
“你说了不算。”他掏出一支针剂正要说话。
莱恩直接伸手抢了过去，动作快得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插入手臂，待到其中的液体全部注射完毕之后，莱恩把针筒扔还给他。
“我认为我的解释已经足够多了。如果你还是不放心的话，这里也足够宽阔。”
言外之意：动手也是解决问题的一种方式。
对方望着莱恩闲庭信步地继续向前走，没有任何异常，这令他更加感觉到不可思议。
当莱恩即将抵达登机口的时候，他掏出一张名片：“如果需要帮助，记得来找我！”
莱恩接过：“我记住了。”
“虽然你认识我，但我还是应该介绍一下，我叫埃里克·布鲁克斯，你呢？”
“莱恩·李。”
“嗯，莱恩，你放心，你看起来有自己正常的工作和生活，我不会冒然地去打扰你。”
“谢谢。”
“你真的不想搞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吗？”
“再见。”
“好吧，再见。”
眼看莱恩身影消失，他沉思良久，才掏出电话。
“惠斯勒！好消息是我找到他了，坏消息是我们之前的猜测都不对。”
“怎么说？”
“他不怕阳光，他可以拿着纯银十字架当玩具，他注射了蒜精和抗病毒混合剂之后也没有任何反应。”
“他不是吸血鬼？”
“我想不是。因为……他甚至可以控制和吸收阳光。”
“什么？你是不是糊涂了？”
“不，我可以保证自己绝对没有看错。另外，他很自信，给我的感觉很可怕。”
“还有能让你感到可怕的东西吗？”
“是的，如果刚才直接对他动手，我觉得我现在大概已经死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才道：“但你能找到他，证明他和吸血鬼一定有关系。先不管了，你回来再说！”
“等等，我看看针头……”他拿出针筒一瞅，愕然道：“没血。”
“好了，刀锋，我明白了，他既强大又谨慎。既然他不像是吸血鬼，那你就先放一放，那些吸血鬼和狼人不是也在找他吗？让它们去试试他，我们要做的就是观察、记录和分析。”
“这……我需要再考虑考虑。他给我的感觉和其他的吸血鬼完全不一样，这也是我没有出手的原因之一，我们还是先调查他的背景吧！”
第40章 冲突
飞机上，莱恩戴上眼罩半躺着休息。
从方才的谈话来看，和刀锋碰面完全是一个巧合。
如果不是恰好在同一个机场买了差不多时间的机票，刀锋根本找不到他。
这足以证明，追踪吸血鬼的手段对莱恩根本不起作用。
然而，刀锋能够用直觉发现莱恩，这又说明他身上同时也具备了和吸血鬼相似的特质或气息。
说实话，莱恩也想知道为什么，否则他也不会主动和对方说那么多。
但是，现在的时间和顺序都不对。
时间上，他有排在眼前需要立刻处理的事项。
顺序上，他至少应该先回家一趟，如果仍然无法解决疑惑和问题，才能再去找外人想办法。
至于暴露，莱恩并不担心。
起码在地球这一亩三分地上，他自己不想变，能逼他变的人也没有几个。
没有标志性的尖牙，也不需要靠鲜血为食，你凭什么说我是吸血鬼？
如果刀锋有能力调查到莱恩的工作和背景，那么他也只会把这件事隐藏得更深。
神盾局可不是没有吸血鬼的情况和资料，他也绝对不会希望将吸血鬼的存在暴露在更多人的眼中。
人们可以知道外星人，因为外星人不与人类同住混居，大部分外星人的形象更是和人类有着明显的区别。
但吸血鬼不一样，长久以来的传说导致的阴影与恐惧不是突如其来的外星人可以比拟的，而且人类总要度过大半天的黑夜时光。
归根结底，刀锋不足以对他构成任何威胁。
此外，莱恩从来都不认为，自己的特殊身份需要完全保密。
……
纽约，酒吧。
一个身影嘭地砸碎了整张玻璃桌，周围的客人当即尖叫的四散逃离。
满地碎片中，这个人影翻身而起还未站稳，一只手掌便又迅速落到她的胸前。
她再次飞了出去，撞入吧台，大片的酒瓶跌落破裂，酒精气味迅速弥漫。
莱恩收手，整了整领带。
走入吧台后，杰西卡躺在地上，手里抓着一瓶酒朝嘴里猛灌。
莱恩看得蹙眉摇头，于是掏出打火机。
酒吧里剩余的客人们一看，顿时不敢继续逗留，纷纷转头离去，不多时，整个酒吧便空了下来。
“我帮你解脱吧。”
咔嚓一声，火焰燃起。
杰西卡猛地起身：“等一下！”
她喘着粗气，醉眼迷蒙中挣扎着瞪大眼睛。
“你这个疯子，我认识你吗？”
莱恩盖上火机，“前几天，我派人来找过你。”
“嗯？”她想了想，恍然道：“我想起来了，那个女人，是你派来的？”
“是。”
她抓来椅子将屁股扭动着挪了上去，上半身趴在台子上，道：“我记得我明确拒绝了。”
莱恩上前几步。
“很显然，我不接受拒绝。”
“哈哈，所以你们这种政府性机构，要绑架我吗？”
“我们不为任何政府工作，我们的服务对象是全球。”
“说的好听。我拒绝，你不接受，那你除了绑架，还能做什么？”
“我能做的太多了。”莱恩伸手轻轻捏着她的下巴。
杰西卡眼中闪过一抹怒色，但很快又醉醺醺地顺从着莱恩，“你想泡我？”
“不。”
“那就是想睡我？”
莱恩沉默。
“哈，我猜中了！”她也抬起手来，轻轻抚摸着莱恩的脸，“你长得真好看，我愿意。”
莱恩一把按住她凑过来的脑袋。
“我不说话不是默认，而是觉得，你长得一般，却想得太美。”
话音刚落，杰西卡的手突然从他脸上下移，当即掐住他的脖子。
莱恩一动不动。
杰西卡奋力而为，但莱恩的皮肤下仿佛衬着坚硬的钢板，任她如何用力也难以向内突破半分。
莱恩注视着她的眼睛，看着其中骤然升腾的怒火一步步攀升，又在燃烧的顶点中渐渐滑落，最后分化出震惊与茫然，当然，还藏着几分狡黠。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私家侦探，我连考警察的资格都没有，哪有能力做你们这种全球性机构的雇员呢，你说是不是？”言语之中，她的手滑到莱恩的胸口，脸上的笑容因酒精泛起的嫣红更显迷人。
“你会飞。”莱恩耿直地说。
杰西卡眼瞳微缩。
莱恩继续：“其实我很想和你好好沟通，但刚刚见面的时候，是你二话不说就先对我动手的。”
杰西卡尴尬地笑了笑：“我以为是那种搭讪的小混混。”
“我觉得我的礼貌用语和行为不会和混混有任何关联。”
“那就是因为我喝醉了。”
“我最讨厌别人总是找借口。走吧，出去聊。”
莱恩转身，杰西卡默然片刻，叹着气跟了上去。
刚刚走出吧台，一个身材健硕的黑人便出现在门口，与莱恩正面相对。
他皱起眉头：“听说有人在我的酒吧捣乱，是你？”
莱恩伸手入怀，取出一张支票：“十万，够吗？”
黑人看了看四周，“够了。”
他伸手要接的时候，忽然瞥见了后方的杰西卡，动作突然一顿。他又看了看莱恩，接着才问杰西卡：“这位女士，你需要帮忙吗？”
“不，完全不用。”
“你不需要有什么顾虑，如果有人欺负你的话……”
“抱歉。”莱恩出声打断，摇了摇手里的支票：“你要不要？”
黑人目光一厉：“我在跟她说话。”
“我在跟你说话。”莱恩回。
“你可以破坏酒吧里的东西，只要能照价赔偿。但是如果有人欺负我的客人，或者用威胁之类的手段控制要挟她，那我绝对不会视而不见。”
莱恩扭头朝杰西卡招手，待她走到身边时问：“我欺负你了？”
她笑了笑：“不，我们是互殴。”
“我威胁你了？”
杰西卡舔了舔唇：“我想没有。”
莱恩回头：“还有问题吗？”
黑人审视着两人，最终摇头：“我不相信你。女士，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杰西卡一愣，看向莱恩。
莱恩叹气：“你很有正义感。”
黑人见状，顿时伸手要拉住杰西卡。
莱恩一手抓住他的胳膊，一手掏出证件打开：“CIA。”
黑人甩手挣脱他的束缚，摇头：“我恐怕不能再相信你，把她给我，等我确认你的身份之后，我会把她交给你。”
“不行。”莱恩拒绝。
黑人点头，“那我明白了。”
话音未落，他直接对莱恩挥拳，同时迈步想要逼迫到莱恩和杰西卡中间。
杰西卡看戏一般注视着，没有任何表示。
莱恩对他的拳头视而不见，只是提腿正蹬。
对方同样不管他的动作。
一秒后，
黑人蹬蹬倒退，面露苦痛，眼中满是惊疑。
莱恩蹙眉，他想了想，问：“卢克·凯奇？”
对方面色再变：“你是谁？”
莱恩恍然：“真是你，皮肤连子弹都能挡，怪不得还能站着跟我说话。不过，一个越狱犯，开了间酒吧，还敢阻拦执法，你胆子这么大吗？”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无所谓，不过你的十万没有了。走吧，女士。”他收起支票，带着杰西卡继续离开。
经过卢克·凯奇的时候，对方再次扑了上来。
莱恩拧转身躯避开他的攻击，光芒笼罩的拳头直击对方心口。
嘭！
卢克腾空而起撞上墙壁，粉尘与石屑簌簌抖落。
“我不喜欢你刚才的眼神，如果还有下次，我就替你挖了它们。”
卢克·凯奇趴在地上捂着胸口，喉咙传出嗬嗬之声。
