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醉卧美人膝 隆盛三年,春。 大魏。 金陵城,教坊司。 秦羽斜倚软榻之上,身旁有两名身着薄纱的美姬,小心翼翼侍候着,香风席卷,好不撩人。 “来秦公子,吃水果......” 一名美姬红唇微翕,含情脉脉的望着秦羽,声娇似水。 “好,好,好......” 秦羽张开嘴,目不斜视的盯着屋内厅中那十几名翩翩起舞,婀娜多姿,摇曳着纤细腰肢的胡姬。 与此同时。 一名朱唇皓齿,亭亭玉立的美人,迈动着修长玉腿从帘外走来,望着秦羽,言笑晏晏,“秦小王爷,您不是说只看奴家的舞吗?今日怎么也喜欢上西域舞姬了?” 秦羽抬头看着美人,嘴角掀起一抹笑意,“凝儿,几日不见,又水灵了不少,可想本公子了?” 凝儿坐下,顺势拿起一颗葡萄塞进秦羽嘴中,小嘴微张,“当然,奴家没有一日不想念秦小王爷的。” 秦羽咀嚼着葡萄,意味深长的笑道:“哦~那就是,念本公子的每一日呗?可本公子不信。” 凝儿坐直身体,看着他,疑惑道:“小王爷如何才能相信奴家?” 秦羽上下打量着美人,眉梢微挑,“除非,让本公子摸着你的良心发誓。” “摸着奴家的良心?” 凝儿一滞,低头看着大片雪白,随后脸颊生晕,小拳拳向秦羽胸口捶去,“小王爷你好坏呀,就知道欺负奴家......” 秦羽刚要继续跟凝儿促进感情。 砰。 房门被踹开。 一名身着白裙,手握利剑的冷面俊俏女子冲进屋内,径直来到秦羽身旁,那张冷峻的脸,好似冰山一般,“小王爷,夫人请你回府。” 望着白裙女子。 周围一众美姬们心生胆怯,急忙闪到一旁,眼眸中满是畏惧,生怕得罪了她。 此时,仿佛屋内的空气,都寒了几分。 女子名叫沈冰岚,五年前被秦王妃救下,为了报恩便一直跟随王妃左右,她的性格就跟她的名字样冰冷。 隆盛一年,新朝成立,魏皇凯旋,班师回朝,却在金陵城的主街上,被旧朝余党暗算,遭遇刺杀。 余党刺客个个武艺超群,精通刺杀,直袭魏皇,情况万分危急。 沈冰岚当时跟在秦羽他爹秦文耀左右,随军出征,也在队伍中。 她果断出手,手握三尺青锋剑,凭一己之力,挽狂澜于既倒,硬抗十名武艺超群的刺客,而不落下风,拖到援军来到,救了魏皇一命。 经此一战,大魏女剑仙沈冰岚之名,声名远播,威震大魏。 作为魏皇的救命恩人,沈冰岚自然要被封赏。 但即便面对魏皇,她都不曾一笑,而且婉言拒绝了所有封赏,依旧回到秦王府,当她的秦王妃护卫,恪尽职守,不问世事。 因为此事,女剑仙沈冰岚这冰美人的名声,名扬四海。 魏皇无奈,也只能随了沈冰岚,但逢年过节还是时常送些赏赐。 不过沈冰岚毕竟是魏皇的救命恩人,在金陵城中无人敢惹。 但凡事都有例外。 秦羽没事儿的时候,最爱挑逗她。 沈冰岚最没办法的,就是这二世祖秦羽。 “唉......” 秦羽叹息一声,站起身来,无奈道:“又出什么事了?本公子出来玩一趟,就这么不得安生?” 沈冰岚眼眸淡漠,继续道:“小王爷,夫人请你回府。” “复读机吗你是?” 秦羽看着沈冰岚,眉头紧蹙,“你说你长得这么俊俏,性格怎么如此之冷?本公子早晚将你调教过来。” 说着,他向屋外走去,“凝儿,今日消费记王府账上。” 凝儿忙站出来一步,恋恋不舍的望着秦羽,小心翼翼挥手,“小王爷有空再来玩啊,奴家请你,不要钱的.....” 秦羽没有应声,摆了摆手。 沈冰岚面无表情,紧随秦羽而去。 出了教坊司。 秦羽哼着小曲,向秦王府而去。 沈冰岚策马来到秦羽身旁,淡淡道:“小王爷,夫人着急,还请你莫要耽搁。” 秦羽抬头看着她,轻轻一跃,翻到马背之上。 沈冰岚依旧沉着脸,好像不会笑一般,载着秦羽,策马向前。 秦羽闻着沈冰岚身上传来的体香,眉梢一挑,顺势抱住她那纤细的腰肢。 诶~ 真柔真软~ “小王爷,请你自重。” 沈冰岚柳眉横竖,但速度没减。 秦羽漫不经心道:“你骑这么快,我不抱你腰,我抱哪?再者说,本公子这么帅气,你也不吃亏,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抱,你害羞什么?” “要不你放下我,本公子自己走回去?” “你......” 沈冰岚冷哼,没有多说,任凭秦羽这么抱着。 其实秦羽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他原本是一名雇佣兵,一年前意外身死,穿越而来。 他爹是世袭罔替的大魏异姓王,不过如今只有爵位,并无封地,现任大魏户部尚书。 他娘是江南世家的大家闺秀,多财多亿,跟当今皇后关系颇好。 他哥是靠军功封赏的十转勋阶上护军,如今为正三品左骁卫大将军,乃是大魏威名赫赫的镇疆大将,也是大魏十六卫大将军中,最年轻的一位。 秦羽为秦王府小公子,自幼娇生惯养,被全家人宠着。 不过秦羽前身倒也不是什么欺行霸市之徒,除了放荡不羁,爱逛青楼之外,并没有其他不良嗜好。 名声虽然不算好,但也没到人人喊打的地步。 去年前身从马上摔下来,出了意外,随后被穿越而来的秦羽,鸠占鹊巢。 秦羽一看,这身份地位,深厚背景,还特么的奋斗个屁了,直接葛优躺,选择摆烂,并将前身爱逛青楼的爱好,发扬光大。 秦羽舒舒服服的享受了一年,花天酒地,纸醉金迷,醉卧美人膝的生活。 但今日被叫回家之事。 秦羽心中已经有了预见。 新朝刚刚成立,百废待兴。 魏皇是通过夺嫡获得的皇位,朝中派系正是最复杂的时候。 无论前朝旧臣,还是新朝功臣,都是功劳傍身,谁也不服谁。 秦羽这位户部尚书的便宜爹,又头铁的很,每次对跟魏皇硬怼,令魏皇倍感头疼。 如今魏皇又想着削藩,秦文耀这没有封地的异姓王,更是首当其冲。 秦羽抱着沈冰岚柔软纤细的腰肢,不禁暗叹,“好日子,该特么的不会到头了吧~” 念及此,他抱着沈冰岚的手,下意识微微用力。 沈冰岚柳眉横竖,闷哼一声,强忍着没有发作。 片刻。 沈冰岚便载着秦羽,回到了秦王府。 秦羽松开她那纤细柔软的腰肢,翻身下马,向府中跑去,还不忘回头调戏,“喂~你这两天是不是练武偷懒了?” 沈冰岚一愣,瞪大美眸,不明所以。 秦羽嘿嘿一笑,“腰上有赘肉了可,不如之前抱着紧实。” “你......” 沈冰岚望着秦羽,柳眉横竖,气的咬牙切齿。 “哈哈哈......” 秦羽见她生气,笑着向前厅跑去,大喊道:“娘啊~什么事这么急将孩儿叫回来。” 厅内。 一名风韵犹存的美妇人,宠溺的看着跑进来的秦羽,“儿呀,这一天你又跑哪去了?” “哦~孩儿今日去拜访一位大儒,吟诗作对。” 秦羽拿起桌案上的一块糕点丢入嘴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哼~” 秦文耀看着秦羽,眼眸微眯,“年纪轻轻,终日沉迷酒色,没有一点书香门第,秦王府二公子的样子!” 秦羽还未说话。 美妇人却是瞪了他一眼,垂眸道:“就你秦文耀有,你还有脸在这教育儿子呢?咱们王府被抄家了,你可能都不知道!” 听着美妇人的喝斥。 秦文耀沉着脸,没有言语。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身为异姓王,大魏户部尚书的秦文耀,按理来说是身份尊贵,地位超然的。 但凡事都有例外,秦文耀是个妻管严。 秦张氏一生气,他瞬间便哑了火。 这么多年,秦文耀更是连妾都没敢纳一个。 不过,秦张氏也不是蛮横无礼之人,平日里对秦文耀极为体贴,人前更是给足了他面子。 秦文耀了解秦张氏的脾气。 所以秦张氏脾气一上来,秦文耀便从不与她斗嘴。 看着两人争吵。 秦羽忙走上前去凑热闹,“娘,今日爹又怎么惹着您了?” “唉......” 秦张氏单手扶额,叹息一声,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还不是因为你这死鬼爹?” “昨晚,陛下将他寿辰时,你爹送给他的画退了回来,让你爹题一首诗再给送回去,还让你爹在府中给他想一个,削藩的由头。” “这意思还不明显吗?谁不知道你爹善画不善诗?这是要削你爹异姓王的爵位!撸了他的尚书之职!” 秦张氏擦了擦眼泪,十分委屈,“儿呀,你去收拾收拾东西,咱们明日就回江南,金陵城咱们不待了。” 说着,她又看向秦文耀,泪眼婆娑,“老爷,你说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整个大魏谁不知道你秦文耀为官清廉?好没捞着,埋怨落了一大堆,这官咱不当了,王位也不要了,咱一起回江南!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后半辈子,我养你就是了。” 秦张氏说着,趴在桌案上就哭了起来。 秦文耀见她哭的伤心,手足无措,忙宽慰道:“陛下没那意思,你看你这是作甚?” 秦羽眉头微蹙,心下一沉,“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他所想,头铁的便宜爹遭难了。 秦王府危亡。 秦羽再不能坐视不理。 ------ 轻松穿越种田,无系统,不虐,不刀,暴爽。 老作者新书,质量有保证,连续587天,无断更,无请假。 每一章都会自读挑错别字,不善言辞,专心码字,请大家多支持,多包涵。 第2章 震惊的秦王和秦王妃 听着秦羽的话。 秦文耀还没来得及解释。 秦张氏却是抬起头来,啜泣道:“还能因为什么?你爹不怕死呗!从去年开始,陛下就让他将军费预留出来,扩军打草原。” “但你爹死活不肯,天天上书,还公然跟陛下叫板,说什么盲目扩军攻打草原,不是为君之道,要休养生息,与民更始。你听听这话?陛下能不生气吗?差点没在朝堂上给他两脚!” “前两日再提此事,陛下要扩军,你爹却要救灾,就是不给兵部拨款!这不让陛下给轰家来了,画也送回来了让题诗,还让你爹想削藩的事!” 秦张氏说着,恨铁不成钢的瞪着秦文耀,怒火难平。 秦文耀眼眸低垂,沉声道:“那就是陛下不对!” “你再大点声!你怎么不去皇宫门口喊?!” 秦张氏瞪了他一眼,“陛下这次是给你个教训,你若是再顶撞他,下次送回府的,就是你秦文耀的脑袋!” 秦文耀瞪大眼睛,振振有词,“忠臣不畏死!” “你......” 秦张氏望着他,气的咬牙切齿,“我瞎了眼嫁到你们老秦家。” 秦羽听着一阵头大,也算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早就知道,便宜爹这头铁的性格,早晚得出事。 若不是当今魏皇明事理,知道便宜爹是个敢于谏言的忠臣,早就将他撸了。 秦羽头疼,多么美好的生活,偏偏摊上一个头铁的爹。 今日之事只是导火索。 若是不想办解决,便宜爹被穿小鞋是小,搞不好都得给流放喽。 流放? 秦羽想想都是一阵恶寒。 流放之刑,十分严苛,令人闻之色变,犯人一般都会死于颠沛流离的路途之上,撑不到目的地。 即便到了目的地,那也是荒蛮瘴疠之地,不得好死! 念及此。 秦羽转头看向秦文耀,沉吟道:“爹,孩儿感觉您做的没错,相比于扩军攻打草原,救灾确实更为迫切。” 今年倒春寒,大魏多地受灾严重,民不聊生,灾民甚至逃到了金陵城很多。 这个节骨眼上,扩军确实不是明智之举。 秦文耀听着一惊,忙对秦张氏道:“你听听,傻子都明白的道理,陛下就是不明白!” 秦羽:“......” 秦张氏瞪了他一眼,“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 “呵呵......” 秦文耀尴尬的笑了笑,“我一时嘴瓢,是傻儿子,不是傻子。” 秦张氏冷哼着,“人家是陛下,整个大魏都是人家的,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总跟陛下较什么劲?你赶紧去宫中认错,将款给兵部拨了,不然明日我就带着儿子回江南!” 江南? 秦羽心想着,也不是不能接受,江南风景好,姑娘也水灵。 不过将便宜爹扔这等死,不太仗义。 “诶,你这什么话啊?” 秦文耀瞪大眼睛,掷地有声,“我没错,我认什么错?这钱谁爱批谁批,我秦文耀死也不批!” “你......”秦张氏气的够呛,都不知道怎么骂他才好。 秦羽心中暗暗思忖着。 便宜爹的性格他了解,宁折不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若是他认为自己没错,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他也不会认。 妥妥的大魏第一杠精。 秦张氏在那骂秦文耀。 秦文耀冷哼着不搭腔,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秦羽没有理会他们,走到桌案前看魏皇退回来的画。 这是秦耀文亲手画的一幅墨梅图,画中是一株长在池塘边的梅花树。 秦文耀是大魏有名的圣手,书法和绘画都是一绝,但吟诗作对却没什么天赋,可以说是极烂。 不过这也正常,谁也不可能样样都精通。 秦文耀和秦张氏两人吵的正激烈。 秦羽转头看向秦文耀,沉吟道:“爹,您的第一个难题,孩儿可以帮您解决。” 为今之计,劝不了便宜爹,那就只能劝魏皇了。 这事若是不解决,今后秦王府别想有好日子过。 秦文耀一愣,疑惑道:“你能解决削藩之事?” 秦羽:“.......” 难道便宜爹认为,削藩最简单? 什么逻辑? 秦羽无奈,淡淡道:“不是,孩儿可以为这幅画题诗。” “题诗?哈哈哈......” 秦文耀下意识笑出了声,“你这兔崽子真是胡说八道!我宁愿相信你有办法解决削藩之事,也不相信你会作诗,你有几斤几两,为父还不知道吗?” 秦张氏瞪了秦文耀一眼,沉声道:“羽儿说能,那就一定能,你管过羽儿吗?你好意思在这里嘲讽自己的亲儿子!” 对于秦羽,秦张氏宠爱有加,平日里极为放纵。 毕竟大儿子已经非常有出息,老二好好享受生活就行。 秦文耀看向秦羽,眉头深锁,“那好,你题题看,为父虽然对于诗词歌赋是半吊子,但点评你应该还有富裕。” 秦羽点头,随即假模假样的踱步厅堂,摇头晃脑吟诵着,“我家洗砚池边树,朵朵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 此诗落地。 秦张氏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秦羽。 秦文耀更是震惊的站了起来,惊叹的望着秦羽,喃喃道:“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 他激动的竟是要哭出来。 这一句诗,配上他的那幅墨梅图,简直就是他一生所追求的真是写照! 这也太贴切了! 秦文耀这一生,一直励志做一个献纳忠谠,犯颜正谏,无惧生死,不媚世俗,清白一生的大魏第一谏臣。 他实在没想到,最懂他的人,竟是终日只知道沉迷酒色的二世祖秦羽。 秦张氏望着秦羽,激动道:“儿呀,你......你真是出息了,这诗......这诗真的是你作的吗?” 秦文耀也反应过来,一本正经的质问道:“儿呀,你平日里如何胡作非为,为父都可以原谅你。” “但这件事真的不可以开玩笑,你今日说拜访大儒可是真的?这首诗是何人所作?” 秦羽身为秦王府二世祖,平日里自然也读书,但不上进,也没什么天赋。 秦文耀便只请了教书先生,并未将他送去国子监。 但秦羽这一首诗,着实将他给惊到了。 没有点文学天赋,绝赋不出这样的佳作。 第3章 在教坊司耳濡目染 见秦张氏和秦文耀质疑。 秦羽漫不经心的拿起一块糕点塞入嘴中,淡淡道:“当然是孩儿自己作的,事关秦王府生死,孩儿岂敢儿戏?” “孩儿知道你们不可思议,但我平日里那教坊司不是白去的,那里文人骚客极多,我经常请他们喝酒,耳濡目染就会吟诵诗词了,这东西很难吗?” 秦羽说着,顺便小小的装了波逼。 文抄公已经开始,他必须将这个逼装到底。 秦文耀听着嘴角一抽,吟诗作对于他而言,难如登天。 秦张氏听了大喜,忙道:“老爷,你还不快将羽儿这首诗题上,给陛下送去!这首诗写的极好,陛下说不定可以体谅老爷的良苦用心!” 秦张氏出身世家,乃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也能鉴赏。 她听的出来,秦羽这一首诗,乃是佳作。 秦文耀微微摇头,眉头紧蹙,“这是羽儿作的诗,我若题上,岂不是欺君之罪?” 说着,他看向秦羽笑道:“儿呀,你能有这天赋,为父非常高兴,你的好意,为父心领了。” 秦文耀是出了名的耿直,拿儿子诗词顶替这件事,他怎么也干不出来。 “你......你就是个榆木疙瘩,一点变通都不懂......” 秦张氏心急如焚,气的大骂。 秦羽却不惊慌,淡淡道:“爹,您不必担忧,题诗之事,乃是三件事中,最小的一件。” “若是可以劝说陛下不要扩军攻打草原,而是拨款救灾,那陛下跟您之间的误会,也就解决了。” 秦文耀无奈摇头叹息,“你说的倒是简单,可陛下根本不听我的话!” 秦文耀说着,有些恼怒。 此事他从去年就开始劝说魏皇。 大魏刚刚改朝换代第三年,遍地狼藉,百废待兴,不宜大动干戈。 但魏皇就是不听! 秦羽淡然一笑,“不就是草原乌罗部族,时常劫掠边疆,令边疆百姓苦不堪言,陛下不忍其辱,想要将乌罗部族打服之事吗?” 秦文耀点头,叹息一声,“唉......此事说来简单,但做起来哪有这么容易?” “孩儿有办法。”秦羽淡淡道。 “你?” 秦文耀嗤笑一声,无奈道:“别开玩笑了,你在教坊司耳濡目染了诗词歌赋,还染了治国策论不成?” 秦羽的话。 秦文耀一个字也不信。 秦张氏附和道:“是啊羽儿,国家大事,治国理民,哪有这么容易,你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见爹娘两人不信。 秦羽也不急,只淡淡道:“就算不成,孩儿跟爹探讨探讨,总可以吧?” “这好吧。” 秦文耀点点头,“反正在家也是闲着,你且说来,为父听听。” 秦文耀虽然头铁耿直,但也不是冰冷性格。 况且秦羽钻研此事,总比在教坊听曲要儒雅的多。 秦羽假模假式的站起身来,一本正经道:“孩儿认为,边疆祸患,有两个原因。” “其一是外因,草原祸患自古有之,然从未根除,乌罗部族之所劫掠我大魏边疆,说到底还是生存问题,草原游牧民族没有稳定的粮食自足条件,吃不饱......” 秦羽说的正起劲。 秦文耀眼眸瞪大如铜铃,惊讶的站起身来,抬手打断,“你等会!” 秦羽一愣,不知道便宜爹抽哪门子疯! 秦耀文却是看向秦张氏,焦急道:“孩他娘,快备笔墨,羽儿的边疆策论,说不定真有效!” 秦文耀是老臣了,治国理民,自然在行。 所以秦羽一张嘴,他便知道这策论有没有价值。 虽然他不知家中这二世祖,是什么时候顿悟的。 但眼下已顾及不了许多! “是老爷!” 秦张氏高兴应声,急忙跑向门口,喊道:“岚儿,快将笔墨纸砚准备好!” 片刻。 沈冰岚便拿着纸墨笔砚走进了屋内,放到桌案上,开始研墨。 秦文耀执笔,挥毫泼墨,开始书写秦羽口述的边疆策论。 秦羽身为古今军事迷,对于古代国政策论,十分精通。 这种策论他脑子里有很多,手到擒来。 一炷香后。 秦羽驻足停口。 秦文耀洋洋洒洒,将边疆策论写完,不由惊叹出声,“祖上积德,祖上积德啊!我秦王府这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竟是个隐藏颇深的大才子!” 如今,他除了认为秦羽曾经是故意隐瞒才气外,心中对此没有更好的解释。 秦羽:“......” 秦张氏白了秦文耀一眼,不悦道:“什么叫隐藏!?你管过儿子吗?你跟他沟通过吗?你跟他交流过这些问题吗?你在户部的时间,都比在家中多!” “呵呵......” 秦文耀尴尬的笑了笑,摆手道:“自古忠孝两难全,更何况是教育儿子!虽然平日里我确实疏于管教,但孩子不是非常优秀吗?” 一首诗,一卷边疆策论后。 秦文耀彻底改变了对秦羽的看法。 秦羽风轻云淡,沉吟道:“其实儿臣平日里看了不少的书,只是未在人前显露而已。” 秦羽自圆其说,不然今后这事,实在无法解释。 但好在秦家基因在这摆着,有如此才气倒也不为过,最多就是爱逛窑子的浪荡才子罢了。 沈冰岚在一旁听着,柳眉微皱。 看书? 看女人还差不多! 虽然方才秦羽的边疆策论,亦是令她非常惊叹。 但秦羽终日沉迷酒色这事,她可是看在眼中。 教坊司的门,都不知被她踹烂了多少扇! 紧接着。 秦文耀站起身来,紧握书卷,有些激动,“不行!我要既刻入宫面圣,将羽儿这边疆策论给陛下看!兴许陛下看过之后,就能想通这件事了!” 秦羽站起身来,一本正经道:“爹,让孩儿随您一同前去。” “你?”秦文耀一愣,眉头微蹙。 秦羽点头应声,“诗是我题的,策论是我写的,陛下一定会召见我。”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孩儿在府中享受这么多年,如今王府有难,自当义无反顾。” 此话落地。 秦文耀一滞,惊讶的望着秦羽。 秦张氏更是激动的流下泪来,“呜呜呜......羽儿......羽儿长大了,真的长大了......” 他们实在没想到,放养的二世祖,竟是一朝顿悟,浪子回头。 但秦羽知道。 秦王府危机不除,他今后的逍遥日子,也就到头了。 而且爹娘平日里待他不错。 他就算是块石头,也该被捂热乎了不是? 听闻此话。 沈冰岚都不禁高看秦羽一眼:难道他真的转性了? 此时。 秦羽看向沈冰岚,嘴角微扬,挑了挑眉。 沈冰岚的脸又沉了下来:没有!这厮依旧是那副登徒浪子的模样! 秦羽和秦文耀父子,商议完后,便入宫了。 秦文耀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被二世祖儿子救的一天。 第4章 秦羽入宫面圣,惊魏皇 是夜。 金陵城。 皇宫。 秦文耀带着秦羽,向魏皇寝宫而去。 魏皇早就等着秦文耀主动认错,所以皇宫进的很顺利。 秦羽虽是二世祖,但身为秦王府二公子,也入宫参加过几次晚宴。 此时虽是晚上,但皇宫内依旧灯火通明。 皇宫极大,金碧辉煌,到处都是红墙金顶的楼阁宫殿,黄色琉璃瓦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十分气派。 不多时。 秦文耀就带着秦羽来到了魏皇的寝宫之外。 ...... 寝宫。 前厅。 魏皇萧正寒,陈皇后,太子萧南与长公主萧柔四人,正在厅中用膳。 今日难得家宴。 魏皇心情不错,多贪几杯,脸颊泛红。 一家人正其乐融融享受着家宴。 有太监入厅禀报,“启禀陛下,秦尚书求见。” “秦文耀?” 魏皇皱了皱眉,方才还扬着的笑脸,瞬间沉了下来,“不见!大晚上的过来催命!?嫌朕活的长!?” 陈皇后急忙劝解道:“陛下,秦王府三代忠良,秦尚书对您更是忠心耿耿,常言道“忠言逆耳利于行”,想来秦尚书是有急事,您就见见吧。” 陈皇后也是江南世家人,跟秦张氏同乡,两人还是幼时玩伴,关系极好。 听着陈皇后的话。 魏皇面色低沉,摆了摆手,垂眸道:“让他进来吧。” 陈皇后十分贤惠,母仪天下,平日里打理后宫之事,从不让魏皇操心。 所以她的话在魏皇这,非常受用。 太子萧南自顾自吃着饭,仿佛没有听到魏皇和陈皇后的谈话。 他身高八尺,膀大腰圆,酷爱习武,忠厚老实,不善言辞,极怕魏皇,在古今太子中算个异类。 一旁明眸皓齿,气若幽兰,貌若天仙的长公主萧柔眼中,却泛着亮光。 他们两人都是嫡出,陈皇后的亲儿子与亲闺女。 片刻。 秦文耀被太监带进了屋,上前揖礼道:“微臣参见陛下。” 魏皇看着他就头疼,叹息道:“这么晚入宫,找朕何事?” 秦文耀双手将墨梅图奉上,“陛下,墨梅图上的诗,题完了。” “你在画上题诗了!?” 魏皇目光错愕,面噙焦急,沉声道:“你怎么......唉......你若是毁了朕的画,朕跟你没完!” 秦文耀一愣,心道:不是你让我题的吗?听这意思真是有意刁难我啊! 魏皇起身,一把将墨梅图抓过来摊开,向空白处题的诗看去。 只看了一眼,魏皇的手,竟是不自觉的抖了起来,不禁念出了声,“我家洗砚池头树,朵朵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 “呼.......”魏皇深吸一口,激动的心,久久不能平复。 如此佳作,令他始料未及。 陈皇后和长公主萧柔听着,也是一惊。 秦文耀是出了名的不会吟诗作对,偶尔作出来的平平无奇已是极好,所以他早已封笔不赋。 但今日一首,实在太过惊艳。 关键是,这首诗跟秦文耀的性格非常贴切,完全就是为他自己写的一首诗! 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 这分明就是秦文耀的自述。 陈皇后和长公主萧柔,也相信他是这样的人,清高正直,从不贪功,有境界,有气魄。 对于秦文耀,这一家人没有不竖大拇指的。 魏皇心中五味陈杂,秦家三代忠良,秦文耀更是他的左膀右臂,一路扶持他过来的。 但秦文耀这性格,太过执拗,太过顽固,一根筋,认死理。 他若是较起真来,真是不给魏皇一点面子。 所以魏皇对他是又爱又恨! 与此同时。 太子萧南放下饭碗,才反应过来,看向秦文耀称赞道:“秦尚书,这......这是一首好诗啊!” 秦文耀心中苦笑,忙道:“谢殿下夸奖。” 顿了顿。 魏皇反应过来,看向秦文耀,疑惑道:“这首诗,是你作的吗?” 秦文耀揖礼道:“回陛下,这首诗乃犬子秦羽所赋。” 秦羽? 魏皇几人又是一惊。 秦羽他们知道,在京城中这些官二代中算老实的,平日里也不欺行霸市,狐假虎威,就是教坊司去的勤了点。 但他也是个名副其实的二世祖,纨绔子弟! 魏皇没想到,秦羽竟还有这样的才气。 魏皇后忙夸赞道:“真是虎父无犬子,没想到秦羽都已经这么有才气了,这首诗作的极好!” 秦文耀急忙揖礼,“谢皇后娘娘称赞。” 魏皇却是冷哼一声,垂眸道:“行啊你秦文耀!朕让你题诗,你却让儿子代劳,朕也懒得跟你计较!” “诗的事暂且不提,户部的款你到底批,还是不批!?” 看着秦羽作的那首诗。 魏皇一股脑想起了秦文耀不少的好,气已经消了大半! 虽然秦文耀有时候确实搞得他很狼狈。 但这样不畏死,敢于谏言的忠臣不说少,恐怕满朝廷就只有秦文耀一人了。 只有秦文耀敢在魏皇勃然大怒时,依旧坚定自己的立场,直谏不退,无惧生死! 大魏有这样的忠良,乃是皇室之福,百姓之福,国家之福。 但募兵安边之事,魏皇是铁了心的。 这次无论如何,他也要让秦文耀服从。 秦文耀若是再不服从,他就要降下圣旨了! 秦文耀没有回答魏皇的话,而是将折子拿了出来,递上前去,“陛下,微臣这有一卷边疆策论,若是陛下看后,还认为扩军攻打草原之事重于救灾,微臣无话可说!” 反正秦文耀也铁了心。 他就是死,这款他也不批,大不了被贬! “边疆策论?”魏皇一愣,将折子接过来,缓缓翻开。 只看了几眼。 魏皇竟是呼吸急促,心跳加速,如获至宝! 虽然是老生常谈的边疆互市之策。 但这次的边疆策论,角度完全不样,想法完全不同,可操作性非常强! 魏皇的反应。 将魏皇后,太子和长公主三人都吓了一跳,心想今日陛下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片刻。 边疆策论看完。 魏皇震惊的看着秦文耀,赞叹道:“文耀!你看待问题,还是这么一针见血!” “你比朝廷那些只知道溜须拍马的文官,强太多太多了!你是真正了解天下人疾苦的良臣!” 秦文耀眉头紧蹙,揖礼道:“陛下,微臣惭愧,这边疆策论乃犬子秦羽所书。” 此话落地。 魏皇,魏皇后几人,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竟又是秦羽!? 第5章 你比你爹要奸滑 听着秦文耀的话。 魏皇眼眸瞪大,惊讶道:“文耀,你......你不是跟朕开玩笑吧!?” 秦文耀应声道:“陛下,微臣岂敢欺瞒您?” 魏皇听着心中大喜。 真是祖宗保佑! 这秦王府真是大魏的镇国之府啊! 秦文耀乃是大魏户部尚书,他的钱袋子。 秦风乃是大魏安边大将,外号大魏枪圣,武艺超强。 如今这纨绔二世祖秦羽,竟也是个才华横溢的治国理民之才。 魏皇几日阴霾一扫而空,忙道:“快.....快将秦羽叫来,朕今晚就要见见他!” 魏皇努力回想着秦羽,但脑海中却连模糊的样子都没有。 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见见秦羽。 萧柔看向魏皇,沉吟道:“父皇,那边疆策论可否给儿臣看看?” “给你。” 魏皇说着,将折子递给萧柔,然后瞪了萧南一眼,“你就知道吃!你也跟着看看!” “哦~是,父皇!” 萧南应声,随后放下碗筷挪到萧柔身旁。 秦文耀忙道:“陛下,犬子就在殿外恭候。” “在殿外?” 魏皇一惊,忙道:“快!福安!将秦羽给朕请进来!” 说着他又看向一旁的侍女,“还愣着作甚!快赐座!别让文耀站着了!” 魏皇看着唾手可得的大才,心情大好。 他是马上皇帝,戎马一生。 这边疆策论写的好不好,有没有东西,他一眼就看的出来。 若不是对草原游牧民族和边关百姓有着深刻了解,绝写不出这样的边疆策论来! 片刻。 秦羽入殿,揖礼道:“秦羽见过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太平长公主。” 魏皇,太子和长公主,他平日没怎么见过,没什么印象。 魏皇后一年倒是去府中做客几次,颇为熟悉。 见秦羽进来。 魏皇后眼眸堆笑,忙道:“羽儿真是越来越俊朗,你今日可将陛下和本宫吓了一大跳。” “你这孩子,如此有才华为何不早说?咱们大魏内忧外患,百废待兴,正是你们年轻人建功立业的好时候!” 魏皇后给足了秦羽面子。 她本来就跟秦羽母亲交好,如今秦羽这么有才华,她自然非常高兴。 知根知底的自己人上位,怎么也比其他人强。 再者说,有秦文耀在这。 秦羽若是敢做忤逆之事,他第一个不答应。 秦羽看向魏皇后,揖礼道:“皇后娘娘言重了。” 魏皇摆了摆手,“行了,秦羽你先坐,朕要跟你聊两句。” 秦羽点头应声,随后坐下来,不经意瞥了太平公主萧柔一眼,顿时眼前一亮。 萧柔公主可是金陵城出了名的美人,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而且才气无双。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魏皇看向秦羽,正色道:“今日这首《墨梅》是你所作?” 秦羽点头,“没错,正是臣。” 秦文耀身为世袭罔替的异姓王。 他作为秦王府小王爷,自称臣倒是不为过。 魏皇眉头微蹙,问道:“你可比你爹要奸滑的多,你让你爹将这幅画送回来,就是为了让朕知道他的“只留清气满乾坤”?” “你爹可从来不屑于用这种手段。” 秦文耀听的老脸一红。 起初他不同意将秦羽的诗,题在他的画上。 但秦羽执意如此,不然就不承认边疆策论是他所作。 秦文耀没办法,心系天下,便从了他。 秦羽眉梢舒展,问道:“陛下,您要听实话吗?” 秦文耀一愣,转头看向秦羽,忙道:“秦羽!这可陛下,你说话有点分寸,别胡说八道!” 秦羽是教坊司常客。 那里又是文人骚客的聚集地,他们最喜欢的就是口若悬河,夸夸其谈。 他怕秦羽耳濡目染了胡说八道。 魏皇也是一惊。 平日里那些官二代们看见他,畏之如虎,避之如狼,都不敢跟他对视。 但今日这秦羽竟是如此的从容淡定,不卑不亢。 倒是有秦王府后代之风范。 因为他大哥秦风,就是这种性格。 魏皇是马上皇帝,一生好战,最喜欢这种性格的人。 唯唯诺诺,溜须拍马的人,他十分厌恶。 “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魏皇对秦羽越来越感兴趣。 秦羽转头看了一眼秦文耀,随即道:“草民认为,奸佞奸,忠良更要奸,不然,怎么斗得过那些坏人?” “草民不愿见像父亲这样忠肝义胆,一片赤诚的谏臣,因为自己的耿直,而被小人构陷!” 便宜爹这头铁的性格,平日没少得罪人。 他被魏皇赶回府,期间免不了其他人煽风点火。 秦文耀一听就急了,喝斥道:“胡说八道!陛下身边哪来的小人!?” 他真是没想到,今日这二世祖胆子不小,什么都敢说。 听着秦羽的话。 陈皇后,长公主萧柔和太子萧南,亦是惊叹的望着秦羽。 还从来没有人跟魏皇说过这样的话。 忠良更要奸? 但这话确实耐人寻味,发人深省。 “哈哈哈!” 魏皇却是爽朗大笑,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文耀,你这是作甚!?朕都说了恕他无罪,况且他说的一点都没错!“奸滑”不是奸佞的专属,忠良一样可以“奸滑”!”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魏皇心中大喜,对秦羽喜欢的不行。 这就是爱屋及乌。 秦羽知道,如今魏皇对他非常欣赏,自己说什么,魏皇都不会往坏处想。 虽然他跟魏皇没怎么见过面。 但却了解他的性格,好战,贪财,喜欢启用那些敢于破旧立新的新人! 人性都是有弱点的。 秦羽两世为人,自然知道交流的艺术。 他这话虽然大胆,却深受魏皇偏爱。 有才气,能作诗! 有才华,能写策论! 有胆魄,敢于破旧立新! 魏皇和陈皇后对秦羽是越看越喜欢。 长公主萧柔更是一脸好奇的望着秦羽。 她不同于其她公主,不但有才华,而且精通政务,深谙治国理民之道。 她自然听说秦羽浪荡之名,但今日一见却不同凡响。 秦羽的边疆策论,确实写的非常好。 太子萧南也是一脸惊奇的望着秦羽。 但他不太喜欢秦羽。 因为这厮太有才华了,魏皇喜欢拿他跟别人比,待会少不了一顿打骂。 念及此。 萧南将饭碗又端了起来,趁着魏皇高兴他多吃点,一会儿挨板子,还能多扛几下暴击。 紧接着。 魏皇看向秦羽,继续道:“好,此事咱们暂且不提!那你来说说,你这篇边疆策论,乃是边疆互市,老生常谈!” “你凭什么认为,朕会采纳你的意见?” 第6章 长公主亲自斟茶 殿中。 魏皇几人皆是目光灼灼的望着秦羽,期待着他的回答。 秦羽波澜不惊,缓缓道:“很简单,因为以往互市之所以没有成功,那是因为双方都没有诚意。” “以往互市,朝廷想的是什么?是想以低廉价格收购牧民的良驹,那些商人更是换着花样欺骗牧民。” “乌罗可汗想的是什么?草原骑兵好一些连马镫都木质的,他想的是如何打通渠道,收购大魏的铁矿石。” “这样的心思各异,各怀鬼胎,可能令互市久存吗?除了加深两族百姓之间的矛盾,臣不知道还有什么意义。” 此话落地。 魏皇,秦文耀,萧柔几人皆是一震。 虽然秦羽这话说的不好听。 但确实是一针见血。 魏皇眉头深锁,点点头,问道:“那你来说说,我们有诚意,草原牧民就真的同样讲信誉吗?” 秦文耀几人,亦是好奇的望着他。 秦羽缓缓开口,“草原为什么人口稀少?因为他们生活的十分艰苦,胡人为了放牧,要时常迁徙,一年在路上流产的妇女都不知道有多少。” “到了冬天更为艰难,连野萝卜,野韭菜都没的挖,只有硬邦邦的羊肉干和奶块,一旦遇到冬季大寒或者夏季大旱,更是死伤无数,无人救济,牛羊都没了,他们除了南下劫掠,毫无生机。” “这是边疆祸患的根本原因。” 话说此时。 魏皇几人听的兴致勃勃,十分投入,亦是非常震惊。 他们真是没有想到,秦羽对胡人竟如此了解。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 秦羽继续道:“牧民图的是什么?图的无非是一口吃的,那就由朝廷主持开办互市,让牧民可以公平的以物易物,朝廷既可以收一部分商业税,增加财政收入,又可以解决牧民劫掠问题,稳定边疆,何乐而不为?” “牧民们有粮吃,还会想着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去劫掠吗?不仅如此,他们还要念陛下的好。” “如今大魏各地受灾严重,民不聊生,陛下如果一意孤行,不得民心,何以为胜?” 魏皇眉头紧皱,疑惑道:“那这样一来,岂不是朕服软了?” 秦羽微微摇头,“这叫策略,陛下讲求的是霸道,军事力量的碾压,将乌罗部族打服,让他们不敢来犯。” “但牧民若是没了吃的,还管服不服?左右是死路一条,还不如南下劫掠拼条活路。” “乌罗可汗更会煽风点火,说陛下就是想将他们赶尽杀绝,那草原牧民会更痛恨陛下,只会让草原牧民更团结。” “反之互市,陛下的名声有了,边疆百姓稳定了,大魏的和平发展时机有了,牧民也不会痛恨陛下。” 秦羽说的言之凿凿,掷地有声。 将草原形势分析的非常透彻,令人为之震撼。 魏皇和秦文耀低头沉思。 萧柔惊叹的望着秦羽,不知想着什么。 