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杀贼 1939年秋。 一天黄昏,残阳如血。 上海。 大汉奸、协助创办76号特务机构的青帮大佬、现年71岁的季云雾从闹市的一间大澡堂出来,在帮众前呼后拥下钻进轿车里回家。 他乘车一会,回到季府,钻出轿车,走向大门。 季府内的门卫打开对开的两扇门,躬身相迎。 季云雾傲慢的昂着头,阔步而入。 一群帮众急前呼后拥围上,生怕有人袭击季云雾。 岂料,大门内,忽然一人穿着黑呢子大衣、戴着礼帽和墨镜、很酷很帅气的闪身而出,空手分开围住季云雾的帮众。 帮众们还没来得及看清此人的真面目。 那人手袖里忽然滑下一把勃郎宁袖珍手枪“掌心雷”,这把“掌心雷”已经装上了消声器,并奇快无比的被此人握在手中,保险似乎早就拉开了。 那人朝季云雾胸口就是一枪。 “嗤……” 正中心脏。 老头子就倒了下去。 “不好,那人是刺客!” “追!” “别让他跑了!” 部分帮徒迅速反应,大声嚷嚷着,极速掏枪。 “嘎唧……” 就在此时,一辆黑色轿车驰骋至季府大门前停下,前后两个车窗口,伸出两把德造MP38冲锋枪,对着瞬间茫然附身去扶去看季云雾的那群帮众,就是两梭子弹扫去。 “突突突……” “啊啊啊……” 围着季云雾遗体的帮徒纷纷中弹而倒,血水乱溅。 那名刺杀季云雾的很酷的刺客,极速的沿着季府大围墙边跑,然后钻进一辆轿车里,迅速除下这套身上掩饰身份的酷装,用在车内早已准备好的湿毛巾擦拭自己身上被季云雾中弹时溅到的血水,换穿上白衬衣和长袍。 司机一边熟练地打转着方向盘,一边回过头来,说道:“大哥,你再回到季府,会不会穿帮?要是情况不妙,我这个小狮子可不是季府中人的对手啊!” 原来此人是小狮子。 那人俊脸一笑,甚是帅气,说道:“人字好写却难做,心字简单却难懂!我是季云雾的孙女婿,此时季府中人正在前门和天龙、地虎、中豹三人展开枪战,季府所有人都跑到前门去了,我再从后门溜进去,谁能想到刺客竟然会是我这个季云雾最喜欢的孙女婿陈洋?” 原来此人是陈洋。 小狮子闻言,陡然自信起来。 他又重新回正脸,用脚一踩油门,驾车飞奔。 他眼望挡风玻璃前面,慨叹地说道:“大哥,原来当特工,真的可以六亲不认啊!想想季云雾对你多好!给你钱花,把最漂亮的小孙女嫁给你。可你呢?倒好,利用这种身份暗杀他。我想,季老贼做鬼也想不通啊!” 陈洋骂道:“放屁!快开车,奔后门。老子哪是六亲不认?我也不是冲着季云雾去和季凤怡谈恋爱的。这可是上级给我的命令。再说,谁叫季云雾是梅机关和76号的走狗、大汉奸呐?如果季云雾不做这么多卑鄙无耻的龌龊事,我能杀他吗?我孝顺他还来不及呢!” 小狮子伸伸舌头,说道:“那也是!大哥杀的好!杀的对!杀的妙!杀的呱呱叫!可你的那些隐秘同事是干嘛的?为什么非要让你来行刺季云雾?难道还在考验你?” 陈洋笑道:“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季云雾被青帮弟子保护的泼水不入,只有我利用这种是季云雾孙女婿身份且能自由进出季府的人,才有机会诛杀季云雾。好了,到了,你小心点。” 小狮子急急刹车,也听懂了道理。 陈洋推开车门,跳下车来,反手关上车门,迅速跑进了季府后门,又由后门冲向前门。 此时,枪战恰好刚停。 负责掩护陈洋的忠义帮弟子天龙、地虎、中豹已经驾车而去,直奔城外,找一处树林,扔手雷炸毁了作案车辆,尔后分别潜行回城。 ------------ 季府内的青帮弟子纷纷从府内各个石头后、大树后、绿化带后蹿出,扑向前门。 因为刚才天龙、地虎两把德造MP38冲锋枪的扫射实在太凶猛,而且又是突袭,瞬间打死了青帮十几名弟子。 扑到前门的帮众们,分开层叠的尸体,扶起老头子,只看到季云雾胸前一片鲜红,不由纷纷狂叫:“抓刺客!” “快抓刺客!” “刺客呢?” “前面跑了。” “娘的,因为缺少了你,从此上帝就缺少了盛饭的桶!” “追啊!” “快追!” “姥姥的,跑哪个方向了?” “那边!” 人声鼎沸,脚步声杂乱,吆喝声此起彼伏。 可哪里还有刺客身影? “爷爷……” “帮主……” “呜呜呜……” 季府登时大乱,里面跑出一个帅气的青年,落泪如雨的跑来,分开人群,把季云雾的尸体抱在怀中,哭得比谁都伤心,声声“爷爷”的喊叫,既亲切,又让人心碎。 这个人,就是76号总部卫队的第一大队长陈洋、季云雾的孙女婿。 他今天下午是代季云雾孙女季凤怡来看望季云雾的。 季凤怡现在国外留学。 ----------- 陈洋的真实身份是潜伏到76号的三栖特工,其真名叫作秦诚,原是淞沪卫戍部队的一名少校营长,1937年“八一三”淞沪会战中,秦诚率部扼守三条街巷,在小鬼子的猛烈炮火和空袭下,经历七天血战,差点拼光了全营。 他自己也被猛烈的炮火震倒在死人堆中。 时值复兴大学一帮大学生在校花骆金兰带队下支援抗战,在死人堆中找到了尚有气息的秦诚,便将秦诚送往医院抢救。 岂料,骆金兰带着救援队在奔往医院的途中又和大队鬼子相遇,一帮学生奋勇地拿起散落在地的各种枪械,在和小鬼子进行一番惨烈的街巷战之后,遇到了著名特工训练专家余乐星。 骆金兰将奄奄一息的秦诚送到余乐星手中。 余乐星当时就在“八.一三”战火中组建了特训班,有学员400余名。 他营救秦诚之后,见秦诚长相俊秀、武艺高强、枪法神准、又是正规军校毕业且出国留学归来的军事高材生,便以秦诚的大部队被打散为名,劝说秦诚暂留特训班,参加特训,以备将来之用。 秦诚一时确实也找不到大部队,兼之头很晕,又因感激骆金兰的救命之恩,便答应参加特训班,跟随余乐星学习爆破、侦辑、电讯、反谍、暗杀、反侦察等知识及技术。 不久,小鬼子攻占上海,“特训班”紧急转移,鉴于秦诚头疼难治,不适合长途转移。所以,余乐星便通过与青帮这层密切的关系,将秦诚安排到青帮中潜伏,临时更名陈洋,代号“钉子”。 但是,因为战事紧张,各方关系接续不上,上级一直没有启用潜伏中的陈洋这颗“钉子”。 而陈洋也不愿自己人打自己人,更不愿随便杀人,便在帮会争霸抢地盘的血雨腥风中,他总说自己不会武功、不会使枪,袖手旁观,渐渐受到帮众的冷遇。 不过,有一次,季云雾孙女、女中校花季凤怡因为购物没带钱,进的又是小鬼子商人开办的百货商场,所以,青帮紧急派人给季凤怡送钱。 送钱这种无聊小事情就落在了陈洋的身上。 陈洋高大帅气,又曾是军人,那身姿和笑容都十分迷人,倒让季凤怡对他一见钟情。 在季凤怡的撑腰下,陈洋在青帮中的地位又急剧提升。 1939年,李默邨、丁士群在季云雾及其帮徒的协助下,筹办76号特务机构,年仅二十七岁的陈洋便成为76号的卫队第一大队队长,占据了重要位置。 当然,像陈洋这样“不会武功、不会使枪、不会杀人”的人,能当上卫队总队第一大队长,肯定是因为李默邨、丁士群给了季云雾面子。 ---------------- 时间回放。 1939年秋的一天中午。 银杏泛黄,落叶随风轻飘。 午饭时间,中午下班时间,行人匆匆。 一名头戴礼帽、戴着墨镜、身穿长袍的修长白净、外型高大帅气的年轻男子从76号大院出来,步行至愚园路与极司非尔路路口、百乐门舞厅隔壁的百乐门理发厅门前停下脚步,侧身看看两边,又回头看看身后,没有发现可疑情况,便推门而入。 “哟,陈队长来剪发呀?” “陈队长,我们最高级的理发师方师父在1号贵宾房等你。已经给你备好了热水和毛巾了。” 这位被称为陈队长的年轻帅气男子,便是76号卫队总队一大队大队长陈洋,曾经的青帮弟子,师从季云雾,其师兄武四宝为卫队总队副总队长。 陈洋虽然二十七岁了,但是,因为吃喝好,保养佳,这几年生活的十分滋润,他此时嫩的就像一个瓷娃娃,看起来也就是十八九岁似的。 他取下礼帽,露出迷人笑脸,对向他点头哈腰问好的人,一一点头微笑。 然后,他便走进了1号理发厢房。 厢房外,人们又纷纷低声漫骂: “长得虽然很帅,可惜却是一个大汉奸!” “养尊处优的公子哥,难办什么事?” “是啊!听说他一不会武功,二不会用枪,三不会杀人,这样的人竟然也能当上76号卫队总队第一大队大队长。我呸!” “唉,如今这个人魔不分的世界,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在青帮混的时候,听说和季云雾那大汉奸的孙女季凤怡好上了,捞了不少钱。” “呸!光鲜的外表,稀烂的人生!” “那你刚才还对人家点头哈腰的?” “别紧张,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哈哈哈……” 2、任务 1号厢房内。 陈洋关上房门。 四十岁的资深理发师、中等微胖身材的方师父扶开摇椅,让陈洋落座,便为陈洋系围巾、系围裙。 他一边摆弄这些遮挡呆会发屑的玩意,一边附耳低声说道:“钉子,弟兄们已经查实,季云雾依靠众多爪牙,除在沪、锡等地绑票勒索、贩毒抢劫、开设赌台、包揽讼事之外,每月还接受76号为收买他从事所谓和平运动而支付的一笔可观费用。这个老贼不除,将会有更多的败类投靠入小鬼子和76号的怀抱中。钉子,自特训班结束后,你潜入青帮已经多年,并且得到了季家的认可,还因此潜进了76号。这次,站座让你执行清除这个老汉奸的任务,既是对你对戴老板是否忠诚的一次考验,也是因为可以发挥你可以近身行刺的便利。今天开始,咱俩单线联系,站里除我之外,没人认识你。连站座也不认识你。你放心的行动吧。” 陈洋笑道:“行吧!反正站里对我的考验也不是首次。虽然,我和季家表面关系密切,但是,我早已反感季氏的卑鄙行径,早欲除之而后快。” 方师父低声说道:“姓季的老奸巨滑,深居简出,偶尔难得外出,也是由武装帮众前呼后拥围的水泄不通,要刺杀他谈何容易?这是站里派你执行此项任务的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利用你获得季氏认可、可以自由进出季府、可以近身行刺他的优势。不过,因为季氏保卫严密,这次行动,没有人接应你。行刺成功与否?你是否安全脱身?全靠你个人运气。给你的时间是三天内。” 陈洋低声笑道:“没问题。给我简单修剪一下发型。上午的时候,季凤怡从国外发来电文,让我代她买礼物给她爷爷季云雾,准备季老贼71岁的寿礼。哦,你给我准备一把掌心雷,装上消声器,一个弹匣就够。我因为表面不会武功、不会使枪,不会杀人,所以,季府看门的人,不会搜我的身。我这两天利用送礼的机会,代季凤怡探望季老贼的机会,毙了季老贼。锤子,请转告上峰,请放心,到了我这颗钉子发扬光大的时候了,我一定做到不成功便成仁。” 方师父“嗯”了一声,虽然低沉,却很沉重。 两人不再言语,方师父开始为陈洋理发,然后将装有消声器的勃郎宁袖珍手枪“掌心雷”塞给了陈洋。 陈洋收好手枪,别在腰间,戴上礼帽和墨镜,然后招来一辆黄包车,乘车去安康大药铺购买一支千年首乌,用精美礼盒装好。 这安康大药铺实际上是陈洋自己参股的产业,且开有几家分号,现在上海滩少有名气。 董事长陈劲中正是看中陈洋是季云雾未来孙女婿这样的身份背景,才给陈洋参股的机会。 其实陈洋也没出一分钱,但是每月分红不少。 有陈洋参股,各大帮会的帮徒及76号的特务都不敢到安康大药铺去“打抽风”和“揩油”。 接着,陈洋又乘黄包车来到了霞飞路一间鞋铺里。 这间鞋铺,藏着陈洋收留的青帮弟子中的几名叛徒天龙、地虎、中豹、小狮子几个表面当鞋匠、黄包车夫、算命测字、卖早点的人。 这几个人,因为不满季云雾投靠小鬼子,所以,反出了青帮,也遭到了青帮弟子的追杀,但是,又有谁会想到陈洋暗中出手救了他们?收留了他们? 经过两年的相处、相互关照、一起暗中刺杀小鬼子和汉奸,他们五人已经亲如兄弟。 由此,陈洋提议,五人组织成抗战的忠义帮。 这个帮主之位,自然由陈洋来担任,也没人敢和陈洋争。 忠义帮也就成为陈洋暗中锄奸的得力帮手。 陈洋把自己暗中参股一些产业拿到的分红,作为忠义帮的经费。慢慢的,天龙等人发展弟子七十多人。 其中二十多人分布在76号附近大街小巷摆地摊、卖蔬菜、卖水果、修脚踏车。 其他的弟子分布在各个工厂作坊。 经过一番密议,五人也就分头行动了。 --------------- “卖报!卖报!季云雾遇刺身亡!” “号外!号外!大汉奸终于落得可耻下场。” “谢天谢地!季云雾终于死了!” “苍天有眼啊!季老贼恶有恶报啊!” “这个大汉奸死得真及时啊!” “哎呀,季老贼肯定是被上海站那帮家伙除掉了,我们就不要再去投靠小鬼子了。” “象季云雾这样保卫森严的人都死了,我们算什么?答应给梅机关和76号的捐款就不要捐了。” “噼噼啪啪……” -------------------- 当天,各大媒体加印报纸,刊载了季云雾被击毙的消息。 一时洛阳纸贵,大街小巷都在议论,民众偷偷的拍手叫好。更有甚者,放鞭炮庆祝季云雾落得可耻下场。 季云雾是76号在上海滩呼风唤雨,横行霸道的护身符,其之死,使得许多想投进小鬼子怀抱的败类收敛了许多,沉重打击了76号的特务活动。 不过,事发当天晚上,季云雾的得意门生、76号特工总部实际控制人、副主任兼秘书长丁士群召开紧急会议,立誓要擒住刺杀季云雾的杀手,要让杀手死得很惨很惨。 随后,76号动用了所有力量,鬼子驻沪宪兵部队出动了所有机动车,日夜呼啸在上海大街小巷搜查。 但是,却找不到杀手的蛛丝马迹。 因为杀手陈洋就在丁士群的眼皮底下,仍然斯文地潜伏着。季凤怡接到季云雾的死讯电报,立即回国,几天后之后回到上海,参加季云雾的隆重葬礼。 陈洋也以季风怡未婚夫的身份,披麻戴孝,三跪九拜送葬了季云雾。 给季云雾设灵堂的这几天,陈洋隐忍得很辛苦。 但是,季凤怡就在他身边,他只能哭的比任何人都伤心。 小鬼子佐级以上、76号的大特务都来了。 陈洋一不小心,就会暴露自己。 没办法,哭不出来的时候,他只能偷偷的溜进后厨,弄些辣椒水,涂弄在脸上,这样,陈洋的眼泪就不断的流了。 他的哭声,他的泪水,让伤心欲绝的季凤怡得到了最好的安慰。也让忌恨陈洋的武四宝对于在季云雾死后如何暗杀陈洋,有些束手无策。 送葬结束,梅机关和76号的人纷纷向家属辞行,待看到陈洋时,梅机关特高课长晴木云子和宪兵队长铃木次子少佐颇有深意的瞟了陈洋一眼。 铃木的目光与陈洋目光碰触了一下。 平静、淡定、漠然是特工的基本素质。 陈洋的心头即时震惊无比,但是表面仍然是平静漠然。 当年的“八一三”淞沪会战,陈洋和时任步兵少尉的铃木在街头拼过刺刀,时隔两年,铃木竟然转任到宪兵队长职务上去了,而且,现在宪兵配合梅机关工作。 麻烦了。 季凤怡还要去国外继续念书。 季云雾之死,对于陈洋来说,可是一把双刃剑。刀锋的另一面,季云雾是陈洋潜伏的护身符,有季云雾未来孙女婿这层关系,谁也不敢动陈洋一根寒毛。 可现在,季云雾死了,树倒猢狲散。 陈洋潜伏的护身符也没了。 幸好,在季云雾墓地外围不到千米的地方,有忠义帮的几名忠勇之士:高大威猛的天龙、中等身材的地虎、瘦小的狮子、黑乎乎的中豹,他们在潜伏,他们在暗中保护着陈洋。 葬礼结束,陈洋挽扶季凤怡一会,便佯装蹲地系鞋带。其他人护送季凤怡及季氏一家几代人离去。瘦小的小狮子便潜伏而来,他注意到陈洋的这个动作了。 陈洋忽然起身,背靠一株大树杆。 小狮子也闪身到那株大树杆的另一侧。 陈洋低声说道:“新任的宪兵队长铃木,曾经在八一三淞沪会战中,在街头和我拼过刺刀。当时,我一枪壳把他砸倒了,可我没想到他竟然没被我砸死。刚才,他瞟了我一眼,似乎若有所思。我好不容易潜伏进76号,万一要是被铃木认出来,我必死无疑。所以,这几天,你们暗中盯着铃木,有机会的话,就做掉他,先下手为强。” 小狮子应答一声:“好!”便闪跑而开。 陈洋也赶紧的小跑,追上季凤怡,继续搀扶着季凤怡下山,直到一起钻进一辆豪华轿车里。 透过车窗口,陈洋又看到铃木在车前盯着他看。 两人的目光再次相触,均又各自侧开头去。 陈洋明白:小鬼子才是76号真正的主子。 铃木之所以迟迟没有上车离去,那是因为铃木想多看陈洋一眼,再仔细瞧瞧陈洋会否就是昔日的敌军少校营长秦诚?如果确认,那就得采取措施抓捕陈洋! 陈洋陪伴季凤怡乘车离去。 铃木这才钻进晴木云子的轿车里离开山脚下。 车内后排座,晴木云子看到铃木钻进轿车里,劈头就问:“铃木君,情况如何?” 很显然,在刚才陈洋佯装蹲下系鞋带的时候,铃木已经悄然向晴木云子报告了其怀疑陈洋的情况。 铃木摇了摇头,说道:“不太确认,有些相似。当时,两军拼刺刀,双方将士都是泥水和血水,印象有些模糊了。” 晴木云子说道:“那就得采取措施,对陈洋实施监控和确认。具体办法,你去想,给你半天时间。梅机关和76号可不能混进其他各个组织的人。我们的眼里揉不下一粒沙。” 铃木点了点头,抱着军刀,闭目养神,脑海中思索着如何派兵乔装跟踪陈洋以及如何制造事端来确认陈洋会否就是往昔疆场上与之拼刺刀的秦诚营长? 3、升职 南国虽然深秋,但是,公园里,却是洲岛错落,碧波荡漾,碧草茵茵,林木茂盛。 碧湖边,依依垂柳下。 陈洋和季凤怡相依相偎在湖边。 良久,颇为伤感的季凤怡从陈洋怀中起身。 她亭亭玉立,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嵌在俊秀的脸蛋上,依依不舍又含情地说道:“算了,我留在国内陪你吧,我决定中止留学。” 陈洋赶紧起身,张臂搂她入怀,低声也深情地说道:“凤怡,别这样。学业很重要。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年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爷爷去世了,你难过,我也难过。我还失去了一道护身符。不过,我有你这个精神支柱。我不会倒下的。我觉得,我们俩每周一封书信往来,也够浪漫的。” 季凤怡“扑哧”一笑,伸手刮了陈洋的鼻子一下,说道:“你呀,别惺惺作态了。你以为我不了解你呀?哼,我出国留学了,你就可以天天晚上到红玫瑰歌舞厅去找胡璇了。” 陈洋俊脸一红,急急辩解,说道:“我只是喜欢听胡旋的歌。我可从来没和她来往过。再说,你不在国内,我也总得有一个消遣的地方。这总比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好吧?再说了,我和武四宝、余爱珍夫妇是邻居,他们的眼睛一直都在盯着我。尤其是武四宝,因为我得到了你,所以,他恨死我了。他不仅自己盯着我,还派人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监视我。再说了,我不会使枪,不会武功,不会杀人,在此乱世,甚少人和我聊得来。我向来孤独,但是我一直为你守身如玉,这几天,你应该能感觉到我的体力是充沛的,子弹是满满的。呵呵,你懂的。” “呵呵,也是……走吧,送我去机场。快到时间了。”季凤怡登时心花怒放,得意地笑了。 她分开陈洋,又牵着陈洋的手,离开了公园。 两人一起钻进轿车里,驰骋前往机场。 季凤怡在后排座位上,依偎着陈洋,幽幽地问:“陈洋,你真舍得我走?你怎么一点也不挽留我?” 陈洋轻抚她的秀发,低声说道:“凤怡,我不能给你全世界,但我的世界全都给你。身边有个美人躺着,做男人才有滋味。你说,我舍得吗?但是,科技也可以救国,知识也可以报国。一旦你学成归来,作用不会低于某些在沙场上拼杀的军人。” “呵呵,讨厌……” 季凤怡抬起红艳艳的俏脸,伸手刮了陈洋的鼻子一下,嗔骂了一句,便幸福地合上眼睛,躺在他怀里。 陈洋又附耳说了几句,季凤怡不停的点头,之后便没吭声了。陈洋也没再吭声,伸手轻抚她的秀发、她的俏脸、她的肩、她的腰,然后将她搂得紧紧的。 他真想把她融化在怀里。 毕竟,他和这么娇美的心上人长期分开是一种痛苦。 沉默幸福的时间总是过的那么快。 到了机场,两人依依惜别,挥泪而去。 陈洋乘车回到愚园路自己的那幢别墅前下车,却见76号卫队总队副总队长、五大三粗的武四宝带着一帮特务,站在别墅大门前。 武四宝本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又是一个对上司非常顺从听话的家伙。 他和陈洋同属于季云雾的爱徒,两人表面关系不错。但是,武四宝对陈洋和季凤怡相恋非常忌恨。 陈洋对武四宝也瞧不顺眼。 两人除在季云雾面前卖乖,以兄弟相称,但是,私下没有任何交往。 虽然两人同住在愚园路,又同在卫队总队任职,既是师兄弟,又是同事,还是邻居。 可在武四宝看来,他手下的第一大队长陈洋始早会爬到他头上的。 因为陈洋即将成为季云雾的孙女婿。 陈洋也知道武四宝不除,必将是上海站的心腹之患。只是,陈洋没想到武四宝会这么快就对自己动手的。 果然,陈洋下车之后,迎面走来。 武四宝也迎面而来,在陈洋面前停下脚步。 他冷冷的扬手指着陈洋的鼻子,骂道:“小白脸,你给老子记住,你爷爷已经死了,在青帮,你再无出头之日。老子希望你尽快滚出卫队总队。不然,嘿嘿!” 陈洋仍然是平静漠然的样子,双手放在裤兜里。 但是,他心头一凛,心里暗道:不是一路人,怎么抄近路也没有用啊! 继而,他又暗道:算了,别把关系弄僵了,这可是会影响到老子的潜伏任务的。 于是,陈洋淡淡一笑,吟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师兄,见外了吧?同出师门,为何要相互残杀?爷爷不在了,你我更要同心同德,联手应对里里外外的敌人。” 武四宝吐了一口唾沫于地,又扬手怒骂陈洋:“呸!小白脸,欺负老子没文化呀?吟什么风月?滚你姥姥的,你把凤怡抢走了,还在老子面前惺惺作态!哼,你明天要不滚出卫队总队,老子和你没完。” 他骂罢,便绕道扬长而去。 一帮士兵也持枪而去。 别墅门前登时冷冷静静的。 陈洋转身眼望武四宝率众而去,嘴边也露出一丝冷笑,心道:武四宝,上帝要你灭亡,先让你猖狂。 你这死胖子,虽然有着猪肉的理想,可是你却只有白菜的命! 嘿嘿,老子弄死季云雾这个大汉奸之后,接下来要杀的大汉奸就是你。 ------------------ 陈洋心里这么想着,一边低头掏钥匙打开大铁门,然后关上大铁门。 他在小院子里漫步几圈,心道:想是这么想,可要弄死武四宝这个大汉奸,谈何容易? 武四宝手下徒众甚多,皆心狠手辣之辈,正是李默邨、丁士群所需之“人才”。 因此,武四宝投靠丁士群后,被丁士群视为心腹,以武四宝带来的30余名徒众为基础,成立卫队,由武四宝任卫队大队长,这是76号最早成立的一支武装行动队,现又发展为卫队总队。 武四宝也竭力报效丁士群。 丁士群在上海愚园路寓所的保卫人员、丁士群的侍从卫士都由武四宝的徒弟担任,丁士群在上海、南京和苏州三地的汽车司机,不是武四宝的亲友,便是武四宝的徒弟,连丁公馆的女翻译也是由武四宝介绍的。 76号现在所干的许多抢劫、暗杀、绑架等活动,都是由武四宝直接策划指挥的。 在丁士群的纵容下,凭借暴力发迹的武四宝成为上海滩地头炙手可热的人物,其黑声名已在李默邨、丁士群之上。据说,小孩在母亲怀里啼哭,只要母亲说一声“武四宝来了”,小孩立即止住啼哭。 而自己一直不愿插手帮会争霸和打斗,在青帮并势力,只有几名被自己接济过的码头工人、青帮弱势弟子相随。 自己作为潜行者,只能在黑夜的泥泞中行进,不能轻易的暴露身份。 只有阳光而无阴影,只有欢乐而没有痛苦,那就不是人生!一名优秀的特工,就是随时面对危险! 嗯!得给丁士群去一个电话,先让丁士群给自己换一个工作岗位,然后再秘密把握武四宝的生活和行动规律,再暗中处死武四宝这个杀人如麻、草管人命的大汉奸。 ------------------- 陈洋心想至此,便打开小别墅的大铁门,踏入客厅,抓起电话,接通了同住在愚园路的丁公馆的电话,向丁士群报告了武四宝对自己的威胁。 果然是人走茶就凉。 不错。 在季云雾活着的时候,丁士群对陈洋也是很好的。 不过,此时,在丁士群看来,陈洋已经没什么作用,主要是陈洋手上没兵,也就是没有青帮弟子相随从,这对暴力起家的丁士群帮助和作用不大。 那就看在季云雾死后还留给季凤怡巨额财产的份上吧!赶走陈洋也不好,那就等于丁士群逢年过节少了一份大礼。 所以,丁士群接到陈洋的电话,便不咸不淡地说道:“贤侄啊!你和四宝明热实冷的关系,叔父老早就知道。这样吧,侦辑处缺一个副处长,你明天到侦辑处报到去。你还不到三十岁,就是一个副处长了,好好干啊!叔父和你爷爷生前的交情甚深,不然,叔父也不会这么快就提携你当副处长!哦,处长汪明婕的背景还在叔父之上,你懂的,你辅助好她,你肯定前途无量,这对你来说,可是一个前程远大的机会。好吧,就这样。” 他说罢,便“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谢谢叔父大人!”陈洋道谢一声,放下电话。 他走到大楠木功夫茶具前落坐,一边烧水洗杯,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人情冷暖,人情世故。 嘿嘿,恐怕此时武四宝就在丁士群家里吃饭喝酒吧? 唉,我还是与狼共舞啊! 汪明婕,嘿嘿,侦辑处长,冷血的美女大魔头,比武四宝更可怕啊! 她不仅独断专行,而且多疑。 被她怀疑过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最近,她不仅捕杀了上海站几十人,还把武四宝放在侦辑处的几名徒弟也宰了,理由是情报外泄的肇事人。 武四宝虽然很怨恨汪明婕,但是,连屁也不敢放。 自从汪明婕到了侦辑处任处长,便没人愿意到侦辑处当副处长了。 所以,这个副处长的位置一直空着呢! 现在看来,武四宝肯定教训了自己一番之后,又跑到丁公馆去告自己的黑状。 丁士群也肯定在借刀杀人,汪明婕就是丁士群手中要宰自己的刀。 没人愿意和汪明婕搭班子,就派自己去和她搭班子,好棋!丁士群和武四宝厉害! 老子服了你! 今天刚送葬了季云雾,自己暂时不用去上班,而且,自己在卫队总队实际上也已无班可上了。 走,出去走走。 ------------------- 4、仇杀 陈洋品了几杯香茗,便起身去换了一套崭新的名牌西装,又套上高领白衬衣,系上领带,穿上锃亮的名皮鞋,梳了一个三七分的好发型,别了一把勃朗宁M1935手枪,在怀兜里放了几个弹匣,又抓过一把剃须刀别在腰间,戴上墨镜,沾上假浓密胡子,就要出门。 虽说他表面上不会使枪,不会武功,但是携带枪枝弹药傍身,也无人敢搜查他,认识他的人不便惹他,不认识他的人看看他的特工证,也只能放过。 “铃铃铃……” 电话却响了。 陈洋急忙去接电话。 “喂,头儿,你不干了?怎么刚才总部的人就过来宣布,一大队队长由武四宝兼任呢?头,你去哪里任职?你走了,小弟几个可怎么办呀?这可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兄弟几个可不是青帮弟子,武四宝心黑手辣,肯定会让兄弟几个滚蛋或者暗中被弄死的。” 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了卫队总队第一大队副大队长金毛急促又不安的声音。 陈洋急忙笑着安抚,说道:“呵呵,金毛啊,别急啊!哥升职了,调到侦辑处任副处长。你们几个忍耐几天,等哥过去,站稳脚根,再调你们几个兄弟过去。” “什么?侦辑处?汪……汪处长那里?别别别,弟几个还是留在卫队总队吧,实在干不下去,就自己卷铺盖走人。好了,头,你保重!有人来了,小弟不便多说什么,挂了!晚上到你的小洋楼去喝茶。” “嘟嘟嘟……” 陈洋放下电话,喃喃地说道:“这世道,出来混的都很现实啊!” 然后,他锁好房门,走出了小别墅,前往百乐门理发厅,和方师父接头,互通情况。 铃木乘车经过宪兵队时,便在宪兵队大门前下车,提刀而入。奉命跟踪而来的小狮子也在附近停车,和天龙、地虎、中豹等人一起监视铃木。 半个小时左右,他们透过车窗口,看到铃木换了便装,头戴礼帽,从宪兵队出来,钻进了一辆轿车里。 于是,小狮子便驾车跟踪而去。 两辆轿车一前一后,来到霞飞路的“绣春楼”茶楼前。 铃木的轿车停下了,铃木从车内钻出来,踏入茶楼,上了二楼雅间。 天龙、地虎也在不远处下车,一前一后的踏入了茶楼,继而,天龙上楼去找铃木所在的雅间,地虎则留在一楼找了一个靠窗口的位置落坐,招手让店小二过来伺候他品茶。 小狮子和中豹见状,便驾车溜到了茶楼的后门附近停车等候,轿车没有熄火,以备急用。 天龙上了二楼,见走廊里站着几名黑衫黑裤的彪形大汉,又均是背插斧头,便知道铃木这次要见的人是斧头帮帮主龙啸虎。 看来,铃木在不确定陈洋真实面目的情况下,谨慎行事,把打探陈洋情况的任务交给斧头帮来处理。以此,可以避免陈洋怀疑自己暗中调查陈洋的动机。 看来,天龙要在二楼雅间前的走廊里动手,也不现实。 于是,他佯装敲开一间无声音传出的雅间房门,踏了进去。尾随上来的店小二,赶紧的也进房,问天龙需要什么茶? 天龙称要一壶西湖龙井。 店小二便走开了。 不一会,店小二又提着茶水回到二楼,踏入天龙的雅间。 天龙便掏出两块现大洋,放在店小二的手里。 “谢谢爷!”店小二躬身向天龙道谢,然后转身,欢天喜地的走开了。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隔壁邻房的门开了,一阵脚步声响,走廊里的彪形大汉纷纷围上前去,护送铃木及龙啸虎一前一后的下楼。 铃木和龙啸虎用二十分钟,密谈完了相关事宜。 天龙待房门外的脚步声渐去渐远,便也悄然的打开房门,溜了出去。 他尾随着铃木及龙啸虎等人下楼,看看铃木走到一楼的楼梯口。 于是,天龙抓住机会,从裤袋里掏出勃郎宁手枪,对着铃木的后脑就是一枪。 “啪……” 继而,他又继续朝龙啸虎及斧头帮的其他弟子开枪。 “啪啪啪啪……” “啊啊啊啊……” “砰砰砰砰……” 除了铃木后脑中弹,即时扑倒在地,死于非命。 其他背部中弹的龙啸虎及斧头帮弟子,纷纷惨叫,鲜血激溅,先后侧倒在楼梯然后翻滚而下。 刹那间,一楼大厅里的斧头帮弟子纷纷也掏枪而出。 天龙急闪身而退,复回二楼,跑进一间雅间,推开窗口,跳窗而下,身子落入后院,便飞快的跑出后院,拉开后院大门,飞奔而出,钻进小狮子的轿车里。 小狮子急忙驾车而去。 还在茶楼一楼大厅里靠窗而坐的地虎,看到斧头帮弟子纷纷握斧或持枪追上二楼,便趁乱上前查看铃木的尸体,发现铃木确实死了,便起身转身,快步混入受到惊吓而逃的其他顾客之中。 茶楼外,听到枪声响的铃木轿车里的几名卫兵,赶紧的掏出手枪,从轿车里跳下车来,持枪冲进了茶楼里。 地虎出门不远,便招来一辆黄包车,乘车而去,会合天龙等人之后,通报铃木已经惨死、龙啸虎身负重伤的情况。 天龙松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好!这样的话,就可以让鬼子相信这是帮会间的仇杀,而不是陈洋派去的刺客只对铃木一人下手。” “嗯……” 众人点了点头。 天龙随即吩咐小狮子去百乐门理发厅前等候陈洋,汇报情况。小狮子点了点头,然后乔装成黄包车夫,出门拉起一辆黄包车,便直奔百乐门理发店。 -------------- 百乐门理发厅1号厢房里。 方师父一边佯装给陈洋修剪头发,一边低声说道:“钉子,你做得好!季云雾一死,立即就刹住了一些产业资本老板投靠小鬼子的行为。青帮除了武四宝那一派,其他的,基本上也会土崩瓦解了。只是你也失去了靠山!往后,你在76号的日子,也会寸步难行。” 陈洋笑道:“已经难行了。” 方师父骇然惊问:“这么快?武四宝怎么为难你?” 陈洋仍然是一副迷人笑脸,低声的将武四宝驱逐自己的情况向方师父作了通报。 5、辣计 方师父放下剪刀,双手按在陈洋的肩膀上,沉重地说道:“汪明婕可是大魔鬼啊!你要更加小心了。钉子,这个情况,我会向上峰禀告的。你实在在76号混不下去,就回站里工作吧。” 陈洋摇了摇头,坚毅地说道:“邪不胜正。我潜伏了那么久,有我的生存之道。而且,我终于可以出来杀贼和打鬼子了,很光荣。哦,上峰除了奖赏我,还交给我什么任务?” 他聪明地移开了话题。 他不想看到方师父那张沉重的脸。 方师父附耳说道:“我们有两名女情报员被汪明婕所抓。我们得想法营救她。这两位姑娘,可是我们站里的电讯人才,而且是如花姑娘,如果就此牺牲,实在是太可惜了。哦,如果救不出她们,就想法将她们击毙。她们掌握着站里的情报。目前,她们俩虽然惨受酷刑,但是,仍无供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因为另一潜伏同事是在情报处,而且无力营救。所以,这次,又将此重任交给你来办。” 陈洋笑道:“那说明我更有价值啊!没问题,你们准备好人员到同仁医院潜伏吧。我会说服汪明婕将两位被捕姐妹送往同仁医院抢救的。” 方师父骇然惊问:“你怎么那么自信?” 陈洋起身,拍拍身上的发屑,笑道:“我长得帅啊!” 方师父呆愣了好久,兀是回不过神来。 等方师父回过神来,陈洋已经离去。 ----------------- 陈洋是见过汪明婕的,对汪明婕姣好的身材、漂亮的脸蛋、玲珑的曲线,都有细致认真的观察。 虽然汪明婕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她毕竟是大美人。 ------------------- 陈洋走出百乐门理发厅,乔装成黄包车夫的小狮子拉着黄包车上前,笑问:“老板,乘车吗?”继而压低声音,说道:“已除贼!” 陈洋便大声说道:“谢谢!不乘车,你走吧!” 小狮子便拉着黄包车跑开了。 陈洋东张西望,随即离开百乐门理发厅。 他又来到了法租界的“好又美”旗袍店,向店老板提供了汪明婕的身材尺寸,要求旗袍店马上赶做一件浅蓝的优质绸缎旗袍。 然后,他给店老板留下了三百元大钞,把老板乐坏了,赶紧的关上店门,只赶做汪明婕的那身旗袍。 随后,陈洋又来到“荣昌”金饰店,挑选并购买了一条精致的金项链。 接着,他又前往“珍珍真皮”皮包店,挑选并购买了一只法国进口的小皮包。 最后,他还为汪明婕购买了一瓶法国香水。 为了能够在侦辑处立足,他必须讨好汪明婕,并拉汪明婕当自己的新靠山。 否则,他迟早会被武四宝暗害的。 梅机关大楼,听闻宪兵队长铃木遇刺身亡,无不惊骇。特高课长晴木云子连忙带队,驱车前往现场。 但是,经查探,经勘查现场,发现这似乎是一起帮会寻仇并误杀铃木的事件。 晴木云子随即下令宪兵队搜捕可疑的帮会弟子。 她让铃木生前的秘书浅仓少佐暂时代管宪兵队。 霎那间,满城乌云密布。 小鬼子的摩托车疯狂掠过大街小巷,看到不顺眼的人就抓起来。一时间,宪兵队的看守所、76号的地牢里都是人满为患。斧头帮有些弟子也被召到了梅机关问话。 “八嘎,全是蠢猪!堂堂宪兵队长,为什么非要自己亲自去找帮会的人?难道只有帮会的人才可以打探情况吗?” 梅机关的机关长影佐少将大发雷霆之余,只好任命晴木云子暂时兼任宪兵队长,继续追查此案。 真是帮会仇杀吗? 如果真是帮会仇杀,那么,陈洋的嫌疑就可以排除了。 如果不是,那么,陈洋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可是,从现场查探来看,这确实是一起帮会仇杀不慎误杀铃木的事件。 ------------ 晴木云子从现场回来,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走来踱去,苦思无策,她回到办公桌前,抓起电话,致电丁士群,要求加强对陈洋的跟踪和监控。这次,要把季云雾之死和铃木惨死联系起来查,无论如何,陈洋都有重大嫌疑。 丁士群随即向侦辑处处长汪明婕通报了情况,要求汪明婕对陈洋采取监控手段。 因为陈洋是季云雾的弟子,还是季凤怡未婚夫,季家对丁士群筹建76号曾立下过汗马功劳,所以,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能对陈洋贸然动手拘捕。 毕竟,季云雾刚刚死去。 此时无论是梅机关或是76号,若是忽然对陈洋采取拘捕甚至严刑拷打的话,会带来负面影响,尤其是会影响到那些正欲投靠76号的汉奸、叛徒或是产业资本老板。 忽然,晴木云子心生一计,暗道:铃木生前不是说过,八一三淞沪会战的时候,他和淞沪卫戍部队的少校营长秦诚拼过刺刀吗?当时他被秦诚用枪柄砸倒了,而当时一枚炮弹落下,也把秦诚震倒在死人堆里。 这说明,秦诚的身上有弹片击伤的疤痕,或者在整个拼刺刀的过程中,秦诚既然浑身是血,那肯定也有刺刀刮伤的刀疤痕。 嗯,既然铃木生前说感觉陈洋似乎就是秦诚,那么,就让铃木的妹妹,我特高课的铃木杏子贴身试探陈洋吧。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睡在了一起,肯定就能找到真凭实据了。 她心想至此,嘴边露出阴险的微笑。 ------------------ 于是,她回到办公桌前,抓起电话,亲自致电汪明婕,吩咐如此如此…… 翌日早上八点。 陈洋在丁士群的秘书孙正的陪同下,前往另一幢楼的侦辑处找汪明婕报到。 汪明婕今年才二十二岁,是留德归来的军事人才。 她身材高挑,脸庞俊美,举止优雅,态度谦和,很有书香气质。乍一看,别人肯定会以为她是知书识礼的大家闺秀。 岂会有人料到她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呀? 侦辑处设侦察大队、辑捕大队、机动大队、总务科、审讯室、档案室、技术鉴定室。 侦察大队是便衣大队。 