杰西卡已然酒醒，小声问道：“要不要帮他叫救护车？”
“不！”卢克努力抬起一只手制止。
莱恩边往外走，边说：“连医院都不敢去，他应该比我更像混混。”
杰西卡看了卢克两眼，又望向即将走出门口的莱恩，想到刚才莱恩的话，她还是扭头追了上去。
不过有一件事她记住了：这个男人很记仇。
第41章 有时候是
路灯拉长了两个身影。
“我看到了。”杰西卡说。
莱恩知道她指的是刚才自己的拳头，但他只回了一声：“嗯。”
“你知道我的秘密，我也知道你的秘密，我们扯平了，怎么样？”
“不怎么样。”
杰西卡无奈，“刚才那个家伙，你说他的皮肤能挡住子弹，你为什么不选他？”
眼看着莱恩继续沉默，她挑了挑眉毛，压低声音但语气却犹如发现大秘密一般兴奋。
“噢~我知道了，你歧视……”
莱恩回头。
杰西卡立刻捂住自己的嘴。
“知道太多的人会被杀掉的。”
脚步声再度响起。
杰西卡放下手，撇了撇嘴：“哼，我才不信。说真的，你为什么不要他？我可不能挡子弹。”顿了顿，她又赶紧补充：“别说我会飞！”
“我在救你。”莱恩平淡地说。
“嗯？”杰西卡诧异，“你在说什么？”
“现在你不懂，以后你会明白。”
杰西卡不知道“谜语人”这个词，但她此时的感受是一样的。不过，莱恩没有给她插嘴的机会。
“当然现在对你来说，这些都不重要，反正你也没有选择。”
“哈！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把强迫说的那么理直气壮。”
莱恩看着她气鼓鼓的脸，再想到她的未来，两相对比着实差距甚远。
于是，他勾起嘴角：“其实，我们的待遇还不错，而且我个人会给予队员很多福利。”
杰西卡愣了愣，“你这个冷面男居然还会笑？”
莱恩揉了揉自己的面颊：“我也有喜怒哀乐，只是习惯了不把他们表露在脸上。”
“习惯？做特工还有不能笑的规矩吗？”
“不是，是教官。”
“教官？你不是什么副队长吗？”
“这是秘密，目前只有你知道。”
“我有你两个秘密了，你还敢强迫我？”
“敢。”
莱恩太过于直白，杰西卡无言以对。
“所以，那个女的……莎伦对吧，她临时走了，是帮你去找其他人？”
莱恩点头。
“看起来你很信任她，你们合作了多久？”
“大概刚认识一周？”莱恩回忆着说。
“开什么玩笑？”杰西卡满脸不信。
莱恩认真地说：“长期的信任需要时间来培养。但信任的开端一定是某个人最先给予的，信任的延续来自于另一方的回馈。来回之间，相互了解，彼此熟知，这些东西加上时间，才能真正建立起足够坚定的信任感。”
杰西卡眨着眼，缓缓点头：“你说的有点道理。那你信任我吗？”
莱恩不假思索：“不信。”
“喂！！你不是应该先给我信任吗？！”
“你抗揍吗？”
杰西卡退后一步：“说不过，就要打人？”
“你既然打不过我，那凭什么又要求我先信任你？”
“……”
步行渐远，周围路灯也变得稀疏了些。
“你要带我去哪儿？”
“总部。”
“我还没答应。”
“那不重要。”
杰西卡很气愤。
所以，当她走到黑暗处时，突然抬头望天，身体立时拔地而起。
但紧随其后，繁星密布的夜空中骤然降下一道闪电。
沉重的落地声从身后传来。
然后才是雷霆的轰隆震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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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拜托轻一点儿，我感觉我的脑浆可能都被那道闪电给劈散了。”
莎伦的家里，她手中拿着棉签笑道：“呵呵，没有那么夸张，只是擦伤而已。再说了，真要是被闪电击中，你可不该是现在的模样。”
杰西卡目光转向沙发另一端的莱恩。
莱恩正在和叶莲娜说话。
“你见过她了吗？”
叶莲娜摇头，表情有些复杂。
“迟早要见面的。”
“我知道。”叶莲娜微微叹气，“只是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我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她。”
莱恩笑了笑：“真正没有时间准备的人，是她。”
闻言，叶莲娜的嘴角也情不自禁地翘了起来。
莱恩抬头：“莎伦，阿列克谢呢？”
“我让他去找梅丽娜了。”
“那可不妙。”
“啊，我安排错了吗？”莎伦倏地回头，棉签不小心戳到杰西卡的眼睛。
“嘶……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杰西卡眼里仿佛闪动着泪花。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莱恩：“没什么错，让他们一起也好。”
他只是害怕红房子基地可能承受不住那两头毛熊的炮火连天。一个关了几十年，一个寡了几十年，可不是开玩笑的。
“莎伦，你过来，让她自己处理。”
“我帮她吧，刚才只是意外。”
“我有话跟你说。”
“好。”
莎伦把东西交给杰西卡，转头坐到莱恩身边。
“你知道九头蛇吗？”莱恩问。
厨房里正在切水果的泽莫闻言没有丝毫波动，笑容半分不减。
莎伦想了想，“听过，我记得一些。如果需要调查的话我可以马上去找相关的情报。”
“不用。关于九头蛇，有些事情可能需要你和我一起向局长汇报，至于具体情况……安东尼娅？”
莱恩一声呼唤，安东尼娅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在。”
莱恩回头：“你可以坐着。”
“我习惯了。”
“久站对身体不好，尤其是腿。你带莎伦下去，跟她说一下九头蛇还有红房子的事情。”
“好。”
两人走进一旁的房间，叶莲娜望着那扇门，“如果她不愿意保密呢？”
“她会的。”
莱恩不做二想。
叶莲娜搓了搓手：“如果你猜错了，我可以帮你解决问题。”
“你的想法明显是在制造问题。”
“把所有可能带来的问题的人都解决掉，是不是就彻底没问题了？”叶莲娜眯眼笑着，略胖的脸蛋看起来很可爱。
莱恩霎时无言，像是被施加了沉默。
不过，叶莲娜的话，加上她独特的毛子口音，听起来完全恰如其分，逻辑毫无破绽。
泽莫这时端着水果走来，放下盘子，他擦着手说：“问题的解决方式，或者目标的达成途径，永远都不止一种。作为军人，我选择最简单有效的，作为特工，可能需要最隐蔽的方法，哪怕它看起来有点复杂。”
“我们是特工吗？”叶莲娜一语双关的问。
泽莫也投来目光。
莱恩拿起一块西瓜咬了一口，很甜。
“有时候是。”
第42章 解怨
翌日。
莱恩和莎伦一起走出局长办公室。
进入电梯，关门后，莎伦才道：“局长看起来好像不是很担心？”
方才尼克·弗瑞全程表现得很平淡，不管是听到九头蛇这个名字，还是莱恩和莎伦爆出神盾局中有九头蛇的事实。
但是，如果被人轻易看出他的真实情绪，他就不是尼克·弗瑞了。
“那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事情。”
“听了安东尼娅介绍的九头蛇，再加上昨晚连夜查找的资料，我发现他们真的很可怕。”
“怪不得你有黑眼圈。”
“欸？是吗？”莎伦对着电梯的金属镜面仔细观察起来。
莱恩想到了自己离开总部时碰到的霍纳，于是又道：“我们无法确定局里还有没有潜藏的九头蛇，但我相信他会调查的。况且这种事情，在没有彻底暴露之前肯定要谨慎且隐秘地进行，打草惊蛇，或是人人自危，都不好。”
莎伦贴着电梯点头：“嗯嗯，你说的没错！”
走出大楼，隔壁原来的宿舍还在施工。
来到空旷处，莎伦低着头说：“我知道，叶莲娜肯定会担心我不保守秘密，我没有解释，是因为我想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立场。”
莱恩明白，她之所以低头，是为了规避周围监控拍到自己的口型从而导致言语内容暴露的可能性。
“不管是那些黑寡妇，还是红房子的情报等等，对神盾局都很有用。”他轻声说。
“是啊。但我觉得神盾局也不是缺了她们就不能运转。作为女性，我不希望她们继续以原来的方式活着，因为我知道局里有很大的可能只是让她们改变服务和听命的对象，即便放她们离开，也免不了长期的追踪监控。设身处地的想，换做是我也接受不了这样的对待。”
“嗯。”
“还有，我跟你说过的，我姑姑算是神盾局的创始人之一。但这并不代表我和她一样，我在局里也没有享受到真正的特权，非要说的话，就是我可能比其他人更早认识一些朋友。可就是因为这个，我做得再好，也会有人说我是靠关系。所以我很清楚自己应该干什么。作为队员，我应该听你的命令，更应该和你们站在一起。我可不希望有一天自己突然就被孤立了。”
“如果有一天，命令和认知发生冲突呢？”