魏皇又问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们难道就一直跟乌罗族交好?历史告诉我们,草原和大魏的和平,只会是短暂的。” 秦羽风轻云淡,波澜不惊,淡淡道:“这只是我大魏的缓兵之计,待我大魏兵强马壮之时,便可一举北上,收服草原,将草原地区彻底变成我大魏的牧场。” “那时出征,我大魏国泰民安,兵强马壮,民心所向,就连一部分牧民都会直接臣服陛下,那是“师出有名的正义之战”,那是无往不利王道。” “选择不顾灾民,盲目攻伐,不得民心的霸道,还是选择偃旗息鼓,与民更始,互市安边,民心所向的王道,陛下心中应该已经有所思量。” “治国理民,归根结底就是一个字“民”,民之所向,无往不利,民之所惧,艰难险阻。” 话落,他淡然一笑,“不知臣可否讨杯茶喝?说的有些口干舌燥了。” 听闻此话。 长公主萧柔忙站起身来,亲自倒了杯茶给秦羽递上前去,“给......” 萧柔非常欣赏秦羽。 秦羽方才那番话,实在让她敬佩不已。 她也想过互市,但见解跟秦羽比起来,云泥之别,因为对于民情的认知,他远不及秦羽。 秦羽看着萧柔一愣,随即接过来,“有劳长公主。” 萧柔俏脸微扬,妩媚动人,微微摇头,随后坐了回去。 见此一幕。 魏皇和陈皇后都是一惊。 秦文耀更是嘴角一抽。 长公主给秦羽倒茶,太不符合规矩了。 被礼部官吏知道,那都得蹿了,非得参死秦羽。 但此时他们也无暇顾及,便没多说。 秦羽喝着热茶,旁若无人,镇定自若。 魏皇如果不是傻子,肯定知道该如何选择。 顿了顿。 秦文耀起身,揖礼道:“陛下,微臣认为,犬子之言,十分有理,金陵城外的灾民越来越多,这个时候扩军攻打草原,不但解决不了边关祸患,更甚是让大魏陷入危机。” “您不要忘了,大魏拥兵自重,虎视眈眈的人不在少数,现在要内救灾民,外开互市,双管齐下才可。” 长公主萧柔跟着起身揖礼,“父皇,儿臣以为秦羽之言,乃是救国安民之道,还望父皇采纳。” 陈皇后瞪了一眼萧南。 萧南这才反应过来,揖礼道:“父皇,秦羽说的对。” 秦羽抬头看着萧南,不禁一叹。 这厮是真的命好。 魏皇一共有二十个孩子,其中十九个都是公主,就萧南一个皇子。 这厮才是真正的天选之子。 什么党争夺嫡都是不存在的事,无论如何,他也是大魏唯一的太子。 但萧南也不是傻,只是喜武厌文,憨厚点罢了。 不过萧柔却是才气无双,精通政务。 这也是魏皇刻意培养的,儿子指不上,只能指闺女了。 他还希望今后萧柔可以好好辅佐萧南呢。 其实这也挺好,若是皇子辅佐,非要同室操戈了不可。 良久。 魏皇缓缓开口,沉吟道:“话说到这份上,秦羽又将草原形势和大魏形势分析的如此透彻,此事朕就听秦羽的。” 魏皇了解自己,确实是霸道由余,王道不足。 但他若是想做个好皇帝,讲求的必须是王道。 紧接着。 魏皇看向秦羽,缓缓开口,“秦羽,今日你献上良策,立下大功,想要什么赏赐?” 第7章 魏皇一家讨论秦羽官位 魏皇要给赏赐。 秦文耀却是给秦羽打了个眼神,让他悠着点别乱说话。 秦羽想了想,缓缓开口,“陛下,臣这人不懂规矩,说话没把门,容易得罪人,若是陛下方便,赐臣个丹书铁券?免死金牌?” 秦文耀:“???” 魏皇:“???” +3:“???” 还真是敢要啊。 魏皇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讨要免死金牌的。 秦文耀瞪了秦羽一眼,“胡说八道,你别这么没规矩!” 说着,他忙看向魏皇,揖礼道:“陛下,微臣平日里管教不严,还望陛下莫要怪罪。” “哈哈哈......” 魏皇却是朗声大笑,摆摆手,“不知者不怪,朕最喜欢秦羽这样直爽的孩子,泰然自若,有话直说,不矫情。” 说着,他又看向秦羽,“你这次功劳虽不小,但还远达不到可以赏赐免死金牌的地步。” “这样吧,朕应允饶你三次过,但得分情况,你不可当成免死金牌,若是大错,朕依旧不会轻饶。” 秦羽有些失落,若是捞块免死金牌带着,今后谁还敢惹他? 但免三次过,倒也还不错。 秦文耀见秦羽没说话,恨不得上前给他一脚,“兔崽子,你还赶快谢恩?” 饶三次过,这玩意操作性很强,对于秦羽来说已是极大的恩赏。 他没想到,这兔崽子竟还不知足。 “啊?哦~” 秦羽这才反应过来,微微拱手,“谢陛下。” 萧柔望着秦羽这副放荡不羁的模样,掩嘴而笑,十分欣赏。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像秦羽这么有意思的人,才华横溢,却又不拘世俗,不畏皇权,敢说真话。 此事已定。 魏皇笑呵呵的将墨梅图收好,便将秦文耀父子打发走了。 秦文耀和秦羽离开后。 魏皇的脸上还噙着笑。 秦羽今日边疆策论写的好是小,他这人才是令魏皇最为欣喜的。 陈皇后端起酒盏,笑吟吟道:“陛下恭喜您,今日不但解决了边疆和灾荒两件大事,还得到了一位大才,真是三喜临门。” “哈哈哈......” 魏皇朗声大笑,想着秦羽便不由自主的开心,“皇后所言极是,秦羽不但有大才,还非常有意思,跟那些墨守成规的书呆子不同,他很有想法。” “奸佞奸滑,忠良更要奸滑,这说法多好啊?你们说朕给他安排一个什么样的职位合适呢?” 说着,他转头看向太子萧南,随即脸便沉了下来。 萧南被魏皇看的一惊,急忙将饭碗放下,慌乱的咀嚼着嘴中食物。 “嘶~” 魏皇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你就这么饿?我们在这讨论国家大事,你在一旁干了五碗饭?” “你看看人家秦羽,虽是出了名的浪荡公子,却身怀大才,心思细腻,能言善辩,深明百姓疾苦。” “你在看看你,不学无术,终日里就知道打打杀杀,你就不能好好学学治国理民之道?” “朕勇武一生,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怎么就生了你这个窝囊废?” 魏皇越说越气,恨不得撸起袖子就要揍萧南一顿。 萧南心中恨透了秦羽,等着有机会非要教训教训他。 若不是因为他,自己也不可能挨骂。 陈皇后忙劝解道:“陛下,今日这么高兴,还是说说秦羽怎么安排吧,南儿只是不喜欢读书,慢慢改就是了。” 说着,她柳眉扬起,“陛下,不如将秦羽安排进詹事府怎么样?南儿身边正好缺个人辅佐,秦羽这孩子又机灵,总比那几个伴读书生要机灵。” 魏皇听着,站起身来踱步厅堂。 他方才倒是也想过这个问题,但秦羽太过浪荡,他怕萧南好的没学着,再沾染酒色。 不过他倒是希望萧南身边,有这么个机灵人辅佐。 秦羽又是秦王府的人,他用起来非常放心。 萧柔听着,附和道:“父皇,儿臣以为,将秦羽安排进詹事府再合适不过了,若是他在詹事府表现的好,今后再调到其他地方供职就是了。” 萧南没有言语,心中暗喜:嘿嘿~这厮落到本太子手中了,有他好果子吃! “好吧。” 魏皇点点头,认同道:“那就先这么办,总归不能让这大才终日往教坊司钻不是?朕这就拟旨,明日就让他到詹事府报道。” 说着,他看向萧南,沉声道:“南儿,你切记不可公报私仇,故意刁难秦羽,朕放他到詹事府,一是历练,二是辅佐你。” “你要记住,秦羽是大才,就像一匹烈马,你若是能将他降服,今后定会成为你的左膀右臂。” 萧南一愣,忙揖礼正色道:“父皇放心,儿臣一定好好跟他相处!” 魏皇眉头微蹙,疑惑道:“你说话就说话,咬牙作甚?” “有.....有吗?”萧南急忙恢复笑脸,若是被看穿那就麻烦了。 与此同时。 陈皇后看向萧柔,沉吟道:“柔儿,过几日国子监和学宫之间,不是有一场诗词大会吗?” “学宫已连续两年输给国子监,今年若是再输,你父皇就要答应国子监祭酒张子安隐退了。” “大儒张子安若是隐退,对朝廷的损失是巨大的,那些不安分的文人墨客又要借题发挥,对朝廷口诛笔伐,咱们新朝刚刚成立,还需要大儒张子安,稳天下文人之心。” 萧柔一滞,问道:“母后,您的意思是,让儿臣带秦羽去参加诗词大会?” 陈皇后笑着点头,“本宫正是这个意思。” 魏皇亦是非常赞同,“你母后这个提议非常好,虽然不能仅凭一首《墨梅》论断秦羽的才华,但这也足以证明他在诗词方面是有天赋的。” 他们三人讨论的火热。 萧南却不搭腔,心中正思忖着明日怎么搞秦羽,为自己报仇。 萧柔对秦羽印象不错,他入詹事府,今后免不了要跟他打交道,自然也想多了解,便点头应声,“好,那儿臣过几日便去找秦羽,探探他的诗词功底。” 魏皇心下大喜,“朕现在就拟旨,先封他个六品詹事府府丞,看看秦羽究竟能不能给朕一些惊喜。” 第8章 提供叫醒服务的姐妹花 秦羽和秦文耀两人回到王府时。 秦张氏还未睡,一直在等着他们两人的消息。 秦文耀父子刚一进屋。 秦张氏便迎了上来,面带焦急,“老爷,陛下怎么说?羽儿边疆策论得没得到陛下赏识?画陛下收没收下?陛下有没有原谅你?” 她一着急便问了很多。 沈冰岚一直陪在秦张氏身旁,见秦文耀父子进来,给他们倒了热茶。 秦文耀顺势坐下,脸上噙喜,“呵呵~,夫人莫急,陛下不但听取了羽儿的策论,还好好的夸了他一番,陛下已决定不再扩军攻打草原,而是拨款赈灾。” “对了!皇后,太子和太平公主也在,都对羽儿非常赞扬,太平公主还亲自给羽儿倒了杯茶,真是令我没有想到。” 秦羽有出息,临危不乱,力挽狂澜,秦文耀脸上有光,自然非常高兴。 “太平公主亲自给羽儿倒茶!?” 秦张氏跑到秦文耀身旁,眼眸瞪大,甚为惊叹,“这......这太平公主不会看上咱们羽儿了吧?我们羽儿还真是出息了!” 秦文耀一滞,眉头紧皱,“你这什么话啊!?妇人之见!人家太平公主精通政务,只是单纯欣赏羽儿的策论罢了,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复杂!” 说着,他转头看向秦羽,“就他这浪荡公子哥的模样!人家太平公主怎么可能看得上他!” 听闻此话,秦张氏顿时不乐意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 秦张氏瞪着秦文耀,嚷嚷道:“羽儿怎么了?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满腹经纶!怎么就看不上我们家羽儿了?这事我也不指望你出力!我明日入宫问皇后娘娘自然就知道了!” 秦羽听着一阵头大,忙起身道:“爹,娘,你们聊,孩儿先行告退。” 不过该说不说,秦张氏在皇后那是真的有面。 今日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皇后对他们父子百般维护。 不然若是有个添油加醋的皇后,便宜爹早挨撸了! 秦张氏点点头,随后看向沈冰岚,“岚儿,你也回去歇着吧。” “是,夫人。”沈冰岚应声。 随后秦羽和沈冰岚两人就出了前厅。 到了院里。 微风拂面,月光皎洁。 秦羽抬头望着满是星辰的夜空,突然道:“你知道今天是什么夜吗?” 沈冰岚一愣,驻足原地,柳眉微蹙,疑惑道:“什么夜?” 秦羽转头看向沈冰岚,扬起笑脸,“想你的夜。” 此话落地。 沈冰岚的俏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耳根烧去,俏脸红的像是蜜桃一般,煞是好看。 “哈哈哈......” 秦羽朗声大笑,急忙向后院跑去,“冰块原来也会脸红啊!” “秦羽!你个登徒浪子!”沈冰岚脸颊生晕,气的咬牙,紧握剑鞘的手心都出了汗。 整个金陵城,人人看她,畏之如虎。 但秦羽却屡屡调戏于她,令她十分无奈。 她发誓有一天,一定要毒打秦羽一顿。 ...... 翌日。 清晨。 秦王府。 秦文耀和秦张氏两人,正在厅中用膳。 沈冰岚从厅外疾步而来,“王爷,夫人,福公公前来传旨,人在府前。” 传旨!? 秦文耀和秦张氏一愣,事情不是都解决了吗?怎么还传旨? 秦张氏忙站起身来,问道:“岚儿,传的什么旨?” 沈冰岚应道:“说是要给小王爷封官。” 封官!? 秦文耀和秦张氏先是一滞,而后大喜。 真是祖上积德啊! 魏皇亲自降旨给秦羽封官,这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 秦文耀真是没有想到,魏皇竟如此欣赏秦羽,他这当爹的脸上都露出了得意之色。 他看今后谁敢说秦王府二公子,就是沉迷于酒色的纨绔子弟! “出息了!羽儿真是出息了!” 秦张氏喜上眉梢,十分激动,忙道:“岚儿快去叫羽儿起床接旨,他若是装病,你就将他给本妃绑来!” “是,夫人。”沈冰岚揖礼,向厅外而去。 秦张氏忙去拉秦文耀,“老爷,别愣着了,咱们赶快去接旨吧!” “对!接旨!”秦文耀踱步向厅外而去。 秦文耀身为异姓王,户部尚书,自是见多识广,对圣旨并不陌生。 但魏皇降旨给秦羽封官这事,还是令他非常震惊的。 今日得好好去祠堂上两炷香才行,真是祖宗保佑。 后院。 卧房。 秦羽还躺在卧榻上呼呼大睡。 两名面容姣好,身材窈窕的侍女,推门而入,来到卧榻前。 “小王爷该起床了~” “小王爷奴婢伺候您更衣了~” 两道如银铃般悦耳的声音,传入秦羽耳朵里。 两名侍女是双胞胎,名叫大玉儿,小玉儿。 她们原本是商贾家的闺女,算是大家闺秀,后来父亲遭人陷害,府邸被抄,姐妹两人便被送进了教坊司。 大玉儿和小玉儿刚到教坊司,秦羽正巧去听曲。 他见姐妹两人长得俊俏,精通琴棋书画,有些才华,便赎回来当了贴身侍女,提供叫醒服务。 原本教坊司里的人不能随意赎买,很多都是家中犯了重罪的。 但秦羽乃是教坊司豪客,加之背景深厚,当日便将姐妹两人领回了家,令她们免于苦难,也算是积德行善了。 秦羽听着大玉儿和小玉儿的呼喊,扯过被子捂住脑袋,懒洋洋道:“本公子还没睡够呢!你们不要吵!让本公子再睡一刻钟,就一刻钟~” “小王爷,你不是说今后再不睡懒觉了吗?” “小王爷,你不是让奴婢姐妹督促你练功吗?” 大玉儿和小玉儿两姐妹,花枝招展的站在卧榻前,苦口婆心。 话音刚落。 砰! 屋门被踹开! 沈冰岚身着白裙,手持利剑,从卧房外走了进来,气势汹汹。 大玉儿和小玉儿两姐妹,忙站到一旁,福礼道:“见过岚儿姐姐~” 沈冰岚微微点头,但脸依旧冰冷。 沈冰岚虽然名义上是秦王妃护卫,但人人都知道,秦王妃待她如闺女,她在秦王府内的地位极高。 关键人家还是魏皇的救命恩人。 沈冰岚来到卧榻前,冷冷道:“小王爷,圣旨驾到,夫人让你到府前接旨。” 第9章 登徒子!无耻! 听着沈冰岚的话。 秦羽懊恼坐起身来,问道:“传的什么旨?” 沈冰岚眼眸淡漠,“说是陛下要给你封官。” “恭喜小王爷!” “贺喜小王爷!” 大玉儿和小玉儿不禁一喜,忙看向秦羽福礼祝贺。 秦羽却是心头一颤,摆了摆手,“恭喜个屁啊!公子我这好日子要到头了!” 说着,他顺势躺了下去,“就说本公子身体不适,得卧床三五个月,心有余而力不足,反正让我爹给推了就是了!这官谁爱当谁当!” 秦羽刚刚解决这场危机,还没好好到教坊司庆贺一番就来了噩耗。 伴君如伴虎,伴着皇上好辛苦。 哪里有他当二世祖来的舒服? 沈冰岚柳眉一皱,“小王爷,夫人说你若是不去,就让我将你给绑去,得罪了!” 话音刚落。 秦羽就从卧榻上窜了起来,“我靠!你这是要公报私仇啊!本公子去就是了!” 虽然秦羽是雇佣兵出身,这一年时常练武,武艺不低。 但跟沈冰岚是真的没法比。 沈冰岚明显还生他的气,若是动起手来,难免吃亏。 秦羽跳到地上,看向沈冰岚,一把扯掉上衣,“给本公子更衣!” 沈冰岚看着秦羽健硕的胸膛一愣,随后脸颊一红,忙转头向屋外而去,咬牙切齿,“登徒子!无耻!” 她是真没见过像秦羽这么无耻的人! “哈哈哈......” 秦羽看着沈冰岚的背影大笑,“让你总跟本公子作对!本公子非要将你调教过来不可!” 大玉儿和小玉儿自然不怕,上下其手,将衣服给秦羽换好,随后又打来热水。 秦羽洗漱更衣后,向屋外而去。 看着松动的屋门。 秦羽一愣,怒气道:“沈冰岚!你就是个房门杀手啊!你赔本公子的门!” 沈冰岚在屋外冷哼着,没有言语。 她踹的从来都不是门,而是秦羽。 片刻。 秦羽带着沈冰岚三人,来到了府前。 御前大总管福安,早已等候多时,不过他脸上却没有丝毫不悦。 昨晚秦羽和秦文耀离开后。 魏皇,皇后和长公主,可是将他好一顿夸,今后说不定就是大红人,他可不能得罪。 秦文耀见秦羽来了,转头看向福安,“福大总管,可以宣旨了。” 福安点头,清了清嗓子,将圣旨展开,“秦羽接旨。” 秦羽缓步上前,揖礼道:“臣接旨。” 大魏没有跪拜礼,更没有万岁那种吹捧的口号,君臣之间的礼法,还没那么苛刻。 福安张开公鸭嗓,朗声道:“门下:秦王府秦羽,满腹经纶,学富五车,献策有功,朕心甚慰,现封詹士府府丞,即刻前往东宫供职,不可耽误。主者施行。 隆盛三年三月十五日。 ......” 詹士府? 府丞? 秦羽一滞,没想到魏皇竟给他安排到东宫去了,今后岂不是要跟气运之子萧南打交道? 秦文耀忙道:“羽儿,还不快谢恩!” 秦羽这才反应过来,再次揖礼,“臣领旨谢恩。” 福安将圣旨递给秦羽,瞬间噙起笑脸,“王爷,王妃,圣旨传到,奴才就告退了。” 秦文耀微微拱手,“有劳福总管。” 秦张氏忙走上前,“大总管辛苦了,来人将东西拿来。” 话落。 几个家丁端着木托走了出来,上面放着一个个精美的荷包,里面装着碎银。 “呦~” 福安连连摆手,“王妃,这怎么好意思?” 秦文耀看着,也没多说什么。 对于下人,该打赏的还是要打赏。 别说秦王府,就连魏皇和皇后,都要时常打赏下人,这是人情世故。 秦文耀还没一根筋到脱离世俗的地步。 最关键的是,这都是秦张氏的钱,他那点俸禄,连请府中下人都不够。 秦张氏对于人情世故的处理,非常在行。 她笑吟吟道:“诸位一路辛苦,若是皇后娘娘知道我们怠慢了公公们,也会不高兴的。” 福安脸上噙笑,也不在推诿,拱手道:“那奴才就谢过秦王妃了。” 说着,他转头看向随行公公和羽林卫,严肃道:“秦王妃打赏的,大家伙就别客气了,都拿着吧。” “谢秦王妃,谢王爷。”众人揖礼应声,随后每人拿一个荷包,心里乐开了花。 赏钱领完。 福安就带着人走了。 秦张氏转头看向秦文耀,问道:“老爷,陛下给羽儿封了个府丞是意思?” 秦文耀眉头微蹙,沉吟道:“太子为人,忠厚老实,不善言辞,厌文爱武,陛下可能看羽儿心思缜密,聪明机谨,又善诗词,想让他辅佐太子,顺便影响影响吧。” 秦张氏听着,点点头。 詹士府隶属东宫,府丞隶属詹士府,虽然只是一个六品文官,但对于秦羽来说已经非常好了。 大魏十九个公主,就萧南一个皇子。 秦羽跟在萧南身边,那今后肯定就是心腹。 秦羽听着,眉头微蹙。 他回想着昨晚,太子萧南看他的眼神,好像不太友好。 虽然太子憨憨的,但还是小心点为好。 圣旨已下,这官推肯定推不了。 别说便宜爹不同意,就是多金娘也不同意! 秦羽心中思忖着,如何将太子给拿捏了,让自己今后的日子过的舒服些。 秦文耀转头看向秦羽,沉声道:“羽儿,詹士府供职,不可儿戏,太子虽然忠厚老实,不善心机,但你也不可凭借自己的小聪明,以下犯上!” “你要记住,君永远是君,臣永远是臣!” 秦张氏出奇的没有反驳秦文耀,而是附和道:“羽儿,你爹说的没错,平日里你怎么胡作非为都没关系。但在东宫不样,你不知道你今日说的哪一句话,明日就会被添油加醋的递到陛下面前。” “新朝刚刚成立三年,朝廷党派林立,极为混乱,你万不可给你爹添乱!” 秦羽自然知道便宜爹和多金娘是自己着想,便收敛起玩世不恭的模样,正色道:“爹娘放心,孩儿心里有数。” 见秦羽答应的痛快。 秦文耀和秦张氏这才放下心来。 他们当然希望秦羽有出息,但更怕他闯祸,将自己搭里。 第10章 见太子,人脉的重要性 金陵城。 皇宫。 秦羽独自一人漫不经心的向东宫而去,心中还想着怎么拿捏气运之子萧南。 他越想越不对劲,萧南一定对自己有敌意,尤其是昨晚萧南看自己的眼神。 秦羽正想着。 几个太监从一旁路过,步履匆匆。 秦羽一滞,上前将人拦下,“可是东宫等邓公公?” 邓宝驻足停步,看着秦羽一惊,忙揖礼道:“呦~原来是秦小王爷,今儿一早就听说秦小王爷今日要到东宫供职,今后秦小王爷可要多提点奴才啊!” 秦羽摆了摆手,“邓公公客气,本公子有点事想问你。” 他说着,拿出一个装有碎银的荷包,塞到邓宝手中。 多金娘说了,出门在外,不要小气,格局要大,该打赏的不要省,这路要好走很多。 秦羽深刻贯彻多金娘的精神。 邓宝摸着一惊,忙道:“呦~小王爷,这......这怎么话说的?” 邓宝也不是寻常之人,自幼便跟着太子,乃是大总管福安一手带出来的。 宫中大小事宜,就没他不知道的。 秦羽淡然一笑,“邓公公莫要客气,本公子有点事要问你。” 邓宝顺手将荷包塞入衣袖,“小王爷,您跟奴才就别客气了。” 说着,他挥了挥手,沉声道:“你们几个前面等。” 边上几个小太监应声,向前面走去。 紧接着,邓宝笑呵呵的看着秦羽,问道:“小王爷,有何事您尽管问,奴才知无不言。” 秦羽点点头,问道:“太子对本公子印象如何?” 邓宝眉头紧皱,左右看了看,低声道:“小王爷,不瞒您说,太子爷对您印象可不太好。这不!太子爷让奴才去学宫请病假,准备今日好好刁难您一番。” 秦羽听的一愣。 卧槽...... 果不其然。 他昨晚就感觉萧南看他的眼神不对,没想到对自己敌意竟这么大! 秦羽想着,疑惑道:“可本公子跟太子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这么敌视本公子作甚?” 邓宝又左右看了看,低声道:“嗨~这事不怨小王爷,这不是您昨日跟秦王爷入宫,又题诗又送策论,令陛下龙颜大悦吗?陛下,皇后娘娘和长公主一个劲儿的夸您!” “但夸您不算完!陛下喜欢拿别人跟太子爷比较,这......这一比较就骂了太子爷几句。” “太子爷又不能怨陛下,就只能将仇记在您身上了。不过太子爷很善良,不会太过分,小王爷您还得多担待,毕竟咱们都是给太子爷办事不是?” 邓宝一口气将事情原委全都说了出来。 秦羽恍然大悟。 但这特么的比窦娥还冤啊! 这特么的也能将太子给得罪了!? 顿了顿。 秦羽又问道:“那太子有什么爱好没有?” 邓宝左右看看,低声道:“还真有!陛下平日里管的严,给的月钱又少,太子爷手头非常紧,小王爷若是能带太子爷到城中逛逛,吃喝玩乐一圈,保管太子爷记着您的好。” “奴才曾无意间听醉酒后的太子爷说,他也想出宫去教坊司听听曲。” “但可有一样,陛下严禁太子爷私自出宫,这事还是隐蔽点好,不然少不了一番责罚。” 说着,他又道:“小王爷,奴才还得到学宫去给太子爷请假,就先告退了。” 秦羽点头,“邓公公慢走,多谢指点。” “嗨~” 邓宝忙道:“小王爷,您一家都是贵人,可别跟奴才客气!” 话落。 邓宝离去,脚步匆匆。 秦羽眉头微蹙,继续向东宫而去。 今日这钱是真不白花,基本上将萧南的底给摸透了。 但这气运之子的生活,似乎不太美好,跟他这秦王府的二世祖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连勾栏听曲都是奢侈! 这特么的是人过的日子? 人不得给关傻了? 秦羽感觉他将是萧南的救世主,会很轻松的拿捏萧南。 若是将憨憨太子拿捏了,那今后这日子不要太好过。 勾栏听曲一条龙服务安排起来? 若是如此,魏皇知道了恐怕会不高兴,到时候发难还是比较麻烦的。 但若是让太子学点东西回来,应该可以堵魏皇的嘴。 毕竟魏皇叫自己来东宫供职,就是为了可以影响憨憨的太子。 魏皇现在除了拯救太子之外,别无他法,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是嫡长子。 念及此。 秦羽心中已经有了完美的计划,先带萧南勾栏听曲再说。 主要是秦羽也想去,他今年没有一日不去教坊司的,今日若是不去,感觉浑身难受。 他正想着,人也到了东宫正门前。 刚进东宫。 一名侍卫便将秦羽拦住了,“可是秦小王爷?” 秦羽微微点头,“正是。” 侍卫面色严肃,一丝不苟,“太子殿下在等您,请您跟卑职前来。” “好。”秦羽应声,随侍卫而去。 走到一半。 侍卫突然停下脚步,沉吟道:“小王爷,方才人多,不方便说话。一会儿,太子殿下要针对您,还请您做好心理准备,应该是要跟您比武,这是太子殿下的一贯风格,太子殿下甚至连御医都叫来了!” 秦羽一愣,面带疑惑。 他跟这侍卫,非亲非故,也不认识,怎么也好心提醒自己? 就算自己人品好,那也不至于好到这种地步吧!? 还有这太子,也特么的忒狗了!? 你特么的挨骂,关本公子什么事? 至于这么打击报复? 连特么的御医都叫好了,这是要下狠手啊! 不过方才邓宝提醒过,秦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秦羽想好了,待会萧南若是听话就算了,若是不听话,非要让他挨上一顿魏皇的小皮鞭不可。 对付憨憨太子,他有信心手拿把掐。 顿了顿。 秦羽反应过来,转头看向侍卫问道:“本公子跟你,认识吗?” 侍卫揖礼道:“回小王爷,卑职名叫陈奎,两年前曾在秦风将军麾下任职,后来被调进了东宫,秦风将军对卑职有知遇之恩,卑职没齿难忘。” 秦羽听着,恍然大悟,原来这侍卫曾在大哥手下任职,怪不得好言提醒自己。 这就显示出了人脉的重要性。 第11章 太子这是把第一次给我了? 秦羽在陈奎的带领下,来到了东宫武殿之外。 武殿雕梁画柱,飞阁流丹,修建的十分气派。 这是太子萧南平日里的练武之地,也是他最喜欢来的地方。 陈奎驻足殿外,转头看了看秦羽,严肃道:“小王爷,您......您可做好准备了?” 听闻此话。 秦羽突然感觉屁股一紧,有种进去受侮辱的感觉。 这特么的画风,怎么突然有点不对了呢?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太子萧南手持皮鞭,面目狰狞的样子。 顿了顿。 秦羽眉头微蹙,低声道:“陈将军,本公子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陈奎忙应声道:“小王爷尽管吩咐。” 秦羽四下看了看,低声道:“本公子先不进去,你进去传个话。” “传话?” 陈奎一愣,不明所以,“小王爷想要卑职传什么话?” 秦羽低声道:“你进去就跟太子这么说.......” 陈奎听着,眼眸渐大,面露惊叹,“这......这能行吗?” 秦羽点点头,应声道:“肯定能行,你也不希望太子跟本公子起冲突吧?” 对付太子萧南,智取便可,打打杀杀非君子所为。 “这好吧。” 陈奎点了点头,随即踱步入殿,“卑职现在就进去给太子殿下传话。” 陈奎此人十分耿直,对于这些人情世故,并不精通,而且他从太子左监门率调到太子左司御率,仅一个月时间。 所以对于秦羽方才说的那些话,他有些担忧,怕适得其反。 秦羽四处望了望,随后坐到一旁的连廊之内。 若是邓宝没有骗他,这事便成了。 武殿,大厅。 一名赤裸着上身,膀大腰圆的鬼背大汉,正盘坐在厅内,闭目养神。 他那臂膀上隆起的肌肉,犹如地龙虬扎,极为健硕,整个人就如同一座小山般,岿然不动。 此人正是太子萧南。 “秦羽那厮?来了没有?”萧南缓缓睁眼,望着陈奎的眼眸中,迸发出道道寒光,气势逼人。 陈奎忙上前揖礼,“启禀太子殿下,秦府丞在殿外恭候。” 萧南站起身来,阴影瞬间将陈奎笼罩其中,扭动的臂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沉声道:“将那厮叫进来,本宫要好好欢迎欢迎这位,秦王府来的大才子!” 萧南说着,好像要将秦羽嚼碎了一般。 陈奎额头上渗出冷汗,忙道:“殿下,秦府丞让卑职给您带句话。” “哼~” 萧南左右挥舞着大腿般粗细的胳膊热身,狰狞着面目,“有何事,打过再说也不迟!” 陈奎不敢耽搁,忙道:“他.......他说在教坊司备下酒宴,想跟太子殿下交流一下习武心得。” “哼~他就是在......等等......你说在哪!?”萧南瞪大了眼睛望着陈奎,惊讶道。 陈奎一愣,应声道:“教.....教坊司啊!” “快!!!” 萧南面噙焦急,忙挥了挥手,“赶快给本宫更衣,千金易得,知己难寻!本宫今晚要跟老秦,彻夜长谈,不醉不归!” 陈奎:“???” 这...... 这特么的什么情况? 方才还一口一个这厮,要毒打秦小王爷一顿。 转眼的功夫就成知己老秦了? 这特么的也太善变了吧? “诶!” 萧南看着陈奎,焦急道:“你还愣在那干嘛?赶快将本宫衣服取来啊!别让老秦就等急了,时间宝贵,咱们可不敢耽搁!” “是,殿下!”陈奎急忙应声,将萧南衣服拿来。 片刻。 太子萧南带着陈奎,从武殿内走了出来。 秦羽正望着武殿门前愣神,便感觉有一座山从武殿内移了出来。 他看着萧南,不禁暗叹:身高八尺,虎背熊腰,一看就是一脸的莽夫相。 萧南走出来。 秦羽起身,走上前去,揖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哈哈哈!”萧南看着秦羽,爽朗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老秦!你来东宫那就算来对地方了,本宫没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 “本宫就看你最顺眼,今后谁若是欺负你,直接跟本宫说,你看本宫锤不锤他就完了!” “咳,咳,咳......”秦羽被萧南拍的一震,。 这特么的手掌比老虎犊子的都大。 萧南一愣,急忙道:“老秦,你没事儿吧?” 秦羽摆了摆手,“我没事儿,殿下客气了。” 他现在是看明白了。 邓宝说的真是一点错都没有。 一趟教坊司,足以将萧南拿下。 秦羽想着,若是如此看来,萧南跟他还是有些共同爱好的,今后估计可以相处的很好。 萧南见秦羽没事,笑呵呵道:“那个老秦,咱们走啊?” 秦羽一愣,疑惑道:“走哪去?” 萧南:“???” 秦羽心中暗笑,随即道:“殿下是说教坊司?” 萧南瞬间扬起笑脸,忙道:“老秦,东宫这些人,就你最懂事,其他人连提都不敢跟本宫提!” 萧南心中乐开了花,心中对秦羽的怨恨,更是抛到了九霄云外。 教坊司,那是男人的圣地。 可他身为大魏太子,竟一趟都没去过,实在有辱他太子的身份。 秦羽眉头微蹙,问道:“可是,陛下不是说,不让殿下出宫吗?” 萧南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父皇不让,咱们偷偷溜出去不就好了吗?随便找套侍卫的甲胄换上,不就出去了吗?” 秦羽上下打量着萧南,疑惑道:“侍卫甲胄,有这么大号的吗?” 萧南:“......” 陈奎:“......” “没......没有吗?”萧南转头看着陈奎,问道。 陈奎一愣,忙揖礼道:“殿下,这个真没有。” 萧南眉头紧皱,垂眸道:“那就找辆马车,出宫还不容易吗?” 秦羽疑惑道:“殿下经常偷偷溜出宫?” 萧南撇了撇嘴,一本正经道:“今日是第一次。” 秦羽:“......” 太子这是把第一次给我了啊! 三人商量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找一辆马车混出宫。 不然萧南这么大的块头走在路上,那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第12章 让姑娘们都去海棠阁候着 陈奎和秦羽驾车,拉着萧南向宫外而去。 与此同时。 长公主萧柔,正带着邓宝和一众太监从一座宫门前出来。 马车在她面前飞驰而过。 萧柔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柳眉微蹙,“秦羽?陈奎?” 看见这两人,她心中了然,萧南一定在马车之内。 萧柔了解萧南的性格,知道他今日没来学宫,一定会去为难秦羽,便打算前去解围。 但她实在没想到,秦羽竟带着萧南出宫了。 “有意思......” 萧柔俏脸之上,扬起一抹淡笑,随即道:“春儿。” 一名身着劲装的持剑女侍卫,揖礼道:“殿下。” 萧柔柳眉轻挑,缓缓道:“拿着令牌,让羽林军将那辆马车放出宫,但不要惊动马车里的人。” “是,殿下。”女侍卫春儿应声,随后向宫外方向而去。 春儿离开后。 萧柔转头看向邓宝,“你们回东宫吧,本宫就先不去了。” 邓宝不傻,方才一看那马车便也知道怎么回事了,忙揖礼道:“是,公主殿下。” 他没想到,秦羽的胆子竟真这么大,刚刚入宫就将太子给拐出宫了。 萧柔没有多说,转身向宫内而去。 她感觉秦羽是刚刚入宫,不懂规矩,一脑热就带太子出了宫。 但皇宫不比他处,极为复杂。 萧柔估计,这会魏皇已经得到消息了。 但这也不是最主要的。 她是怕有人在一旁煽风点火,添油加醋,这才决定去魏皇身边为这两个糊涂蛋开脱。 萧柔乃是萧南的亲姐姐,自幼便十分疼爱萧南。 她知道自己弟弟的性格,便苦读圣贤书,钻研治国理民之道,将来好护弟弟以周全。 不过萧柔之所以放任他们离去,便是要看看秦羽如何自救,有没有资格留在太子左右。 ...... 宫外。 秦羽和陈奎两人驾着马车,带着萧南顺利出了宫。 其过程之顺利。 令秦羽都不禁一叹,皇宫这么好混出来吗? 萧南掀开帘子向马车外面望去,眼眸中泛出光亮。 “殿下,这下安全了。” 秦羽掀开帘子,看着眼花缭乱的萧南,疑惑道:“殿下你多久没出宫了?” “多久?” 萧南听着,陷入了沉思,随即道:“老秦,本宫不是跟你炫耀,上次出来是隆盛二年春。” 隆盛二年春? 那特么的不是整整一年没有出宫了? 这太子当的也太苦逼了! 秦羽正感叹着。 萧南已是泪眼吧擦的望着他,含情脉脉道:“老秦,本宫心里苦啊!” 秦羽只觉股间一紧,忙道:“殿下,咱们今日是去找乐子的,稍微收敛一下你那悲伤的情绪。” 萧南浓重横眉稍稍舒展,严肃道:“老秦,你说的没错,本宫今日一定要玩的开心,玩的高兴!你放心,今后咱们就是兄弟,你对本宫好,本宫都知道!” 秦羽:“......” 太子的情,也太特么的好捞了吧? 不过,秦羽倒是不反感萧南。 这厮虽是太子,但确实是个实在人,就带他去趟教坊司,地方还没到,掏心掏肺的感激自己。 ...... 金陵城。 教坊司。 大魏皇城内最大的销金窟。 秦羽乃是教坊司内的大豪客之一,一掷千金,连眉头都不眨一下。 萧南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望着教坊司那烫金招牌,十分激动。 让他魂牵梦绕的地方,终于可以一探究竟了。 顿了顿。 萧南望着秦羽,弱弱道:“老秦呀,这里贵不贵?本宫听说这地方可不便宜!” 秦羽眉头微蹙,沉吟道:“我一晚上,最少也得花个大几百两。” “一晚上花大几百两!?” 萧南瞪大眼眸,面露惊叹,“那......那本宫可是让你破费了!” 他一个月的月钱才几十两,打赏下人都不够,攒一年都不够来一趟教坊司。 不过教坊司属于官家妓院,说起来就是萧南家的,他可以算是.......少东家? 秦羽淡然一笑,“无妨,今日我请客,殿下你前面请?” 萧南刚要走,四下转头看了看,收回了脚,“咱们偷跑出来的,本宫不能暴露身份,还是你走前面吧。” 秦羽也不矫情,径直向教坊司内走去。 萧南挺了挺胸膛,瞥了一眼陈奎,示意他跟上。 两人并排走在秦羽身后,就像俩保镖样。 陈奎心中有点担心,这若是被魏皇逮住,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由于是上午。 教坊司内的人不多,只有三成客,大多是三五成群凑钱来教坊司内,吟诗作对的穷酸文人。 见秦羽前来。 那风姿绰约,风韵犹存的老鸨孙二娘,摇曳着身姿,笑吟吟的向秦羽走来,一把挽住他的胳膊,脸上满是谄媚,“呦~秦小王爷,您今儿这么早就来捧奴家的场!大玉儿和小玉儿姐妹,在您府上住的可好?” “好着呢!” 秦羽漫不经心的向里面走,挥了挥手,“让姑娘们都去海棠阁候着,好吃好喝的都给本公子上,今儿本公子要请两位贵客。” 听闻此话。 孙二娘才发现秦羽身后那小山一般的萧南,忙挽了上去,笑吟吟道:“呦~您看这位公子,身高八尺,面如冠玉,威风凛凛,仪表堂堂,真是英俊又魁梧,将来定是统帅三军的大将军!” 萧南听着,不禁笑颜开。 他做梦都想当勇冠三军,秣马厉兵,纵横疆场的大将军。 但魏皇从来不让他上战场。 今日听孙二娘这么夸他,那真是不知道怎么高兴才好了。 “呵呵呵......” 萧南憨厚的笑了笑,“本......本公子真有大将军风范?” 孙二娘挽着萧南,笑吟吟道:“瞧您说的,什么叫真有?您就是呀!” 萧南也太开心了。 教坊司的人说话也太好听了,比宫中那些太监和宫女,可有意思多了。 秦羽不禁皱起眉头。 怪不得魏皇不让他出宫,这也太实在了,人家说什么他都信。 