6、旗袍 辑捕大队、机动大队的队员则是清一色的西装领带打扮,每人一把二十响的国产“盒子炮”、三颗手雷。 机动大队下设了一个女子中队。 这个女子中队其实是汪明捷的警卫队,汪明捷上班,她们护送。汪明捷下班,她们护送她到家,并驻在她家。 总务科下设财务室、饭堂、工勤、医疗室。 整个侦辑处共有编制120名,不包括饭堂厨师和打扫卫生的工勤人员。 这是76号最有权势的一个处室,就是76号总部的人,只要汪明捷看不顺眼的,一样可以当作内鬼抓起来,严型拷打、刑讯逼供,然后直接执行枪决。 即便是武四宝,也惧怕汪明捷三分。 因为警卫总队也就几十人,其他处室的人就更少了。 --------------- 在会议室里,孙正念读了关于陈洋调任侦辑处副处长的任职文件。 然后,汪明婕甩下一句话:“陈副处长,你一个小白脸,一不会武功,二不会握枪杀敌,也难怪你在卫队总队混不下去。行吧,侦辑处是最讲人情的地方,我们收养你。你分管我们的总务科吧。散会!” 她嘲讽陈洋一番,抛下一句话,便宣布散会,然后转身而去。孙正很是尴尬,但是,汪明捷不给他面子。 其他正副大队长、各科室正副主任也不敢吭声。 这个简短的任职会就草草结束了。 不过,这是在陈洋的意料之中。 等其他人离去,孙正臊红着脸,讪讪地向陈洋道歉,说道:“陈副处长,对不起!孙某不够份量。今天是你的升职会,本应该隆重些的。” 陈洋微微一笑,说道:“孙秘书,陈某本来也是寄人篱下,习惯了。哦,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请笑纳。” 他说罢,从怀兜里拿出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三百元),塞给了孙正。 孙正又是尴尬一笑,望向陈洋的眼神,却盈满了感激之情。他伸手接过,朝陈洋点了点头,收起文件夹,和陈洋并排离开了会议室。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收了陈洋的好处,孙正有机会肯定会在丁士群的面前替陈洋说些好话的。 陈洋明白其中的道理。 所以,他在此时出手很大方。 总务科长郭信在走廊里迎上陈洋,接过陈洋手中的皮包,领着陈洋,来到了副处长办公室。 这是一间狭小的且是靠挨着男女公厕的小办公室。 副处长室的牌子还是刚刚用毛笔写的,来不及做的纸牌子。简易办公桌椅,一台电话,没有沙发,也摆不下沙发,小茶几,空荡荡的破书柜,甚是寒酸的办公室。 郭信尴尬地陪着笑脸,低声说道:“陈副处长,请见谅,刚接到通知,你就来上任了。处里也没别的办公室,你临时凑合着用,莫怪罪。小的能力有限。” 从其言语中可以看出来,郭信是一个老滑头。他明知汪明婕不欢迎陈洋到侦辑处任职,但是,也不便得罪陈洋。 他适时的两面讨好,谁也不得罪! 因为他知道陈洋的背景。 陈洋一笑,伸手掏出钱包,从中取出两张百元大钞,塞到郭信手中,说道:“郭科长,用我的钱,替我购置一张功夫茶桌和茶具,要好的,这几张破旧凳子搬开,弄一些木头坐椅配套上好的功夫茶桌和茶具。” 郭信颤抖地接两百元,点了点头。 支开了郭信。 陈洋就提着皮包,前往三楼处长室,求见汪明婕。 处长室的门开了,给陈洋开门的是汪明婕的女秘书刘琦。汪明婕正坐在豪华大班桌后的大班皮椅上,抬头一看是陈洋来了,便伸手合上一只文件夹,冷嘲热讽地说道:“哟,小白脸,你来我办公室干什么?这里,可不是红玫瑰歌舞厅,没有美女歌星胡璇哦。” 这话说的,就算是汪明婕的秘书刘琦,听了也会感觉到明显的难受。 她偷眼望向陈洋,真怕陈洋受不了,真怕陈洋会因此和汪明婕发生冲突,真怕陈洋…… 反正她替陈洋难受。 陈洋俊脸通红,但是,寄人篱下,就得隐忍。 否则,他就不是一个优秀的三栖特工。 为了讨好汪明婕,陈洋向冷眼相向的汪明婕躬身请安。 他红着俊脸,陪着笑脸,说道:“呵呵,卑职感觉汪处长更美!你是目前中国最美、最有素质、最有涵养的女特工。哦,卑职昨晚整晚没睡,想着处座的好身段,感觉处座穿旗袍肯定更好看。所以,卑职就给处座订做了一套旗袍。” “什么?” “哦,来拍马屁的?” 刘琦暗暗叹服陈洋竟然如此卑鄙无耻。 她忽然不担心陈洋了。 汪明婕终究是大美女,听了这番话,虽然知道陈洋是拍马屁,但是,既好奇,芳心也舒服了些。 陈洋赶紧的从皮包里取出一套旗袍、一只名牌小皮包、一条金项链、一双名贵的高跟鞋和一瓶昂贵的法国香水呈摆在汪明婕的办公桌上。 汪明婕惊奇的霍地起身,满脸惊喜,怦然心动。 但是,她又瞬间变脸,因为职责所在。 她又冷嘲热讽地问:“哎哟,小白脸,你果然很会拍马屁。咦,我就奇了怪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 这些品牌正是她所喜欢的。 她不缺钱,也不贪财。 但是,这套礼物,她却感动地收下了。 虽然她没说要接受陈洋的这次送礼,但是,她望向陈洋的眼神有了些暖意。 刘琦张开嘴巴,瞪圆眼珠,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陈洋笑道:“处座,呆会你试试合不合尺寸?哦,这也叫便装打扮,方便便衣侦察,侦辑处不能光听情报处的情报,不然,就算有什么功劳也得分给情报处一半啊!” 他这话说的,让汪明婕听着更顺耳。 不过,汪明婕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十分的稳重。 但是,她忍不住伸手,去触揉那件旗袍,手感好极了。 陈洋察言观色,便又凑近过去,低声说道:“哦,处座,所谓新人上任三把火。我虽然不是正处长,但是,肯定也是处座未来的得力助手。卑职认真思考了一下,如果我们侦辑处也内设一个情报科,处座不时的乔装外出侦察一下,如果钓到大鱼,那可全是侦辑处的功劳啊!咦,卑职听说处座刚抓到上海站的几个情报人员,而且她们是在发报的时候给抓获的,不如策反她们几个,让她们负责组建情报科?你要组建情报科,丁副主任敢不批经费和编制给你?哦,还有,以后别杀那么多的资本大鳄,查到有暗中反抗皇军的老板,不杀!敲几笔作为购买先进设备的经费。现在,丁副主任、武四宝他们几个不都这么办吗?而且,他们捞到钱,全进自己的腰包。处座不缺钱,也不贪财,很是清正廉洁,两袖清风。如果处座,弄到钱能用来购置更先进的各种装备,岂不更好?再说,把那些老板杀光了,谁来解决就业问题?民众没了工作,没了饭吃,就会闹事,这是最蠢的做法。老百姓要的是过好小日子,谁当皇帝,和他们没关系!” 7.妙计 陈洋这番话,让汪明婕听得很舒服。 她俊脸一笑,神情越来越佳了。 但是,她仍然嘲讽地说道:“陈副处长,原来你有目的的!不过,你也算有自知之明,侦辑处姓汪,不姓陈。行啦,你的狗屁建议先放一边,好好回你的办公室去呆着。” 刘琦暗暗叹息,心道:汪明婕真是大魔头啊! 这么不给陈副处长面子,好歹人家也是一番好意啊! 为了一个建议,还是为了公事,人家可是专门送礼来的。 唉! 太可惜了! ---------------- 陈洋却仍然很平静。 刘琦看不到陈洋脸上的神情变化。 陈洋嘻嘻一笑,说道:“卑职遵令行事,呆会一定好好的回办公室呆着。哦,处座,要不,今晚,你换上旗袍,卑职陪你到红玫瑰歌舞厅去跳跳舞?放松放松?” 汪明婕俏脸一红,娇叱一声,骂道:“跳什么舞?送到敌人的枪口去送死?陈洋,我不是你。你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行啦,你先管好总务科的琐碎事务,找几个大老板给我们侦辑处捐点钱,这可是你说的新人上任三把火,这也算是你到侦辑处以来烧的第一把火吧。至于申报内设情报科和人员编制及购置先进侦听设备的事情,我去总部找丁副主任经办。” 陈洋闻言,马上向她敬一个很不标准的军礼,说道:“是!”便伸手抓过皮包,离开了汪明婕的豪华办公室。 汪明婕虽然喝退了陈洋,但是,她收下了陈洋给她搭配好的旗袍、项链和皮包,这也算她有心接纳了陈洋。 刘琦随即低声说,陈洋连军礼都敬不好,哪里像是曾经的军人呀? 汪明婕瞪了她一眼,没有吭声。 她略一思忖,抓起电话,通知审讯室主任把刚抓来的两名电讯人员送往同仁医院救治,并电话通知侦察大队便装到同仁医院潜伏保护两名电讯人员。 随后,她让女秘书刘琦,关上房门,又让刘琦服侍她换穿旗袍,戴上金项链,抓过皮包,照照镜子。 ---------------- 哗噻! 果然好身段! 好脸蛋! 原来自己这么美! 唉,看来自己考军校,穿军装,穿西服,全是错误的选择啊! 穿旗袍才是真女人的风采啊! --------------- 汪明捷对着镜子,眸子闪闪,心头起伏,俏脸越来越红。 “处座真美!真漂亮!这旗袍做的,真合身段。处座的身材真美,曲线好美哦!” 刘琦声声赞叹和那羡慕的眼神,真让汪明婕有一种辞去侦辑处长职务的冲动。 汪明婕忽然计上心来,说道:“刘秘书,马上让人拟草一份侦辑处内设情报科并购置先进侦听设备的请示,哦,要求增加人员编制5名,每年经费增拨30万元。一个小时后,把请示拿来,理由要充足,然后陪我去总部找丁副主任。” “是!” 刘琦赶紧应令而去。 然后,她心头却十分的苦闷:每次写报告、请示的,汪明婕只说一个主题,内容全是自己想。 新设一个情报科,这份请示该怎么写? 这明里是写给76号总部的,但是,76号总部实际上是没权批的,还得报呈给梅机关审批。 自己的水平若不行,肯定会挨骂的。 小鬼子会取笑自己的。 若然如此,汪明捷届时可能会扇自己几个耳光。 唉,汪明捷,你真是一个大魔头! 我恨死你了! ------------------- 刘琦愁眉苦脸的,好像刚刚死去的季云雾是她的爷爷一样。走廊的另一端,陈洋风度翩翩的倚靠在房门边上。 他看到刘琦走来,便递上一纸用毛笔正楷写好的公文,低声笑道:“刘秘书,新设情报科的请示,我帮你拟写好了,你看看有没有参考的价值?哦,别跟任何人提起我帮你,也别问为什么我会知道你有这样的任务。反正,今后,我会尽心尽力的协助你工作。哦,呆会这份草稿给我送回来。” 听着这么暖心的话,刘琦倏然感动,热泪盈眶。 她接过公文纸一看,骇然惊叹出声:“这字真漂亮!陈副处长,你太了不起了!谢谢您!” 她迷雾朦朦的眼神望向陈洋,芳心泛起了阵阵涟漪。 陈洋一笑,又问:“怎么侦辑处这幢楼的脚步声这么吵杂呀?队员们来来回回跑动,不累吗?” 他佯装不知情,目的就是套刘琦的话。 刘琦得了便宜就卖乖,笑道:“禀副处座,昨天宪兵队的铃木队长遭遇帮会寻仇误杀,现在,梅机关下令抓捕可疑分子。不到两天时间,就抓了三百多人,梅机关和宪兵队的看守所关押不了那么多人,所以,有一部分人就关进了侦辑处的地牢里。因此,脚步声很吵杂,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了。据说,影佐还下令,如果特高课长暂兼宪兵队队长晴木云子大佐三天内破不了案,就把这三百多号人犯全拉到刑场上去枪毙,以给铃木队长报仇。” 陈洋骇然惊问:“要这么多人给铃木队长填命?” 他的心情骤然间十分沉重。 刘琦心头一震,心绪也沉重的跳动起来。 她抹抹泪水,幽幽地说道:“是啊!太惨了!唉,成熟的人总在处事,不成熟的人总在出事!三百人填一个人的命,难道我们同胞的命就真的是这么贱?” 此时,同一楼道几间办公室的姑娘们都出来,都围过来,争睹陈洋帅气的风采。 陈洋生怕她们看出自己的破绽,机警地转移话题,说道:“刘秘书,你喜欢穿旗袍吗?下次,我送一套给你。” 刘琦的思绪马上被挑动。 她高兴起来,激动地笑道:“呵呵,喜欢啊!干吗要下次?今天也可以啊!呵呵,陈副处长,你长得真帅!” 陈洋笑道:“是吗?我长得帅吗?哦,对了,有一次我上街,一群女孩子把我拦住,她们说我帅,我不承认,她们就打我,还说我虚伪。” “哈哈哈哈……” 姑娘们全被他逗乐了。 机动大队女子中队队长霍建玲在笑声中接口说道:“陈副处长,那你趁着年轻帅气,把能干的坏事都干了吧,没几年了。” “哈哈哈哈……” 姑娘们又都大笑起来。 8.接头 此时,几间办公室的年轻小伙子们也都出来,走近前过来凑热闹。 刘琦登时俏脸泛红,捂嘴而笑。 陈洋也笑了,笑道:“这位美女,我也想啊!可惜啊,因最近频繁地震,通往爱情的路已断裂,我只能绕道而行。” “哈哈哈哈……” 众人又捧腹大笑起来。 霍建玲也俏脸泛红了。 忽然,不知谁嚷了一句:“汪处座下楼了。” 姑娘们紧急散开。 小伙子们也赶紧的小跑回自己的办公室。 刘琦朝陈洋挥挥手,也走了。 陈洋转身回房,关上房门,打开窗户,观望楼下情况。 不一会,他看到侦辑大队的人,抬护着两名遍体是伤的、鲜血淋淋的姑娘,上了一辆救护车,其他队员上了一辆军用卡车。 他急急伸手捂嘴,生怕笑出声来。 他沉重的心情,瞬间被短暂的快乐所取代。 要在76号的地牢里营救被捕人员,那比登天还难。 只要遍体是伤的这两位姑娘出了76号,就有希望营救她们俩。 至于如何实施营救? 那就是方师父的事情了。 --------------- 当天上午和下午,陈洋就和郭信摆布由郭信替他购置的新办公用具和功夫茶具。 实施营救没那么快,毕竟两位姑娘需要养伤,需要治疗。 中午十一点左右,他还透过窗口,看到了旗袍打扮的汪明婕从总部大楼出来,走回侦辑处。 他又笑了:汪明婕穿着如此高雅美丽,丁士群见了她,那还不流口水? 情报科的人员编制和经费问题也就不难解决了,何况,汪明婕还是还有很大的背景。 哈哈,其实,我看到汪明婕,我也想流口水。 哈哈…… ------------ 下午五点半,要下班了,金毛来了一个电话,称要请陈洋吃晚饭,算是为陈洋离开警卫总队饯行。 陈洋哈哈一笑,挂上电话,便步行离开侦辑处大楼,走出了76号。 他在百乐门理发厅门前左右看看,前后瞧瞧,没有发现可疑之处,便推门而入。 里面的人都认识陈洋,有服务生上前告诉陈洋:方师父在1号房里给尊贵客人理发。 陈洋说道:“那我稍等,我到后院散散步。你告诉方师父,呆会给尊贵客人理好发,就出来叫我进去。” 服务生点了点头。 陈洋便穿过理发厅,走向后院,在小小的后院里,走来踱去。过了十余分钟,方师父出来。 陈洋迎上前去,又左右看看,前后瞧瞧,没发现可疑之处,便低声说道:“影佐下令,如果特高课长兼宪兵队长晴木云子三天内破不了案,就要宪兵队把这两天抓捕的三百多可疑分子拉到刑场枪毙,给铃木填命。老方,你看能不能请示上级?找支队伍前往鬼子的刑场附近潜伏起来,届时能救多少算多少!” 方师父登时神情严肃而沉重,眼如利剪地盯着陈洋,低声又厉声地质问:“铃木是不是你暗杀的?你不是当过营长吗?你不是当了几年的特工吗?你怎么如此不懂事?你难道不知道小鬼子就是恶魔吗?” 陈洋沉重又愧疚地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八一三淞沪会战,我在小巷里和铃木拼过剌刀。事隔两年,我和他照面之时,有些模糊确认。他在暗中调查我,所以,我只能下狠手。老方,我当时是为了自保,没想那么多。哪会想到鬼子这么狠毒,竟然会拿三百人去填铃木一人的命?” 方师父扬手指指陈洋的鼻子,气得一跺脚,唉的一声叹息,转身而去,没再搭理陈洋了。 陈洋见状,急尾随追去,跟着他,踏入了1号贵宾房。 关上房门,陈洋又低声说道:“老方,事情已经发生,得有一个处理办法。你请示上级惩处我也行。唉,当特工,不是那么好当的。哪能每次暗杀敌特或者窃取情报之后,就不惹事?现在,鬼子的思绪暂时还停留在帮会寻仇阶段,我暂且尚能自保。所以,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想法救出部分老百姓。现在不是联合抗战吗?那边,肯定有一拨武装,可以联合联手起来救人啊!” 方师父沉重地说道:“动用大批武装救人,如此一来,那就表明铃木之死不是帮会寻仇误杀了,而是我方或是他方的搞暗杀了。影佐和晴木都会重新怀疑你的。” 他又气得直跺脚。 陈洋想想也是,营救三百多人,那是一场和鬼子宪兵队血拼的硬仗,无论老方能联系到多少武装力量? 小鬼子事后必然知道是对手的武装力量在救人,很显然,铃木生前的怀疑就是对的,自己将不可能再在76号潜伏下去,而且,也是性命难保。 可如果不营救那三百人,自己也将难疚一生。 杀了一个铃木,保住了自己的身份和性命,却拉了三百条无辜性命去垫背,值吗? ---------------- 陈洋的心头再度沉重起来。 方师父见状,又只得劝慰陈洋,说道:“行啦,你先办其他事情吧。记住,以后有事,一定要先请示先汇报,切不可擅自行动。你也算是老特工了,得记住戴老板制订的家规。估且不论能否营救那三百民众,仅是我向上级报告你暗杀铃木之事,你便触犯了家规,你一样得死。唉!走吧!此事就这样。希望保住你,将来发挥更大的作用,也算是安抚那三百亡灵了。” 陈洋点了点头,沉重地离开百乐门理发厅。 他的脚步也是异常的沉重。 他知道,方师父是在保护他,保护他不被戴老板的家规处死,保护他不被鬼子和76号怀疑甚至抓捕。 可那即将逝去的三百亡灵呢? 唉…… --------------- 陈洋想到此,又抬头左右看看,前后瞧瞧,没发现可疑之人,便又到回百乐门理发厅,回到贵宾1号房。 方师父正要说什么。 陈洋却抓起电话,拨通了天龙的电话号,吩咐天龙一句:“晚上到红玫瑰歌舞厅来找我。”便挂上电话。 方师父低声质问:“你要干什么?你难道还犯家规吗?” 9.盯梢 陈洋强颜欢笑,说道:“我约会啊!难道这也不行?” 方师父一时哑口无言。 陈洋趁机溜了出去。 ------------------- 76号侦辑处大楼。 三楼处长室,倚靠窗口观察情况的汪明婕看到陈洋离去,便离开自己的办公室,叫上刘琦,又让刘琦通知郭信,一起打开陈洋小办公室的门,进来察看陈洋的办公室情况。 郭信战战兢兢地低头汇报:“处座,对不起!陈洋毕竟是副处长,他自掏腰包,让卑职替他购置这些用具,卑职不敢不去,也找不到不去的理由。” 汪明婕瞟了他额头上的冷汗,淡淡地说道:“没事!不怪你。要怪,就怪这位公子哥太有钱了。嘿嘿,季云雾未来的孙女婿啊!这么些年,陈洋这小白脸在季府的产业链条里,捞了多少钱啊?最好,他能捐些钱出来,给我们侦辑处另买一幢新的大气派的办公大楼。” “哈哈哈……” 刘琦和郭信忍俊不禁,大笑起来。 汪明婕随后也笑了,为自己滑稽的那番话语。 三人笑罢,气氛稍有轻松。 汪明婕吩咐刘琦通知侦察大队派便衣特务跟踪陈洋,看看陈洋每天二十四小时在干什么? 郭信又战战兢兢的插话一句:“处座,估计是老三篇吧?上班品茶看报,下班上酒楼吃喝,晚上歌舞厅听歌跳舞。听说红玫瑰歌舞厅的美女歌星胡璇一天晚上见不到陈副处长,唱歌都会跑调。那些给胡璇伴舞的姑娘们脚步也会乱。据说红玫瑰歌舞厅养的这群姑娘们,至少有三分之一费用是陈洋掏腰包的。” 汪明婕秀眉一皱,愕然反问:“陈洋花费这么大?每天晚上都泡歌厅?季云雾和季凤怡不管他吗?” 郭信抹抹额头上的冷汗,镇定些许,说道:“这些都是武四宝监视陈洋得来的情报,而且,武四宝有向季老爷子报告。不过,季老爷子也看得开,他生前说过,季凤怡出国留学去了,陈洋一个大男人能不孤独吗?这小陈能天天晚上泡歌厅,说明这未来孙女婿是正常的男人。这小陈若在凤怡出国留学之后,总是一人独守空房,我老季还不放心凤怡将来嫁给这样的男人。再说,小陈也机灵,看到好的漂亮姑娘,也会给我老季带回来玩玩,爷孙一起乐。” “哈哈哈……” 刘琦笑了。 “卑鄙无耻之徒!”汪明婕却是俏脸泛红,骂了一句,背手而去。 她走到房门边,又转身抛下一句话:“刘琦,通知侦察大队,派一两个人到红玫瑰歌舞厅看看就可以。晚上,你们两个,陪我也去一趟,暗中看看姓陈的小白脸在歌舞厅是怎么样消遣的。” 然后,她芳心怦怦直跳的,快步离开了陈洋的办公室,走下楼梯,钻进了她的豪华轿车里,乘车回家吃晚饭去了。 陈洋和金毛等十余特务在“醉湘楼”厢房里饱餐一顿,说是为陈洋离开卫队总队饯行,其实还是得陈洋买单。 因为来76号当特务的,也没几个有钱人,大多数还是混饭吃的小年青、小混混。 席间,陈洋又给金毛等人每人各发了五十元,便先行离去,前往闹市中心的青春书店,一边佯装看书,一边低声和身边也是佯装看书的一名汉子密议。 这名汉子是季府直接掌管六号码头的负责人之一,名叫鲁西北,暗中与陈洋的关系很好。 鲁西北低声说道:“今晚武四宝的人准备在万国饭店附近盗车。因为今天晚上,租界巡捕房的头KLA为了敛财,在万国饭店举行生日派对,邀请租界一些大老板参加,据悉有三辆名贵的豪车。” 他说罢,左右看看,前后看看,发现无人注意,便从怀兜里掏出偷拍的三辆名车的图片塞给陈洋。 陈洋收起,放入怀兜里。 然后,他左右看看,前后看看,也低声说道:“好,我来通知租界巡捕房,那里有我几名过命的兄弟当探长,我让他们乔装前往76号附近的路口拦载。你到公用电话亭去打电话,通知各个租界的报馆派记者去采访这一有轰动效果的新闻。明天,76号收藏被盗名车的丑闻就会轰动一时。要弄死武四宝,这可是一条巨大的罪证啊!这个武四宝带头暗杀了多少抗战精英?这次,老子要处死这个大汉奸。” 鲁西北点了点头,放下书本,随即离去。 陈洋佯装看会书,也放下书本,走出书店,招手叫来黄包车,乘车前往红玫瑰歌舞厅。 他在热闹的人群中穿梭一会,佯装到吧台买酒,在一名便装汉子旁边落坐。 陈洋左右前后看看,便从怀中掏出三张图片,塞给那名汉子,低声说道:“这是武四宝今晚派人要从万国饭店附近盗取的名车,你率队在前往76号附近的路口布控,必有所获。各个租界报馆的人也会配合你们行动,明天一早见报。” 这汉子便是租界巡捕房的探长何浩明。 一年前,他奉命率队去抓捕肇事的青帮弟子,却不小心中了青帮的埋伏,死伤惨重。 眼看何浩明也会在包围圈里中弹而倒,是陈洋在一处拐角处,拉开了何浩明,将何浩明拉到自己的轿车上,并将何浩明送到医院救治。 就这样,何浩明与陈洋成了生死之交。 陈洋说罢,拿过一瓶轩尼斯洋酒和几只高脚洋酒杯,便离开吧台,到舞台下靠近舞台的一张小圆桌前落坐。 侍者过来,替陈洋打开了轩尼斯,为他倒酒。 汪明婕女扮男装,远远落坐,观望着陈洋,并听取了两名负责跟踪陈洋的便衣人的低声汇报:先和卫队总队的金毛十余人共进晚餐,算是为陈洋离开卫队总队饯行。 继而,去了青春书店买书。 接着,就是来到了这里。 -------------- 汪明婕愕然反问:“不对劲吧?陈洋这小白脸,也会到书店买书看?” 一名便衣低声答道:“这个,小的不知,小的只是奉命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但是,没发现什么异样情况。而且,陈洋此人,经常去书店买书看,算是博览群书之人。据说,那个季凤怡很喜欢听他讲故事。” 10.微妙 汪明婕板起脸,低声说道:“去,马上去青春书店看看,查查那个老板是什么身份?什么来头?经常和什么人接触?明天一早向我汇报结果。” “是!”那便衣汉子战战兢兢的应了一声,哆嗦着双腿,走开了。 何浩明此时起身离去,恰好经过汪明婕的身旁,偷听到了这一幕,心头暗暗吃惊。 他走到大门口,又回身看了人群中的陈洋一眼,心道:陈洋现在调到侦辑处和汪明婕这个女魔头在一起搭档,真惊险!特务机构就是怀疑一切,汪明婕尤其更甚。 看来,她在暗中调查陈洋。 可陈洋有什么地方让她起疑的呢? 唉,先不管这个,我晚些再电话通知陈洋。 嗯,我先去抓武四宝那群盗车贼去。 -------------------- 何浩明又正正身,再左右前后观望一下,没发现可疑之处,就离开了歌舞厅。 彩灯煜煜,音乐响起。 继而,随着一阵阵喝彩声、尖叫声的响起,美女歌星胡璇穿着绣花的浅白旗袍,艳冶登台,十余名伴舞的姑娘也秀着美长腿蹦蹦跳跳起来。 刹那间,欢呼声和掌声、尖叫声汇聚成夜上海的精彩。 汪明婕骂道:“无聊!无耻!这帮就臭男人,就知道花钱看女人。” 刘琦怔怔的侧头看着她,心道:你不也来了吗? 哦,对了,自从小白脸引起你的注意之后,你不也跟踪他吗? 嘿嘿,男人喜欢看美女,美女不也喜欢看帅哥吗? -------------- 刘琦这般想着,怔怔地望着汪明婕出神。 汪明婕却侧头瞟了身旁坐着的郭信一眼,她发现郭信眼望胡璇却嘴边滴着口水。 她叹息一声,愤愤地说道:“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刘琦不解地问:“处座,你被男人欺骗过吗?” 汪明婕瞪了她一眼,自信又不屑一顾地低声说道:“哪个臭男人能骗得了本姑娘?唉,之前,我在东京留学的时候,有一个小白脸,暗中同时追求着三个班花。结果,两名班花争风吃醋,为他在街头打架,出尽了洋相。还有一名班花,在知道此事之后,跳楼自杀了。而最后,这个小白脸又跑到本姑娘面前来献媚,我就佯装答应他的邀约,驾车来到富士山下,在一株樱花树下,我一刀把他宰了,然后就直接埋了他,接着,我就去了德国留学。” “什么?”刘琦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哆嗦,声音惊颤无比。而另一侧的郭信,满脸是冷汗,身子抖过不停。 汪明婕没再吭声,得意地笑了笑,便瞟了舞台下面边角那张小圆桌前的陈洋一眼,没发现异样,便正正脸蛋,望向舞台。 此时的胡璇,正在舞台上,在一群漂亮姑娘们的伴舞下,摇曳着曼妙身姿,演喝着一首动人的《天涯歌女》: “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小妹妹唱歌郎奏琴,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哎呀哎哎呀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家山呀北望,泪呀泪沾襟,小妹妹想郎直到今。郎呀患难之交恩爱深,哎呀哎哎呀郎呀,患难之交恩爱深,人生呀谁不忆呀忆青春,小妹妹似线郎似针,郎呀穿在一起不离分,哎呀哎哎呀郎呀,穿在一起不离分!” 她明眸生辉,鼻挺嘴秀,皮肤白嫩,歌声甜美,一曲歌完,又赢得了阵阵掌声和阵阵喝彩声。 “好!” “胡璇,今晚和老子回去睡一个。” “浪!味道真浓!” “哈哈哈哈……” “唉,温暖不过瞬间,何必奢望永远。” “那是!谁让你没钱?” “谈钱伤感情!谈感情伤钱!” “哈哈哈哈……” “啪啪啪……” “哈哈哈哈……” 汪明婕站起身来,在满场掌声和尖叫声中,寻觅着陈洋的身影。她发现,陈洋正低头端着洋酒杯,在低头品酒,若有所思的样子。 她又抬头望向舞台,却见胡璇正弯着柳腰,向舞台下的观众道谢。 有一个大腹便便的、一副殷商模样的汉子,西装革履,手捧着一束鲜花跑向舞台,似乎要向胡璇献花。 此时,那台下的小圆桌旁独坐的陈洋又似乎漫不经心的伸出大长腿。 那跑向舞台献花的汉子被绊倒了,跌了一个狗吃屎。 “扑通……” “哎哟……” “哈哈哈哈……” 刹那间,全场的人又轰然大笑起来。 而陈洋却悄然的缩回了脚。 汪明婕见状,也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了。 她忽然感觉陈洋蛮可爱的。 就算此时还有其他人看到陈洋可爱的使坏,也不会有人告密的。 因为大家花钱来这个地方,就是找乐子的。 现在,看到有人在舞台下跌得牙血直流,大家就更乐了。 那束花也摔乱了,枝叶断了,碎了。 那个汉子爬起身来,东张西望,看到满场都是讥笑的脸,便抹着嘴边的血,骂骂咧咧的吐词不清的离开了歌舞厅,实在不好意思再在此呆下去了。 “哈哈哈哈……” 全场又是一阵轰笑声响起。 汪明婕又望向舞台,却见胡璇直起了柳腰,含笑转身。 胡璇就在转身的刹那间,瞟了舞台下面的陈洋一眼,这轻鸿一瞟,含情脉脉,却又风情万种。 汪明婕不由慨叹了一声:“美女穿旗袍真好看!” 她仿佛感觉自己真的似选错了职业。 刘琦侧目而视,怔怔地望着汪明婕,甚是不解。 郭信惊愕地侧目而视,伸手抹抹额头上的冷汗,又正正脸,顺着汪明婕的眼光,望向舞台下的陈洋,仿佛忽然感觉到了汪明婕和陈洋之间的一种微妙。 他忽然间又有一份轻松,暗道:也许往后,我就不会在正副处长面前难受了。 再没权的副处长,那也是副处长,与各大队长和科长是不一样的。要是汪处长总是排挤陈副处长,俺老郭也难受,不知如何是好啊! ---------------- 又是一曲旋律优美抒情的音律响起。 灯光变幻。 人们纷纷携手舞伴,走向舞池。 一些要员和殷商纷纷跑向舞台,邀请刚才给胡璇伴舞的那些姑娘们到舞池里跳舞。 11.抓贼 至于胡璇,似乎没有人敢去惹她。 而她在舞台上绕道而下,来到了陈洋的那张小圆桌旁。 陈洋急忙起身,为她移开凳子,请她落坐,又给她倒了一小杯洋酒。 胡璇向陈洋抛了一个媚眼,浅笑一下,伸手端起酒杯。 陈洋朝她眨眨眼,端起洋酒杯与之一碰。 两人仰头一饮而尽。 汪明婕看到这里,忽然感觉有些孤单。 这种在心底里涌起来的孤单,似乎从来没有过的。 以前,在学校,她认真学习,业余是去图书馆,要不,就去练搏击,练枪法,立志回国为她的叔父服务。 回国后,她认真工作,晚上是查档案,看资料,审犯人,听汇报,作指示,开会,或者带队去抓人。 那生活真充实。 可今晚,尤其是当她看到陈洋和胡璇两人眉目传情、举杯相碰、低语又耳鬓厮磨的情景时,汪明婕忽然感觉到自己心底竟然有一丝孤独。 莫名的孤独! --------------- 舞台下。 那张小圆桌旁。 陈洋移动坐椅,靠近胡璇,挨着胡璇,一手搂她入怀,一手抓过洋酒瓶,为她也为自己倒酒。 胡璇侧目而视,浅笑含情又抱怨地说道:“怎么?季凤怡走了?所以,你今晚就来了?” 醋味从她的樱桃小嘴里呵气而出。 陈洋坏坏的笑道:“听说你这段时间,唱歌都跑调了?” 他故意气气她。 胡璇俏脸通红,气嘟嘟的反问:“我呸!谁说的?我撕烂他的嘴!你以为你是谁呀?” 陈洋伸手捏捏她的小鼻子,又坏坏的笑道:“我和季凤怡,一个未娶,一个未嫁。你呢,也不是我的夫人。我和你,我和她,都只是朋友。我可以和你在一起,也可以和她在一起。再说,我是青帮季派弟子,师父有难,我自应当配合好季府中人处理好后事,我有什么不对吗?亲爱的,别喝醋了。我可是拿着季府的钱,天天晚上来给你捧场啊!” “波……” 他哄劝胡璇一番,又香了她的俏脸颊一下。 “呵呵……” 胡璇登时笑嫣如花,笑得合不拢嘴,旁邻的那些殷商痴痴的望着含情带笑的胡璇,均是如痴似醉。 但是,陈洋以前是青帮的人,背后是季云雾这座大靠山。现在,陈洋是76号总部的人,又有76 号总部当靠山。 陈洋看中的女人,谁敢与他争? 那不找死吗? 只是世人不知道的是,陈洋无论在青帮或是76号总部,都是无权无势之人。 --------------- 陈洋又端起酒杯。 胡璇也端起酒杯。 两人一碰,又各自一饮而尽。 汪明婕见状,忽然心头有一种莫名的气愤。 她气呼呼的起身,来到吧台前,可是,点什么酒? 自己不会喝酒啊! 也从没喝过酒! 她气得又转身,回到自己的坐位上。 刘琦又是怔怔的望着她出神,可是又不敢问。 郭信看到汪明婕神情不佳,不免又心惊胆颤起来,额头又冒冷汗了。 此时,舞台下的那张小圆桌旁,陈洋松开胡璇,起身躬身,伸手邀请胡璇去舞池跳舞。 胡璇浅笑含情,把手搭在陈洋的手掌心里,直起柳腰,随陈洋走向舞池。 一曲华尔滋响起。 陈洋搂着胡璇在舞池里翩翩起舞。 一个俊男,一个美女,舞姿优美,分外惹人注目。无论是羡慕的,还是忌恨的,都忍不住鼓掌起来。 “这可是王子和灰姑娘的传奇啊!” “陈帅哥和胡美人的舞姿真美!” “他们两个搂在一起旋转,真是迷死人了。” “好!” “啪啪啪啪……” 汪明婕气呼呼的起身,说道:“我们走!无聊!” 她转身扬长而去。 刘琦和郭信如释重负,赶紧小跑着跟着汪明婕,离开了红玫瑰歌舞厅。 钻进轿车里,汪明婕吩咐司机驾车回76号侦辑处大楼。 刘琦和郭信两人在心里又暗暗叹气:惨了,又要加班! “啪啪……” 可轿车快到76号大院时,却见一群捕快正鸣枪示警,继而,四周埋伏的巡捕一拥而上,将被枪声逼停的三轿豪车里,拽出几名短衫黑裤打扮的汉子。 76号院子里的值班特务,纷纷掏枪而出,并推开大铁门,冲了出来。 可是,今晚的巡捕特别的多,并且是多个租界的巡捕联合执法,躲在各个租界的各大报馆的记者们也跑来了,他们纷纷用相机拍照。 “铁猴,掉头,别往丑态圈里挤!武四宝明天要上头条了。唉,这孽畜,又派人去盗车,被巡捕房的人逮了个正着。我看,明天影佐要扇武四宝几个大耳光了。” 汪明婕何等聪明,马上吩咐司机驾车掉头,远离这个是非圈。 同时,她还破天荒的感慨了几句。 郭信和刘琦又是一阵惊愕。 但是,他们俩也不敢问。 至于武四宝派人盗车之事,郭信和刘琦也早有耳闻。 只是,一向惧怕76号的各个租界巡捕房今夜竟然不怕了,竟然敢在76号院子外面公然抓人,而且,竟然出动了这么多的巡捕和媒体记者。 -------------------- 红玫瑰歌舞厅里。 陈洋搂着胡璇搂了一曲,刚回到小圆桌旁,尚未落坐,鲁西北便乔装打扮而来,用肩膀撞了陈洋一下。 陈洋抬眼望去,认出了鲁西北。 而鲁西北撞了陈洋一下,便从陈洋身旁走过,佯装去邀请那些给胡璇伴舞的姑娘跳舞。 他这个老相,穿着也土,自然会被那些姑娘拒绝。 然后,鲁西北就佯装尴尬而去。 陈洋便低声对胡璇说道:“老爷子刚下葬,我不能在娱乐场所太晚。我先走了,明晚见。” 胡璇依依不舍的点了点头,眼神颇为幽怨。 可陈洋这个借口,让人无法拒绝。 她又能怎么样? -------------- 陈洋随即起身离去,却溜进发洗手间。 他知道天龙一定会在洗手间里等他的。 果然,天龙戴着礼帽,帽沿压得很低,几乎遮挡了他的半边脸。 陈洋进入洗手间,掏出一支烟,笑问:“先生,借个火。”天龙便凑近过来,掏出火柴,为陈洋点烟。 火光亮起来的刹那间,天龙也压低声音说道:“没其他人,说吧,有什么任务?” 12.救人 陈洋低声说道:“影佐下令,如果三天内,晴木云子破不了案,就把刚抓的三百可疑人全部押往刑场处决。三天内,晴木云子肯定破不了案。我们得救那三百人。不然,这辈子,我都会内疚的。哦,处决的时间具体不详,你让小狮子明后天都到76号附近的十字路口等我,切莫打电话,我怕被人窃听。自从季云雾和铃木死了之后,我可是梅机关和76号同时怀疑的对象。你们几个,先潜往刑场,观察环境,届时伺机营救那些无辜的民众。记住,届时切莫恋战,能救多少算多少。至少,我们不用那么内疚就行。毕竟我潜伏任务更重要,发挥的作用更大。而且,只能是采取乔装帮会营救同伙的方式,切莫让鬼子看出你们是一支武装。不然,鬼子和76号都会怀疑是军人所为,我也就会成为某个组织的分子,并遭到进一步的怀疑或是被抓捕被处决。” 天龙嗯了一声,将火柴盒收起,绕道而过,先行离去。 陈洋叼着香烟,尿了一泡尿,洗洗手,然后出去并走出歌舞厅。 走出大门外,陈洋便钻进鲁西北的轿车里。 鲁西北笑道:“少爷,成了。那个何浩明还真是一条汉子,竟然真能联合几个租界的巡捕联合执法,就在76号院子外,当着各大报馆的记者和摄影记,逮捕了武四宝手下的几名盗车贼。明天,就会是轰动整个上海滩乃至全国的新闻了。” 他说罢,打火着车,就要驾车而去。 陈洋“嗯”了一声,说道:“有各大报馆记者作证,武四宝这回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他随鲁西北的轿车,回到了愚园路附近下车,便回归自己的别墅里了。 不一会,何浩明打来电话,除了报捷,还提醒陈洋小心汪明婕的跟踪暗查。 他把今晚观察到的和偷听到情况全部告诉了陈洋。 放下电话。 陈洋也惊出一身冷汗,暗道:汪明婕竟然跟踪我? 暗中调查我? 还亲自跟踪我? 好险! 我这颗钉子现在启用了,我不能再象以前那样无聊和乱来了。我得小心点。以后出门,得多一个心眼。 ----------- 陪了季凤怡那么多天,哭了那么多天,今天又折腾了一整天。陈洋有些困了,思忖一会,竟然就斜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翌日一早,他步行去上班。 “号外!号外!76号竟然都是盗车贼!” “卖报!卖报!大汉奸还盗车!” “看新闻!看新闻了!武四宝组织的盗车贼被一网打尽!天大丑闻啊!” “看报了……” 76号竟然派卫队总队的人去盗车。 丑闻轰动一时,洛阳纸贵。 陈洋赶紧的掏钱,从小报童手里买齐了各种报纸来看。 然后,他将各种报纸叠好,放进他的皮包里。 “八嘎!啪啪!” 76号大楼里,丁士群的办公室。 武四宝被气得脸色铁青的丁士群叫到了他的办公室,影佐咬牙切齿的也来了。 武四宝也被梅机关的机关长影佐狠打了几个耳光,牙血直流。 但是,丁士群以武四宝现在是76号第一杀手为名,保下了武四宝一命。 影佐打完了武四宝,气呼呼而去,并抛下一句狠话:“如果再发现武四宝有这种劣行,一定就地正法。” 武四宝一时情绪低落,警卫总队人人垂头丧气。 汪明婕也跑到丁士群的办公室里看热闹。 她不恨武四宝。 但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一种莫名的什么,这种什么情绪,就是来自武四宝挨揍! 影佐率队走后,汪明婕回到侦辑处大楼,但是,并无上三楼,而是推开了陈洋的办公室房门。 她瞟了陈洋简易办公桌上的那叠报纸一眼,梨窝浅笑,说道:“陈副处长,解恨了吧?嘿嘿,你竟然把租界今天出版的所有报纸都买齐了?” 因为把报纸都铺开了来看,陈洋来不及收拾这些报纸,而且,汪明婕也是没有敲门的,直接就用脚踹开了他办公室的房门,打了陈洋一个措手不及啊! 