“这个问题之前我没想过。但是跟你出去走了这一趟之后，我大概还是明白了一些东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也有。我只希望，当我选择站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也同样可以更信任我一些。”
莱恩没有急于回应，他只是看着莎伦笑吟吟的模样，以及似有光芒闪烁的眼眸。
决定一个人立场的东西有很多。
背景、家庭、亲友、目标、理想和经历等等。
尚且短暂的相处时间里，莱恩虽然无法给予她太多的信任和期望，但却给了她足够的信息和选择。
至少到目前为止，她没有令人失望。
“我记住了。”莱恩点头。
两人来到后方训练场馆外，远远地便看到三个身影聚在一起。
一边是娜塔莎，她面前的叶莲娜和安东尼娅站在一起。
莱恩驻足，莎伦也停了下来。
莎伦看了看表，惊讶地说：“已经快三个小时了，她们居然还没有说完，而且看起来好像连位置都没变过。”
莱恩走进一旁的草坪里坐下，“你对娜塔莎有多少了解？”
“说实话，我不是很清楚，她的情报权限等级比我高。”
“想知道吗？”
“能说吗？”
“当然。”旋即，莱恩一边看着远处的三人，一边对莎伦讲述着关于娜塔莎的故事。
莎伦关注的重点在于娜塔莎和叶莲娜之间的关系。
但她不知道的是，这对姐妹的属性中傲娇几乎点满，所以想看姐妹情深之类的画面几乎不可能，看她们互怼互损还差不多。
真正的关键，是安东尼娅。
福兮祸所伏，娜塔莎的幸运在于她更早脱离了红房子，但不幸也由此而生。
对红房子展开行动的时候，她通过追踪当时尚且年幼的安东尼娅来确定德雷科夫的位置，当情报确定无误之后，她做出了决定——以一场爆炸来终结红房子的首脑，包括她的女儿在内。
而这一点，成为了自那以后她脑海中难以泯灭的心魔。
“她始终忘不掉那个被她利用后一并杀掉的小女孩。”莱恩平静的说。
莎伦惊诧难掩，但结合前后，还是摇头：“我没办法代入，因为我不了解她在红房子遭受的痛苦到底是怎样的，更不了解红房子到底怎样对待黑寡妇，所以我没有办法去想象和体会她当时的想法和决心。作为局外人，我的任何评价可能都是不客观的。”
这也是莱恩在对她讲述的时候，言语平淡毫无起伏，且不带任何主观评价的原因。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远处，娜塔莎忍不住朝安东尼娅伸手，动作十分缓慢。
当她的手掌触碰到安东尼娅的脸颊时，莎伦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莱恩问：“你很紧张？”
“是啊，我以为安东尼娅不会接受的。”
“她当然没有接受。”
“那现在……”
“她告诉我，完全没有恨意是不可能的，但在过去的岁月里，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对娜塔莎复仇，她想杀的人从始至终只有一个。”莱恩顿了顿，继续：“我告诉她，如果没有我，娜塔莎会成为帮她复仇并且解救她的那个人。她相信了。”
莎伦想了想，微微笑道：“我知道了，她相信的人是你。”
莱恩点头以示赞同，又道：“红房子的后续处理我交给了梅丽娜，泽莫会负责帮助和监督她，明天你也去吧。”
“好！”莎伦眼中闪过惊喜，她知道这意味着莱恩对她的信任又多了几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对她来说是好事。
“你可以多看看她们的资料，虽然德雷科夫很变态，但黑寡妇的能力意味着红房子的训练体系中也有可取之处。”莱恩看着她：“你要提升自己了。”
“是！”
片刻，娜塔莎转身离开，叶莲娜和安东尼娅朝他们走了过来。
莱恩起身，安东尼娅不顾另外两人，径直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
莱恩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件事背后的一切恩怨，散尽了。
“我没地方去。”她在莱恩耳边轻声说。
莱恩轻语：“不会的。”
两人松开后，叶莲娜说：“她想跟你单独聊聊。”
“好。”
莱恩转向训练馆。
叶莲娜补充：“如果她有什么不客气的话，不用给我面子。”
莱恩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
望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叶莲娜说：“你们猜，他们会不会打起来？”
莎伦：“不会，队长是个非常冷静和沉稳的人。”
安东尼娅摇头。
叶莲娜叹气：“那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第43章 默契
“难以想象，之前我对你印象最深刻的竟然是你的脸。”
莱恩接过她递来的咖啡：“谢谢。”
“你谢的是什么？”娜塔莎扬起眉头。
“咖啡，还有你的夸奖。”
娜塔莎笑着坐下：“我应该谢谢你。”
“你可以去看看他们。”
“会的，但我需要一点时间。”她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我没想到你会那么直接地让她来找我。”
莱恩笑了笑，“但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娜塔莎想了想，也不禁点头。
如果莱恩故弄玄虚，娜塔莎可能会全力追查，过程中也许会发生冲突，最后虽然能解除误会，但难免会产生不必要的隔阂。
接着，她笑容收敛了一些，道：“你应该见过那些人。”
莱恩点了点头，他知道她指的是红房子的黑寡妇。
“叶莲娜说这是秘密，我不想追问，也不会对任何人说起，但我想知道你会怎么安排她们？”
莱恩没有犹豫，直言道：“她们大部分人应该并不愿意继续留下，所以我给梅丽娜的建议是，想走的放她们离开，不想走的好好安置。”
听到梅丽娜这个名字，娜塔莎眼神微动，但听完莱恩的话，她却皱起眉头。
稍作思索，她摇头道：“我知道你的想法是好的，但这样处理并不适合。”
“有什么建议吗？”
“她们从小就生长在红房子，接受的所有教育和训练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完成任务。现在贸然地放她们离开，我担心她们并不能很好地适应这个世界。”
莱恩念头一转就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她们会惹出麻烦，然后暴露整体。”
娜塔莎点头，她轻轻咬了咬唇，眼波流转间与莱恩对视：“我可以帮你。”
所谓的帮忙，从她口中主动说出来，那就绝非只是帮莱恩处理数量众多的黑寡妇，更是帮他在神盾局中隐藏这个秘密。
保护同一个秘密，是双方关系进阶的良好开始。
“求之不得。”莱恩微笑。
“但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
“安东尼娅……”她怅然地叫出这个名字，“我想单独和她聊聊。”
“她已经释怀了。”
“但我没有。不管怎么说，当年直接导致那件事情的人是我。”
“可以。不过这算不上要求，你随时可以见她，不管是自己找，还是通过叶莲娜。”
娜塔莎笑盈盈地道：“她是你的小队成员，而且我以为你会很注重这些关系。”
她的眼神中毫不掩饰自己的试探。
对神盾局保守秘密的人不是没有，但是敢把这么大的事情隐藏下来的人绝对很少。
当然，相应地说，有能力搞出这种大事的人，一样非常罕见。
通过方才和叶莲娜的交谈，娜塔莎大致了解了前后过程，她现在对莱恩没有半点轻视，甚至心底已经生出警惕。
“生活是生活，工作是工作。”莱恩语气平淡地予以回应。
娜塔莎点了点头：“那你打算隐瞒多久？”
“我不认为这是隐瞒。”
“哦？”
莱恩凝望着她的双眸，认真说道：“我做的事情，和神盾局无关。那么相应地，我得到或者失去什么，自然也和神盾局毫不相关，这只是我的生活。此外，叶莲娜和安东尼娅的加入，只能说明我在自己的生活中仍然没有忘记工作。所以，哪里算是隐瞒？”
这毫无疑问是一种诡辩。但追究这些毫无意义，因为娜塔莎不可能主动暴露。
没有人比她更懂红房子和神盾局。
叶莲娜担心黑寡妇受制于人后会被神盾局继续驱使，娜塔莎自然也有同样的隐忧，他的确是神盾局特工，但她的出身决定了她思考的立场会与其他神盾局特工截然不同。
而莱恩之所以这样说，也是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
“我懂了。”娜塔莎点了点头。