紧接着。 孙二娘看着萧南这大块头,又担心道:“这位公子,一会儿您下手可得轻点,咱们家姑娘都是水做的,可经不起摧残!” 第13章 本公子为何要摧残她们? 听着孙二娘的话。 秦羽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萧南,那手比熊掌都大,手腕比姑娘的腿都粗。 萧南一愣,紧皱眉头,疑惑道:“姑娘那么俊俏,本公子为何要摧残她们?” 秦羽:“......” 孙二娘:“.......” 片刻。 秦羽就带着萧南到了顶层老地方,海棠阁。 屋门推开。 道道香风便席卷而来。 一条条修长,浑圆,紧实的玉腿,晃得人眼睛发昏。 一张张俊俏的脸蛋,惹人生怜。 “呦~今儿小王爷还带着贵客来捧场啊~” “小王爷,你可想死奴家了~” “这位公子好生魁梧啊~” 姑娘们簇拥着秦羽和萧南三人向屋内而去。 萧南和陈奎两人哪见过这场面,被姑娘们挤在中间,手足无措,。 凝儿挽着秦羽的胳膊,向里面走去,“小王爷,奴家好好帮你按按,放松放松~昨晚奴家还没伺候小王爷,沈姑娘就来了。” “好说,好说!” 秦羽眉梢舒展,随后大手一挥,“姑娘们,今儿若是将两位贵客伺候好了,本公子重重有赏!” 此话落地,姑娘们欢呼雀跃,忙将萧南和陈奎两人拉到蒲团之上。 秦羽在教坊司是众多金主中最受欢迎的,没有之一。 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出手阔绰,还从来不提什么过分变态的要求。 最关键的是,秦羽从来不会看不起她们,更辱骂她们,只当她们是迫于生计,走投无路的姑娘。 所以,每次秦羽前来,姑娘都非常高兴,即便不收钱她们都是高兴的。 她们在秦羽面前,心中不会有深深的自卑感和低贱感。 秦羽端着酒盏,一饮而尽,享受着纸醉金迷,声色犬马的奢靡生活。 与此同时。 屋内礼乐奏响,一众身材婀娜的舞姬,身着薄纱,摇曳腰肢,翩翩起舞。 萧南被一众美人簇拥着饮酒,吃水果,欣赏舞蹈。 教坊司内的舞蹈,跟宫中的肯定不一样。 宫中的乃是宫廷舞,穿着有严格要求,不可太过暴露,注重的是端庄大气,国泰民安。 教坊司内的舞,一般衣着较为单薄,千娇百媚,风情万种,妩媚动人,注重的是意乱情迷,醉生梦死。 正所谓存在即合理。 秦羽一直注重将教坊司的合理性,发扬光大。 萧南生于皇家,性格憨厚,所以自幼家教便十分严格。 从小到大,他除了习武,挨打骂,被逼读书之外,基本上就没有其他生活。 当太子之后,那可就更惨了。 除这些事情之外,还时常被太师,太傅几人告御状,那是被魏皇三天一小骂,五天一大打。 今日,在这教坊司中。 萧南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生活。 现在让魏皇将他贬出宫,自生自灭,他都愿意。 陈奎在一旁瑟瑟发抖,心中还在担忧若是被发现怎么办。 萧南则是彻底放开了,大碗喝酒,好不快活。 他心中对秦羽非常感激。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偷偷带他出宫。 萧南想好了,无论如何,也要将秦羽留在东宫,留在自己身边,不然他非要孤独死不可。 秦羽已被萧南视为知己。 不过秦羽心中还在想着应对之策。 萧南是搞定了,今后别说他为难自己,跟他称兄道弟都没问题。 不过这会儿,估计魏皇已收到消息,还有这一关要过。 但只要过了魏皇这一关,今后自己在东宫,那就可以横着走了。 萧南端起酒杯看向秦羽,朗声道:“老秦啊!你够义气,拿本宫......公子当兄弟,你放心!本公子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今后谁若是敢为难你,你看我锤不锤他就完了!” 话音刚落。 砰! 屋门被踹开。 身着白裙的沈冰岚眼眸淡漠,径直向秦羽冲去。 见此一幕 萧南剑眉横竖,也没看清是谁,挥舞着拳头便冲了上去,“谁啊你!敢找老秦麻烦!” 沈冰岚柳眉横竖,左手持剑,右拳化掌,迎着萧南的拳头便推了过去。 “呔!休伤吾主!”陈奎一看,顿时上头,一记旋风踢奔着沈冰岚的门面便去了。 沈冰岚从容不迫,左手一甩,剑鞘便抵住了陈奎右腿。 周围姑娘们吓的花容失色,急忙躲在一旁瑟瑟发抖。 沈冰岚一掌一剑,接住了萧南和陈奎两人进攻,身体竟是纹丝未动。 萧南和陈奎心中咯噔一下,人都傻了。 哪里来的美人,武艺竟是如此高强! 沈冰岚眼眸淡漠,抽回双手,看向萧南,揖礼道:“沈冰岚见过太子殿下。” 萧南一愣,随后大惊,忙拱手还礼,“哎呀!原来是沈姑娘,失敬失敬!” 武艺方面,萧南这辈子没服过几个人。 沈冰岚算一个。 他曾跟沈冰岚比过武。 好家伙! 沈冰岚让他双手一腿,只用了一条右腿就将他给办了,但是沈冰岚擅长用的可是剑,乃是大魏女剑仙! 而且她还是魏皇的救命恩人。 所以,萧南对沈冰岚,十分敬重。 陈奎一愣,连忙揖礼,“沈姑娘,多有得罪。” 沈冰岚面无表情,微微点头,随后走到秦羽身旁,低声道:“小王爷,皇后娘娘给夫人送信,让你赶快将太子领回宫!参你的奏疏,已经递到了魏皇面前,这件事不容小觑,你莫要胡闹!” “皇后娘娘和长公主都在,到时候你老老实实认错,她们会为你开脱!” 秦羽听着,眼眸一垂。 他知道魏皇肯定会知道这件事,还要追问。 但他没想到,这就被人家给参了! 这特么的刚当了半天六品芝麻官,就让人家给参了!? 古今奇闻! 东宫里面有坏人啊! 秦羽微微点头,淡淡道:“本公子知道了,你回去吧。” 沈冰岚柳眉一横,垂眸道:“小王爷,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你若是再胡闹,皇后娘娘都保不了你!” 秦羽眉梢一挑,笑道:“怎么?你这是关心本公子?你这几年都没有今日说的话多。” “你......”沈冰岚怒不可遏,沉声道:“谁关心你!?我怕你连累夫人!” 她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秦羽依旧是这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第14章 老秦是本太子兄弟,错的就是朝廷! 听着沈冰岚的话。 秦羽收敛笑容,正色道:“行了,本公子你还不了解吗?你回去告诉娘,让她不要担心,我心中有数,不会让爹为难的。” 见他说的如此轻松。 沈冰岚柳眉微微皱起,但心中却有几分相信。 萧南提着酒坛往嘴中灌,看向秦羽,不好意思道:“老秦啊,是不是本宫让你为难了?咱.....咱们要不就回去吧,今日本宫玩的已经非常高兴了,你对本宫这么够意思,本宫不能让你为难!” 萧南虽然憨厚,但他不傻。 从沈冰岚方才的话中便听出来了,应该是宫中传信找他呢! 他之前倒是尝试着溜出来过,但都没成功,还连累了不少太监和宫女受罚。 不过他心中已经想好了,今日怎么也要护秦羽周全,不然今后更没人带他出来玩了。 秦羽起身,淡然一笑,“殿下莫要担心,陛下确实知道了,但不是什么大事。” 此话落地。 萧南直接给秦羽竖起了大拇指,“老秦,你是这个,够胆气,够气魄!不像那些人,听见父皇的名字,都要吓个半死。” “就冲你这句话,咱们今后就是亲兄弟!” 萧南是真佩服秦羽的淡定。 沈冰岚柳眉紧皱,没有言语。 陈奎吓的手心中全是汗,六神无主。 凝儿一众姑娘,更是吓的花容失色,瞠目结舌。 她们没想到,自己刚才调侃的大块头竟是当今太子,更惊讶秦羽跟太子之间的关系。 紧接着。 秦羽起身,向屋外而去,“咱们走,入宫面圣!” 说着,他摆了摆手,“凝儿,记账。” 凝儿硬着头皮站出来,眼眸坚定,“秦小王爷,不管怎样,奴家永远支持你!今日这钱奴家出了,请你万不要推辞!你今后常来看看我们姐妹就好!” 秦羽嘴角微扬,挥了挥手,“好,那本公子就承你们一次情。” 听着秦羽和凝儿之间的对话。 萧南一脸懵逼的望着秦羽。 这....... 这特么的是不是太夸张!? 他听说过到教坊司来赖账不给钱的,就没听说过里面姑娘花钱请客人的! 今日让姑娘们陪着,又吃又喝,又玩又乐,最后走的时候,姑娘抢着请客,秦羽不同意都不行! 萧南下意识跟在秦羽身后,眼眸泛亮,一股莫名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这人格魅力也有点忒强了! 萧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中对秦羽就是喜欢的不行。 浪荡公子哥能做到他这么潇洒的,还真不多。 随后,秦羽带着萧南,陈奎和沈冰岚向教坊司外而去。 看着秦羽那潇洒的背影,满满的安全感。 出了教坊司。 秦羽几人刚要上马车。 一道暴喝从前面不远处的酒楼传来。 只见一名衣衫褴褛的小女娃,跌跌撞撞向街上跑去。 她身后跟着两名衣着光鲜的男子,指着她不断怒骂着。 见此一幕。 沈冰岚和萧南两人瞬间便冲了过去,将小女娃护在身后。 陈奎紧随而去。 萧南指着两名男子怒吼,“干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欺负一个小女娃,还要不要脸了!” 望着小山一般的萧南。 两名男子吓的大惊。 那名身着金钱服的中年男子正了正色,沉声道:“她是小偷!偷了我们客人半只烧鸡!” 他虽然畏惧萧南,但也没怕。 萧南摆了摆手,怒道:“你别扯那些没用的,赶紧滚!小心我揍你们!” “你......”金钱服男子气面色铁青。 秦羽走上前来,一把将萧南拦住,低头看了看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衣服却鼓囊囊的小女娃,又转头看向沈冰岚,沉吟道:“带钱了吗?” 沈冰岚瞬间会意,掏出一锭银子,递给金钱服男子。 萧南看的一愣,错愕道:“老秦,你这是作甚!?他们欺凌弱小!” 秦羽轻声解释道:“小女娃弱小不假,凄惨也不假,但她偷东西是真,无故偷人家东西就是错。” 说着,他又看向金钱服男子,“他们富贵不假,但即便他们不施舍小女娃,那也没错。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况且小女娃偷了他们店中客人的鸡,损失的是他们,受害的也是他们。” “我们不能因为小女娃弱小,便不分是非,颠倒黑白。” “做人不要道德绑架。” 此话落地,周围众人皆是大惊。 秦羽这一番话,令人他们惊为天人。 做人不要道德绑架! 这就是金玉良言啊! 萧南看着秦羽的眼眸中,满是惊叹。 做人怎么可以透彻到这般地步? 沈冰岚看着秦羽,柳眉微蹙,心中不解。 你说他浪荡吧,但确实很明事理,从不仗势欺人,尤其对待下人非常和善。 但你说他待人和善吧?浪荡起来又没边。 金钱服男子更是震惊,忙上前揖礼道:“小王爷,您今日之言,小人倍感钦佩,这钱小人万不能收!” 秦羽是这一代常客,男子自然认识。 秦羽淡淡摆手,“无妨,她偷了东西就是不对,我们既然要保她,自然要付出点代价才行,收着吧。” 金钱服男子不矫情,点头道:“小王爷,小人服您,改日到咱们酒馆吃饭,小人请您喝上好女儿红!” 秦羽依旧是那副风清雨淡的模样,“好说。” 随后,金钱服男子便带着另一名男子走了。 萧南转头看向秦羽,惊叹道:“老秦,你方才说的很对!做人不要道德绑架!本宫服你!” “但你为何将这件事能看的如此......如此透彻!?” 秦羽不由一笑。 今日出来一趟,萧南不知道服他多少次了。 秦羽低头看向小女娃,问道:“逃荒来的吧?” 小女娃听着,怯懦的点点头。 秦羽抬头看向萧南,沉吟道:“因为灾民逃到金陵城中,错的不是那些人,而是朝廷。” 沈冰岚听的一寒,垂眸道:“小王爷,慎言!” 她是真的服了秦羽。 掉脑袋的话,说的这么轻松自如。 秦羽满不在乎道:“没事儿,这里又没外人!” “没错!老秦说的对!” 萧南第一个附和,言之凿凿,“这里没外人,老秦是本宫兄弟!那话是本宫说的,错的就是朝廷!” 说着,他转头看向陈奎。 陈奎一惊,忙道:“殿下说的对,是殿下说的。” 第15章 太子的震惊,直面事实 几人正说着。 小女娃将怀中藏的半只烧鸡拿出来,递给秦羽,怯懦道:“大哥哥,晴儿偷东西不对......” 说着竟是委屈的大哭起来。 小女娃一哭。 萧南顿时就受不了了,一把将小女娃抱起来,“不哭,不哭,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 萧南莫名秃噜出一句话。 这是陈皇后以前经常教育他的一句话。 这小女娃还真不大,六七岁的样子,十分可怜。 秦羽转头看向沈冰岚,沉吟道:“你先回去给娘报个平安,你放心我心中有数,别让娘担心。” 沈冰岚无奈点头,“好,那你自己小心,谨言慎行!” 话落,沈冰岚径直离去。 秦羽抬头看着萧南,心中还真有了想法。 魏皇将他调到东宫,无非就是想让他影响萧南,最好带带他,让他有个太子的模样。 那他今日只要让萧南稍微成熟一点,别说降罪,搞不好还得受嘉奖。 魏皇不是糊涂人,又有皇后和长公主在一旁帮着。 秦羽有信心拿捏魏皇。 与此同时。 小女娃晴儿看着萧南,啜泣道:“大......大哥哥,你能不能救......救救晴儿的爷爷......” 萧南本来就是实在人,为人又很憨厚,哪里受得住这个,忙道:“晴儿别哭,我们现在就去救你爷爷,你爷爷被谁抓走了?” 秦羽:“.......” 晴儿用她那脏兮兮的手,擦着眼泪,“爷爷不是被人抓走,是病了。” 萧南恍然大悟,大手一挥,“走,咱们现在就去看你爷爷,帮他请郎中。” 说着,他又看向秦羽,问道:“老秦,你看咱们这.......” 秦羽应声道:“人命关天,咱们先救人。” “仗义!” 萧南竖起大拇指,眼眸中满是敬佩,“老秦,其他话本宫就不多说了,显得侨情,你今后看我表现就完了!” 秦羽淡然一笑,“殿下客气。” 随后,他们买上些吃食,就跟着晴儿去了。 他们是灾民,家肯定没有,他们就住在酒楼不远处一座破败无主的院子内。 刚一进那座院子所在的巷子。 萧南和陈奎皆是大惊。 秦羽倒是早有预料。 悠长巷子内的两侧,密密麻麻躺着的全都是灾民,一股腐败的臭气扑面而来。 “怎.....怎么会是这样?这是金陵城!?” 萧南瞪大了眼睛,难以接受眼前的事实。 见秦羽和萧南几人。 灾民们蜂拥而上,跪在地上,声泪俱下。 “老爷,您行行好,给些吃的吧!” “大人啊,求求您救救我家孩子!” “一口!求大人给我们一口吃的!” ....... 秦羽几人无奈,硬生生送出一半的东西,才勉强通过巷子。 萧南到现在还不理解,疑惑道:“老秦!这么多灾民,朝廷怎么不施粥呢!?” 秦羽想了想,解释道:“这几日我爹被陛下轰回府中,灾民估计也是这一两日涌进城中的,可能朝廷还没来的及反应。” “灾民出现,开棚施粥还用得着反应!?” 萧南几乎是吼了出来,气的胸腔起伏,“他们平日里还好意思说本宫不学无术!屁!一群废物!” 秦羽眉头微蹙,没有言语。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片刻。 晴儿带着他们进了一间无主破院。 这里原本是一条繁华的巷子,但四年前夺嫡之时,这里府宅全都被抄了,杀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巷子的墙壁上,现在还有大片肉眼可见的干涸血污。 人们都说着地方不吉利,便荒废了下来。 进入院子,灾民依旧很多。 晴儿带着他们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已经没了屋顶的厢房。 进屋之后。 晴儿向地上的草席跑去,摇晃着躺在草席上的人,“爷爷,晴儿带大哥哥来救您了!” 但草席上的人,却没有动弹。 秦羽闻着空气中一股腐败到的味道,有种不祥的预感。 萧南直接跑上前去探查,看着草席上老者的脸色,摸了摸他僵硬的尸体,便知道人已经死了。 “晴儿,你爹和你娘呢?”萧南看着晴儿问道。 晴儿摇了摇头,“晴儿没有爹娘,只有爷爷。” 萧南一愣,又问道:“那你还有其他亲人吗?” 晴儿又摇了摇头,“没。” “没了!” 萧南错愕的转头看向秦羽,又看向晴儿,问道:“那你一个人今后怎么生活?” 晴儿瞪大眼睛,疑惑道:“大哥哥,你不是说可以救晴儿的爷爷吗?” 听闻此话。 萧南心都碎了。 一个六岁的女娃,跟爷爷相依为命,可她连爷爷是死是病都还分不清。 萧南一把将晴儿抱起来,“晴儿,哥哥先带你去别的地方好不好?” “那爷爷呢?”晴儿问道。 萧南应声,“爷爷先去治病,随后就到。” 晴儿转动着眼睛,点点头,“好,只要能救爷爷,晴儿听大哥哥的话!” 萧南转头看向陈奎,低声道:“回宫后,你派人回来将人葬了。” 顿了顿,他又道:“若是还有死去的灾民,一并葬了。” “是,殿下。”陈奎忙应声揖礼。 秦羽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没有言语。 这才是真实的世界,这才是血淋淋的事实。 萧南需要这样血淋淋的洗礼,才会懂得体恤百姓疾苦。 不然他还以为大魏到处都是歌舞升平,国泰民安呢。 片刻。 秦羽三人带着晴儿出了巷子。 与此同时。 城中大批巡防营的人,已经开始向城外驱赶灾民。 秦羽三人坐上马车,向皇宫赶了回去。 车厢内。 晴儿狼吞虎咽的吃着烧鸡和馒头,浑然不知爷爷已经去世。 萧南看着秦羽,面带严肃,“老秦,我现在终于明白你和秦尚书,为何不让父亲扩军攻打草原,要先救灾了。” 说着,他又不解道:“但为何百姓们的生活如此艰难?为何一场天灾就会让他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流落街头,活着真的有这么难吗!?” 秦羽听着,微微点头,“为何?原因有很多。” 萧南一滞,剑眉横竖,“哪里来的这么多原因?” 第16章 太子勇护秦羽,惊魏皇 听着萧南的话。 秦羽不禁感觉到他的天真。 是啊! 一个久居深宫,一年连一次皇宫都没出过的太子,哪里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多原因。 秦羽想了想,淡淡道:“苛捐杂税,粮食产量低,土地兼并严重等等原因很多。就这么说吧,百姓们过着的都是地狱般的普通生活。” 萧南听的一惊,疑惑道:“地狱般的普通生活,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吗!?” 秦羽轻声道:“如果今日不是殿下亲眼所见,你相信金陵城中会有这么多灾民吗?” “这......”萧南哑言,瞬间没了词。 秦羽转头看向萧南,问道:“你想不想当个好太子?” 萧南眼眸凝重,毫不犹豫道:“以前不想,现在想了。” 秦羽微微点头,“那你今后就不要只从别人嘴中听大魏是什么样的,你要用你的双眼亲自去看。” 萧南听着,若有所思,沉吟道:“那你的意思就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呗?” “你这不是挺明白的吗?” 秦羽狐疑的看了萧南一眼。 “哈哈......” 萧南开心大笑,“老秦,他们都说本宫傻,其实本宫一点也不傻!” 说着,他有些担忧,又问道:“对了老秦,待会到父皇那咱们怎么说?” 秦羽淡淡道:“你就将你今日看到的一切,想到的一切,照实跟陛下说就是了。” 萧南疑惑的看着秦羽,“这能行吗?” 秦羽点头应声,“应该可以。” 萧南沉思着,回忆着今日发生的事。 但无论如何,他也绝不会连累秦羽。 其实秦羽可以告诉萧南的还有很多,但他怕萧南消化不了。 这厮的思维确实有些简单。 ...... 秦羽三人刚一入宫。 马车便被羽林卫大统领蒙战拦了下来,“太子殿下,秦府丞,陛下请你们到汇德殿去一趟。” 萧南和秦羽从车厢内钻了出来。 萧南转头看向陈奎,“将晴儿带回东宫,好生安顿。” “是,殿下。”陈奎应声,随后急忙驾车离去。 蒙战腰挎横刀,沉声道:“太子殿下,秦府丞,请吧!” 随后,在蒙战的带领下,秦羽和萧南两人向汇德殿而去。 原本萧南还有些胆怯。 但看着秦羽,他就坚强了许多,多了一众莫名的责任感。 他是真拿秦羽当兄弟,想要护他周全。 不知道为何,萧南就是感觉秦羽活的特别通透,又非常明事理,特别对他脾气。 少倾。 秦羽和萧南便来到了汇德殿外,而后被御前大总管福安,领入殿中。 刚一入殿。 沉重的压抑感,席卷而来。 魏皇端坐蒲团之上,面色阴沉,极为严肃。 太平长公主萧柔,淡漠如水,柳眉微皱。 陈皇后坐在魏皇身旁,脸色也不大好看。 除他们三人外。 还有太子太师卢英才,尚书右仆射范俊良。 秦羽可以清晰看到,摆在魏皇桌案上的奏疏,估计是参他的。 啪! 魏皇怒拍桌案,望向秦羽和萧南两人,怒声道:“秦羽,你可知罪!?” 萧南刚要强出头。 秦羽却率先站出来,波澜不惊,微微揖礼,“臣,不知。” 此话落地,众人皆是一惊。 陈皇后眼眸中满是不解。 萧柔眼中噙着困惑。 太子太师卢英才,自始至终都沉着一张老脸。 魏皇刚要发问。 尚书右仆射范俊良,忙站出来,冷哼道:“陛下,微臣说的没错吧?秦羽只不过昨晚运气,好写了一篇边疆策论而已,哪里有什么真才实学?” “况且,那都是秦耀文一面之词。谁知道是不是他写出来,让秦羽冒名顶替的!?” “微臣建议先革了秦羽的职,然后再彻查此事,查查他秦羽,究竟安的什么祸心,竟带太子爷去教坊司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范俊良,山东人士,前朝老臣,出身书香门第,新朝开国功臣,身居高位,权力极大。 他跟秦文耀极为不对付。 秦文耀抢了原本他留给侄子的户部尚书之位。 秦张氏娘家的茶叶生意,又与范氏家族的商行,有利益竞争关系。 所以只要逮到机会,他就会对秦文耀落井下石。 秦文耀前两日被魏皇遣回家,其中就有范俊良的推波助澜。 范家可以说是秦王府的死对头。 萧柔眼眸淡漠,缓缓道:“范达人,太子偷跑出宫,事情原委尚且不明,你何必咄咄逼人?” “倒是范达人,消息竟如此灵通,太子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范俊良忙揖礼道:“长公主,您怎么斥责老臣都可以,但绝对不能污蔑老臣的赤胆忠心!” 说着,他转头看向魏皇,声音颤抖,“陛下,您应该可以理解老臣的良苦用心!老臣可都是为了太子殿下,为了大魏的未来!” 话音刚落。 萧南上前一步,将秦羽护在身后,瞪了范俊良一眼,怒声道:“你放屁!你有什么证据,就在这里大放厥词,口若悬河的污蔑秦羽,本宫看你才是包藏祸心!” “你范俊良有什么冲着本宫来,欺负秦羽老实算什么本事?本宫想要出宫,他一个小小的府丞拦得住!?” 此话落地,惊叹一片。 所有人都没想到,萧南竟站出来跟范俊良硬怼。 魏皇都是面带惊叹,难以置信的望着他。 以往在面对魏皇时,萧南别说说话,连大气都不敢喘,身材威猛高大,却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可今日为了秦羽,萧南竟然如此硬气。 魏皇最烦的就是萧南外貌勇武,但面对他却总是一副低三下四的模样。 今日萧南这么硬气,魏皇反而有些欣慰。 没有威严,将来如何能震慑大魏!? 听着萧南的话。 范俊良都懵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萧南在魏皇面前,这么大声说话,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啪! 魏皇拍案而起,怒斥道:“都喊什么喊!?朕问的是秦羽,要你们在这里多嘴?谁若是再多说半句话,就给朕滚出去!” 见魏皇发火,众人便都不再言语。 范俊良也瞬间熄了火。 紧接着。 魏皇转头看向秦羽,又问道:“你带太子去教坊司鬼混,还不叫犯错吗?” 第17章 憨厚太子发飙了 听着魏皇的话。 秦羽面色淡然,轻声道:“臣带太子到教坊司,并不是鬼混,而是长见识。” 话音刚落。 太子太师,大儒卢英才不禁轻蔑一笑,“呵~老朽自幼熟读圣贤书,不敢说满腹经纶,最起码也有些浅薄见识,但到教坊司去涨见识,倒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秦小王爷不愧为金陵城中有名的浪荡公子,其思想之歪曲,真是令人震惊啊!” 秦羽刚要反驳。 萧南顿时沉下脸来,大步上前,将秦羽护在身后,沉声道:“卢太师,你平日里总是教导本宫,“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秦羽跟本宫去教坊司,他没否认,而且大方承认,更甚是说出自己的想法,这算不算君子坦荡荡!?” “卢太师还未听秦羽解释,便自诩大儒,满腹经纶在这里冷嘲热讽,岂是君子所为?这算不算小人长戚戚!?” 萧南此话落地。 魏皇,陈皇后和长公主三人,皆是震惊的看着他。 一向书都读不明白的太子,竟将论语活用到如此!? 这是开窍了? 卢英才脸都绿了! 昨天,萧南一天就学了这么一句话,今天就用到了他身上!? 这还是萧南第一次公然跟他叫板! 秦羽无奈,他还想发挥发挥,没想到萧南竟这么讲义气。 范俊良脸色阴沉到了极致,他发现太子对秦羽好的,令人发指。 看着萧南的改变。 今日魏皇心中这气,已消大半。 在他心中,萧南的成长永远可以放到第一位。 虽然萧南对秦羽过分维护。 但他敢于表达自己的想法,甚至还用了句论语反驳,令他大喜。 萧南对卢英才十分厌恶。 这厮对自己的管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动不动就上奏疏批判。 他骑个马,卢英才就要上书,批判他安于享乐,过于放纵。 他给宫女讲个笑话,卢英才就要上书,批判他不守储君之道。 萧南是烦透了他。 反正今日横竖都是个死,豁出去了,谁跟秦羽作对,他就怼谁! “陛下......”卢英才委屈的看向魏皇,好似受了奇耻大辱。 魏皇摆了摆手,“卢太师莫急,朕都说了你们不要搭话,朕这不正在问吗?” 此话落地。 萧南看向魏皇,揖礼道:“父皇!儿臣有话要说!若是父皇听后还觉得儿臣和秦羽有错,儿臣甘愿受罚。” 魏皇一滞,点点头,“好,朕倒要听听你们如何辩解!” 见萧南敢于直言,魏皇很欣慰。 若是以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更气人! 萧南扫视众人,缓缓开口,“秦羽是带儿臣去了教坊司,但儿臣也学到了很多东西!” “今日我们从教坊司出来后,遇到了一个偷人烧鸡的六岁小女娃被人追,小女娃还是个灾民。儿臣本来要教训那两个追小女娃的人,秦羽却拦住儿臣说,做人不能道德绑架,要明是非,小女娃虽可怜,但偷东西就是不对,所他替小女娃赔了钱。” “这时儿臣才明白,什么才是,是非善恶!” “得知小女娃爷爷病重,我们就去帮忙,儿臣才发现一整条巷子内全都是灾民,个个面黄肌瘦,骨瘦如材,有一个妇人抱着他饿晕的儿子,跪在儿臣面前哭着说,“大人你行行好,救救我儿子吧。”,儿臣当时难受极了” “我们给了灾民些吃食,就去找小女娃的爷爷,我们到的时候,她爷爷已经死了。儿臣不禁在想,一个跟爷爷相依为命的六岁小女娃,没了爷爷后,今后要如何生活?” “儿臣感觉自己就是个无能的废物!百姓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儿臣竟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秦羽问儿臣,想不想当个好太子。” “儿臣说以前不想,现在想了!我要救民,我不要让大魏百姓再受这些苦!” “秦羽就说,那今后不要只从别人嘴中听大魏是什么样的,要用自己的双眼亲自去看。” “秦羽说的对!” “我今后不要再被禁足在这该死的皇宫之中!” “我今后要亲自走出去,我不要别人告诉我百姓生活的怎样,我不要别人告诉我大魏如何如何,我要亲眼看到,那才是真的!” “儿臣连百姓生活的什么样都不知道,父皇让儿臣今后如何当一个好皇帝!!!” “要不父皇就砍了儿臣!要不您今后就别将我关在这该死的宫中!我是大魏太子!不是囚犯!!!” 萧南眼眸猩红,几乎是吼了出来,肆无忌惮的宣泄着这些年来压在心中的苦闷! “呼......”萧南看着魏皇,气喘如牛。 此时,所有人都被萧南的气势和话语震惊了。 这还是以前那在魏皇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太子吗? 萧南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但却感觉很爽。 魏皇还未说话。 萧南转头看向范俊良,怒声道:“你知不知道,金陵城外的灾民越来越多!?” 范俊良被吓的一惊,忙揖礼道:“臣知道。” 萧南眼眸瞪大,怒吼道:“你身为大魏宰相,不抓紧帮助朝廷安顿灾民,开棚施粥,商讨赈灾对策,却在这里揪着秦羽,盯着本宫不放!你范俊良安的什么心!!!” “秦尚书若是在,灾民早就吃上热粥了!你身为宰相,要对灾民的死负责!!!” “这......这......”范俊良竟是被萧南怼得哑口无言。 魏皇眉头一皱,摆了摆手,“范爱卿,太子说的对,今后事情要分轻重缓急,先去安顿灾民吧,你亲自负责此事,办不好朕决不轻饶!” “是,微臣领旨。”范俊良揖礼,忙跑出来大厅。 卢英才见势头不对,跟着揖礼道:“陛下,老臣也告退了。” 他感觉萧南疯了,若是待会给他一拳,那真是犯不上。 今日太子摆明了要保秦羽,陈皇后和长公主也是如此,看来是没什么机会问责秦羽了。 秦羽看着灰溜溜逃走的范俊良不禁暗笑。 谁说太子思想单纯?这不是挺能怼的吗? 他们两人走后。 魏皇的心情稍微缓和几分,轻唤道:“秦羽。” 第18章 秦羽和魏皇对赌 听着为魏皇的话。 秦羽微微拱手,“陛下。” 萧南眉头紧皱,站在秦羽身旁没动。 魏皇端起热茶喝了一口,缓缓道:“太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反驳朕,更甚是第一次对朕怒吼,而且还是为了维护你,你的面子比朕都大。” “父皇,儿臣......” 萧南平复心神,焦急开口。 魏皇却是抬手打断,示意他不要继续说。 萧柔也是惊奇的看着秦羽,不知道他给萧南灌了什么迷魂汤。 她自幼便维护萧南,萧南却从来没有为了她而跟魏皇对峙。 秦羽风轻云淡,轻笑道:“陛下说笑了,臣没有这么大的面子,太子殿下只是压抑的太久罢了,殿下说的很对,他是大魏太子,有权力出宫,不应该像囚犯样,被囚禁在这深宫大院内。” 魏皇扬起笑意,压了压手,“这里没有外人,都坐下说吧,朕跟你说实话,你爹跟朕情同手足,你娘跟皇后情同姐妹,所以你和秦风在朕心中,跟其他人不样。” “谢陛下。”秦羽没有客气,顺势坐到一旁的蒲团之上。 萧南紧挨着他坐下。 两人坐下。 魏皇继续道:“方才那些话,都是你教太子说的?” 秦羽应声道:“太子问臣见到陛下怎么说,臣说殿下今日看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直说便可。所以这话都是太子所思所想,与臣无关。” 魏皇不禁笑了笑,“你很聪明。” 秦羽淡淡道:“臣只是不屑说谎罢了,说一个谎话,就要用无数谎话去圆,得不偿失。况且臣不感觉自己和太子做错了什么。” 秦羽直言不讳,没有半分隐瞒。 魏皇要让他教导太子,那肯定会看重他的品格,诚实是最重要的。 听闻此话。 魏皇,陈皇后和长公主,皆是非常满意。 今日萧南给了他们惊喜。 秦羽亦是给了他们极大的惊喜。 他们看的出来,秦羽表面上虽放荡,但很有想法,心性极正。 他们也看的出来,秦羽是在刻意引导太子,而且是往正路上引导,这是他们最欣慰的。 陈皇后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笑吟吟的看着秦羽,“秦羽,太子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还是第一次将论语给用上,今日为了维护你,太子可真是尽心竭力了,他真的是用尽了毕生所学。” “你也很懂事,知道不欺瞒陛下,也知道如何跟太子相处,如何让他用双眼去看清这个世界,本宫很欣慰。” 今日这事一出。 陈皇后心中十分慌乱。 魏皇最忌讳的就是有人将太子带歪,秦羽竟直接将太子带去了教坊司。 但她没想到,期间竟还发生了这么多事,让萧南有了自己的认知,知道了百姓疾苦。 秦羽听着,微微拱手,“臣斗胆。” 陈皇后一愣。 魏皇眉头微皱,挥手道:“恕你无罪。” 萧柔看着秦羽,兴趣更浓。 她发现秦羽总是能从刁钻的角度,说出来一些刁钻的话。 尤其是那句不能道德绑架,让她倍感新奇。 萧柔感觉秦羽非常有意思。 秦羽缓缓开口,“那是因为臣将太子当成一个正常的人,一个有自己逻辑思维的人。” “强扭的瓜不甜,既然太子受不得墨守成规的教导,那何不换个方式?读万卷书,也要行万里路。” “陛下不将太子当正常人,那大臣就不会将太子当正常人,那天下人如何将太子当正常人?” “陛下将太子关在宫中,硬要他学那些圣贤书,可有任何效果?” 此话落地。 陈皇后和长公主都是一惊。 语不惊人,死不休。 她们没想到,秦羽竟敢这么跟魏皇说话。 萧南都是揪了揪秦羽的衣角,“老秦.......” 魏皇细细听着,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 说实话,为了太子的教育,他劳心费神,却没有任何效果。 萧南书没好好读几本,他桌案上的奏疏却一日厚似一日。 二十个孩子,就这么一个儿子,而且还没长进,他是心急如焚。 顿了顿。 魏皇看向秦羽,沉吟道:“好,既然你的道理这么多,那朕就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月!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内,太子只要干出一件令朕满意的事,朕重重赏你,还擢升你为太子太师,让你教导太子,但这件事必须是令朕满意,对朝廷有所裨益的大事。” “不过一个月内,你若是办不到,朕就要治你的大不敬之罪!” 秦羽起身,微微拱手,“一言为定,但这一个月内,陛下不能阻止我们干任何事,也不能找人捣乱,当然我们也不会胡作非为。” 秦羽信心满满,这事于他而言不要太简单。 既然范俊良和卢英才今日如此为难他,还是秦王府大敌。 秦羽就没有理由放过他们。 有萧南傍身,那就是有了一张无敌的护身符。 魏皇大手一挥,“好,朕不但不会捣乱,也不会让别人捣乱,朕倒要看看你确有真才实学,还是只会耍嘴上功夫。” “你们两人现在就可以走了,今日之事,对错不论,咱们先记着。” 秦羽拱手,“臣告退。” 萧南还没反应过来,但还是急忙跟了出去,走到一半才想起来回身揖礼,“儿臣告退。” 紧接着,秦羽和萧南两人出了汇德殿。 殿内。 萧柔的心也松了下来,对今日秦羽的解决方式很满意,品性更是没的说。 就是最后秦羽跟魏皇的对赌,令她有些猝不及防。 陈皇后看向魏皇,柳眉紧皱,“陛下,您今日与秦羽的对赌,是不是太过儿戏了些?” 她也没想到,魏皇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魏皇摆了摆手,淡淡道:“无妨,凡大才者,皆性孤傲,像是烈马一样。自信是好事,但太过自信就是自负,朕这是要磨一磨秦羽的棱角,过刚易折。” 听闻此话。 陈皇后点了点头,应声道:“这样也好,不然像今日这样的事,肯定还会发生,陛下处理朝中政务,跟这些大臣周旋,就已经够劳心费神的了。” “唉.......” 魏皇长叹一声,“要怪只怪朕的军政大权还不稳,不然何须看他们的脸色!?” “对了,福安!传朕口谕,让秦文耀明日回户部,他才回去三日,户部都快乱套了!一群没用的东西!” 第19章 长公主萧柔请游湖 汇德殿外。 萧南跟在秦羽身后,才反应过来方才魏皇和他的话。 “老秦啊,你......你这是跟父皇拿本宫对赌啊!” 萧南看着秦羽,面露惊叹。 秦羽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笑道:“怎么?殿下不喜欢?一个月没人管,咱们干什么都可以。” 