陈洋暗暗吃惊,却处变不惊,表面镇定。 他淡然一笑:“哟,处座来了?来来来,一起品品功夫茶。我让老郭去买回来的,可全是上等的好茶啊!呵呵,我每天都是这样买报纸看的,没啥两样。作为一名特务人员,要关心形势嘛。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当你背向太阳的时候,你只会看到自己的阴影。” 他起身离桌,走向功夫茶桌前落坐,伸手拿起一包茶叶。 此时,刘琦、郭信和各大队长都先后走进陈洋的办公室,因为汪明婕一脚踹开了陈洋的办公室房门,让人惊讶啊! 这些人,生怕他们的正副处长发生了什么冲突,所以,全来了,更重要的是,他们得保护汪明婕。 无论今天这事,谁对谁错?都得保护好汪明婕的安全。 汪明婕一看自己的亲信大将全来了,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红着俏脸,骂道:“你们来干嘛?不用工作呀?全滚回去!哼!” 各大队长赶紧战战兢兢地离去。 不过,刘琦没有走开。 她替陈洋关上了房门,说道:“陈副处长,处座不喝酒,不抽烟,不喝茶,只喝凉白开。不用泡茶了。” 陈洋尴尬地反问:“那处座穿旗袍吗?” “呵呵……” 汪明婕和刘琦两人都忍俊不禁地笑了。 她们俩一边笑一边落坐在功夫茶桌旁。 陈洋仍然倒水烧水,又倒出一些铁观音进茶壶,笑道:“处座,刘秘书,不抽烟,不喝酒,是好的。但是,品茶也是好的,品茶可以让人静气、静心。而且,喝茶可以美容养颜,因为茶有祛痰清肺之功效。呵呵,你们瞧,我这四十多岁的人了,看起来似乎十八九岁左右吧?” “呵呵……” 汪明婕和刘琦又给陈洋逗乐了。 陈洋一边倒水泡茶,一边不时的瞟汪明婕和刘琦一眼。 “真香!我真的是第一次闻到这香的茶味!处里的其他什么长可从来没有这么香的茶啊!陈副处长,你这茶很贵吧?你真有钱!还天天晚上都泡在夜总会里,你一年得花多少钱呀?”刘琦笑罢,闻着飘香的茶味,忍不住赞叹起来。 13.套话 不知不觉,她延伸了话题,泄密了。 汪明婕伸手拍打刘琦一下,骂道:“你懂什么呀?这是处长和副处长在品茶,你瞎掺和什么?快回你的办公室去处理各种文件,尤其是组建情报科的事情,抓紧处理。” 她一不小心,也露了心思。 刘琦不敢吭声了,赶紧起身离去,小心翼翼的关上了房门,却发现走廊里,各大队长和各科室负责人仍都聚在陈洋办公室房门附近,而且都一副很紧张的样子。 刘琦朝他们挥挥手。 众人这才不敢吭声的离去。 刘琦也无趣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副处长室里。 汪明婕发现自己也说漏嘴了,不由自气自愤,举起手来,真想自己扇自己一记耳光。 不过,气归气,她对陈洋却真的起了疑心。 于是,她放下手,又伸手接过陈洋端到她面前的那杯茶,闻了闻,笑问:“陈副处长,你这一招,真厉害。让机关长把武四宝打成了猪头脸。快意吧?你对武四宝的报复,来得真快!杀人不见血啊!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看来,季云雾的死、铃木的死都不是帮会仇杀啊!” 陈洋心里暗暗吃惊,但是,仍然淡定地笑道:“呵呵,处座,你太抬举卑职了。说实在的,泡妞,我在行。其他方面,我还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卑职原本就是季老爷子手下的一名帐房先生,爱看报。至于武四宝,我和他亲如兄弟,我怎么会报复他呢?再说,是他推荐我升职的。没有他撑腰作后台,我哪能这么快就当上侦辑处的副处长呀?处座,我真的每天都买很多报纸来看的,关心形势嘛!不然,卑职怎么知道皇军又在哪打胜仗了?下次如果有幸见到机关长,卑职怎么与之交流呀?和机关长说不上话,以后卑职想当一个处长,那岂不是没有机会?再说,我白天上班,晚上在夜总会,我关心的是哪位姑娘漂亮,哪位姑娘愿意陪我回家?其他的与工作无关的事情,我一点也不关心。” 他说罢,呷了一口茶,又啧啧有声的赞叹好茶! 汪明婕瞧瞧陈洋的那副神情,仍不甘心地说道:“陈副处长,你和武四宝是什么关系?难道我汪明婕不了解吗?你是昨天被他赶出卫队总队的。我敢断定,几大租界的巡捕联手到76号大门前来闹事,肯定就是你演的一出好戏。哎哟,我之前还真没看出来,你倒是一个好导演啊!” 不过,她看到陈洋对茶啧啧称赞的样子,又闻着茶香味,还真有些忍不住。 她情不自禁的低头,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 真是沁人心脾! 她忍不住也赞叹一声:“嗯,好茶!” 她说罢,又呷了一口。 陈洋瞧着她这副神情,便又给她倒茶,又笑道:“处座,既然你说了解我和武四宝的真实关系,那卑职就更不敢报复武四宝了。你想想,我一不会使枪,二不会武功,三无一兵一卒,我拿什么和武四宝斗?难道我就不怕他来报复我吗?他控制下的卫队总队那么多人,若是全部乔装来跟踪我,暗杀我,我还有活路吗?我爷爷之死,如果凶手是我,那我岂不是自掘坟墓?没有大树遮荫,我怎么乘凉?铃木玉碎的时候,我不是在你办公室吗?处座,你的联想真是丰富。” 汪明婕闻言,感觉有道理,顿时俏脸通红。 于是,她端杯品茶,呷了一口,又啧啧赞叹:“好茶!想不到品茶这么舒服!咦,除了铁观音之外,女人还能喝什么更好的茶?” 她以此转移话题,避免尴尬。 忽然,她又俏脸通红。 因为她刚才听陈洋说喝茶可以美容养颜。 世上有哪个女人不想美容养颜? 陈洋笑道:“中国地大物博,好茶名茶多的是,我能聊得出来的有西湖龙井、洞庭碧螺春、黄山毛峰、庐山云雾、武夷岩茶、祁门红茶、苏州茉莉花、峨眉竹叶青等等。哦,恕卑职见识不广,可能还有许多好茶名茶,但是,我能接触到的就暂时只有这么多了。” 他说罢,又给汪明婕倒茶。 汪明婕却是一阵瞠目结舌。 她想不到世上竟然有这么多品种的名茶好茶。 忽然间,她倒是有些羡慕陈洋的生活态度:白天工作,晚上去夜总会品茶品酒品美女! 多么美好的生活啊! 想到陈洋品美女,汪明婕瞬间又是俏脸通红。 因为她也是一枚大美女。 可是,她也听说了,人家在背后称呼她是大魔头。 唉,自己真的有这么凶恶吗? ------------------ 陈洋从功夫茶桌下拿出一包茶,递与神思悠悠的汪明婕,笑道:“处座,这是西湖龙井,送给你。哦,龙井茶是我国传统名茶,著名的绿茶,产于西湖龙井村一带,已有1200多年的历史。这种茶,色泽翠绿,香气浓郁,甘醇爽口,形如雀舌。还有,这西湖龙井茶啊,位列十大名茶之首,据史料记载,乾隆皇帝游览杭州西湖时,曾盛赞过龙井茶,并把狮峰山下胡公庙前的十八棵茶树封为御茶。” “什么?”汪明婕骇然反问,听入迷了。 陈洋又引导她,笑道:“处座,你每次去影佐那里报告工作情况,是不是可以看到他在品茶?或者说他的豪华大办公室里,有一套很精致的功夫茶具?” “嗯!”汪明婕用力地点了点头,很是认真。 陈洋佯装献计,笑道:“那就对了。皇军将领,大都喜欢品茶。皇军已经把品茶上升到茶道的高度。哦,我们76号可是在梅机关的直接领导下开展工作的。作为76号核心部门的侦辑处,其处长如果能了解茶道,了解茶道的门路,了解皇军的茶道,那么,将来,处座和梅机关的合作肯定又能进一步。” “哎哟喂,看不出来呀,陈副处长,想不到你拍马屁竟然真有一套,而且,本座想不到你拍马屁的本事竟然这么高深!”汪明婕回过神来,生怕陈洋看出她也有想讨好影佐的想法,急忙狠狠的嘲讽陈洋一番。 14.品茶 陈洋俊脸一红,急忙又快速的镇定下来,笑道:“处座,卑职说的是茶道。呵呵,如果我那么会讨好上司,我也不至无权无势。哦,泡龙井茶呀,很有讲究的。一是要准备一个透明玻璃杯,置入适量适温的开水后,哦,这水温最好在80度左右,再投入约几公克龙井茶叶。二是静待龙井茶一片一片下沉,欣赏她们慢慢展露婀娜多姿的身态。三是茶叶在杯中逐渐伸展,一旗一枪,上下沉浮,汤明色绿,历历在目。四是再仔细些欣赏,然后就可以品饮了。” 汪明婕怔怔地望着陈洋,又听入迷了。 陈洋瞟了她望着自己出神的样子,信心满满的。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汪明婕这才回过神来。 “请问处座,卑职可以进来报告工作吗?” 房门外,传来了刘琦的声音。 汪明婕抬手一看手腕,发现时针已经指向十一点半了。 姥姥的,这时间也过的太快了吧? 就这小白脸的一顿茶道胡扯,竟然占用了本座一个上午的时间。 唉,真不该让这王八蛋这么清闲。 ------------ 汪明捷恼火地起身,骂道:“小白脸,我不是你,我没那么多闲功夫。哼,你如此不务正业,怪不得我们的国家多灾多难,原因就是因为有你这样不务正业的小白脸太多了。” 她冲着陈洋骂罢,气呼呼的转身而去。 可刚走几步,她又回转身来,抓起那包龙井茶,再气呼呼的转身而去。 汪明捷拉开房门,瞪了刘琦一眼,喝道:“上楼,到我办公室去。” 她们俩一前一后的走了。 陈洋起身,倚靠房门,没发现可疑之处,便转身回房,顺手拉上了房门,然后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然后,他一边收拾那些报纸,一边心道:汪明婕,你想来套老子的话?有那么容易吗? 嘿嘿! -------------------- 陈洋冷笑几声,又心道:嗯,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现在,我可是到了侦辑处工作。 这可是76号真正的核心部门啊! 以后,我到了办公室,必须随手拴上门栓。 否则,又有人不敲门就闯进来,我再来不及收拾什么秘密文件、情报,那我就死定了。 今天汪明婕踹门而入这件事,倒是给老子敲响了警钟啊!咦,她接下来,会不会在我的办公室里安装什么窃听器的?唉,没弄死武四宝,倒让汪明婕对老子起了疑心。 我在76号本就遭人排挤,现在又让汪明婕起了疑心。 这可不妙啊! 嗯,以后进门回家,我都得先检查检查会不会遭人监视和窃听,得更加小心点,更加谨慎点! --------- 汪明婕上到三楼处长办公室。 刘琦替她关好房门,便走到汪明婕的办公桌前报告情况:“医院那边已经来电话,两名被捕人员已经救治过来,不过,她们仍需静养,便衣中队长冯金国乔装成医生,以看望她们伤情为由,问了几句。可是她们俩仍无人说话,嘴硬得很。” 汪明婕点了点头,说道:“意料之中啊!她们戴老板培养出来的精英啊!哦,你吩咐老郭,购置一些营养品和鲜花,午饭之后,你和老郭陪我去医院看望她们俩。这两朵电讯之花,可是我们侦辑处未来情报科的人才啊!现在经费和人员编制都批下来了,缺的就是人才。” 刘琦点了点头,应令而去。 另一幢大楼里,警卫总队副总队长办公室。 武四宝轻抚自己挨打的猪头脸一会,抓起电话,叫来秘书,吩咐秘书把自己的几名亲信卢鼎、黄辉、李星召集过来,讨论这次盗车行动为何会失败? 到底是谁泄密的? -------------- 卢鼎拍着案桌,骂道:“总队长,这肯定就是陈洋泄密啊!这杂种,昨天被总队长赶出警卫总队,下午就去告密,以此报复四宝哥了。” 黄辉点燃一支烟,客观实际地说道:“不可能。陈洋一直没参与盗车之事,他怎么可能知道我们组织盗车之事呢?而且,此事是在他被赶出警卫总队之后,咱们几个作出的决策呀!” 卢鼎甚是不服气,说道:“还有金毛啊!他不是陈洋的人吗?陈洋不在警卫总队,但是,陈洋有金毛这双眼睛啊!” 武四宝一拍办公桌,骂道:“全他姥姥的屁话!金毛哪能知道咱们的事?盗车之事,那可是咱们几个在轿车上的决策。当时金毛在哪?” 卢鼎登时哑口无言。 武四宝又侧头问李星:“你那边的情况如何?” 李星答道:“报告宝哥,根据我们在侦辑处的内线报告,陈洋到了侦辑处之后,更加受气。汪明婕这个大魔头只给了陈洋一间挨着公用卫生间的狭小办公室,里面桌具是陈洋自己掏钱买的。白天嘛,陈洋在办公室里。晚上嘛,金毛几个请陈洋吃了一顿饯行饭,单是陈洋买的。之后,陈洋就去了红玫瑰歌舞厅找胡璇寻乐子去了。不过,当晚,汪明婕也乔装跟踪了陈洋。所以,没发现陈洋那边有异样。” 卢鼎似乎找到了破绽,说道:“那就是喽,金毛宴请陈洋,那不会泄密啊!” 李星摇了摇头,说道:“不会的!一是金毛不在咱们决策的车子上。二是参加饯行晚宴的有咱们的兄弟。金毛如果胡说八道,我们的内线兄弟肯定会报告我们。” 卢鼎登时又哑口无言。 黄辉说道:“四宝哥,既然你仍然不放心陈洋,那就干脆做掉他算了。” 武四宝瞪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说道:“不行!据参加去机场为季凤怡送行车队兄弟说,陈洋在离开机场之后,季凤怡并无出国,而是又乘车偷偷的回到了季府,她在秘密监视陈洋,她不放心陈洋和胡璇的事情。” “什么?” “哪她的学业怎么办?” “季凤怡就是贱!” “就是!世上那么多好男人,季凤怡为何就选择陈洋这个渣男?” “那这么说,泄密的就只剩下司机一人了。我们几个是不可能泄密的。” 武四宝见无计可施,便骂道:“都给老子滚出去。全他娘的都是饭桶。” 卢鼎、黄辉、李星只好难堪的起身,灰头灰脸的离开了武四宝的办公室。 ------------- 侦辑处办公楼。 二楼副处长室。 陈洋午饭从一楼饭堂回来,电话就响了。 15.怀疑 陈洋抓起电话,说道:“您好!侦辑处陈洋!” 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了方师父焦急的声音:“我在你附近的金鸡百货等你。” 然后,方师傅便“啪”的一声,把电话给挂上了。 陈洋急忙离开76号大院,前往附近的金鸡百货和乔装打扮而来的方师父见面。 两人见面之时,相互瞧了一眼,便走向杂货柜一带。 方师父左瞧右看,前看后看,没发现可疑之人和可疑之事,便劈头就问陈洋:“昨晚几个租界巡捕联合抓捕武四宝盗车案肇事者,是不是你报复武四宝的行为?我告诉你,作为一名特工,千万别做这样的傻事。多面树敌,不利于你在76号的长期潜伏。” 陈洋笑道:“是我干的。我这也是打击武四宝及卫队总队的形象,打击他们的士气,让他们这几天不敢胡来,小心翼翼的下班就回家。哦,两朵被捕军花已经送往同仁医院,你们想法去营救吧。这几天,卫队总队和武四宝都是垂头丧气的,肯定无心支援侦辑处的行动。另外,我报复武四宝这件事,确实引起了汪明婕的怀疑。以后嘛,你在愚园路和76号附近的十字路口,设一个擦皮鞋的鞋匠接受我的情报。我已经不便老是去你的理发店里找你接头了。” 方师父的神情有所缓和,但是,仍然严肃地问:“那武四宝就不会怀疑你呀?你在卫队总队那几名特务就不会被武四宝抓捕?武四宝就不会暗杀你?就不会跟踪你?” 陈洋左右看看,说道:“不会的。因为暗中调查武四宝再次盗车之事,是我派季府信得过的人去办的。另外,我昨天护送季凤怡去机场的时候,我和季凤怡商量了一个保护我的办法,因为护送季凤怡去机场的车队的人,主要是武四宝的人。所以,在我离开机场之后,季凤怡又佯装不放心我和胡璇之事,又让车队护送她回季府一趟。然后,她再乔装,今天早上才秘密离开上海,前往机场,前往外国。鉴于季凤怡这样的举动,武四宝必定会以为季凤怡会暗中跟踪我。所以,武四宝就绝对不敢派人暗中跟踪我。毕竟他不敢得罪季凤怡。另外,你们营救两朵军花之后,汪明婕肯定会加强对我的监视或者在我的住处及办公室安装窃听器。以后,你就通过鞋匠来和我传递消息,切莫打电话。” 方师父这才完全缓和下来。 他点了点头,低声说道:“你能想到这一点,我和上级都很高兴。毕竟,你曾当过营长,又潜伏青帮两年。不过,76号是魔窟,你还是得更加谨慎小心。好吧,你回去上班吧。每天晚上十点,注意收听电台广播。这是解码本。” 他说罢,左右看看,前后看看,没发现可疑之人,便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子塞给陈洋。 陈洋点了点头,接过解码本,放入怀中。 两人旋即分开,分头离开金鸡百货。 而陈洋在即将离开百货商场时,买了一只纯金打火机和一条哈德门香烟。在他回到侦辑处二楼副处长办公室前,却见刘琦正站在门前。陈洋在扬了扬手中的打火机和那条哈德门香烟。 刘琦一笑,便走开了。 这几天,汪明婕忙于去医院安慰两名被捕人员,想策反两名被捕人员,也没来烦陈洋了。 她离开侦辑处,各大队长和各科室负责人都会走。 只剩下刘琦和郭信在监视陈洋。 武四宝因为听得季凤怡去而复返,也不敢派人跟踪陈洋。而陈洋依旧是三点一线,白天上班品茶看报,晚上去红玫瑰歌舞厅和胡璇跳舞,深夜回自己的别墅休息,毫无异样。 为了确保军统营救两名电讯人才,陈洋在打击卫队总队士气之后,通过76号附近十字路口的那个鞋匠,又向方师父提供一个方案,趁武四宝情绪低落、卫队总队士气低沉之时,赶紧的派人佯装刺丁士群。 反正是行刺不到的。 但是,目的是让丁士群派侦辑处的人四出侦辑刺客,以此调虎离山,调开同仁医院的侦察大队的大部分特务。 方师傅经请示上级同意,就按陈洋提出的方案办。 上海站派出高手,佯装行刺丁士群,转移76号的注意力,降低了侦辑处在同仁医院的防卫力量。 老方的人趁机在同仁医院动手,乔装医生和护士,成功营救了两名电讯人才。 ----------- “什么?” “我们的人有无伤亡?” “娘的,怎么回事?” “那两朵军花被救走了?” “唉,这叫什么事呀?” 几天后。 76号总部大院如炸了锅了一般。 科级以上的什么长们都纷纷大声吼问自己的手下。 丁士群甚是震惊,马上召开各处长会议,分析案情,得出了几大租界巡捕联合执法、拦查盗取车辆以及有刺客行刺之事,是为了转移76号视线,从而达到营救那两名电讯人才的目的结论。 因为同仁医院防卫力量的削弱,只有内部人员知道。 所以,丁士群要求各处室排查内部可疑人员。 同时,他向梅机关报备,提升武四宝为警卫总队长。 他还提议,凡是以后抓到重要人犯,均由警卫总队负责看守。 汪明婕在会议之后回到自己的三楼办公室,走来踱去。 最后,她倚靠在窗口前,掀开窗帘,向楼下看看。 她忽然想起陈洋建议将那两名电讯人才转移到同仁医院治疗之事,心生怀疑。 但是,她对陈洋刚刚心生好感,又不想当面与陈洋闹僵此事。于是,她回到办公桌前,抓起电话,让郭信和刘琦到她办公室来一趟。 “处座,有何吩咐?” “处座,什么情况?” 汪明婕说道:“本来呢,本座是打算在审讯室撬开两朵军花的嘴的。但是,陈洋却建议在本处设立情报科,称两朵军花是人才,得保留她们的命,要用安慰和安抚的手段来策反她们为我处所用。所以,本座才决定将那两名电讯人才转移到同仁医院治疗。可就在此期间,武四宝盗车案发生,警卫总队形象大跌,士气低落,无人参与对两朵军统花的看管。之后,就发生了被救事件。所以,我怀疑陈洋是内鬼。更重要的是,之前刺杀季老头的刺客,是从季府里面冲出来的。陈洋当天恰好给季老头送寿礼,一直呆在季府。” 16.监视 郭信闻言,额头直冒冷汗。 他急忙颤声的说道:“处座,那还等什么?马上抓捕陈洋,严刑拷打,他细皮嫩肉的,不怕他不招供。” 刘琦却接口说道:“我不同意。处座所言,仅仅是怀疑。再说,高明的刺客难道就没办法事先潜入季府吗?而且,此事,季凤怡一点也没怀疑过陈洋。就连那个武四宝,也没怀疑过陈洋。再者,那些天,陈洋在季老头的遗体前哭得多伤悲啊!据我们跟踪陈洋的人说,现在,陈洋在胡璇面前提出,季老头刚去世,他不宜在夜总会呆太久。所以,几乎每晚他和胡璇跳一曲就回家了。还有,他提议在我处内设一个情报科,也是好建议。这可是为处座争取更多的主动权,侦辑处也不用老是在等情报处的情报才行动。更重要的是,敌特的人无孔不入,我们侦辑处那么多人在医院里乔装看护被捕人员,难免会引起敌人探子的怀疑。” 郭信登时哑口无言。 汪明婕瞟了刘琦的神情一眼,说道:“不管如何,这个陈洋还是值得怀疑。刘秘书,你给陈洋换一间大的办公室。哦,他的办公室就设在我办公室的隔壁。同时,在他的办公室旁边再清理出一间密室,在陈洋的办公室安装些窃听器,然后,在密室里实施二十四小时监控。哦,还有,放风出去,就说新密室是放置最重要的文件室和档案室。同时,除了将陈洋自己掏钱买的那些茶具,其他的,全部给他换上新办公用具,要上好的,要表明我在信任他,重视他。另外,给陈洋配一个女秘书兼司机。这个嘛,这个女秘书呀,就调便衣女子中队中队长霍建玲去充任吧。” “是!” 郭信和刘琦两人应令而去。 陈洋成功帮助方师傅营救两名电讯人才之后,也知道汪明婕可能会怀疑自己。 他搬进新办公室后,格外的小心。 他关上房门之后,先四处检查办公室的情况,果然发现了窃听器。 刚发现窃听器没多久,便有电话打进来,称之前两名电讯人才还活着,感谢陈洋再次相救。 陈洋说道:“什么?你是武四宝的相好吧?哦,你是汪处长?不对啊,汪处长的声音很动听的。什么,你是丁主任的小姨子?唉,电话不清晰,听不清楚。”便把电话挂了。 继而,金毛给陈洋来电话。 陈洋让他晚上到白玫瑰歌舞厅陪自己听胡璇唱歌,便挂上电话了。 汪明婕在电话里监听不了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便将金毛要见陈洋的消息通报给武四宝。 当天下午,汪明婕的亲信,侦辑处机动大队女子中队长霍建玲奉调而来当陈洋的女秘书。 她在陈洋办公室对面的小办公室办公。 霍建玲个子高挑,温婉大方,一副淑女形象。 她妆容淡雅,细腻白皙,气质里透着很质朴的传统美。 她的房间门是打开的,和陈洋门对门。 这样一来,陈洋又不便关门办公了。 汪明婕还给陈洋配了一辆吉普车,司机也是霍建玲,窃听、人员随从和车辆,把陈洋白天和晚上的工作及娱乐,都监视得密不透风的。 陈洋只剩下深夜回家休息那点自由空间了。 快下班的时候,陈洋给金毛打了一个电话,称有要事要办,今晚不去玫瑰歌舞厅了。 一直在监听陈洋电话的汪明婕气得浑身哆嗦,只好又给武四宝打一个电话,称陈洋今晚不去歌舞厅了。 武四宝在电话里表态,请汪处长放心,下班后对陈洋的监视交给他来处理。 晚饭,陈洋一反常态,改在侦辑处的饭堂和同事们一起吃盒饭,而没象之前那般跑到外面去吃大鱼大肉。 饭后,他在76号院子里办公。 霍建玲只好作陪,陪他散步。 陈洋边走边笑说道:“霍秘书,下班了,你怎么不回家?你一天到晚陪着我,同事们会说闲话的。你现在回头看看,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咱们呢。我的名声可不好!” 霍建玲尴尬一笑,说道:“呵呵,陈副处长,这有什么?我陪你散步,又不是陪你做见不得人的丑事。说吧,让他们去说闲话吧,我的职责就是服务好你,这没啥的。哦,对了,你平素不是晚饭在外面餐馆吃,晚上到夜总会娱乐的吗?今晚怎么还不去呢?” 陈洋边走边笑道:“季凤怡在暗中跟踪我。我哪也去不了。我只能乖乖的呆在处里。” 霍建玲笑道:“呵呵,陈副处长,你这么怕老婆?那你一定是一个好男人!” 陈洋笑道:“这不叫怕。这叫尊重!每个人的母亲都是女人。所以,我们都要尊重女人。尊重女人的男人,才有尿性!再说,我花着季家的钱,去泡别人的妞,想来确实是一件荒唐事。以前,我无权,我无势,我无所作为,因此,我无聊,我空虚。现在,处座这么关心我,这么重视我,我真的得改一改了。我在想,如何把情报科建立起来,让咱们处的行动不再受制于情报处。” 霍建玲心头一震,便问:“那如何建设情报科?陈副处长有什么好想法?” 陈洋笑道:“设备和人才。设备嘛,我可以找人捐款资助购买。人才嘛,却是一将难求。所以,我想得从梅机关那里借人来培训咱们的人。首先,从名牌大学那里招聘几名优质女生。其次,争取梅机关的人才支持。有好的培训师,有好的生源,就能培训出好的电讯人才。另外,季老爷子驾鹤西去,我也得自立了。所以,我也想弄一台商业电台,尝试着独立的做点小生意。不然,以后结婚了,我还花着季家的钱,那我在家里肯定没地位。” 霍建玲又是心头一震,继而浅笑出声,说道:“呵呵,经一事,长一智。陈副处长,你是对的。现在汪处座确实很重视你,让你分管机动大队和总务科、情报科,这可是把咱处里的半壁江山都给你了。你要是干不出啥名堂来,你还真是对不起汪处座对你的厚爱。” 17.筹款 陈洋一副感慨的样子,说道:“是啊!所以,我今晚决定去找一个老板谈事情,让这个老板给我们处捐笔款子,购买最先进的电讯设备。哦,今晚谈事可能会谈到很晚,霍秘书,你呆会先回家吧。女人熬夜可不好,很容易让皮肤粗糙的。” 霍建玲心头大震,但是,想起汪明婕交办给自己的任务,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没事!你对汪处座那么忠诚,那么卖力,我作为你的秘书,也得卖力,也得忠诚。反正我今年二十了,也算是老姑娘了,皮肤粗糙了,嫁不出去,就不嫁呗。呵呵-------” 陈洋笑道:“呵呵,那行,你把车子开过来,我们一起乘车去闸北找汤老板,这可是一个大老板。让他捐助三十万元给咱处里,应该没问题。既然要见客人,我得去把皮鞋擦亮些。哦,我出去十字路口擦擦皮鞋,你把车开过来。” 霍建玲瞪大眼睛,慨叹了一声:“汤老板能捐这么多钱?天啊!好,我马上去开车过来。” 然后,她将信将疑地跑开,去库房驾车。 陈洋趁机溜出76号大院,走到十字路口,佯装到报亭买报纸,塞给乔装打扮的忠义帮弟子一张纸条。 那人也塞给陈洋一个信封。 陈洋从信封里取出一张照片,瞄了一眼,便收起放入怀兜里。 然后,他拿着报纸又佯装去擦皮鞋的样子,将一张纸条扔给了鞋匠,恰好遇着霍建玲驾车而来。 陈洋便上了霍建玲驾驶的吉普车。 待到了目的地,霍建玲发现这是一处熟悉的住宅,便停车侧问:“陈副处长,这可是和武四宝合作开修理厂的那个老板的宅子啊!难不成,你让他来给咱们处里捐款?行吗?武四宝还不杀了你?” 她说罢,紧张的掏出手枪,还拉开了保险。 陈洋笑道:“放心吧,我有护身符,保证武四宝不敢对我怎么样!” “真的?”霍建玲关了手枪保险,但是,将信将疑,仍然有些紧张。 可是,陈洋却走下吉普车,走向大宅门前,低声告诉门卫:自己是陈洋,季云雾的弟子,武四宝的师弟,现任的侦辑处副处长,有重要事情求见汤老板。 汤老板自然认得陈洋,而且是熟人。 但是,同人不同命,同航不同海。 身材瘦小的汤老板走的是武四宝那条歪路。 听闻陈洋有重要事情求见自己,汤老板略一迟疑,便答应相见,而且传命护院拿好枪枝,枪上膛,刀出鞘。 大门一开,霍建玲紧张的随陈洋踏入汤老板的大宅院里,步入大客厅。 汤老板抱拳拱手相迎,笑得有些勉强和难看。 陈洋大马金刀落坐,丫环送上茶水。 看着环伺左右的彪形大汉,看着那些驳壳枪和明晃晃的钢刀,霍建玲站到了陈洋的身后,悄然的掏出了勃郎宁手枪。 她芳心甚是紧张,额头见汗。 挂羊头卖狗肉、实是悍匪的武四宝不好惹,其合伙人肯定也不好惹。 可今夜,陈洋却带着她惹上了。 呆会,能否有命走出汤宅? 真是一个未知数! --------------------- 汤老板说道:“陈老弟,咱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为何今夜如此客气前来寒舍?” 陈洋掏出香烟,掏出纯金打火机,“啪”的一声,打着火,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侧头朝汤老板吐了一个烟圈。 这就太欺负人了。 汤老板连连摆手拍烟,神情甚是恼怒。 可是,他一下子也不敢发作,毕竟陈洋身后有季凤怡和76号的汪明婕作后台。 霍建玲见状,心里也甚是恼怒,暗恨陈洋无事生非。 她后悔真不该接受汪明婕这个交给她来监视陈洋的任务。现在看来,陈洋真不是什么好鸟,随时都惹事生非,会把命给弄丢了。 陈洋朝汤老板吐了口烟圈,很淡定的又言带威胁地说道:“汤老板,小弟我现在侦辑处,任副处长,分管机动大队、情报科和总务科。你放心,你的宅子外围,全是我的便衣兄弟。后院,也有两名兄弟已经潜进来了。所以,我们最好别发生火拼事件。毕竟,你上有老,下有少。小弟我可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什么?”汤老板闻言,骇然反问一句,便朝两名汉子挥挥手。 两名彪形大汉急握枪奔向后院去查看。 霍建玲心里直打鼓:陈洋这小白脸何时通知了机动大队?机动大队实际上也不可能听这小白脸的命令。 哼,名义上分管机动大队和情报科、总务科,实际上小白脸连毛都分管不到。 ------------- 陈洋又笑道:“汤老板,今晚之事很简单,本座就是代表侦辑处,让你捐款50万元给咱们处里。你拿钱出来吧,哦,我这里有一只信封,你拿去看看。如果你不拿钱出来,相信今晚或者最迟明天早上,武四宝也会要你及全家人的命。” 他说罢,从怀中掏出那只信封,递与汤老板。 汤老板气得直打哆嗦,但是,又真怕被陈洋抓到什么把柄,急忙伸手接过信封,并伸出两指去取信封内的信,却挟出了两张相片。 他瞟了相片一眼,还没完全看全张相片,又急着将相片送回信封里去,气急败坏地质问:“姓陈的,你好卑鄙!哼!五十万元?做梦!大不了,今夜咱俩鱼死网破。” 霍建玲这才知道陈洋为何会这么自信能向汤老板要到钱,原来是陈洋抓住了汤老板的把柄。 而这个把柄与武四宝还有关系,看来汪处座说的没错,几个租界巡捕房联合执法,抓捕武四宝弟子盗车案一事肯定与陈洋有关。 陈洋又吸了口烟,又侧头朝汤老板吐了口烟圈,笑道:“汤老板,我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你呢?上有老,下有少。你惦量惦量。这套相片,我那里还有一套。大家都是玩黑的,相信你也懂得我会留下底片。嘿嘿,好了,今晚火烧汤宅就没必要。同归于尽更没必要。我走了。再见,再也不见。” 他说罢,起身要走。 18.诓诈 “慢!”汤老板气得七孔生烟,却不得不在陈洋面前低下头,他打一个手势,拦着陈洋的去路,又说道:“三十万元,行吗?” 陈洋笑道:“成交。去拿金条来抵数吧。” 汤老板脸色铁青,哆嗦着腿脚,去他的卧室保险柜里拿金条去了。 霍建玲这才松了口气。 她拍拍胸,长长的嘘了口气。 她又不得不佩服陈洋。 因为陈洋来此之前曾对她说过,让汤老板捐款三十万元,现在,汤老板果然捐款三十万元。 陈洋说话太算数,太准确,太神奇了! 这让本来是监视陈洋的霍建玲打从心底里佩服陈洋。 汪明捷对陈洋真不公平! 她的心海也对陈洋泛起了阵阵涟漪。 -------------------- 不一会,汤老板拿着一只小盒子出来,又打开盒盖,让陈洋点数多少根金条? 陈洋瞟了那只小盒子一眼,没数。 他伸手合上盖子,拿起盒子,反手递与身后的霍建玲。 反正盒子里的小金条不止二十根,这也算是达到了目的。于是,他向汤老板拱拱手,说道:“汤老板,有空约本座出来品茶,顺道把胶卷底片拿回去。” 他说罢,跨步而走,甚是潇洒,一点也不顾忌。 霍建玲一手握枪,一手拿着盒子,提心吊胆尾随在陈洋的身后,还不时的回头看看,侧身瞧瞧,生怕身后袭来一枪。 “哼!”汤老板气得双目血红、青筋毕露,却不敢拿陈洋怎么样。 他不知道外围到底有多少便衣? 也知道自己的把柄仍在陈洋的手中。 没从陈洋手中拿回把柄之前,他不能和陈洋彻底的撕破脸。 ---------------- 陈洋和霍建玲出了汤宅,走上吉普车。 霍建玲收起手枪,紧张地驾车而去,直到驰离汤宅数百米远,她才侧头问:“处座,你拿捏着汤老板什么把柄呀?” 经此一战,她对陈洋的语气尊重了许多,没称呼陈洋为“陈副处长”,而是称呼陈洋为“处座”了。 陈洋笑道:“以后,汪处座会知道的。行了,你把钱交给处座吧,先送我回家。我这些天很累,今晚早点休息。” 霍建玲只得应道:“是!” 吉普车驰聘到愚园路陈洋的别墅前停下。 陈洋和霍建玲都能看到丁公馆灯火通明,欢歌燕语。 而附近的武四宝的家,也是大红灯笼高高挂,进进出出的人颇多。 唯有陈洋的别墅门前,冷冷清清的。 时间尚早,才是晚上九点钟。 可今晚这么早和陈洋分开,那么接下来的时间,他就受不到任何的监视了? 霍建玲和陈洋同时分从两侧下车。 她左右瞧瞧,前后看看,发现人影晃动,心里明白,除了自己以外,夜晚在陈宅外围肯定还有汪明婕安排的其他人在监视陈洋的。 于是,她含笑相送陈洋到别墅门前,便挥手说再见。 陈洋打开大铁门,推门而入。 看到陈洋关上大铁门之后,霍建玲才驾车而去。 离开愚园路别墅区,霍建玲驾车回归76号大院车库,然后拿着那盒金条,走上三楼处长室,敲开了汪明婕的办公室房门。 汪明捷是生活较为单调的人。 她几乎每晚都在办公室里加班。 她似乎也没有什么周六、周日,几乎每天都在办公室。 -------------- 听完霍建玲的汇报,又打开盒子,数了数里面的小金条恰好是三十根,汪明婕还真是很激动。 她秀着迷人的微笑,说道:“敲诈姓汤的那种人,也只有陈洋这种大宅院里走出来的公子哥才能想得出来。可是,他到底掌握了姓汤的什么把柄呢?陈洋难道不怕姓汤的密报武四宝知道?或者在武四宝面前反咬陈洋一口?” 霍建玲笑道:“水能载舟,亦能煮粥。处座,陈副处长应该掌握了姓汤的致命把柄吧。人家还请人拍了姓汤的一些行踪照片。厉害着呢!我看呀,陈副处长并非不学无术。” 汪明婕闻言,若有所思地说道:“嗯!陈洋终于露出了些许狐狸尾巴了。我看,他白天上班品茶看报,晚上花钱泡妞,都是装出来的。看来,得启用第二方案了。” 霍建玲急问:“处座,什么第二方案?” 汪明婕眨着长长的睫毛,翻了一下白眼,说道:“自从陈洋被我们关注之后,76号和梅机关就发生更多的怪事了。以前,季云雾活着的时候,好象谁也没关注过陈洋。可季云雾一死,武四宝将陈洋驱逐出警卫总队,很多怪事就接二连三的发生了。先是两朵军花被莫名其妙的营救走了,接着,铃木死了,武四宝盗车案也被公诸于众,还被精准的逮了一个正着。76号和梅机关的形象一落千丈。所以,为了调查陈洋,特高课那边拟定了多套方案来监控和调查陈洋。第一套方案,就是在陈洋的办公室里安装窃听器,并调你担任陈洋的秘书兼司机,派员暗中跟踪他。可是,这第一套方案,却忽略了他的家。现在看来,陈洋白天无异样,可是晚上回到家里呢?他会不会利用家里的电话联络那些暗中帮他掏乱的人乃至各个组织的人?所以,就要启动第二套方案来配合第一套方案。” 霍建玲也挺聪明的,听到这里,仿佛知道了下一步该如何如何了,俏脸即时泛红起来,急道:“处座,可卑职也不能每天晚上跟着他回他家里呀!这,这,这孤男寡女的,唉!” 她最后叹息一声,登时心乱如麻,生怕汪明婕会让她执行什么特别任务。 她心道:我可是黄花闺女,我还要嫁人呢! 汪明婕硬要如此,我唯有辞职不干了。 ------------ 汪明婕长长的睫毛下的那双大眼睛,利如剪,抬头望向霍建玲的瞬间,仿佛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可看穿了她的这份心思,汪明婕也有些不好意思。 汪明婕的俏脸也泛红起来。 她笑道:“建玲,别多想。你我都是黄花闺女。有些特别任务,咱俩都直接干不了。启用第二套方案,晴木大佐已经有人。行了,你先回家休息吧,咱们就等着瞧武四宝和陈洋师兄弟相互残杀的好戏吧。反正得益的将是我们侦辑处。” 说罢,她俏脸通红。 19.约会 “呼------” 霍建玲长长的嘘了口气,立正向汪明婕敬个礼,如释重负的转身,离开了汪明婕的办公室,下楼驱车回家了。 汪明婕则马上给晴木云子家里打电话,报告情况,并如实的表明态度:陈洋暂无异样,而且还立功了,为侦辑处组建情报科募捐了一笔巨款。如果陈洋不忠于侦辑处,不忠于76号,不忠于皇军,不忠于梅机关,他绝不会卖力去组建情报科的。因为情报科一旦组建起来,那可是打击敌特的利器。若然陈洋是什么组织的人,他何必要筹建这样的利器呢? 电话的另一端,资深的滑头特工晴木云子却在听完汪明婕的报告和建议之后,反而是一阵阵的冷笑。 她冷笑之余,说道:“汪处长,你太年轻了。而且,你又是大美人。陈洋若然是敌特的话,他就是通过讨好你并使用了他的美男计。另外,一旦将来侦辑处的情报科为他所掌握的话,这情报科也将成为他和他的组织攻击你乃至76号和梅机关的利器。” 听到此,汪明婕芳心怦跳,额头冒汗,只得颤声说道:“那就启用第二方案吧。没有第二方案配合,第一方案毫无用处。” 电话的另一端,晴木云子就明确的道出了第二方案,说道:“嗯!时间尚早,既然陈洋在家,那你约他出来,路过霞飞路的时候,会有一个卖身葬父的漂亮姑娘。你就动员陈洋买下那姑娘吧。只要这位姑娘进入了陈洋的家里,咱们也就完成了对陈洋二十四小时无缝隙的监控了。他的一举一动,也就在咱们的掌握之下,他身上有无刀疤痕和枪伤,也就一目了然。一旦证据确凿,你就抓捕陈洋,逼供出他背后的组织。” “是!”汪明婕应了一声。 她待对方“啪”的一声挂上电话之后,这才挂上电话。 接着,她拨通了陈洋家里的电话。 电话拨通了,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了陈洋的声音:“你好,哪位大美女深夜来找我?” 汪明婕笑问:“你怎么知道,给你打电话的一定就是一位大美女?” 问罢,她的心一阵狂跳。 陈洋笑道:“因为我从来就没有男朋友。” 汪明婕给他逗乐了,笑道:“呵呵,你今晚竟然呆在家里,怎么那么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陈洋笑道:“我比较特别,每个月32号发工资,总等不到那一天,没钱了。