至此，两人建立起了关于红房子事件的默契。
沉默中，莱恩喝完咖啡。
娜塔莎起身相送。
打开门的时候，她轻描淡写地问：“他死了吗？”
莱恩不惊不疑地从她身边走过：“没有。”
她轻轻皱眉。
莱恩微笑：“他掌握了很多东西，掏空他的脑袋之后，你可以随便处理。”
“你的意思是，把他交给我？”
“是交给所有黑寡妇。”莱恩站在门外，“你准备出发之前，记得和叶莲娜联系，她会给你安排。”
娜塔莎颔首，轻声道：“谢谢。”
莱恩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当他穿过主楼，来到前侧广场时，忽地脚步一顿，抬头望天。
只见一道七彩的光柱蓦然间从天而降，顷刻便落到莱恩身前三米的位置，轰隆隆的空气撕裂声渐渐消退后，索尔的身影出现在他眼中。
如此巨大的动静自然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但在看到索尔之后，奔跑而来的特工们立时放缓了脚步。
楼上，尼克·弗瑞额头上皱起道道纹路，一只独眼不断在索尔和莱恩身上游移。
“莱恩！”索尔大笑着朝莱恩疾步走来，身后披风飘扬而起。
他一把将莱恩抱在怀里，双手重重地拍打着莱恩的后背。
莱恩站立不动，等他主动放手后，才笑着道：“你怎么来了？”
索尔仿似听而不闻，只是打量着他，很快一手搭住他的肩头，郑重且真切地道：“莱恩，谢谢你！”
莱恩挑眉。
索尔：“我回到阿斯加德以后，又发生了很多事……”
“我们换个地方慢慢说？”
“好！”
莱恩点头，拿出手机。
过了一会儿，楼上的尼克·弗瑞转头看着桌上响起的电话，数秒的沉默之后，他再看楼下时已轻轻勾起嘴角。
三曲翼主楼，一间装饰简洁但面积很大的房间里。
“喝点什么？”
“酒！”
莱恩打开冰箱，把啤酒全部取了出来。
索尔熟练地扯下拉环，仰头一口喝完，把罐子捏成一团拍在桌上，大喊：“舒服！”
随后，他与莱恩说了自己返回阿斯加德后的大部分事情。
洛基控制毁灭者战甲袭击索尔失败，他转头控制了海姆达尔，准备引狼入室，而后自立功劳。
但希芙和三勇士准备下界的时候，看到了被冰冻的海姆达尔，他们打破了冰霜将其释放，这次才有了接应索尔的彩虹桥。
由于索尔返回的时间更快更早，所以洛基还没有来得及对劳菲出手便被发现。
于是，洛基和劳菲一方，索尔、海姆达尔等人一方发生了战斗。
但过程中，洛基突然袭击劳菲使其战败，他自己也被擒住。
索尔对洛基的狠言恶语充耳不闻，他只是默默地请来了天后——弗丽嘉。
洛基看到弗丽嘉的瞬间便直接蔫儿了。
他和劳菲一起被关入牢房。但很快，劳菲打破了仙宫囚牢，和洛基一起越狱。
最终，奥丁醒来，劳菲被杀，洛基逃走不知所踪。
第44章 索尔的礼物
听完这些之后，莱恩不禁皱起眉头。
索尔见状竟然对他安慰起来：“没事儿的，洛基虽然不知所踪，但阿斯加德已经派人出去寻找他了，说起来，要是没有你对我的提醒，我还真不知道当时该怎么处理洛基和劳菲。”
“不用谢。”
莱恩摇头，他关注的根本不是洛基。
而是事情的发展。
从结果来看，似乎除了彩虹桥没有断裂之外，其他的根本没有多少变化。
这是宇宙发展的必然，还是有某种力量在刻意推动？
或者说是，维持？
如果真有的话，那么，或许莱恩要面对的东西将会比他原来想象的更多。
局长办公室，四周窗帘紧闭，投影里呈现出此刻莱恩和索尔的房间，九个画面的监控让尼克·弗瑞和玛利亚·希尔能够更好从多视角对他们进行观察。
“你相信他刚才说的吗？”弗瑞抱着双臂问道。
希尔微微蹙眉：“索尔，洛基，奥丁，劳菲，弗丽嘉，希芙，这些名字以前我只听过前三个，但从索尔出现后，我仔细了解了北欧神话，他们都是神。至于相不相信，我觉得……可以信。”
可以信的意思，就是哪怕心中尚且存疑，也要把它当做是完全真实的情况来对待。
“嗯。”弗瑞点头，“索尔是通过那道彩色的光来的，和走的时候一样，那是北欧神话中的彩虹桥。”
希尔一听便心领神会，她按下耳机道：“他来回的那道光是什么，能带多少人。”
房间里。
莱恩听到希尔的话，不做任何铺垫便直接问道：“你之前回去，还有这次来，都是通过那个……彩虹桥？”
“是的，它由海姆达尔掌管。”
“一次能带多少人？”
“很多，我父亲曾经用它往九界其他地方投送大军。不过，其实它本身就是一件武器。”
“哦？”
“海姆达尔说过，只要不断加大彩虹桥的能量，就足以将一个世界彻底撕碎。当然我们不会这么做，因为阿斯加德的职责是守护九界，而不是破坏和毁灭。”索尔说罢，转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
黑色如石头般的外壳上雕刻着一群面目模糊的人，他们看起来很精壮，动作像是在打铁锻造。
“这是送给你的礼物。”索尔将它推了过来。
莱恩愣了一下：“是什么？”
索尔把妙尔尼尔也放在桌上，道：“妙尔尼尔不能给你，但是你既然能把它拿起来，那就代表你和我一样，是一个真正的勇者、战士和领袖。每一个真正的战士都需要一件趁手的武器，所以，这是给你准备的。”
莱恩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索尔却已经挤眉弄眼地催促他：“快，打开看看！”
莱恩先道了声谢，然后伸出双手。
盖板打开的刹那，内里顿时渗出道道莹白的光线，哪怕在白昼阳光的照耀下也依旧十分明显。
彻底打开之后，只见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团光。
是的，只是光。
莱恩面上不动声色，心中波涛翻涌。
索尔这时又道：“把手伸进去。”
莱恩照做。
手掌进入光团之后，柔和但却异常浓郁的白色光芒叫人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况，但莱恩感觉自己碰到了什么东西。
五指顺势轻轻一握，他的眼神顿时为之一亮。
缓缓抬起手臂。
下一刹，便见莱恩手里握着白色的柄，徐徐地从中抽出……一柄剑！
通体莹白，微微放光。
剑刃上一道道飘扬的光线升起后又再回落，循环往复，像极了太阳表面的日珥。
索尔这时伸手在剑刃上轻轻一弹，清脆的剑吟声顿时荡开。
与此同时，无数莹白的光点以剑体为中心迅速弥散开来，它们充斥着整个房间，营造出一片瑰丽的景象。
索尔惊叹：“艾崔的锻造实力还是那么厉害！哦对了，艾崔是矮人族的王，他们生活在尼达维勒，那里和米德加德一样，属于九界之一。”
莱恩手持光剑一边观察，一边道：“为什么想到送我这个？”
“其实我一开始想送你一柄和妙尔尼尔类似的锤子，我可以请求父王为它附加雷霆之力，那样你就能和以前一样了。不过当我把这个想法提出来的时候，父王让我先去问问海姆达尔。”
“他怎么说？”
“他说，你可能会更喜欢剑，而且，也许你对光的力量更感兴趣。”说着，索尔对着他举起啤酒：“莱恩，你的内心崇尚光明的力量，不愧是能得到妙尔尼尔认可的人！”
莱恩笑而不语。
“海姆达尔的眼睛能够看到九界的所有角落，所以我相信他的判断，然后我去了一趟亚尔夫海姆，那是光之精灵的国度，她们是九界中使用光能的专家，我在那里找到了一些材料，交给艾崔，委托他帮你锻造了这件武器。你觉得怎么样？”
索尔看着他，眼中满是期待。
“我很喜欢。”莱恩点头，目光并未从剑身上移开。
“哈哈哈，看得出来！”索尔大笑，接着又说：“艾崔告诉我，这件武器有一个很特别的地方。”
“怎么说？”
索尔笑容顿时一收，郑重地道：“想象你现在拿起来的是妙尔尼尔，当你得到光的认可时，你就会明白它的特别。”
莱恩明白了他的意思。
只不过，他拿起妙尔尼尔的时候，并不是心里如何去想，而是靠的光。
但既然这是一柄更加纯粹的“光剑”，那么……
莱恩调动光能。
刹那而已，剑体上的“光珥”倏然膨胀，双刃清寒透亮，剑尖如有寒芒喷吐。
数秒后，剑尖突然开始往回缩短，最终整柄剑变成了方才的一团白光。
莱恩握拳，光团径直渗入他的身体。
索尔的笑声愈发强烈：“哈哈哈！莱恩，艾崔说的没错吧？它非常棒，它被锻造的意义，就是就成为你的专属武器！”
莱恩脸上也泛起笑容。
不过与此同时，他脑海中却又浮出方才那个一闪即逝的绚丽身影。
他敢肯定，对方看到他了，又或是，对方一直在等着看他。
第45章 不食
神盾局总部门口。
“索尔，这是泽莫，他会为你安排所有行程，你有任何想法或者问题都可以找他为你解决。”莱恩将泽莫介绍给索尔。
索尔却有些疑惑：“有必要吗？”
莱恩点着头认真地说：“他的必要性不在于帮你处理各类事务，而是让你更快地了解这个世界。”
“我觉得我了解的不少……”
莱恩打断：“通过了解世界，你会更加了解女人。另外，泽莫有一个和他感情非常深厚的妻子。”
索尔顿了顿，对泽莫伸手：“很高兴认识你。”
“这也是我的荣幸。”泽莫笑着回应。