萧南眉头微皱,沉吟道:“喜欢是喜欢,但一个月后本宫若是干不出什么令父皇满意的事,父皇岂不是要治你的罪?” “你不知道,本宫今日是超常发挥,凭借的全是一腔热血,本宫怕自己没本事,到时候还连累你......” 那股劲儿一过。 萧南又恢复到了那副老实憨厚的样子。 秦羽眉梢微挑,他真是没白培养萧南,还挺在乎自己,够义气。 秦羽看着他,淡淡道:“殿下放心,你莫要妄自菲薄,自信一点,我是浪荡公子,你是榆木太子,别人都等着看我们的笑话,那我们就偏不让他们看笑话!” 萧南一愣,随即大笑,“浪荡公子,榆木太子,哈哈哈......老秦,你这形容也太贴切了。” 秦羽看着他,正色道:“殿下,你信不信我?” “你这话说的!本宫不信你,还能信谁!?你说的对,咱们偏不让那些王八蛋看笑话!” 萧南大手一挥,摆出一副忠实粉丝的模样。 “好。” 秦羽点了点头,沉吟道:“那殿下就不要多想,我一定所有人对你刮目相看!” 萧南重重点头,眼眸坚定,“好,本宫听你的!” 秦羽看向他,问道:“有信心吗?” “有!” “表一下!” “本......本宫......本宫指定长江水,浪打浪,把父皇拍在沙滩上!!!” 秦羽满意点头,“好,你有这股气势就行,我们走!” 萧南疑惑道:“走?我们走去哪?” 秦羽嘴角微扬,缓缓道:“你今日不是没玩尽兴吗?咱们这个月干什么都没人管,教坊司走起!不醉不归!!!” 萧南感觉幸福来的太突然了,“那......那就让你破费了.......” 他想着今日那些婀娜多姿的姑娘们,就不禁热血沸腾! ...... 夜,皓月当空。 秦羽和萧南一直在教坊司喝到宵禁,这才散去。 秦王府。 前厅。 秦文耀和秦张氏都还未睡。 秦羽刚刚入府,便被沈冰岚抓到了前厅。 他刚一入厅。 啪! 秦文耀拍案而起,指着秦羽怒吼道:“你不要脑袋了!竟敢带太子去教坊司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秦张氏也是少有的没有护着秦羽,附和道:“羽儿,娘叮嘱过你了,东宫不比秦王府,你不可肆意妄为,你知道你惹了多大祸吗?” 秦羽径直坐到桌案旁,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淡淡道:“您二老不要担心,事情都已经解决了,陛下跟孩儿对赌.......” 说着,他就将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都跟秦张氏和秦文耀两人,讲了一遍。 秦文耀和秦张氏两人听后,不禁大惊。 他们实在没想到,魏皇竟如此儿戏,跟秦羽打这种赌。 但秦羽更是可以,前脚跟魏皇打完赌,后脚便又将太子领去了教坊司。 气的秦文耀差点没给他一脚。 秦羽跑的快,出了前厅向后院而去。 秦张氏看向秦文耀,问道:“老爷,你说陛下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跟羽儿打这样的赌?” 秦文耀眼眸低垂,踱步厅堂,“看来,今日太子一番话,令陛下颇为满意,导致陛下对羽儿更认可,但陛下认为羽儿太过轻浮,便想经由此事,对羽儿敲打一番。” “夫人不必担心,这是好事,羽儿天资聪颖,很有主见,但确实太过轻浮,璞玉也需打磨。” 秦张氏听着,放下心来,“如此,妾身就放心了。” 秦文耀却又沉下脸来,寒声道:“范俊良和卢英才这两个老王八蛋,竟敢趁着某家不在宫中如此欺负羽儿,等某家明日上朝,一定要让他们好看!!!” “某家一生清廉不假,但不代表某家怕了谁!谁敢动羽儿,某家绝不让他们好过!!!” 此话落地。 秦张氏一脸震惊的看着秦文耀。 看来,范俊良和卢英才是碰到他的逆鳞了。 ...... 翌日。 清晨。 艳阳高照。 秦王府,卧房。 秦羽横在卧榻之上,睡得正香。 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在卧榻旁响起。 “小王爷,奴家伺候您更衣了~” “小王爷,奴家伺候您洗漱了~” 大玉儿和小玉儿两姐妹,站在卧榻旁,一如既往的提供叫醒服务。 秦羽胡乱抓起被子往脑袋上一盖,“别吵,让本公子再睡一会......” 小玉儿掀开被子,贴到秦羽耳畔,香风席卷,“小王爷,太子殿下来了,就在厅中等您......” 秦羽摆了摆手,“让他等着。” 大玉儿又凑上前来,“长公主也来了,说是要请您游湖。” 蹭! “啊~” “嗯~哎呀~” 小玉儿和大玉儿被吓了一跳,忙向后退去。 当她们站稳脚步望去时。 秦羽已经站在了地上,正在穿衣服,“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朝之计在于晨,本公子这么阳光的人,怎么可能跟“懒觉”这种东西沾边?” “伺候着!” “是,小王爷~”大玉儿和小玉儿跑上来,忙伺候秦羽更衣洗漱。 秦羽沉吟道:“你们不要误会,本公子不是因为长公主要请我游湖才起来的。” “是是是,小王爷最勤劳了,肯定是为了国家大事~” “没错,小王爷现在可是府丞,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大玉儿和小玉儿两姐妹,附和着秦羽,笑的像是春日桃花般俏丽动人。 秦羽满意的点了点头,两姐妹很上道吗! 洗漱更衣后。 秦羽化身风流倜傥的浪荡公子哥,直奔前厅。 若是太子请游湖那就算了。 但倾国倾城,貌美如花的长公主请游湖,秦羽还是可以答应的。 当然他绝是贪图长公主的美貌,纯粹是不想令这样的可怜人儿伤心。 没办法,秦小王爷就是这么的善良。 第20章 长公主不会有非分之想吧? 前厅。 秦张氏正拉着太平长公主萧柔,在一旁拉家常。 萧南则是坐在桌案前,吃着早膳,一顿狂炫,一旁的饭碗已摞的老高。 秦羽看着不禁一震,怪不得长得虎背熊腰,这特么的一顿饭,得顶自己半个月。 “见过殿下,见过长公主。” 秦羽入厅微微拱手。 萧柔扬起笑脸,点了点头,“秦府丞不必多礼。” 萧南则是招了招手,“老秦,赶快吃饭吧,秦王府上的伙食真不错,比东宫强多了。” 说着,他转头看向一旁的侍女,“麻烦再给本宫上五碗饭!” 秦羽:“.......” 用过早膳后。 秦张氏脸噙笑意,忙道:“公主殿下,您不是要找羽儿游湖吗?趁着这天气不错,你们赶快走吧。” 萧柔点点头,随后看向秦羽,问道:“不知秦府丞可否赏脸?” 秦羽微微一笑,轻声道:“长公主有请,岂敢不从?” 萧南急忙起身,“带我一个,带我一个!” 随后,他们三人向金陵城东城的凤阳湖而去。 秦张氏站在厅前,望着萧柔的背影,喃喃道:“多好的闺女啊,像我们老秦家的儿媳妇。” 说着,她转头看向一旁,“岚儿,随本妃入宫一趟,探探皇后娘娘的口风。” “啊?哦~是,夫人!”沈冰岚急忙应声,不知道方才想着什么。 ...... 金陵城。 凤阳湖畔,凤阳楼。 秦羽,萧柔与萧南三人,围在桌案前饮茶。 秦羽只要了杯白水。 “怎么?秦府丞不喜欢饮茶吗?” 萧柔瞪着一双水灵灵的美眸,疑惑的望着秦羽。 秦羽看着在炭炉上,砂锅内翻滚的茶汤,撇了撇嘴,“不喜欢。” 这个时代的茶,不是泡的,全都是煮的,实为油汤煮茶。 油茶汤里面还要放入葱,姜,蒜,大枣,薄荷,八角,更甚是还有粗盐等佐料,味道难以形容。 不过秦羽倒也理解,这个时代吃饱饭对于百姓来说都是奢侈的。 所以,这油茶汤跟这个时代的人缺油水有关系。 但不管怎么样。 秦羽是不喜欢的,感觉难以下咽,所以白水于他而言极好。 萧南倒是不在乎,大口大口的喝着,有滋有味,十分过瘾。 萧柔嫣然一笑,柔声道:“秦府丞倒是与常人不同,竟然不喜饮茶。” 饮茶在士大夫这个层面,那是极为普遍的,大家说话时总要喝点什么,也算是一种约定俗成的礼仪。 但秦羽是从来不讲礼仪的。 老子喜欢就干,老子不喜欢就不干,管别人乐意不乐意。 秦羽微微摆手,“我就是个俗人,比较粗,不喜欢的事情,绝不强装。” 萧南笑呵呵的看着秦羽,“老秦说的对!” 萧柔:“......” 他发现秦羽和萧南两人之间的身份,好像搞反了。 萧南这个太子,好像是秦羽的跟班样。 顿了顿。 秦羽喝着白水,看向萧柔,“长公主,你今日找我来有什么事,直说就行了。” 萧南一愣,喃喃道:“不是游湖吗?” 萧柔一笑,看向萧南,“太子,我给你要了糕点你在这吃,我跟秦府丞去船上商量一件事。” “啊?” 萧南眉头紧皱,恋恋不舍的看向秦羽,“长姐,你不是要害老秦吧?你要害他,我可也不活了!” 秦羽:“......” 萧柔:“......” “我害他作甚!?你老老实实在这待着别乱跑!” 萧柔柳眉一横,言语低沉。 “哦,好!你们去吧!” 萧南摆了摆手,又给自己盛了一碗油茶汤。 秦羽和萧柔向楼下而去。 茶楼中到处都是护卫,倒也不用担心萧南的安全。 秦羽跟在萧柔后面,心中嘀咕:长公主不是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怎么还非得去船上谈呢? 船震!??? “秦府丞,请吧。” 萧柔转身看向秦羽,轻声道。 秦羽一愣,这才意识到他们已经出了凤阳楼,来到了岸边。 秦羽轻轻一跃,跳到游船之上,随后下意识向萧柔伸出了手。 萧柔一滞,随后将手伸了过去,不由一笑。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对她伸手,还是第一次跟男人有肢体接触。 她对秦羽的兴趣越来越浓。 寻常那些官二代们看见她,一个个不是阿谀奉承的谄媚,就是低三下四的奉承。 只有秦羽这么轻松随意的对待她。 而且在这个时代,也几乎没有秦羽这样,不重礼节,一切随心随性的人。 秦羽没有注意的萧柔的表情变化。 船夫撑船,两人就这么坐到了四面透风的船舱内。 萧柔看着秦羽,疑惑道:“本公主很好奇,你昨日刚刚跟父皇对赌,出了汇德殿的门,就敢带太子去教坊司,你是怎么想吗?” 昨天听见这个汇报时,她都惊了。 她实在难以想象,秦羽究竟长了几个胆子,敢这么干! 秦羽眉梢微展,风轻云淡道:“我当时真的没有任何想法,只是白日我跟太子都没玩好,晚上好不容易有时间,又没人管,那何不玩个痛快!” “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 萧柔不禁柳眉微挑,笑道:“好一个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秦府丞活的还真是逍遥洒脱,那你就不怕一个月后,会有大祸临头?” “怕?” 秦羽不禁嗤笑,“若是怕有用的话,那这个世界岂不是太过简单了些?” 说着,他看向萧柔,问道:“还是长公主说说吧,今日找我来,究竟所谓何事?” 秦羽看的出来。 萧柔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只是他没想出来,萧柔找他究竟有何事。 萧柔微微点头,“那本公主就跟你直说了,三日后学宫和国子监之间有一场诗会,你知道吗?” 秦羽一滞,随即恍然大悟,“知道,我听我爹说,陛下和国子监祭酒张子安大儒之间有一场对赌。” “若是学宫连续三年在诗词会上输给国子监,陛下就要答应张子安大儒辞官,告老还乡。” “那长公主的意思是,想让我替学宫参加这次诗词大会?” 第21章 你想让本公主怎么报答你? 听着秦羽的话。 萧柔微柳眉微扬,应声道:“不是替而是代表,秦府丞现在是詹事府的人,自然可以代表学宫参加诗词会。” “还有,本公主要试一试秦府丞的水平,毕竟一首《墨梅》还不足以证明秦府丞的水平!” 萧柔也想通过此事,来试一试秦羽的水平。 “好说,好说.......” 秦羽自顾自的倒了杯水,喝了一大口,“那咱们先把价钱谈一谈吧。” 萧柔:“???” 价钱? 她一脸困惑的看着秦羽。 平日里,她若是找别人帮忙,那些官二代们为了帮她,都得抢破头不可,哪有人跟她提酬劳? 秦羽的率直,令萧柔猝不及防。 见萧柔一脸困惑。 秦羽眉梢微蹙,疑惑道:“长公主不是想让我白帮忙吧?” 萧柔无奈,“你想让本公主怎么报答你?” “怎么报答.......” 秦羽看着萧柔那张俊俏的脸蛋思忖着,以身相许恐怕有点过分,但别的他也不缺,于是道:“咱们都这么熟了,长公主这两日也少帮我和太子.......” “所以就?”萧柔一脸期盼的望着他。 “所以就打个折吧,给你个亲情价。”秦羽脱口而出。 萧柔:“......” 她第一次对自己的魅力和身份地位,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秦羽见萧柔一脸惊叹,笑了笑,“长公主别介意,跟你开个玩笑,咱们之间这关系,我能跟你要钱吗?” “只是我这人心直口快,说话没把门,老是得罪人,所以今后若是得罪谁,还望长公主给咱撑撑腰。” 萧柔一滞,她感觉秦羽还不如直接跟她要钱呢。 就他这性格,将来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但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萧柔点点头,“好,只要不是太过分,本公主答应你。” 秦羽见萧柔答应,顺势躺了下去,淡淡道:“长公主随便出题,诗词若是作的不好,我从船上跳下去。” 秦羽心情不错,今后这靠山又多了一个,还是个美女靠山。 望着他那懒散的模样。 萧柔柳眉微蹙,缓缓道:“如今是春季,那就请秦府丞以春为题,题词一首。” 秦羽躺在船舱内,微微点头,缓缓张口。 “《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此词落地。 萧柔握着杯盏的玉手一颤,瞪大了美眸难以置信。 这种词,真的是可以随口吟诵出来的吗? 萧柔听这首词的同时,似乎看到了秦羽洒脱的一生。 若是没有淡漠从容,旷达超脱的豁然心境,怎么能作出这样的词来? 萧柔无法理解,秦羽如此年纪,为何能有“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的境界!? 这是宠辱不惊的大彻大悟啊! 醉归遇雨,却又在雨中,潇洒徐行...... 现在萧柔终于明白秦羽为何是这副模样了,这就是他对人生的态度。 此词称得上上佳! 见萧柔没有动静。 秦羽坐起身来看着她,疑惑道:“怎么?长公主感觉这首词不好吗?” “啊?” 萧柔一滞,忙摆了摆手,应声道:“好,非常好!本公主只是好奇,你这么年轻,为何能作出这样洒脱的词来。” 秦羽两手一摊,“难道长公主看不出来吗?因为我就是这样洒脱。” 萧柔:“.......” 还真是一点都不谦虚。 她现在终于明白,秦羽为何如此自信了,他确实是才华横溢。 顿了顿。 萧柔看向他,问道:“你介不介意,本公主再出一题?” 此时,萧柔对秦羽已有九成把握。 不过她听的不过瘾,不知道秦羽还能不能给她惊喜。 秦羽顺势又躺了下去,淡淡道:“当然不介意,不过就只能再题一首,不然我可要加收费用了。” 萧柔无奈的瞥了他一眼,沉吟道:“那就请秦府丞再以梅花为题,再题词一首。” 秦羽感受着船舱外的徐徐清风,缓缓开口。 “《卜算子·咏梅》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 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此词落地。 萧柔再次沉浸其中。 她知道秦羽会给自己惊喜,却没想到惊喜会这么大。 秦羽一首词,道尽了梅花的高洁。 这首词是典型的托物言志,但她听的出来,这绝不是拖的秦羽的志,他绝不会有这样的志向。 这是对奸佞不懈抗争精神和为了理想坚贞不渝品格的真实写照。 这是忠臣风骨。 但萧柔从秦羽身上,看不出这样的品格来。 “你这首诗是?” 萧柔柳眉微皱,看着秦羽问道。 秦羽坐起身来,又喝了一碗白水,“替我爹作的,我爹最喜欢的就是梅花,认为它是“雪虐风饕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 “我爹这辈子,最希望的就是能有一身傲骨。” 萧柔不禁点头认同,“秦尚书确实是一位好官,千古难得的忠臣,敢于进谏,不畏生死,本公主最佩服的人,也是秦尚书。” 现在她同样对秦羽很敬佩,出口成章,随口吟诵便是难得佳句。 “是啊!” 秦羽不禁感慨,叹息道:“不过我娘就惨喽,嫁给这么一位不畏死的忠臣,整日里都是提心吊胆的,担心他得罪人被陷害,又担心他得罪陛下被下大狱。” 萧柔俏脸扬起笑意,“秦府丞放心,只要有本公主在,那就由不得奸佞构陷秦尚书,也不会让父皇听信谗言,残害忠良。” “呵呵......” 秦羽嘴角微扬,“如此,那就辛苦长公主了。” 萧柔瞪着美眸,问道:“那这算不算,本公主给秦府丞的酬劳?” 秦羽大手一挥,大义凛然道:“当然不算,长公主乃是参政公主,保护大魏忠良,本来就是长公主的职责,岂能用作交易!?” 萧柔:“......” 第22章 你让本公主给你抚琴? 秦羽的双标言论,令萧柔无言以对。 不过她并不介意。 于她而言,没有什么比三日后的诗会更重要。 萧柔知道秦羽确有真才实学,而且在诗词方面的造诣极高,彻底松下心来。 顿了顿。 萧柔看向秦羽,问道:“本公主听秦王妃说,你平日里不喜欢读书,为何如此才华横溢?” “才华横溢?” 秦羽一滞,眉头微蹙,淡淡道:“长公主言重了,我这都是在教坊司听那些穷书生磨耳根,耳濡目染的。” 萧柔:“......” 她表示不想跟秦羽说话。 秦羽看着萧柔,继续道:“那我这可算通过了长公主的考验?” 萧柔点点头,柔声道:“当然,至少在学宫内,本公主还不知道谁的诗词造诣,能在秦府丞之上,包括那些学士在内。” 秦羽漫不经心的点头,随后拿起桌案上的糕点送入嘴中,话风一转,“如此春景,感觉少了点什么。” 说着,他又看向萧柔,扬起笑意,“长公主,我听说你琴弹得极好,不知今日可否谱上一曲?也不枉咱们游于这波光粼粼的凤阳湖中。” 听闻此话。 萧柔瞪大的美眸中,满是惊讶。 她长这么大,连魏皇和陈皇后都未曾主动让她献曲。 秦羽一个詹事府六品府丞,竟然让她献上一曲。 见萧柔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秦羽眉头微蹙,沉吟道:“长公主若是为难就算了,别再治我一个大不敬之罪。” “不为难。” 萧柔静下心来,随手将一旁的古琴拿了过来,置于桌案之上,“今日出来游湖,我们之间本就不应该有身份之别,权当是朋友踏青。” 秦羽点头认同,“长公主这话我爱听,动不动就拿身份压人有什么意思?咱们出来玩就是朋友,今后还可互相帮助。” 萧柔:“.......” 她感觉自己又被秦羽给绕里了。 不过萧柔也没侨情,她从来不是个侨情的人。 她欣赏秦羽,所以承受力自然有所放松。 随后,萧柔不再言语,抬手抚琴,奏一曲《潇湘水云》。 优美婉转的琴声,自船舱而出,向水光潋滟,浮光跃金的凤阳湖中散去。 秦羽挥起手来,“船家!上酒!” 片刻。 美酒端上来。 萧柔抚琴。 秦羽饮酒,享受其中,怡然自乐。 太平长公主萧柔不但人长得俊俏,这琴弹也是一绝。 凤阳湖上的另一艘船中。 三个官二代正跟五个美姬,泛舟湖上。 左武卫将军府三公子孙鸿远,指向不远处的游船,惊讶道:“诶!你们快看,那厮是不是秦羽!?” 话落。 又是两个脑袋探了出来。 分别是宁国公家的二公子王俊才,定远侯家的二公子李宿。 他们这几个官二代嫡次子,皆是不学无术,花天酒地之流,经常在一起吃喝玩乐,也是教坊司的常客,跟秦羽关系颇好。 “这厮不是说因为搞了一篇边疆策论讨陛下开心,被封为詹事府府丞陪太子去了吗?怎么今日还有闲心陪姑娘游湖?” “是啊!秦羽这厮是真不讲究,有这么漂亮的姑娘,不叫上我们!” “不过我听我爹说,秦羽好像因为昨日带太子去教坊司,被右仆射给参了,好像事闹的挺大,今日看来他这也没啥事啊!?” 孙鸿远,王俊才和李宿三人,望向秦羽那艘游船,议论纷纷。 突然。 孙鸿远惊叫一声,“我靠!你们看那姑娘是谁!?” 王俊才和李宿两人一愣,皆是向那姑娘望去,随后长大了嘴巴难以置信。 “太......太......太平长公主!” “长......长公主萧柔!!” 王俊才和李宿两人顿时失声。 与此同时。 那边的秦羽和萧柔听到动静,皆是转头来看。 几乎是一瞬间。 孙鸿远,王俊才和李宿三人,便趴在了船舱内的地板上,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萧柔踏湖过来找他们。 船舱内的姑娘们见三人趴在地板上,皆是吓了一跳,但也不敢说话。 良久。 孙鸿远三人感觉船靠岸了,才送了一口气。 他们三人面面相觑,大脑轰鸣,仿佛见了鬼样! “该不会是咱们看错了吧?” “不可能!那么漂亮,一看就是长公主,但......但她在那抚琴,秦羽在那饮酒,什么情况啊!?” “今日之事咱们还是烂在肚子里面的好,千万别说出去,长公主这人的脾气可不大好!到时候带人来府中抓咱们,谁也保不住!” “没错,咱们还是有机会问问秦羽那厮吧!” ...... 孙鸿远三人说着,小心翼翼的向河岸上爬去。 突然一道声音从三人上方传来,“你们三个这是练什么功呢?” 孙鸿远三人骇然,忙抬头看去,差点没吓的掉进湖里。 “太......太......太子殿下!” “参见太子殿下!” “拜见殿下!” 孙鸿远三人,将站起身来揖礼请安。 萧南摆了摆手,疑惑道:“你们三人这个时间不在国子监上课,跑这跟姑娘们游湖来了?” 说着,他又问道:“对了,你们三个看见长公主和老秦了没有?” 此话落地。 三人心中骇然,连连摆手。 “没看见,没看见......” “殿下我们还得去国子监读书!” “告辞了殿下!” 话落。 三人一溜烟就消失在了凤阳楼前。 “嘶~” 萧南望着他们三人,挠了挠头,喃喃道:“这三人今日怎么回事?怎么跟贼似的?” 与此同时。 秦羽和萧柔也向岸边划来。 秦羽喝了一壶酒,但是感觉不怎么过瘾。 因为这个时代没有蒸馏技术,酒淡如水,滋味倒是不错,就是度数低了点,不过瘾! 但该说不说,萧柔这琴弹的是真不错,优雅动听,有大家风范。 不过萧柔身份尊贵,怕不是时常能听。 萧柔看着狼藉的桌案,又看了看秦羽,缓缓道:“秦府丞,本公主可是第一次单独为人抚琴。” “是吗?” 秦羽笑呵呵道:“那咱们真是有缘,我是第一次单独听人抚琴。” 萧柔:“???” 第23章 秦文耀替秦羽出头 听着秦羽的话。 萧柔柳眉微扬,缓缓道:“这么说来,本公主给你抚琴,还是本公主的荣幸了?” 秦羽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嗨,都是朋友,谈不上谁荣幸,咱们都荣幸。” 萧柔:“......” 让秦羽当舔狗那是肯定不能当的。 虽然萧柔是参政长公主,大权在握,人还长得俊俏。 但秦羽是不可能附和她的,没有好处的事,肯定不干。 毕竟舔狗一无是处。 不过关系还是要搞的,但还得是萧柔主动找他搞。 秦羽倒不是装逼,他越是这样,主动权反而更大。 不然只有被剥削和压榨的份。 正如秦羽所言。 萧柔对现在的秦羽非常感兴趣。 她这么多年,跟随魏皇左右,也是大风大浪过来的,但还是第一次遇见像秦羽这么有意思的人。 不畏皇权,不守礼法,放荡不羁,却又聪慧过人,才华横溢。 与此同时。 游船靠岸。 秦羽跳上岸边,随后伸出手来。 这次萧柔没有任何犹豫,落落大方的将玉手递到秦羽手心,借力上岸。 见他们两人上岸。 萧南急忙跑了过来,“长姐,老秦,你们谈完了?” 秦羽点点头,“谈完了。” 紧接着。 萧南看向萧柔,忙道:“长姐,你若是没什么事就走吧,我跟老秦还有私事要办。” 萧柔柳眉一横,没有了方才对秦羽的和颜悦色,沉声道:“你能有什么正事!?跟我回宫!” “诶!” 萧南忙向后躲去,“长姐,我都跟人家姑娘说好了,今天给她们表演一个胸口碎大石!” 秦羽:“......” 萧柔听着,面色阴沉,怒气道:“萧南!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你是大魏太子,给教坊司舞姬表演节目!?亏你说的出口,赶紧滚回宫!” 萧柔连拉带扯,将萧南向外拽去。 萧南很怕萧柔,也不敢反抗,不过嘴上不停,“诶!不对啊长姐!我现在是老秦的人,你无权管我啊!” 看着姐弟俩。 秦羽无奈摇头,随后转身离去。 这么好的天气,跟美女公主邂逅结束后,回府中睡个回笼觉最是完美。 ...... 与此同时。 金陵城。 皇宫。 早朝已经结束。 魏皇带着四个心腹大臣,正在研究着赈灾与秦羽提出来的边疆互市问题。 这四人分别是户部尚书秦文耀,中书令陶兴,尚书左仆射欧阳宗和侍中白江恒。 魏皇坐在蒲团上,喝着茶汤,扫视四人,问道:“以开仓救灾和边疆互市两个方法,来应对如今大魏这个局面,你们感觉如何?” “秦羽这篇边疆策论你们应该都看了,朕感觉还不错,起码附和如今大魏国情,操作性也很强,虽然朕依旧想打出去,但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当然,朕还想听听你们的意见,毕竟这事朕不能就这么定了。” 此话落地。 秦文耀揖礼道:“陛下,微臣同意。” 陶兴,欧阳宗和白江恒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随即附和。 “老臣同意。” “臣附议。” “臣也附议。” 他们都是老油子了,魏皇心中怎么想的他们门清,这根本就不是询问,而是通知。 当然秦羽这篇策论确实写的很好,目前除了这个办法外,并没有更好的办法。 魏皇点头,“那好,陶爱卿,中书省草拟一份诏书。欧阳爱卿,尚书省协调户部和吏部去安排这件事,草原互市之事,尽快落实。” “是,陛下。”陶兴和欧阳宗揖礼齐声道。 他们现在有些羡慕秦文耀了。 一个人尽皆知纨绔二公子,如今都有这种建树,真是祖坟冒青烟! 秦羽能写出这道边疆策论不算厉害,厉害的是他获得了魏皇的青睐,今后前途不可限量。 秦王府一门三官,皆深受魏皇喜爱,真是令人嫉妒! 魏皇微微点头,继续道:“那咱们再说说赈灾的事,你们可有什么想法?” 其他人还未说话。 秦文耀却是上前一步,揖礼道:“陛下,当务之急是陛下最好能亲自出城一趟,抚慰民心,让灾民知道陛下赈灾的决心,这样后续的赈灾工作都好展开。” 秦文耀虽然头铁,但也不是人人欺辱的一根筋。 昨日范俊良那厮竟趁着他没在宫中,狠狠参了秦羽一本。 他若是不将场子找回来,别人还都以为秦王府是人人可以欺的! 他了解范俊良。 范俊良根本就干不了这接地气的赈灾活,城外肯定是一团糟。 尚书左仆射欧阳宗上前揖礼,附和道:“陛下,老臣认为秦尚书言之有理,陛下若是能亲自出面,灾民对朝廷重拾信心,赈灾工作将很顺利。” 他倒不是因为跟秦文耀有多好。 但他跟右仆射范俊良不对付,不介意踩他两脚! 陶兴和白江恒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没有言语,这浑水他们还是不要趟的好。 不过这件事范俊良做的确实不地道。 一个二品大员尚书右仆射,连手下侍郎人都没找,直接参了小辈一道,确实干的有点丢人了。 魏皇听着,站起身来,点头应声,“两位爱卿说的有理,灾情拖了这么长时间,灾民都跑到金陵城来了,这件事朕有很大责任。” “当初朕若是听文耀的话,不执意扩军,灾民会少受很多罪,通知百官随朕一同出城,抚慰民心!” 听闻此言。 四人齐声揖礼,“陛下圣明。” 秦文耀心中冷哼。 这次他非要帮秦羽将场子找回来不可,不然这爹当的也太不称职了。 况且这两日秦羽可是给他露了大脸,都说他秦王府祖坟冒青烟。 ...... 金陵城外。 右仆射范俊良正在亲自指挥着灾民现场。 不过尚书省的官吏,哪里干过赈灾的事。 范俊良大户出身,久居皇城,也没干过这么接地气的活,平日里更不屑跟平头百姓打交道。 加之户部和吏部跟他不对付,没有魏皇手谕,又不肯派人帮忙。 所以赈灾现场是混乱一片。 几千灾民正堵着两个粥棚抢粥喝,骚乱不断。 范俊良站在远处,望着哄抢的灾民,眼眸中满是嫌弃,“你们看看,都是一群没有脸皮的贱民!” “就那么一碗牲口都不吃的粥,他们竟抢成了这个样子,一旦组织性都没有,成何体统!?” 第24章 秦文耀的能力,被整惨的范俊良 望着那些排队抢粥的灾民。 范俊良眼眸中满是轻屑,顺势躺在了摇椅上,“吃完粥就通知城卫军将他们轰走,本仆射还等着跟陛下交差呢!” “秦羽那个小王八蛋,以为傍上太子和长公主就可以肆无忌惮了?咱们走着瞧!” 他正骂着,便听到远处一阵骚乱。 “又出什么事样了!?” 范俊良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满是不耐烦。 一旁侍从面露惊慌,忙道:“老爷,不好了!陛下带人上这边来了!” “陛下,他......” 范俊良说着一愣,忙从躺椅上弹了起来,惊慌失措的向不远处望去。 只见魏皇带领百官,正气势汹汹的向他走来。 范俊良瞪了侍从一眼,怒骂道:“废物!你是怎么当的差!?” 骂着,他脸上忙堆满谄媚,向魏皇迎了过去,“陛下,您怎么还亲自来了?这里有臣盯着就好。” 魏皇早就看见了城外施粥现场的混乱场面,又看到范俊良在摇椅上吹风,已是怒火中烧,“范俊良!你是怎么当的差!?朕让你出城赈灾,你就是怎么赈的!?” “陛下,臣.....臣这......臣不善赈灾,户部和吏部人手又不够.....臣辜负陛下信任,罪该万死!” 范俊良支支吾吾的语无伦次,急忙推卸责任。 他实在没想到,魏皇竟亲自来了。 不过他看向魏皇身旁的秦文耀就明白了。 这是秦文耀故意领魏皇来看他出丑的! 魏皇指着不远处的施粥棚,怒吼道:“你是不善赈灾!还是根本没将灾民放在心中!?” “你堂堂朝中二品仆射,对东宫倒是挺上心,你就不能对百姓上上心!?” 范俊良自知理亏,也没有辩解,“陛下,微臣知错。” 范俊良世家出身,官僚主义严重,将阶级分的极为清,仗着开国之功,瞒上欺下,结党营私,骄纵跋扈。 范俊良利用自己的职权,将范家商行搞的越来越大,吃了国库不少银子。 现如今,范家在河北更是无人敢惹,暗中不知兼并了百姓多少田地。 魏皇对他已是越来越厌恶。 魏皇冷哼,垂眸道:“你堂堂右宰不知道怎么赈灾,那就让文耀好好教教你!” “秦文耀!” 秦文耀挺起胸膛,站出来揖礼道:“微臣在!” 魏皇大手一挥,“让文武百官看看,看看你这个异姓王爷是怎么办事的!” 秦文耀揖礼,“是,陛下!” 随后,秦文耀开始接手赈灾工作。 户部官吏在秦文耀的指挥下动了起来。 粥棚由两个变成了八个,粥熬的稠了一倍,混乱的场面一下得到解决。 在城防军的维护下,灾民们排起了长队,有序领粥。 紧接着。 城防军和巡防营的营帐,全都被借了出来,在户部官吏的安排下,一座座营帐拔地而起,将灾民分开安顿。 随后,秦文耀又在城中借调了好一些郎中,起了临时医疗营地,将染病的百姓都安排到了一起,集中治疗。 城外营地内散了石灰粉,进行大面积消毒。 两个时辰后。 金陵城外的混乱场面早已消失。 魏皇带领文武百官进入灾民营地,抚慰民心。 灾民营地已被安排的井井有条。 灾民们也都没了怨言,对朝廷重拾信心。 看着吃饱喝足,住进干净营帐,得以喘息的灾民们。 魏皇心情大好,对秦文耀满意的不得了。 秦文耀与范俊良之间的能力,高下立判。 虽然范俊良位高权重,但秦文耀好歹也是世袭罔替的异姓王。 “你们看到了吗?什么叫能力?什么叫担当?什么叫为国分忧?什么叫将百姓放在心中!?” “秦文耀乃是三品户部尚书,大魏秦王爷!他也是豪门出身,他也久居皇宫,但他怎么就能将赈灾之事办的这么漂亮?!” “朕执意攻打草原一年之久,所有人都不敢劝朕,唯独文耀谏言了整整一年,最后连官都可以不要,还要力谏朕不要扩军,要赈灾,要救民!” “你们为什么没有这样的忠肝义胆!?那是因为你们感觉自己头顶上的乌纱帽比大魏,比百姓更重要!你们何时能有这样的风骨!?” 魏皇毫不吝啬的夸耀着秦文耀。 秦文耀更是挺起胸膛,理所应当的接受。 这就是他所想,这就是他所为,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接受的! 论起风骨,朝廷这些大臣是真的没有一人比得过秦文耀,他们也佩服秦文耀。 头可断,血可流,就是不回头。 那小脾气一上来,朝堂上对着魏皇就是一顿硬怼。 别看魏皇今日将秦文耀好一顿夸。 他骂秦文耀的时候,也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但秦文耀早已习惯。 秦文耀倒不是因为魏皇夸他高兴,而是因为他终于为秦羽出了这口恶气。 与此同时。 灾民们也都围了出来。 “陛下,您没有忘记我们这些灾民啊!” “谢陛下救命之恩!” “陛下,我们还能回我们的家乡吗?” “陛下,求求您救救我们的家吧!” ...... 灾民们泪眼婆娑,围着魏皇感谢和问询。 魏皇扫视灾民,压了压手,朗声道:“诸位乡亲,朝廷已着手赈灾,救济粮很快就会发放到你们手中。” “你们放心,朝廷不会放弃你们每一个人,更不会放弃你们的家乡!朕保证竭尽全力让你们渡过这次危机,让你们回到家乡开始新的生活!” 此话落地。 灾民们十分感动。 “陛下圣明!” “谢陛下大恩大德!” “陛下您没有忘记我们这些苦难的人儿!” ...... 灾民们千恩万谢,这颗心总算落了地。 灾民们是真的没有想到,魏皇竟然会亲自出来见他们。 安顿抚慰完灾民后,魏皇就带着百官进城了。 走到一半。 魏皇看向范俊良,问道:“赈灾你不会,出钱你总会吧?” 范俊良心下一沉,应声道:“全凭陛下吩咐。” 魏皇点点头,“那你就拿出三年俸禄来救济灾民,对了让你范氏商行再捐几万石粮食,应该不会太为难你吧?” 范俊良欲哭无泪,心中恨透了秦文耀,低头道:“臣,领旨谢恩。” 第25章 长公主答应僭越要求? 是夜。 秦王府,前厅。 秦羽和秦张氏坐在厅中,正等着秦文耀回来用晚膳。 秦张氏心情不错,今日入宫跟陈皇后聊的很开心。 但秦羽懒得问那些婆婆妈妈的事。 他还想着怎么让萧南一鸣惊人来堵魏皇的嘴,然后今后自己靠着萧南继续逍遥快活。 用太子当挡箭牌,不要太舒服。 片刻。 秦文耀从厅外而来,风风火火,喜上眉梢。 秦张氏忙起身迎了上去,“老爷,您今日心情不错,陛下又夸您了?” 秦文耀摆了摆手,“那是小事!昨日范俊良那厮不是趁着我没在宫中,参了羽儿一本吗?” “这厮这么欺负羽儿,我肯定不答应!我就知道那厮对赈灾之事,阳奉阴违,所以今日我就建议陛下亲自出城,安抚民心。” “陛下采纳我的建议就带着百官出城了,范俊良那厮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几千灾民他就搞了两个施粥棚,灾民的居住问题,医疗问题更是没解决,城外是乱糟糟的一片!” “陛下当时就火了,当着众灾民和文武百官的面,骂了范俊良一顿,还罚了他三年俸禄和范氏商行几万石粮食!” “最后还是我出面,安顿好了灾民!过瘾!真是过瘾啊!” 听闻此话。 秦张氏脸上笑意更浓,忙起身给秦文耀倒酒,“老爷,那您今日一定要多喝几杯,范俊良平日里就总跟老爷作对,对我们张氏商行,更是百般刁难。” “今日您可是为咱们老秦家和老张家,狠狠得出了口恶气,让他今后再敢刁难羽儿,一个二品丞相,竟降低身段对孩子出手,真是太过分了!” 秦羽也没想到便宜爹竟如此维护自己,今日就去报仇了。 关键时刻还得是亲爹。 虽然秦文耀平日里讲究风骨,清正廉洁。 但儿子有事,他真上啊! “爹,孩儿能照顾好自己,您不用惦记,别因为孩儿这点破事,再辱没了您的名声。” 秦羽看向秦文耀笑呵呵道。 虽然秦羽是鸠占鹊巢的后世人。 但这一年多,秦文耀和秦张氏对他没话说。 他也早已将他们当成了亲爹亲娘。 “啧~” 秦文耀瞪了他一眼,大手一挥,“屁话!你是我秦文耀的儿子!儿子被欺负,老子连个屁都不放,我要这一身风骨有何用!?不管你干错什么事,老子自己教育,轮不着他们指手画脚!” “今后在宫中你别怕,有错咱们认错,若是谁敢往你身上泼脏水,为父给你撑腰,饶不了那些狗东西!” “还有卢英才那老匹夫,仗着自己读过两本破书,竟那般辱你,为父早晚将这口恶气给你出了!” 秦文耀说着,端起杯盏一饮而尽。 秦羽听着,心中暖洋洋,谁不喜欢这样霸气护子的爹? 