我忽然感觉在家里想想大美女,心里也舒服。” “呵呵--------那你刚才会以为哪个大美女给你打电话?胡璇?” “不是!她只是一个戏子,不算什么!卑职想的大美女,肯定在我们侦辑处,我对她一见钟情!可惜,她是我的顶头上司。” “放屁!陈洋,我警告你,你的美男计在本姑娘面前行不通。” “大美人放屁也是香的。处座,你其实也可以将计就计啊!” “呵呵,你真够无耻的!你的脸皮比松树皮都厚!” “那你就等着,总有一天,你会是我孙子的婆婆。” “呵呵,老娘我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愿相信男人的嘴!三分钟后,我驾车到你家门口来接你,出来陪我兜兜风。” “那你就不进屋来坐坐?我家那么宽大,在我家里兜风也可以的。” “行啦,少放屁。” “啪”的一声,汪明婕有些恼怒的挂上了电话。 她放下电话,芳心怦怦直跳。 她伸手轻抚自己的双颊,感觉在发烫! 这是她人生第一次深夜约一个男人出来见面。 除了狠毒,她在其他方面还是很单纯的。 她略一思索,又移步镜子前,伸手从衣架上取下那件旗袍,将身上的西服领带除下,换上旗袍,又取下小皮包、金项链、高跟鞋,全穿戴上。 接着,她将她的勃郎宁手枪、工作证和几个弹匣也放进了小皮包里,便拿着钥匙,关灯出门,并将房门锁好。 隔壁邻房秘书室,刘琦闻声而出,看到汪明婕打扮如此艳丽,不由一怔。 汪明婕从刘琦眨也不眨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今晚自己真的是美若天仙了,足够迷翻陈洋的了。 她笑道:“咱俩天天在一起,连你也没瞧个够?呵呵,好了,你马上通知盛世达,带侦察大队的弟兄们密布在霞飞路及愚园路接应我。然后,你留在愚园路陈洋别墅附近找个地方,安装监听设备。今晚,我会派人在他家电话机里安装窃听器!然后,你留下专人监听,你就可以回家了。” 刘琦暗替陈洋捏了一把汗,但是,点了点头。 就因为陈洋替她写了一份筹建情报科的请示,就因为陈洋的幽默,就因为陈洋的大气和大方,刘琦不知不觉的对陈洋有了好感。 但是,面对汪明婕的命令,她只能照办。 ----------- 汪明婕随即迈步下楼。 她美长腿迈动,圆臀贴着紧身旗袍晃动。 在楼梯楼道大门口院子里值班的各个特务,见状均是口水直流,均都双目血红。 汪明婕就在自己的办公室窗口下,上了自己的那辆豪华轿车,驾车离开76号大院,直奔愚园路。 陈洋已经站在家门口了。 他西装革履,英挺帅气的站在自己的家门前。 看到汪明婕驾车而来,他迎了上去。 汪明婕轻轻刹车停下,陈洋拉开副驾驶室的门,钻进了轿车里。汪明婕驾车就走。 “处座,你怎么穿旗袍呀?太美了!你不会是为了让我流口水吧?我刚才可没喝水出来呀。” “呵呵,陈洋,你不该是真的没钱了吧?怎么你今晚就呆在家里呢?好奇怪哦。” “处座,我觉得你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处长,你还是改行做我老婆吧!” “呸!陈洋,你的学历是胎教吧?嘿嘿,我警告你,别再胡说八道。你一个小混混,永远也配不上我。” “呵呵,处座,你不就仗着我喜欢你么?” “嘎唧---------” 汪明婕气得一个急刹车。 由于惯性,陈洋身子前倾,额头撞向前面的平台。 20.挖坑 危急之时,他双手倏出,撑在平台上。 他就此固稳了自己的身子。 此时,他才感觉到汪明婕的狠辣。 可就此瞬间,他又有些后悔自己出手太快,自己的额头应该撞到平台上才对。 果然。 汪明婕对陈洋的这个动作及其手臂的力度感到吃惊,一边拿出皮包掏枪,一边冷冷地质问:“陈副处长,好功夫!看来,你一不会使枪,二不会武功,三无一兵一卒,肯定是假象。嘿嘿,从实招来吧。” 她说罢,握枪一拉保险,便横枪指向陈洋的侧额。 陈洋一声慨叹,说道:“唉,做好人的成本太高了,实在做不起啊!处座,这是人的本能。在危险忽然降临的时候,人的本能自然会让其使出全身劲力来保护自己。我想,你的学历不止是胎教吧?唉,早知道找个女朋友这么难,我就定娃娃亲了!” “呵呵,你的话也有些道理。陈洋,你既然要隐藏,那就要隐藏好,往后千万别让我抓住你的把柄。不然,你死定了。”汪明婕被逗乐了,俏脸缓和下来,但是,也继续嘲讽和警告陈洋。 言及于此,她收起了手枪。 陈洋笑道:“一念之间,万物瞬变。时间才是唯一的答案。处座,卑职来驾车吧。你可是我的上司,你来驾车,我来坐车,我始终感觉不自然,受之有愧啊!” 他机警地转移了话题。 不过,瞬息之间,他的手掌心全是汗。 他适时的收起了嘻皮笑脸,不再惹汪明婕了。 他知道汪明婕不好惹,不是随便调侃几句就可以让她对自己动心的。 汪明婕闻言,芳心倒是舒服。 不过,她没接受这个建议,说道:“陈洋,你总喜欢拿事实当玩笑,然后用玩笑掩盖事实。你的这个风格,这几天,我领教够了。嘿嘿,以后你在我面前,正经些。” 她又严正警告陈洋,说罢,一踩油门,驾车而走。 陈洋笑道:“处座,如果你容不下我,说明不是你的心胸太狭小,而是我的人格太伟大。” “呵呵,那就走着瞧吧。”汪明婕终究还是再次给陈洋逗乐了,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她正正脸,凝神驾车。 她期翼能够以此板着脸来制止陈洋说笑。 但是,陈洋心里也明白,男人的帅气加上幽默感,一定能打动美女的心,再加上自己,还是一个典型的高富帅。 于是,他又笑道:“处座,虽然你一直在怀疑我,讨厌我,但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俗话说的好,好女人是一所好学校。处座,你真是一个好女人。所以,我要上学。今晚,我就报名喽。” “呵呵-----------” 汪明婕登时笑嫣如花,美丽雅致之极。 陈洋见状,便又得寸进尺,笑道:“处座,不好意思啊!我的脸皮这么厚,我真的太崇拜我自己了,有时候,就连照镜子的时候,我自己都会给自己磕头!” “呵呵--------你不仅脸皮厚,而且还极度的卑鄙无耻!好吧,为你的无赖,I真是服了你!”汪明婕被逗得差点笑出眼泪来,在笑声中,嗔骂了陈洋一句。 陈洋听她说英语,不由脑中灵光一闪。 他随即打蛇沿棍上,笑道:“处座,你的英文说的真好!今后,我要向你学习,我也学英语。明天,我就去买英语书。以后,我的学历肯定不止是胎教。” “呵呵------无赖,为了讨好我,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说啥都是对的?”汪明婕听得耳顺心舒,笑得合不拢嘴,却也继续嘲讽陈洋。 不过,她的话越来越娇嗔了。 “呵呵,可惜啊!处座,卑职的腿再长,恐怕也走不进你的心里。”陈洋也不怕她嘲讽自己,就是使劲的说笑。 “呵呵-------陈无赖,你不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活得很累吗?”汪明婕又嗔骂了陈洋一句。 陈洋招牌式一笑,说道:“人生就是累,不然也不会叫人类了!” “呵呵---------” 两人说说笑笑,打情骂俏之间,长途也就变成了短途。 不知不觉,轿车驰骋到了霞飞路,却见前面一个弄堂口,在昏黄的路灯下围着一群人。 汪明婕便放缓车速,慢慢地人群外刹车停下,说道:“下车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陈洋“嗯”了一声,推门下车,又绕道车头过来,为汪明婕拉开了车门。 汪明婕对陈洋这个举动甚是满意,含笑地点了点头。 两人走向人群,挤开人群。 而人群也正在议论纷纷: “唉,真是可怜!” “老父亲去世了,竟然连个安葬费也出不起!” “都是小鬼子惹的祸啊!” “是啊!俺们本来就穷,小鬼子还来侵略俺们家园。” “瘪三,你不是老光棍吗?出点钱,把这姑娘买了!” “靠,老子有钱吗?嘿嘿,现在老子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哎哟,你踩到我的脚了。” “娘的,是你的脚放到我的脚下的。” “哈哈哈哈---------” 昏黄灯光下,卖自己葬父的姑娘,穿着破烂,头发凌乱,浑身脏兮兮的。 汪明婕挤开人群,侧头对陈洋说道:“怎么样?大少爷,你把花在歌舞厅的钱拿出点来,买下这姑娘吧?她挺可怜的。往后,你也不至于一个人生活,至少有位姑娘服侍你起居饮食啊!” 陈洋笑道:“我捐助可以。但是,买下这姑娘,就没必要了。你以为我是种猪啊!我其实一直都是一个真正的处座。” “哈哈哈哈------------” 围观路人大笑起来。 汪明捷也笑了。 但是,她也羞得满脸绯红。 她恼怒地伸手,抓着陈洋的耳朵,狠狠的扯了一下。 陈洋惊叫了一声:“哎哟!老婆,别拧!” 围观路人的目光,又聚焦在汪明捷的身上。 汪明捷急急松开陈洋的耳朵,别开脸去。 但是,陈洋对她喊的那声“老婆”,让她感动的都想哭了。哪个姑娘不想拥有陈洋这般高富帅的老公? 陈洋伸手捂着泛红的耳朵,又正身望向那位卖自己葬父的姑娘,认真仔细地瞧着她,上下打量着她。 21.无奈 轰隆隆---------- 就在此时,雷鸣电闪。 看样子,要下大雨了。 汪明捷伸手拉着陈洋,躲到了屋檐下。 路灯虽然昏黄,但是,陈洋却注意到这位卖身葬父的姑娘身上有些不脏的地方,露出来的却是细皮嫩肉。 他心里蓦然感觉到似乎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于是,他掏出三十张每张十元的纸币,握着扬在空中,大声说道:“在场的兄弟姐妹们,帮个忙,将这位姑娘的老父亲抬出城外去葬了吧。我出三百元安葬费,剩下的归出力相助的。” “呵呵,好啊!算俺一个。” “俺也算上。” “俺出力。” “俺也来,俺有板车。” “俺一直都是干这个活的。” “姥姥的,别争!哥可是这方面的长辈!” 刹那间,七八个人争先恐后的报名。 “谢谢!谢谢大哥!大哥好心人嘞!小妹无依无靠,从此就是大哥的人嘞!从今往后,小妹愿意给大哥作妾,愿意为大哥当牛当马。”那卖自己葬父的姑娘即时眼泪汪汪的抢身过来,跪在陈洋的身前。 她一边泣声道谢,一边给陈洋磕头。 “哟,妹子,别这样。我只是出点钱,出点力,没说要买你来为我做什么。除了安葬费,我再给你三百元,你安葬好令尊之后,就另外去找工作,或者回乡下。反正有三百元,你至少也可以再在城里呆一个多月。”陈洋赶紧扶起她,劝说她,可不想带她回家。 他隐隐约约闻到对方身上的清淡香气。 这种不易为人察觉的香气,可不是女人身上的体香,而是一种法国香水的味道,很清淡,很淡雅。 他强力托起对方,但见对方虽然穿着破烂,浑身脏兮兮,但是,却眉清目秀,大眼睛澄亮,面容端庄姣好。 他说罢,又分开对方,再从怀兜里掏出三百元,又侧头对汪明婕说道:“处座,附近有咱们的兄弟吗?让咱们兄弟护送一下这位姑娘并监督其父出城安葬。” 那位姑娘听闻此言,泣不成声摇头。 她又跪在陈洋面前哀号起来:“不不不,大哥,小妹不要你的钱,只需要你带我回家。从此让妹子有一个家,有一个依靠。不然,我无依无靠,四处受人欺负,呜呜呜,还不如死了算了,呜呜呜……” 刹那间,她落泪如雨,楚楚可怜之极。 她边哭边双手抱着陈洋的双腿。 她的楚楚可怜,惹来旁人对陈洋的劝说。 人们纷纷劝说陈洋收留这位可怜的姑娘: “这位公子,你就好心收留这位姑娘吧。” “是啊!这位公子,你好人做到底,既然好心出资安葬其父,那就收留这位姑娘,她怪可怜的。” “唉,这姑娘身材真好,要是俺有钱就好喽。” “喂,小哥,别推辞啊!这姑娘屁屁翘,绝对好生养。老子若是有钱,今晚绝对不会让给你。” “哎哟,娘的,你又踩我的脚。你老是踩我的脚可以,但是,别踩我的鞋呀!” “哈哈哈哈……” 这一来,让陈洋很是为难。 “呜呜呜……我既然无家可归,还不如死了算?呜呜呜……公子,你就把我和爹一起葬了吧?” 眼前的姑娘听着耳边的旁人可怜劝说以及嘻笑声,哭得更是伤心了,蓦然松开陈洋的裤脚,转身撞向弄堂的墙壁。 汪明婕眼疾手快,附身探臂抓住了那位姑娘的衣领。 她回身侧头对陈洋说道:“小白脸,收了她吧。怪可怜的她。把她带回家去,至少有个人给你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的呀。” 就在此时,侦辑处侦察大队长盛世达带着几个人挤进了人群。 陈洋见汪明婕如此发话,便只好说道:“那行吧,那就拜托盛大队长几位兄弟监督安葬那位老人家。” 那位姑娘但闻此言,便从汪明婕手中挣开,哭着转身,又跪在陈洋面前,抱住了陈洋的裤脚。 她泣不成声地说道:“谢谢公子收留民女!谢谢!小女子给你磕头了!” 她说罢,松开陈洋的裤脚,便“咚咚咚”地给陈洋磕头。 陈洋急忙拽起她,望着她红肿的额头,心疼地说道:“喂,妹子,别这样。起来,快起来。把钱拿着,先抬令尊出城安葬吧。呆会,这位盛队长会领着你回我家。” “嗯!一切听大哥安排。”那位姑娘登时破涕为笑,泪光盈盈之中,又闪着几分喜悦。 旁边的汪明婕从陈洋手中拿过钱,递与盛世达,吩咐盛世达带人监督并陪那位姑娘找地方安葬其父。 人群见那姑娘有着落了,一哄而散,边走边议论: “哎,有钱就是好啊!逛街都能捡个小姑娘回家去爽!” “那是。这叫有钱人终成眷属!” “对啊!金钱就像水一样,缺了它,人会渴死!” “不是每个马桶都吃屎,哥家马桶只会品尝寂寞。” “靠,你家也有马桶?瞧你这长相,突破了人类的想像。” “哎哟,师太,别这么说,你就从了老衲吧?” “哈哈哈哈-----------” 人群散去,只剩下汪明婕和陈洋、盛世达、那位姑娘及为了挣钱愿意抬棺的人了。 陈洋实在不愿意带一个陌生的姑娘回家,但是,汪明婕多次发话了,他又没办法。 于是,他先走向汪明婕的轿车。 陈洋钻进车内,没关上车门,发现汪明婕在吩咐盛世达几个人和那位姑娘。 接着,汪明婕便跑向轿车,钻进驾驶室,便侧头骂道:“小白脸,没想到啊,你有钱花在夜总会,却不愿意做一件好事。看来,你人品有问题。” 轰隆隆---------- 啪啪啪------------ 又一阵雷鸣电闪,天空哗啦啦的下起了大雨。 陈洋陪着笑脸,说道:“处座,你太冤枉人了。我不是已经在帮那位姑娘吗?我掏出了一千元,你可是一分钱也没出。你说说,咱俩之间,谁有良心?谁的人品好?” 汪明婕一时语塞,但是,打着火,驾驶轿车离去。 她略一思索,又强辞夺理,一边打转着方向盘,一边冷笑着说道:“可那姑娘也没找我呀!再说,异性相吸。我也是女的,我带那姑娘回家,能干什么?你就不同了,你是男的,她是女的。你花了钱,她得到了你的帮助,然后你们就……嘿嘿……” 22.豪宅 说着说着,她感觉双颊很烫。 她心想:要是那位姑娘今晚就提出来报恩,要和陈洋睡在一起,那陈洋会答应吗? 他会饥不择食吗? 呵呵--------- 哎呀,讨厌! 我咋想的这么龌龊? 他和她在夜里会发生什么事情与我何关啊? 我又不是他老婆! 我吃啥干醋呐? ------------ 陈洋笑道:“性格,就是自主品牌。处座,你真有性格。” 汪明婕也难得陈洋这样忽然扯开话题,便漫不经心地反问:“是吗?” 陈洋笑道:“把车开到大华旅馆吧,我在那里包一个上好的房间给那位姑娘住。带她回家,就不必了。免得处座不放心我和她怎么样!我会让她一直住到她找到工作或是回乡下为止。这点钱,我还是有的。” 汪明婕一听,感觉不妙:这样下去,会坏了晴木云子大事的。于是,她赶紧使用激将法,说道:“陈洋,你若放弃,谁为你坚强?” 陈洋一听,咬咬牙,说道:“行!我带她回家,不怕她刚死去的老爹有晦气。铁杵能磨成针,但木杵只能磨成牙签。她不是我喜欢的品味。嘿嘿,材料不对,再努力也没用。” 汪明婕咯咯一笑,说道:“那你喜欢什么品味?” 陈洋笑道:“像你这样的。” 汪明婕闻言,即是俏脸泛红。 她愠怒地骂道:“癞蛤蟆就别想吃天鹅肉了。” 陈洋也不发怒,仍然招牌式的笑道:“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经和你躲过的屋檐。” 反正不管汪明婕说什么,骂什么,他都得讨好她,直到她相信自己,对自己有好感为止。 于是,陈洋就这样打定主意。 汪明捷听陈洋如此表白,芳心真受不了。 她心底涌起一阵感动,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她激动地心道:若然陈洋不是戴老板的人,也不是其他什么派的人,我真的可能会嫁给他。 他那么会说话,能整天把我哄的开开心心的。 这样的男人,我能不喜欢吗? 唉,可惜了,他却一直是我和总部怀疑的对象! ------------------- 陈洋看到汪明捷许久没有吭声,便又迷人的笑道:“人生能相遇,已是不易;心灵若相知,更要珍惜!” 汪明婕闻言,芳心怦跳,双颊一阵发烫。 她不再吭声。 她也打定主意,无论陈洋如何胡说八道,她都不再回应。 她凝神驾车,目视前方。 ----------------- 大雨下不久。 此时,雨停了。 陈洋没见汪明捷反应,便又笑道:“处座,卑职给你讲一个故事。嘞,之前几天的一个晚上,有一位相识而且很美的姑娘在深夜里打电话给我,说,来我家吧,没人!我就激动的狂奔而去!结果到了她家,敲了半天门,发现真的没人!” “呵呵……” 汪明婕虽然知道这种事在陈洋身上不可能发生,但是,仍感觉好笑好幽默,她还是笑出声来了。 陈洋又笑道:“处座,卑职再给你讲一个故事。有一次,我上街买桃子。我走到卖桃子的摊档前,我就问摊主,老板,桃子多少钱一斤?摊主说,一块五。我说,这么贵啊?五块钱三斤行不行?摊主说不卖不卖!” “呵呵……” 汪明婕给他逗的笑嫣如花,合不拢嘴。 她感觉和陈洋在一起,还是蛮开心的。 她含笑侧目而视,眼露温情,问:“陈洋,你有没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比如,有没有被漂亮姑娘拒绝过?” 陈洋笑道:“我呀?有啊!如若心情不好,就去学校门口踢脚踏车,踢一辆,到一排。耶啊!” 他说罢,竖起了二指。 “呵呵……” 汪明婕又被他逗得大笑起来。 不知不觉,轿车到了愚园路陈洋的别墅前。 汪明婕停车熄火。 陈洋见状,忙推开车门,关上车门,又绕道车头而过,为她拉开了车门。 汪明婕钻出轿车,灿烂地笑道:“怎么?不想请我进去品品茶?” 陈洋笑道:“明婕,我多想一个不小心就和你白头偕老。” 汪明婕听他称呼如此亲切,感觉芳心暖暖的,但是,怀疑的心理在作祟,笑道:“可我很小心啊!” “哈哈哈……” 瞬息之间,两人都大笑起来。 陈洋打开大铁门,伸手在门框上按亮电灯。 小花园登时亮堂堂的。 两株银杏,参天而立,满地落叶,随秋风轻舞。 沿着大铁门进入别墅大门的是一条两边由驱蚊草组成的两条绿化带,中间是一条弯弯曲曲的鹅蛋石小路,绿化带至高高的围墙之间,还有两个小鱼塘。 一边的池塘放着几条金鱼。 另一边的池塘养着两只大海龟。 汪明婕轻步踏入陈洋家的别墅花园,四下张望,不由啧啧称赞:“陈洋,不错啊!你挺会养花种草。哗,还放着金鱼和龟,你的生活挺别致,挺有情趣的。” 陈洋笑道:“男人嘛,每个月总有那么三十几天不想上班!所以,我就养些花花草草,金鱼和龟。” “呵呵,那你为何又要到76号上班?不会有什么目的吧?”汪明婕灿烂而笑,却也嘲讽地反问。 陈洋笑道:“地位!之前,我虽然当一个没有实权也无权调兵派将的警卫总队第一大队长,但是,走出76号,我却很威风,世上的人见了我,都得点头哈腰。现在嘛,我已经是副处长了,在上流社会走一走,会有更多的人给面子,将来或多或少会有些生意可以做。再说,我总不能靠季老爷子过一辈子,他就算不被人暗杀,也总有一天会驾鹤西去的。” 此话无缝可击。 汪明婕一时哑口无言。 沉默之间,陈洋已经打开别墅这幢三层欧式风格的大门,并已经按亮了电灯。 一楼除了厨房、卫生间、杂物间,便是一个很浩大的客厅。装修的是简欧风格,二楼中空,可以在二楼往下看一楼的大客厅。四周以御品黄、象牙白等为主色调,以浅色为主深色为辅,墙壁上挂着一些较为出名的书法和画,典雅精致,亮晃晃的水晶灯照耀下,铺着木地板,欧式沙发配套,大沙发对面是一套大木雕功夫茶具。 23.友邻 很温暖! 很温馨! 大木雕功夫茶具背后是一个大茶柜,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名贵名茶。 汪明婕不用上楼去看,也感觉到了这个家的主人财势不一般,不由感慨地说道:“小子,你真有钱啊!可是,这么大的一幢楼,就你一个人住,夜深人静的时候,你不感觉寂寞吗?你为什么一直不请家佣呢?好奇怪哦。” 陈洋笑道:“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往后,等我有了更多的钱,等我能请得起一帮兄弟为我看家护院的时候,我再请家佣也不迟啊!” 汪明婕见没套出什么有价值的话,便仰头看看楼上,又漫不经心地说道:“可你年纪也不少了,今年二十七了吧?大多数像你这般年纪的男人,都已经当爹了。” 陈洋走到大木雕功夫茶桌前落坐,反手取下一瓶红茶,一边用炭火烧水,一边清洗茶杯和茶具,再倒入适量的红茶于茶壶里,这才笑道:“坐啊!夜里品红茶较好,绿茶在夜里喝多了,会烦燥,会睡不着觉的。” 汪明婕以为他只是在扯开话题,便走过来,在他对面落坐。陈洋却笑道:“是啊!遇到你,我终于明白我到了该当爹的年龄了。” “呵呵,我说过,癞蛤蟆别想吃天鹅肉。”汪明婕浅笑出声,俏脸飞霞,却也明确拒绝。 陈洋从炭火上取过火壶,冲水泡茶,又将茶水倒出来,手脚不停,嘴里却说道:“真情往往无人问,偏偏套路得人心!” 汪明婕笑道:“呵呵,你不是有季凤怡吗?你花着季家的钱,吃着季家的肉,可不能又望着别人的锅。哦,对了,你怎么冲水泡茶,又把泡出来的茶水倒掉?” 她说到此,甚是认真。 陈洋笑道:“这叫洗茶。茶叶长在山里,沾有露水和灰尘,制作茶叶的时候,那制茶师傅的汗水也可能会滴到茶里面。所以,要洗茶。” “呵呵,我明白了,要讲卫生。可能,那制茶师傅在制茶之前还没洗手。”汪明婕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也幽默了一句。 “哈哈哈……” 陈洋给她倒了一小杯茶,也给自己倒了一小杯,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汪明婕学着他的样子,也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感觉这红茶喝起来也是挺香的,入口很醇,很滑,很独特。 两人放下茶杯,陈洋又给她倒茶,也给自己倒茶。 汪明婕又笑问:“这红茶真好!哦,就算你和季凤怡有什么状况,那胡璇呢?你在红玫瑰歌舞厅和她的身上,花了一年的钱,那得多少钱呀?难道你不求回报吗?或者,她经常到你这里来?” 陈洋又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笑道:“那叫无聊的消遣!当然,花钱也是为了练舞技。她从未到过我家。我也没到过她的家。除了夜总会,我和她在其他地方没有任何的见面。季凤怡对我很好,她在外国留学,那边思想开放,她对我也很放得开。可能就因为这个原因吧,所以,我一直没开口向她求婚,她也没暗示过我要结婚。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肯定不会和我结婚。我没有出过国,我的思想很传统。唉,现在想想,爱情就是一个笑话,笑死了别人,笑疼了自己。” 他说到后来,慨叹了一声,又含情地望向汪明婕一眼。 汪明婕低下头,眨了眨长长的睫毛,俏脸泛红,端起茶杯,呷了口茶,说道:“不要疯狂的迷恋姐,姐不是传说!” “哈哈哈……” 谈笑间,盛世达送那位卖身葬父的姑娘回来了。 陈洋和汪明婕起身相迎。 汪明婕又对陈洋说道:“哦,对了,刚才回来的路上,百货商店均已打烊。所以,没给这位姑娘准备换洗的衣服。陈洋,你不是和余爱珍关系挺好的吗?她又是你邻居,你过去向她借套衣服来吧?她家佣多,丫环的换洗衣服肯定不少。” 陈洋只得点了点头,说道:“好!”便转身而去,走出小花园,来到了不远的另一幢别墅前,求见余爱珍。 余爱珍是武四宝的老婆,两人是老夫少妻。 她也是青帮的一个头目,做着一些强买强卖的生意。 武四宝常在外面沾花惹草,余爱珍也不甘示弱,一样和一些生意场上的男人不清不楚。 今晚,武四宝在家里宴请一些贵人,所以,这一带的警卫也分外森严。 当汪明婕两次驾车来到陈洋的别墅时,早就有人报告了武四宝,这让武四宝甚是震惊。 他明白,一旦汪明婕成为陈洋的新靠山,那么,他忌恨陈洋夺走季凤怡之仇,就别想报了。 所以,席间,他心情郁郁,没把客人灌醉,自己反倒先醉了,已经在丫环和家佣的服侍下,呼噜大睡。 余爱珍倒是对陈洋不错。 她明白,如果不是陈洋夺走了季凤怡,恐怕她自己在这个家也呆不下去了。 所以,她打从心底里就感激陈洋夺走了季凤怡。 听闻陈洋到来,她十分热情的相迎,弟弟弟弟的,叫的十分亲热。当陈洋说明自己是来借衣服之时,余爱珍甚是爽快,不叫借,直接就送了。 趁余爱珍去找各种旧衣服的时候,陈洋抓起她家的电话,先后拨通了天龙和方师父的电话,简单的告诉他们,家里新来了一个陌生的亲戚,让他们从现在开始,别往陈府打电话,防止被人窃听或监控。 他让天龙明天上午十时左右到电话局一趟,冒充警卫总队的人,查查陈府是否有打出的可疑电话。 余爱珍还很好奇,亲自提着诸多旧衣服,陪同陈洋回家。 她想瞧瞧那个卖身葬父的姑娘到底长得啥模样? 这一来,陈府就非常热闹了。 因为余爱珍出门,必定后面也跟着一帮人。 看到汪明婕也在,余爱珍顿感事态不一般,便满脸堆欢地笑道:“哟,大妹子也在呀?什么风把你吹来看望我家陈洋小弟的呀?” 24.中计 她说罢,便亲热地迎上前去,双手紧紧的握住了汪明婕的双手。 汪明婕却不想和余爱珍套什么交情,她也明白武四宝始早会出事的。于是,她不冷不热地笑道:“北风吧?很快就冬天了。” 哈哈哈哈---------- 众人也被汪明婕的幽默逗乐了。 笑声中,汪明婕说道:“陈洋,武家嫂子,本座刚才已经问过这姑娘了,这姑娘叫作许杏桃,东北人,因为战乱,逃难到上海,父女俩在码头工作,因为父亲得了肺痨,近日病情加重,所以,老人家去世了。许杏桃无钱送葬老父亲,又无亲无故,无依无靠,只能走上街头,卖身葬父。” “唉,许姑娘,伤在你身,痛在我心。” “许姑娘,别怕,你有什么理由不坚强?你是流血一周都不会死的动物。” “许姑娘,爹不是用来坑的!是用来孝敬的!你做的对!” 众人听完汪明婕的介绍,对许杏桃的悲惨境遇均是吁嘘长叹和感慨。 许杏桃也热情招呼余爱珍,捧起一杯茶,说着一口纯正的东北话:“来,嫂子,喝茶。” 余爱珍看出汪明婕不喜欢她,便打趣地笑道:“不了,许姑娘,你长得挺俊俏的。” 她又侧头对陈洋说道:“阿弟呀,嫂子可怕你呆会把持不住了,这样吧,把许姑娘领到我家去住。嫂子的贴身丫头小柳回乡下探亲去了。” “哈哈哈哈……” 众人大笑起来。 陈洋脸红耳赤,含笑侧身,却看到汪明捷也在望着他。 汪明捷的目光触及陈洋的目光,便别开脸去。 听着许杏桃一口纯正的东北话,在笑声中,陈洋心里稍稍放心,但是,听了余爱珍爱管闲事的这句话,便打蛇沿棍上,想趁势把包袱抛给余爱珍。 毕竟他不了解许杏桃,不知她到底是敌是友? 于是,陈洋笑道:“好,好啊,好好好。就劳烦嫂子了。” 这一来,汪明婕可是心头大急,可这怎么能劝呢? 许杏桃也急了,眼泪汪汪的,泣声说道:“陈公子,你才是俺的救命恩人,俺这辈子就是陈公子的人了。就是死,也要死在陈洋的眼前,死在陈家的别墅里。” 她说着哭着,就跪到了陈洋的跟前,双手死死箍着陈洋的一双裤腿。 余爱珍见状,急忙说道:“哎哟,别要生要死的。多不吉利啊。好啦,大妹子,开个玩笑。嫂子岂能夺人所爱?行啦,往后小妹妹有啥居家不懂的,可到我家去找那些姐姐妹妹问个明白。” 汪明婕这才长长的嘘了口气,便适时的起身告辞。 余爱珍见状,便也向陈洋告辞。 这就样,一帮人走出了陈府。 陈洋相送出门,关上小花园的大铁门,也顺手把小花园的灯给熄掉了。 汪明婕驾车而去之前,却吩咐盛世达在附近找棵大树,好好的监视陈府的情况,一旦看到许杏桃出来,就马上给她家打电话。 盛世达不解,问:“处座,为什么?许杏桃不是陈洋好心收留的吗?” 汪明婕低声说道:“如果事实真是那样就好,不然刚才我为什么吩咐你在陈洋家的电话机里安装窃听器?” 盛世达茫茫然的接受了命令,一直观察陈府动静到天亮,累到腰酸背痛,这才回家。 -------------- 关上府门,家里就剩下陈洋和许杏桃两个人了。 陈洋坐回大木雕功夫桌前,继续泡茶品茶,实际上是思索为什么会忽然遇到这种情况? 可汪明婕也没表现出什么可疑之处呀? 她明明是有些喜欢自己,可以从上午的品功夫茶可以看出来的。 --------------------------- 许杏桃则去卫生间冲澡和洗漱去了。 不一会,许杏桃换上新衣服出来。 陈洋但觉眼前一亮:哗!许杏桃,真是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身材高挑,该饱满的又很饱满,大眼、小鼻、樱嘴,秀发飘香,美貌肤白。真美! 虽然是潜伏的特工,但是,陈洋一是个大男人,看到这么美的姑娘,他能没反应吗? 许杏桃过来,挨着陈洋落坐,而且,微侧着身子,峰峦紧挨着陈洋的肩膀,娇滴滴的说道:“少爷,现在开始,我称呼你少爷,好吗?” 陈洋急忙称侧身,略移位,避免紧挨着她,生怕把持不住,又说道:“不,叫我大哥吧。我今年二十七岁,过两个月,就是二十七周岁生日了。瞧你的样子,你也就十七八岁吧?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大妹子。咱俩是一家人。哦,一楼还有一间房,你一定很累了,早点歇着去吧。” 许杏桃却笑道:“不,我想陪大哥聊聊天。哦,大哥,可否领我上楼参观一下?小妹平生第一次住这么大的豪宅啊!能否让小妹开开眼界?” 她的话,合情合理。 陈洋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得点了点头,起身领她踏上楼梯,上楼打开每一个房间,给她介绍这是带卫生间的主卧室、书房、婴孩房、佣人房。 然后,又领着她走上三楼,给她介绍这是玩具房,将来自己结婚了,这间大房就给小孩子玩玩具所用。那是佣人房,那是晾衣房,那两间是客房。 望着一件件精美的家具,许杏桃啧啧称赞。 待重新回到二楼,经过兼带有卫生间的主卧室时,许杏桃说道:“大哥,你洗澡吧,呆会,我给你洗衣服也方便。” 陈洋虽然感觉许杏桃细皮嫩肉的可疑,但是,一时间又没发现有什么其他不妥的地方,也想到万一对方是卧底,暂时也只能将计就计。 于是,他就答应回房洗澡。 听到里面房门上栓,听到哗哗水声响起。 许杏桃便蹑手蹑脚的下楼,从衣服里取出一小包白的粉末,倒进茶壶里,然后,佯装学着泡茶冲茶的样子,在那里泡茶,也品着功夫茶。 陈洋其实也不放心,随便洗擦一下身子,便换上睡衣出来,站在二楼楼梯栏杆里往下看,发现许杏桃只是在手法生疏的泡茶和品茶,这才稍稍放心。 他抱着一大堆换洗的衣服下楼,走到功夫茶桌前落坐。 许杏桃温婉地给他倒茶,又笑问:“大哥,你品品小妹泡的茶。” 她眼神有些异样,俏脸泛红。 陈洋点了点头,又急低下头来品茶,呷了一口,便放下茶杯,说道:“不错,好茶。” 许杏桃眨着媚眼,含情地笑道:“其实不是小妹泡的好,而是茶好。” 陈洋哈哈一笑,但感全身发热,有些不对劲。 眼神越来越迷离的许杏桃趁机挨过来,横手搂着陈洋的脖子,呵气如兰地说道:“大哥,好热。小妹从今晚开始就是你的人了,你可别抛弃小妹哦。” 陈洋浑身发热,甚是难受,但是,想分开许杏桃,可手脚却不听使唤。 他迷迷糊糊的说道:“哪会呢?咱就是一家人。”说罢,便横臂抱起许杏桃…… -------------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洋迷迷糊糊中,听到有哗哗水声响起。他还感觉有什么刺眼。 他缓缓睁眼一看,却是阳光已经透过窗帘,透进床沿。 他这才想起,昨晚并无拉上窗帘。 唉,男人啊,都是那根铁惹的祸! 坏了,真出事了! 往后,我睡着了,会不会被她宰掉? 她会不会是一个贼? 要只是贼,那倒好,最多破财消灾。 可要是许杏桃是间谍的话,那我就完了。 ------------ 陈洋唉息一声,翻过身,探头一看卧榻旁,全是凌乱的衣服。而此时的哗哗水声,是卧室里的卫生间传来的。 很显然,许杏桃正在冲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刚收留她吗? 我和她不是刚认识吗? 难道她说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就为这句话,就以身相许?就这么简单? ------------ 于是,他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又回身认真的看着床单。 他的脑袋蓦然嗡嗡作响:许杏桃竟然是以黄花闺女之身相许。天啊!这哪会是间谍? 可为何两人发展这么快? 更何况自己并无娶她之意! --------------- 他又东张西望,发现保险柜并无异样。 他还不放心,又掏出钥匙,打开保险柜来看,里面的财物并无损失,金银首饰和法币、美钞一应俱在,数目不多不少,正是记忆中的那个数。 他又打开他的皮包,里面的枪械弹匣、钞票、金条、现大洋、匕首均在,并无被人动过的痕迹。 天啊! 怎么回事? 难道,昨晚迷糊发生此事之前,许杏桃在茶壶里下药? 如此一来,她肯定是间谍。 要不,她哪来的这种药? ------------- 于是,陈洋抱着衣服打开房门,跑步下楼,走到功夫茶具前,打开茶壶盖,取些茶渣出来,放进皮包里。 他想,呆会拿这些茶渣到医院去化验,不就知道结果了吗?心想至此,他抱着一衣服进了一楼的卫生间,拧开热水水龙头,放水冲澡。 待他冲澡出来,许杏桃已经在厨房里忙这忙那,给他做早餐了。 陈洋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梳妆打扮一新,又来到功夫茶桌前,泡了一壶西湖龙井来品尝。 25.自杀 不一会,许杏桃系着围巾,端着热汽蒸蒸的两碗面条出来,放在小餐厅的餐桌上,过来叫陈洋,说道:“大,大哥,陈,陈洋,吃早饭吧。” 她俏脸绯红,声若蚊咬,一副还很淑女的样子。 陈洋愕然反问:“你不叫我大哥了吗?” 许杏桃低首弄衣,依然声若蚊叫:“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说,我们还能以兄妹相称吗?” 陈洋怒道:“昨晚怎么回事?” 许杏桃战战兢兢地道:“我咋知道?反正你是我的恩人,你要,我就给。当时,我坐在你身边,看你泡茶,然后,你就抱我上楼,然后,你就把我……把我……欺负了……呜呜呜……你要不承认,我死了算了……呜呜呜……我昨夜前可是黄花闺女……呜呜呜……” 她说着说着,就伤心地哭了,楚楚动人。 她言毕,竟然拿起筷子,张开嘴巴,握着筷子就捅向自己的咽喉。 “不要,我爱你!”陈洋来不及相救,急大声喊叫。 许杏桃瞬间僵住,眼泪汪汪的握着筷子,望向陈洋。 陈洋紧急起身过来,从她手上夺走筷子,说道:“坐吧,一起吃早餐,我呆会要去上班的。哦,筷子是用来挟菜的,不是用来自杀的。” 许杏桃落坐,泣声说道:“那看你怎么待我了?不然,我只能死,而且只能死在陈家。” 陈洋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你先别冲动,在你之前,我和青帮三屋堂的季凤怡谈恋爱。我们的关系也非一般。不过,她现在留学外国。她还有一年就毕业了。我不可能抛弃她。因为我和她也是住在了一起,而且,早在前两年,我们就住在了一起。你要是硬要跟着我,只能给我做小的。” 许杏桃身子颤动,在难受,在生气,在发抖,但是,她咬咬嘴唇,点了点头,含泪说道:“嗯!我不在乎大和小。我只在乎我能否和你在一起?” 陈洋叹息一声:“你若真心待我,我也绝不抛弃你。季凤怡是留学生,思想开放,她看得开。将来,你们就楼上楼下的和我一起过日子喽。” 许杏桃梨花带雨,哽咽地说道:“嗯,谢谢你的坦诚!你是我男人了,我肯定好好待你。我是乡下来的,我们乡下女子思想都传统,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从一而终。” 陈洋不再吭声,也无法言语,事态发展太快了,让他脑子有些凌乱。 他想,呆会去医院检验那些茶渣之后再说吧。若然茶里有什么药物,许杏桃必定是间谍。如若没有,那我可以暂时认定她是报恩且以身相许吧。 唉,可笑! 老子还当过少校营长,领兵好几百人打仗。还潜伏当特工几年,可就一个晚上,一个不小心,就着了人家的道。 可悲啊! 看来当年余主任在特训班的时候,并没有教我当特工的真功夫啊! ------------ 他神思悠悠,低头吃面条。 他把面条吃完了,还用筷子在碗里挑来荡去的,好像没吃饱似的。 许杏桃“扑哧”一声笑了,眉宇眼里都含情的望着陈洋。 