两人握手后，索尔眼神示意莱恩。
莱恩摘下耳机并将其关机，两人走到大门外交谈起来。
“他们控制了你？”
“不，这只是我的工作。”
“我还以为你被人威胁了，这个地方的人，看起来都不像是好人。”
“我猜，简一定跟你说了不少事？”
“哈哈，她确实说了很多，不过我的直觉和经验也告诉我，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莱恩笑了笑：“他需要汇报自己的行程和工作内容，不过我会帮你过滤一遍，不该出现的绝对不会出现。”
“嗯，看来我想的很对。”索尔调侃一声，旋即认真地说：“如果需要帮忙，一定要找我。”
“我会的。”莱恩颔首，转头：“泽莫，去开车。”
“好的，队长。”
少顷，莱恩将索尔送上车，目送他们离去。
重新戴上耳机，希尔的声音立刻响起：“他能听到我们的对话？”
“他是神。”莱恩平静地说。
那边稍作沉默，道：“我明白了，你的安排很好，记得让你的人写报告。”
“嗯。”
“刚才那件东西，能不能交给我们研究？你放心，它的所有权不会变更，它只属于你。”
“多久？”
“一个月？”希尔的语气不太确定，但这显然是在给莱恩留有余地，证明这不是一项无法拒绝的命令，而是可以商议的谈判。
莱恩没有犹豫，直接道：“明天我回来。”
他也想知道，以地球的科技水平，到底能不能从阿斯加德或尼达维勒的物品中发现一些全新的东西，如果可以，那以“光剑”的光能本质来看，对他也会有一定的帮助。
“没问题！”希尔笑着应下，接着道：“你最近的表现很好，是我见过成长最快的特工，我会酌情考虑提升你的特工等级。”
“谢谢。”
特工等级，和情报访问权限等级是两套体系。
前者，意味着职位和权力的不同层次；后者，只针对个人可访问的情报内容。
结束通讯后，莱恩打车前往酒店。
总部的驻地大楼还要一段时间才能重新盖好，莎伦家里住不下所有人，所以这段时间大家只能暂时在酒店落脚，当然这部分支出是由局里报销的。
莱恩也因此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大套房。
开门，只见几个女孩穿着宽松的衣服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看电视。
看到莱恩进门，唯一嘴上闲着的安东尼娅当即迅速起身跑向莱恩。
她穿着一件浅蓝色男士衬衫，上面三个扣子敞开，下摆也遮不住一双精致细长筷子腿，她光脚踩在地毯上，奔跑时长发飞舞，笑容洋溢。
“你吃什么？”她兴致勃勃地问。
“我不用。”莱恩摇了摇头，眼神越过她，看向叶莲娜和莎伦，“谁给她挑的衣服？”
杰西卡立刻举手，“她的身材太好了，我觉得她很适合！”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认为她可能不太懂这些，你可以告诉她更多东西，还有叶莲娜和莎伦，你们一起帮她。”
安东尼娅被德雷科夫控制和训练，常年在他身边担任贴身保镖，她和其他的黑寡妇不一样，对世界的了解和生活的认知还存在许多的盲点，这是之前已经被莱恩确定过的事实。
叶莲娜出声道：“没问题，我们已经在教她了。不过，这件衣服是她自己同意的。”
莱恩回望安东尼娅。
她点了点头，在莱恩面前转了一圈，衣角飞扬。
莱恩立刻把她按住：“好看，但没有必要。”他转身走向吧台坐下，安东尼娅也顺势坐到他身旁。
往杯子里放一颗冰球，倒入威士忌，一口饮尽后，莱恩轻声开口。
“还是不能吃东西？”
“嗯。”安东尼娅点头。
莱恩朝她伸手，她立刻乖乖地凑了上来。
手掌越过脸颊，直接摸到她的后脑，柔滑浓密的发丝之下，能够触摸到一小块没有头发的区域。
电影宇宙中的模仿大师和漫画中的区别不仅限于性别，漫画中模仿大师是因为注射了特种血清从而获得模仿复制他人格斗招式的能力，但安东尼娅的模仿能力依靠的是在后脑植入的芯片。
“它有变化吗？”
安东尼娅先点头，接着又摇头。
“它没有失去作用，但我尝试过，它的效果变得更强了，而且……它似乎跟我融合了，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话虽然这么说，但她脸上看不到任何担忧。
“这里以前长过头发吗？”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莱恩的指尖能够感受到刚刚生长出来的细密发茬。
“没有，那里的皮肤被切掉了，后来填补的只是一种仿生材料。”
莱恩想了想，笑道：“应该是好事，你先不用记挂，等我找到合适的人，让他帮你看看。”
现在的队伍里一共六个人，其中并没有精通生物学和机械工程学的人才。
但是莱恩猜测，眼下的情况应该是由于安东尼娅的体质变化而导致的愈合或再生。被咬之后，安东尼娅浑身瘢痕包括一只手上的眼睛都迅速恢复至正常状态，那么，失去的皮肤重新生长回来也不值得奇怪。
现在的问题在于，安东尼娅不能食用任何正常食物。
一吃就吐。
饮料和酒也不行，目前唯一没有异常反应的只有喝水。
水固然是生命之源，但没有食物提供能量，安东尼娅迟早会饿。
如果她饿了，该吃什么就已经不言而喻了。
莱恩不会让她饿肚子，只是担心她会在饥饿状态下失去理智。
那样一来，他的转化就可以被看做是彻头彻尾的失败。
丧失理智的力量，在莱恩看来一文不值，起码不能轻易地用在自己人身上。
“接下来这段时间，你都跟着我。”
不管安东尼娅饿了的时候会有怎样的反应，如果有莱恩在旁边的话，起码能及时做出反应。
安东尼娅笑了起来，“好。”
第46章 光之精灵女王：艾尔莎
最近局里没有新的任务，几人也正好直接放假。
晚餐过后，把安东尼娅安排在自己隔壁，他跟大家打了声招呼后，便回到房间里脱了衣服继续吸收日月精华。
半天的时间，莱恩已经把“光剑”摸索得差不多了。
在某种程度上，它也可以被视为一个自主制造光能的能量源，它进入莱恩的身体，约等于给莱恩接上一只持续供电的充电宝。
不过“光剑”所产生和释放的光能量级暂时还不足以和阳光或月光媲美，只能说是聊胜于无。
此外，“光剑”可以释放光能，自然也能吸收和储蓄光能。
在它吸收光能的时候，光能首先要通过他的身体。
于是，莱恩在发现这一特点之后，直接在“上游”开始截流。
如此一来，他的光能吸收效率再度提升。
综上所述，“光剑”对于莱恩而言不再仅仅是一件武器。
它是一个可以随时随地提供生命所需、身体强化以及战斗消耗能量的小太阳，更是一个提升实力增长效率的第二台发动机。
索尔这份恩情，莱恩牢牢地记在心里。
往常吸收月光的时候，莱恩虽然闭上眼睛，但思维是清晰的，身体和大脑也不会感觉到疲累，所以，他比其他人拥有更多清醒的思考时间。
但今天不同。
躺在床上没过一会儿，他便感觉到了久违的困意。
回想到白天，他没有刻意抵抗，转眼便沉沉睡去。
下一刻。
带着泥土芬芳和青草香气的清风徐徐拂过，额角垂落的细长发丝随之而动，让他脸颊微微发痒。
莱恩抬手将头发往后抓去，但旋即动作蓦然顿止。
放眼望去，无边无际的草原与澄澈如镜的天空在遥远的地平线处相接，松软的草地上生出一朵朵颜色各异的野花，它们与草海浪花一同摇曳起舞，这片天地仿佛也跟着温柔了起来。
倏地，莱恩眼瞳一动，缓缓转身。
白天一闪即逝的身影，此刻真切地出现在他面前。
白裙拖地，白发飘扬；肤若凝脂白玉，气质优雅端庄。
仪态非凡，宛若出水芙蓉，顾盼生辉的眼眸里，仿佛蕴藏着一整个光明璀璨的世界。
然而，最为显著的特征，是她那一双从尽显温柔的白发内探出来的尖尖的耳朵，像极了两片玉雕的叶子。
她站在一团光里，抑或，她本身就是光。
“你好，米德加德人。”粉色的嘴唇开合间，声音好似清泉流响。
“你好，你是？”
“艾尔莎，光之精灵女王。”
脑海里没有关于这个名字的任何信息，莱恩保持着谦逊的态度，继续询问：“很高兴见到你，女王陛下。请问这里是？”
“亚尔夫海姆。”
莱恩恍然。
亚尔夫海姆，九界之一，是光之精灵的国度。
索尔也提到过，“光剑”锻造的主要材料就来自亚尔夫海姆。
“我听索尔提到过，这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国度，我也非常感谢亚尔夫海姆的帮助。”
“帮助？”
艾尔莎蓦然一笑，周边的光芒似乎都因此而雀跃不已地闪耀起来。
“虽然不知道奥丁之子和你说了什么，但是我想他的讲述大概和事实存在一些出入。”
莱恩不再急于出声。
因为听到对方这句话的同时，他回想着索尔的性子，大概也能猜到，索尔说得轻描淡写，然而过程应该并非那般和谐。
眼前的艾尔莎看起来十分温柔，言语和神态也都令人倍感亲近，所以她兴师问罪的可能性不大。
但，也绝不是零。
见他沉默，艾尔莎扬起玉藕般的手臂，细长的手指轻轻一勾。
顿时，融入他体内的光团被轻而易举地勾引出来，接着便毫不反抗地落入艾尔莎手中。