秦张氏忙去倒酒,“老爷,羽儿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今日长公主还邀羽儿去游湖了呢!” “妾身到宫中问过了,皇后娘娘对羽儿印象极好,她说已经很久没见过羽儿这么优秀的孩子了。” “现在魏皇,皇后,太子和长公主,对咱们羽儿都非常喜欢。” 秦文耀听着,一脸惊奇的望向秦羽,问道:“羽儿,长公主真的请你去游湖了?” 儿子有出息,招皇帝一家喜欢。 秦文耀这当老子的,自然十分高兴,脸上有光。 秦羽吃着菜,点点头,“嗯,三日后学宫和国子监,不是有个诗会吗?长公主想让孩儿代表学宫参加诗会。今日就是邀孩儿出去,试试孩儿的诗词功底。” 听闻此话。 秦文耀和秦张氏两人皆是一惊。 诗词会? 这事他们是知道的,而且今年是最关键的一年。 秦张氏还说,长公主怎么突然想起来找秦羽游湖,原来是为了这事。 “羽儿,看这意思,你定是通过考验了!” 秦张氏看着秦羽,柳眉微挑。 秦羽点点头,“没错,长公主对我还挺满意的。” 秦文耀眉头紧皱,放下酒盏,缓缓道:“羽儿,这虽然是件好事,但牵扯甚大。若是你能胜出,皆大欢喜,但你若是落败,恐怕会落下埋怨。” 秦文耀这人,思考问题,总是先考虑最坏的结果。 他肯定希望秦羽好。 但是秦羽只凭一首《墨梅》就参赛,他还是有些担心。 秦张氏看着秦羽,没有言语。 在大事方面,她基本都会跟秦文耀站在同一战线,都不希望秦羽犯下大错。 见秦张氏和秦文耀两人担忧。 秦羽淡然一笑,“爹娘,你们放心,孩儿心中有数,不会乱来,再者说今日长公主已经考验过孩儿了,出不了差错。” “长公主诗词功底本就不低,她若是不认同孩儿,也不会给孩儿抚琴。” 抚琴? 长公主给自己儿子抚琴!? 秦文耀和秦张氏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萧柔那可是参政公主,权力极大,深受魏皇器重。 她平日里不苟言笑,待人接物很讲分寸,面对权臣也是该问责便问责,不留情面。 那日她主动给秦羽倒茶,他们就已经够惊讶的了。 今日竟又主动给秦羽抚琴! “她.......长公主她主动要求的?” 秦张氏望着秦羽,美眸瞪大。 秦羽微微摇头,淡淡道:“那倒不是,我们两人泛舟湖上,清风徐徐,景色极美。” “赋诗完后又没别的事,我就让长公主抚琴助助兴,她也没推辞,就抚了一曲《潇湘水云》。” “爹娘,长公主的琴技是真不错,比教坊司那些姑娘强多了,悠扬悦耳,婉转连绵.......” 此话落地。 秦文耀和秦张氏两人,只觉大脑轰鸣,宛如晴天霹雳。 秦羽竟然让长公主抚琴助兴! 长公主还没推辞,真就给他抚了一曲! 这.......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那些官二代看着长公主都躲着走。 秦羽可倒好,让人家给他抚琴! 一旁,沈冰岚都是惊讶的看着秦羽。 长公主的脾气她也知道。 怎么可能会答应秦羽这般要求? 第26章 秦王府又遇危机! 厅中。 良久。 秦文耀和秦张氏才缓过神来。 “儿呀,你......你没跟娘开玩笑吧?你真让长公主给你抚琴了?” 秦张氏面噙激动,难以置信。 秦羽夹着菜,漫不经心道:“这有什么可撒谎的?长公主说了,出来玩大家都是朋友,不论身份高低。” “朋友之间弹个琴,有什么过分的?还好吧~” “再者说,我不是还帮她参加诗词会呢吗!” 秦羽也确实是拿萧柔当朋友。 她又不是母老虎,他感觉自己没必要唯唯诺诺。 秦羽也不屑唯唯诺诺。 “这......” 秦文耀亦是惊的说不出话来。 你说秦羽不懂事吧! 人家长公主都没说什么,当场就奏了一曲。 你说秦羽不懂尊卑吧! 人家长公主说了,大家都是朋友。 秦文耀和秦张氏,也不知道该怎么教育秦羽才好了。 他干的事,那都是不分尊卑,不守礼法的。 但偏偏他跟太子和长公主之间的关系,搞的还不错。 这上哪说理去!? 见秦文耀和秦张氏,欲言又止。 秦羽缓缓道:“爹娘,孩儿心中有数,知道如何与人相处,长公主和太子都不喜欢怂的,唯唯诺诺的。” “孩儿拿他们当朋友,他们高兴着呢,你们就甭担心了!” “唉......”秦文耀叹息一声,饮尽杯中酒,“你心中有数就行,但你要记住,人后可以当朋友,人前还是要注意影响,不然那些礼部言官就不会放过你!” “跟长公主和太子不讲礼数,那岂不是践踏礼法,以下犯上?” 秦张氏点头认同,叮嘱道:“儿呀,你爹说的没错,爹娘都希望你好,也希望你跟长公主和太子搞好关系,但人前人后,确实需要注意。” “你看娘和皇后,在秦王府我们就不讲那么多规矩,像是朋友样。但到宫中我们就都有分寸,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容不得我们破坏。” 秦文耀和秦张氏两人,苦口婆心的叮嘱着。 秦羽也不是叛逆期的小孩子。 自然知道他们两人是为了自己好。 而且在这个时代,秦文耀和秦张氏,算是非常开明的父母了,对自己又是百般呵护,秦羽很知足。 “爹,娘,你们的教诲孩儿谨记,绝不让你们担心。” 秦羽起身给秦文耀和秦张氏,倒了杯酒。 秦张氏高兴的合不拢嘴,“羽儿长大了,懂事了......” 秦文耀亦是扬起笑意,满意点头,“哈哈哈!这才有秦王府二公子的样子!” 沈冰岚亦是惊奇的望着秦羽。 她发现自从秦王府出事后,秦羽好像一夜间长大了许多。 虽然他骨子里还是那副浪荡模样,但眼中全是算计。 “岚儿,你也多吃些菜,不要老拿自己当下人。” 秦张氏起身给沈冰岚夹菜。 沈冰岚跟他们同吃,这还是秦张氏极力要求的。 但她却总是恪尽职守,不愿给人添麻烦,就愿意安安静静当个侍卫。 “夫人,岚儿知道了。” 沈冰岚忙将饭碗端了起来。 她也知道,秦张氏是真心对她好,并不是因为她救了魏皇的命。 她没救魏皇前,秦张氏就一直拿她当闺女对待。 一家四口正吃着饭。 一身着锦衣的男子从厅外而来,步履匆匆,面噙焦急。 “姐!咱家商行出事了!” 男子一入厅听就开始哭诉。 来人正是秦羽的舅舅张志新,也就是秦张氏的亲弟弟。 见张志新入厅。 沈冰岚急忙起身,将他迎了进来。 秦张氏柳眉紧皱,垂眸道:“这么大的人慌什么?坐下说,天塌下来有姐顶着!” 秦张氏不光在秦王府强势。 在张家那也是无人敢惹。 她一瞪眼,别说几个舅舅,舅妈,姨娘,姨夫,就连老爷子都得暂避其锋。 当然,秦张氏不是蛮不讲理,混不吝,反而十分讲理,又十分护短。 不管老秦家,还是老张家的人受欺负,秦张氏保管第一个冲上去。 所以大家对她十分信服,惧怕有,更多是敬重。 秦文耀跟着宽慰,“志新你别急,有事慢慢说,还有你姐呢。” 秦羽:“......” 还有你姐呢! 便宜爹这话说的,他差点没笑出来。 张志新喘着粗气,悔恨道:“姐,姐夫!我让范家人给算计了!今年收茶,我新结交一个徽州茶商,他有一批极品黄山云雾要卖我,价格比平日里低两成。” “我想着今年多赚点就答应了,但我真留了个心眼,还派田伯亲自去了趟徽州,田伯回来说货没问题,我才付得钱!” “但等货一来我就傻眼了!那根本就不是极品黄山云雾茶,就是普通的黄山清风茶,价格差了将近十倍,呜呜呜......” 张志新说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哭了出来,“这可是今年要交户部的茶,我早就答应赵侍郎了!” “这次若是拿不出茶来,范家肯定会趁虚而入,我都打听好了,范氏商行内有一批极品黄山云雾,这就是他们给我做的局啊!” 说着,他抬头看向秦文耀。 秦文耀瞪大眼睛,连连摆手,“你别看我啊!为了避嫌我可是不管皇商那档子事的!” “再者说,你......你这黄山清风那也差太多了!” 秦文耀最怕的就是沾张氏商行的事。 他一身傲骨,绝不会帮他们徇私舞弊。 秦张氏知道秦文耀的性格,没有多说,而是瞪了张志新一眼,沉声道:“行了!哭什么!?不就是被骗了一批茶吗!?亏损多少!?” 张志新一听,更憋屈了,啜泣道:“五......五万两!” “什么!?” 秦张氏惊讶的站起身来,垂眸道:“你呀你!你糊涂啊!户部采购不过五千斤!你要这么多作甚!?商行都快让你赔光了!” 秦张氏是张氏商行的投资人之一。 秦王府也都是靠着张氏商行每年分红支撑着。 就秦文耀那点俸禄,都不够秦羽勾栏听曲的。 秦羽也是一惊。 若是按照一两银子等于一千块的购买力来算,五万两银子就相当于五千万块!(ps:切勿抬杠,只是给大家有个参照,毕竟每个朝代确实不同,而且购买力也有历史局限,不能完全转换,以参考为主。) 这么大的数额,也难怪多金娘都急了。 张氏商行产业不少,但流动资金估计也就六七万两。 资金链一断,加之范氏商行再从中作梗,商行都得黄了。 第27章 你亲我一口就告诉你 黄山云雾的市场价将近六两一斤也就是六千文一斤,这已是天价。 黄山清风市场价也就五百文左右。 一上一下差了将近十二倍。 这还亏得这茶是黄山清风。 若是普通的茶,平均也就六七十文一斤。 所以这次张志新是真的亏大了。 秦文耀看向张志新,疑惑道:“田伯不是亲自去验货了吗?怎么还出现了这种事情?” 秦张氏也是一脸困惑的看着他。 张志新面噙怒火,摆了摆手,“别提了!那老匹夫早就被范家给收买了!茶叶一到金陵城,他就消失了!”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当初瞎了眼救他!” 听闻此话。 众人皆是一惊。 田伯跟了张志新八年,鞠躬尽瘁,尽心尽力,张志新还有恩于他。 这个时代的人,极重情义,按理来说不该出现这样的事。 但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怎么解决这批茶叶。 若是不能按时将茶叶给户部,张氏商行这皇商的资格都得丢。 损失之巨大,是无法挽回的。 其实张氏商行正常向户部供货,赚不了几个钱,量虽大,但价压的极低。 所以张志新也不会想占这么个大便宜。 他们主要利润来源,是从户部收货。 大魏各州府每年送入国库的税银,除现银外还有很多丝绸,布匹,瓷器,茶叶之类的货物。 这些货物,朝廷消化赏赐一部分,剩下的就出售给这些皇商。 这是商行赚钱的部分。 张氏商行主要收国库的一部分茶叶和丝绸。 国库的茶都是普通茶,极品茶比较少,都是供魏皇享用的。 张志新供户部这批黄山云雾,主要供三宫六院之用。 秦文耀在一旁默不作声,他身为户部尚书,这事肯定不能插手,再者说这都不是走关系的事,这是没货! 谁来了也没办法。 秦张氏单手扶额,柳眉紧皱,焦头烂额。 张志新啜泣着,悔恨万分。 秦羽听明白了来龙去脉。 顿了顿。 秦张氏看向张志新问道:“距离交货期还有几日?” 张志新撇着嘴,伸出手指,“三......三日......” “三日!?” 秦张氏又是一叹,“咱们就算能筹到钱,这茶咱们都采不来,明日我入宫求求皇后娘娘,看看能不能保住皇商资格!” “唉!” 张志新跟着叹息,又哭了起来,“姐!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张家.......” 秦张氏瞪了他一眼,“行了!不就是被人骗了吗?吃一堑,长一智,下次记住就行了!哭什哭!” “跟你说了,有姐在你不用怕,天塌下来我扛着!钱亏多少都无所谓,人没事就行!” 听闻此话。 秦文耀和张志新都沉默了。 唉...... 丢人呢! 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让女人抗在前面! 秦羽都不得不佩服多金娘的魄力与霸气。 舅舅犯了这么大错,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说了两句,甚至还反安慰起了舅舅。 真是一个好姐姐! 秦张氏越这么说,张志新越是自责。 沈冰岚看着秦张氏,不由心疼。 王妃不单单撑着秦王府,还撑着半个张家,实在不容易。 若是没有她,估计秦家和张家早就没落了。 与此同时。 秦羽举起手来,缓缓道:“那个,我有办法。” 此话落地。 众人一脸惊讶的望着秦羽。 秦张氏柳眉紧皱,疑惑道:“羽儿,咱们没有钱,更买不到货,你有什么办法?不可胡言乱语!” 秦羽嘴角微扬,沉吟道:“我能让这黄山清风变成极品茶,价值比黄山云雾还高,那咱们不是就不用赔钱了吗?” 听闻此话。 众人像是更是一脸懵逼。 秦张氏站起身来,摸了摸秦羽的额头,“嘶~没发烧啊!你说的这是什么胡话?你以为你是神仙?能点石成金!?” 秦羽知道他们不信,也没辩解,只道:“明日等我将茶叶弄出来,你们就知道值不值了,非但如此,我们还能反坑范氏商行一把。” “一日,你们只需给我一日时间,若是一日后你们感觉我的方法不行,再找皇后娘娘也不迟。” 张志新看向秦羽,疑惑道:“大外甥,你......这........” 秦羽挑了挑眉,“舅舅放心,外甥还能害你?” 张志新对秦羽非常好。 每次外出都要给他买礼物回来,平日里零花钱给的也很多。 所以秦羽对张志新印象也不错。 秦文耀,秦张氏和张志新三人,面面相觑。 他们实在不知道,秦羽的信心究竟从何而来。 “行,那就给你一日时间,后日我再去找皇后娘娘。” 秦张氏显然也不想打击秦羽的积极性。 主要是木已成舟,早一天晚一天也没什么影响。 秦张氏发话。 秦文耀和张志新也就没多说什么。 张氏商行出了这么大的事。 这饭大家也都没心情吃了。 随后,秦羽派人跟张志新回去取茶叶。 秦文耀和秦张氏两人回房了。 秦羽和沈冰岚两人也出了前厅。 “你真的有办法吗?” 沈冰岚看向秦羽,美眸中满是疑惑。 她很好奇,秦羽究竟哪里来的底气。 秦羽转头看向她,眉梢一挑,“想知道吗?” 沈冰岚一滞,随后点点头。 秦羽将脸侧过去,一本正经道:“亲本公子一口,本公子就告诉你。” 噌啷啷...... 沈冰岚直接将手中利剑拔了出来。 “我靠,你不讲武德!你等着,本公子早晚将你调教过来......” 秦羽抬腿,头也不会的就向后院跑。 其实他武艺还不错。 但真打不过沈冰岚。 沈冰岚手握利剑,脸颊泛红,紧皱柳眉盯着秦羽逃离的背影,“你个登徒子!无耻!” 她实在想不通。 秦王府遇到了这么大的困难,秦羽竟然还如此放荡不羁! “哼......” 见秦羽消失在连廊深处,沈冰岚将剑收回鞘内,气呼呼的转身离开。 整个金陵城,就秦羽敢如此调戏她。 若是换做其他人,早就被砍了。 第28章 人已给您送到卧房,水灵灵的女娃 金陵城。 范府,前厅。 尚书右仆射范俊良端坐主位,手中端着热茶,面色阴沉。 厅中坐着两人。 分别是范俊良的侄子礼部侍郎范沧,范俊良的儿子范氏商行幕后掌柜范剑。 这个时代,重农抑商的政策,根深蒂固。 士农工商阶级划分,十分严苛。 不管是誰经商,都要承担严重的后果。 像是子孙后代不能入仕,不能购置豪宅,甚至是不能穿锦罗绸缎招摇过市,要入贱籍等等。 不过这些也只是对于平头百姓而言。 对于世家大族和豪绅巨贾来说,基本没有太大影响。 因为他们躲在幕后,都是让家族没有世袭权的庶子,甚至是家仆部曲,出面开办商行的。 算是钻律法的空子。 对于这种事,魏皇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新朝成立欠了很多人情债,而且这样还可以时常搜刮一番。 就像今日他让范俊良捐粮,范俊良绝不敢说半个不字。 也算是抓住他们一个小辫子。 毕竟虽然抑商,但朝廷也需要一些大商行,将大魏经济带活。 范沧看向范俊良,眼眸低垂,“大伯!今日秦文耀和欧阳宗两人,实在太过分了!侄子打听了,就是秦文耀出的主意,让陛下出城抚慰民心,欧阳宗还附和了!不然大伯你,怎么会受如此屈辱?” “哼!” 范俊良微眯起眼眸,沉声道:“本仆射早就猜到,这事跟秦文耀脱不了干系!昨日本仆射亲自参了秦羽一本,没想到竟被太子和长公主给拦下了!” “倒是本仆射小看了秦羽那狼崽子!他竟早就猜到陛下会问责,提前收买太子,做了准备!” 说着,他眉头一皱,“不过说来也怪!秦羽一个纨绔子弟,怎么突然变的这么聪明了!?不过无妨,秦羽那种放荡不羁,不将皇权放在眼中的性格,早晚会惹出大祸来!” “范沧,你给本仆射盯紧秦羽,只要他稍有僭越,便参他不守礼法,对付他远比对付秦文耀要轻松的多!” 此事操之过急,太过大意,范俊良认栽! 他原本以为这是利用秦羽,将秦文耀踩下去的绝佳机会。 但怎么也没想到,秦羽竟如此难缠。 不过范俊良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要在自己退下来之前,将手中几个官吏安排妥当。 范沧起身揖礼,“是大伯,范沧谨记!” 范俊良压了压手,啖了口热茶,“坐吧。” 紧接着。 范剑站起身来,揖礼道:“父亲,商行这边我已全部安排妥当,张氏商行的茶叶已到金陵,不过不是黄山云雾,而是黄山清风。” “现在张志新那厮连哭都来不及,别说按时向户部提供足够的黄山云雾,就连他那张氏商行的皇商资格都得丢!” 听闻此话。 范俊良脸上,露出喜色,“哈哈哈!好!这次可够张家和秦家喝一壶的!” “整整五万两白银,他们不变卖些产业,是无法将现银补全的!你去跟各牙行打好招呼,无论张家还是秦家卖产业,一定要将价格压到最低,然后对他们所售商品进行打压!” “还有,今年市场的福安雀舌茶,消化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在国库,联合其他皇商,将国库的福安雀舌全部吃下,然后加价四成售卖,让大家伙赚个好钱。” “他们尝到甜头,今后肯定会以我们范氏商行马首是瞻。 范剑眼眸中泛着狡黠,揖礼道:“是,父亲!” 范沧眼眸泛亮,忙道:“大伯!怪不得您今年让各地多入库福安雀舌,上缴朝廷,原来就是为了今天啊!您真是英明神武,神机妙算啊!” “这钱赚的简直不漏痕迹!” 范沧忙送上一波彩虹屁。 “呵呵呵,小小谋略,算不得什么。” 范俊良脸上显露出得意之色,又道:“本仆射这次倒要看看秦文耀插不插手此事,他若是敢插手,本仆射一定参他一本!” “对了,那个张氏商行的田伯怎么样了?” 范剑一滞,眉头紧皱,忙道:“父亲恕罪,被他和他女儿给跑了!但父亲放心,我已派人去抓,一定不会让他们逃掉!” 范俊良沉下脸来,垂眸道:“记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千万不要让张氏商行抓住马脚!” 范剑忙揖礼,“是,父亲!” 范俊良点点头,“还有!这次一定要拿下范氏商行的皇商资格,将张氏商行踢出去,让他们今后无法在茶界立足!” “没了茶产业,张氏商行就是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张氏商行没落,本仆射再将秦文耀拉下马,那他这异姓王的封号也就到头了!” 范俊良说着,眼眸微眯,寒光迸射。 范剑应声,“孩儿领命!” 话落,范剑转身离开,前去布置。 紧接着。 范俊良站起身来,看向范沧,“行了,你也回去吧。” 见范俊良起身。 范沧急忙迎了上去,搀扶着范俊良,脸上满是谄媚,“大伯!人已给您送到卧房,水灵灵的处子女娃,是个极品,您享用完后,侄儿明日就拉走!” 听闻此言。 范俊良面色红润不少,笑道:“好,还是你懂事,惦记着本仆射这点事。” 范俊良有个癖好,每个月都要与一名俊俏处子女行房事,说是可以益寿延年。 范沧为了巴结范俊良,便主动揽下了此事。 “呵呵呵......” 范沧脸上噙笑,满是谄媚,“大伯!我这条命都是您的,您千万不要跟我客气,伺候您是我范沧的福分!” 听着范俊良的彩虹屁,想着秦王府即将遭难。 范俊良心情大好,向卧房走去的脚步,都比平日里快了许多。 ...... 翌日。 清晨。 秦王府,后院卧房。 大玉儿和小玉儿刚刚推门而入,便看见秦羽已洗漱完毕,在穿衣服。 “小王爷~这种小事您怎能亲自动手,奴婢来给您穿~” “小王爷~您今儿怎么起这么早~” 大玉儿和小玉儿两姐妹,迎着秦羽走上去,上下其手为他穿衣。 秦羽享受着阵阵柔软,不禁暗叹,还是古代二世祖的生活好! 秦羽是个及时行乐的人,而且最能体谅人。 他绝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让大玉儿和小玉儿两姐妹高兴。 没错,就是这么的大义凛然,乐于助人。 “本公子今日有大事要干,懒觉是睡不成喽。” 秦羽张开双臂,让姐妹花为他更衣。 “有大事要干?小王爷出马,定会旗开得胜!” “没错~待会我们去给小王爷祈福~” 大玉儿和小玉儿姐妹两人附和着。 原本被送入教坊司时,她们已经绝望。 但秦羽出现,将她们赎回秦王府,让她们看到了新的希望。 所以侍候秦羽身旁,就是她们姐妹花的毕生所求。 秦羽摆了摆手,淡淡道:“没那么夸张。” 第29章 拉着太子当苦力,秘密武器 秦羽更衣完后,便直奔前厅用膳。 刚一入厅,他便看到了如小山一般的萧南。 嘿~ 萧南这是拿秦王府当长期食堂了! 萧南看向秦羽,一边炫饭,一边问道:“早啊老秦!今天咱们去哪?” 秦羽坐到萧南对面,拿起碗筷,“今日我还真要搞点好玩的,吃完了跟我走就是。” 听闻有好玩的。 萧南眼眸泛亮,点头如捣蒜,“好好好,本宫就跟你混了。” 片刻。 早膳结束。 秦羽带着萧南去了后院。 今天正好缺个苦力,萧南这块头当苦力再合适不过了。 秦羽今日要将茶给搞出来。 他之所以有信心,那是因为这个时代的人,根本就没打开喝茶的正确方式。 虽然油茶汤有油茶汤的存在理由。 但秦羽不介意提前解封另一种饮茶文化。 前世作为资深穿越迷,《穿越百科全书》他是烂熟于心的。 所以这种事手到擒来。 “老秦,我们这是要玩什么去啊?” 萧南跟在秦羽身旁,左右望着,不明所以。 秦羽嘴角微扬,“殿下,这件事咱们若是搞好了,陛下若是不夸你,我秦字倒着写!” “嘶~” 萧南倒吸一口凉气,惊讶的望着秦羽,“真的吗!?你说的这是真的吗!?” 秦羽点点头,“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萧南喜上眉梢,不住点头,“老秦,你对本宫的好,本宫都知道!你说吧,让本宫干什么!?” 紧接着。 秦羽问道:“对了,昨晚,我派人让殿下打听的事......” 萧南恍然大悟,“哦,你说国库的茶啊,我打听了,国库的茶里面,福安龙雀最多,不知今年各地怎么都缴这个破茶。” 秦羽微微点头,心下明了,随即指着不远处的棚子,“殿下,把那几大簸箕上的茶叶装到麻袋里背过来!” “好嘞!”萧南应声,急忙向棚子里跑去。 萧南将茶叶装好,背了过来。 秦羽带他去了一间无人的小院。 萧南背着茶叶,跟在秦羽身后十分困惑,不过也没有问,选择相信秦羽。 进了院子。 秦羽将门关上,随后将一麻袋黄山清风茶,倒在几个大竹筛子上。 黄山清风和黄山云雾一样,都是绿茶。 这个时代的茶,并没有任何加工工艺,都是采摘下来直接储藏的。 但茶叶必须经过加工,最后才能激发出茶的滋味来。 这也是泡茶的基本需求。 绿茶加工需要进行采青,萎凋,杀青,揉捻和干燥。 采青就没必要了。 萎凋就是平摊晾晒,昨晚秦羽就将这事给办了。 紧接着便是杀青,揉捻和干燥。 这个时代技术的局限性很大。 加之秦羽搞出来的是第一批经过深加工绿茶,所以不用那么注意细节,差不多就行。 他搞出来什么样,那就是什么样,独一份,谁也比不了。 秦羽拿盆将品质好的茶叶片挑出来,顺便道:“殿下生火。” 萧南一愣,随即点头,“好嘞老秦。” 小院内有一口灶台,这也是秦羽选择这里的原因。 杀气是加工最关的一步,就是蒸发茶叶水分,钝化酶活性,阻止酶反应,保持绿茶的色泽和风味。 秦羽没有那么多工具,直接暴力锅炒,进行杀青。 片刻。 萧南将火生好。 秦羽将大铁锅洗干净,然后将挑好的茶倒进锅内杀青。 萧南站在一旁,挠了挠头,“老秦,这......这炒茶叶有什么好玩的?茶叶怎么还炒啊!” 秦羽一边翻炒,一边看着萧南,一本正经道:“殿下,这是商业机密,现在我还不能跟你说,但你放心,到时候肯定给你一个惊喜。” “还有,炒茶的事,你不要跟任何人说。” 见秦羽面带严肃。 萧南急忙站直身体,严肃道:“老秦你放心,本宫都听你的!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秦羽笑了笑,沉吟道:“殿下,你就等着看吧,我一定要让你扬眉吐气!” 萧南听着十分激动,热血沸腾,“老秦,你真是太讲义气了!” 他现在将希望,全都寄托到了秦羽身上。 片刻。 杀青结束。 秦羽带着萧南,开始对茶叶进行揉捻,跟揉面的手法差不多,主要是为了破坏茶叶组织,使茶叶易出泡,又耐泡。 接下来便是干燥。 就是简单的烘干和锅炒。 这活看起来简单,但干起来是真不容易。 秦羽和萧南两个人,足足忙活了一天才搞了盆。 日落黄昏。 萧南准备离去。 秦羽看着他,缓缓道:“殿下,在府中吃了晚饭再走吧。” 萧南摆了摆手,“不了,父皇说虽然这一个月不管我,但天黑之前让我务必回东宫。” “老秦,今天跟你干活实在太开心了,明天我再来。” 秦羽笑了笑,点头道:“好,那殿下慢点。” 两人说着。 一队羽林卫就出现在了秦王府门前,是来接萧南回去的。 走到门口。 萧南又突然转过头来看着秦羽,笑呵呵道:“谢谢你啊老秦!我走了!” 秦羽下意识摆了摆手,心中有些感动。 太子萧南是真性情,讲义气,也真拿他当知己兄弟。 今日他拉萧南当了一天苦力,临走时还对他道谢连连。 他现在也终于明白,魏皇和陈皇后为何如此担心萧南了。 萧南是单纯又善良。 没有一个精明的人好好带带他,真的不行。 秦羽这人很简单,别人敬他一尺,他敬别人一丈。 萧南拿他当兄弟,那他就绝不会亏待萧南。 一定将他带出个样来! 萧南离去。 秦羽端着茶叶去了前厅。 张氏商行这次遇到这么大的危机,他不能坐视不理。 这关系着他今后的幸福生活。 而且范家屡次三番跟秦王府作对。 秦羽若是不让他们付出代价! 那他还真枉为秦王府二公子。 ...... 是夜。 秦王府,前厅。 晚膳结束。 秦羽将秦张氏,秦文耀和张志新聚到一起。 望着秦羽那副自信满满的模样。 秦张氏柳眉微蹙,不禁问道:“羽儿,难不成你还真想出了办法不成?” 其实,她一点没将秦羽的话当回事,心中还盘算着,明日入宫怎么跟陈皇后说这件事。 毕竟无钱无货,除非有点石成金般的仙人手段,不然谁来了也没用。 秦文耀亦是眉头紧皱,“羽儿,你娘都够烦的了,你莫要拿我们寻开心!” 张志新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眸中满是怀疑。 第30章 秦羽神仙手段惊众人 便宜爹,多金娘和舅舅不信。 秦羽十分理解。 毕竟,他这种技术是跨越时代的。 茶就是茶,还能玩出花样来? 但秦羽确实可以。 “来都来了,你们看过之后再评论也不迟。” 秦羽说着,将那盆深加工后的黄山清风拿出来,放到了桌案上。 望着桌案上盆中茶叶。 秦文耀,秦张氏和张志新三人,皆是一惊。 这么干燥的茶,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而且这茶竟散发着阵阵沁人心脾的清香。 “你......你这是哪搞来的茶?这......这叫什么茶?为何这么干?” 张志新看了看茶叶,又抬头看了看秦羽,眼眸中满是困惑。 秦文耀捏起来一片,放在鼻前嗅了嗅,“味道还不错,就是不知道煮出来如何。” 秦张氏亦是一脸困惑的望着秦羽,问道:“羽儿,这就是你说的,价格可以比肩黄山云雾的茶?” 见三人一脸惊叹。 秦羽笑呵呵道:“这就是黄山清风,只不过被我给加工了一下而已。” 此话落地。 刚有所期待的秦文耀三人,像是霜打的茄子,瞬间蔫了。 “大外甥,你就算将这茶加工出花来,那也只是黄山清风,黄山清风他就是黄山清风,永远代替不了黄山云雾!” 张志新极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还真以为秦羽能有什么好办法。 “唉.......” 秦张氏亦是叹息一声,紧皱柳眉,“还是明日我去找皇后娘娘想想办法吧。” 她说着就要起身离去。 秦羽急忙将多金娘拦下,“诶!别走啊娘,事还没完呢!你们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 秦文耀研究着茶叶片,眉头紧皱,没有言语。 秦张氏回头看了一眼秦羽,挤出一丝无奈的微笑,“好好好,娘不走,看看我们家二少爷是怎么点石成金的。” 秦张氏对秦羽全是感情,没有信任。 紧接着。 秦羽也没过多解释,拿起一个瓷酒壶放入茶叶,便往里面加刚让沈冰岚送进来的开水。 见此一幕。 秦文耀,秦张氏三人更加困惑。 他们见过直接煮茶来喝的,但泡茶还真是第一次见。 “你.....你这......这不是胡闹吗?你都不懂茶!这还用了个酒壶!” 秦文耀白了秦羽眼,极为无奈。 他还以为秦羽有什么高招,心中还有些小期待。 但这一动手就外行了。 最起码这茶,你也得是煮吧! 秦羽依旧风轻云淡,波澜不惊,淡淡道:“爹你别急,你们尽管等着就是,孩儿保证茶一定好喝。” 说话间,秦羽将第一泡倒掉,倒入第二壶开水。 此时,茶壶内绿茶的清香味,已彻底被开水激了出来,满厅飘香。 秦文耀,秦张氏和张志新三人,面面相觑,不禁惊叹。 他们还是第一次闻到如此浓郁,不掺任何杂味的茶香味。 似乎这才是茶叶,本应有的味道。 此时,秦文耀三人都不说话,静静的看着那壶嘴处冒出来的热气,闻着茶叶的清香。 他们有一种感觉,或许秦羽真能给他们个惊喜也说不定。 沈冰岚站在一旁,眼眸中亦是惊奇。 片刻。 茶泡开了。 秦羽拿出五个茶盏,倒了五盏茶,分别给了秦文耀,秦张氏,张志新和沈冰岚四人,一人一盏。 “尝尝看吧,这不是油茶汤,而是一种新的茶文化,我称之为泡茶。” 秦羽说着,端起杯盏啖了一口。 茶叶的清香,瞬间席卷口腔,令人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秦文耀几人相互看了一眼,随后各自端起杯盏啖了一口。 一口入喉。 他们皆是瞪大眼睛,不由自主的又饮起了第二口。 转瞬间。 秦文耀四人就空了杯。 清香,鲜爽,回味甘甜爽滑,滋味甚足。 这一盏茶下肚。 秦文耀,秦张氏,张志新和沈冰岚四人皆是瞠目结舌,面带震惊。 他们仿佛打开了茶叶新世界的大门。 他们仿佛第一次尝试到了茶真正的滋味。 张志新下意识起身,又给众人各自倒了一盏。 来不及多说。 他们只想深深记住这茶的真正味道。 片刻。 一壶茶被喝了干净。 秦文耀,秦张氏几人却意犹未尽。 秦羽也没说话,而是让他们好好体会体会,什么是泡茶。 “羽儿,你这.......” 秦张氏瞪大美眸,望着秦羽,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更不知如何表达她此时的心情。 她根本就没信任过秦羽,但秦羽给她的震撼,实在太大了。 秦文耀忙接过话茬,问道:“羽儿,你刚才说,这种新的茶文化,你称之为泡茶的意思是......” 秦羽嘴角微扬,淡淡道:“没错,这种茶叶的制作方式和冲泡方式,全都是我研究出来的。” “也就是说,这是属于咱们秦家的独门茶叶,世界上独一份,而且工艺过程很复杂。” 说着,他拿起一片茶叶,认真道:“想要通过茶叶推出制作方式,没个十年八载不可能。” 此话落地。 嗡...... 秦文耀,秦张氏和张志新三人,宛若平地惊雷,大脑一片空白。 独门茶叶就意味着垄断,垄断茶叶就意味着强大竞争力与源源不断的财富。 秦羽今日小小的露了这么一手不要紧。 简直就是将张氏商行,从关门给硬硬生生拉了回来。 这还不算完,拉回来之后,还顺带塞了一个金灿灿的聚宝盆。 张氏商行以贩茶为主,这茶究竟有多大价值,他们心知肚明。 这一碗清茶,远比一碗油茶汤要来的舒服的多,尤其是对那些王孙贵族,皇权贵胄,豪绅巨贾来说。 “有救了!有救了!张氏商行有救了!” 张志新激动的竟是哭了起来。 秦羽看着张志新有些无奈。 虽然张志新是堂堂张氏商行幕后掌柜,但眼泪是真的不值钱,高兴也哭,悲伤也哭,是个爱哭鼻子的舅舅,不过也是真性情。 秦张氏亦是露出了久违的笑脸,“羽儿,娘这次还真是看轻你了,你......你究竟是怎么想出来,对茶叶进行加工,冲泡来喝的?” 第31章 秦羽分析局势,布局范家 听着秦张氏的话。 秦羽端着杯盏,淡淡道:“因为孩儿感觉油茶汤实在难喝,根本就是难以下咽,这才想换个方式,没想到竟成了,应该是运气好吧。” 他说着,端起杯盏,一饮而尽。 秦张氏:“???” +3:“???” 运气好!? 这单单是运气好,就能研究出来的!? 虽然他们难以置信,但现在也没有更好的解释。 毕竟这种加工过的茶叶和冲泡方式,确实是第一次出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秦张氏拿起一片黄山清风细细察看,茶叶很干,没有一丝水分,茶叶片细扁微曲,形如雀舌,香似白兰。 小小一片茶叶,却成了拯救张氏商行的灵丹妙药。 紧接着。 秦张氏看向秦羽,问道:“羽儿,你已经有计划了?” 闻言,秦文耀和张志新亦是看向秦羽。 不知为何,他们感觉秦羽不单单搞出了新茶,肯定还想出了对付范氏商行的办法。 现在张氏商行拥有茶叶加工技术,起死回生肯定没问题,但这仇他们无论如何也要报。 秦家和张家虽和睦,但却没有一个软骨头。 秦羽扫视几人,一本正经道:“我们放弃皇商资格,不与范家争斗。” 此话落地。 张志新便坐不住了,“大外甥,咱......咱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当然不是!” 秦羽眼眸微眯,沉声道:“我这次要让范氏商行,付出惨重的代价。” “我的计划是这样,咱们张氏商行退出竞争,范氏商行就会顺理成章拿到皇商资格,大批量收购国库的福安雀舌。” “但国库里的福安雀舌数量很多,范氏商行根本吃不下,至多吃下五成,不过范俊良肯定会联系其他皇商,吃下其他五成。” “如此一来,大魏现有福安雀舌,就几乎都掌控在了他们手中,这茶卖的又好,他们肯定会趁此机会,狠狠赚上一笔。” 此话落地,秦文耀几人皆是一惊。 “你......你是怎么知道国库里面的茶,福安雀舌最多?” 秦文耀惊讶的看着秦羽。 这事他从来都没提过。 秦羽淡淡道:“这有何难?让太子一打听不就知道了?” 太子? 秦张氏不禁摇头苦笑。 秦羽竟将太子当成眼线了,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秦文耀亦是惊讶的合不拢嘴,“你......你这小子!唉......我今年还疑惑,为何今年这些茶产地,上缴的都是福安雀舌,以为是巧合,没想到竟是范俊良搞的鬼!” “看来这老匹夫算计张氏商行,已不是一天两天!” 张志新眼眸瞪大,面露震惊,“我还说,今年市场上怎么突然缺起福安雀舌了,这两日就已经开始涨价,没想到竟是范俊良搞的鬼,这老匹夫真是好算计!” 说着,他看向秦羽又道:“大外甥,你继续说,范氏商行联合其他皇商,收购完福安雀舌呢!?” 秦张氏亦是震惊,范俊良这盘棋真是狠绝。 不但要搞垮张氏商行,还要吃肥自己,笼络其他皇商,简直就是一举三得! 若真是被他得逞,今后张氏商行肯定没好日子过。 她想想都感到一阵后怕! 秦羽喝了口茶,继续道:“明日我去找陛下,跟陛下说,将茶叶全部给我,我来帮朝廷售卖,不过我要将范氏商行那部分留出来让他买。” “等他开始售卖时,我就用加工后的福安雀舌压着他卖!让他的茶叶烂在手中!” “范氏商行这次为了收购福安雀舌,肯定准备了大量现银,若是茶叶砸在手里!范氏商行不死,也得脱层皮!” 张志新眉头紧皱,咂舌道:“啧......大外甥,你帮着卖,那咱们张氏商行怎么办?” 秦羽淡然一笑,“朝廷又没商铺,出售茶叶,还不得是指着张氏商行?” 张志新听着,喜上眉梢,“哈哈哈!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秦文耀却是眉头紧皱,质疑道:“羽儿,这件事你想的有些简单了,陛下怎么可能将茶叶给你,又怎么会跟你联合对付朝廷宰相?” 秦羽风轻云淡,沉吟道:“很简单,因为我知道陛下的弱点。” 秦文耀疑惑道:“什么弱点。” 秦羽道:“钱!陛下缺钱!非常非常缺钱!新朝成立,百废待兴,遍地狼藉,哪哪都需要钱,爹你是最清楚的。” 秦文耀不由点头,“这话倒是不假,陛下因为国库空虚,总是愁的睡不着觉!” 秦羽一笑,沉吟道:“所以,我是为君分忧,顺便赚钱,这是合作共赢。” “范俊良是什么?窃国贼!他联合福安雀舌产地府衙,令他们大量上缴福安雀舌,最后自己从国库收购,低买高卖,以权谋私!” “陛下既能狠狠的赚一笔钱,又能狠狠的教训范俊良,何乐而不为?” 