陈洋回过神来,望着许杏桃眼里的似水柔情,他的心有了丝丝温暖。 他说道:“那行吧,你呆会换洗床单,然后到附近市场去买菜。如果你真心待我,我会在业余陪你去令尊墓前祭典他的在天之灵,告慰他的在天之灵。如果你不了解这附近,你就去隔壁邻里问问。路在脚下,路也在嘴边。” 许杏桃柔情地应了一声。 陈洋起身走到大木雕功夫茶桌前,抓起皮包,打开皮包,取出一千元法币和一根金条,塞给许杏桃,说道:“这些钱给你,你买些好衣服穿,总不能老穿邻居的旧衣服。我虽然一个人,但是,从金钱地位的角度来说,我也是大户人家,给我穿体面些,有空的话,拿着金条去兑换些纸币,买些金银首饰,也可以请昨夜那个余大嫂陪你去金行。” 许杏桃接过钱,慨叹一声:“这么多钱?呵,有钱就是好!出手就是小黄鱼,不得了。嗯,我是你的夫人了,丈夫有钱,我这个当夫人的,自然出手大方,穿着得体。” 陈洋点了点头,便提着皮包出门,徒步去76号上班了。 他真有钱,早在当连排长的时候,已经会驾车,但是,一直没有买车。 他怕固定车牌和车款之后,会遭人家跟踪和监视,还是徒走的好,偶尔可以乘黄包车或是租车。 汪明婕的豪华轿车就停在侦辑处那幢楼下。 她就在车内。 看到陈洋风度翩翩的走来,她推开车门下车,笑盈盈又红着俏脸问:“小白脸,怎么样啊?昨夜有没有故事发生呀?” 恰好,武四宝驱车而来。 轿车停下,他吩咐司机先别下车。 他就在车内观望。 陈洋笑道:“有啊!在梦里和你相会呢!” “呵呵,原来是做梦呀?没事,梦会醒的。”汪明婕俏脸更红了,但是,也是话语嘲讽陈洋。 陈洋又笑道:“你若敢在我身上赌,我会拼命不让你输。” 汪明婕双颊发烫,却笑道:“呵呵,好!我会把你的样子当成黑白照,裱个相框供在心里,想你了,就烧几柱香。” 哈哈哈…… ------------ 武四宝在轿车里,看到陈洋和汪明婕如此亲热,心里再生忌恨,悻悻地骂道:“这小白脸吃着碗里的,又望着锅里的,真不是东西!哼,总有一天,老子弄死你。” 男人喜欢美女,心仪美女,那是天性。 可看着陈洋和一个个大美人在一起,武四宝总是心里难受,妒火越烧越旺。 司机回过头来,不解地问:“总队长,何必等哪一天?今天就派人把小白脸家里的那个小妞做掉。让小白脸只能看着锅里的,而不能吃着碗里的。” 武四宝愕然反问:“家里的小妞?小白脸啥时候带回一个小妞?” 司机便把昨晚盛世达领着许杏桃进了陈府之事说出来。 武四宝闻言,恶狠狠地说道:“行,你呆会去办。” 26.智慧 司机点了点头。 汪明婕和陈洋两人肩并肩的、说说笑笑地走进大楼。 进进出出大楼、上上下下的特务见状,都感觉很奇怪,也很羡慕陈洋为何会得到上天的如此眷顾:竟然和汪明婕这样的大美人说说笑笑的如此亲热。 上了三楼,陈洋和汪明婕两人各回各的办公室。 汪明婕在推开办公室房门的刹那间,又侧头对陈洋说道:“上午别走。呆会教我泡功夫茶,我早上起来的时候,给老郭打了电话,让他替我去找并买一套像你家里那套一样的大木雕茶具来。嘞,午饭我请,算是我拜师学艺。” 她心想:呆会有什么情报来源,可别让陈洋跑了,得先稳住他,然后抓捕他。 --------------- 陈洋含笑点头,推门而入。 霍建玲已经在她的秘书室里,看到陈洋推门而入,便从办公室里出来,走进陈洋的办公室里,替陈洋倒茶渣,清理功夫茶具,收拾桌椅,整理文件。 陈洋点燃一支烟,倚靠窗口,眼望76号大院的大门发呆。烟雾缕缕,没吸几口烟,那支烟已经燃完,直到指头发疼,他才回过神来。 他将烟头扔进烟灰缸里,又对霍建玲说道:“建玲,你替我向汪处座请示一下,说我不舒服,要去医院检查身体。你说你会带一队人保护我去,并在诊室外替我警戒。” 霍建玲疑惑地望着他,略一思索,便点了点头。 随后,她离开陈洋办公室,敲开隔壁邻房的办公室,把陈洋的意思告诉了汪明婕。 汪明婕表示同意,让盛世达带上便依大队,和霍建玲一起陪同陈洋去医院。 她心想:有这么多人跟着陈洋,难道还怕他跑了不成? 就在此时,金毛给陈洋打来电话:称武四宝的司机带人回愚园路,要暗杀许杏桃! 随即,暗中监听陈洋电话的刘琦急急放下监听器,跑到汪明婕办公室向她报告情况。 陈洋放下电话,暗道:武四宝真是胆大包天啊! 此事如何处理? 我若回家,必定会泄露我会武功和用枪的秘密。 我素来显示自己不会武功,不会使枪,目的就是不让手长茧,不让额头有军帽痕迹,从而去掉我曾是军人的痕迹。 嗯,我还是向汪明婕报告吧! 不行,随后此事过去,汪明婕会怀疑上次武四宝盗车案被暴光会和我及金毛有关的。 可得保护许杏桃啊! 无论我心里有一个什么样的结? 但是,许杏桃昨夜毕竟和我睡在了一起。 她把一个女人最富贵的东西献给了我。 嗯!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余爱珍来保护许杏桃。 她距离我家最近,又是武四宝之妻。 ------------- 于是,陈洋便抓起电话,给余爱珍打电话。 那余爱珍正准出门,接到陈洋称有人要暗杀许杏桃的电话,义愤填膺,怒气冲冲。 她表态一定会带人马上到陈洋家里,保护许杏桃,买菜的事情,就不要担心了。 这几天,她会让家佣多买些菜,给陈洋家里送去。 -------------- 隔壁办公室,汪明婕接到刘琦的情报后,便挥手让刘琦回她的监听室去继续监听陈洋的情况。 她关上房门,赶紧给晴木云子打电话,称收到情报,有人带队云暗杀许杏桃。 但是,她也没明说是武四宝要这么干。 她知道晴木云子也在派人监控着陈洋的大宅子,晴木云子接到情报后,肯定会派人马上驱车去陈洋的宅子,通知监视的宪兵便衣保护许杏桃的安全的。 就在此时,刘琦又跑到汪明婕的办公室来,向汪明婕报告陈洋已经安排余爱珍去保护许杏桃的安全了。 汪明婕便问刘琦:“陈洋走了吧?去医院了吧?” 刘琦点了点头。 汪明婕便让刘琦驾车去愚园路陈洋的宅子附近看看情况。刘琦一走,汪明婕关上房门,自言自语,慨叹地说道:“看来,陈洋确实值得可疑。他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如此淡定,还用敌人的老婆来保护自己家的姑娘。这是何等智慧?可笑,我竟然为他提心吊胆。” 继而,她倚靠在窗口前,心想:陈洋为啥要这么做? 他为什么不直接回家保护许杏桃? 武四宝的人再嚣张,也不敢对陈洋动粗,更不可能当着陈洋的面去暗杀许杏桃啊! 难道,陈洋怕自己回家,看到有人要杀许杏桃,就会泄露自己会武功和枪法之事? 嗯!这着实可疑啊! 哦,也不对,武四宝的人已经出发,陈洋就算此时回家,也赶不及制止武四宝的人对许杏桃动手、暗杀。 而陈洋和武四宝老婆感情较好,关系较好,余爱珍并不知道武四宝及其手下要杀许杏桃,所以,陈洋就让余爱珍去保护许杏桃。 这其实打的是距离战。 武四宝的人自然不敢当着余爱珍的面,去杀许杏桃。 陈洋这么做,表现出来的是高于我、武四宝、余爱珍、晴木云子等很多人的智慧。 一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竟然有如此高的智慧? 嗯,无论如何,陈洋还是值得怀疑的。 还有,金毛竟然焦急的在电话里给陈洋通风报讯,这是何等的危险! 难道上次武四宝盗车案泄密,也是金毛给陈洋的通风报讯? 嗯,金毛也是值得怀疑的。 至少,金毛和陈洋的关系非同一般。 可陈洋调到侦辑处来之后,为何不把金毛一起带过来? 陈洋若是向我提议要带金毛到侦辑处来,我也没理由不同意啊! 何况,侦辑处经常有伤亡,需要补充行动队员。 金毛是警卫总队第一大队副大队长,无论枪法和武功,都非同一般,都是我需要的人才。 可陈洋为何一直不提议呢? 他有什么企图? 唉,这个小白脸,真让我苦恼! --------------- 汪明婕心想至此,又抓起电话,让刘琦到她办公室来。 刘琦很快就到。 汪明婕吩咐刘琦:对陈洋的监视要加强,同时,派人监视和跟踪金毛。另外,金毛给陈洋来过电话报讯之事,要保密。 刘琦迷茫应令而去。 27.化验 陈洋在霍建玲和盛世达等十几人的保护下,分乘几辆轿车前往同仁医院。不过,到了医院,陈洋却没直接去化验室,而是找到他熟悉的医生。 这个医生,名叫吴远都,是青帮一名老弟子的儿子,刚参加工作一年多。 他之前上学时,陈洋有资助过他的。 他关上房门后,取出皮包里的茶渣,让吴远都替他去化验这些茶渣。 吴远都随即拿着茶渣去化验室。 霍建玲赶紧的推门进来陪伴陈洋,把陈洋看得死死的,生怕陈洋逃跑了。 陈洋好气又好笑。 但是,他并无揭穿霍建玲的假保护、实监视之举。 不一会,吴远都拿着化验报告单回来。 霍建玲识趣的出去了。 吴远都告诉陈洋:茶渣里没有其他任何药物成分。 这表明昨夜许杏桃并无在茶里下药。 那为何自己和她都会迷乱的倒在卧榻上? 难道,她下药之后,先醒来,把茶渣倒掉,又换成新茶,连泡数壶,都把茶水倒掉,就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 陈洋带着不解,在盛世达和霍建玲的保护下,回到了侦辑处的办公楼。 霍建玲向汪明婕报告了陈洋在医院的动静。 汪明婕奇怪地想:难道许杏桃有病?并把病传染给了陈洋?哼,这孽畜,活该! 哦,不对,陈洋去医院化验的是茶渣。 哦,对了,昨晚许杏桃暗中在茶里下药,迷倒了陈洋。 然后,许杏桃除掉了陈洋的衣裤,检查了他的身体,查看到陈洋身上到底有无伤痕或刀疤痕? 可是,他们俩到底有没有做那事? 应该不会的,许杏桃不会那么傻的。 唉,她是小鬼子的特工,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唉,不想了,头痛! ------------------ 就在汪明婕神思悠悠、俏脸飞霞之时,另一幢楼特高课课长室的办公电话响铃了。 晴木云子抓起电话。 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了一个她熟悉的声音:报告大佐,昨夜,卑职成功潜到陈洋身边,我在他的茶里下药,然后就和他…… 晴木云子气恼地骂道:“别在我面前浪,结果如何?快说结果。” 那人说道:“没想到陈洋这小子喝药了,体力还那么好,把卑职折腾的够呛……呵呵,结果是,他身上既无枪伤,也无弹孔伤,更无刀疤痕,小鲜肉来滴,呵呵,不过,他很有力……我没想到做女人,竟然这么享受!呵呵……” 晴木云子满脸通红,气恼地说道:“你继续潜伏监视。” “啪……” 晴木云子气恼地骂了一句,吩咐一句,便挂上电话了。 她挂上电话,倚靠在办公桌前,认真思索陈洋的可疑之处:没有伤痕,也就是没负过伤。 这与铃木生前所说对不上号。 记得铃木说过,“八一三”淞沪会战过程中,秦诚被炮弹震倒,浑身血水,可能被弹片击中,在与铃木拼刺刀之前,秦诚也曾与皇军众多士兵拼过刺刀,可能身上有刀痕。 现在铃木杏子说陈洋身上无枪伤疤痕,也无刀伤划痕。 很明显,这个陈洋并非是铃木生前所说的那个秦诚。 可我就这样牺牲了一位刚训练出来的美女特工,我值得吗?哦,对了,难道是因为铃木杏子刚刚走上特工之路,手法不熟练而被为人滑头的陈洋识破? 导致我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在让铃木杏子遇到陈洋之前,铃木杏子可是在我面前表演过的。 而且,铃木杏子自小生活在东北垦荒团,满口纯正的东北话,应该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 晴木心想至此,她又抓起电话,让汪明婕到她的办公室去一趟。她要问问汪明婕,铃木杏子潜伏到陈洋身边,可有露出破绽? 汪明婕到达晴木云子办公室,向晴木云子报告了夜晚带着陈洋驱车兜风,路遇许杏桃卖自己、葬父以及又领着许杏桃回陈府的经过,并报告利用支开陈洋去武四宝家借衣服,然后在陈洋家里电话机里安装窃听器的经过。 “铃铃铃铃------------” 此时,电话铃声响。 晴木抓起电话来听,却是影佐让她派宪兵押送三百可疑人犯到郊外监狱附近修建一座大型地库。 晴木放下电话,让汪明婕马上派人押送侦辑处地牢的一百人犯到郊外监狱附近修地库,并连通监狱。 关押在梅机关的另外两百人,则由宪兵队押送。 ----------------- 汪明婕就此回到侦辑处,召来辑捕大队长严复明、机动大队长刘炳昌准备大卡车,集结兵力,十分钟后到地牢里提出一百犯人,押往郊外监狱附近,那里有宪兵队的人在接应并接管这一百人犯。 吩咐完毕,严复明和刘炳昌急忙下楼去准备。 汪明婕不放心,打开办公室门,向斜对面的霍建玲招招手。霍建玲过来,汪明婕板着俏脸,问:“陈洋现在何处?” 霍建玲说:“陈洋现在他自己的办公室里,似乎颇为纳闷,有心事。可能,与他在医院化验茶渣一事有关。” 汪明婕一时无语。 恰好,此时老郭采购功夫茶具回来。汪明捷和霍建玲、郭信便一起摆弄那些功夫茶具,研究功夫茶具。 陈洋其实刚才听到了严复明和刘炳昌在汪明婕办公室门前喊报告声。 两个大队长同时到汪明婕办公室,肯定有要事。 所以,陈洋轻轻的打开了门缝,待看到霍建玲去了汪明婕办公室,便悄然打开办公室门,悄然关上办公室房门,便轻步下楼去找严复明。 他尚未走到严复明的办公室门前,便听到严复明大声命令副大队长缪有才集结人手,待会要押地牢人犯去郊外监狱,将一百人犯移交给宪兵队。 至于何事? 严复明也不知道。 反正照汪处座的命令执行就是了。 ----------- 陈洋便蹿进了严复明办公室附近的卫生间里。 但是,他闪进卫生间后,又探头偷听偷看,待瞄到严复明离开他的办公室,便从卫生间出来,溜进了严复明的办公室,抓起电话,给天龙打了一个电话。 28.营救 此时,一楼里的人都跑到院子里集结去了。 一楼没有人。 陈洋便低声告诉天龙:侦辑处十分钟后要押一百人犯到郊外监狱去移交给宪兵队。估计宪兵队那边也会押着两百人犯去郊外监狱,请天龙在去郊外监狱的路上设伏设雷,打乱鬼子和侦辑处的部署,营救那三百人犯。 他又建议天龙换上斧头帮的衣服,携带斧头前往,一副营救帮会中人的样子。 另外,他让天龙接到这个电话之后,天龙、地虎、中豹小狮子等人务必撤出现在居住的房子,并到电话局里取消这个电话号码。另觅居住地,事后再找接头地点,告知新住址。 ------------------ 挂上电话,陈洋便溜出严复明的办公室。 他走上三楼,蹑手蹑脚的回自己的办公室。 此时,郭信、霍建玲、汪明婕、刘琦几个人在汪明婕的办公室里清洗茶具。 虽然,汪明捷办公室的房门打开,但是,陈洋蹑手蹑脚的溜回自己办公室,汪明婕等人并无注意到陈洋的小动作。 随后,汪明婕让陈洋到她办公室,陪她品茶,教她泡功夫茶,两人聊得甚欢。 ---------------- 天龙接到电话,派中豹、地虎分头找人,并分别去找回忠义帮弟子,让来不及集结的弟子迅速到郊外监狱附近树林里设伏。他自己带上小狮子,抱着一捆捆手榴弹、机关枪、驳壳枪、斧头,驾车急奔郊外监狱附近设伏设雷。 奉命而来的忠义帮弟子,纷纷投入紧张的战斗准备中。 不一会,浅仓带着宪兵队、严复明和刘炳昌带着辑捕大队与机动大队,押着十几辆军用大卡车和车上的人犯,来到了这片树林旁的公路。 潜伏在公路两旁树林里的天龙,站起身来,大手一挥。 中豹随即猛力一拉引爆线。 “轰轰轰轰--------------” 一阵阵山崩地裂的响声,将十几辆军用大卡车掀翻在地上,车前车后的路被炸的坑坑洼洼。 浓烟四起。 车上的鬼子和特务,都随军车侧翻而倒地,有些鬼子和特务当场摔死,有些鬼子和特务头破血流,有些鬼子和特务骨折。人犯也伤亡了一些。 有些鬼子和特务被人犯踩踏而死或伤。 人犯纷纷逃跑。 浅仓、严复明、刘炳昌滚爬起身,指挥鬼子和特务紧急应战。天龙一声令下,轻重机枪、驳壳枪同时向鬼子和大小特务开火,中豹和小狮子、地虎扔出了一些斧头。 “哒哒哒哒--------” “叭叭叭叭叭-----------” “嗖嗖嗖嗖嗖嗖-------------” “啊啊啊啊啊啊啊-------------”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鬼子和大小特务纷纷溅血而倒,中弹而亡。 随着小鬼子的反击,大小特务的快速反应,忠义帮弟子也纷纷中弹而倒,惨叫而亡,血水乱溅。 -------------- 侦辑处大楼。 三楼处长室。 名为品茶聊天,实是继续套话。 汪明捷打的如意算盘,却总是落空。 陈洋说说笑笑一会,又给汪明捷念了一首歪诗,吟道:“少女诚可贵,少妇价更高,若有富婆在,两者皆可抛。” “呵呵--------------” 汪明捷捧腹大笑,少见的不掩饰姑娘家家的矜持。 十一点,电话铃响了,严复明报告途中人犯被营救事件。 汪明婕大为震惊,带上陈洋,紧急驱车赶往现场勘查。 道路现场,一路坑坑洼洼,显然经过了一系列的引爆,弹壳诸多。 宪兵死伤多人,侦辑处的队员也伤亡十几人。 几辆大卡车已经损毁。 血迹斑斑。 地上躺的,还有三十多嫌疑犯人的尸体,横七竖八的。 道路两旁树木有的已经折断。 很明显,天龙、地虎、中豹、小狮子几个人带队在此设伏,除引爆那些事先埋的地雷外,还与小鬼子宪兵和76号侦辑处的队员发生了激烈的枪战。 其中,中豹不幸中弹牺牲。 晴木云子也已到场,严训了汪明婕一顿:“八嘎,你们侦辑处的人,统统的,都是饭桶。若再有下次,全部,死啦死啦的。” 汪明婕没有吭声,没有辩解。 她再强势,也不敢得罪小鬼子。 她忍气吞声的接受晴木云子的教训。 其他人,就更不敢吭声了。 途中发生营救事件,情报肯定有人泄密。 特高课和侦辑处同时追查。 武四宝也带人到达现场,查明中豹是青帮叛徒。 而中豹黑衣短裤,又别着斧头,让人怀疑中豹之前是潜逃到斧头帮去了。 -------------- 陈洋望着中豹的遗体,心头十分难过。 他强忍着直打眶的泪水,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不时的偷偷转身,仰天望天,不让泪水滴落下来。 他知道,自己一旦掉了眼泪,便会成为怀疑对象。 武四宝又走过来,讥讽陈洋吃软饭,靠讨好汪明婕过日子,让陈洋给汪明婕好好擦皮鞋。 汪明捷呵呵而笑,又瞄向陈洋,想看陈洋的笑话。 陈洋面对强敌,暂时忍下这一口气。 查看现场之后,影佐和晴木云子怀疑之前铃木次子惨死一案与斧头帮泄密有关。 于是,宪兵队抓捕了斧头帮弟子。 龙啸虎父子也遭到了通辑。 此次营救行动,三百人犯逃出了二百多人,有三十多人被鬼子机枪扫射而亡,中豹牺牲。 陈洋既欣慰又难过。 但是,这次押解犯人泄密必定与侦辑处有关。 因为宪兵队不可能泄密。 于是,汪明婕受训回来,便让刘琦和盛世达到电话局查那个出事时段及前后,由侦辑处打出去的电话。 结果,刘琦查到严复明办公室有打出去的电话。 其中,也有许杏桃给陈洋办公室打过电话。 但是,替陈洋接电话的霍建玲告诉许杏桃:陈洋出差了,中午不可能回家吃午饭。 严复明给对方打电话,而且对方的电话已经撤销,房子也已清空。 实在太可疑了! 于是,汪明婕随即下令抓捕严复明。 76号的审讯室设在侦辑处大楼的地牢里,设有惨无人道的酷刑三十八套,如吊打、坐老虎凳、灌辣椒水、电刑、钢针刺指,设有天牢(吊捆在半空中暴晒)、地牢和水牢。 29.内鬼 犯人进入这个审讯室,结局只有两种:要么招供,要么自杀。没有人能经得起这些酷刑! ----------------- 一番严刑拷打,浑身没片好肉的严复明,实在受不了这些酷刑了,他不得不承认情报是自己外泄的。那个电话,是他确实打给斧头帮的。 而且,浅仓带着宪兵队到他家里,确实搜出了一些文件和金银珠宝。 于是,汪明婕拿着审讯材料,面向晴木云子报告。 晴木下令将严复明全家处死。 汪明婕回到侦辑处,让侦察大队长盛世达执行这一命令。严复明全家老少十三口被押往刑场,执行枪决。 事情虽然嫁祸,虽然铲除了汪明婕的得力帮凶严复明,但是,因为事情危急,没有把严复明这个帮凶和其家人区分开来,导致了滥杀无辜。 尤其是严复明的老婆孩子、家里佣人是无辜的。 陈洋心里,又是阵阵难受。 晚上,陈洋回家。 许杏桃端水倒茶,嘘寒问暖,甚是关切,甚是温柔。 陈洋心里苦闷,只能和她温柔…… 只有辛苦耕耘,才能忘记一切苦恼。 这个过程中,几次电话铃响。 他们俩完事后,又有电话打进来。 陈洋有气无力的接电话。 电话是胡璇打来的。 胡璇问他为何几天不去夜总会见她,又问他是不是病了?称要过来看他,实在太想他了。 陈洋谎称不用,已经看过医生,只是小小感冒,没什么大碍,改天晚上会去夜总会见她。 ---------------- 许杏桃暗暗记恨这个电话,记恨胡璇。 她暗下决心,除掉胡璇。 当陈洋放下电话,她却温柔的趴过来。 陈洋问她为何不问电话是谁打来的? 许杏桃佯装温柔相告:“我原本只是一个下等人,今天能随你过上好日子,只想好好的服侍你,为你生几个儿女,过好小日子,我的心里只有你,其他事情和我无关。” 陈洋心头感动,又和她辛苦耕耘了一番,这才沉沉睡去。 监听陈洋电话的是霍建玲。 翌日上班,她拿着监听记录本,向汪明婕报告了一些情况。汪明婕接到报告,芳心欠佳,醋意大发。 她马上就去找陈洋。 她来到陈洋办公室门前,便一脚踹开开陈洋办公室的房门,但是,她发现陈洋竟然不在办公室里。 于是,她大声喊道:“霍建玲,陈洋呢?” 霍建玲急从办公室出来,说道:“报告处座,陈洋刚才已经到了办公室,不过,他喝了壶茶,就说胡子长了,到去理发厅刮刮胡子。” 汪明婕急问:“他到哪个理发厅去刮胡子?” 霍建玲说道:“应该是这附近吧?他说去刮胡子,我也不便就这么小的事情去跟踪他。所以,就让他一个人去了。” 汪明婕却不这么想。 她随即骂道:“霍建玲,你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我们对陈洋的调查期还没过。他无论去任何地方,你都要跟踪他或是派人跟踪他。记得下次长记性。哦,你告诉老郭,佯装到附近的百乐门理发厅去修修头发,看看陈洋是不是也在哪里?或者说陈洋在和什么样的人接头?这附近,也只有百乐门理发厅了。” “是!处座!”霍建玲给汪明婕骂得俏脸一阵红一阵白,急忙应令而去。 不一会,郭信便出门前往百乐门理发厅。 百乐门理发厅1号贵宾房里。 方师父正严厉批评陈洋:“你疯了,你组建了私人组织?哼,你已经严重违反了家规,看看站座怎么收拾你?” 陈洋笑道:“我一不抢,二不盗,三不干其他坏事。我派人去救三百老苦大众,我违反了哪一条家规?你是中国人吗?中国人救中国人,有错吗?” 方师父一时哑口无言。 他沉默一会,便说道:“你得想法查清楚鬼子押那三百老苦大众去监狱附近修地库干什么?站里估计,鬼子可能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陈洋点了点头。 方师父便给他刮胡子。 过了几分钟,陈洋出去,恰好遇上郭信进来,不由一怔。 郭信笑道:“陈副处长,来刮胡子吧?哦,卑职是来修剪头发的。你先回去吧,处座好像在找你。” 陈洋点了点头,便离开百乐门理发厅,回归76号,回归侦辑处办公大楼,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顺手带上房门。 汪明婕的办公室没有关门,听到隔壁邻房的关门声,便知道陈洋回来了。 她马上来到陈洋办公室门前,又一脚踹开其办公室房门,扬手指着陈洋的鼻子,怒骂陈洋:“你呀,光鲜的外表,稀烂的人生!你有那么多闲功夫,为何不把心思用在工作上?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拿着76号的工薪,不给76号办事。不想干,就别干了。抓紧辞职吧。” 陈洋也不生气。 每天挨汪明婕的骂,他是早有心理准备。 于是,他笑道:“处座,你怎么了?吃醋了?其实,你比胡璇和许杏桃更有机会得到我。” 汪明婕给他气得七孔生烟,怒吼一句:“放你娘的屁!” 盛世达、郭信、霍建玲、刘琦等人听到汪明婕怒吼声,赶紧的跑进陈洋的办公室里。 陈洋发现郭信并无修剪头发,也无刮胡子。 他明白了,刚才郭信跟着到百乐门理发厅去,是来找他的,是来监视他的。 他感觉以后再在百乐门理发厅与方师父接头,已经不安全了。 盛世达及其他特务,还赶紧的掏出手枪来。 汪明婕俏脸涨红,见状便气呼呼的转身,离开了陈洋的办公室。 众人登时茫茫然,不知所措。 陈洋眼望汪明婕离去,笑道:“处座,令卑职感到骄傲和自豪的是,至今为止,地球仍被我踩在脚下。组建情报科的方案,我交给刘秘书吧。你先生气一会。” 众人想笑而不敢笑,均是急急伸手掩嘴。 汪明婕刚走到房门口,闻言又不由自主地转身。 陈洋乖巧地拿着一纸材料过来,递给汪明婕。 汪明婕接过资料,打开一看,看到陈洋那俊美的毛笔书法,不由芳心一震:这字写得真好! 30.笼络 这正楷小字,皆一笔一划,彰显正气。 字如其人,字俊人俊! 好字! 陈洋理应也是好人啊! 不!他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可疑人物。 76 号,怀疑一切。 特务机构,本来就是怀疑一切。 哼! ---------------- 她不由抬头望了陈洋一眼。 不过,她的内心仍然是选择了怀疑。 陈洋正笑嘻嘻的望着她,眼神有些坏坏的。 汪明婕瞪了陈洋一眼,说道:“你到我的办公室里来,给我泡茶。”便拿着资料,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陈洋点了点头,又回身朝霍建玲、盛世达等人挥挥手。 众人如释重负,均是长长的嘘了口气。 待听得汪明婕办公室的房门关上,霍建玲气呼呼的说道:“郎有情,妾有意。两个头闹不起来。盛队长,以后别听到他们俩吵架就拔枪而来。走吧!” 众人回不过神来,但是,都跟着霍建玲离开了陈洋的办公室。汪明婕回到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认真阅看陈洋关于组建情报科的方案。 陈洋便烧水泡茶。 不一会,汪明婕看完方案,便拿着方案,走到大木雕功夫茶桌前落坐。 陈洋给她倒茶,笑道:“处座,你刚才发火的时候,太迷人了。你要是能天天一上班就骂卑职,那卑职真是太幸运了。俗话说,骂是情,打是爱。要不,你打我也可以。这样的话,打情骂俏都齐了。” 汪明婕“扑哧”一笑,嘲讽地说道:“虽然你身上洒了古龙水,但我还是能隐约闻到一股人渣味儿。” 哈哈哈哈…… 她说罢,却笑了。 陈洋也笑了。 继而两人都相视而笑。 笑罢,汪明婕说道:“你的方案做的很好。哦,对了,听说武四宝派人去暗杀你金屋里藏的娇。不过,你却让武四宝老婆余爱珍保护了许杏桃。从这件事的处理来看,你智慧和情商都是很高的。陈洋,你很聪明,希望你把你的聪明才智用在辅佐我的工作上来。好,我同意你的方案。我呆会就让刘琦带人去复兴大学招收一批高素质的女大学生来来充任情报科的电讯人员。” 她用了“听说”二字,掩盖了她对陈洋办公室和家里电话的监听情况。 陈洋点了点头,笑道:“处座,当时金毛偷听到了武四宝司机找人商量如何暗杀许杏桃,所以,他情急之下向我报告此事。而那时,武四宝的司机已经带队出发了,我也来不及赶回家里去处理此事。所以,我想到余爱珍离开我家只有几步远,而且,余爱珍是武四宝的老婆,他们夫妻俩关系也不好,武四宝要干什么事情,余爱珍若是知道,必定对着干。所以,我也不是聪明,我只是情急智生,想到了余爱珍这道护身符。” 汪明婕笑道:“你真的很有本事。武四宝恨你,他老婆对你却非常关爱。他们夫妇的心都在你身上,但是,他们俩的劲不是往一处使。说说,你是怎么泡到余爱珍的?” 陈洋知道她讽剌自己,但是,也笑道:“余爱珍虽然也干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但是,她毕竟是女人,女人是需要哄的。她年纪那么大,我泡她干嘛?我平素也就嘴甜,见到她就称呼她嫂子,看到她喜欢的东西,就抢着给她买。慢慢的,她也就把我当成她的弟弟了。再者,她和季凤怡的关系也很好。季老爷子去世前,她可是抢着去讨好季凤怡的。” 汪明婕笑道:“武四宝昨天在案发现场骂你是吃软饭的,看来,他还真说对了。你还真是吃软饭的,你还得依靠女人来保你的命。” 话里有话,话中带剌,真让人难受。 不过,陈洋却佯装不知,仍然脸不改色的笑道:“处座说的对!接下来,卑职想靠你吃软饭。” 汪明婕俏脸通红,骂道:“你真不是东西!” 陈洋笑道:“别紧张,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呵呵……” 汪明婕又给他逗乐了,便嗔骂了一句:“死无赖!你脸皮怎么那么厚?行啦,等我有钱了,带你去最好的精神病医院看病,让全世界都知道姐有钱!” “哈哈哈哈……” 两人都大笑起来。 汪明婕又笑问:“上次刘琦给晴木大佐写的那份请示,也是你拟草的吧?” 陈洋笑道:“我当时让刘琦写到打字室去打完字就还给我。谁想到她又拿给你看呢!” 汪明婕怕露馅,便说道:“行啦,你先回你的办公室去,我拿着方案,去梅机关一趟,请晴木大佐给予支持。” 陈洋含笑起身,又弯腰替她收拾好茶具,清倒茶渣,清洗茶杯和茶壶。 他很努力的为她服务。 汪明婕见状,又气又好笑又无奈,只得听之任之。 几分钟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汪明婕的办公室。 陈洋却没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去盛世达的办公室找盛世达吹吹牛。 盛世达看到陈洋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感觉意外。 他呆呆地望着陈洋,一时不知所措。 陈洋从皮包里取出一包茶叶,笑道:“盛队长,不认识我这个无权无势的副处长呀?” 盛世达这才回过神来,很不好意思的满脸通红。 他急忙从办公桌后绕过来,躬身相迎。 他强颜欢笑地客套,笑道:“呵呵,不是,不,只是,卑职感到意外,陈副处长怎么会到卑职的办公室里来呀?请坐,请!” 陈洋将一包茶叶放在茶桌上,笑道:“上好的铁观音,好茶要有人来分享,一起品茶,才更有味道。” 盛世达受宠若惊地说道:“哎哟,陈副处长太客气了。卑职诚惶诚恐啊!这世道,哪有上级给下属送礼的?” 他说罢,赶紧的盛水烧水。 陈洋掏出樱花牌香烟,递给盛世达一根,又取出一根,叼在嘴里,掏出纯金打火机。 盛世达赶紧拿出火柴,刻着火,给陈洋点烟,又笑问:“陈副处长,你怎么抽樱花牌香烟呀?” 陈洋笑道:“我们都是给皇军办事的人啊!我们得和皇军保持一致啊!我打算迟点加入皇军的国籍。” 31.吃醋 盛世达惊叫一声,又愕然地说道:“啊?这,这,这皇军能在咱们国家呆多久?咱们都不知道啊!” 末了,他感觉说漏嘴,急忙红着脸,转身去拿水壶泡茶。 然后,他倒了一杯茶,恭送到陈洋面前。 陈洋心中有数了:盛世达虽然很坏,但是,也是来混饭吃的,并非诚心诚意给小鬼子办事的。 他接过一杯茶,放在茶桌上,笑道:“盛队长,往后多多关照啊!陈某无权无势,无一兵一卒,又想做点小生意,实在很难。” 盛世达受宠若惊地说道:“不敢!不敢!但凡陈副处长有用得着卑职的地方,请吩咐就行。卑职一定听从调遣。” 陈洋知道他话不对心,便扯开话题,又笑道:“听说盛队长、刘队长、严队长三人参股了福寿烟馆,每月分红甚是可观啊!你看,现在严队长走了,盛队长能否拉上陈某一起参股啊!现在,陈某没了收入来源,生活逐渐困难啊!” “哈哈哈哈……” 盛世达闻言,满脸涨红,甚是不安,尴尬大笑起来。 他又笑道:“退了,已经退了。老严出事了,卑职不敢再参股了。现在这世道,能保平安就行。不做什么生意了。” 陈洋笑了笑,说道:“老盛,反正你是老前辈,门道多,以后有什么生意门路可以关照的,请多多关照。我以前不懂事,乱花钱,现在得为生活发愁了。” 他说罢,又伸手从皮包里取出两包樱花牌香烟,放在盛世达面前,便提着皮包起身,笑道:“好了,老盛,你先忙。有空再聊。” 盛世达急忙起身相送,躬身说道:“陈副处长慢走。改天,卑职到您办公室里去坐坐。” 陈洋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盛世达目送陈洋离去,陷入了沉思之中。 稍后,他关上房门,将两包樱花牌香烟拿到办公桌前放下,心道:陈洋那么富的人,还会缺钱?会缺做生意的门路?不是来套我的话的吧? 姥姥的,老子就是太喜欢贪小便宜了。 他给一包茶、两包烟,我就感动了,被他套去了不少内心话啊! 唉,这不等于我从福寿烟馆捞了不少钱嘛? 老子不也刚参股不久,老严一死,老子撤资,没亏也没赚啊!唉! ----------------- 陈洋往三楼楼梯口走去,又小心翼翼地回望一眼,看到盛世达关上了房门,便又走下楼梯,走到郭信的办公室闲聊一会,又到刘琦的办公室坐一坐,最后便来到霍建玲的办公室。 霍建玲见陈洋来了,便赶紧的将一份文件装进一只文件袋里,用线条封好。 她手脚不停,也起身笑道:“陈副处长,要品茶的话,还是我到你的办公室吧,你的茶好。” 陈洋一笑,说道:“行啊!走吧,难得有一个大美女陪我喝喝茶,聊聊天。” 他瞟了霍建玲办公桌上的文件袋一眼,看到上面写着“绝密”两个字,便心道:难道这份文件与鬼子押那三百犯人到郊外监狱附近修建什么地库有关? 他暗暗记下了文件袋的编号76039号。 霍建玲凝神地望着他,示意他离开。 陈洋一笑,便转身而去。 霍建玲赶紧拿着文件袋,蹲身下来,放进保检柜里。 陈洋走着走着,蓦然回身看了一眼。 他没看到霍建玲,便知道她在蹲身锁文件。 他决定,晚上的时候,潜到霍建玲的办公室里看看。或者,让天龙潜到霍建玲的办公室里来瞧瞧。 陈洋回到办公室,坐在功夫茶具前,泡了一壶云南潽耳茶。霍建玲过来,陈洋便给霍建玲倒茶。 两人都没说话。 终于,霍建玲呷了一口茶,红着俏脸,笑问:“陈副处长,以你的智商,应该感觉我当你的秘书和整天陪着你可疑。对吗?但是,你为何一直不揭穿我?” 这句话,她憋了很久了,现在,实在憋不住了。 老是憋在心里,实在太辛苦。 陈洋笑道:“特务机关,就是怀疑一切。汪处长怀疑我,把她手下最能干的中队长调到身边当秘书,这恐怕三岁小孩也能想到你是在监视和跟踪我。可这也很正常啊!我刚来报到,武四宝盗车案就被人抓了一个正着,还被媒体曝光。而当天,正好是武四宝将我驱逐出警卫总队的日子。试问,你们不先怀疑我泄密,还能先怀疑谁?” 霍建玲的心思一下子完全被陈洋吸引住了。 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陈洋看。 陈洋又笑道:“其次呢,我提议侦辑处组建自己的情报科,同时,发挥两朵军花的作用。汪处长便将两朵军花送到同仁医院去治疗,可那两朵花却被救走了。这建议是我提的,人不见了,你们不先怀疑我,又能先怀疑谁?” 霍建玲不仅凝神地盯着陈洋看,而且,还张开了樱桃小嘴,眼神绽放光芒。 她感觉陈洋的分析简直是太神了! 陈洋又笑道:“我刚才去理发厅刮刮胡子,你没有跟踪我,肯定被汪处长骂了。然后,她和你又让老郭去理发厅找我,然后佯装修剪头发的样子。你们呀,实在太可笑了。76号还没筹建的时候,我就一直在百乐门理发厅剪头发、刮胡子,我的这点个人生活,武四宝都知道的。如果你和处座觉得百乐门也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或者有什么可疑的人,你们也可以找武四宝求证啊!他恨死我了,他一定会对你们说实话的。” 恰好,此时汪明婕回来了,路过陈洋的办公室,便问了一句:“你们聊什么呢?聊得这么入神!” 陈洋和霍建玲两人回过神来。 霍建玲俏脸飞霞,羞羞答答的。 汪明婕一看霍建玲这个样子,心头醋起,便喝道:“霍建玲,你上班就是聊天的吗?去,马上去训练场,面试新招来的队员的武功。” “是!处座!”霍建玲的俏脸立时变成了一阵红一阵白。 她急忙应令而去。 汪明婕却走进陈洋的办公室,来到功夫茶桌前,把组建情报科的那个文件袋放下, 32.难过 她说道:“晴木大佐已经批准了我们的计划。好说歹说,说了一个多小时,渴死我了。” 陈洋笑道:“那还是处座口才好。来,喝口我买来的名贵的潽耳茶。” 他说罢,给汪明婕倒了杯茶。 汪明婕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说道:“嗯!这茶好,入口滑,很醇!说说,刚才和霍建玲在聊什么?她怎么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你看?是不是她也喜欢你了?” 陈洋笑道:“处座,我也不是专门给母猪配种的公猪。也不是看到哪个漂亮姑娘,我都想要。我只是在解答她的人生疑惑,所以,她听入神了。” 汪明婕想笑,但是,忍住了,又打破沙锅问到底,问:“你在给她解答什么样的人生疑惑?她最近有什么为难事?” 陈洋笑道:“她问我,是不是一个姑娘老欺负一个男人,是不是那位姑娘就爱上了那个男人?” “放狗屁!”汪明婕闻言,俏脸通红,明白陈洋是比喻她。她随即怒骂陈洋一眼,抓起文件袋,起身就走。 “哈哈哈哈……” 陈洋得意地放声大笑起来。 继而,他便离开办公室,走出76号大院,招来一辆黄包车,乘车前往沈嘉路一处公寓里。 因为汪明婕在生气,霍建玲因为汪明婕而被调走了。 暂时没人跟踪他,又是吃午饭的时间,他必须抓住机会,去见天龙几个。 