莱恩轻轻蹙眉。
回头，要跟索尔请教一个更好地让武器“认主”的方法。
艾尔莎单手托着光团，双眸仿佛已经将其看穿。
她轻声道：“索尔跑进精灵之森，斩断了一位十万岁老人的手臂。”
闻言，莱恩眼皮跳动。
好吧，凡事果然要先做最坏的打算，她的确是来问罪的。
但问题是，艾尔莎还没说完。
“接着，索尔用他的雷霆打晕了光之湖的精灵守卫，取走了积蓄数万年的光之水；然后，他潜入精灵神殿，采了一朵光之花，又用妙尔尼尔从神像上敲下了一块光之晶，然后，他在准备进入我的卧室前被发现了。”
莱恩脸皮一抽。
什么光之水，光之花和光之晶也就罢了。
可是你闯人家姑娘的卧室，是想干什么？！
“我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我估计他平日并不怎么喜欢看书。”艾尔莎语气调侃，不过精致的面孔上却没有太多的表情，“光之心，需要用到光之精灵国度最珍贵的五种光之材料，矮人王艾崔的锻造技艺出神入化，但他显然并不了解光之心。”
莱恩挑眉，艾尔莎只说了三种材料，以及一个老人的手臂。那么第五种材料是在艾尔沙的卧室？
但对方没有继续，而是话锋一转：“阿萨神族不需要光之心，他们也无法发挥光之心的作用，所以我想看看索尔到底是为谁准备的。”
莱恩轻轻吸了口气：“作为索尔的朋友，我对此感到十分抱歉，如果你觉得不合适的话，可以收回它，我会向索尔解释。”
他看不透眼前的艾尔莎，对方的实力明显超越他太多。
有些事情，索尔能做，他不能做，他和索尔是朋友，但他不能用索尔的地位和权威来为自己谋取过分的利益。
最主要的是，“光剑”虽然对他很有用，但也不是缺之不可。
闻言，艾尔莎再度浮现笑容。
“你不是一个贪婪的人。”
莱恩摇头：“我只是不希望他因我而树敌。”
“不，索尔是奥丁之子，他是下一位阿斯加德神王。他有权利要求我，但他并没有那么做。所以，我不是来问罪，只是因为好奇。”
莱恩眼帘微垂，心中有些揣测。
如果不是问罪，却还是对他说出索尔做了些什么，那么这件事肯定也不只是因为好奇，它还蕴含了一些政治智慧。莱恩并不知道索尔为了“光剑”付出了什么，但是艾尔莎告诉了他，这就会让索尔的付出变得更有价值。
艾尔莎又道：“你身上有三种气息。”
莱恩倏然抬头。
“第一种很奇怪，它很古老，带着一种神圣的味道，但我前所未闻；第二种是光，它的气息非常明显，甚至比不少光之精灵都更加纯粹，海姆达尔的眼神很好，你的确非常适合拥有光之心。”
说到这儿，艾尔莎忍不住蹙眉，看向他的眼神内光芒随之晃动：“最后一种，黑暗、邪恶、血腥。不过，它被前两种气息压制住了，你……是不是被人诅咒了？”
第47章 光之心
诅咒，应是无稽之谈。
不过三道气息的说法莱恩却十分认可。
光，是他自己，而另外两种气息，大概分别源自父母。
之所以会被视为诅咒，大概是因为它和另外两种气息的格格不入，而且本身还被深深压制。
但眼下却不能说的太直白。
莱恩摇头：“我不太清楚。”
艾尔莎颔首，指尖一动，掌中光团升起。
随即，莱恩看到她满头白发飞扬而起，随后其中一缕发丝忽然断裂，它们飘摇着飞向光团，渐渐隐没其中。
紧接着，它们在光团中发出更加耀眼的白芒，一根根发丝宛如一道道血管，疏理并流淌着纯净的光。
“这是光之心的最后一种材料。”艾尔莎语气轻盈地介绍着。
莱恩眼里，光团外逸散的蒙蒙光雾渐渐内敛，而后，他看到光能逐步开始十分规律地一放一收，宛如生命的呼吸，仿佛调动的心脏。
光之心落入艾尔莎的手中，光能骤然迸发，她转眼便握住一柄长剑，其形不变，但剑体外收放起落的光珥中愈发炽盛。
艾尔莎转腕舞起剑花，而后的一幕顿时令莱恩眼神为之一凝。
只见，剑身倏然幻变，两端弯曲内收，旋即首尾各自延伸出一条细腻的光线紧密相连。
艾尔莎持弓拉弦，一支光箭迅速凝聚成型。
向着天空射出箭矢之后，艾尔莎转动弓身，它倏地又变成了一杆长枪。
随后，莱恩更看到了刀、锤、斧等等各种各样的武器形态。
一番展示过后，艾尔莎重新托起恢复原状的光之心，轻轻往前一送，它顿时飞向莱恩的胸口。
光之心穿过皮肤，莱恩能够清晰地感应到它与自身心脏迅速交汇融合，他调动自身光能主动操控后，更是直接加快了融合的进程。
片刻。
莱恩抬头望着艾尔莎：“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艾尔莎盈盈一笑，旋即扭头望向远方，面上随之泛起忧色：“我能感觉到九界正在发生变化，但却无法捕捉到这种变化的源头，我无法以此向神王提出任何警示，更不想因此而让光之精灵国度的生命们失去现有的快乐。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向奥丁之子转述我的担忧：眼下的九界虽然和平，但我们永远不能失去忧患之心。”
“我明白了，我会向索尔转达。”莱恩点头应下。
只不过与此同时，他在想，艾尔莎作为光之精灵女王，是否对黑暗精灵的动向极其敏锐甚至拥有一定的前知之能。
雷神第二部，不就是当初被封印的黑暗精灵突然出现么？由此可见，她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
艾尔莎回眸，目光柔和许多：“如果有机会的话，你可以到亚尔夫海姆做客，到时候也许我能想办法解除你身上的诅咒。”
“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另外，那个十万岁的老人……”
“哦，用米德加德人的说法，他是一棵树。但你应该能够理解，十万年的树木肯定和普通的树不一样。索尔取走了光之木，对他造成了一些伤害，但好在并不致命。”
莱恩点了点头，只觉得欠索尔的似乎越来越多了。
“莱恩，有缘再见。”
话音回荡在脑海之中，眼前世界徐徐散去。
睁眼。
莱恩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沉寂数秒后，他感应着心脏的变化。
完整的光之心充斥着磅礴浩瀚的能量，与先前相比全然云壤之别。
它随着莱恩的心脏一起跳动，极度和谐的频率下，光能随着每一次的收缩释放不断泵入躯体的每一个角落。
摊开手掌，方才所见的刀、剑、弓、枪、锤一一出现。
此外，光之心通体附着了一道特殊的力量，它的气息给莱恩的感觉像极了刚刚梦中所见的精灵女王艾尔莎。
那大概可以视为一种来自神的祝福。
窗外，月光明亮。
莱恩沉思片刻后，重新躺了回去。
第二天。
看着莱恩召出精致璀璨的光剑，身边等待进行研究的科研人员们无不眼冒精光。
尼克弗瑞和希尔面上虽然平静，但心中也在啧啧称奇。
等到莱恩把光剑放在金属台上之后，希尔开口提醒：“你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不论你们有没有成果，它都要物归原主。”
“一个月怎么可能足够，起码需要一年才行！”为首的科研人员当即提出反对，“没错，这是我们从来接触过的领域，只凭借肉眼观察，它可以将能量约束成固定的形态并且长期维持这一点，就足够颠覆地球上已知的大部分知识和科技猜想，如果能够成功破译，那人类的科技水平一定会突飞猛进。”
说话的时候，他先看着莱恩，但感觉到莱恩的漠然之后，他又看向弗瑞和希尔。
但很显然，三个人都没有任何表示。
“相信我，它会是比托尼·斯塔克的方舟反应堆更加耀眼的成果！”
弗瑞和希尔仍不作声。
莱恩明白，他们大概是在试探自己的底线。
“你想要？”他问。
对方一愣，当即摇头正色：“我不要你的东西，我只是想研究它……”
“那你要多久保证出成果？”
“一年时间应该会有初步的了解，但是能不能得到结果是谁也无法保证的事情，不过我可以确定的是它对人类来说非常重要。”
“所以这和送给你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它的所有权永远属于你！”
“但我失去了使用权？”
“这都是为了……”
“好了，别继续恶心我。”莱恩直接打断，他望了眼墙上的时钟，“从这一秒钟开始，一个月，多一秒都不行。”
回头，他对弗瑞和希尔说：“接下来有什么任务？”
弗瑞一动不动，希尔摇头道：“暂时没有，不过你最好不要跑得太远，以免临时有事的时候赶不上。”
“好。”
等到莱恩离开实验室后，那位科研人员顿时又道：“他太没礼貌了。这件东西的来历我已经知道了，要我说，那个索尔虽然把东西送给了他，但那也是因为他是神盾局的一员，我觉得所有权应该归属于我们才对。”
“够了，先生。”希尔一句话将他堵了回去，“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毕竟你们只有一个月。”
第48章 招揽
随后，她和弗瑞一起离开，路上也在交流。