秦羽是雇佣兵出身,阅历无数。 他知道,人性都是有弱点的,谁也不例外。 只要抓住软肋,让他得到足够的利益,皇帝也能成为合作伙伴。 听闻此话。 秦文耀,秦张氏和张志新三人,皆是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虽然秦羽这做法非常大胆,但却不是没有可行性。 而且是灭掉范氏商行,一劳永逸的好办法。 秦文耀却还是不放心,沉吟道:“羽儿,虽然你说的都有道理,但君臣有别,你会让陛下感觉,你是再利用他。” “这会令陛下感到不舒服,即便你让他得到了很大的好处。” 秦羽不可置否的点点头,“爹,您的话孩儿认同,不过有您这位千古忠良坐镇,我又是跟陛下明说,应该可以让陛下好受很多。” “再者说,这世界上干任何事都有风险,干什么也不可能有十足把握,万一陛下更青睐我也说不定。” 听着他的话。 秦文耀,秦张氏和张志新,皆是一愣。 他们非常震惊,秦羽若是动起脑子来,竟是如此的聪明。 若不是今年秦王府出了这么多事,他们竟丝毫没有察觉。 顿了顿。 秦文耀看向秦羽,面带严肃,“羽儿,我们秦王府三代忠良,你心中可有数?” 第32章 带着太子,跟魏皇谈买卖 见秦文耀问这个问题。 秦张氏和张志新亦是严肃起面容来,目光灼灼的望着秦羽。 秦羽自然知道便宜爹的意思,摊手无奈道:“爹,你看你儿子,像是有那么大志向的人吗?” “要不是咱们秦王府遇到这么大危机,我都没打算出山。” “我是最怕麻烦的,我最大的兴趣就是勾栏听曲,别无其他。” 秦羽的志向是浪荡一生,纸醉金迷,醉卧美人膝。 但奈何世事无常,只得拿出些本事,先救秦王府和张家于危难之间。 秦羽两世为人,自然知道做人的道理,既然选择出山,那就要多找几道护身符,太子和魏皇是非常好的选择。 背靠大树好乘凉。 他若是孑然一身倒是无所谓,但身后还有秦王府和张家。 还有对待敌人,一定要狠,斩草除根。 所以秦羽这次打算对范俊良出手,那就会将他搞死,绝不给他翻身的机会。 秦羽做人很简单,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但谁若跟秦王府和张家过不去,那就是不死不休。 听到秦羽这话。 秦文耀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沈冰岚对秦羽的话深信不疑,若不是条件不允许,他都得住在教坊司。 顿了顿。 秦张氏看向秦羽,又问道:“羽儿,你有几分把握,需不需要娘帮忙?” 秦羽这事若是搞好了,确实靠谱。 用国库的茶做生意,张氏商行连本钱都不用出,简直就是空手套白狼。 而且事到如今,他们都明白秦羽的意思。 范俊良和秦王府之间的仇恨,已是不可调和。 他们也不是圣母心,既然范俊良要斗,他们自然奉陪到底。 秦羽波澜不惊,淡淡道:“不用,你们等着在家数钱就行,范俊良那个老匹夫,就交给孩儿吧。” “你们为我操心这么多年,我也该孝顺孝顺你们了。” 听闻此话。 秦文耀,秦张氏和张志新三人,皆是一阵感动。 孩子长大了,知道心疼人了。 秦张氏看着秦羽,眼眸中满是宠溺,“羽儿,爹娘永远是你的后盾,无论出什么事,我们都为你撑腰。” 张志新顿时不乐意了,忙道:“姐!你这什么话啊!大外甥还有我这个舅舅,还有张家呢!” 秦文耀虽没说话,但眼眸中满是欣慰。 紧接着。 秦羽又将计划,详细给他们说了一遍。 秦文耀三人感觉没什么问题后,这事就定下了。 成败就看明日魏皇的反应了。 但秦文耀对秦羽有信心,魏皇太缺钱了,范俊良那厮竟还如此坑朝廷的钱。 随后,秦羽便离开了。 沈冰岚望着秦羽离去的背影,柳眉微挑。 她实在没想到,秦羽竟如此聪慧,如此有担当。 ...... 翌日。 清晨。 吃过早膳后。 秦羽带着萧南,勾栏听曲。 他这副浪荡模样,令范俊良心下大喜,更是放下心来。 是夜。 秦羽拿着茶叶,带萧南直奔魏皇寝宫。 有萧南跟着,秦羽在宫中和城中,横行无阻。 “老秦,我们好端端的去找父皇作甚?” 萧南跟在秦羽身旁,跟个保镖一样,但眼眸中满是担忧。 平日里他躲魏皇还来不及,今日竟是自投罗网。 秦羽淡淡道:“殿下,你放松点,魏皇是你爹,不是敌人,你不要怕他,你越是不怕他,他越看的起你。” 萧南一愣,停下脚步,愣愣的看着秦羽,疑惑道:“真的吗老秦?” 秦羽微微点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萧南眼眸坚定,重重点头,“老秦,你说的对!” 片刻。 秦羽两人来到寝宫。 御前太监通报完后,魏皇接见了他们两人。 秦羽带着萧南入殿。 秦羽面色淡然,无所畏惧。 但萧南却是不由自主的,忧心忡忡。 他们两人的身份,好像反了一般。 殿内。 魏皇正伏于案头,批阅奏折。 陈皇后和长公主萧柔两人也在。 秦羽感觉,陈皇后和萧柔,多半是听到音讯赶来的。 看来多金娘怕自己一个人应付不来,得罪魏皇。 不过多金娘的面子是真大,连陈皇后都可以随意请动。 “臣参见陛下,皇后娘娘,长公主。”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长姐。” 秦羽和萧南两人,上前揖礼。 魏皇将奏折扔到桌案上,端起茶盏扫视两人,“呦~这是从教坊司刚回来?秦羽你可以啊,你这么有钱,也给朕捐点,朕都穷死了。” 听着魏皇的冷嘲热讽。 萧南吓得开始哆嗦。 秦羽接过话茬,“陛下,臣今日就是送钱来的。” 话落。 萧南一脸懵逼的望着秦羽,他怎么不知道这事? 陈皇后和萧柔坐在一旁,静静看着。 魏皇眉头一皱,疑惑道:“你给朕送钱?你赚过一文钱吗?” 秦羽的话,他真是一个字都不信。 秦羽将一罐茶叶拿了出来,递上前去,“陛下,这就是生财之道。” 福公公接过,将罐子接过打开,然后递到魏皇面前,“陛下。” 魏皇眉头紧蹙,随手接过,拿出一撮看了看,疑惑道:“这是茶叶?香气倒是很纯粹。” 说着,他抬头看向秦羽,问道:“这是你种的?” 秦羽微微摇头,应道:“这是我加工的。” 萧南在一旁低声提醒道:“臣,臣~” 秦羽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哦,臣加工的。” “你加工的?” 魏皇更加疑惑,“嘶~这茶叶还需要加工吗?” 秦羽解释道:“这茶是用来泡着喝的,陛下若是没事儿,我......臣泡一壶,大家伙尝尝?” “泡茶?” 魏皇十分疑惑,但感觉这茶还不错,也没多说,“那你就泡泡看,但朕可是非常懂茶的,你若是在这跟朕玩心眼儿,朕待会要治你的罪。” 秦羽面色淡然,“陛下,这茶包您满意。” 萧南此时才反应过来,这不是他昨天跟秦羽加工的茶叶吗! 陈皇后和萧柔亦是十分好奇,但也没多问,就在一旁看着。 随后。 秦羽让福公公找来开水和壶盏,就开始泡茶。 虽然面对着大魏最有权势的一家人。 但秦羽却丝毫不慌,气定神闲。 第33章 成功拿捏魏皇 屋内。 魏皇几人好奇的看着秦羽。 片刻。 一壶茶泡好。 福公公验完毒后,给魏皇,陈皇后几人,一人倒了一盏。 此时,众人已可以清晰闻到,阵阵清爽的茶香味。 这茶的香气,与他们平日闻的完全不同。 秦羽扫视众人,缓缓道:“陛下,皇后娘娘,长公主,你们可以尝尝,这就是独一无二的茶叶,独一无二的泡茶。” “独一无二?” 魏皇不禁轻蔑一笑,沉吟道:“味道闻起来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滋味如何!朕倒要看看你这独一无二的泡茶,究竟有多独一无二。” 话落。 魏皇吹着热气,轻轻啖了一口。 陈皇后,萧柔和萧南,亦是端起茶盏,品了起来。 一口过后。 魏皇眼眸泛出亮光,不由又饮了起来。 陈皇后三人也是倍感惊叹。 比起油茶汤来,这清香回甘纯粹的茶香味,令她们不由一震。 这种滋味他们是第一次体会。 但却感觉,这才是属于茶叶,原本应该有的味道。 “陛下,秦羽泡出的这茶,清香怡人,确实非常不错。” 陈皇后看向魏皇,不禁感叹。 茶的事她听秦张氏说了,但没想到竟真的是这般有滋有味。 萧柔也是不由点头,惊奇的望向秦羽。 她没想到,秦羽竟还是个全能型人才,对茶叶竟如此精通。 不过想来也是,张氏商行主要做的就是,贩茶生意。 他肯定对茶,有所研究。 魏皇将茶盏递给福安,又让他斟了一盏,不由感叹道:“看来,朕真是小看你了,如皇后所言,这茶确实不错,朕很喜欢。” 说着,他蹙起眉头,疑惑道:“这茶真是你加工出来的?” 秦羽点头应声,“这茶是臣跟太子两人,昨日亲自加工出来的,陛下若是不信,可以问殿下。” 萧南一愣,随即挺了挺胸膛,朗声道:“没错,这是儿臣跟老秦加工出来的,儿臣可以作证。” 魏皇眉梢微挑,点点头,随即道:“那你跟朕说说,怎么个赚钱法?” 秦羽心下一喜,沉吟道:“臣想要国库中的所有茶叶!” “哈哈哈.......” 魏皇听着不由大笑,傲气道:“你可知道国库中有多少茶叶?一个小小的张氏商行能吃下?” 秦羽风轻云淡,继续道:“茶叶加工技术是独一无二的,世上就臣独一份,没有被剽窃的可能。” “臣想的是跟陛下合作,卖茶赚的钱,至少可以让陛下的利润翻三倍吧!嗯~保守估计......” 垄断买卖!? 利润翻三倍!? 还保守估计!? 魏皇面露惊叹,忙道:“来人!赐座!这点眼力都没有!让爱卿坐着说!” 秦羽:“.......” 这.......这么现实吗? 陈皇后和长公主都是被吓了一跳。 片刻,小太监急忙搬来两个凳子,让秦羽和萧南都坐下。 萧南刚要坐。 魏皇瞪了他一眼,“你站着听。” 萧南:“???” 于是乎,秦羽坐在,萧南哭丧着脸站在一旁。 紧接着。 秦羽看向魏皇,缓缓道:“陛下,臣知道,新朝成立,百废待兴,内忧外患,国库是年年入不敷出,好一些军队更是连战马,兵甲和被褥都很久没换了。” “所以臣想着跟陛下合作,臣出技术将茶叶全部进行深加工,然后通过张氏商行加价售卖,所获利润五五分账。” “陛下,这茶的品质您知道,肯定不愁卖,又是垄断的东西,卖多少钱不是咱们自己说了算吗?” “您什么都不用干,这利润硬生生翻了三倍,多出来的钱您入私库后,再入国库也好,还是您想扩军用,打造兵甲用都行,那还不是您说了算?” “您私库的钱,谁还能干预您怎么用!” “而且这是长久的买卖,茶叶又是硬通货,一年能赚多少钱,我不用多说,您自己心中应该能算清。” 秦羽凭借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忽悠着魏皇。 萧南在一旁好心,提醒道:“臣,臣~” 魏皇瞪了他一眼,大喝道:“你闭嘴!他今后愿意说臣就臣,愿意说我就说我,没那么多讲究,朕准许了!” 萧南瞪大双眼望着魏皇,难以置信。 陈皇后和萧柔公主,都感到震惊。 但秦羽这事,真是干到魏皇心坎里去了。 魏皇有多缺钱,她们是深有体会的,终日唠叨,每每是愁的茶不思,饭不想,夜不能寐。 今年各地又都受了灾,国库亏空严重。 魏皇都想着增加赋税了,但这样定会引起民变,是进退两难,十分难受。 秦羽这一手,简直就是雪中送碳。 思忖片刻。 魏皇看着秦羽,问道:“你有几分把握。” 秦羽淡然一笑,“这茶您喝了,皇后娘娘,长公主和太子都喝了,我若说八分把握,陛下应该都会觉得保守吧?” 魏皇听着,眉梢舒展,微微点头。 他是真的心动了。 国库中的茶叶都是各地上缴的,利润是卖多少赚多少,。 利润整整翻三倍,也就是说七十万两的茶叶,可以卖到二百一万两。 整整一百四十万两,都可以入了他的私库,他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新朝第三年,大魏一年的税收才不过一千多万两,还要算上各种物资货物。 这一百四十万两,无论是扩军,救灾,打造兵甲,那都是好的啊! 这不是白赚的吗? 最主要的是,这钱年年都可以赚! 魏皇也太开心了! 秦羽简直就是他娘的大魏福星,人型貔貅啊! “准了!朕准了!国库中的茶,朕全都交给你!” 魏皇心下大喜,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心中感叹。 这是茶吗? 这他娘的是琼浆玉露,是金汤! 陈皇后和萧柔,亦是脸上噙喜。 秦羽真是给魏皇送了一个大惊喜。 同时,她们也惊叹于秦羽的才气,真是才华横溢,聪明睿智。 萧南更是对秦羽佩服的五体投地,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他没想到,昨天跟秦羽加工的茶叶,竟然有这么大的价值。 他不禁暗叹,“老秦真是太有才了。” 秦羽心中一喜,成功拿捏魏皇,这波稳了。 紧接着。 魏皇看向秦羽,眉头紧皱,沉吟道:“事没问题,就是这分账还有些问题,五五分账你拿的是不是太多了?茶叶可全都是朕的啊!” 第34章 借力打力,联盟魏皇 听着魏皇的话。 秦羽嘴角一掀,解释道:“陛下,五五分账,张氏商行赚的真不多,您赚的可是纯利,没有任何费用。” “但张氏商行不样,那都是毛利,运输,分销,店面,人吃马喂,这不全是钱?而且最关键的技术是我出的。” “所以张氏商行赚的都是辛苦钱,再者说这又不是一锤子买卖,今后还有合作机会不是?” “还有,这叫藏富于民,张氏商行虽然赚了钱,但今后朝廷有事不得捐钱吗?张氏商行一带头,其他官吏家族中的商行,好意思不捐吗?” 魏皇眉头一皱,忙摆手,“得得得,就按你说的五五分账,你小子是真能说,真会说,真敢说,不过朕喜欢,哈哈哈~” 魏皇也太开心了。 他现在对秦羽是喜欢的不得了。 秦羽说的每一句话,他都爱听。 陈皇后和萧柔,亦是婉儿一笑,感叹秦羽的三寸不烂之舌。 她们对秦羽,也是越来越欣赏,才华横溢不说,还能说会道。 秦羽心中一喜,他的底线原本是四成利。 毕竟魏皇可是个贪财之人。 但没想到,魏皇人品还不错,身居高位,却不是贪婪性格。 魏皇喝着热茶,看向秦羽继续道:“那此事就这么定了,国库里的茶全部归你,朕明日跟户部打好招呼,不要应允其他皇商。” 秦羽应声,随即道:“陛下,我还有一件事要说。” 魏皇点点头,吹着茶盏,“说吧,何事。” 秦羽眉头一皱,“是这样,前几日张氏商行......” 随即,他便将范俊良和范氏商行那些勾当,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提及范俊良和范氏商行。 魏皇的脸立刻沉了下来,满是厌恶。 陈皇后和萧柔在一旁听着,知道正题来了。 这也是秦张氏让她们前来助阵的原因。 秦羽说完。 魏皇依旧喝着热茶,“张氏商行被骗,范俊良欲勾结皇商收购国库中的福安雀舌,你可有证据?” 秦羽微微摇头,淡淡道:“没有。” 魏皇将茶盏放下,沉吟道:“你没有证据,便随意揣测当朝右宰相,你可知道这是诬陷朝廷命官?今日朕不与你计较,今后不可再提。” 魏皇当然相信秦羽的话。 但他身为皇帝,凡事要讲证据,况且现在也不是动范俊良的时机。 新朝刚刚成立第三年,政局都还不稳。 范俊良身边附庸着很多前朝老臣,魏皇根本动不了。 秦羽早已猜到魏皇会这么说,随即道:“陛下,恕我斗胆。” 魏皇眉头一皱,沉声道:“说。” 秦羽缓缓开口,“我有个计策,咱们可以留五成福安雀舌让范氏商行收购,剩下的茶叶秘密加工。” “等范氏商行将五成茶叶收走之后,我们可以用加工后的福安雀舌,对范氏商行的福安雀舌,进行打压。” 此话落地。 魏皇,陈皇后和萧柔三人,皆是一惊。 他们没想到,秦羽竟想出了个这么狠毒的计谋。 范氏商行为了福安雀舌会押上很多钱,若是被打压的卖不出去货,非要伤筋动骨不可。 魏皇抬头看着秦羽,眉头一凝,沉声道:“怎么?你这是在利用朕打压范氏商行?为张氏商行清除异己?” 此话落地。 殿中空气都寒了几分。 陈皇后和萧柔柳眉皱起,随时准备救场。 萧南更是吓的浑身颤抖起来。 秦羽却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缓缓道:“陛下,我是这么想的,赚钱可以,得讲良心,我跟陛下那是合伙,大家有钱一起赚,合作共赢。” “但有些人,滥用职权,钱都赚到大魏国税上去了,不讲究,不局气,不地道,实属卖国贼。” 说着,他抬头看向魏皇,“所以这不是打压,是为民除害,是安民兴邦,是替天行道,陛下也不想这样的人大敛横财吧?” “软刀子扎人,更疼......” 秦羽知道魏皇对范俊良意见颇大,早就心有怨气,却又因为新朝成立,朝廷党派等诸多原因,不好直接将他拿了。 所以秦羽这个让范俊良吐血的计划,其实深得他意。 秦羽此话落地。 陈皇后和萧柔,皆是松了口气。 秦羽这一番话,说的非常有水平。 虽然是办自己的事,但也顺便随了魏皇的愿。 大家合作共赢。 而且,魏皇如今在大魏最信任的,那就属秦王府了。 不单单是秦羽的话。 他这沉稳镇定的性格,更让她们感觉不可思议。 面对魏皇的质问,竟没有分毫慌乱。 若是没有过人的心性,难以面对来自魏皇的威压。 若是寻常府上官二代,早就吓的双腿发软了。 “哈哈哈......” 魏皇朗声大笑,“好!好一个软刀子扎人!好一个秦羽!这件事,你就放手去干吧!朕是你的后盾!” “你说的对!若是这样的人,可以如此在大魏横征暴敛,无所顾忌,那朕这皇帝当的岂不是太过窝囊了!” “既然范俊良他敢这么干,就要做好被算计的觉悟!你这个计划,朕非常喜欢!” 此话落地。 秦羽微微一笑,“陛下圣明。” 他想这世上,再没有比借魏皇之手来打压范氏商行,更让人舒服的事了。 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秦羽此时对魏皇的好感也提升了不少,明是非,断善恶,不糊涂,非常对他的胃口。 跟这种人合作,很舒服,不用多哔哔,也不用低三下四的祈求。 魏皇的性格跟秦羽很相投。 他原本就是马上皇帝,极为好战,喜欢有胆识,有魄力的年轻人。 紧接着。 秦羽看向魏皇,继续道:“陛下,这件事我想让太子跟着一起参与。” 魏皇眉梢微蹙,“他.......” 秦羽缓缓道:“陛下希望太子成长,总需让他直面这世界的鲜血淋漓不是?” 萧南听着,不禁一颤,自己出人头地的机会来了! 思索片刻。 魏皇点点头,“好,反正一月期限未到,太子你可随意安排,若是朕感觉不合适,自会出面制止。” 有秦文耀这个忠肝义胆在。 魏皇现在对秦羽,已是非常信任。 第35章 柔儿跟秦羽合适不合适? 对付范俊良的事议定后。 秦羽看向魏皇,又道:“陛下,为了保密起见,这茶叶还是在皇宫内加工吧,万一走漏消息就不好了?” 魏皇:“.......” “你刚才不是说,朕什么力都不用出吗?好家伙,一转眼的功夫,就给朕揽下这么大一活?”魏皇一脸懵逼的望着秦羽。 秦羽淡然一笑,“陛下,方才是单纯赚钱,这次是惩奸除恶,您自然也要分担些?” 此话落地。 陈皇后和萧柔相互一笑,这秦羽是真会说话。 “行,行,行.......” 魏皇摆手,不想再争论,随即转头看向萧柔,“柔儿,这件事你跟秦羽对接吧,朕懒得掺和。” 萧柔忙起身福礼,“是,父皇。” 紧接着。 魏皇抬头看向萧南。 萧南一愣,忙低下头,手足无措,不敢跟魏皇对视。 魏皇突然扬起笑脸,“南儿,跟着秦羽好好学,朕不是对你严格,是怕你吃亏,但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朕都是你的后盾。” 萧南先是一愣,随后难以置信的看向魏皇,眼眸瞬间湿润,“父皇......” 不单单是萧南震惊。 陈皇后和萧柔也是一惊,没想到今日魏皇,竟能说出这番话来。 秦羽眉梢紧蹙,这话听着真耳熟,好像多金娘也是这么对他说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 魏皇这两日也想通了。 他感觉秦羽那日的话说的很对。 若是他都不拿萧南当正常人,谁还能将萧南当正常人。 既然他选择让秦羽这个性格的带萧南,就要放开手脚。 魏皇脸上流露出老父亲的慈祥笑容,摆手道:“行了,行了,你们三个小的都走吧,朕跟皇后还有话说。” 闻言,秦羽,萧南和萧柔三人,起身告退。 刚出大殿,殿门关闭。 萧柔和萧南姐弟两人,齐齐后退两步,顺势将耳朵贴到木门之上。 秦羽一滞,转过头去,愣愣的看着姐弟两人。 我靠...... 长公主和太子竟然还有这种癖好? 长公主这么沉稳的人,不像干这种事的人啊! 秦羽还没来得及问。 咯吱...... 殿门打开。 陈皇后沉着脸走了出来,看着姐弟两人,柳眉紧皱,“你们还当这里是王府?当你们是郡主和世子?一点规矩都没有,赶快走!” 萧柔和萧南相互看了一眼,随后急忙转身离去。 秦羽:“......” 这姐弟两人还特么是惯犯。 出了寝宫。 萧南看着秦羽,十分激动,“老秦,今后我可就跟你混了,还是你够意思,知道想着我,我长这么大,父皇也没这么关心过我!” 秦羽淡然一笑,“殿下不用客气,你不是说了吗?我们是兄弟,自当肝胆相照!” 萧南重重点头,眼眸坚定,“老秦你放心,我们永远是兄弟!” 萧柔听着,柳眉微挑,没多说什么,随即道:“秦羽,明日诗词大会,你在府中等着即可,本公主去接你。” “加工茶叶的事,等明日诗词大会结束后,我们再详谈可好?” 秦羽应声,“好,那就有劳公主了。” 随后,萧柔和萧南各自回宫,秦羽出了皇宫。 ...... 寝宫。 大殿。 魏皇和陈皇后对面而坐。 “陛下,秦羽这孩子真优秀,有头脑,有魄力,有胆识,而且还是秦王府家的孩子,真是我大魏之福。” 陈皇后毫不吝啬的夸耀着秦羽。 无论是冲着秦羽的能力,还是冲着秦王府秦文耀,秦张氏和秦风的面子。 秦羽都担得起这种夸赞。 魏皇眉头一皱,沉吟道:“朕也知道这孩子聪明,有胆魄,但他太聪明,太有胆识了,比他哥哥秦风还要再上!” 说着,他眉头深皱,“所以朕担心.......” 陈皇后忙宽慰道:“陛下,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 话音刚落。 魏皇抬头看着陈皇后,一本正经道:“你说,柔儿跟秦羽合适不合适?” “今后若是有秦羽和柔儿两人共同辅佐南儿,朕也就放心了不是?秦文耀是大魏忠良,秦羽再有驸马爷这层关系,那就稳妥了。” 陈皇后:“???” 她实在没想到,魏皇竟是打的这个主意。 不过她看秦张氏倒是有这个想法,这几日没少跟她聊秦羽和萧柔。 陈皇后柳眉一皱,沉吟道:“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毕竟秦羽刚为官没几日,还是多观察些时日的好。” 陈皇后虽然很欣赏秦羽。 但萧柔可是她的掌上明珠,心头肉,终身大事自不可轻易论断。 更重要的是,她不希望萧柔成为政治的牺牲品,若是萧柔喜欢秦羽,她自然同意。 魏皇点点头,“那倒也是,就让秦羽那小子折腾去吧,朕倒要看看他能卷起多大浪来,现在大魏的水本来就混,朕倒是不怕他搅和,越浑越好。” 说着,他端起杯盏啖了一口,“不过,他这茶弄的是真不错,清香怡人,提神醒脑,比这破油茶汤要好百倍。” 陈皇后亦是品了起来,“是啊,秦羽这孩子,真是聪慧过人。” ...... 秦王府。 前厅。 秦羽哼着小曲向厅内而去。 见秦羽入厅。 张志新急忙站起身来,面露焦急,“大外甥,怎么样了?魏皇答应你没有?” 秦文耀和秦张氏两人,亦是直勾勾的看着秦羽,眼眸中满是期盼。 他们三人等了秦羽半个晚上,连晚膳都没心情吃。 秦羽坐到桌案前,自顾自倒了杯茶,缓缓道:“你们放心,事我已跟魏皇谈妥,茶叶就在皇宫内秘密加工,张氏商行负责销售,跟陛下五五分账。” “对付范氏商行的事,陛下也已经应允,你们就等着数钱就行了,其他事交给我。” 秦羽漫不经心的说着。 秦文耀,秦张氏和张志新三人听着,皆是瞠目结舌,面露震惊。 五五分账? 宫内加工? 还同意对付范氏商行? 这...... 这消息简直好到爆! 秦张氏瞪大美眸,难以置信道:“羽......羽儿,你不是开玩笑吧?” 第36章 本公主为你舞一曲,又何妨 不但秦张氏震惊。 秦文耀和张志新也是难以置信。 他们方才还想,这钱能要三成就不错,两成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毕竟这是跟魏皇做生意,他们连本钱都还不用出。 但他们没想到,秦羽竟在魏皇手中要了五成利,还在宫内加工,张氏商行不用出本钱,不用找工人,只负责售卖。 这钱赚的也太容易了。 而且魏皇还答应秦羽,共同对付范俊良。 今日这惊喜,实在是有些太大了。 秦羽依旧风轻云淡,“孩儿能拿这事跟您开玩笑吗?又能赚钱,又能惩治奸臣,魏皇何乐而不为?” “你们放心吧,这次范氏商行不死也要脱层皮。” 秦文耀眉梢舒展,点头道:“羽儿说的没错,现在朝廷局势非常复杂,其实陛下也知道范俊良这厮中饱私囊,干了不少坏事。” “但现在政局不稳,牵一发而动全身,陛下也不敢轻易动他,若是用这种方式打击范俊良,陛下还是十分乐意的。” 张氏商行的事出现了转机。 秦张氏,秦文耀和张志新,皆是放下心来。 不过,他们更震惊于秦羽的手段。 这几日,秦羽所表现出来的能力,远远超乎他们的想象。 张志新看着秦羽,满脸堆笑,“大外甥,你这次可是救了舅舅的命!” 秦羽眉梢微挑,淡淡道:“舅舅,您说这话就外道了,咱们都是自家人,什么谢不谢的。” “哈哈哈.......” 张志新朗声大笑,但转瞬间又哭了起来,“出息了,大外甥真是出息了,呜呜呜......” 秦羽:“.......” 舅舅这眼泪是真不值钱啊。 秦张氏看着秦羽,笑吟吟道:“羽儿,娘今后可就指着你享清福了。” 秦文耀却是突然严肃起面容,“羽儿,你这几次的事,虽然干的都很漂亮,但你要记住,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凡事还是要谦虚谨慎,莫要恃才傲物,尤其是对陛下一家,要懂得尊重,知进退。” 秦张氏少有的没有质疑秦文耀,附和道:“羽儿,你爹这话说的没错,你有出息,我们替你高兴,但做人要谦虚。” “你还年轻,今后的路还很长,莫要因为你的才华,而断送了你的大好前程。” 听着便宜爹和多金娘的叮嘱。 秦羽点头,笑道:“爹,娘,你们放心,你们的话孩儿记在心中。” 见秦羽如此懂事。 秦文耀和秦张氏十分欣慰,真不知道上辈子修的什么福气,生了两个儿子竟都这般优秀。 “对了。” 秦羽看向秦文耀三人,继续道:“明日国子监和学宫有场诗词会,孩儿要跟长公主参加,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秦张氏忙点头道:“好,你赶快回去休息吧,让范氏商行张狂两日也好,这样也好让范俊良放松警惕。” 秦羽应声,随后便出了前厅向后院而去。 秦张氏三人,也彻底放下心来。 ...... 翌日。 清晨。 秦王府。 在大玉儿和小玉儿姐妹花的叫醒服务下。 秦羽起了床,更衣洗漱,随后去前厅用餐。 这原本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但为了秦王府却不得不卷入其中。 “老秦!老秦啊!” 萧南嚷嚷着从厅外踱步而入。 秦羽吃着热粥,看向萧南,问道:“一起吃点?” 萧南笑呵呵道:“我吃过了,长姐在府外等你,咱们一起去国子监,老秦今日可全都靠你了。” 说着,他低声道:“你也知道,诗词方面,女人差点意思,我没兄弟,又不善诗词,姐姐妹妹十九个啊,唉.......” 秦羽听着,眼眸泛亮,“你有十九个姐姐妹妹,多好啊!” “是......是吗?” 萧南眉梢微挑,沉吟道:“但我还是感觉兄弟好,你看咱们兄弟多好!” 秦羽笑了笑没言语,你要是有兄弟,太子都不一定是谁。 紧接着。 秦羽放下碗筷,站起身来,“咱们走吧,今日就会会国子监这群精英们。” 萧南跟在秦羽身后,大手一挥,“你保管能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出了秦王府。 秦羽和萧南,钻进了萧柔的车辇中。 萧柔坐在车厢内,看着秦羽,扬起笑颜,“怎么样?今日诗词大会,秦府丞可有夺得魁首的信心?” 秦羽拿起车厢桌案上的糕点,丢入嘴中,含糊道:“长公主放心,既然我答应这事,就一定包你满意。” “不过长公主那琴弹的真好,我还真是从来没有听过,那么悠扬的琴声。” 萧柔婉儿一笑,“今日你若是能夺得魁首,莫说抚琴,本公主为你舞一曲又何妨?” 舞一曲? 秦羽眼眸泛亮,嘴角微扬,“好,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哈。” 在枯燥忙碌的生活中寻找乐趣,这是秦羽如今最大的爱好。 太平长公主这模样,这身材,若是舞一曲,定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萧南眉头一皱,疑惑道:“不对啊老秦,咱们俩天天在一起,你什么时候听过长姐抚琴?我怎么不知道?” 秦羽拿起一块糕点递给他,“殿下,这糕点不错你尝尝。” “啊?哦~”萧南一愣,随即将秦羽递给他的糕点,塞进嘴中。 ...... 金陵城。 国子监。 马车到了大门前。 秦羽,萧南和萧柔三人,下了马车,向国子监内而去。 此时,国子监学子,正三五成群向学府里面走去。 国子监乃是大魏最高学府,也称贵族学府。 能在这里读书的非贵即贵,单单富人子弟,是没有资格进国子监读书的。 当然也有特例。 一些权臣举荐的年轻人才,也可以特许到国子监进修。 所以国子监里面的学子极多。 学宫跟国子监相比,就像皇宫里的私塾,里面都是皇族子弟。 见到萧柔和萧南。 一众学子们纷纷过来请安。 萧柔和颜悦色的一一回应。 他们两人身边的秦羽,则渐渐成为了国子监内的焦点。 秦王府二世祖秦羽的浪荡名声,金陵城这些官二代并不陌生,人称勾栏小王爷。 第37章 男人公敌,被公主和郡主们簇拥的秦羽 国子监。 秦羽,萧柔和萧南三人离主殿越近,国子监学子也越来越多。 “你们看,勾栏小王爷还真是混出头了,左边太子,右边长公主,他走在中间,为何如此神气?” “看这样子,秦羽这厮是太平长公主请来的帮手,不然派头为何如此之大?不过他前几日题的那首《墨梅》是真的不错。” “呵......一首诗能证明得了什么?而且谁知道是不是他所赋?秦羽的名声,我们还不知道?秦王连国子监都不送他来,就是怕他丢人。” “这秦小王爷是确有真才实学,还是沽名钓誉,一会诗会上见真章就是了,急什么?” ...... 国子监众学子们望着秦羽,议论纷纷。 不远处,孙鸿远,王俊才和李宿三人远远的看着秦羽,亦是十分震惊,“秦羽这厮,还真是草鸡变凤凰了?” 秦羽无视周围学子的目光,径直向主殿而去。 片刻。 秦羽三人进入主殿,殿内早已人满为患。 主殿分两侧。 左侧为学宫子弟席,人数不多,皆是皇族子弟。 右侧为国子监学子席,人满为患,摩肩接踵。 殿内气氛十分凝重。 秦羽,萧柔和萧南三人入殿,潇洒落座。 众人纷纷给萧柔和萧南请安。 秦羽也寒暄了一下。 旁人不算,学宫这边单单公主就有七八位,个个衣着华服,面容俊俏。 秦羽都有一种萧南是捡来的感觉。 不然为何这公主们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娇柔,就他壮的跟山一样。 “秦府丞,长姐可说了,今日我们所有人都不准出手,你一人可应付得了?”平阳公主萧云儿,瞪着如秋水般的美眸望着秦羽。 秦羽淡然一笑,“秦羽自当竭尽全力。” 紧接着。 一众公主和郡主,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秦羽,长姐说你有诗仙风范,出口成章,是不是真的呀?” “秦府丞,今日我们学宫的面子,可全都靠你了。” “来秦羽,喝杯茶.......” “秦羽,父皇对你可是欣赏有加呐~” 秦羽顿时被公主和郡主们,簇拥起来。 此刻。 秦羽成了满殿焦点,男性公敌。 别说对面那些国子监权贵学子。 就连一旁王爷家的世子,嫡次子们看着秦羽,都是恨的牙根痒痒。 这些公主和郡主们,都是这些权贵子弟们的梦中情人,追求对象。 如今竟跟秦羽如此亲密,成何体统! 人渣! 秦羽就是个大人渣! 这是所有人多秦羽的印象。 秦羽也很无奈,我也想低调啊,实力不允许。 太平长公主扫视几人,沉声道:“你们都老实点,别这么没规矩!” 听闻此话。 公主和郡主们这才回到各自座位上。 萧南扫视她们,笑呵呵道:“姐姐妹妹们,你们别着急,今日若是赢了,咱们到凤阳湖喝酒庆祝!” 秦羽转头看着萧南,眼眸泛亮。 什么叫朋友? 什么叫兄弟? 什么叫知己? 秦羽今日非要跟萧南拜把子不可,千金易得,知己难寻。 听闻此话。 对面那些权贵学子,刚消的怒火,瞬间又涌了起来。 秦羽若是赢了,可以跟公主和郡主们到凤阳湖庆祝,这还了得? 学子们一个个摩拳擦掌,今日势必将秦羽按在地上摩擦。 与此同时。 国子监祭酒张子安大儒,国子监左司业苏茂德大儒,国子监右司业陆振大儒,带领一众学博士和助教,向殿内而来。 学宫内的夫子们,还有太子太傅等一众人都没来,他们对萧南提议让秦羽代表学宫出赛,是持反对意见的。 他们对秦羽可以胜过国子监学子,不抱有任何希望。 不过太子太师卢英才,却是来了。 但秦羽知道,这厮是来看自己笑话的。 所有人都落座之后。 张子安起身,看向萧柔揖礼道:“长公主,今日学宫只卢太师一人前来,该如何评判呢?” 往年诗会,都是国子监和学宫,各出三人作为评官。 但今年只来了卢英才一人,而且他的来意,不言而喻。 萧柔起身,淡淡道:“诗词好坏,张祭酒一人裁定即可,无需他人再做评判。” 此话落地,满殿哗然。 “长......长公主这是对秦羽有多大的信心啊!?竟让张祭酒一人做平官?” “想来长公主也是无奈之举,学宫夫子一人没来,也是够丢人的。” “哼~若是我,我也不来,秦羽那厮何德何能代表学宫参赛?” “看着吧,今日过后,秦羽刚好起来的名声,就又得臭喽。” “正常,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 国子监学子们议论纷纷,眼眸中满是不屑。 张子安倒是也不矫情,点点头,“好,那就如长公主所言,臣一人做评官。” “诗会规则还跟往年样,出题三道,每题国子监和学宫各有三次题诗机会,哪一方的诗守到最后,哪一方胜。” 萧柔十分淡然,“好。” 秦羽依旧风轻云淡,稳的一批。 别说对付这些国子监学子,就是这些大儒一起上,他都无惧吊打。 他肚子里这些诗词,用满腹经纶来说,那都有点低了。 卢英才冷冷的望着秦羽,眼眸中满是不屑。 紧接着。 国子监司业苏茂德,站起身来,将一个系有黄布条的竹简打开。 这题是前几日国子监和学宫大儒商议后,找魏皇敲定而后封存的。 他们这个量级的大儒,自然不会徇私舞弊。 竹简打开,上面是一个烫金大字“柳”。 苏茂德扫视众学子,朗声道:“第一题,以柳为题,诗词皆可,由国子监先赋。” 话落,他坐了下去 柳树在诗词中算是常见,题目不难,发挥空间很大。 秦羽只看了一眼,心中便已有了结果。 萧柔转头看向秦羽,柳眉微挑。 秦羽还以微笑,萧柔心中了然。 紧接着。 国子监一方有人站了出来,望着秦羽的眼眸中,满是挑衅。 此人卢昊,乃是太子太师卢英才的外孙。 在国子监学子中,算是学术水平名列前茅的。 第38章 双手插兜,不知何为对手 卢昊踱步殿内,享受着万众瞩目的荣光。 卢英才看着卢昊,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就差高喊这是他外孙子了。 顿了顿。 卢昊停下脚步,直勾勾的看着秦羽,缓缓开口。 “《狂柳》” “先欺百花迟,再妒梅已赤。张狂撩青日,春风才几时?” 此诗落地。 国子监一侧学子,响起阵阵喝彩。 “好!不愧为卢昊,诗作的好,言外之意更好!” “嘿嘿嘿~春风才几时,好一个春风才几时。” “且看秦羽如何应对吧。” “估计这第一首诗,就将秦羽给难住了吧?” ...... 国子监学子们不禁喜上眉梢,议论纷纷。 卢英才眼眸中更是泛出狡黠,他倒要看看秦羽如何应对。 卢昊看向秦羽,扬起笑意,“秦小王爷,该您了~” 学宫子弟,望着卢昊,眼眸泛着怒意。 卢昊这不单单是作诗,还顺带将秦羽给侮辱了。 将秦羽比作狂柳,欺负百花开的晚,嫉妒傲梅落的早,这才得春风几时,今日就如此张狂。 一“欺”一“妒”一“张狂”,皆是将秦羽比作小人得志,并对以无情的批判。 张子安一众大儒静静听着,面无表情。 萧柔柳眉紧皱,美眸凛冽,刚要起身维护秦羽。 