这个时候,天龙、地虎、小狮子正在为中豹的牺牲而难过,而喝酒解闷,不时的对视泪噎。 陈洋到达他们的公寓楼下,下车付钱,又左右看看,前后瞧瞧,没发现可疑之处,便钻进楼道里,敲开了天龙的房门。 满屋子烟味。 满屋子酒味。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泪痕。 陈洋关上房门,难过地说道:“弟兄们,我们牺牲了一位亲兄弟,你们难过,我也难过。但是,中豹兄弟的牺牲,值得!因为他的参与行动,让咱们营救出二百多劳苦大众。我们是为我们的国家而奋斗!” 他说罢,抓起酒瓶,把酒洒在地上,以此祭典中豹的在天之灵。 众人泪眼朦胧的点了点头。 继而,他坐下来,说道:“上峰让查清小鬼子为什么要押三百劳苦大众去郊外监狱附近修建什么地库?这个所谓的地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所以,我注意到我的女秘书霍建玲办公桌上的一个文件袋。所以,我想请天龙帮帮忙,今晚潜到76号侦辑处大楼来,弄开她的保险柜,放心,我会支开她以及三楼办公的各级人员的。然后,你拿微型照相机把里面的文件拍摄下来。哦,你们这里还要弄一个暗房,购置一些晒洗照片的设备,然后把照片晒出来。如有可能,多拍摄一些文件。如无可能,小心,安全离开。” 众人点了点头。 陈洋又说了具体的房间号和文件号。 然后,他掏出三根金条和一叠法币,放在茶几上,说道:“侦辑处的辑捕大队大队长严复明及全家被处死了,大队长空缺,我会想法把金毛从卫队总队里调过来充任大队长。慢慢的,我会获取汪明捷的信任的。你们呢,多租几套房,多布几个联系点,最好附近都有公用电话亭的点。杀鬼子,不是一两天的事,小鬼子也不可能一两天就被咱们赶走。得有长期规划,长期打算,不怕牺牲。反正多拉一些小鬼子垫背,咱们即便牺牲了,也是值得的。你们还要购买狙击步枪,多买几辆车,多弄一些车牌,多交一些表面上的朋友,多找一些情报渠道。76号的人,普遍薪水不高,那些特务大都是为了混口饭吃,有些人为了钱,不惜去卖情报。你们到黑市、到娱乐场所一样可以买到情报。但是,你们不能汹酒,不能近女人,尤其是陌生又姿艳的女人,不然,迟早会出事的。没钱就告诉我。” 众人心头一凛,又噙着泪水,点了点头。 陈洋便告辞而去。 这件事,他自己完成不了,只能靠天龙去完成。 因为他晚上肯定会被监视。 他决定,晚上带汪明婕、霍建玲、刘琦、盛世达、刘炳昌等人去百乐门夜总会。 这样,天龙就可以潜入76号侦辑处办公大楼,偷拍霍建玲办公室保险柜里的那份绝密文件了。 他走出公寓,又招来一辆黄包车,去了霞飞路,再去黄浦江边走了一会。 他不时左看右看,不时的往后看看,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便招来一辆黄包车,回归侦辑处大楼上班。 大楼里,特务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忙的很。 就剩下陈洋最悠闲的了。 “铃铃铃--------” 就在此时,电话响了。 陈洋抓起电话,说道:“您好!我是侦辑处陈副处长。” “兄弟,武四宝手下的老混混卢鼎跑到我安康大药铺总店敲诈,要三十条小黄鱼,你看咋办?” “哦,好办!给他呗。” “姥姥的,你真没用。” “啪----------” “嘟嘟嘟----------” 安康大药铺董事长陈劲中不知道陈洋的苦衷,随即怒骂陈洋一句,便挂上了电话。 陈洋放下电话,随即溜出办公室。 这件事,他是一定要处理的。 不然,往后,他就别想从安康大药铺拿到分红。 他走出办公室,左右看看,没发现走廊里有什么人,便溜进了冯金国办公室。 冯金国此时在盛世达的办公室里说笑。 陈洋便抓起电话,接通了陈劲中办公室的电话。 “谁呀?老子很忙,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电话里,传来了陈劲中很不耐烦的声音。 他今天太委屈了。 外面会议室里。 卢鼎正敲诈他三十条小黄鱼呢! 正等着他拿钱呐! ------------- 陈洋低声说道:“老兄,我是陈洋,你别慌,我刚才不方便。你先拖住卢鼎。请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处理好。每个月的分红,我还是要的。二十分钟后,警卫总队会给你电话,你让卢鼎接听,这个老混混自然一分钱也不会要你的。而且,他还会给你赔礼道歉的。另外,事情办好,你得恶人先告状。这种事,你会做吧?你会哭诉吧?嘞,武四宝办公室的电话号--------晴木办公室的电话号--------汪明捷办公室的电话号------------” 33.恶报 他说罢,便挂上电话,又走出侦辑处大楼,来到了十字路口的擦皮鞋的摊档,抬脚让那人给他擦皮鞋。 然后,他又左看右看,没发现可疑的人和事,便低声说道:“你马上给天龙打电话,让他到警卫总队卢鼎的家里闹点事,并且想法炸掉卢鼎停在安康大药铺总店门前的轿车,车牌号3765,下手狠点,反正卢鼎全家都不是好人!然后,让天龙找人打武四宝老婆余爱珍一顿,以此扰乱武四宝。还有,你找几个兄弟,分散到各个公用电话亭打电话,通知各个租界的媒体记者到场。” 那人“嗯”了一声。 陈洋掏出钱包,拿出一百大钞,扔给那人,便回归侦辑处大楼。那人左看右看,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便收摊走人。 此人到前面拐个弯,进入公用电话亭,给天龙去了一个电话。 十五分钟后。 “铃铃铃----------” 警卫总队卢鼎大队长的办公室响起了电话铃声。 没有人接。 电话又响。 隔壁办公室的武四宝不耐烦的走过来,抓起电话接听。 “喂,老卢,家里出事了,呜呜呜,你快回来。” 电话里,传出卢鼎大老婆的焦急又带着哭腔的声音。 武四宝急道:“嫂子,别慌,我是武四宝,咋回事?” “呜呜呜,家里被炸了,大儿子断了一脚,他老子跌翻在萄葡萄架下,全是血。左邻右舍,也没有人肯帮我们送他们去医院。呜呜呜,你快让那个挨千刀的回家吧。呜呜呜,总队长,别再让他干缺德事了,上天会报应的---------” “姥姥的----------” “啪!” 武四宝听到这句话,心里很火,很不舒服。 他随即挂上电话,骂了一句,又怒吼一声:“来人,马上找到卢鼎,让他回家,他家里被人炸了。” “报告,卢队长去安康大药铺总店敲诈陈劲中老板了。” “姥姥的,你不会说人话呀?什么敲诈?那是收保护费!呸,快找到陈劲中的电话,快找卢鼎。” “是是是--------” 小特务被吓得跌跌撞撞的跑开了。 安康大药铺总店。 董事长办公室。 “铃铃铃----------” 电话响了。 女秘书赶紧去接听,然后又出来,叫卢鼎去接电话。 卢鼎狂妄又愕然地说道:“老子的电话?谁他姥姥的这么不懂事,打电话到这里来找老子?行,老子去接电话。陈劲中,抓紧准备好三十条小黄鱼。” 他说罢,便起身去陈劲中办公室接电话。 陈劲中没有说话,心中有数了。 他知道陈洋一旦出手,必定很狠的,狠到连鬼都怕。 卢鼎的两个手下掏枪而出,指向陈劲中。 陈劲中的保镖也掏枪而出,也指向两个小特务。 卢鼎接电话后,走出来,气急败坏的说道:“我们走!” 一名小特务急道:“那,三十小黄鱼,不,不要了吗?” 卢鼎甩手一巴掌扇去,骂道:“没听到老子说话呀?” “啪!” “哎哟!” 小特务惨叫一声,伸手捂脸,即时眼泪汪汪的。 另一个小特务急急收枪,低头先跑出去了。 卢鼎跨大步而去,也没看陈劲中一眼。 他知道此事不简单,陈劲中背后有狠角。 他心想:等老子处理好家里的事,再报复陈劲中吧。 楼下。 就在此时,卢鼎的轿车前,一辆轿车风驰电掣的驰过,有人顺手扔出一颗冒烟的手榴弹到卢鼎的轿车底下。 “轰---------” “哐哐当当------------” “哎哟,我的老娘。” “姥姥的,76 号尽不干好事,大白天的也搞暗杀。” “76号的都不是人。” 卢鼎和两名小特务堪堪走到楼下,走到大门前,被气浪掀的跌翻在地,均是连声惨叫,头破血流。 他的轿车被炸的飘飞而起,又散架而落。 铁块、铁片乱弹乱溅。 附近的行人吓得纷纷抱头而逃,也纷纷怒骂出声。 反正都是怒骂76号的。 卢鼎头破血流的爬起身来,眼望自己的豪华轿车只剩下渣了,想想家里又那么惨,不由头一晕,栽倒在地上。 陈劲中带着保镖跑下来,急促的说道:“快,坐我的车,送卢队长去医院。” 他的司机跑出来,又绕道跑到后院,驾车出来。 两名头破血流的小特务,赶紧抬起卢鼎,钻进轿车里。 司机随即驾车前往医院。 陈劲中随即回到办公室,抓起电话,给76号警卫总队总队长室打电话。 “喂,哪位?” “总队长呀,你不能太狠啊,你让卢鼎敲诈我陈劲中就算了,你还找人来炸我的车?哼,我陈劲中也不是好惹的,我现在就给晴木大佐打电话。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 “啪!” “嘟嘟嘟----------” 武四宝气得七孔生烟,急让人找来李星带队,陪他去安康大药铺看看。 就在此时。 晴木云子办公室电话响了。 她听到了陈劲中的哭诉:呜呜呜,晴木大佐,武四宝的人整天敲诈,又扔手榴弹恐吓,还让不让我们做生意的活呀?皇军还要不要税收了呀? 呜呜呜,现在武四宝又要带人来掏乱---------- 晴木放下电话,急让浅仓带宪兵队去安康大药铺拦截武四宝,并要求浅仓把武四宝铐上手铐,带回特高课来。 接着,晴木又给丁士群打电话,让他到特高课来领人。 丁士群气的两只鼠眼都眯上了。 武四宝的脸,又被晴木打成了猪头脸。 晴木的手掌也打红了,打肿了。 -------------- 侦辑处大楼。 三楼处长室。 汪明捷质问霍建玲:“陈洋去哪里了?你怎么当他秘书的?怎么每天都会有给他溜号的机会?你是不是给他收买了?说!” 霍建玲吓得冷汗直冒,低头不敢吭声。 盛世达刚好来找汪明捷。 他踏进处长室,便急急说道:“处座,陈洋可能去揽生意了。” 霍建玲急闪身一边。 她看看汪明捷望向盛世达,这才偷偷的伸手,抹抹额头上的冷汗。 盛世达快步来到汪明捷的办公室前,躬身说道:“处座,今天上午,陈洋到卑职的办公室,请求卑职传授生意经。他还送了一包茶叶和两盒樱花牌香烟给卑职,以此博取卑职的好感,套卑职的话。卑职说福寿烟馆的参股,已经撤了。陈洋说他想参股福寿烟馆。这会,不知道陈洋会不会去福寿烟馆?” 34.监听 他说罢,便从皮包里将茶叶和两盒香烟取出来,放到汪明捷的办公桌上。 霍建玲心道:我原以为盛世达帮我呢,想不到他是来给陈洋落井下石的。 盛世达这条狗,真不是东西。 唉,看来,陈洋再在76号呆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处里的人,只认汪明捷一人。 汪明捷对陈洋不好,谁也不会对陈洋好。 陈洋在这里,就是一个无聊的等死式的长工。 唉,可惜了陈帅哥! ------------- 汪明捷瞟了办公桌上的茶叶和香烟一眼,笑问:“盛队长,你在福寿烟馆的生意,那可是害人的生意。你真撤股了吗?人生要积点德。俗话说的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没到。” 盛世达吓得神情大变,额头渗汗。 他躬身又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撤了!处座教训的对。唉,此前,都是严复明那死鬼误导了卑职。卑职以后就算参股小卖摊,也不会参股福寿烟馆了。” 汪明捷笑道:“那就好。盛队长,你对本座很忠心,能把陈洋利诱你的东西,主动交出来,并且主动坦白你和他的交流。甚好!甚慰!好了,你去吧,给我把陈洋盯紧点。本座不会亏待你的。” “是!谢谢处座!”盛世达闻言,心头大喜,激动地朝汪明捷躬躬身,道谢一声,便提着皮包,转身而去。 霍建玲愤然地卑视着盛世达的背影。 汪明婕见状,心头火起,骂道:“霍建玲,你是我从路边救来的。可别真让陈洋给收买了。哼,没有本座救你,你那晚在路边早给皇军士兵整死,扔到黄浦江去了。” 霍建玲顿时吓得满脸发青,急忙躬身道歉,颤声说道:“对不起!处座,卑职没有看好陈副处长,请处座责罚卑职。” 汪明捷见状,俏脸缓和下来,说道:“行啦!知道在侦辑处,谁是主子就行。呆会,陈洋回来,你陪伴陈洋以及刚挑选到侦辑处工作的几名女大学生到特高课接受情报特训,我自己也参加。你现在去准备吧。” “是!”霍建玲如得大赦,躬身退出了汪明捷的办公室。 她顺手带上了汪明捷的房门,转身之时,却看到陈洋就站在她的身旁,不由又吓了一跳,差点惊叫出声。 陈洋急忙竖指于嘴唇,示意她不要吭声。 然后,陈洋转身而去,又背手朝霍建玲招招手,便回到了他自己的办公室。 霍建玲忐忑不安地随后来到陈洋的办公室。 陈洋把房门关上,低声说道:“建玲啊,坐,喝杯茶,压压惊。汪明捷其实还是很善良的,她就是表面上凶一下。我了解了一下,她自到76号总部以来,杀的都是可恶之徒和76号总部的叛徒。她没有冤枉过一个好人。” 霍建玲顿时脑袋嗡嗡作响,没想到陈洋竟然如此说汪明捷的好话。她呆呆地望着陈洋,还张大了嘴巴。 陈洋笑了笑,伸手牵着霍建玲的手,拉着她,一起坐到了沙发上。 然后,他松开她的手,掏出纯金打火机,起身生火烧水,倒弄茶渣,又换上碧螺春茶。 霍建玲这才反应过来,急急说道:“陈副处长,卑职来做这些杂务事情吧。” 她起身拿起茶杯,跑到办公室套间的卫生间去清洗茶杯,脑子也慢慢的清醒了。 只是,她脑子里不停的回味着陈洋刚才所说的汪明捷的好话。 她心道:也对啊!陈洋没说错啊!汪明捷其实一点也不坏,就是太霸道了,太强势了。 嗯,还是陈洋厉害,看问题准啊! 咦,我要不要把盛世达刚才的话透露给陈洋? 毕竟,陈洋和汪明捷才是我的主子。 嗯,我必须得这么做,得提醒陈洋小心提防盛世达。 看样子,没多久,陈洋会和汪明捷好起来的。 陈洋太有才了。 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娇公子。 他只是怀才不遇。 再说,他那么帅,汪处长哪有不喜欢他的? ---------- 于是,霍建玲捧着洗干净的茶杯,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放好茶杯,又朝陈洋招招手。 陈洋明白什么意思,抓过皮包,起身随她走向卫生间。 霍建玲拧开水龙头,任水声哗哗作响。 然后,她鼓起勇气,把刚才汪明捷的话、盛世达的话复述了一遍。 陈洋含笑地点了点头,笑道:“建玲,谢谢你。你好样的,你很正直。我会永远记住你的好。这枝玉钗,送给你。你有什么行动的时候,盘起头发,横着玉钗盘发,一定很好看。” 他伸手从皮包里掏出一枝玉钗,塞到霍建玲的手中,然后,提着皮包,离开卫生间,回到了办公室的沙发上。 霍建玲俏脸通红,本来想推辞的,但是,没机会了。 而外面,还安装着窃听器。 她只好握着那枝玉钗,走到办公室,又朝陈洋点了点头,便拉开房门,走出陈洋的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旁边的密室里,刘琦监听到陈洋对汪明捷的赞美之言,急给汪明捷打电话,让汪明捷过来听听陈洋对她的溢美之词。 汪明捷过来,抓起听筒,复放录音带,认真聆听了陈洋对她的赞美,不由一怔,芳心涌起了一阵难言的感动。 简短的录音播放完了。 她还久久的举着听筒放在耳边,似乎意犹未尽。 刘琦见状,伸手拿开了汪明捷手中的听筒,低声说道:“处座,很奇怪哦,陈洋和霍建玲两人怎么又不说话了?” 汪明捷俏脸一红,气呼呼地骂道:“霍建玲就是贱,可能还在卫生间里帮陈洋清洗什么吧?好啦,不用再监听了,你先去准备吧。反正陈洋和霍建玲在办公室里无论说什么,都会被录下来的。咱们晚上回来再听吧。另外,情报课培训结束后,你去当陈洋的秘书,张霞当我的秘书。就让霍建玲回去继续当她的女子中队长吧。” 她说罢,起身就走,穿过密室连通她办公室的房门,回到了她的办公室。 刘琦惊呆了,好半晌没反应过来。 “咚咚咚--------” 房门响了。 35.翻脸 汪明捷没好气地说道:“进来!” 陈洋笑呵呵地推门而入。 汪明捷冷目以对,骂道:“你刚才死哪去了?” 陈洋走到她的办公桌前,从怀兜里拿出一只精致的小盒子,放在她的办公桌上,笑道:“出去吃午饭,顺便给你买了一条项链,配上你的旗袍,绝对让你成为万人迷。” 他一边说,又一边打开盒子,取出那条项链。 这是一条纯金项链,心形吊坠,工艺精湛,灿灿发光。 汪明捷张嘴欲骂陈洋,但是,眼前一亮,又是一怔。 这样精致优美的礼物,哪位姑娘会不喜欢的? ----------------- 此时,刘琦从密室走出来,见状,只得尴尬地停下脚步。 陈洋笑道:“处座,我先回办公室。你让刘琦妹妹帮你戴上项链吧。呆会,你就穿着旗袍,戴着项链去上课,并且,让晴木大佐帮你参考参考,穿着旗袍,戴着项链外出侦察敌情,会不会更具隐蔽一些?” 他说罢,转身而去,还顺手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汪明捷又是一怔,又感觉有理,竟然忘了再骂陈洋卑鄙无耻、无所事事。 她呆呆地望着陈洋潇洒的身影消失于她的房门前。 --------------- 刘琦看到房门关上,这才回过神来。 她走到汪明捷身旁,低声说道:“陈洋说的很有道理,而且,也可以以此讨好晴木大佐一下。” 汪明捷侧头瞪了刘琦一眼。 刘琦吓得伸伸舌头,急急闭嘴。 汪明捷此时也完全回过神来了,便低声说道:“那好吧,就按你的建议,帮我换旗袍,戴项链,呆会一起去见晴木大佐。” 她说罢,便站起身来。 刘琦急急配合她穿旗袍、戴项链。 果然,汪明捷对着镜子一照:呵呵,自己还真是一个绝美的佳人! 她满意地笑笑,领着刘琦走向梅机关,拜见晴木云子,果然受到了晴木云子的称赞。 她心道:陈洋太有才了,真是料事如神啊! 他不会真的是哪个组织的人吧? ------------- 陈洋和霍建玲肩并肩的走进梅机关,走进会议室。 让他分外惊奇的是骆金兰之妹骆金花也作为复兴大学的高材生被招聘到了侦辑处情报科工作。 两人曾经相识的。 当初,骆金兰救了陈洋,在陈洋住院治疗期间,骆金兰每天都会领着她的妹妹骆金花一起来看望陈洋,慰问陈洋,关心陈洋,陪陈洋聊天解闷。 陈洋是她们姐妹俩心中的抗战英雄。 这又让陈洋心惊肉跳起来。 ------------------------ 晴木云子亲自给汪明婕等人授课。 全程,陈洋和骆金花及其他参训人员,只打了一声招呼。没有多余的话。 结束后,众人也只是打了一声招呼,也没有多余的话。 骆金花似乎不认识陈洋似的。 学员之间打招呼,都是客套的一声“您好!” 陈洋稍稍放心,但是,仍然心神不宁。 放学的时候,陈洋向汪明捷提出,请侦辑处副科级以上的特务骨干一起到华懋饭店吃饭,却遭到了汪明捷无情的拒绝。更甚的是,汪明捷竟然大声说要回侦辑处饭堂吃饭。 如此一来,侦辑处副科级以上的特务,均是暗暗叫苦,只得乖乖的回归侦辑处大楼,陪着汪明捷加班。 陈洋笑了笑,独自了离开了梅机关。 武四宝脸青鼻肿的带着李星、黄辉及十几名小特务,拦住了陈洋的去路。 汪明捷接报,急令刘琦叫上各大队大小特务,跑步去看个究竟。 ----------------------- 武四宝扬手一指陈洋,骂道:“小白脸,今天的事,是不是你让人干的?我老婆对你这么好,你也叫人打她?” 陈洋潇洒地笑道:“师兄,今天发生啥事了?明天一早,是不是又有什么好新闻看了?” “你,你,你,好你个小白脸,老子毙了你。”武四宝气得眼睛血红,结结巴巴怒骂陈洋,又掏枪而出,拉开保险,扬枪指向陈洋。 陈洋丝毫不惧,冷笑着说道:“师兄,你把我打死了,对得起师父的在天之灵吗?季凤怡回来,她能放过你吗?嘿嘿,你是上有老,下有少。小弟我可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孰轻孰重?你好好惦量惦量。” 就在此时,汪明捷带着百余人,纷纷端枪围过来,各自握枪指向武四宝及其手下。 武四宝气得转身面向汪明捷,骂道:“汪明捷,你想干什么?”汪明捷冷冷的说道:“谁敢动我的人,我就打死他。” 李星扬枪指向汪明捷,骂道:“你试试看?” 陈洋眼疾手快,伸手扣着李星的手腕,下了他的枪。 汪明捷跨步上前,扬手就给李星两个大嘴巴。 “啪啪!” “哎哟!” 李星惨叫一声,伸手捂嘴,眼泪汪汪的。 汪明捷的司机铁猴跨步上前,扬手指着李星的鼻子,骂道:“小心你全家死光光。” 李星心头一凛,低下了头,毕竟上有老,下有少的。 他再也不敢乱放屁了。 黄辉别开脸,又移动几步,急离汪明捷远一点。 他怕挨揍啊! 武四宝悻悻的说道:“好,以后就看谁命长?”便把手枪收起,别回了肥腰间。 陈洋笑道:“肯定是我命长,我比你年轻啊!嘿嘿,这把枪,我会交给晴木大佐。她喜欢我这个小白脸。” 他说罢,却把枪交给了汪明捷。 “哈哈哈哈------------” 百余人都大笑起来。 汪明捷也忍俊不禁,侧头而笑,没接那把手枪。 她能感觉到陈洋话语里的内涵。 她心道:自己若是接过了这把手枪,不等于自己喜欢陈洋吗?这小混混,真会说话,又当众取笑我。 刘琦伸手,替汪明捷接过了那把手枪。 “哼!我们走!”武四宝气得心肺欲炸,却又无可奈何,吼叫一声,分开人群,带头走了。 黄辉、李星等人也急急低头而去,全是垂头丧气的。 汪明捷挥挥手。 侦辑处的人也赶紧回归侦辑处。 汪明捷走近陈洋,说道:“小混混,你不是不会武功吗?怎么你夺枪的动作那么快?” 刘琦随即握枪指向陈洋。 陈洋笑道:“为了处座的安危,我连命都可以不要,又何况一个小动作呢?” 36.跟踪 “哈哈哈哈-----------” 剩下的人,都大笑起来。 汪明捷红着俏脸,“哼”了一声,转身而去。 陈洋的话,让她心里很舒服。 舒服和甜蜜盖住了她心头的疑念。 众人散去。 陈洋随手招来一辆黄包车,乘车前往青春书屋。 他乘黄包车一会,侧头横手掀开黄包车的后尾帘,瞄眼看到了驾车而来的盛世达的车牌,便知道盛世达驾车跟踪自己。他回正身子,从皮包里取出钢笔,在笔记本上写上一行字:通知天龙,取消今晚的行动。 然后,他将钢笔放回皮包里,撕下小纸片,藏入怀中,再将笔记本放回皮包里,继续前往青春书屋。 他来到青春书屋,鲁西北迎面而来。 陈洋朝他眨眨眼,反手指了指。 鲁西北急侧身望向店门口,看到了不远处停着一辆轿车,瞧车牌便知:那是侦辑处的车,是盛世达侦察大队的车牌。 因为陈洋早把侦辑处所有的车型和车牌都已经告诉过鲁西北。 鲁西北会意,便不与陈洋打招呼,转身走向柜台。 盛世达停好轿车,压低帽沿,戴着墨镜,悄悄走向书店,却看到陈洋拿着一本书,走到柜台前结账。 鲁西北接过陈洋手中的书,唱道:“先生,这本书是一块三毛二。谢谢光顾。” 陈洋掏出钱包,取出两块钱夹着那张纸片,放在柜台上,用手指按了按纸币,大声说道:“不用找兑了,剩下的钱,是少爷赏给你的。” 鲁西北会意,收起了纸币,放进柜台的抽屉里,点头哈腰地说道:“谢谢少爷!” 陈洋转身而去。 盛世达急急缩回头,转身闪到书屋门前旁侧的电线杆后躲起来,防止陈洋看见。 陈洋佯装不知道盛世达,出门之后,便招手叫来黄包车,乘车前往红磨坊咖啡馆。 盛世达急急驱车,尾随陈洋前往红磨坊咖啡馆。 陈洋进入咖啡馆,找了一个靠窗口的位置落坐,便打开那本书来看。 侍者过来,陈洋点了一杯咖啡、一个牛扒、一杯饮料,掏出五张十元的纸币,放进侍者的托盘里。 他装着漫不经心的样子,瞟了窗口外不远处电线杆旁的盛世达一眼,又低声对侍者说道:“剩下的钱赏你,麻烦你回到柜台后,给百乐门理发厅1号贵宾房的方师傅打个电话,让他过来共进晚餐。哦,我叫风铃。” 侍者心里快速盘算着赏钱,欣喜地应声而去。 不一会,侍者回来,告诉陈洋已经打了电话,并送上咖啡。陈洋点了点头,一边品着咖啡,一边低头看书。 过了一会,侍者送上牛扒。 陈洋合上书本,津津有味地吃着牛扒。 盯梢的盛世达见状,不由口水直咽,感觉很饿,不由心头火起,暗骂汪明捷不是东西,派自己来执行这种任务。 陈洋慢悠悠地吃完牛扒,又向侍者点了一杯咖啡,继续翻看书本,吃完第二杯咖啡,又点了第三杯咖啡。 虽然他喝完第三杯咖啡,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但是,侍者也不好意思赶他走。 因为陈洋每点一杯咖啡,都会给他赏钱。 盛世达饿的两眼晕花,却又不敢走开。 此时,方师傅来到了咖啡馆,远远看到陈洋,便在门背后的报纸架上取了两份报纸,也找了一张靠窗口的桌子坐下。他与陈洋背靠背地坐着,佯装看报纸,又向走来的侍者点了一杯黑咖啡。 然后,他低声说道:“钉子,你不应该让我来此与你接头。” 陈洋低声说道:“没办法,有人盯梢。家里和办公室都被汪明捷装了窃听器。我告诉你,我看到了一份绝密文件,但是,今晚行动不了,汪明捷带着一群狼在加班呢。” 方师傅不满地说道:“既然没结果,你约我来此干嘛?你不知道这样是很危险的吗?” 陈洋点燃一枝烟,低声说道:“没办法。我建议侦辑处设立情报科,今天招人来培训了,骆金兰的妹妹骆金花来了,是你安排进来的吗?她若认出我,不小心叫出我原来的姓名,我岂不是要死了?骆金兰现在何处养伤?我得去看看她,把情况了解清楚。” 方师傅闻言大吃一惊,急道:“不是我安排的。我呆会找地方打电话问问站座,看看站里有没有这样的刻意安排?骆金兰现在郊外养伤,你暂时不能去看她。76号天天派人四处寻找她的下落呢。你小子咋就那么不安份呐?” 陈洋弹弹烟灰,合上书本,伸手揉揉眼睛,又仰着头,再拿起书本来看。 他用书的一半遮掩着半边脸,然后才低声说道:“这件事不了解清楚,我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你懂的。另外,你帮查查福寿烟馆,看看严复明、盛世达、刘炳昌三人的股份还在不在里面?或者他们有没有使用什么化名?或是由近亲继续持有他们的股份?如果他们还有股份,我就借此弄死盛世达,如此,侦辑处三个大队便缺两个大队长了,我可以借机把我在卫队总队里的亲信调过来,充任两个大队长的位置空缺。现在,我和汪明捷的关系渐渐转好,我在侦辑处,必须有我自己的人。” 方师傅“嗯”了一声,掏出十元钱,放在餐桌上,起身就走。 陈洋便低头看书,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合上书本,放进皮包里,提起皮包,走出咖啡馆,招手叫来黄包车,乘车回家。 盛世达气得七孔生烟,却不得不忍饿挨饿,继续驱车跟踪陈洋回到了愚园路的别墅,看着陈洋打开铁门,关上铁门,他这才放心的驱车回侦辑处向汪明捷报告陈洋的行踪。 ------------ 汪明捷闻报,愕然地反问:“什么?陈洋在咖啡馆里看了一晚上的书?也没和任何人来往?没和任何人说话?” 盛世达有气无力地说道:“哎哟,处座,卑职出马,你还不放心吗?卑职现在都饿的前心贴后背了。” 汪明捷拉开抽屉,取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盛世达,说道:“拿去补补,你先回家吧。” 37.质问 盛世达顿时双眼发亮,伸手接过百元大钞,躬身说道:“谢谢处座!” 他收钱入兜,转身而去,驱车前往福寿烟馆,一边吃晚饭,一边抽大烟,一边吩咐老板给他找一个漂亮的女人。 --------------- “陈洋竟然看书了一个晚上?鬼才相信呢!呆在咖啡馆里,呆在座位上,五六个小时也没有如厕,也没起身打过电话。奇了!怪了!这个臭小子,今晚竟然这么安静?明天的太阳会从西边升起?不对劲!陈洋一定有阴谋,一定是在迷惑我们。今天警卫总队这么狼狈的事,肯定也是他在背后做的小动作。哼,比耐心吧,看看谁最有耐心。是狐狸,迟早就会露出尾巴的。嘿嘿!”汪明捷却仰靠在大班椅上,喃喃自语,百思不解。 她冷笑几声,眼前又浮掠过陈洋那副玩世不恭又潇洒的身姿,不由气得拍拍桌子。 刘琦闻声而来,奇怪地问:“处座,怎么啦?” 汪明捷瞟了刘琦一眼,便把盛世达对陈洋的跟踪情况说出来,末了,又笑问:“你说陈洋是不是具有反谍反跟踪能力?他会不会因为发现了盛世达跟踪,所以故意佯装看书。” 刘琦笑道:“处座,看书学习是好事啊!一旦看书入迷,几个小时不起身,不离座,不如厕,也是可能的。卑职就曾经做过这样的事情。而且,昨天下午,在梅机关培训的时候,陈洋也是很认真学习的,卑职就坐在他身旁,他一边认真听课,一边认真做笔记。他的字写的真好!” 汪明捷骂道:“你也给他收买了?” 刘琦闻言,诚惶诚恐地说道:“处座,陈洋讨好的是你,天天送礼的对象也是你。你天天骂他不学无术,光拿薪酬不干事。俗话说,废掉一个人的最好办法,就是不让他干活。卑职心想,处座,你能否分点实权给他?能否分点硬任务给他?另外,要想让狐狸露出尾巴,得让他自由活动,卑职以为,应该撤掉对他的一切监控、监视、监听。如果他是坏人,他迟早会显出本性的。他若有权了,能调动处里的卒子了,露馅才会更快。” 汪明捷闻言,若有所思一会,说道:“好吧,我给晴木大佐打个电话,沟通一下。” 刘琦看到汪明捷采纳了自己的建议,甚是激动,赶紧附身上前,抓起电话,拨通总机,接通了晴木办公室的电话,然后将话筒递与汪明捷。 汪明捷便把刘琦想法,把自己多天对陈洋的跟踪情况向晴木作了汇报,请求暂时撤掉对陈洋的监控。 电话的另一端,晴木说道:“中国有句俗话,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如此,那就把金毛平调到侦辑处任辑捕大队副大队长。一是表明是武四宝驱逐金毛及其兄弟,把他们赶出了卫队总队。二是金毛得了好处,必定反水,替你监控陈洋。当然,在此之前,咱们得把戏演足了,先让武四宝痛打金毛一顿,让金毛跑到陈洋那里哭诉一番。陈洋必定会求你帮个忙,然后,你做一个顺水人情。” 汪明捷闻言,说道:“大佐阁下高见。卑职依令行事。” 晴木云子便没再说什么,“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上了。 汪明捷小心翼翼地放下电话,顿感全身轻松,含笑说道:“刘秘书,叫上女子中队,护送我回家。” “是!”刘琦应令而为。 汪明捷走出办公室,走出侦辑处大楼,抬头望天,感觉今夜的夜空特别湛蓝澄澈,夜空里的星星眨的尤其可爱。 她一走,侦辑处里的人,纷纷松了口气,纷纷打着呵欠,纷纷尾随出门回家。 --------------- 翌日一早,又各大媒体又刊载了轰动的新闻。 小报童稚嫩的声音,在各条大街,久久回响: “号外!号外!76号大丑闻!” “看报!看报!76号警卫总队敲诈产业老板。” “卖报,卖报!天大新闻!天大丑闻!” ---------------- 武四宝又被叫到影佐办公室,在被影佐扇了几个大耳光之后,影佐又叫来丁士群,让丁士群签字作保,并写上:下不违例! 随后,武四宝的脸肿的既不能说话、也不能笑的走出了影佐的办公室。 李星被处罚关禁闭三天。 卢鼎满头包着白纱布,哭哭啼啼的来到同仁医院,看望他的儿子、他的父亲。 他一家人都傻了很多。 ------------------- 侦辑处挑选出来的人,仍然是继续接受情报特训。 陈洋仍然买了一堆报纸,提早来到办公室。 他看着警卫总队的丑闻,迷人的笑了。 骆金花敲开了他的房门,质问他为何要加入76号。 陈洋表示骆金花认错人了。 他并非她印象中的那个秦诚大哥哥。 骆金花告诉陈洋,她是来保护陈洋的。 她也告诉陈洋,骆金兰就是上海站的电讯之花,上次陈洋暗中助力营救的两朵花之一。 她是受了姐姐的影响,才加入这个可恶的76号,希望通过潜伏,能给自己的姐姐、给上海站带来更多的有效的情报,协助姐姐、协助上海站斩杀更多的汉奸和叛徒。 她不怕牺牲,并给陈洋念了一首诗: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陈洋心里很是感动,但没有任何的表态。 反正不管骆金花说什么,陈洋都不吭声。 听到楼下脚步声响,骆金花赶紧的离开陈洋办公室,回到情报科筹建办公室去打扫卫生。 陈洋也机警的关上房门。 同样是一天到特高课接受培训。 培训结束,晴木宣布翌日只需要电讯人才来就可以,其他作为科长、处长的无需再来。 陈洋明白,那是晴木改天要教授骆金花等人如何接受电文、破解密码等重要课程了。 ---------------- 这天清早,陈洋又是早早来到办公室,然后在办公桌前落坐,从皮包里取出几天前晚上购买的那本书,打开来看。 汪明捷却比他先一步到了办公室,听到陈洋办公室房门的开门声,便走过来。 陈洋抬头看到汪明捷过来,便合上书本,含笑起身,笑道:“处座,你这么早?” 38.投奔 汪明捷嘲讽地说道:“哟,陈副处长开始学习了?看啥书呢?一大早来到办公室就看书,你真是有为青年啊。” 陈洋笑道:“呵呵,我太难了,‘奔三’已经进入倒计时了。所以,浪子回头。这本书是狂人日记,几天前,下午下班的时候买的。这是国内第一部短篇白话日记体小说,通过被迫害者‘狂人’的形象以及‘狂人’的自述式的描写,揭示了封建礼教的‘吃人’本质,也表现了作者对以封建礼教为主体内涵的中国封建文化的反抗。” 他说罢,拿起书递给汪明捷。 汪明捷被逗笑了,无声地浅笑。 她两腮深深的梨窝甚是好看,煞是迷人。 她接过书本,随意一翻,看到一些段落下面,用钢笔划了一些横线、重要词汇下面划了一些圈圈。一些页面的空白处,还有陈洋用很工整的楷体书写的读后感。 她心想:可能确实是自己太多疑了。那天晚上,盛世达对陈洋的跟踪没有说谎,刘琦的分析也很有道理。 陈洋着迷似的含情望着她美丽的酒窝,眼睛眨也没眨一下。汪明捷合上书本,把书放回办公桌上,抬头之时,看到了陈洋含情的目光,不由俏脸一红,骂道:“有你这么看人的吗?没教养!哼!”转身就走。 但是,她却心思如潮:陈洋的眸子里含着深情,他真的是爱上我了?像我这样的大美人,陈洋在风月场里也应该见过不少吧?他会为我着迷?会不会另有企图? 陈洋目送她美丽的倩影,厚着脸皮,笑道:“处座,这世界车水马龙,我对你情有独钟。” 不知为何,汪明捷听到这句话时,脚步骤然停下,又慢慢抬脚而走。 她的心顿时怦怦而跳,脸红耳赤,芳心甜甜的。 就在此时,金毛、小强、阿邦、刘新均是脸青鼻肿、哭爹叫娘的跑到了陈洋的办公室,个个泪流满脸。 他们几个跑进陈洋的办公室,就跪在陈洋的面前,哭诉清早上班就被武四宝及其手下狠挨的情况,表明在卫队总队已经呆不下去了,请求陈洋收留他们,给口饭吃。 附近科室的人都跑来凑热闹,看热闹,又窃窃私语: “一朝天子一朝臣啊!看到了吧?” “看到了,那是金毛,陈副处长的铁杆手下。” “武四宝那恶鬼把金毛几个揍的够狠的。” “说不定警卫总队昨天的大丑闻就是金毛暗中报料呐!” “也对!听君一席话,省我十本书。” “哈哈哈哈-----------” 盛世达低声说道:“主子都快保不住了,还给碗饭吃?” 郭信低声说道:“陈洋都快被赶出侦辑处了。嘿嘿!” 刘炳昌一副感慨的样子,嘲讽地说道:“可怜啊!另外成立一个侦辑处吧。” “哈哈哈哈------------” 陈洋分别扶起金毛、小强、阿邦、刘新,难过地说道:“各位兄弟,车多小心,过马路多看两眼。” 金毛哭道:“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啊!” 听着陈洋几个无厘头式的对白,围观人群又轰然大笑。 “哈哈哈哈---------” 汪明捷过来,喝道:“你们吃屎拉饭的?还不干活去?” 围观人群吓得一哄而散。 霍建玲、刘琦各伸手捂嘴,生怕笑出声来,各自低头走开,各回各的办公室。 陈洋赶紧绕过金毛,走到汪明捷身前,说道:“处座,兄弟有难,前来投奔,可否收留?处座,你晓得的呀,金毛是卫队总队第一大队的副大队长。小强、阿邦、刘新是业务骨干,他们枪法都很好。” 他求情之中,还忽然蹦出一句上海话来。 “呵呵---------” 汪明捷浅笑出声,又急急伸手捂嘴。 她明知这是自己和晴木云子的计划,但是,也装着无所谓的样子,冷冷地说道:“你以为侦辑处是狗洞呀?谁想钻就钻的呀?好了呀,别演戏了的呀!” 她也蹦出几句上海话。 “哈哈哈哈-----------” 附近办公室里的人,都轰然大笑起来。 金毛见状,尴尬地说道:“头,算了,兄弟几个还年轻,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兄弟几个到街边摆地摊去,总能混口饭吃。” 附近办公室的人,都是心头一紧,笑声即停。 似乎,每个人心里都是一阵沉重。 在此乱世,混口饭吃真不容易。 他们瞧不起陈洋,又羡慕陈洋,此时还有些同情陈洋。毕竟陈洋很大方,迎面见到谁,都会发支烟,偶尔也会顺手用他的纯金打火机给对方点烟,还会时不时的给谁塞包烟。 ------------ 陈洋反手拨开了金毛,又对汪明捷说道:“处座,我来到侦辑处,虽然水土不服我就服你!蒜你狠!” 然后,他转身面向金毛,又侧目而视小强、阿邦、刘新,说道:“走吧,我也滚出侦辑处,和你们几个一起上街摆地摊去。赚点钱,买几把枪,将来过马路,一样可以横着过。” 他说罢,走向办公桌,抓过那本书,放进皮包里。 金毛、小强、阿邦、刘新想笑又笑不出来。 汪明捷却浅笑无声。 