“局长，他的性格一直是这样，原则坚定，认知明确，话虽然不多但意思表达的非常清楚。只是，有时候并不照顾被人的情绪。”
“你在为他说好话？”弗瑞的声音略显沉闷。
“不，只是在说明我眼中的他。”
弗瑞眉头微凝：“他很有主见。”
“这是好事。”
“也可以是坏事，特工和军人一样，最重要的是服从命令。而且，他没有敬畏。”
希尔笑了笑：“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发现他又违抗命令的情况。至于敬畏之心，有本事的人总是会表现得特立独行一些。”
“所以我也刚才没有说话。”
等到两人即将分别前，希尔又说：“第九特勤组刚刚重建，我准备给他们挑选一些任务，用来锻炼他们的配合默契度，也能检验这支队伍的综合能力。”
“那你可能要把难度提高一点，他找的那几个看起来不是一般人。”
“我知道，叶莲娜是娜塔莎的妹妹。”
弗瑞驻足，看着她说：“对，我们都知道娜塔莎来自哪里，叶莲娜的考核表现看起来和娜塔莎如出一辙。”
希尔点头：“她们极有可能出自同一个地方。”
“然后他的队伍里又正好出现了一个身份不明的俄国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已经在追踪这件事了。”
“不，我们只需要等待。如果那边有人针对我们展开行动，那就代表他只是非常勇敢地闯进去抢了人，从而引起了对方的报复。但是如果没有……”
希尔想了两秒，顿时神情凝重，但嘴上还是犹豫不定：“应该……不可能吧？”
“不清楚，但也无法排除不是吗？我了解娜塔莎，所以我也不会去问她，总之，等待是最好的办法。别忘了，我们现在还有一堆事情需要解决。该死，九头蛇也是他汇报上来的。”说到最后，弗瑞也忍不住扶额摇头。
希尔应下，转而又道：“我在想，那个计划是不是也可以考虑他？毕竟他的实战实力本来就很强，拥有那柄光剑之后应该会有更好的表现。”
“等等吧，先把这座大楼清洗干净再说。另外，我也不希望一支队伍里出现两个不愿意听话的刺头，那些人居然还想把憎恶加入到我的计划里，你帮我想想怎么才能够既拒绝了他们，又不会影响到接下来每年的经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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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盾局外，莱恩坐上出租车。
刚关上门，前方的司机立刻回头恭敬地说道：“莱恩先生，朗姆洛先生想和你见一面。”
九头蛇的触角广泛延伸到了全球各地，遍及多个行业，人员组成极其复杂。
“开车吧。”
得到肯定的答案，司机顿时展露笑容：“好的，先生，相信您不会后悔这次重要的会面。”
不多时，他被送到一座位于城市繁华区域的搏击训练馆。
只是当他进入其中后才发现，里面已经被人清场，只有中央处的擂台上站着一个赤膊的男人。
布洛克·朗姆洛，绰号“交叉骨”，九头蛇的核心成员，快速反应特种部队的领导者。
和人员数量相对稀少、分布零散、彼此独立的特勤组相比，他所统辖的力量才是神盾局或九头蛇麾下真正的精锐部队。
当莱恩来到擂台边的时候，他才面带笑容地开口：“听说你一招打晕了霍纳，要不要上来玩玩？”
莱恩点头，穿过边绳。
面对面，朗姆洛的身高不及莱恩。
距离大约一米。
“你先？”他问。
莱恩摇头。
朗姆洛见状一笑，露出白牙，“和霍纳说的一样，你非常自信，那就……我先！”
话音未落，他的右腿倏地朝莱恩的大腿外侧扫来，紧绷的肌肉充满了力量感。
莱恩反应极快，他提起左脚以更加迅捷的速度蹬在了朗姆洛的大腿上。
顿时，朗姆洛右腿往后摆动，上身不由自主地前倾。
莱恩左腿突然变线，如斧头斜砍，脚背倏地便与朗姆洛的脖颈完成了一次亲密接触。
嘭！
闷响过后，朗姆洛趴在擂台上一动不动。
莱恩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发现依旧没有人出现，他这才上前一步蹲下身来。
指尖在朗姆洛的太阳穴处轻轻一点，对方紧闭的眼睛开始颤动，旋即倏地睁眼，急促喘息。
当他看到莱恩时，脑中迅速回忆起十几秒钟之前的画面。
顿时，他猛地翻身而起，双手摆出格斗式的同时，撤步与莱恩拉开距离。
“你要跟我说什么？”莱恩站在原地问道。
朗姆洛眉头紧拧，他转了转脖子，疼痛感令他忍不住龇牙咧嘴。看到莱恩没有追击的动作，他放下手来，捂着脖子说：“你很强！”
“所以？”
“但你要知道，现代世界单打独斗是行不通的，你拳脚再厉害，也快不过子弹，挡不住子弹。”
“我很清楚。”
“要不要加入我们？你现在这是特勤组的副队长，在我这里，你可以领导一支中队数百人。”
“你能完全做主？”
“这件事我可以，只要你点头，明天早上相关的文件和证件就会送到你的手里。”
莱恩摇头：“如果你有这样的能力，应该不至于还在一线奔波。”
朗姆洛脸上挤出笑容：“你理解错了，我不是一个人，我们是一个非常团结的队伍，你应该知道任何地方都有派系之分。”
“那你们是什么派？”
“加入之后，你会知道的。”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加入？”
朗姆洛面色微僵。
莱恩适时说道：“我还只是一个新人，并不想掺和到任何派系的纷争当中，今天我就当没见过你，再见。”
说罢，他转身便走，身后立刻又传来声音。
“等一下，也许你需要先看看见面礼？”
莱恩回头。
朗姆洛笑道：“我记得你还是四级特工和四级情报访问权限对吗？等到明天早上，你就是六级了。”
莱恩挑眉，旋即点头：“我等着。”
送上门的便宜，没理由不占。
至于尼克·弗瑞会不会怀疑……
相信我，那完全不重要。
第49章 目标
次日，莱恩果真收到了邮件。
内容显示，鉴于他过去一个月的优秀表现，他提前结束了实习考核期，特工等级和情报访问等级一并提升到了六级。
同时为了匹配特工等级，他正式成为第九特勤行动小组的队长，没有“副”。
这边刚看完邮件，希尔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并没有提及任何可疑或试探的内容，只是恭喜并鼓励莱恩未来继续保持，好好表现。
放下电话之后，莱恩对九头蛇在神盾局中的人员和权力网络有了更深的认知。
蛇盾局这个调侃一般的外号叫得再多，也不如真真切切地体会一次。
他看着电话，不一会儿，一个陌生号码也打了过来。
“莱恩，你应该拿到结果了。”朗姆洛的声音传来。
“嗯。”
“怎么样，现在有兴趣了吗？”
“你确定要在电话里跟我说？”
“哈哈，明白，我们可以约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聊。时间你定，地点我来。”
“我需要考虑。”
“没问题，但别让我等得太久。”
莱恩挂掉电话，起身走出房间。
餐桌旁，泽莫已经回来了，看到莱恩，他放下手中的餐刀，主动说道：“情况很顺利，那个科学家虽然谈过恋爱，不过经验并不丰富，昨晚……”
莱恩抬手制止：“我明白了。”
吃过早餐，叶莲娜对莱恩说：“娜塔莎昨晚打来电话，待会儿我们就要出发了。”
她指的是出发前往红房子。
“嗯。”莱恩颔首，想了想，他道：“泽莫过去总览全局，莎伦过去学习，干脆再带上杰西卡。”
听到自己的名字，趴在桌上睡着的杰西卡猛地抬头，睡眼惺忪地道：“怎么了？”
“好重的酒味，你昨晚又喝了多少？”坐在她身旁的莎伦连忙递上一杯牛奶。
莱恩说道：“你实力一点都不差，但对特工的行动标准和原则几乎没有了解，整个队伍里，只有你算是彻头彻尾的新人。”
杰西卡咕咕地灌下一杯牛奶，唇角上带着奶渍说道：“泽莫也没有做过特工，他不是当兵的吗？”
泽莫笑而不语。
莎伦拉着她的胳膊小声解释：“你误会了，他虽然是军人，但人家是上校军官啊！”
杰西卡一愣，顿时对泽莫刮目相看。
“你连队伍里的人到底做过什么都没了解清楚。”莱恩没有抬头看她，只自顾自地给面包涂抹果酱。
杰西卡尴尬地笑了起来：“嘿嘿，我就是……”
莱恩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继续说道：“我不在乎你想喝多少酒，更不在乎那你在什么时间喝酒，你甚至可以拒绝跟她们一起去。但是如果未来因为你一个人的原因影响了整个任务的进度，我想我会让你以后永远都泡在酒精里。”
“我去！”杰西卡重重点头。
片刻后，四人结伴离去。
屋里只剩下莱恩和安东尼娅。
她收拾桌子，洗干净碗筷后，切了一份水果端到莱恩面前，然后紧贴着他坐下。
电脑屏幕上，大片文字结合少量图片的情报看起来十分枯燥。