秦羽却是一把拉住她放在桌案旁的玉手,淡淡道:“长公主莫急,我应付的来,只有到了最后,才知道谁是小丑。” 话落。 秦羽松开手,站起身来,踱步殿中。 萧柔望着秦羽的美眸一颤,不知为何,她感觉跟秦羽在一起,竟是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好像任何问题,他都可以轻易化解一般。 萧南高举右手,“老秦加油。” 此时,殿中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汇聚到了秦羽身上。 秦羽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咏柳》”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此诗落地。 学宫一方,爆发出阵阵欢呼声。 “哈哈哈哈......好样的老秦,这才是诗,什么乱七八糟的狂柳,简直胡说八道。” “在才是柳树应该有的样子,端庄、华贵、飘逸。” “别出心裁,独具匠心,从柳条到柳叶,借柳咏春,春风似剪刀,既晓畅,又华美。” ....... 秦羽一首诗,不但给自己挣回了面子,更给学宫挣回了面子。 国子监一众大儒和学子,皆是难以置信的望着秦羽。 没想到这勾栏小王爷,竟真的有点东西。 卢昊暗自冷哼一声,坐了回去。 这首诗都不用张子安评判,他自己都知道跟秦羽差了不少。 不过他并未怀疑自己的才华。 他这首诗本来就是为了抨击秦羽。 卢英才眉头紧皱,有些失望,他也没想到,秦羽随意吟诵便是此等佳句。 张子安波澜不惊,扫视国子监一方,“可有人应战?” 国子监一众学子当然不服,瞬间便有人起身应战。 但做出来的诗,差强人意。 秦羽所赋《咏柳》,虽没有什么华丽辞藻的堆砌,但却立意新奇,饱含韵味,十分应景。 “第一题,学宫秦羽胜出。” 张子安公平公正的宣布了结果。 虽然萧柔让他一人做评官,但徇私舞弊的事,他还不屑干。 国子监学子们沉下脸来。 学宫子弟则是欢呼庆贺。 虽然都是王侯子弟,但皆是风华正茂,争勇好斗的年纪。 萧柔亦是放下心来,她对秦羽有着绝对信心。 苏茂德将第二题拿了出来,四个大字“壮志难酬”。 学子们哗然一片。 壮志难酬这种诗,在诗词界那是极为寻常的,也是许多文人骚客把酒赋诗的原因。 但这题目对于这些学子们来说,很有难度。 因为他们是王侯子弟,是权贵子弟,自幼便是锦衣玉食,娇生惯养,前途通达且光明。 所以他们对壮志难酬的理解,很难深入,因为他们永远体会不到那种心境。 但国子监学子们依旧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这可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 若是让秦羽再赢一局,他们就输了。 国子监何曾输过学宫? 他们岂能辜负张子安祭酒,对他们的期盼? 第一局国子监先赋。 第二局便轮到学宫了。 秦羽再次起身,漫不经心的走到殿中。 这一次,他选择秒杀,连出手的机会都不会给国子监留。 秦羽仰望殿顶,缓缓开口。 “《登高》”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这首《登高》被誉为古今七律第一,乃是无法超越的格律样板。 别说这些国子监学子,就是张子安亲自下场,他都不一定能赋出来旗鼓相当的诗来。 此诗落地。 殿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愣愣的望着秦羽,眼眸中满是震惊。 一众淡漠如烟的国子监大儒,亦是难以置信的看向秦羽。 卢英才像是吃了苍蝇般难受。 张子安激动的双手一颤,呆愣愣的望着秦羽。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秦羽这种年纪,怎么能赋出这样壮志难酬的诗来!? 这是何等穷困潦倒、年老多病、流寓他乡、壮志难酬的悲哀之情。 炼字与对仗之精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国子监一众学子,更甚是连站起来对战的勇气都没了。 谁也不想自取其辱。 萧柔抬头看着秦羽,美眸中满是光亮。 只此一首,她便知道学宫赢了,赢得大放异彩,赢得满堂人心服口服。 她实在难以理解,秦羽怎么会这般的才华出众。 从诗词到策论,从策论到泡茶。 萧柔现在对秦羽已不单单是欣赏,更甚是仰慕。 她感觉只要秦羽在。 一切问题,都将不是问题。 见所有人都不说话。 秦羽看向张子安微微拱手,“张祭酒,国子监可以派人应战了。” 张子安苦笑着摇了摇头头,无奈道:“秦羽小友,你莫要再此调侃了,你认为他们有应战的勇气吗?” “别说他们,老朽和身旁这一众老东西,都不敢接你这首《登高》啊!” “妙极,妙极~” 话落。 一众国子监大儒博士,皆是底下头来。 可以应战,但乃是自取其辱。 第39章 第一大儒要跟秦羽结忘年之交 听着张子安的话。 国子监一众学子,羞愧的低下了头。 丢人,真是太丢人了。 输了都无所谓,他们却是连面对秦羽的勇气都没有。 学宫子弟,爆发出欢呼声。 “秦府丞,当真是才华横溢啊。” “看来长姐说的没错,有秦羽一人足矣。” “老秦,本宫就知道你是无敌的!” “哈哈哈.......一雪前耻,一雪前耻啊!” ...... 在最关键的一年,学宫终于赢了国子监。 秦羽面噙淡然,微微拱手,“张祭酒,承让了。” 张子安看着秦羽这副淡然的模样,不禁暗叹,“不骄不躁,不卑不亢,今后前途,不可限量~” 想着,他看向秦羽,扬起笑意,“秦羽小友,你这一首《登高》,如千军万马,锐不可当,又如狂风骤雨,折旆翻盆。真乃是高浑一气,古今独步。” 听着张子安的评价。 殿中众人又是一颤。 古今独步,这赞扬已是到了头。 秦羽嘴角微扬,淡淡道:“张祭酒赞誉了。” 秦羽这副漫不经心的态度。 实在是扎了国子监学子们的心。 他们若是能赋出这么一首诗来,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 可秦羽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好像没什么所谓。 卢昊自是羞愧难当,他现在才知道,小丑竟是他自己。 紧接着。 秦羽眉梢一挑,继续道:“那个,若是我赢了,我们就可以走了吧?一会儿我们学宫还得去凤阳湖庆祝呢。” 秦羽想想一会儿跟一群公主和郡主们把酒言欢,载歌载舞,就激动的不行。 在这娱乐匮乏的年代里,也就这点乐趣了。 张子安:“......” 萧柔:“......” +99:“......” 他们实在难以理解秦羽。 好像他来这参加诗会就是个过场,赢了后举办庆功会才是目的。 “呵呵呵......” 张子安笑了笑,沉吟道:“秦羽小友莫急,你若是方便,就将最后一题也赋了吧,权当老朽欠你个人情。” 秦羽一首《登高》令张子安,欲罢不能。 他倒要看看,秦羽的极限在哪里。 一众大儒和学子们,亦是目光灼灼的望着秦羽。 虽然他们不愿承认。 但秦羽这首《登高》实在是太过惊艳。 秦羽一滞,随即点点头,“那好吧。” 张子安大儒在大魏声望极高,桃李遍天下,说不定什么时候能用上。 一首诗换张子安一个人情,这买卖很划算。 见秦羽答应。 苏茂德面带激动,急忙将最后一卷题打开,上面只一个字“月”。 月在诗词中,那是老生常谈的话题。 但越是老生常谈的话题,佳作便越多,想要出彩便越难,毕竟可对比的佳作太多了。 秦羽自是无惧,随口吟诵。 “《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个王炸之后,秦羽反手又是一个王炸。 《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浑然天成,被誉为豪放词第一名作。 秦羽每次读这首词,依旧惊叹的不得了。 在这个朝代让先辈们的诗词再次大放异彩,也不失为一种浪漫。 此词落地。 大殿内再次陷入沉寂。 所有人都震惊错愕的望着秦羽,眼眸瞪大如铜铃。 如果说秦羽方才一首《登高》是运气,那加上这一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足以证明他的天资聪颖,诗才无双。 所有人感觉一阵头皮发麻。 今日这诗会是真的不白来。 单单是能现场听见这两首诗,便已是三生有幸。 “这......这是不是有些太扯了,秦羽是文曲星下凡吗?随口吟诵,便是这等无法企及的神作?” “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没想到金陵城勾栏小王爷,竟然是个才华横溢的大才子。” “我们国子监能败在秦羽手中,真的不丢人,我真想拜秦羽为师啊!” ...... 国子监学子们纷纷惊叹。 就连国子监一众大儒,都是不由惊叹出声。 “天纵诗才,秦羽这两首诗词,足以封神。” “没想到,老朽有生之年,竟能瞻仰如此神作,此生足以啊。” “秦羽小友,当真是了不得!” ....... 张子安更是站起身来,不住点头,“此词乃是天仙化人之笔,格高千古,又是一首千古名作。” 此时。 这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还在众人脑海中萦索。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这每一句都令人爱不释手,欲罢不能。 学宫的公主和郡主们,更是对秦羽青睐有加。 秦羽性格好,有才华,又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很难不招女孩喜欢啊。 萧柔亦是不加掩饰盯着秦羽,眸光柔软。 虽然她跟秦羽接触的次数不多,时间不长,但秦羽的身影已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听着张子安的赞扬。 秦羽依旧淡然,微微拱手,“张祭酒赞誉,若是没别的事,我们就先撤了。” 张子安看着秦羽,满是笑意,“呵呵呵~年轻人就该像秦羽小友这般有活力。” “秦羽小友自然可以离去,只是今后若是有空,不妨到国子监找老朽坐坐,咱们结个忘年之交可好?” 此话落地,满殿哗然。 所有人都没想到,张子安大儒竟对秦羽如此欣赏,还要跟他结忘年之交。 他可是大魏第一大儒,威望极大,声誉极高,桃李遍天下,就连魏皇都要给足他面子。 这也是为何魏皇不希望张子安告老还乡,却也不敢硬留,只能用这种手段拖延三年的原因。 第40章 带着一众公主和郡主,办庆功宴 张子安邀请秦羽到国子监做客,还要跟他结忘年交的话。 惹得满殿学宫和国子监学子们,十分嫉妒。 能得到张子安的认可,这便代表着在文人界的荣耀与地位。 秦羽自然无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今后若是有事,肯定用得上张子安。 倒是张子安无欲无求,估计也没事找他。 过几日他还要将新茶的销路打开,张子安倒是个不错的突破口,可以利用他宣传一波。 这买卖十分划算。 念及此。 秦羽抬头看向张子安,微微拱手,“好,既然张祭酒愿意,小子自当无妨,过几日亲自登门拜访。” 见秦羽答应。 张子安非常开心,面带笑意,“呵呵呵......好,既然如此,秦羽小友请便吧,老朽将行李都收拾好了,看来是走不成喽~” 听闻此话。 殿中众人皆是一惊。 听着张子安这语调,好像留在国子监更好,不愿告老还乡了一般。 看来他是真的非常欣赏秦羽,想要见证他的成长。 秦羽自然没有心思揣测张子安的想法,大手一挥,“咱们走,凤阳楼庆功宴,明日找陛下报销。” 萧南忙起身附和,“姐姐妹妹们,走着~” 萧柔不禁一笑,随后跟了上去。 见太子和长公主都跟秦羽走了。 剩下的公主和郡主们也都不再犹豫,紧随而去。 她们亦是对秦羽非常欣赏。 国子监学子们,则是一个个恨的牙根痒痒,跟这么多公主和郡主举办庆功宴,还要找陛下报效,真是太气人了。 张子安看着秦羽,眼眸带笑,他虽是大儒却不是腐朽老儒,思想还是很开明的。 卢英才则是恨的目眦欲裂,眼眸中满是嫉妒,拂袖离开。 他今日是来看秦羽笑话的,没想到竟是让秦羽出尽了风头。 但他实在想不明白,秦羽为何如此出众,随口吟诵便是千古绝句。 这...... 这怎么可能? 卢英才感觉秦羽这诗不像赋的,倒像是背的,倒背如流。 “秦羽,别让某家抓住你的把柄!”卢英才心中已有想法,打算好好查查秦羽。 如此佳作,只有他才配得上。 学宫子弟和卢英才离开,国子监学子和众大儒博士也都散了。 张子安没能告老还乡,倒也没流露出任何失望的神色,眼眸中满是期许。 秦羽一行人出了国子监,没有任何停留,直奔凤阳湖。 萧柔直接将凤阳楼给包了下来,大摆庆功宴。 秦羽和一众公主,郡主与世子们,摆酒言欢,推杯换盏,举杯频频,好不快活。 秦羽正喝的尽兴。 孙鸿远,王俊才和李宿三人,从楼外摸了进来。 “呔!” 萧南直接就将凳子抄了起来,“尔等何人,寓意何为。” 孙鸿远忙站直身体,“殿下莫动手,自己人。” 秦羽一看,疑惑道:“老宿,老才,孙子,你们怎么来了?” 孙鸿远:“......” 有特么的这么占便宜的吗? 王俊才笑呵呵道:“老秦,你夺了诗会魁首,我们当然是来给你庆功的,你发达了,别忘了几个穷哥们儿呀~” “咱们可是一起抓过~” 他说着,对秦羽挑了挑眉。 秦羽大手一挥,朗声道:“我们怎么能忘了你们,赶快入席,咱们不醉不归。” 这一年,秦羽还真没交什么朋友。 能说上名的,还真就是孙鸿远三人。 他们跟秦羽臭味相投,虽是酒肉朋友,但非常讲义气,都不是那狗仗人势,横向霸道的人。 所以秦羽跟他们玩的还不错。 见秦羽同意。 萧南放下凳子,大手一挥,“都是朋友,里面请。” 见此一幕。 孙鸿远,王俊才和李宿,皆是吃了大惊。 太子守门,公主坐陪。 秦羽这特么的就是神仙级别的待遇啊。 深受魏皇一家和张子安祭酒青睐,今后前途不可限量。 他们三人打定主意,今后要好好巴结秦羽,当个小弟也好。 孙鸿远三人加入后,庆功宴继续。 好一些公主和郡主都舞了起来。 原本在宫中和王府中,规矩都是极为严格的。 今日好不容易有这放纵场合,她们要好好潇洒一番。 ...... 皇宫。 汇德殿。 魏皇,秦文耀和陈皇后三人,坐在殿内。 魏皇手中端着热茶,面露焦急,连批阅奏折的心思都没有。 “文耀,你说秦羽应该没问题吧?” 魏皇转头看着秦文耀,眉头紧皱。 张子安作为大魏第一大儒,其身份地位不言而喻,对稳定朝局有很大作用。 他若是告老还乡,定会让新朝局势雪上加霜。 现在就有一位手握兵权,虎视眈眈的大都督,曾拜在张子安门下。 魏皇正在跟他交涉。 若是张子安在这个节骨眼上告老还乡,这便很有可能被那大都督当成造反的理由。 “唉......” 秦文耀长叹一声,“陛下,这......这老臣也说不清啊,但老臣看他那状态应该还......还可以吧?” 秦文耀也很难。 他原本是不同意秦羽趟这浑水的。 这哪里是一场诗会这么简单,牵一发而动全身。 陈皇后在一旁宽慰道:“陛下,您就放心吧,秦羽这孩子是有诗才的,那日他跟柔儿游湖,不还作了两首词吗?” 三人正说着。 御前大总管福安从殿外冲了进来,面噙笑意,朗声道:“陛下!好消息啊陛下!” 听闻此话。 魏皇竟是不自觉的站了起来,眼眸瞪大,激动道:“可是诗会有了结果?” 福安忙点头道:“有结果了,有结果了,秦小王爷一人力抗整个国子监,夺得文魁。” “张子安祭酒,不走啦!” 此话落地。 魏皇,陈皇后和秦文耀三人皆是喜上眉梢,扬起笑脸。 “哈哈哈......” 魏皇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双手激动,朗声大笑,“好样的,真他娘的是好样的,朕就说秦羽这小子行,果然就夺了文魁!” “解气,真是太解气了!” 秦文耀亦是激动的眼眸红润,“出息了!吾儿真是出息了!” 秦羽不单单夺得了文魁,更解决了大魏一场危机。 第41章 捷报入皇宫,魏皇大喜 殿内。 魏皇看着福安,激动道:“快,快跟朕说说,秦羽究竟是怎么力挽狂澜的,又有何佳作。” 福安面带笑意,忙道:“陛下,今日秦小王爷这一战,足以封神,第一题秦小王爷力抗国子监三位才子,第二题秦小王爷诗词一出,国子监学子,都无人敢应战啦!” 此话落地。 魏皇,陈皇后和秦文耀三人,又吃一惊。 秦羽题词一首,国子监竟无人敢应战? 这...... 这怎么可能呢? 即便秦羽这诗词作的再好,那国子监学子也不能弃而不战吧。 福安亦是非常激动,接着又道:“张子安祭酒对秦小王爷非常欣赏,不但邀请秦小王爷去国子监做客,还当众跟他结忘年交呢!” 还未缓过神来的魏皇,陈皇后和秦文耀,感觉刺激越来越大。 秦羽作的是仙词吗? 怎么几首诗,竟搞出来了这么大动静。 紧接着。 魏皇看向福安,忙道:“你将今日诗会的来龙去脉,好好跟朕说一说。” 随后,福安将今日诗会的情况,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一遍。 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后。 魏皇,陈皇后和秦文耀三人,皆是瞠目结舌,舌桥不下。 不禁感叹秦羽的才气无双。 怪不得秦羽一首《咏柳》,可力抗国子监三位才子。 怪不得秦羽一首《登高》,国子监学子无人敢接。 怪不得秦羽一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张子安要跟秦羽结忘年之交。 若不是有举世无双,前无古人的诗才,怎么可能随口吟诵,便是千古绝篇。 张子安对秦羽的评价那就更高了,古今独步的《登高》,格高千古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当然,即便不用张子安赞誉,这一诗一词,也当得这样的赞誉。 “赏!” 魏皇大手一挥,面带笑颜,激动道:“朕要重重的赏秦羽,这是我大魏的人才!” 说着,他转头看向秦文耀,朗声道:“文耀,朕有你秦王府一家辅佐,乃是皇室之福。” 陈皇后亦是笑吟吟的附和着,“陛下说的没错,秦王府三代忠良不说,如今更是满门英才,乃是我大魏之福。” 秦文耀忙摆手道:“陛下,皇后娘娘言重了,身为大魏臣子,理应为大魏分忧,这都是秦羽应该做的。”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中欢喜无比。 他想过秦羽已变的非常优秀,但没想到竟是这般的优秀,优秀的简直超乎他的想象。 魏皇脸上还噙着笑意,“话虽如此,但立了功就要赏,而且秦羽可是和张子安结了忘年交,说不定很多事情都有转机了。” 说着,他转头看向福安,问道:“秦羽他们现在到哪了,朕今晚要为他举办庆功宴。” 听闻此话。 福安忙道:“陛下,秦小王爷,长公主,太子和一众公主,郡主们,正在凤阳楼举办庆功宴,您看......” 啪。 魏皇怒拍桌案,“胡闹,不像话!” 秦文耀心下一惊。 陈皇后刚要帮忙解释。 魏皇却又朗声道:“这么大的庆功宴,怎么能没有好酒?那凤阳楼能有什么好酒喝? 说着,他又看向福安,“去,将朕珍藏的御酒给他们送去五十坛,还有今日庆功宴随便玩,不用理会宵禁。” 陈皇后和秦文耀听着,皆是暗松一口气。 他们说魏皇也不能因为这点事生气。 “是陛下,卑职这就去。”福安揖礼,随后出了大殿。 紧接着。 魏皇又冲殿外喊道:“来人,今晚晚膳备的丰盛些,朕今日高兴。” 说着,他又看向秦文耀,“文耀,今晚你别走了,好好跟朕喝两杯,他们小的庆祝,咱们这老的也要享受享受。” 秦文耀自然十分乐意,揖礼道:“是,陛下。” ...... 夜,皓月当空。 金陵城。 凤阳楼。 秦羽一众人还在把酒言欢,载歌载舞。 萧柔坐在秦羽一旁,目光就从来没有在他身上移开过。 与此同时。 福安带人从殿外匆匆而来。 秦羽众人皆是停了下来,不明所以。 福安扯着嗓子,朗声道:“传陛下口谕,秦羽今日为学宫夺得文魁,朕心甚慰,知道你等在此庆功,特赏御酒五十坛。” “令,今晚宵禁取消,你等可彻夜狂欢,不醉不归。” 秦羽一愣,随即起身揖礼,“谢陛下圣恩。” 福安笑呵呵道:“秦小王爷,那你们继续庆祝,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现在秦羽可是他们的大红人,可不是他能得罪的。 秦羽微微点头,“福公公慢走。” “秦小王爷留步。”福安话落,带人离去。 望着厅中的酒。 众人爆发出这阵欢呼声。 “可以啊老秦,陛下亲赐御酒五十坛,还取消了宵禁,看来明日就要给你加官进爵了。” “今后我们哥几个就跟你混了。” “秦府丞,你现在可是深的父皇青睐。” “老秦啊,我再敬你一杯。” ....... 御酒送到,气氛再次被推向高潮。 众人又喝了起来。 不多时。 第二轮酒喝完毕。 秦羽一行人泛舟湖上。 秦羽和萧柔独乘一船,其他公主和郡主们虽然也想,但很知趣的没有跟上来。 萧柔可是魏皇特许的参政公主,实际地位比太子还要再上,又是嫡长女。 根本就不是她们可以比拟的。 秦羽今日十分高兴,跟公主,郡主们载歌载舞,那可以在教坊司有意思多了。 不过这种机会,可遇而不可求,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船舱。 秦羽和萧柔两人对面而坐。 萧柔给秦羽倒了杯白水,“秦府丞,今日你可是出尽了风头,跟一众公主和郡主们开庆功宴,莺歌燕舞。” “明日金陵城中的那些权贵子弟们,可以拿你当公敌了。” 秦羽端起杯盏喝了一口,笑道:“无妨,有长公主护着我,谁也不怕。” 萧柔:“......” 她不禁眼眸泛亮,没想到秦羽跟他说话,竟是越来越随意。 不过她很喜欢。 萧柔并不喜欢距离感,会令她感到十分孤独。 第42章 长公主再次相求 萧柔正沉思着。 秦羽突然开口,“对了。” 萧柔一滞,瞪大美眸看着他,疑惑道:“何事?” 秦羽扬起笑脸,“长公主,你是不是还答应了我一件事呢?” 萧柔柳眉微挑,四下望了望,“舞一曲倒是无妨,就是没有人抚琴。” “这好说。” 秦羽说着,右手一挥,将一旁古琴甩到面前,双手轻轻拨动琴弦,一道优美的琴声,飘扬而出。 “你......” 萧柔惊讶的望着秦羽,不可思议道:“你竟还会抚琴?” 她实在没想到,秦羽技艺竟如此之全。 秦羽嘴角微扬,“这是在教坊司跟姑娘们学的,会的不多,只一首《百鸟朝凤》弹得还算凑合。” 萧柔不禁再次对秦羽刮目相看。 人家逛教坊司是打情骂俏,纸醉金迷。 秦羽逛教坊司竟是学习琴棋书画。 当真是一奇人。 秦羽这话倒还真不是说谎,他这一手琴技,还真是跟凝儿学的。 他偶尔无聊时,确实跟凝儿学了不少。 教坊司很多都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是时运不济,家族不是犯了大罪,就是站错了队,这才沦落到教坊司。 萧柔微微点头,缓缓道:“那好,你抚琴,本公主就为你舞一曲。” 话落。 秦羽手指轻轻拨弄琴弦。 悠扬婉转的琴声向四周飘荡而去。 萧柔不知何时脱了鞋,一双玉足在船板上轻轻踏动,摇曳起婀娜身姿,衣袂飘飘,舞姿妙曼,矫若惊龙。 秦羽一边抚琴,一边欣赏着萧柔曼妙舞姿,沉醉其中。 不得不说。 萧柔不单琴弹得好,舞跳的更美,宛若仙女下凡一般。 那惊鸿一瞥,足以勾魂夺魄。 不远处。 孙鸿远,王俊才和李宿三人在另一条船上看着,眼眸瞪大如铜铃,哈喇子都快流出来。 “我去,能看长公主舞一曲,这辈子死都值了。” “我从未听说,长公主还会跳舞,简直就是天仙下凡啊。” “这他娘的秦羽这厮,真是踩了狗屎运,竟能得长公主青睐,那日抚琴不算,今日竟还给他舞一曲,造孽啊!” 此时,孙鸿远三人的眼眸中,满是羡慕嫉妒恨,他们恨不得冲上去将秦羽给锤一顿。 太平长公主给秦羽抚琴跳舞,这简直就是骇人听闻,惊世骇俗,天方夜谭! 不知不觉间。 一轮明月早已高悬枝头。 时近子时。 这些人实在顶不住,便三三两两在护卫的护送下,回宫回府了。 萧柔为秦羽舞了一曲后,他们两个人在船上赏月。 看到那一轮明月,萧柔便不自觉的回想起了秦羽你一首《水调歌头·每月几时有》。 每一词,每一句,都是那般的惊艳。 “咳咳咳......”萧柔突然一阵晕眩,剧烈咳嗽起来。 秦羽一惊,忙上前扶住萧柔,问道:“长公主,你没事儿吧?” 萧柔勉强一笑,“没事儿,老毛病了。” “老毛病?” 秦羽眉头一皱,面带疑惑,“你这么年轻?哪里来的老毛病?” 他说着,将萧柔搀扶进了船舱内。 不过,简单外科急救他还行,看病是真的不在行。 萧柔坐到蒲团上。 秦羽给她倒了杯水。 萧柔喝了杯水,气色恢复了些,轻声道:“无妨,儿时风寒留下的后遗症罢了,不用担心。” 秦羽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 风寒还能留下这么严重的后遗症? 他方才看萧柔的脸都白了。 紧接着。 萧柔看向秦羽,严肃道:“本公......我有一件事要求你。” 秦羽一愣,点点头,“长公主但说无妨,我们是朋友。” 太平长公主这座大靠山,他要把握住。 萧柔瞪着美眸看着秦羽,一本正经道:“你能答应我,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坚定不移的站在萧南身后,支持帮助他的吗?” 秦羽毫不犹豫道:“那是当然,那是我兄弟,我不帮他还能帮谁?谁跟我兄弟作对,我第一个不答应。” 经过这几日相处,秦羽是真拿萧南当兄弟,先不说他是大魏太子,对他是真百般维护,真够意思。 而且秦羽对什么皇帝之位,压根就没兴趣,那是当皇帝吗?那特么的纯粹是服刑。 他将萧南捧起来,然后选择摆烂,这不舒服吗? 有事萧南就顶上了。 见秦羽答应的如此痛快。 萧柔都是一愣,没想到秦羽竟连想都不想。 秦羽看向萧柔,沉吟道:“那长公主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萧柔点点头,“何事?” 秦羽笑呵呵道:“麻烦长公主跟陛下建议一下,千万不要给我有权力的官职,也不要给我安排具体的差事。” “我这人自由散漫惯了,受不得拘束,也当不了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官。” “我将太子带好就是了。” 此话落地。 萧柔瞪大美眸,难以置信的望着秦羽。 不要权力太大的官? 不要安排具体差事? 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嫌权力大的人。 她还是第一次见不愿意往上爬的人。 萧柔感觉自己简直无法理解秦羽的思想。 怎么会有人无欲无求,放荡不羁到了这个地步。 以秦羽现在展现出来的能力,魏皇对他的重视与喜爱程度,张子安大儒对他的欣赏,那肯定是平步青云的。 位极人臣都用不了几年。 可秦羽竟提出这样的要求。 见萧柔沉默不语。 秦羽眉头一皱,疑惑道:“这......这事很难吗?” 萧柔面色凝重,点点头,“不容易,但我尽量,不过我能问为什么吗?” 秦羽淡淡道:“就是字面的意思啊,自有散漫惯了,你说我这天天带太子去教坊司的性格,哪里担得起处理国家大事的责任?” 萧柔:“......” 秦羽跟萧柔谈论了半天此事,也没个结果。 萧柔只说尽量。 新朝成立,正值用人之际。 萧柔估计魏皇不会放他散养,但至少这个月是清闲的。 与此同时。 湖水晃动,一道人影踏波而来。 见有人冲来。 “何方宵小!”另一艘船上的萧南,爆喝一声,跟着向秦羽所在的船来冲来。 一个太子,竟成护卫了。 第43章 你也不想让我娘看到吧? 凤阳湖。 船上。 在秦羽和萧柔错愕的目光中。 萧南几乎与白衣女子,同时踏波到船上。 萧南刚要拉开架势,突然一愣,疑惑道:“沈姑娘?” 沈冰岚眼眸淡漠,微微拱手,“见过太子殿下。” “呵呵......” 萧南笑着摆了摆手,憨厚道:“本宫还以为是刺客呢。” 与此同时。 秦羽和萧柔从船舱里面走了出来。 “见过长公主。” 沈冰岚看向萧柔,微微拱手。 萧柔柳眉微扬,笑道:“来接秦府丞回府?” 沈冰岚面无表情,应道:“是,夫人怕小王爷醉酒,特派我来护送他。” 萧柔轻轻点头,“时辰确实不早了。” 说着,她转头看向秦羽,俏脸微扬,“秦府丞,明日我们东宫见。” 秦羽一滞,随即道:“好。” 片刻。 游船靠岸。 萧柔下了游船,“太子,我们也走吧。” 萧南应声,随后看向秦羽,笑呵呵道:“老秦,那我先走了,明日早点来东宫。” 话落,萧柔和萧南在羽林卫的护送下,离开了凤阳湖。 秦羽转头看向沈冰岚,“马呢?” 沈冰岚打了个口哨。 一匹血红色骏马从不远处冲了过来,停在两人面前。 这是一匹血统极为纯正的汗血宝马,名叫血影。 原本是魏皇宝驹,他最喜爱的坐骑之一,日行一千,夜行八百,耐力极强,是不可多得的宝马良驹。 沈冰岚救他一命后,魏皇便将这匹马送给了她。 沈冰岚翻身上马。 秦羽跃到沈冰岚身后,顺势一抱。 “你......” “今日又不着急,请你自重,松开!” 沈冰岚脸颊泛红,低声喝道。 若不是看在秦王妃的面子上,她非要一脚将秦羽踹到湖里不可。 “啧......” 秦羽若无其事的抱着,醉醺醺道:“本公子可喝多了,你若是不怕本公子待会从马背上摔下去,你没法跟我娘交代,那本公子就不抱。” 说着,他便松开了手。 沈冰岚冷哼一声,没理会他。 她刚要策马,秦羽就顺着马背滑落而下。 沈冰岚一惊,忙反手将秦羽抱住。 秦羽心中暗笑,随后顺势坐好,又伸出手揽住沈冰岚的纤细腰肢,“你也不希望我娘看到我摔的鼻青脸肿吧?” 沈冰岚俏脸涨红,气的咬牙,“无耻!” 不过,她也没再反驳,策马向秦王府赶了回去。 秦羽抱着沈冰岚,心中暗笑,“本公子就不信,化不开你块冰。” 不多时。 秦王府到站。 秦羽轻轻一跃,从马背上跳了下去,欢快的向前厅跑去,十分精神。 “你不是醉了吗?” 沈冰岚坐在马背上,冷冷的看着秦羽。 秦羽转头看向她,嘴角掀起笑意,“本来是醉了,但你身上暖和,烧的本公子酒都醒了。” 噌啷啷...... 沈冰岚瞬间将利剑从剑鞘中拔出来一截。 见此一幕。 秦羽不敢逗留,转身就跑。 若是再挑逗下去,这姑奶奶可能就要炸了。 “哼!无耻登徒子!”沈冰岚将利剑收回鞘中,翻身下马,牵着红影向府中而去。 前厅。 只秦张氏一人在。 秦羽跑进厅,坐到桌旁自顾自倒了杯茶,问道:“娘,我爹呢?” 秦张氏望着秦羽,眼眸中满是宠溺,笑吟吟道:“你今日夺得诗会文魁,留下了张子安祭酒,还跟他结了忘年之交。” “陛下特别高兴,单独留你爹在宫中喝酒,这不还没回来,估计两人都喝多了。” 秦张氏说着,“单独”两字咬的清晰,说的解气。 今日她亦是非常高兴,短短几日时间。 秦羽解决了秦文耀被废危机,解决了张氏商行倒灶危机,还代表学宫夺得诗会魁首,帮了魏皇大忙。 这桩桩件件皆是令人惊叹的大事。 她实在没想到。 这竟全都出自她自幼便娇生惯养,只求平安喜乐,不求出人头地的二儿子秦羽之手。 真是造化弄人。 秦张氏真是不知道自己上辈子积攒了多大恩德,生了两个儿子,竟都是人中龙凤,青年俊杰。 秦羽点了点头,沉吟道:“那好,孩儿先回房睡觉了,您......” 秦张氏面露笑颜,“你去吧,娘还要等你爹回来,你爹不回来,娘也睡不踏实。” 秦羽知道,虽然多金娘平日里很强势,但对便宜爹是真的关心,照顾的更是体贴。 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都照顾的很到位。 府中也打理的井井有条,还跟陈皇后关系颇好。 妥妥的贤内助。 便宜爹从来不会因为府中事操心,还屡屡有陈皇后和长公主帮忙解围。 便宜爹的成功,多金娘有一半功劳。 秦羽应声,刚要走。 秦张氏突然道:“对了羽儿,明日你早点儿起,皇后娘娘给娘来了口信,说明日升你官位的圣旨就到了。” “啊?” 秦羽心下一惊,问道:“怎么做两首诗这就升官了?这官也太好升了吧?” 秦张氏瞥了他一眼,“你看你这孩子,你嫌官大扎手?人家巴不得升官,你倒还埋怨上了。” “这不单单是几首诗词的事,张子安祭酒牵扯甚多,你能将他留在国子监,这是一件大功。” “而且你还跟张子安祭酒结了忘年之交,陛下还指望你跟张子安祭酒多走动,维护好关系,今后有事找你办呢。” 秦羽眉梢微挑,瞬间明白了多金娘的意思。 不过,魏皇这新朝皇帝确实不容易。 好不容易从要搞死自己的太子和诸多兄弟手中,夺得帝位。 如今却面临一大堆的烂摊子。 大魏十三州之地,一百多个郡,一千多个县。 但如今魏皇实际掌控的,也不过八州之地而已。 剩下五个州,虽然名义上是大魏领土,受魏皇节制,但兵权却在各州大都督手中,随时有造反的可能。 这还不包括那些因为前朝夺嫡纷争时,割裂出去的属国。 而且大魏周边,乌罗部族和蛮族等强敌林立,虎视眈眈。 可以说是内忧外患十分严重。 不然魏皇也不会缺钱缺到这般地步。 这也是魏皇明知朝中党派林立,很多人中饱私囊,却也不敢动作太大的原因。 第44章 圣旨到,加官进爵,额外赏赐 秦羽两世为人,自然知道。 朝廷政治不是打打杀杀这么简单。 各家族都有利益牵扯,牵一发而动全身。 所以魏皇对秦羽软刀子扎范俊良的提议,非常感兴趣。 这也是目前他最喜爱的方式之一。 就连一个国家的运转都离不开钱,更别提一个顶级世家大族了。 若是能从商业和经济上,对这些大族进行制裁,于魏皇而言是最好不过的方式了。 对于升官之事。 秦羽也没多说什么,便回房休息了。 秦张氏望着秦羽离去的背影,笑着摇摇头,随后端起热茶喝了起来。 与此同时。 沈冰岚从厅外走了进来。 秦张氏望着她,疑惑道:“岚儿,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让府中郎中给你看看?” 沈冰岚忙摆手,“不用了夫人,我没事儿,可能是方才风吹的。” “风吹的?” 秦张氏柳眉微扬,嘀咕道:“风还能将脸吹红了?” 不过沈冰岚说没事儿,她也没多想。 ...... 翌日。 清晨。 秦羽早早起床洗漱更衣。 小玉儿和大玉儿进来后,都是一惊。 这已是秦羽第二次主动起早。 “小王爷,夫人昨晚还叮嘱我们姐妹要早些叫您起床呢。” “没想到小王爷都已经起来。” 姐妹花一唱一和道。 秦羽微微点头,“今儿本公子要入宫,有大事。” 说着,他便向屋外而去,“你们不用管本公子,忙你们自己的事就行。” 望着秦羽离去的背影。 姐妹花有些失落。 “小王爷今后该不会不需要我们了吧?” “不会的,只是小王爷现在忙大事,更勤奋了,这房间不是还归我们打扫吗?” 姐妹花说着,便开始为秦羽收拾着狼藉的房间。 吃过早饭后。 福安便带着圣旨来了。 秦羽官升两级,从六品府丞,一跃成为四品少詹事。 除此之外,魏皇还给了秦羽一块令牌,可自由出入皇宫不用通报。 这可是连三省六部大员都没有的待遇。 可见魏皇对秦羽的恩赏程度。 秦张氏给了福安,一众传旨太监和侍卫赏钱。 他们乐呵呵的离去了。 “臭小子,你可真是得了陛下青睐,这令牌连你爹我都没有。” 秦文耀看着秦羽手中令牌,笑骂道。 秦羽将令牌递给秦文耀,“爹,要不给您?” “去,去,去......” 秦文耀摆了摆手,“陛下给你的东西,你又给我,你想害死你爹呀?” 说着,他又严肃起来,“不过爹还是那句话,跟长公主和太子在一起,不可僭越,要有分寸。” 秦羽点头,“知道了爹,孩儿走了,今日还有大事要办。” 话落,他便冲出了秦王府。 秦文耀望着秦羽离去的背影,十分欣慰。 这几日,秦羽可是给他露了大脸。 ...... 东宫。 英华殿。 太子萧南在殿外踱步等待。 陈奎跟在一旁,眉头紧皱。 他只见过别人等太子。 还是第一次见太子在殿外等别人。 宫中的规矩和尊卑,都快乱套了。 他正想着。 秦羽慢慢悠悠的从不远处缓缓而来。 见到秦羽。 萧南大嘴一咧,忙迎上去,“老秦,你怎么才来啊,我都快无聊死了。” 秦羽淡淡道:“嗨,这不是宫中传旨,给我升官吗?这才耽误些功夫,长公主到了吗?” 萧南忙应声,“哦,对了,昨晚父皇说要给你升为少詹事来着,长姐都在殿内等你好一会儿了。” 秦羽点头随后向殿内而去。 陈奎听着不由嘴角一抽。 这...... 这就四品少詹事了? 他当初从六品校尉做到四品中郎将,花了整整三年时间,这还是跟在秦风身边,有从龙之功的原因。 陈奎原本兄弟三人,都在秦风身边某差事。 