她心里急了,生怕陈洋就此走了,也等于溜走了一条大鱼。于是,她赶紧见好就收,说道:“陈洋,我有个性,但不任性。好了呀,本座看在你天天讨好我的情份上,就做一个顺手人情吧,金毛几个留下来,充任到辑捕大队去,职级不变,辑捕大队大队长也暂由你兼任。另外,今天开始,刘琦任你的秘书。张霞任我的秘书,希望刘琦能帮你快点进步。走了,上课去。呆会,我会与晴木大佐、丁副主任沟通,正式任职文件稍后下发。” 她说罢,转身就走。 “立正!敬礼!” 陈洋急速放下皮包,转身喝了一声,自己领头向汪明捷敬了一个不太标准的军礼。 他也不敢敬标准的军礼。 汪明捷转身过来,望着陈洋不标准的军礼,摇了摇头。 她心里暗地叹息一声:唉,不知道他真是伪装的好,还是他真是那么纯朴! ------------- 汪明捷转身又走开了。 金毛几个仿佛被武术高手定住了身形,傻眼了,均是呆楞不动。 39.练枪 他们真的很难相信汪明捷会收留他们,而且还会对陈洋委以重任。 附近科室的人,也全僵住了,均是你望我,我望你。 稍过几秒钟,又有人伸手拍拍胸,长长的嘘了口气。 这些人似乎在感慨,在心里说,好在一直以来,我没欺负过陈洋。刚才,陈洋还无权无势无兵,现在,他忽然就手握生杀大权了。 人啊,真是有时说不清楚。 一个向来被汪处座瞧不起的小白脸、天天挨处座的骂的人,竟然忽然就鸡犬升天了。 副处长兼辑捕大队大队长,权重啊! 处座连自己的女秘书都配给了小白脸啊!我的天! 不一会,各科室的人就窃窃私语。 慢慢的,议论声越来越响。 渐渐被汪明捷抛弃在侦辑处核心圈外的霍建玲则是心想:陈洋就这样乌鸦变凤凰?这不该又是汪明捷的圈套吧? 唉,这里的人天天都在演戏,我都看花眼了。 也罢,我今天开始就轻松了,再也不用替汪明捷盯陈洋的梢。好啊! 今天天气真好! -------------- 汪明捷又是旗袍佩项链,美的就像刚从天上下凡的。 她走路带风,仙气飘绕。 她在刘琦的陪同下,走出她的办公室。 陈洋也走出办公室,倚靠在房门边,少见的一本正经的说道:“处座,既然你如此重用卑职,卑职就当以肝脑涂地相报。这样吧,处座,我就不去参加情报培训课了。你给我们兄弟几个佩枪吧,我今天开始,就去练枪法,练功夫去。不逼自己一把,我永远也不知道自己多优秀!” “呵呵---------” 汪明捷、刘琦均是抿嘴而笑。 对面办公室的霍建玲急急伸手,用力地捂着嘴巴,生怕笑出声来。 刘琦随即笑道:“处座,卑职既然是陈副处长的秘书,就让卑职来教陈副处长枪法和武功吧?金毛几个身上有伤,派个弟兄陪他们几个去医院看看。如何?” 汪明捷佯装若有所思一会,又带着上海腔调的说道:“好的吧,给陈副处长配一把左轮手枪,一百发子弹。其他的呀,你安排。最好,叫上盛队长、刘队长两位资深的老特工。” 她说罢,转身而去。 “是!”刘琦毕恭毕敬的转身,朝汪明捷的背影接令。 接着,她小跑去办这几件事项了。 霍建玲没见房门外有什么动静,便夹着课本,走出办公室,看到陈洋仍然倚靠在房门边,便走近过来,低声说道:“盛、刘两位队长可能会让你在训练中脱层皮。” 陈洋低声笑道:“没有伞的孩子必须努力奔跑。我再不努力,就要和金毛几个去摆地摊了。” 霍建玲一笑,抱着课本走开了。 她边走边想:或许,一两天后,陈洋就不会去训练了。他细皮嫩肉的,哪里能吃得了这种苦? 唉,我真同情他! 她走去梅机关的路上,竟然一路为陈洋担心。 ----------- 陈洋心里当然明白:侦辑处,除了姑娘们用勃朗宁手枪,其他人都用驳壳枪。 作为一个单位的配枪,自然是有编号的,使用多少发子弹,也是有规定的,得看执行什么样的任务。 而汪明捷只给自己配左轮手枪,目的也是更好的监控自己使用枪枝子弹的情况。 只要自己有一次不小心使用左轮手枪及子弹,便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再说,刘琦忽然变成了自己的女秘书,很明显,霍建玲监视自己不力,汪明捷就让刘琦来监视自己。 刘琦厉害啊!比霍建玲厉害多了! 说到底,汪明捷对自己还是不放心的。 她对自己,外表灿烂,内心仍是怀疑。 这次训练自己练枪法,练武功,让盛世达和刘炳昌两个老狐狸一起参加,无非是因为这两个人眼睛毒,能看出自己到底会不会枪法、功夫? 至于刘琦的主动申请,那肯定是她与汪明捷事先商量好的。否则,她不会那么积极。 ------------ “头,太好了,咱兄弟几个又可以在一起了。” “是啊!头,呆会俺们几个陪你一起去训练。” “头,其实枪法也好,功夫也罢,俺哥们几个就可以教你了。” 金毛、小强、阿邦、刘新几个看到汪明捷等人走开了,看到陈洋返身回到办公室,均是激动异常,又蹦又跳,胡说八道起来。 陈洋掏出钱包,从中取出四张百元大钞,递给金毛,笑道:“行啦!知道你们有本事。把钱分给弟兄们。不过,你们身上有伤,得按处座的指示办,抓紧去医院看看,疗疗伤,然后买点好吃的,好好补一补。” 金毛接过一叠钱,倏然感动泪下,哽咽地说道:“头,你给俺们这么多钱?俺爹娘也没给过俺们这么多钱呀?是不是太多了些?” 他握着钱,要还给陈洋一些。 但是,小强、阿邦、刘新眼疾手快,分别伸手,奇快地从他手里各抽取一张百元大钞,均是乐呵呵的把钱放入各自的怀兜里。 陈洋收起钱包,掏出手帕,替金毛擦去脸上的泪水,低声说道:“把钱收好,去吧。这几天,也应该不会安排你们工作。晚上,陪我到红玫瑰歌舞厅喝酒去。” “嗯!”金毛像小屁孩那样,听话的收起了钱,噙着新滴的泪水,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刘琦回来了,递给陈洋一把崭新的左轮手枪,还有几个转轮弹匣,几盒子弹。 金毛几个识趣地走开了。 陈洋故作笨拙地摆弄左轮手枪几下,佯装天真的笑道:“哈哈,我终于也有枪了。以后,谁敢欺负我,我就给他一枪。” “哎呀,笨死了,不是这样握枪的。”刘琦实在看不过眼,嗔骂了一句,便伸手夺过手枪,给陈洋做起示范动作。 此时,盛世达、刘炳昌很不乐意地来到了陈洋的办公室。 四个人随即下楼,来到了后院的训练场。 这里,四周都是银杏树。 树叶泛黄,枯叶飘落。 秋风萧萧,杀气阵阵。 盛世达先给陈洋讲解各种手枪的使用,还掏出自己的驳壳枪作了一些示范动作。 40.练武 接着,盛世达又拿过刘琦的勃朗宁手枪,讲解一番,也作了一些示范动作。然后,他再讲解左轮手枪的原理,又作了一些示范动作,便让陈洋握枪打靶。 “叭------” “叭--------” “叭叭叭-----------------” 陈洋随即认真练枪。 枪响弹飞,却没一颗子弹打中九环的。 中午十一点,陈洋把一百发子弹打完了,对面那个靶还是好好的,没点损伤。 刘琦气的俏脸绽放着各种神情。 盛世达不停的摇头,把脖子都摇歪了。 刘炳昌城府极深,心里不住地冷笑。 他实在忍无可忍,便默默地抽烟。 一个上午,他或蹲或坐在训练场的周边木头上,竟然抽完了两包烟。陈洋的这些伪装,把他气得够呛! 午饭是在饭堂里吃的。 陈洋不住地向他们道歉,不住地向他们道谢。 午饭后,接着训练。 下午是动作训练。 刘炳昌说:“要学会功夫,得先学会挨打。陈副处长,你打我试试。咱们先练几个动作,然后,我给你讲解。不过,如果我打着你了,你得多多包涵。” 他说罢,还向陈洋欠欠身,以示尊重。 陈洋笑道:“好!没关系,我本来脸皮薄,你就把我打厚些。” 刘琦忽然蹲身,横腿一扫。 “砰--------” “哎哟----------” 陈洋侧跌在地上,惨叫了一声,艰难起身,竟然没有爬起来。刘琦急忙伸手,附身扶他起来。 盛世达和刘炳昌两人,相视一眼,含笑又避开各自的目光,他们心里均道:看来,陈洋确实不会武功,他这样跌倒,而且,摔得不轻。 陈洋在刘琦的帮助下,缓缓起身,又站了起身,然后伸手直揉左肩膀,疼得眉头紧皱,额头见汗。 刘琦笑道:“陈副处长,刘大队长说,要学会功夫,要学会打人,得先学会挨打。不好意思,我是趁人不备。” 陈洋皱着眉头,勉强笑笑,如此强颜欢笑,笑得甚是难看。他忍痛说道:“没关系的呀,反正习武就会免不了受伤。” 刘炳昌说道:“那你踢我一脚试试,来,对着我的裤档。来狠的,用尽全力。” 刘琦顿时脸红耳赤,侧开头去了。 陈洋又故意胡说八道的说道:“呵呵,刘大队长,反正你快当爷爷子,估计你也不会纳妾了。”说罢,忽然一脚踢去。 刘炳昌快速后退,又撩起一脚,托起了陈洋踢来的一脚。 “砰--------” “哎呀---------” 陈洋仰天而倒,摔了一个四脚朝天,又惨叫了一声。 “呵呵----------” 刘琦滑稽而笑,急急上前,扶起陈洋。 “头,我的头,好晕!”陈洋眼花缭乱的说了一句,顺势倒在了刘琦的怀中,合上了眼睛。哗!好舒服!躺在刘琦的怀里,比躺在枕头上都舒服。 “喂,陈副处长,副处座,喂---------” 盛世达、刘炳昌一惊,急忙过来,低声惊呼着陈洋。 刘琦也赶紧呼唤陈洋。 但是,陈洋俊脸苍白,眼睛紧闭。 他仿佛真的晕过去了。 盛世达吓得老脸铁青起来,急速大喊:“来人,备车,快送医院!” “哦,哦,好!” 周边几个年轻特务,赶紧小跑而去。 不一会,两名小特务驾车而来。 刘琦说道:“我送他去医院吧,你们两个大队长,还是留家为好。” 盛世达、刘炳昌诚惶诚恐地点了点头。 刘琦抱起陈洋,钻进轿车里。 小特务驾车而去,把陈洋送到了医院急诊室里。 不一会,一名医生出来,告诉在急诊室外走来踱去的刘琦,陈洋因摔着了后脑,得了脑震荡,其他的,就没什么大碍,只须在医院里休息静养几天、坚持吃药便可。 刘琦闻言,气呼呼地骂道:“废物!这么高大的男人,竟然不堪一击,难怪至今娶不到老婆。” 她吩咐两名小特务在陈洋的病房外站好,便气呼呼地驱车回归侦辑处大楼,等着汪明捷回来,向汪明捷报告情况。 下午五点。 汪明捷回到侦辑处,她的办公室里。 听了刘琦的汇报,汪明捷眼睛望着陈洋的诊断书,又疑神疑鬼地反问:“不会吧?这样也能摔成脑震荡?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就这么不堪一击?” 刘琦又气又好笑的说道:“哎呀,你不是看着诊断书吗?浪费一百发子弹不说,摔倒两次,就成脑震荡了。唉,这样的人,真该去摆地摊。” 汪明捷合上诊断书,摇了摇头,说道:“不对劲!你马上回医院去,查查那个医生的资料、背景、学历,还有医生和陈洋有什么关系?同时,查查配合那个医生的护士什么身份背景,与陈洋有什么瓜葛没有?另外,打个电话给许杏桃,把陈洋的情况告诉她。” 她心里仍然是怀疑!对陈洋无穷无尽的怀疑! 刘琦很不情愿地说道:“唉,不说以前,就这几年,陈洋在季府里娇生惯养的,他如此不堪一击,也难怪。” 汪明捷随即扳起俏脸,骂道:“我的话不好使了?快去!” “是!处座!” 刘琦无奈,只得应令而去。 她前脚刚走,盛世达和刘炳昌两人后脚就到。 汪明捷拨通电话,让霍建玲过来泡茶端茶。 盛世达和刘炳昌都解释了自己不是故意造成陈洋脑震荡的原因,各自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 汪明捷也不怪意,笑道:“反正今天,你们真正证明了陈洋不会使枪,不会武功,你们都是功臣。本座会在功劳薄上给你们记一功的。喂,两位大功臣,陈洋都脑震荡了,你们二位是不是都各自拿出两条小黄鱼去看看陈洋?” 霍建玲急急伸手捂嘴,生怕笑出声来。 盛世达和刘炳昌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懵了。 汪明捷骂道:“两位大队长,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的话就滚!哼!” “哦,好好好----------” 盛世达和刘炳昌两人均是吓得老脸泛青,急急颤声应令而去。汪明捷又说道:“建玲,把陈洋的皮包拿来,呆会随我去医院看看他。记住,不要动他的皮包。” “是!”霍建玲急忙起身,应令而去。 几分钟之后,汪明捷在霍建玲和女子中队的陪护下,到楼下饭堂用膳,然后一起驱车前往医院。 41.女星 途中,汪明捷忽然吩咐司机改道前往红玫瑰歌舞厅。 坐在副驾驶室的霍建玲甚是不解,回头笑问:“处座,不是说要去医院吗?” 汪明捷灿烂地笑道:“世人都说胡璇一天晚上见不到陈洋,唱歌都会跑调。陈洋已经几个晚上没去红玫瑰歌舞厅了,我倒想亲眼看看这个神奇的传说。” “呵呵---------” 轿车里的霍建玲、处长新任女秘书张霞、司机铁猴都被逗乐了。 ---------- 医院里,方师傅接到了陈洋通过一名小护士传来的纸条,来到了医院,从陈洋病房的窗口外爬进来。 陈洋简单地介绍自己入院治疗的情况,又低声说道:“我已经把金毛几个弄到侦辑处辑捕大队来了,我兼任辑捕大队大队长。这些天,汪明捷对侦辑处的把控很严,我没法查找霍建玲手中的那份绝密资料。而且,我看过霍建玲的档案,她身世挺可怜的。若是情报泄密,我和霍建玲都是吃不了兜着走。反正鬼子连通监狱的地库刚开始挖,就算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也没那么快。这件事,迟点再办吧。哦,刘炳昌、盛世达的情况,查得怎么样了?你能否让骆金兰乔装来医院看我?我想她了。她当年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方师傅低声骂道:“你是上级,还是我是上级呀?我给你的任务没有完成,你倒是交给我那么多的任务。” 陈洋闻言,不再吭声,闭上了眼睛。 方师傅无奈地说道:“查清了,我昨夜离开红磨坊咖啡馆,就去了福寿烟馆,让我的线人去了解情况,恰好盛世达也来了,他进了一间厢房,一边抽大烟,一边吃晚饭,一边泡妞,整夜没有回家,今天是直接到侦辑处上班的。他和刘炳昌吞并了严复明的股份,又把股份更名到他们亲戚的名下。嘞,这是他们几个亲戚的名单,都是外乡人,另外,他们在交通银行有不少的存款,都有自己的保险柜。中午的时候,我到银行查过了他们保险柜的编号。呐,这是你要的东西。外面有动静,我走了。” 他说罢,掏出一只鼓鼓的信封,塞进陈洋的胸里,便转身翻窗口而出,很快就消失于医院的院子里。 却是刘琦又驾车回到了医院。 陈洋从怀中拿出信封,反手放在背部里,急急合上眼睛。 ------------- 刘琦推门而入,轻声呼唤陈副处长几句,不见陈洋有什么反应,便轻轻的掀开陈洋的被子。 她发现陈洋的手确实扎着针而且连着吊瓶药水,她又轻轻的拉开陈洋的病衣,看看他的肩膀,果然红肿。 她见陈洋仍然没什么反应,便掏出那把左轮手枪,拆开来看看,发现装满了子弹,便把左轮手枪放在陈洋的身旁。 然后,她就起身,找那个医生去了。 陈洋听着刘琦的脚步声走远,便反手从背后取出那个信封,从信封里取出几张相片: 盛成达搂着一个女人,在晕暗的大烟房里,抽大烟的情景。他和那个女人,都眯着眼,吐着大烟雾。 他们在飘飘如仙之时,根本没注意到有人偷拍。 另外,还有一纸简介,介绍盛世达和刘炳晶的几个亲戚的姓名、籍贯、现居住在何处、身份证件编号、股份多少、每月分红多少、货源。 福寿馆老板诉苦:严复明的股份是如何被瓜分的? 盛世达和刘炳昌两人在交通银行的保险柜编号。 -------------- 陈洋认真细瞧一会,把那纸简介和相片放回信封里,又从信封里取出几瓶晶体雷酸汞。 这药炸起来,可不得了。 他把一只小瓶子捏在手中,其他几瓶放回信封里。 护士小琴推着医药车进来。 两名小特务也跟着进来,严密监视小琴给陈洋换药、更衣、换针水、给他后脑上药。 护士忙完,为陈洋盖好被子,便推车而走,脚步很慢。 两名小特务见状,快步而出,又站回到病房门前两边。 陈洋伸手,抓住医药车。 小琴侧身看看。 陈洋将那只信封放到了她的裤袋里,无声地比划着手势。小琴点了点头,回身推车而出,回归设备室,更衣之后,又找地方藏好了那只信封,然后悄然来到院长室,拨通了天龙的电话。 没多久,天龙和小狮子乔装而来。 小琴取出几只小瓶子,把信封交给了天龙,又低声说道:“赶快的替帮主查清盛世达的货何时交易?何处交易?想法设伏,拍照,夺货,藏货,卖掉,赚钱。” 天龙点了点头,用围巾围好脖子和鼻子以下的脸部,转身而去。小琴又吩咐小狮子今晚潜藏在陈洋病房的周围,防止武四宝派人向陈洋行刺。 夜幕降临,华灯煜煜。 灯光灯影和着黄浦江水的反照,夜上海漂亮极了。 红玫瑰歌舞厅里。 彩灯煜煜,灯光人影变幻。 汪明捷今夜很舍本,也顺便犒劳女子中队的队员们吧。 她领着霍建玲等人,就选择坐在舞台下,陈洋经常坐的那张桌子,掏出五张百元大钞,吩咐侍者送酒水、饮料、点心上来。 此时的她,和一帮队员一样,穿着西装,系着领带,戴着礼帽,风度翩翩的面向舞台,身子一边斜靠着餐桌。 她们人多,霸着几张附近的桌子。 一些殷商达人,看到汪明捷等人服饰一样,似乎是一伙的,也没敢来惹她们,坐得远远的。 时针指向七时。 众多歌女开始登台表演,或歌或舞,或载歌载舞。 晚上七时半,舞台上停歌停舞。 华尔滋舞曲响起。 部分男男女女走入舞台下,翩翩起舞。 抽烟的,猜拳喝酒的,端着酒杯往来穿梭的。 酒气和烟味混杂,不仅让众女队员难受,也让汪明捷有些窒息的感觉。 但是,她难受也忍着。 她一定要看到胡璇登台,才肯离去。 时针指向晚上八点。 舞台上,胡璇在一群姑娘的伴舞下,唱着“夜上海”: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华灯起乐声响,歌舞升平。只见她笑脸迎,谁知她内心苦闷?夜生活都为了,衣食住行。酒不醉人人自醉,胡天胡地蹉跎了青春。晓色朦胧,倦眼惺忪,大家归去,心灵儿随着转动的车轮,换一换新天地。别有一个新环境,回味着夜生活,如梦初醒。酒不醉人人自醉,胡天胡地蹉跎了青春。晓色朦胧,倦眼惺忪大家归去,心灵儿随着转动的车轮,换一换新天地。别有一个新环境,回味着夜生活,如梦初醒----------” 歌词唱对了。 但是,胡璇确实跑调了。 她在轻歌曼舞中,目光不时的瞟向汪明捷坐的那张台。 她的眼神不时失神。 她一曲唱完,台下轰然喝倒采: “怎么回事呀?连续几个晚上跑调!” “就是啊!退钱!” “陈洋没来呗!” “听说啊,76号总部那个大汉奸,又有了新欢。” “陈洋这几天晚上都去米高梅了。” “胡璇,陈洋不要你,我要你。” “哥们,那可是破鞋,你也要?” “就是啊!胡璇这双鞋肯定被陈洋穿了很久才扔掉的。” “兄弟,那总比光着脚好啊!” “也对,这大冷天的,有个人暖暖被窝好。” “哈哈哈哈--------------” 汪明捷眼望舞台上不住鞠躬道歉、样子甚是难受的胡璇,耳边听着不堪入耳的粗言烂语,眉头一皱,便将手中的瓜子扔在瓜盘里。 她随即起身说道:“走吧!”便在霍建玲和女子中队的陪护下,离开了红玫瑰歌舞厅。 她们分别钻进几辆轿车,启程前往医院。 其中一辆轿车上,副驾驶室里的霍建玲又回头说道:“处座,见证了陈洋和胡璇的神奇传说之后,有什么感想?” 后排座的汪明捷笑道:“他们这对狗男女,肯定是生的荒唐,死的窝囊!唉,可惜了特工总部的薪酬了。” “呵呵------------” 霍建玲、张霞、铁猴又被逗笑了。 话是如此,汪明捷的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 她感觉胸口酸酸的,急伸手捂胸,闭上眼睛,靠在了真皮坐椅上。 伴着她的那名女兵张霞、副驾驶室里的霍建玲见状,均不敢吭声了。她们俩能感觉到汪明捷此时复杂的心情。 --------- 医院里。 盛世达和刘炳昌很不情愿地来到了陈洋的病房里,各人的皮包里都用小盒子装着两根小黄鱼,还有人参和首乌。 他们轻声呼唤了陈洋几句,不见反应,便各拉椅子坐下。 刘琦了解情况之后,吃过晚饭,也到了。 三人相顾无语,均等着汪明捷的到来。 病房里,只有陈洋匀称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很闷。 盛世达和刘炳昌相视一眼,各把皮包放在床头柜上,然后,盛世达掏出香烟,取一枝递与刘炳昌。 两人随即起身,走出病房外,走进走廊尽头的卫生间洗手盘前点火抽烟。 盛世达左看右看,见四下无人,便低声说道:“刘兄,福寿烟馆又快要断货了。” 刘炳昌低声笑道:“愚兄懂的,已经联系好了货源,后天晚上,在秋风渡石库门那里交货。接货的事,就交给你了。” 42.阴谋 盛世达又左看右看,前顾后顾,见无异样,便点了点头,又笑问:“陈洋脑震荡的事,你怎么看?” 刘炳昌按灭烟头,扔进垃圾桶里,又掏出香烟,取出一根叼在嘴里。 盛世达讨好的掏出火柴,为他点烟。 刘炳昌吐了一口烟圈,说道:“肯定是真的。当时,他猛一脚踢来,我也就轻轻一撩,他就仰天而倒,摔得那么重。现在,我就怕陈洋醒来,会找老子算帐。” 他的眼神,掠过了一丝忧虑。 盛世达低声笑道:“怕什么?陈洋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我看啊,金毛几个过来投诚,肯定有诈,说不准,就是武四宝派来监视陈洋的,可能事前还与汪明捷沟通好了。不然,汪明捷哪肯放权给陈洋?哪肯让金毛任辑捕大队副大队长?像汪明捷这样具有强大背景的人,武四宝都怕她。” 刘炳昌又吐了一个大烟圈,笑道:“嗯,不然,汪明捷也不会把霍建玲换掉,让刘琦去当陈洋的秘书。哦,对了,兄弟,你肯定有消息来源吧?” 盛世达笑了笑,按灭烟头,离开了卫生间。 刘炳昌也按灭了烟头,随他而走。 两人浑身烟味的回到了陈洋的病房。 他们刚离开卫生间,小狮子便打开了蹲坑的门,从里面提着裤子,走了出来,满脸都是笑容。 他系好裤带,拧开水龙头,伸手洗手,面对着镜子,喃南自语:“帮主真是料事如神。唉,只是苦了我在蹲坑里呆太久,脚都麻了。” 他关上水龙头,双手在裤子后擦了擦,便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医院,回去找天龙议事去了。 --------------- 晚上八时半。 汪明捷乘车来到医院,进入陈洋的病房。 刘琦急忙摇醒陈洋,说道:“陈副处长,汪处座来看你。” 陈洋伸手揉揉眼睛,茫茫然地说道:“哟,天亮了?” 他在刘琦的支撑下,勉强坐起来,东张西望,又惊叫一声:“喂,这,这,这是医院?我,我,我住院了?咋回事?” 汪明捷见状,气恼地走近过来,骂道:“陈洋,你啊,你就像一堆狗屎,怎么也不可能上墙。” 陈洋伸手按按两边侧额,仿佛清醒了些许,侧头笑道:“是啊,自从我变成了狗屎,就再也没有人踩在我头上了。” “哈哈哈哈----------” 众人被逗得大笑起来。 刘琦心道:其实,也难怪霍建玲被陈洋同化,陈洋真会讲笑话,总能把别人逗开心。 为了表现自己也来看望陈洋了,盛世达靠近床沿,说道:“陈副处长,只要你肯努力,总会成功的。” 陈洋又伸手揉揉额头,笑道:“其实很多时候,我都只离成功一步之遥,可那一步总是遥不可及。唉,我只有靠耍帅吃饭喽。” 汪明捷又气恼地骂道:“帅有个屁用!到头来还不是被卒吃掉!” “哈哈哈哈------------” 刘炳昌一边笑,一边探手取过皮包,从皮包里掏出一只小盒子和一枝首乌放在床头柜上,说道:“陈副处长,我老刘上有老,下有少,就先回去吃饭了。小小心意,请笑纳,好好将养身体哦。” 盛世达也赶紧有样学样。 然后,两人向汪明捷躬身告辞。 他们就是要在汪明捷面前证明一下的。 汪明捷没有吭声。 陈洋说道:“谢谢二位仁兄来看我,下次你们负伤了,我也去看你们。” 哪有这样谢人家的? “哈哈哈哈----------”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一些女兵都笑出眼泪来了。 汪明捷笑罢,挥了挥手。 刘琦、霍建玲和众女兵都退出了病房。 在房门关上的刹那间,陈洋亲热地说道:“明捷,如果有来世,就让我们做一对小小的老鼠吧。” 汪明捷俏脸通红,扳起俏脸,反问:“什么意思?” 陈洋含情地说道:“那就是让我们笨笨的相爱,呆呆的过日子,拙拙的依偎,傻傻的一起。即便大雪封山,还可以窝在暖暖的草堆紧紧的抱着咬你耳朵。” 汪明捷顿时俏脸通红,羞涩地骂道:“我呸!男人靠的住,母猪都会爬树。呐,你的皮包,我替你带来了,你看看,会不会少了些钱?” 陈洋依然嘻皮笑脸地说道:“不用瞧。我钱多,少几张百元大钞,也瞧不出来。” “呵呵--------” 汪明捷又好又好笑,说道:“走啦!本座再也不来看你这个大滑头了。” 她说罢,白了陈洋一眼,伸手抓起床头柜上的小皮包,起身就走。 陈洋望着她美丽的倩影,唉声叹气地说道:“唉,明捷啊,不是因为我执着,而是因为你值得。” 汪明捷的脚步骤停在房门后。 听了这么多的情话,她的心哪有不甜的? 忽然间,她真想留下来,多陪陈洋一会儿。 但是,她又咬咬银牙,伸手拉开房门,喝了一声:“走了。”便摔门而去。 刘琦、霍建玲和一群女兵随即拥簇着她离开了医院。 到了医院楼下,霍建玲悄然拉开汪明捷,低声说道:“处座,你放在我办公室的那份密件,陈洋瞧过密件号之后,也没啥动静。今夜,留在医院病房外又有那么多的弟兄看着陈洋,纵然陈洋的脑震荡是假的,他也无法溜出医院。你看,卑职是否可以把假密件拿回给你了?卑职真怕啥时候会丢失,那责任太大了,卑职可是负责不起。” 汪明捷低声笑道:“没事,那是假密件,你就放着吧。” 霍建玲伸手拍拍胸,总算淡定下来。 回家的路,汪明捷让刘琦坐到她的豪华轿车上。 霍建玲识趣地坐另一辆轿车。 车子启动,刘琦便汇报工作,称那个医生是刚留学回来的,那个护士也是身份也是白的,此前从未接触过陈洋。 汪明捷听完汇报,幽幽地说道:“如此看来,医生的诊断是正确的,以后,陈洋会不会经常头疼?他往后还会练枪法练武功吗?” 刘琦笑道:“处座,陈洋不扬帆,也没人能替他起航啊!” 汪明捷顿时哑口无言。 两人就此沉默。 车子快到汪明捷家的时候,汪明捷忽然睁开眼睛,问:“刘琦,今晚的行动,武四宝都安排好了吗?” 她的声音有些紧张,有些发抖。 刘琦笑道:“处座,你都同意了。再说,这是丁副主任为彻底查清季老头之死而下的命令。安不安排好?那是武四宝的事。无论今晚的结果如何,对陈洋都是最后一试。到了生命最危险的时刻,陈洋必定开枪,如果枪法神准,武四宝的人,肯定不是对手,也彻底的证明了陈洋的虚伪,或许也可以证明季老头的死与陈洋有关。如果陈洋死了,那么,侦辑处也少了一块心病,从此可以高枕无忧的、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哦,到家了。” 汪明捷却忽然发飙,大声喝道:“不行!少了陈洋这个活宝,侦辑处也少了很多快乐。下车换车,我们到回医院去。” 刘琦懵了,回头望着汪明捷,傻了一般。 汪明捷又喝道:“没听到本座说话吗?不想干了,是吧?滚!” 她迅即推开车门。 刘琦和铁猴这才如梦初醒,急急推门下车又换车,载上汪明捷和汪明捷的那名新秘书张霞,复奔医院而去。 汪府外。 霍建玲和其他女兵的车辆,护送汪明捷到汪府外,便掉头各回各家了。 ------------ 愚园路的别墅区里。 武四宝家中,高朋满座。 但是,武四宝却在他的书房里,与他的亲信卢鼎(高大威猛,满脸横肉,卫队总队第一大队长)、黄辉(中等身材偏瘦,满脸坑洼,卫队总队第二大队长)、李星(个子瘦长,皮肤腊黄,卫队总队第三大队长)正在密议如何暗杀陈洋之事。 卢鼎凶狠地说道:“四哥,小弟以为,可以了,今晚只有金毛、小强、阿邦、刘新几个留在医院里值勤,正是我等宰掉陈洋的大好机会。姥姥的,上次,老子本来可以敲陈劲中一笔的,但是,陈洋暗中做了手脚,弄得老子一家人都不安生。这笔账,老子今晚就跟陈洋算。” 黄辉也恶狠狠地说道:“正是。药品现在可是紧俏货,老子也查明了,陈洋每个月从安康大药铺拿走不少分红呐。还有,事实很明了,陈洋确实不会武功,不会使枪,否则,也不会摔成脑震荡。” 李星阴险的说道:“四哥,陈洋要是死了,做鬼也想不到金毛几个被四哥收买了。今夜,就做掉陈洋吧,了却一桩心事。” 武四宝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道:“好,就黄辉兄弟带队去吧。你中等身材,便于乔装。记住,别使用咱们的枪枝和弹药,有编号的。另外,余爱珍和许杏桃去了医院,黄辉兄弟一定要等他们走了才动手。” 黄辉点了点头,起身离去,随即准备行动前的一切。 武四宝也起身,领着卢鼎和李星,走出书房,到大厅里会客。然后,他们分桌打麻将。卢鼎本想去医院杀陈洋的,但是,武四宝没分工,他又不便去,整晚心情不好,老是输,每输一次,就破口大骂陈洋,把账都算到了陈洋的头上。 ------------ 43.行刺 医院里。 206号贵宾病房。 余爱珍和哭的满脸泪水、双眼红肿的许杏桃前来看望陈洋。许杏桃哭天抹泪的,坐在床沿,伸手握着陈洋的手,甚是伤心。 她那个样子,一点也不像装的。 余爱珍将三根小黄鱼放在床头柜上,怜惜地对陈洋说道:“阿弟呀,人生苦短,世事无常。你可千万别有什么事的呀。你也知道,嫂子不靠家里那个五大三粗的呀,他那样造孽,必定会很快被人灭口的。嫂子将来还要靠阿弟你支撑的呀!不然,嫂子将来孤儿寡母的,怎么过日子的呀?” 许杏桃感觉余爱珍满嘴上海话,挺好听的。 陈洋倚靠在床头上,伸手为许杏桃抹去泪水,又侧身笑道:“嫂子,没事的呀。小弟素来命大的呀。这次,只是一个意外。呵呵,我自横刀向天笑,笑完我就去睡觉。” “呵呵----------” 余爱珍和许杏桃都笑了。 许杏桃笑中泛泪,眼神里忧中含情地望着陈洋,一副家庭主妇唠叨的样子,哽咽着嗔骂道:“别人有成就才说平凡可贵,你呀,却总是碌碌无为。” 余爱珍接着说道:“就是的呀,阿弟呀,你不能总是这样荒废青春的呀!一辈子那么长,世道又那么乱,你得有理想,得建功立业。在此乱世,若是无权、无势、无钱、无地位,那活着就跟咸鱼没啥两样的呀。” 陈洋笑道:“嫂子,别和我谈理想,戒了!” “呵呵-----------” 许杏桃和余爱珍两人又被逗笑了。 余爱珍见劝不动陈洋,便笑道:“那行啦,阿弟,嫂子先回家喽,杏桃今晚肯定留在医院陪你的呀。” 许杏桃顿时俏脸绯红,一副羞羞答答的样子。 陈洋笑道:“不用了。我脑震荡,不能动,杏桃在此干陪着,有啥意思?你们俩一起来,一起回家才安全。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活着,因为我们会死很久!” “呵呵-----------” 余爱珍笑呵呵的,只得拉着依依不舍的许杏桃起身,一起离开病房,一起离开了医院。 金毛、小强、阿邦、刘新几个头部包着白纱布,相互搀扶着,一起来到了陈洋的病房。 他们踏进房门,小强就紧张地问:“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唉,刘炳昌也太狠了。” 阿邦咬牙切齿地说道:“等俺们伤好了,能上班了,就想法替头报仇雪恨。” 刘新抢身上前,握拳举誓,说道:“不弄死刘炳昌,俺刘新誓不为人。” 金毛没有吭声,乖巧地坐在床沿。 陈洋笑道:“你们怎么也住进了教会医院?今晚,侦辑处就留你们几个在医院里值勤?” 金毛欲言,刘新却抢着说道:“这是刘秘书安排的。俺们几个哪敢不听呀?” 陈洋收起笑容,问:“医生让你们几个住院多久?” 金毛终于开口,说道:“一个礼拜,医生怕我们几个也会脑震荡,说要观察观察。” 陈洋点了点头,说道:“行啦!你们回你们的病房里去吧。金毛,你看看附近有什么书店没有?给我买一本唐诗宋词。我闲着无聊,看看书,打发时间。” 金毛不解地说道:“头,你不是脑震荡吗?得多躺多睡,都伤成这样子了,还看啥书呀?” 陈洋笑道:“脑震荡就不能看书呀?总有醒着的时候,我干坐着,不看书,无聊死了。多看会书,以后泡那些姑娘,可以给她们多讲一些有趣的故事啊。” 金毛笑道:“也对,有付出就有收获。头,那我去了。” 陈洋笑道:“努力不一定有收获,但不努力却可以很舒服哦!好,去吧。” “哈哈哈哈-----------” 金毛、小强、阿邦、刘新在大笑中起身离去。 半个小时后,金毛、刘新拿着一本唐诗宋词回来,看到陈洋睡着了,还打着呼噜,便将唐诗宋词放在床头柜上,两人相互搀扶着离去。 他们走下楼梯,金毛回头看看楼上,便回身对刘新说道:“刘新,头对俺们这么好,你却要举报他,忍心吗?” 刘新不满地说道:“武四宝的钱都收了。还能咋滴?再说了,小强的老年痴呆父亲还在武四宝的手上。你我还好,光棍一条,阿邦的老婆却怀上了,太肚子呐。” 金毛叹了口气,说道:“唉,话是如此,我终究心难安。通风报讯的事,你去吧。” 刘新点了点头,松开金毛,快步离去。 金毛忐忑不安地返身上楼梯,坐在了206病房门前左侧的长凳上。 他瞟了另一侧的小强一眼,小强正低头垂泪。 阿邦弯着腰,双手搭着脑袋上,不时的用手扯着白纱布,样子甚是痛苦。看样子,他的内心也是很矛盾的,正在苦苦挣扎。 金毛只好仰着头,靠在墙壁上,合目养神。 病房内。 陈洋伸手关掉电灯。 室内暗下来,室外却是灯火通明,人影晃动。由暗处往明处看,分外清晰。 陈洋悄然翻身下床,蹑手蹑脚地来到窗口前,轻轻的掀开丁点窗帘,又将玻璃窗推开一点点。 然后,他将手掌里握着的一小瓶晶体雷酸汞放在玻璃窗下面。只要外面有人一拉玻璃窗,这瓶雷酸汞就会摔落下去,并触碰墙壁即炸。 医生护士是不会翻墙而入的。 亲朋好友也不会翻墙而入的。 组织上的联络员没相互通知之前,也不会翻墙来的。 只有有歹意的人,才会翻墙而入。 --------------------------------- 随后,陈洋拉好窗帘,回到病床前,打开电灯,将自己的衣服和枕头绑在一起,盖上棉被,这样看起来,病榻上仿佛睡着一个人。 他又从床对面的小柜子里,拿出枕头和棉被,铺在病床下面,抓过皮包,关掉电灯,便钻到病床底下打地铺了。 深夜,黄辉亲自在楼外面接应,一面派人从病房门进去,枪杀病榻上的“陈洋”,一面派人爬墙而上,又一面派人在楼下握枪指着陈洋病房的窗口。他的计划甚是周密,可能预见到陈洋是佯病或是暗藏武功和枪法,也可能预见陈洋可能会在枪战中从窗口逃生。 44.伏击 黄辉的弟弟黄煌带队握枪进入病房. 他们的枪早已经装上了消声器。 他们进入病房,开枪就朝病床射击。 “嗤嗤嗤------------------” 数声低沉枪响,被破穿孔,棉花飞絮。 只是不见惨叫声响。 “姥姥的,人呢?” 黄煌急忙拉开电灯,掀开破被子,发现没人,骂了几句,便跑到窗口前,掀开窗帘,推开玻璃窗。 那瓶雷酸汞摔落而下,贴着墙壁,触碰着墙壁。 恰好,警卫总队几名特务正爬墙而上。 “轰”的一声巨响,浓烟弥散,火光冲天。 黄煌被弹溅而来的玻璃碎击中,双眼即瞎,满脸是血,人也被震得倒跌到房门上,后脑着地,晕死过去了。 正爬墙而上的几个人,被炸得浑身散架,血水四溅。 墙壁也被炸了一个大洞。 汪明捷和刘琦两人握枪,从另一间病房里跑出来,一脚踢开陈洋的病房门,看到了阵阵黑烟从窗口外冒腾进来。 金毛、小强、阿邦、刘新等人惊恐万状的掏枪而出,也跑进了陈洋的病房。 “陈洋呢?”刘琦不解地喊了一句。 汪明捷哭喊着:“陈洋,陈洋,你在哪?你千万别有事啊!陈洋,陈洋,呜呜呜-----------” 瞬息间,她满脸泪水,伤心欲绝。 “我在这里呐。” 陈洋蛮可爱的掀翻病床,抓着皮包,爬了出来,站起身,疾冲而来,张臂拥抱汪明捷。 楼下的黄辉骂了一句:“姥姥的,冲。” 他和几名亲信推开车门,跑到二楼去。 他们冲进病房,看到陈洋好好的正拥抱汪明捷,愤然地握枪指向陈洋。 刘琦眼疾手快,握枪朝他们射击。 “叭-------叭叭------------” 黄辉吓得抱头鼠蹿。 刘新等人也跑开了。 金毛对随后进来的警卫总队的人下令,赶紧的送伤者去抢救。黄辉从柱子后面闪身而出,跟着医生去给伤者验伤,却发现没有陈洋那把左轮手枪发射的子弹,不由甚是沮丧。 刘琦说道:“处座,接陈副处长回他家养伤吧?不然,咱们老不放心的。” 汪明捷如梦初醒,羞涩地分开陈洋,又气呼呼地问陈洋:“你怎么会躲到床底下去?你是先知先觉?还是有人暗中提醒你?” 陈洋气定神闲地笑道:“我不知道哦,我之前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被人敲了一下,又晕过去了。然后,这么大的巨响,把我吵醒了,我听到你的哭声,就迷迷糊糊的钻出来,没想到,这不是梦,真好,我终于抱过你了。” 呸,滚开。 汪明捷又气又羞,推开了陈洋,转身而去。 刘琦便搀扶着陈洋,一起走出了病房。 汪明捷虽气,但是,握枪在前,霍建玲领着女子中队,相护在后,她们一起把陈洋护送回家,又让许杏桃大哭了一场。余爱珍不顾夜深,闻讯而来,破口大骂警卫总队的人,破口大骂武四宝不是东西。 翌日,影佐、丁士群、晴木云子、浅仓少佐、汪明捷、霍建玲、刘琦、盛世达、刘炳昌一起佯装看望陈洋,却在东拉西扯之中,问各种情况。 陈洋就一口咬定,自己晕睡中被人移动了。 只是巨响惊醒了他。 众人无趣而去。 武四宝悻悻地命人抓来金毛等人,痛打一顿,但是,审讯未果,金毛、小强、阿邦、刘新几个一直是相互监督的。 金毛等人这回真是遍体是伤,小强说不干了。阿邦说即便家破人亡也不再做这种蠢事了。刘新遮遮掩掩,扯开了话题。他们几个这次真的是要回医院住一个礼拜的院了。 汪明捷随即撤掉了对陈洋所有的监控。 刘琦却说这不正好让武四宝有机可趁暗杀陈洋吗? 汪明捷气恼地说,不管了。 