安东尼娅扫了一眼就没了兴趣，于是她伸手拿起一块水果，送到莱恩嘴边。
莱恩看了她一眼，眼里有些疑惑。
他现在还是没想明白，安东尼娅如今的亲昵表现，究竟是因为自己救了她，还是因为自己咬了她。
但这个问题用提问的方式显然不可能得到正确的答案，最好的办法是再咬一个。
吞下水果，他道：“你还是没有饥饿感？”
安东尼娅点了点头，笑道：“我觉得这样很好。叶莲娜总说要减肥，但昨天夜里我又看到她起床偷吃东西。”
莱恩不禁失笑。
“你在看什么？”安东尼娅问。
“这是近几年神盾局的行动任务报告，虽然只有六级以下的，但也能看到很多东西。”
“你对这些很感兴趣？”
“不是。”莱恩摇头，转而问：“你有什么目标吗？”
安东尼娅想了好一会儿，却还是不确定地说：“以前我想报仇，想自由。但现在我自由了，一时之间，好像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嗯，我不让你去，一方面是想继续观察你的变化，另一方面……”
“不用解释，我明白。”她面不改色地说，“其实就算我去了也没关系，我不会对他手软。”
莱恩不再多言，只是摇头。
德雷科夫脑袋里的东西已经快被梅丽娜掏空了，可以预见，娜塔莎和叶莲娜此行，一定会杀死毫无价值的德雷科夫，这也是莱恩默许的。
安东尼娅当然可以复仇。
不过莱恩认为最好还是不要让她自己出手。
并非圣母心作祟，而是这种事情说不定在将来某一天就会被某个未知存在所利用，从而对她造成不利的后果乃至长期的负面影响。
这不是没有先例。
“那你的目标呢？”安东尼娅反问回来。
莱恩合上电脑，往后一靠，身躯斜躺，看着白净的天花板。
安东尼娅见状，身子缓缓倒下，靠住莱恩的肩膀。
此前，莱恩一直没有真正能够完全信任的人。
直到安东尼娅出现，也还是因为被他咬过之后。
有些话说出来之后，情绪会有一定程度的缓解。
人，毕竟是群居动物。
“可能你现在不会明白，但我有一些危机感和紧迫感。”
“嗯，我在听。”
“危机感是因为世界并不安全，我也缺乏安全感。紧迫感，是因为我想回家，当然不是这里的家。那个家里，我还有父母，和一个快要结婚的妹妹。”
安东尼娅抬起眼帘，缓声说道：“有妻子吗？”
“没有。”
“噢。”她又低下头。
“我大概是赶不上妹妹的婚礼了，不过我还想看看她未来的孩子，也想继续陪伴我的父母。”
“嗯。”
“所以，我要想走得更快一点，就得借力。单打独斗是不成的，所以我找了你们；名正言顺也很重要，至少很多时候可以节省时间，于是我继续留在神盾局；听命盲从更不可取，因为我的目标几乎和世界上所有人都存在着不可调和的差异，所以任何时候我都要保持自己的想法，拥有自己的布置。”
第50章 任务
安东尼娅恍然：“怪不得，我本来还觉得，清理了红房子之后，你其实没必要再继续为神盾局工作。”
“以后，它不叫红房子了，这个名字你们应该都不喜欢。”
“那该叫它什么？”
“我还没想过，你有什么建议？”
安东尼娅轻轻摇头：“不知道，但我不在意它叫什么。”
莱恩沉默下来。
安东尼娅又问：“那你回家的时候，可以带上我吗？”
良久。
“好。”
接下来的一个月，莱恩始终没有接到任何任务。
在此期间，尼克·弗瑞也正式展开了对神盾局内部的秘密调查和暗中清洗。
然而他的动作再怎么隐秘，也根本瞒不过九头蛇的眼睛。
最简单也最直接的原因就是，现在没有人主动现身把九头蛇的领头羊给捅咕出来，只要他们继续保持潜伏，弗瑞查得再多也只能找到极少一部分曾经留下小尾巴的人。
这些人，九头蛇完全损失得起，而且由于上层力量保存得十分完整，这些就发现的九头蛇不会也不敢揭发其他人。
所以，最终的效果显而易见。
也正因为这些事情，朗姆洛也没有再催促莱恩快点考虑和决定。
乐得清闲。
要不是不希望在有事儿的时候赶不回来，莱恩自己都想去海拔更好的红屋基地上晒太阳。
德雷科夫已经死了，连同尸体一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得干干净净。
莱恩继承了红屋的所有遗产，在经过放归、调查和整理后，人员情况大致如下：
黑寡妇一百六十六名，武装人员三百三十八名，科研人员一百九十四名，分布于全球各地的政客、企业家等共五百零七名。
此外，便是为数不少的武器装备，科研成果，一些直接或间接掌控的企业集团，和大量的固定资产及流动资金。
安东尼娅说的没错，吸收了整个红屋的养分之后，他的确可以脱离神盾局自立山头。
但，没有必要。
该做的事情在哪里都能做，甚至身在神盾局可以做得更方便。至少，避免了被神盾局不断调查和捣乱的问题。
当然，神盾局也别想以此为据来限制甚至控制他。
将来谁做老大还不一定呢。
一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莱恩重返总部。
左侧，驻地大厦拔地而起，看起来距离完工之日也不远了。
在希尔的陪同下来到实验室，他不顾研究人员幽怨的目光，直接取走光剑，收入体内。
出门，希尔道：“科尔森有事找你，去我办公室谈。”
“好。”
片刻，三人碰头。
科尔森将一份资料递给莱恩。
“你看，我说。事情是这样的，上次在纽约，你解决了憎恶，就是那个浩克的对手，我们给他起了这个外号。他原本是军人，但是在败给浩克之后，他迷失了自己，违抗上级命令注射了浩克血清，所以才变成了现在那副鬼样子。你击败他之后，我们把它带回了局里，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和休养之后，他现在恢复的差不多了，而且看起来似乎也有了些智慧，他现在的身体数据非常优秀，所以引起了高层的注意。”
科尔森口中的高层，指的是世界安全理事会。
这个机构可以认为是神盾局的直属上级，它们的权利虽然不直接影响神盾局内部的运转，但仅凭他们握着神盾局每年的经费这一条，就没有人敢忽视他们的话语分量。
“局长有一项非常独特的计划，需要一些强大的人手。他们觉得，憎恶是一个很好的对象。不过局长拒绝让这样一个曾经有过精神失控记录，并且大肆屠杀过平民的人进入到他的计划当中，所以我们现在要想办法让他们收回这个决定。”
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
弗瑞当然拒绝不了。
如果是以前，那他也许还可以强硬一些。
但是自从索尔这个外星人、神出现之后，他比任何人都要紧张。
为了应对将来可能出现的危机，弗瑞需要更多的资金和资源来打造和配置更加强大的防线。
旁的不说，在这一点上，弗瑞做得的确很好。
莱恩快速翻完资料后，将它放下时忍不住摇头：“不容易。起码从纸面数据来看，没有拒绝憎恶的理由。”
大概是疯狂的因子在纽约哈林区一战中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现在的憎恶完全恢复了平静，他甚至通过了神盾局内部的专业精神稳定测试。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再则，变化之前的憎恶可是一直跟在罗斯手底下混的。
世界安全理事会，每个成员也都有自己的主张。对于美国的代表来说，军人当然要比那些怪人、花花公子之类的更加可靠，即便不考虑这一点，能尽量往里面多塞一个自己人都是好的，哪怕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复仇者计划到底意味着什么。
所以说，这件事远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是的，所以经过过去一个月的努力和讨论之后，我们转换了思路。”科尔森笑了起来，与希尔对视一眼。
见对方点头，他又拿出另外一份文件。
“既然无法剔除，那我们只能选择替换。不会少一个人，也不会多一个人，对于其他成员来说，这是一个更加容易接受的方案。”
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美国代表了。
神盾局总部设立在北美，创始人大部分来自美国，所以天然的亲近是不可避免的，包括弗瑞在内。
然而，事分轻重缓急，在某些时刻，神盾局不会也不能站在某个国家的立场上考虑问题，否则它被取缔也是必然的事儿。
只不过，这一次得罪了本土国家，未来说不定又要闹出点混乱。
“怎么说？”莱恩平淡地问道
“我们觉得，你是一个比憎恶更好的人选。如果我们能够提交一份你再次击败憎恶的视频，我想他们就不会再固执地想要让憎恶入队了。”
换句话说：现在需要你去顶一下这个雷。
莱恩看着科尔森，也不说话。
顶雷背锅之类的事情可以做，只看代价是否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