后来两个哥哥战死,秦风不愿他这独苗再到边疆苦寒之地受罪,便将他平调进了东宫六率。 虽然他现在这个左司御率也是四品官,但东宫四品官,肯定要比外面四品官值钱的多,而且很安全很舒服。 这也是陈奎无脑帮助秦羽的原因。 但是人家秦羽,短短几日时间,便从无职做到了六品府丞。 自从成为府丞后,他连东宫都没进,整日带着太子逛教坊司。 过几日再回来,成四品少詹事了。 这特么上哪说理去? 不过他当然知道秦羽的才华横溢。 连大魏第一大儒张子安,都要跟他结忘年之交。 这是何等的才华? 秦羽和萧南两人入殿。 萧柔正在殿内看书。 秦羽看着萧柔,眉头一皱,疑惑道:“长公主,你这脸色还是不大好,找没找御医看看?” 见秦羽突然关心。 萧柔一愣,随即笑了笑,“看过了,没事儿,我这点小事儿就不劳秦詹事费心了。” 萧南忙在一旁道:“你坐呀老秦,我这宫殿还不错吧?今后你到这就跟到自己家样,别客气。” “你快尝尝我为你准备的糕点,都是宫中最好的。” 萧南都不知道怎么对秦羽好,才能展现自己的诚意了。 现在萧南和萧柔之间,已非常熟。 也算是共患难的朋友,他们私下也都不用尊称了,以表示对秦羽的敬重。 “殿下客气。” 秦羽笑了笑,随后坐到萧柔身旁,拿起糕点丢入嘴中。 宫中的糕点确实不错,比金陵城桂芳斋的还要好。 见秦羽满意。 萧南十分高兴,跟着坐在一旁。 萧柔看向秦羽,缓缓道:“昨晚你跟我说的事,我已转告父皇,但父皇说过了范氏商行这事再议。” 秦羽听着,微微点头,“好,此事以后再议,我们先将范氏商行这件事解决。” 说着,他又问道:“范氏商行可取得了皇商资格?” 萧柔点点头,“张氏商行黄山云雾的缺口,已全部被范氏商行给补上了。” “因为茶叶之事,范氏商行成功挤掉张氏商行的皇商之位,不过秦王妃和母后已经将戏给演了,范俊良深信不疑。” “对了,范商台前掌柜范冲已跟户部赵侍郎接触,表示今年范氏商行愿为国分忧,将全部银两全都拿出来收购黄山清风。” 秦羽听着不禁嗤笑。 范俊良这老王八蛋真是好算计,钱让他赚了,好人也让他当了。 第45章 反手利用魏皇和第一大儒 对于范俊良。 萧柔同样十分痛恨。 新朝成立,举步维艰。 范俊良作为前朝老臣,尚书右仆射,大魏右宰相,竟还利用国库税收大发黑心横财,简直死不足惜。 萧南都看不过去了,“要我说,直接将范府给抄掉算了,一群可耻的卖国贼。” 萧柔刚要教育他。 秦羽淡然一笑,开口道:“殿下,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杀范俊良很简单,抄了范府也并不困难。” “但杀了范俊良呢?朝廷定是人心惶惶,因为前朝贪腐严重,有多少人是干干净净的?他们更甚说陛下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抄了范府呢?河北范家在河北的影响力极大,州郡中有不少手握实权的官吏,他们会怎么办?” “所以,对付他们要用脑子,有实力的时候用有实力的方法,没实力的时候用没实力的招数。” 秦羽轻描淡写的解释着。 萧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萧柔则是一脸惊叹的望着秦羽。 她没想到,秦羽对官场之事,竟也理解的如此通透,简直就是一针见血。 这哪里是终日沉迷教坊司的人? 这样的人若是不能招揽成功,为国分忧,那简直是大魏的损失。 “老秦,你说的有道理,看来处理政务还真不是这么容易的。” 萧南思考着,有些明白了。 萧柔疑惑道:“秦羽,你这些事都是从哪里分析来的?” 秦羽漫不经心道:“教坊司啊。” 萧柔:“......” 她是真服了。 琴棋书画是在教坊司学的。 赋诗作词是在教坊司学的。 对朝廷局势的分析,竟也是在教坊司学的。 教坊司什么时候成学馆了? 还是全能型学馆。 见萧柔一脸困惑。 秦羽一本正经的解释道:“教坊司里,文人骚客极多,他们一个个都跟情报调查员一样,大魏十三州之事,朝廷大小事宜,就没有他们不知道,不议论的。” “他们不单单讨论,有时会口诛笔伐,有时会针对某些政务提出自己的看法。” 听闻此话。 萧柔恍然大悟。 秦羽说的话,她一点都不怀疑。 自古一来,儒以文乱法,这些整日里口诛笔伐的儒生们,每每令上位者十分痛恨。 其实秦羽也特别理解。 当然肯定有一些有真才实学,又想报效朝廷,但却壮志难酬的儒生们。 但好一些就是仗着自己读两本破书,胡说八道,站着说话不腰疼的。 秦羽感觉,当初始皇帝坑杀的可能就是一群胡说八道,何不食肉糜的专家。 不过,萧柔可不认为,秦羽这些全是从教坊司听来的。 他若不是有着过于常人的洞悉能力,是不可能对任何事务,都能一针见血看穿的。 “权当你说的在理,闲话少叙,我们先去宫中加工茶叶的作坊看看,一定要在范氏商行将茶叶收走之前,加工出来。” 萧柔站起身来,面带严肃。 秦羽点点头,问道:“长公主,这些人找的都靠谱吧?千万不要走漏了风声。” 萧柔不禁一笑,“你放心吧,虽然皇宫中眼线众多,但我们皇室也不是吃素的。” 秦羽又道:“时间紧迫,那就请长公主准备些碎银吧。” 萧柔眉头微皱,疑惑道:“这是为何?” 秦羽淡然一笑,“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萧柔秒懂,“好,我这就让人去准备。” 随后,众人向英华殿外而去。 萧南听着,挠了挠头,一脸困惑,“他们两人说的,都是什么意思啊.....” ...... 皇宫。 掖庭宫。 在萧柔的带领下,秦羽和萧南直奔掖庭宫深处一座荒废的大院。 在皇宫中,最杂的地方就是掖庭宫。 掖庭宫分为四个区域,宫女居住区,宦官居住区,部分被连坐的犯罪官僚家属居住劳作区,再有就是皇宫内的太仓。 除这四个区域外,荒废的院子还有很多。 所以一些到了年龄无处去的老宫女,老宦官也都住在这。 平日里宫女和宦官偷吃,赌博,甚至是找对食(ps:宫女和太监结成挂名夫妻。),亦是在这里。 由于掖庭宫居住的全是下人,所以这里是皇宫内最杂和最乱的地方。 魏皇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皇宫内的规矩非常严格。 但在非常严格的规矩背后,必须要有发泄和放肆的地方,不然人会疯掉。 这也算是皇宫内不成文的规矩。 掖庭宫虽然杂,但在宫中的关注度却最低。 毕竟没有谁闲的没事,对下人居住的地方感兴趣。 在这种地方加工茶叶,是最好不过的了。 片刻。 萧柔带领秦羽和萧南来到了一座荒废的大院内。 大院外有一队羽林卫把守。 萧柔边走边说,“这次一共抽调了一百名宫女,二百名太监,灶台等东西也全都备齐了,福安雀舌正在秘密往这里运。” 秦羽风轻云道:“长公主办事我放心,只要坚持了十天八天,让范氏商行将茶叶买走,咱们就算暴露也不怕,难道他还能找陛下去理论?” 萧柔微微点头,“其他茶商那边?” 秦羽应声道:“长公主放心,我舅舅全都安排好了,只要范氏商行一动手,他就开始打压。” “而且我有个计划,过几日我去趟国子监,跟张祭酒聊聊。” 萧柔一愣,疑惑道:“聊什么?” 秦羽解释道:“当然是茶了,你想想,我们的福安雀舌是对标范氏商行的,肯定赚不了什么钱,所以我们要用其他茶叶赚钱。” 此话落地。 萧柔一惊,美眸瞪大,“你......你为何不早说?那你答应父皇的三倍利润,还能赚到吗?” 秦羽眉头微挑,“有我在你慌什么?有钱人这么多,权贵这么多,他们怎屑于跟常人喝同一种茶?” “所以,我带着三种茶去给张大儒尝尝,然后让陛下也喝这三种茶,回来卖的时候就说张大儒和魏皇同款茶。” “你说,能不能卖疯了?” 此话落地。 萧柔一脸懵逼的望着秦羽。 这...... 这也太会了吧? 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利用张子安和她父皇名声,做买卖的。 秦羽这跳跃思维,实在令她难以揣摩。 第46章 秦羽干戳魏皇心窝子的事 听着秦羽的话。 萧柔都感觉他这头脑,不做生意可惜了。 不过,在这个时代,商人难免被人诟病,秦羽这股聪明劲儿甚至会被打上投机取巧,甚至是奸商的名号。 但萧柔明白,秦羽这股聪明劲儿说不定可以拯救大魏。 “老秦,你这招是真绝,我佩服你。” 萧南想着,不由向秦羽竖起大拇指。 萧柔柳眉微挑,亦是叮嘱道:“你的想法确实非常好,也很会借势,但凡事要掌握好分寸,不可急功近利,操之过急,要保护好自己。” 萧柔不像以长公主身份教育秦羽,却像是叮嘱丈夫的贤妻良母。 秦羽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淡淡道:“无妨,有长公主在,这些事自然不用我操心。” 听闻此话。 萧柔心中暗笑,她还真想成为秦羽身后那个人。 只是...... 她的身体...... 不知道能不能撑到那一天。 “你放心,只要本公主在一日,就不会让任何人找你麻烦。” 萧柔这话说的十分霸气,不容置疑。 秦羽其实是开玩笑的,没想到萧柔竟这么认真,随即便笑了笑,“好,那就多谢长公主了。” 随后三人继续向院内而去。 片刻。 负责管理临时作坊的正侍太监李占英,将一帮太监和宫女全都集合到了一起。 “殿下,人都齐了,一个不落,请您训话。” 李占英看向萧柔,揖礼道。 萧柔点头,又看向秦羽,“你来?” 秦羽也不客气,踱步上前,扫视众人,朗声道:“今日,我们能在这里共事,那是缘分,这些时日需要你们干什么,本公子一会儿亲手教你们。” “不过这几日,你们的吃喝拉撒睡,都要在院内解决,任何人不可出院,更不可将此事泄露出去,违者斩立决。” 听闻此话。 一众太监和宫女,皆是背脊发凉,吓的一惊。 太子,长公主和秦小王爷,这可是动动嘴,便可令他们死无葬身之地的大人物。 秦羽波澜不惊,继续道:“当然,如果你们踏踏实实做事,本本分分做人,本公子也不是小气人,你们应该知道我秦羽,豪掷千金,连眉头都不会眨一下。” “今日我给大家发个开工福利,每人十两银子。” 说着,秦羽挥了挥手。 陈奎将拎来的木箱子放到地上,打开木箱,里面是一锭锭白花花的官银。 三百太监和宫女看着都懵了。 秦小王爷出手也太阔绰了吧? 他们这些底层太监和宫女一个月的月俸也才六百文钱,一年连打赏算上,都攒不下十两银子。 就算这样,月俸也比外面寻常百姓高很多,毕竟宫中是管吃管住的。 而且,大魏九品官的月俸,也不过才一千五百文钱,外加两石米,算下来也就二两多银子。 秦羽一出手就是每人十两,一共三千两白银,已算巨款。 萧柔虽然面无表情,但亦是非常心疼。 这还是瞒着魏皇干的,不然魏皇非得骂他们三人败家不可。 紧接着。 一众宫女和太监在震惊与错愕中,开始排队领赏钱。 他们对秦羽的畏惧也消失了,只剩下敬重。 魏皇都没对他们这么大方过。 领钱结束后。 一众太监和宫女,拿着手中沉甸甸的官银,脸上皆是抑制不住的笑意,看着秦羽的眼神都不样了。 秦羽扫视众人,十分满意,缓缓道:“这只是咱们的开工福利,这件事若是办好了,本公子再给你发一轮,让你们拿钱拿到手软。” 此话落地。 太监和宫女们激动的几乎要哭了出来。 “秦小王爷,您说怎么干,奴才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没错,秦小王爷让我们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绝不会透露半个字出去。” “秦小王爷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 一众太监和宫女,都不知道怎么表达对秦羽的忠心才好了,反正个个摩拳擦掌,要给秦羽露露脸。 看着他们的精气神和劲头儿,秦羽非常满意。 这简单的一幕。 让萧柔对秦羽的印象,更上一层楼。 虽然秦羽的手段,看似不怎么高明。 但他是懂驭人之术的,懂得洞悉人性,洞察人心。 若是正常来看,秦羽这三千两白银花的没有必要。 但实非如此,他用三千两白银买来了三百名太监和宫女的死心塌地。 对这件事稳固发展,有很重要的作用。 萧柔知道,这些人会紧闭自己的嘴,用十二分力气来干活。 秦羽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紧接着。 在秦羽的教授下,一众太监和宫女很快就对加工茶叶入了门。 他们听的非常认真,可能比他们当初学宫中规矩时,还要认真。 两个时辰后。 秦羽,萧柔和萧南三人,出了大院。 萧南也终于明白了方才秦羽和萧柔说的,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的意思了。 看来就是散财。 萧南眉头紧皱,看向秦羽,问道:“老秦,今日这三千两白银花的有价值吗?” 萧南也不是大手大脚的人,而且平日里月钱很少,过的十分拮据,今日这三千两,让他都是一惊。 他感觉这些人本来就是宫中下人,又拿着月俸,用不着这么客气。 秦羽则是淡然一笑,“殿下,我懂你的意思,但法理不外乎人情,更何况是规矩?” “让他们干活,当然可以不给赏钱,但我们需要让他们将活干好,干漂亮,还要将嘴巴闭严,所以就需要给赏钱。” “付出和回报永远是成正比的,我们只花了三千两,亦或是六千两,就可以稳稳的将几百万两赚到手,还连带着扳倒范氏商行。” “殿下还觉得这三千两花的亏吗?” “钱永远不是一个人赚的,财散人聚,财聚人散。” 听闻此话。 萧南恍然大悟。 他感觉跟秦羽这短短几日相处,想通和学到了很多以前无法理解的道理。 别说萧南。 萧柔都感觉自己被秦羽上了一课。 一个长公主和一个太子。 竟还没一个异姓小王爷,有格局有觉悟。 第47章 姑娘已备好,滋阴补阳 听着秦羽的话。 萧柔缓缓开口,“所以你一开始用冷峻的口吻告诉他们,若是泄露此事会被砍头。当他们心生畏惧之时,你又拿出赏钱收买人心?” 秦羽眉头微挑,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给一棒子,再给一颗甜枣。毕竟做人也不能太善良,软硬兼施才行。” 萧柔点点头,非常认同秦羽的做法。 在宫中你若是太善良,下人都会欺负人。 但你若是他蛮横,下人都不愿帮你。 所以拿捏这个度,十分重要。 秦羽这种做法是稳稳拿捏人心的,既不轻视任何人,但又非常有手腕。 念及此。 萧柔转头看向萧南,沉吟道:“太子,今日之事你要记在心间,好好揣摩。你是太子,要学会这些手段,单单以势压人,吃亏的是你自己。” 萧南面带严肃,忙道:“是,长姐。” 他现在跟在秦羽身边,学习的态度非常端正。 萧柔也理解,当初秦羽跟魏皇说的话。 这确实是太子最快的成长方式。 不过能带太子的人还非秦羽不可,换做其他人都不会有这种效果。 加工茶叶的事安排好后。 秦羽就带着萧南出宫了,直奔教坊司,好好放松放松。 萧柔也并未多说什么,去汇德殿帮助魏皇处理政务。 她可没秦羽和萧南两人这么清闲。 “咳咳咳......” 萧柔行至半路,突然咳嗽起来,她扶住墙缓了一会儿,继续向汇德殿而去。 此时,秦羽和萧南两人已走的老远,并未发现。 ...... 夜,皓月当空。 金陵城。 范府,前厅。 尚书右仆射范俊良,范氏商行台前掌柜范冲,范氏商行幕后掌柜范剑和礼部侍郎范沧四人,坐在厅内。 范俊良手中把玩着一枚精雕细琢的玉制乐俑,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哈哈哈.......张氏商行这次没了皇商头衔,本仆射看张家和秦王府,今后还能翻出多大浪花来!” 范沧脸上满是谄媚,“大伯!您这一招真是高明,张氏商行倒灶,今后那秦张氏给皇后娘娘送礼的本钱都没了。” 范俊良面带轻屑,“张家和秦王府早就该倒!全凭着一介女流撑场面,阴盛阳衰!” 说着,他看向范剑问道:“张家和秦王府,有没有什么动作?” 范剑忙道:“儿已经打探过了,张志新那厮暗中接触了不少牙行,要卖一部分田产和祖业。但您放心,儿都盯着呢!不让张志新吐口大血,那些牙行绝对不收。” 范俊良点点头,又问道:“那姓田的可曾抓到?” 范剑脸色一沉,支支吾吾道:“已......已经有消息了......” 啪! 范俊良沉下脸来,怒拍桌案,垂眸道:“这么一点小事儿,你都办不好吗?若是因为那个姓田的走漏风声,你别怪为父翻脸不认人!” 范剑吓的面色苍白,忙跪在地上,“父亲息怒,七日之内,儿一定将他抓到,活见人,死见尸。” 听闻此话。 范俊良的脸色才稍稍恢复了些,沉声道:“起来吧。” 范剑急忙起身,“谢父亲。” 紧接着。 范俊良又转头看向范冲,问道:“太仓里面的茶,户部什么时候卖给我们?是否已跟其他皇商,商量妥当?” 范冲忙起身揖礼,“回大伯,皆已安排妥当,太仓的茶正在进行清点,预计七日左右放货。皇商一共联系了三家,咱们范氏商行吃下一半,剩下的其他三家均分。” “他们全都表示,此次合作若是成功,今后愿意与范氏商行加大各方合作。” 范俊良听着,不屑冷哼,“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狼,老奸巨猾!不过我范氏商行的便宜,可不是这么容易占的。” 说着,他话风一转,“对了,这几日你专盯此事,催一催负责出货的户部赵侍郎,不要掉以轻心。” “秦羽那狼崽子夺了诗会文魁,还跟张子安结了忘年之交,风头无两。本仆射怕出事!” 范冲忙揖礼道:“是大伯,范冲谨记!” 范俊良满意点头,随后眼眸一寒,站起身来,沉声道:“先将茶叶收出来,我们再商讨对付张家和秦王府的事!” “秦文耀给本仆射的羞辱,本仆射定让他百倍偿还!” 范冲和范剑起身揖礼,随后出了前厅。 范沧急忙跑过来搀扶范俊良,脸上堆笑,“大伯!姑娘给您准备好了。” 范俊良听着,眼眸泛出亮光,满是贪婪,“好好好!本仆射今年感觉这身子骨都强壮了不少,这滋阴补阳疗法确实不错!” “你放心!只要本仆射将秦文耀扳倒,立刻就着手安排你进户部。” 范沧听着心下大喜,忙道:“范沧无论在哪,都是为大伯服务!” 范俊良对他的回答非常满意,脚下步子加快,迫不及待向卧房而去,心中兽欲已被点燃,他需要狠狠发泄。 ...... 是夜。 皇宫,汇德殿。 时近子时。 魏皇看向一旁的萧柔,心疼道:“柔儿,你赶快回去歇着吧,朕知道你心疼朕,但也不能这么拼命!” “你看你脸色白的!需不需要找御医看看?” 在诸多公主中。 萧柔最懂事,最聪明,最懂得为君分忧。 魏皇有时也惋惜萧柔不是皇子。 萧柔面色苍白,勉强一笑,“父皇莫要担心儿臣,只不过是旧疾而已,当不得.....咳咳咳.......” 见此一幕。 魏皇急得站了起来,“你看看,这还不让朕担心?” 说着,他转头看向殿外,“福安,将御医找来。” 话落,魏皇便转头去看萧柔。 但萧柔却已昏倒在地上。 “柔儿!” 魏皇面露惊慌,急忙跑上前将萧柔扶起,“柔儿!你没事吧柔儿!来人!快来人啊!” 萧柔晕倒。 汇德殿瞬间乱做一团。 过来帮忙的帮忙,出去找御医的找御医。 魏皇望着躺在卧榻上昏厥的萧柔,老泪纵横,慌乱无比。 萧柔可是他的心头肉,掌上明珠。 第48章 长公主表白秦羽,定终身! 秦王府。 前厅。 秦羽刚从教坊司回来,屁股还没坐热。 羽林中郎将曹川便冲进了秦王府,冲到前厅。 见气喘吁吁,面带焦急的曹川。 秦文耀眉头紧皱,忙站起身来,疑惑道:“曹将军出什么事了?你这是?” 秦羽和秦张氏,亦是错愕的望着曹川。 曹川气喘吁吁,焦急道:“长公主......长公主病重!要见......要见小王爷!请小王爷速速随末将入宫!” 长公主病重!? 秦文耀,秦张氏和秦羽,皆是吃了大惊。 “好端端的,长公主怎么就病重了!?” “这......这究竟怎么回事!?” 秦文耀和秦张氏面带震惊,十分焦急。 秦羽眉头一凝,他就感觉萧柔这两天有点不对劲儿,没想竟这般严重。 曹川喉咙翻滚,忙道:“末将也不知!小王爷咱们快走吧!” 秦羽点头,踱步出厅,“好,我们走!” 沈冰岚亦是柳眉紧皱,跟着出了前厅,“我的马快,我送你去!” 随后,秦羽,曹川和沈冰岚三人出了前厅。 秦文耀和秦张氏面面相觑,心急如焚。 但这个时候,皇宫必定混乱。 他们去了也帮不上忙,还是在府中等消息的好。 出了秦王府。 沈冰岚载着秦羽,策马向皇宫疾驰,速度已飙到极限。 这个时候,秦羽也没了跟沈冰岚开玩笑的心情。 秦羽对萧柔的印象非常好,温柔体贴,冰雪聪明,而且还有手腕。 他还指望背靠萧柔好乘凉呢! 没想到竟出了这么档子事。 曹川策马,紧随其后。 两马三人向皇宫冲去。 ...... 皇宫。 汇德殿。 此时殿外围满了人。 萧柔在宫中的地位极高,知道萧柔病倒,各宫都来了人。 萧南和一众公主,亦是守在殿外。 周围占满了御医。 殿内。 萧柔虚弱的躺在卧榻上。 她早已醒了。 魏皇和陈皇后站在殿中,心急如焚。 太医院院使孟河与副院使曲修齐两人,正在给萧柔问诊。 一炷香后。 孟河与曲修齐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眉头深锁。 “孟院使,曲院使,柔儿的病究竟如何!?” 魏皇看着两人,眼眸猩红,焦急万分。 孟河叹息一声,“陛下,咱们还是出去说吧。” “这......唉......”魏皇叹息一声,随后向殿外而去。 孟河与曲修齐跟着向外走。 陈皇后急忙走到卧榻前去看萧柔,“柔儿,你感觉怎么样?” 萧柔勉强挤出微笑,“母后莫急,儿臣没事。” 与此同时。 沈冰岚载着秦羽,已策马冲到汇德殿前。 这还是除了驿卒外,第一次有人策马在皇宫横冲直撞。 幸好羽林卫大将军蒙战早已交代好。 不然秦羽都进不来。 秦羽翻身下马,向殿内冲去。 见秦羽前来。 萧南急忙迎了过来,脸上满是悲伤,“老秦!你可来了,长姐她.......” 秦羽眉头深锁,忙问道:“长公主究竟得的什么病?怎么突然就病重了?” 萧南面噙担忧,“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旧疾!” 秦羽顾不得多想,“我先进去看看再说。” 话落。 秦羽忙向殿内冲去。 迎头正好撞上魏皇。 魏皇十分憔悴,仿佛苍老了许多。 还没等秦羽开口。 魏皇便摆了摆手,“你先去进去见柔儿吧,她在等你。” 秦羽点头,随后向殿内冲了进去。 见陈皇后陪在萧柔身旁。 秦羽忙揖礼道:“见过陈皇后。” 陈皇后眼眸湿润,噙着泪痕,点点头,也没说话,便起身向殿外而去。 看着魏皇和陈皇后的状态。 秦羽便感觉事情不妙。 紧接着。 秦羽忙跑到卧榻前,望着面色惨白,十分憔悴的萧柔,忙问道:“长公主,你.......你究竟得了什么病?” “咳,咳,咳.......”萧柔面露痛苦,剧烈咳嗽。 秦羽忙端来一杯水,将萧柔扶起来喂她。 萧柔喝了一口,顺势倒在秦羽怀中,有气无力道:“让我靠一会儿,你不介意吧?” 秦羽点点头,随后顺势握住萧柔玉手。 虽然是温香软玉在怀,但秦羽却高兴不起来。 “我怕我再不说,这辈子就再也没机会了......” 萧柔还很虚弱,说话都提起力气。 秦羽用力握住萧柔的手,“你不用说,我都懂。” 秦羽不是傻子,也不是直男。 萧柔什么意思,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他感觉萧柔对自己肯定有些好感。 但他没想到,萧柔竟对他喜欢到了这般地步。 萧柔听着,轻轻一笑,明白了秦羽的回答。 “秦羽,你能答应我,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坚定不移的站在萧南背后,支持他,扶持他吗?就当......就当是我的临终遗愿吧......” 萧柔说着,眼眶湿润,泪水滑落脸颊,滴落到卧榻上。 她是个非常坚强的人,从不哭泣。 因为她知道自己肩上背负的担子有多重。 她不是为自己而活。 但这一次,上苍跟她开了玩笑。 萧柔没想到,第一次遇见自己欣赏并喜欢的人,竟是以这种结果收场。 秦羽鼻子一酸,点头道:“我答应你,但你放心,你死不了,因为你是我秦羽的女人!” 萧柔听见此话,感觉身体一松。 这么多年压在她肩上的担子松了许多,自己终于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 “我得的是气疾,家族遗传,两年前母后就差点因为气疾丢了性命,而我自幼便有。十岁之后好了很多,我以为没事儿了,但这两年却愈发严重。” “气疾一旦发作,很难治愈,而且我这病已经很重了。” “抱歉......可能,我今后无法陪伴你左右,虽然才我们刚刚开始......” 萧柔轻声细语的跟秦羽说着。 说到最后,她的眼泪又止不住流了下来。 秦羽心头一震。 气疾! 这个时代,气疾概念很笼统,而且很难以治愈。 秦羽又不懂医术。 他刚要再问,发现萧柔已经靠在自己怀中睡了。 秦羽小心翼翼的让萧柔躺在卧榻上,给她盖好被子。 “呼.......” 秦羽站起身来,深呼一口气。 萧柔对他表了真心,他对萧柔亦是非常有好感。 但刚刚到手的漂亮媳妇儿。 就...... 就要没了? 不! 绝不! 秦羽眼眸坚定,向殿外而去。 他要将刚到手的媳妇儿,从鬼门关拉回来! ------ 每日早7.05,稳定一起更新三章不拖拉,不定时加更。 每章自读,行文顺畅。 大家帮忙点个催更,给个好评,加个书架哈。 烟雨拜谢! 第49章 秦羽主动请缨,惊众人。 汇德殿外。 秦羽刚出去,就听见魏皇在那咆哮。 “就算是绑,也要将他给朕绑来!朕是大魏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谁敢不听朕的命令!” 魏皇在殿外撕心裂肺的怒吼着。 陈皇后在一旁啜泣。 萧南和一众公主不敢靠上前。 太医们更是面色低沉,连大气都不敢喘。 秦羽走上前去,揖礼道:“陛下。” 魏皇转头看向秦羽,微微点头,没有应声。 紧接着。 魏皇深吸一口气,看向平阳公主萧云儿,面色阴沉,垂眸道:“苏伏真是这么跟你说的?” 萧云儿柳眉紧皱,缓缓道:“儿臣亲自去请,苏神医说长公主的命是命,平民百姓的命也是命,他不可能放弃病人不管,前来宫中为长公主治病。” “他说五日之后,救治好那人,自会前来,这还是苏神医看在长姐好名声的面子上,他那里等着排队治病的人极多。” “五日!五日!” 魏皇紧握双拳,额头青筋暴起,“柔儿若是挺不过五日怎么办!?” 说着,他转头看向孟河,问道:“孟院使,不然就将柔儿送去可好?” 孟河眉头紧皱,沉吟道:“长公主病情严重,苏伏又住在白鹤峰半山腰,臣怕长公主经受不住颠簸。但若是没有其他办法,也只能如此了。” 萧南面色阴沉,焦急道:“父皇,不然就将苏神医和那病人一起接来不就好了吗?” 魏皇还没说话。 孟河忙解释道:“太子殿下,你有所不知,苏伏这人执拗的很,他草庐有个规矩,病人进去,要么医治好出来,要么死出来。若是医治不好就出草庐,他会疯的。” “当初陛下去请他给皇后娘娘治病,是亲眼看过的。” 孟河说着,脸上还有几分余悸。 魏皇眉头皱的又深了几分,显然回忆起了那段过往。 秦羽在一旁听着,暗暗思忖。 苏伏他知道,大魏有名的山野神医,治病救人,不拘一格,脾气古怪,而且清新寡淡,无欲无求。 他给人治病从来不图钱,更不看身份,天子与庶民同等。 魏皇也没了办法,只得叹息道:“那就准备准备,将柔儿送到白鹤峰吧,此病不可再托。” 话音刚落。 秦羽看向平阳公主萧云儿,问道:“公主殿下,那病人得的是什么病?” 见秦羽说话,众人皆是一愣。 萧云儿回应道:“外伤,三处非常严重的外伤,若是不紧急处理,性命不保,这也是苏神医不愿来的原因。” 外伤? 秦羽听着眼眸泛亮,他是雇佣兵出身,大病医治不了,但对于处理外伤是最在行的。 这个时代,最要命的也是外伤,没有特效消炎药,没有外科手术,一个小小的伤口发炎,就可能要人性命。 陈皇后的病就是苏伏医治好的。 看来普天之下,这气疾可能只有苏伏能医。 而且孟河说的对,萧柔这么虚弱,实在不适合奔波。 “陛下,我去,我去请苏神医出山。” 秦羽转头看向魏皇,眼眸中满是坚定。 此话落地,众人皆是一惊。 没想到秦羽竟主动请缨。 “唉......” 魏皇叹息一声,缓缓道:“朕知道你很聪明,但这事不是靠脑子就能解决的,苏伏若是发起疯来,他.....他自残......” 秦羽:“......” 他终于明白孟河为何心有余悸,魏皇都感觉没办法了。 自残这事,确实有点疯狂。 秦羽却是无惧,眼眸坚毅,“若是明日下午我还没回来,陛下再送长公主前去也不迟。” “我有八成把握可以将苏神医请下来。” 听闻此话,众人又是一惊。 他们不知道秦羽哪里来的这么大底气。 “秦羽,你......” 魏皇眼眸瞪大,亦是难以置信的望着他。 “秦羽,你当真能将苏神医请来?” 魏皇后亦是看着他,柳眉紧皱。 秦羽面色不改,点点头,“陛下,皇后娘娘,刻不容缓,我怎么也要试一试。” 见秦羽如此有信心。 魏皇也豁出去了,大手一挥,“好,那你就去吧,朕给你一日时间,明日傍晚你若还没回来,朕亲自护送柔儿去白鹤峰找苏伏,他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 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魏皇也不敢真将苏伏绑来。 若真将他绑来,不但萧柔治不了,苏伏估计都得自杀。 秦羽点头应声,随后忙向殿外而去。 沈冰岚知道事态紧急,载着秦羽策马出宫。 “父皇,儿臣跟老秦一起去。” 萧南叫了一声,骑上萧云儿的马,向皇宫外面冲去。 魏皇看着秦羽的背影,欣慰的点了点头。 不管秦羽能否成功,他这股劲儿令他非常高兴。 但他不知道,萧柔和秦羽早在殿内定了情。 沈冰岚载着秦羽一路向宫外而去,问道:“我们直接去白鹤峰吗?” 秦羽摇摇头,“不,先回府一趟,我要先准备点东西。” 沈冰岚点头,随后策马向秦王府冲去。 不多时。 秦王府到站。 秦羽忙翻身下马,冲入王府。 沈冰岚紧随其后。 紧接着。 萧南就冲了进来,“老秦,我来帮你。” 秦羽招了招手,带着萧南向伙房而去。 沈冰岚则是直奔前厅,跟秦文耀和秦张氏汇报一下这件事,省的他们担心。 秦羽找来一些柳枝,准备熬制柳枝水。 柳枝水有消炎镇痛的作用,是这个时代最容易制作的消炎药。 青霉素肯定最好。 但在没有仪器的情况下,手挫青霉素,怕是有点不现实。 搞不好人救不活不说,反而给搞死了。 接下来便是羊肠筋膜和细针。 这个时代,破伤风就是死亡的代名词,堪称生化武器,死亡率非常高。 而且这个时代缝合术是没有的,最多就是用烧的通红的烙铁烫一下。 柳枝水也没有。 但金疮药是有的,上好的金疮药止血,镇痛,消炎的效果也不错,不过大多比较珍贵。 而且中药讲究君臣佐使,博大精深,秦羽是一窍不通。 秦羽和萧南两人忙活了半宿,才将东西置办齐全。 萧南知道秦羽很急,所以一个字都没问,一言不发的干着秦羽给他安排的任何事。 而且萧南干活,非常细心,看似五大三粗,实则粗中有细。 第50章 脾气火爆的美女院护 金陵城。 天蒙蒙亮。 沈冰岚,秦羽和萧南三人策马冲出秦王府,向东郊白鹤峰而去。 虽然沈冰岚和萧南都不知道,秦羽搞那些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但他们都选择相信秦羽。 毕竟他已不止一次创造了奇迹。 一路无话。 三人两马疯狂向白鹤峰冲去。 白鹤峰距离金陵城不算远,大约两个时辰的路程。 秦羽三人赶到时,天已大亮。 虽一夜未眠,但他们都是习武之人,精神头还不错。 白鹤峰十分陡峭。 他们将马儿存寄在峰下的茶摊,徒步登峰。 此去苏伏草庐的山路上,人很多,估计都是去找苏伏看病的。 苏伏看病不问来历,一次只接诊三人,剩下的就要在外排队,死活不管。 一炷香后。 秦羽三人凭借矫健的步伐,来到半山腰草庐处。 密密麻麻帐篷将草庐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但草庐门前的路很宽,无人敢占。 草庐旁边两块用竹篱笆围起来的田地周围,也很清净。 “这......这么多人?” 萧南瞪大眼睛,有些骇然。 秦羽没说话,带着萧南和沈冰岚向草庐院门而去。 草庐周围也是篱笆墙,院子看的通透。 门前有一俊俏女子坐在桌案前把守,桌案旁戳着一杆月牙戟,戟刃散发着阵阵寒意。 秦羽看的出来,这女子武艺不低。 他们三人走上前去。 女子头都没抬,递给他们一根竹片,言语淡漠,“拿着竹片排队,叫到号再来,不要堵路,不要碰田,不要寻衅滋事,不要大声喧哗,不守规矩者,一戟拍下山。” 女子语速很快,更甚是一种肌肉记忆般的脱口而出。 话落。 她拿起毛笔沾沾墨,在竹简上写下编号。 这个时代,纸张是稀罕玩意,大多都是用竹简。 秦羽没接竹片,沉吟道:“这位姑娘,我们不是来看病,而是来帮忙的。” 话落。 女子一把抓住桌案旁的月牙戟,抬头看着秦羽三人,柳眉低垂,“趁本姑娘还没发威,滚!” 她说着,翻动戟柄,戟刃一动,反射出来的阳光从秦羽脸上划过,这是在给他警告。 秦羽也没生气,他知道女子平日里肯定是被骚扰烦了,才会如此冷漠,不愿听人解释。 估计不是来看病的统一按捣乱处理。 “诶!你怎么骂人呢!你这姑娘也太霸道了吧!” 萧南看不过去,瞪着一双牛眼反驳女子。 秦羽一听,心想完了。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 嗖...... 女子飞身而起,手中月牙戟对着萧南就劈了过去。 颂---! 真是一言不合就开干啊! 萧南哪里受过这气,撸起袖子就冲了上去。 不过,沈冰岚快他一步,手中青锋剑早已出鞘。 当...... 剑戟相接,火光四射。 沈冰岚纹丝未动,淡漠的望着女子,微风浮动她的白裙,宛如仙女下凡。 女子见沈冰岚轻松接下自己一戟,美眸瞪大,随后泛起笑意,“有意思。” 话音刚落。 女子抽戟回撤,随后再次向沈冰岚爆射而去,右手提起的月牙戟,仿佛一条银色蛟龙,对着沈冰岚再次爆砍而下。 秦羽见状,急忙拉着萧南闪到一旁。 周围病人和家属们,亦是围了过来。 望着挥砍而下的月牙戟。 沈冰岚眼眸没有任何波澜,右手轻轻一挥。 哐....... 劈砍而下的月牙戟,被沈冰岚轻松挡下,没有技巧,全是力量。 女子美眸瞪大,心中已泛起波澜,她的力量很大,寻常三五壮汉都比不了,甚至一拳可以打死一头牛。 她对自己的力量有着绝对的自信。 但沈冰岚的力量,让她感到震惊。 女子见沈冰岚没有进攻的意思,将月牙戟抽了回去,抗在肩上。 见两人打斗,周围的人越聚越多。 “竟然有人敢来苏神医门前闹事,活得不耐烦了?” “嘶~这白衣女子怎么看着如此眼熟,好像......好像是女剑仙沈冰岚啊!” “沈冰岚,就是救了魏皇那个秦王府女侍卫?” “肯定是了,你们看那不是秦小王爷吗?那傻大个是谁啊?” ...... 吃瓜群众们议论纷纷。 女子听着周围的声音,看着沈冰岚,疑惑道:“你是沈冰岚?” 沈冰岚点点头,将青锋剑收入剑鞘,淡漠道:“正是。” 见真是沈冰岚。 女子眼眸中敌意尽散,更甚是生出敬佩之色,拱手道:“原来是沈剑仙,小女子楚薇薇,草庐院护,方才多有得罪。” 沈冰岚微微拱手,“楚姑娘言重。” 紧接着。 楚薇薇打量着一旁的秦羽和萧南,问道:“不知沈姑娘今日前来?” 沈冰岚还没说话。 秦羽忙走了过来,微微拱手,“在下秦羽,前来拜见苏神医。” “秦羽?” 楚薇薇上下打量着秦羽,问道:“秦王府的勾栏小王爷?” 秦羽:“......” 怎么自己逛个教坊司,这么出名吗? 楚薇薇柳眉一挑,问道:“你们是为长公主而来吧?” 秦羽应声道:“没错,我想进去拜访一下苏神医,你看可否能行个方便?” 楚薇薇点点头,“长公主为国为民,深明大义,是个好人,看在长公主和沈剑仙的面子上,你们进去吧,但能不能劝动,我也不敢说,苏神医执拗的很。” 秦羽:“???” 看在萧柔和沈冰岚的面子上。 和着就她们俩是好人,自己不是好人呗? 不过,秦羽此时也顾不得争辩什么,应声道:“多谢楚姑娘。” 随后,秦羽便带着沈冰岚和萧南两人向院内而去。 他们三人离去。 楚薇薇扫视周围吃瓜群众,眼眸一沉,垂眸道:“看什么看?该干嘛干嘛去!” 话落。 人群鸟兽尽散。 草庐院护楚薇薇是个火爆脾气,他们可惹不起。 每日都要有几个不开眼的被她丢下山。 见众人散去。 楚薇薇冷哼一声,扛着月牙戟回到桌案前坐下,妥妥一副豪迈女侠模样。 与此同时。 秦羽三人已进入院子,浓郁的药香味,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