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无光之地 二合一[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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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去祈求那些至高无上的，伟大的存在投下怜悯的目光，将我们从这无穷无尽的黄昏灾祸中解脱！”

围观的人群似乎早已对习以为常，并不如何意外，但却还是有不少人向高台上宣讲的人影看去。

而那人得到了其余人的围观，顿时也愈发起劲了起来。

“我所侍奉的主，乃是至高无上的海洋与风暴之神！”

那人正说在兴头上之时，忽然又有一人站出。

“你口中所谓的主——不过是位装神弄鬼的伪神而已。”

“我所侍奉的主——执掌丰饶与生命的大地母神，方才是我们所可以依靠的伟大的存在！”

“荒谬！海洋与风暴之神才是最为至高无上的！”

先前登上高台的那人对后来者怒目而视。

“你才荒谬！大地母神才是最为崇高的存在！”

后来者同样瞪大了双眼还击。

......

人群之中，一位白发苍苍，身形佝偻的老人注视着高台之上正激情争辩的两人，微微摇了摇头。

正当他想要转身离去之时，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身前多了一道黑发黑眸的身影。

“抱歉，可以向你问几个问题吗？”

对方温和地开口。

白发老人用那双灰白色，有些黯淡的眼睛打量着眼前黑发黑眸的青年。

“虽然周围的人都潜意识地把你当成同伴......但你其实并不是极光城的原住民——”

“极光城的每一个居民我都认识——你并不在其中。”

对方似乎并不在意的样子，话语温和依旧：“若是你要这么认为，那也并无不可。”

“我只是想来向你问几个问题而已。”

白发老人沉默地注视着眼前的黑发青年，思索着对方的来历，却始终一无所获。

极光城是周围数百里内，在黄昏灾祸之下仅存的一处人类据点——

若是要有外来者，那也只会是来自其他那些被灾祸所侵袭的城市之中的，逃亡而来的难民。

但是，毫无疑问，对方的谈吐与外貌气质，都绝不像是那般家园被毁灭，流离失所的难民。

“为什么找我？”

白发老人声音沙哑。

“因为你是这座城市里实力最为强大的存在，巅峰时期距离传奇也不过一步之遥......”

“同时，似乎也是最为年长的存在。”

“按照我打游戏时候的经验，到一个新地图的时候，找其中的长者收集情报无疑是最为高效的手段。”

对方的话语温和依旧。

白发老人沉默了。

他的真实实力与身份，这座城池之中都没有几人知晓，然而却被对方一眼看穿。

最终他点了点头：“你问吧......”

“好——”

对方也没有怎么与他客套，而是直截了当地开始提问。

“这座城市，或者说这方世界的天空是怎么回事？”

这居然还需要询问？

白发老人的心中充满了惊疑，不过还是如实地开口回答。

这是生活在这个世界每一位居民都了解的常识，他没有隐瞒的必要。

黑发青年点了点头：“那么，大灾变是什么？”

“大灾变发生在两百年前，那时我还刚刚出生，发生的时候未曾留下太深的印象。”

“所有正神教会的信徒们都在一瞬之间陷入了疯狂，而这个世界便再也没有了规则与秩序——”

白发老人的话语有些模糊。

不过夏尔还是从他那零散的话语中，隐约描绘出了事件的全貌。

若要概括来讲，那便是简单的一段文字——

邪神入侵，大陆沦陷。

正神死亡的死亡，污染的污染，疯狂的疯狂。

黄昏灾祸席卷世界，让整个世界陷入了漫长的永夜。

最终，人类生存的土壤，仅仅只剩下了这最后的秩序之地。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显得很空洞。

当然，这其中肯定还有着许多许多的故事。

这个世界一定也有着属于他们的英雄史诗，在对抗黄昏灾祸与邪神的过程中，诞生过许多伟大的人物。

神明陨落的悲观与震撼，王国沦陷的残酷与悲伤。

还有眼睁睁看着最后的生存之地一点点被压缩，最终仅剩下最后的一座孤城时，那惊恐与绝望的处境。

但这些，白发老人却都没有完全说出来。

老人用那双枯槁的眸子注视着夏尔，有些迟疑地开口。

“我听说......我记得......在遥远的过去——大灾变之前，这个世界并非这样漆黑无光。”

“人们不用像今天这般，依靠沙漏来记录时间，仅仅只需要抬眼看一下天空之中的太阳便可以判断大概。”

“那时候太阳东升西落，人们只需要依靠着太阳的光与热便可以种植农作物，然后安稳地获取粮食，而不用派遣收集队，去危险的黑暗中寻觅猎物——”

“就算是夜晚，天空上也有皎洁的皓月还有璀璨的繁星......为迷途的旅人们照亮方向。”

老人絮絮叨叨地说着。

他看着夏尔，那枯槁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憧憬、怀疑、向往......

以及，不自信。

“那样的时代，是真实存在的吗？”

哪怕对一位准传奇来讲，两百年的历程也显得太过久远。

久远到，足以让一位少不更事的孩童，变成垂垂老矣。行将朽木的老者。

久远到，让太多曾经经历过的美好回忆所淡忘，变得朦胧而模糊......

而被老人用这般复杂目光看着的夏尔，仅仅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那样的世界......”

“是真实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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