但是,当天晚上,她又带队来到了陈洋的家门口,却听见里面响起了狗吠声。 余爱珍跑出来,说是陈洋让她今天替他买了七八条狼狗。汪明捷惊问七八条狼狗怎么养? 余爱珍笑道,陈洋还让她替他买了许多关于养狗的书。 刘琦赞叹地说道,陈洋就是聪明。说不定,查出来的那瓶雷酸汞也是陈洋事先放在窗口的。我们挖坑让他跳,他却把咱们埋在咱们挖好的坑里。 汪明捷久久无语,回家之后,也是难以入眠。 为一个男人而无眠,这是她人生的首次。 她睡不着,又拍着床沿,怒打着枕头,漫骂陈洋不是东西,竟然让她睡不着觉。 ----------------------------- 陈洋的肩膀虽然红肿,但是,那是他故意摔成这样的,不然,怎么证明他不会武功,不会使枪。 他的脑子真没有受伤。 一切都是他伪装的。 他借机在家里休养,整天调教那些狼狗。 多天无事。 盛世达蒙面带队,深夜到秋风渡石库门接货,与同样蒙面李星的人分别握枪站着验钞、验货。 天龙、地虎分别从不同的方向向盛世达、李星的人开枪。 “叭叭-------” “啊啊---------” “砰砰-----------” “姥姥的,有埋伏。” “不好,他们暗算咱们。” 随即,盛世达误会了李星,李星也误会了盛世达。 双方大吼大叫,发生激烈的枪战。 趴在附近屋顶上的小狮子不断的用微型相机拍照。 就在李星和盛世达蒙面巾掉落的时候,小狮子拍到了他们的真容。天龙、地虎趁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忽然率队从他们双方的身后杀出。 “叭叭-------” “啊啊---------” “砰砰-----------” “姥姥的,有埋伏。” “快跑,还有埋伏!” 李星和盛世达怆惶而逃。 这批货落在了天龙、地虎的手中。 当夜。 天龙就护送这批货到了一间赌场,卖给了这间赌场的高老板,拿到了五十条大黄鱼。 翌日,他佯装电工,趁许杏桃出门买菜的时候,乔装来到陈洋家里。 陈洋收下了三十条大黄鱼,吩咐天龙将剩余的二十条大黄鱼分批兑换纸币,怃恤那些在营救民众的枪战中牺牲的弟兄们。他又让天龙想法跟踪方师傅,查到骆金兰的下落,并在狂人日记上,用草书签上了秦诚的名字和日期,让天龙拿着这本书去约骆金兰到伯林顿大饭店见面。 45.叛变 天龙留下一套电工服给陈洋。 几天之后。 武四宝主动到侦辑处看望盛世达,安抚盛世达。 双方暂时相安无事,谁也不敢撕破脸,生怕受到梅机关的处置。只是,这次盛世达和刘炳昌损失惨重,获益的还是福寿烟馆的殷老板。 盛世达和刘炳昌两人的股权又被殷老板稀释了。 三人也因此反目成仇。但是,把柄捏在殷老板手中,盛世达、刘炳昌二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武四宝财力雄厚,只是损失点皮毛,不伤筋,不动骨的。 半个月后,陈洋乔装成电工,趁许杏桃出门买菜之时,潜伏到伯林顿饭店。 他与骆金兰相拥而泣。 骆金兰告诉陈洋,上海站站长黄天木已经反水。 方师父也被抓了。 她的妹妹骆金花既非黄天木的人,也非其他组织的人,只是爱国青年,主动潜伏到76号。 陈洋惊恐而去,紧急回归侦辑处上班,打探有关黄天木的消息。因为黄天木是上海站的站长,陈洋的上司。 只是两人没有谋过面,也没有直接联系过。 消息准确。 这也是这些天,汪明捷没来打扰陈洋的重要原因。 陈洋来到侦辑处,上楼梯的时候,看到了下楼梯的刘琦。她脚步匆匆,抱着一大堆文件。 刘琦看到陈洋忽然到来,不由一怔,讥笑地道:“哟,陈副处长,你怎么这么主动上班呀?处座没说要让你来上班的呀?你真是做一行爱一行啊。” 陈洋笑道:“别人是做一行爱一行,我是做一行毁一行。刘秘书,你这是去哪里呀?怎么抱这么多文件?很重吧?来,我来帮你。” 他说罢,便伸出双手来。 今天,他没带皮包上班。 刘琦却忽然退了一步,说道:“呵呵,不用,我抱的动。谢谢陈副处长。我走了。” 她说罢,抱紧了一大堆文件,跨步向前,绕过了陈洋,走下楼梯,快步而去。 陈洋尴尬地缩回手,缓步上楼,低头心想:刘琦口气很紧啊!一个月不见,她又变机灵了。连文件都不让我碰,生怕我知道些什么。看来,骆金兰提供的消息没有错。 “哟,陈洋,你上班的心情,比上坟沉重啊!”就在此时,汪明捷身穿制服,往楼梯下走,见面就讥笑陈洋。 她居高临下,自然看到了陈洋沉重的心情和不佳的神情。陈洋心头一震,抬头跨步上前,仅离汪明捷胸前半尺。汪明捷急退后一步。 陈洋笑道:“处座,我脑震荡,现在上楼梯都头晕,心情倒是很好。今晚,咱俩到米高梅乐乐?”不过,他此时真没心情去惹汪明捷,所以,说这话时,他也让开一条道。 汪明捷笑道:“陈洋,脑震荡也会演变成神经病的。呐,我实话告诉你,我不是不会逢场作戏,只是不想在你身上浪费演技。黄天木,已经被我们抓到手了,很快,就会供了你来。你赶紧回办公室写好供词和按好手印吧,同事几个月,我也不想对你用刑。” 她说罢,就侧身下楼梯了。 陈洋的脑袋这回真是嗡嗡作响,真有点头晕了。 情况很危险。 他的命随时都会丢在76号的地牢里。 张霞、铁猴尾随而来,朝陈洋点了点头,便跟着走下楼梯。 陈洋佯装镇定,招牌式的笑道:“窈窕君子,淑女好求。明捷,相遇不易,愿你珍惜!” 张霞、铁猴、汪明捷同时骤然转身,望向陈洋。 陈洋又笑道:“路见不平,拔腿就跑。处座,再见!”便急急转身而去,生怕真把汪明捷给惹怒了。 “呵呵----------” 张霞、铁猴、汪明捷都被逗笑了。 汪明捷笑着笑着,又摇了摇头,转身而去。 张霞和铁猴快步跟上。 陈洋回到办公室,却见金毛正在他的办公室里打扫卫生,清理办公桌上的杂件。 看到陈洋来了,金毛惊喜地说道:“头,你回来了?脑震荡好了?” 陈洋没有吭声,而是弯着腰走动,四处检查有没有窃听器。金毛呆楞了一会,又懂事的关上房门。 确认没有窃听器了,陈洋才坐到沙发上,说道:“泡茶吧,顺便说说黄天木的情况。” 金毛点了点头,赶紧放下扫把,盛水、生火、烧水,然后坐到陈洋身旁,低声介绍情况: 此前,丁士群通过线索,绑架了黄天木,又释放黄天木,黄天木去而复返,叛变投敌。 陈洋急问为什么会这样? 金毛又详细的述说事情的经过----------- 丁士群设下的具体妙计是: 黄天木在准备接头的时候,被丁士群的手下捉住,架到了76号。 丁士群把黄天木请进优待室,好茶好饭地伺候了黄天木3个星期。 但是之后,丁士群又把黄天木释放了,根本没有提到策反他的事,更没审问黄天木什么。 这让李默很邨不理解,但是丁士群也没有回答,而是一笑置之。 不久后,黄天木又到了76号,但这一次是他自愿来的,那么这究竟是这么回事呢? 原来,黄天木被释放后,引起了戴老板的怀疑。 戴老板认为,黄天木有被策反的可能性,于是命令黄天木手下的特务除掉黄天木。 黄天木知道了之后大骂戴老板不仁不义,怒而投敌,后果可想而知。 戴老板苦心经营起来的南北两大特工中心上海、天津遭到严重破坏。 更为重要的是黄天木的叛变,使得其系统同僚之间的信任荡然无存。 方师父被抓,遭到严刑拷打的考验。 -------------------- 金毛介绍情况之后,便倒水泡茶,几次过滤之后,拿过陈洋的茶杯,给陈洋倒了一杯茶,然后才给自己倒一杯茶。 陈洋心情沉重地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放下茶杯,说道:“金毛,你没害死我,武四宝又暴打你一顿,是不是?” 他又换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望向金毛。 金毛满脸通红,尴尬异常。 他不知所措之时,低头伸手反抚自己的头发,又抓扯着自己的头发,然后,红着脸,抬起头来,讪讪地说道:“头,对不起!之前是因为小强的父亲被武四宝挟持。阿邦的老婆肚子也大了。没办法,我们几个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人命关天啊!” 46.惊险 陈洋扳起脸,冷冷地说道:“人命关天?我的命不是命?好在,我不仅脚气不错,运气也不错。” “呵呵,头,谢谢你的宽容。我一定悔过,一定补偿你。放心吧,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是我的头。”金毛笑出声来,望着陈洋利如剪的眼神,又愧疚地向陈洋保证。 他说罢,握拳举誓。 陈洋笑道:“好了,我信得过你。哦,你今天能把这么重要又这么详细的情况告诉我,是不是武四宝教你的?” 金毛满脸通红,甚是尴尬。 他伸手挠挠后脑,但还是鼓起勇气,点了点头,说道:“目的就是好让你狐狸露出尾巴。因为方师傅就在侦辑处的地牢里,正在接受汪明捷严刑拷打的考验。” 他说罢,又低下头来。 陈洋掏出钱包,取出一百元递给金毛。 金毛急忙起身,摆了摆手,满脸惭愧地说道:“头,我不能,不能再要你的钱了。武四宝给了我很多钱。唉,对不起!我不该背叛你。你对我,不仅像兄长,都像父亲了。” 他说罢,又真诚地向陈洋鞠躬。 陈洋把钱塞到他手里,低声说道:“拿着吧。武四宝给你的钱,他迟早是要拿回去的。他的为人处世,你好好想想。我给你的钱,你可以随意花。俗话说的好,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是什么样的人?时间会证明的。不存在狐狸和狐狸的尾巴。” 金毛心头巨震,抬头望向陈洋。 陈洋朝他眨眨眼。 金毛顿时想通了,不由激动泪下,哽咽地说道:“头,你说的太对了。自从少和你在一起,我的觉悟都低了很多。我,我,我现在就去找小强、阿邦,把你的警告转告他们。” 陈洋笑道:“不要说我说的哦!另外,改天武四宝问起来,你知道怎么回答吧?” 金毛抬袖擦去泪水,说道:“我会说忘了给你介绍情况。无论再怎么打我,我都这么说。这回,我宁死不屈。我不能因为小强父亲的命、阿邦老婆孩子的命,就害了你的命。要是那样,我等于没救任何人的命,而且,还害了你一命。” 陈洋点了点头。 金毛又颤颤地说道:“头,那我先出去了。” 陈洋没有吭声,起身拿着茶杯,回到了办公桌前。 金毛拉开房门,走出去,又顺手把房门带上。 76号抓到了很多大鱼,侦辑处大楼的人很少,大都数人都奉令跑来跑去,办事去了。 对门办公室的霍建玲看到金毛从陈洋的办公室出来,便从自己的办公室走出来,敲开了陈洋的房门,说道:“陈副处长,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上班了?” 陈洋笑道:“生活不是演戏,自己精彩就好!我再不来上班,就要摆地摊去了。” 霍建玲被逗得呵呵笑,又赞叹陈洋的乐观:“呵呵,陈副处长,你真幽默,啥事到了你这里,都不是事似的。但是,听你说话,又让人豁然开朗,明白了许多事理。虽然我真正当你的秘书没几天,但是,你却让我成长了许多,成熟了许多。此前,你得了脑震荡,还让金毛给你买书看,当时,大家都认为你在伪装。现在,我明白了,你是真的在看书,在学习,也在不断的进步。你,更有内涵了。” “砰------” “呀-----------” 房门被人一脚踢开了。 汪明捷进来,说道:“哦,陈洋更有内涵了?本座咋没瞧出来?” 霍建玲吓得急急转身,躬身说道:“处座,不好意思。我,卑职也只是感慨而已,说的不一定对。” 她忽然又感觉自己说漏嘴了,这似乎等于打了陈洋一记耳光啊! 她不由又满脸通红,不知所措,束手无策,低垂着头,不敢抬头。 霎时间,她浑身渗冷汗,真有点里外不是人的感觉。 她真怕会看到陈洋讨厌她的目光。 此时,张霞和铁猴也进来了。 张霞见状,便乖巧地坐在功夫茶具面前,盛水烧水。 铁猴见状,也机灵地协助她倒茶渣,清洗茶杯。 陈洋瞟了霍建玲的背影一眼,笑道:“呵呵,处座,你要是觉得建玲夸大其辞,你可以考考我呀?我背首诗给你听?” 汪明捷笑道:“行啊,李白的静夜思,你背一下。” 陈洋随即立正敬礼,吟道:“床前明月光,地上两双鞋。” “哈哈哈哈-----------” 众人顿时捧腹大笑起来。 霍建玲也笑着抬起头来了。 汪明捷笑着坐到了沙发上。 张霞赶紧给她盛茶。 陈洋也走过来,挨着汪明捷坐下,笑道:“处座,现在是不是有点相见不如怀念的感觉?早知道我不来上班了。” “哈哈哈哈----------” 众人又捧腹大笑起来。 汪明捷笑罢,侧头望向陈洋,却见陈洋满脸的严肃。 众人顺着汪明捷的眼光,也望向陈洋。 “哈哈哈哈--------” 他们看到陈洋这个样子,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汪明捷笑罢,说道:“呵呵,上帝欺骗了所有人,其实幸福在地狱!陈洋,走吧,随我到地牢去审审你的老同事方师傅。他差不多该招供了。” 她说罢,便站起身来。 众人心头一紧,也站起身来,均把目光聚焦在陈洋脸上。 陈洋心头寒凉,但是,仍然神情不惊,又是招牌式的笑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明捷,只要你能给我幸福,我入地狱又有何妨?” 他也站起身来,和汪明捷肩并肩的走着。 汪明捷脚步骤停,侧头望向陈洋,却忽然又别开脸,冷冷地说道:“别扯那么远,谁保证你能活到那一天!”倏然间,她换了一个人似的,加快脚步,抢在了前面。 张霞、铁猴悄然掏枪在手。 霍建玲悲哀的望着张霞、铁猴的动作,心里盈满了对陈洋的担忧。但是,她也只得尾随他们的身后,一起走向地牢。 情况很惊险! 陈洋很危险! 呆会,只要方师傅供出了陈洋。 那么,陈洋就会立即被绑在方师傅现在的位置上。 接下来,陈洋熬不过三十八套刑具,只能自杀了。 这么帅气的人,这么大气的人,死了真可惜。 -------------- 47.意外 陈洋已经听到了张霞和铁猴拉开手枪保险的声音。 他知道自己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很快,生死就见分晓了。 一旦方师傅供出自己,在地牢那个全是很粗铁枝的地方,自己必死无疑。 最多就是拉些特务来垫背,根本就没法杀出地牢。 陈洋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的内心波滔汹涌,表面波澜不惊。 但是,他也没有回头,而是跟着汪明捷的脚步走。 他腿长,跨两步就追上了汪明捷。 两人又是肩并肩的走着。 走到楼梯口,陈洋又笑道:“明捷,你说我那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到你是骗我的呢。” 众人想笑不敢笑,急急伸手捂嘴,也不得不佩服陈洋的淡定,均是心道:陈洋到底是城府深?还是无厘头?或是伪装的好? 可是,他呆会就要入地狱了,他还伪装什么呢? 别说呆会到了地牢,就是现在,他也跑不掉的呀! 汪明捷“哼”了一声,没有回应。 她知道自己玩不过陈洋的“无厘头”。 ------------------------------ 金毛找到小强、阿邦、刘新,一起来到后院练功场,把陈洋的话说了出来,对他们几个提出了严厉的警告。 当然,他是用自己的语气说的。 他对陈洋很有感情,之前也是情非得已,才被武四宝收买的。小强、阿邦顿时惊醒,浑身哆嗦,冷汗直冒。 刘新却不以为然,说陈洋都是快死之人了,何必再与陈洋称兄道弟? 武四宝现在无论在梅机关和76号,都是响当当的重要人物,未来前途无量,值得改投在武四宝门下。 金毛望着刘新,心里嘿嘿冷笑。 就在此时,有人大声嚷嚷,称地牢出事了,方师傅死了。 众人急忙跑回侦辑处大楼。 金毛边跑边想:方师傅不会是陈洋杀死的吧? 他浑身冷汗,双腿发软,动作钝慢下来,落在了后面。 --------------------------- 一阵阵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从地牢里传到了地面上。 地牢里。 阴森森的。 血腥味很浓。 其中一间审讯室。 不大的空间,摆放着各种残酷的刑具。 方师傅被绑在巨大的十字架上,赤脚站在基座圆滑石上。他遍体是伤,浑身是血,衣衫破烂,目光无神。 刘琦、盛世达、刘炳昌都在冷笑着相迎陈洋的到来。 张霞、铁猴握枪关上铁门,就把守在铁门处。 汪明捷进来就指着陈洋,侧身问:“方师傅,熟悉此人吗?你们俩一直在单线联系吧?” 方师傅望向陈洋。 陈洋的却坐在审案桌旁。 这个位置,方师傅能非常清楚的看着他。 陈洋把手放在膝盖上,不断地用手指轻敲着膝盖,面无表情,一副漠然和漫不经心的样子。 众人只顾看陈洋脸部表情,倒没注意他的手和脚。 其实,陈洋是在通过摩斯密码方式,提醒方师傅,若再供人,方家必灭。同时,他也告诉方师傅,其家人已经接出来了,现在安全,方家是否留后?全在方师傅一念之间。 方师父明白了。 他决定牺牲自己一个人,保住全家。 他随即有气无力地说道:“给我松绑,给我水喝,我写给你。我不便说。” 乍听起来,他要举报和供出陈洋了。 陈洋此时紧张至极,心里已经是最坏的打算,暗道:没办法了,老方既然要供出我,我也只好鱼死网破了。呆会,我就拉这小牢房里的人垫背吧。嘿嘿,我就是死,也要拉汪明捷作伴。 张霞和铁猴闻言,抢身过来,用枪指向陈洋的侧额。 汪明捷得意地大声说道:“来人,给他松绑,给他水喝。” 盛世达和刘炳昌两人急急上前,给方师傅松绑,又一起分立两边,搀扶着方师傅走向审案桌。 刘琦把供词纸和笔摆在了审案桌上。 汪明捷又得意地望向陈洋,眸子里全是杀气。 霍建玲望望陈洋,又望望汪明捷,心都悬到了嗓门上。她已经浑身冷汗,衣衫都湿了,头发的刘海也贴在了额头上。 但是,方师傅走了几步,忽然拼尽全力,分开盛世达和刘炳昌,侧身纵跃,一头撞在了墙壁上。 “嘭-------” “啊-------------” 方师傅惨叫一声,血水四溅,染红了墙壁,继而双手一摊,两脚一伸,惨死在地牢里。 盛世达、刘炳昌侧身而视,呆楞着,傻了一般。 汪明捷快速反应,快步上前,附身伸手,两指探探方师傅的鼻息,又按按方师傅的侧脖,发现方师傅已经气绝身亡,体温渐冷,不由缩回手指,气得仰头喘气,胸口起伏不平,双手握拳却颤抖着。 “呸!拖出去喂狗。” 继而,她颤声怒喝,又转身而去。 似乎,她不想让陈洋看到她的气,她的无奈,她的沮丧。 ------------------------------- 盛世达、刘炳昌如梦初醒,跑步上前,替汪明捷拉开了铁门,汪明捷又愤愤地回身瞪了陈洋一眼,转身快步而去。 张霞和铁猴收枪入鞘,也跟着走开了。 霍建玲这才伸手,抹抹额头上的汗水。 她侧身望向陈洋,却见陈洋仍然平静漠然,好像眼前没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倒是陈洋,目光触及霍建玲的目光时,起身说道:“建玲,谢谢你。以后,别再为我担心了。爱我就抱抱我。” 他说罢,朝霍建玲眨眨眼,把双手放进裤兜里,转身而去。霍建玲俏脸通红,眼中泛泪,低头尾随而去。 盛世达和刘炳昌两人又傻了一般地望着陈洋和霍建玲的背影。他们俩把牙齿咬的格格作响。 刘琦垂头丧气的指挥铁门外的特务进来收尸,清理审讯室、打扫卫生,吩咐找医务室的人来消毒。 --------------------- 汪明捷没有回办公室,而是去梅机关特高课向晴木报告方师傅的死讯。 晴木伸手指着汪明捷的鼻子怒骂:八嘎,你吃屎拉饭的?你们侦辑处的人,全是饭桶!嘿嘿,汪先生的侄女,特工总部最有权势的侦辑处长,狗屁! 汪明捷也是感觉奇怪,眼看方师父就要招供了,陈洋去地牢一趟,方师父就死了。 而且,陈洋此前一直在方师父那里理发的。 唉,早知道不让陈洋去地牢了。 嗯,陈洋确实可疑。 太可疑了! -------------------------- 48.凶险 陈洋回到办公室,真想大哭一场。 但是,霍建玲和刘琦都先后走进他的办公室。 他只有继续伪装。 他双手放在裤兜里,坐在沙发上,微侧着身子。 霍建玲看到刘琦也来了,便不吭声,赶紧的盛水烧水,清理茶渣,清洗杯子,跑来跑去。 刘琦进来就劝慰陈洋,说道:“陈副处长,感觉被处座利用了?不甘心吧?但是,被人利用说明你至少还有用。” 陈洋淡然地笑道:“呵呵,其实,我们可以将所有的问题归结为两种:一种是没饭吃,饿出来的;一种是吃饱了,撑出来的。” “呵呵---------” 霍建玲和刘琦不得不服陈洋在这个时候,还能说笑。 刘琦笑罢,又有意无意地说道:“方师傅一直为你理发,你对他就没有丁点感情?” 陈洋一副玩世不恭,似笑非笑的样子地望着刘琦。 刘琦俏脸一红,只得低头,绕道而来,坐在沙发上,距离陈洋一尺远。 陈洋却又一本正经的,表情严肃起来,眼望刘琦和霍建玲,说道:“他给我理发,我给他钱,互不相欠,何来感情?刘秘书,建玲,人这一生,得有个朋友,有个知己,有个窝,有个伴,有点钱。没有下辈子,请珍惜这辈子,因为你们至少有我这个朋友,可以随便说话,随意开玩笑。” 霍建玲和刘琦均是心头巨震,顿时哑口无言。 沉默。 熬人的沉默。 陈洋起身,仍然双手放在裤兜里,走到了窗口前,掀开窗帘,目光瞟向窗口外。 他看到不远处的绿树下,金毛、小强、阿邦、刘新似乎正在发生什么争执?继而,刘新跑开了,又骑上脚踏车,骑车离开了侦辑处的院子,驰向76号总部大楼。 霍建玲和刘琦望着陈洋高大帅气的身影,均是心想:陈洋此时内心到底在想什么?他怎么波澜不惊?难道他真不是敌方派来的卧底? 其实,表面的平静漠然,都是陈洋装出来的。 他心里明白:方师傅死了,汪明捷、76号、梅机关对自己的考验并没有结束,而且,将会越来越残酷。 -------------------------------- 汪明捷木无表情地回到侦辑处,走到二楼的时候,就娇叱了一声:“盛队长、刘队长,赶紧的带人跟我来。” 盛世达、刘炳昌闻言,急急喝令副职集合人手,他们自己两人各自掏枪,小跑跟着汪明捷,来到了三楼。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霍建玲、刘琦吃惊的走出陈洋的办公室,看到了黑着脸的汪明捷迎面而来,她的身后跟着端枪而来的盛世达和刘炳昌。刘琦和霍建玲都不由心头一紧,均是暗道:怎么?又要变天了?刚才不是试过陈洋了吗?唉! 果然,汪明捷走到陈洋的办公室门前,就心疼如绞地下令抓捕陈洋。 盛世达和刘炳昌带着人,握枪而来,齐齐指着陈洋的背影,几名特务一涌而上,拿着手铐,将没有任何动静的陈洋反转双手,铐着带出了办公室,押送入地牢。 在去地牢的路上,各科室、各大队办公室里的人都跑出来看陈洋被铐、被押往地牢的样子,看热闹,又窃窃私语。 “陈洋道貌岸然,想不到他竟然是一个卧底。” “唉,真是知人知面难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 “看到了吧,美男计在咱汪处座面前行不通。” “那是!爱错一个女人,比当光混痛苦十四倍。” “陈副处长,知道你过的不好,我就安心了。” ------------------------------- 陈洋的表情仍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玩世不恭的样子。没人能看出他内心的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 而汪明捷在下令之后,便闪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那些窃窃私语和挖苦陈洋的话,她也听到了。 她心想:我是不是太武断了?我是不是太狠了? 两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的两个眼角滑落下来。 她掏出手帕,抹抹泪水,仰仰头,抑止泪水再度溢出眼帘。她又咬咬银牙,暗道:让我流泪的人,我一定会让你流血。陈洋,你过不了第八套刑具的,在侦辑处地牢审讯室,没有人能扛过第八套刑具的。你就招了吧! --------------------------------- 霍建玲和刘琦相视一眼,踏进了汪明捷的办公室,也都看到了汪明捷眼角的泪痕,不由一怔。 她们俩均是暗道:汪明捷掉眼泪了,这是俺们首次看到她落泪的。难道,她已经爱上了陈洋?正为陈洋而伤心?可她为何还要抓捕陈洋?这不是吃饱撑着了吗? 她们俩正要说什么。 汪明捷却喝道:“走!去审陈洋!三十八套刑具,全过一遍!”便把双手放进裤兜里,黑着脸,跨步走出办公室。 霍建玲和刘琦只得尾随而去,谁也不敢吭声。 地牢里。 盛世达指挥特务把陈洋绑在巨大的十字架上。 刘炳昌则是摆弄各种刑具,似乎在向陈洋示威。 汪明捷、刘琦、霍建玲堪堪来到地牢,进入审讯室。 此时,又有人脚步匆匆来报讯,称骆金花携带电台跑了。 又有人慌里慌张地进来举证,骆金花在昨晚深夜,曾独自一人进入过地牢看望方师傅,之后就提着一个旅行包离开侦辑处大院,至今不归,她办公桌上的小电台不见了。 汪明捷气得下令全城通辑骆金花。 她又跑过来,亲自给陈洋松绑。 她给陈洋松绑时,眼睛都不敢看着陈洋。 她心乱如麻,满脸沮丧,差点哭出声来。 陈洋明白,骆金花肯定是提前收到了骆金兰的指令,故意携电台逃跑的,只是以此来掩护自己继续潜伏在76号里。 他暗暗感激骆氏姐妹。 于是,陈洋心情放松了。 他眼望贴身给自己松绑的汪明捷,开起了玩笑,说道:“呵呵,明捷,你的每一次动态,都让我心潮澎湃。我来76 号工作,本想华丽的转身,不料高调的撞墙。” 众人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每个人想笑又笑不出来的表情很僵,很难看。 每个人的心里都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让每个人的心里都很难受。 49.赔礼 今天太尴尬了。 他们都怔怔地看着汪明捷,看着陈洋。 终于,汪明捷抬起头来,低声说道:“陈洋,走出地牢,你去找间澡堂,洗个澡,把身上的晦气洗干净,然后到华懋饭店等我,我今晚请科室、各大队负责人作陪,请你吃晚饭,向你赔礼道歉。” 众人心头一震,没想到汪明捷忽然对陈洋如此温柔,如此体贴,为陈洋想的如此周到。 陈洋松绑后,活动手臂,舒展筋骨,意态潇洒地笑道:“呵呵,明捷,别当特务了,风险太大了,还是做豆腐最安全!做硬了是豆腐干,做稀了是豆腐脑,做薄了是豆腐皮,做没了是豆浆,放臭了是臭豆腐!稳赚不亏呀!” “哈哈哈哈----------” 众人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他们也在笑声中若有所思,仿佛都领悟到了陈洋在嘻笑言语中所蕴涵的深刻哲理。 汪明捷也笑了,笑中泛泪。 她人生首次感受到了陈洋称呼她“明捷”的亲切和温暖。 走出地牢,汪明捷吩咐铁猴驾自己的豪华轿车送陈洋去澡堂冲澡洗晦气,她自己带着张霞和刘琦步行去特高课,再次向晴木作了情况汇报。 晴木无语许久,在办公室里踱步了好一会,然后转身面向汪明捷,阴险下令:对侦辑处情报科人员再做一次严格的身份甄别。接着,她主动要求参加今天的晚宴。她还说,由她来邀请丁士群参加今天的晚宴,把晚宴搞得隆重些,表达向陈洋道歉的诚意。 汪明捷自然同意,也不敢不同意。 但是,她知道晴木在利用自己。 晴木在玩着更加阴险的诡计。 汪明捷心情不佳的离开了特高课,在刘琦和张霞的陪同下,回归侦辑处。但是,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看到衣架上的那件旗袍,心情又大好,笑容灿烂起来。 刘琦和霍建玲相视而笑,她们心里明白:汪明捷今晚肯定会穿陈洋送给她的旗袍赴宴。 -------------------------------- 陈洋乘坐汪明捷的豪华轿车一会,对铁猴说,得回家拿套新衣服。 铁猴无奈,只好载陈洋先回愚园路的别墅。 陈洋又说,自己刚从地牢出来,晦气,请铁猴到自己家里拿衣服。 铁猴无奈,只得下车,刚按门铃,里面传来一阵狼狗的吠叫声,吓得铁猴战战兢兢的后退了数步,坐倒在地上。 陈洋跳下车来,扶起铁猴,又大声喊道:“杏桃,关好狼狗,出来开开门,铁猴来了,他进去拿点东西。” “哦,来了。” 里面响起了许杏桃的回应声。 铁猴这才有机会进入陈洋的家里,找许杏桃要陈洋的衣服。他也只得简单地向许杏桃讲了陈洋的情况。 而陈洋,则趁机溜进余爱珍的家里,三言两语打发走余爱珍的家佣,便抓起电话,通知天龙:方师傅被抓并自杀了,你务必赶在76号的特务之前,找到方师傅的家人,保护方师傅的家人和骆氏姐妹逃离上海,先到其他地方躲躲,待风声过后再安置。 之后,陈洋意态潇洒地回到了汪明捷的豪华轿车上。 铁猴拿着一个大袋子出来了。 许杏桃也跟着出来,眼泪汪汪地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陈洋笑道,刚才发生了一件晦气的事情,现在奉汪处长的命令,到闹市澡堂里洗个澡,把晦气洗干净,晚上才回家。 铁猴心烦地上车,不待许杏桃再说什么,便驾车送陈洋离开了愚园路,前往闹市的一间大澡堂。他怕陈洋又玩什么花招,便亲自作陪,和陈洋一起进去更衣,一起跳进大澡堂的浴池里泡澡。 晚宴的时候,丁士群、晴木、浅仓带来了一名高大威猛、眼神有些阴霾的年青人:顾凡。 丁士群说陈洋是副处长,协助汪明捷把方向、管大局、作决策、抓落实,就别兼太具体的职务。他建议顾凡接任辑捕大队长。 汪明捷只好同意。 陈洋也表态自己当好汪明捷的助手就行了,如果可以,分管总务科就行。 晴木说这样的分工挺好。 汪明捷又很无奈地同意了。 她说,干脆这样吧,我把各大队、各科室的负责人重新调整一遍,该轮岗的就轮岗吧,明天,我把请示呈送给丁副主任和晴木大佐。 丁士群和晴木云子都含笑地点了点头。 席间,顾凡殷勤地向丁士群、晴木、浅仓、汪明捷敬酒。他每一次敬酒,都会欠欠身,也会说你随意,我干杯。 他的酒量大的吓人。 陈洋偶尔举杯,只向每人敬了一次酒,甚少说话。 他注意到刘琦的目光,老是盯着顾凡。 可就在此时,汪明捷点将了,说道:“陈洋,轮到你敬酒了。”众人的目光顿时聚焦在陈洋身上。 陈洋无奈,只好一手拿着一只酒瓶,一手端杯起身,来到丁士群身旁,躬身说道:“丁副主任,感谢您的提携,感谢你一直以来的关照。” 丁士群说道:“陈洋,你这也不会,那也不会,还混了一个副处长,你得把酒倒满了。” 陈洋无奈的说道:“那我得换酒,这个,白酒,我喝不惯。可以吗?” 丁士群笑道:“可以啊!不过,今晚作东的不是我。” 汪明捷侧头对张霞说道:“去拿三瓶轩尼斯,喝死他。” “哈哈哈哈--------------------” 众人大笑起来。 张霞随即去找侍者,拿来三瓶轩尼斯。 晴木笑道:“陈洋每天晚上都在红玫瑰,天天晚上和美女喝酒,三瓶轩尼斯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明捷啊,你要真想陈洋死,得让他多带队出去抓人。而不是老留这个小白脸呆在你身边,陪你聊天说笑。” “哈哈哈哈-----------------” 众人又大笑起来。 汪明捷俏脸发热,含笑地说道:“说说笑笑,也是工作,我总会抓到把柄的,总会给大佐阁下交代的。” “哈哈哈哈-----------------” 众人捧腹大笑起来。 陈洋一边换酒,一边笑道:“我本来就是带把的。” “哈哈哈哈-----------------” 众人大笑起来,都笑出眼泪来了。 汪明捷在大笑声中,害羞的别开头去。 50.气氛 陈洋用洋杯倒满了一杯,弯腰敬丁士群,说道:“丁副主任,能喝八两喝一斤,这样的特务可放心。” “哈哈哈哈-----------------” 众人又捧腹大笑起来。 汪明捷开心的想,只要陈洋出场,气氛就不一样。我还真是不舍得杀他,不舍得调查他。这样的活宝,在整个76号也只有一个。 她含笑的望向陈洋,心里又暗暗替他担心。 她担心陈洋今晚喝那么多酒,会不会倒下? 呆会,会不会胡言乱语? ----------------------------- 顾凡看到汪明捷望向陈洋的眼神,心里甚不舒服,便起身离桌,掏出一盒烟,走到外面抽烟去了。 霍建玲侧目而视刘琦,发现她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 陈洋喝完一杯,自觉的倒满一杯,走到晴木身旁,向晴木敬酒。 晴木起身侧身,说道:“陈副处长,以后要小心哦,一旦犯错,汪处长可不留情面。” 她一语双关,既讥笑陈洋,也讽刺汪明捷。 众人怔怔地望着陈洋。 陈洋神定气闲的笑道:“女人堆里,我犯的错太多,搞得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哈哈哈哈-----------------” 众人又捧腹大笑起来。 晴木也笑了,笑道:“陈副处长,你很机智,喜怒嘻笑之间,把自己的内心世界深藏起来。” 陈洋笑道:“大佐阁下,你今晚好美,真是美得不像话。” “哈哈哈哈-----------------” 众人又捧腹大笑起来。 晴木在笑声中与陈洋干杯。 汪明捷、霍建玲、张霞、铁猴都暗暗叹服陈洋的机智。 陈洋又自觉的倒满一杯,来到浅仓身旁。 浅仓说道:“陈副处长,晚饭后是不是又去红玫瑰?” 陈洋笑道:“不去了。我要坐在墙头等红杏!” “哈哈哈哈-----------------” 众人又都大笑起来。 陈洋走向汪明捷,又自觉的倒满一杯酒,说道:“处座,我是副处长,你在上,我在下,你说几下就几下。” “哈哈哈哈-----------------” 个个笑的直捂肚子,又擦眼泪。 汪明捷又笑又羞又气,骂道:“小瘪三,就只会嘻嘻哈哈,工作上的事,一点也不会干。” 陈洋笑道:“不要和我谈感情,有本事就和我结婚。” “哈哈哈哈-----------------” 个个笑的趴在餐桌上。 陈洋趁机把酒倒在自己的碗里。 其他人的职级都在陈洋之下,不用敬了。 陈洋把握一个度,适时的在汪明捷身旁坐下。 而张霞实际上也没拿来三瓶轩尼斯。 她是穷孩子出身,可舍不得那样花钱。 晚宴在陈洋敬酒之时,面上美好的气氛达到了巅峰。 丁士群笑罢,抹抹笑出来的泪水,说道:“今晚吃饱了,喝饱了,也笑饱了。就这样吧,明天大家继续认真工作。” 晴木也说道:“只要大家齐心合力,特工总部将成为世上最成功的特务机构。” 众人点了点头,随即起身相送。 汪明捷让顾凡护送丁士群回去,自己带着侦辑处一帮人到米高梅唱歌跳舞。 彩灯煜煜,光影变幻。 陈洋绅士地请汪明捷跳舞,到了舞池,却把她搂的紧紧的。 盛世达和刘炳昌两人坐远了些,继续喝酒,低声议事,不时交头接耳。 刘炳昌呷了口酒,说汪明捷现在陈洋的误导下,似乎变得也有些圆滑了。你看,她整晚都在讨好陈洋。 盛世达随声附和地说道,是啊,他们现在哪像在跳舞,他们俩人搂的那么紧,都把米高梅当自己家里了。这还是汪明捷倒贴上去的。唉,这什么世道呀?汪明捷早上抓捕陈洋,晚上却对陈洋好的好像她和陈洋是一个人似的。 刘炳昌满嘴酒气地说,可能汪处座喝多了吧。 盛世达便没再吭声。 张霞、铁猴、霍建玲、刘琦围着一张小圆桌落坐。 铁猴嚷着要点酒喝。 张霞急忙制止,说你要驾车的,要确保处座的安全,你无论何时,绝对不能喝酒。 霍建玲望着心神不宁的刘琦和她那张如彩灯般变幻的脸,笑问:你对顾凡一见钟情? 刘琦一怔,急忙职业地笑道:呵呵,你怎么会这么说? 霍建玲笑道,那你怎么在整个晚宴上,老是盯着顾凡看?不过,顾凡确实很帅气,只是帅的没有陈洋那么阳光。 刘琦反过来取笑霍建玲,你不会和处座争陈洋吧? 霍建玲扬手指指刘琦,说你恼羞成怒了吧?呵呵,被我说中心事了吧?刘琦站起身来,说你喝多了,你就闹呗,我去趟洗手间,便走开了。 ------------------------------------- 舞池里。 汪明捷似乎没注意到陈洋把她搂的那么紧,在揩她的油。她也是心神不宁。 她本来就舞蹈技不好,此时心情复杂,脚步也杂,不时踩到陈洋的脚。 但是,陈洋没有一次惊叫,倒令汪明捷很不好意思。 为免尴尬,她扯开话题,呵气如兰地问:“你对顾凡的到来,怎么看?” 陈洋笑道:“那人长得,怎么说呢,像素比较低。” 被陈洋如此一逗,汪明捷顿时开心起来。 她灿烂地笑道:“呵呵,人家可是东京陆军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从学历和经历上看,人家比你强多了。看来,总部这次是要让我重用顾凡。” 陈洋淡定地笑道:“只要你一句话,我一定让他哭的很有节奏。” 汪明捷笑道:“呵呵,那你得一边装孙子,一边奋勇前进。否则,顾凡迟早取代你。” 陈洋仍然不恼不怒,平静地说道:“一个女人的品位,在于她身边站着一个怎样品位的男人?” 汪明捷感觉此话特刺耳,不由愠怒地说道:“你很有品位吗?” 说罢,分开陈洋,让他距离自己远一些。 陈洋却又搂紧她的纤腰,嘻嘻笑道:“只要心还愿攀登,就没有到不了的高度。如果没人暗恋我,我就暗恋自己。” 汪明捷又被逗笑了,说道:“呵呵,那你认为顾凡在咱们处里适合管什么?做什么?” 陈洋漫不经心地说道:“情报科和侦察大队吧。这符合他东京陆军大学毕业的身份。而且,他的眼神告诉我,他是一个狠角。他若在侦辑处发挥的好,迟早会取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