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拖下去喂狗! 帝天王朝,寒王府。 平日里用来迎客的正堂此刻气氛凝重,四名年纪不一的孩童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嘴唇发紫,一看便是中毒之象。 “云未央,你这个毒妇,平日里疯癫痴狂也就罢了,如今竟心狠手辣连孩子都不放过!” 帝云寒眸色阴鸷,一手掐住了女子的下颚,声音冰寒彻骨,带着浓浓的厌恶。 “我没有。”衣着华丽的女子跪在众人面前,脸色苍白,“不是我下的毒,我没有毒害他们。” “你还不承认!”帝云寒一手将她推到了孩子的面前,“你自从嫁给本王之后便心生怨怼,整日颐指气使,苛待府内下人,如今就连本王收养的过世将士的孩子你都不肯放过。 本王已经差人问过,孩们子就是喝了你吩咐送去的汤水后才会中毒,若非本王没有喝,现如今怕是也着了你的道,你还敢狡辩!” “姐姐,平日里你骄纵也就罢了,可这一次实在是错的离谱,便是我也无法替你求情了。”云芷清绣帕捂着红唇,双眸含泪,尽是不忍与自责,“我该早日规劝你才是,是我不好。” “那汤水明明是你带来的,下毒的人是你!”云未央冲到了云芷清的面前,抓住她的衣襟,目光狠厉而疯狂,“是你!你想害死我!” “云芷清,你好毒,你不得好死!” “砰!” 楚王一脚踢在了云未央身上,“做了如此恶毒之事还敢攀诬他人,实在该死!” 结结实实的一脚直接将云未央的踢得后退数步,脑袋重重地砸在了桌角上,顿时血流如注,浓烈的痛感更刺激了她,疯狂地扑向了云芷清。 “你这个贱人!明明要嫁给寒王是你,见他胜仗归来瘫痪在床便劝说爹娘让我替嫁,毁我名声,如今还要置我于死地,我要杀了你!” 云未央满脸鲜血,双眸尽是偏执的光,宛若疯魔一般死死地抓住云芷清的脑袋就往柱子上磕,力道竟是出奇的大。 “救命啊!”云芷清慌张地大喊。 “云未央,住手!” 寒王一声厉喝,云未央动作迟疑了一瞬,一旁的楚王却是使了一个眼色,其手下快步上前,一脚竟是没踢得云未央放手,眼底阴鸷之色更浓,一手抓住云未央的头狠狠地撞在了墙上。 “砰!” 沉闷的声响听的人心头发寒,鲜血染红了墙面,拖曳了深深的痕迹,云未央也如烂泥一般栽倒了下去。 “四弟,云未央心思歹毒,就这么死了已经是便宜了她,你腿脚不便,大哥便帮你处置了,你不会怪大哥吧?”楚王语声温柔谦和,说出来的话却毫无温度,“尸体拖下去喂狗,免得脏了寒王府的地!” “往日倒是没看出大哥如此杀伐果断。” 帝云寒脸上看不出波澜,眼底早已一片冰冷。 然而,就当下人拖拽着云未央离开的时候,女子却是忽然睁开了眼,漆黑如墨的眸子绽着冷厉睿智的寒芒,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凤未央疑惑,她不是被至亲之人陷害至死吗? 为什么出现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还有人要将她拖下去喂狗? 一句句声嘶力竭的控诉在凤未央耳畔响彻,脑海里爆炸般的疼痛,陌生又熟悉的记忆在脑海中蔓延开来,让她明白了自己竟然借尸还魂成了云家六小姐云未央。 人人皆知云家盛宠双胞胎妹妹云芷清,云未央名声不显,容貌不佳,处处被家人嫌弃打压,像是生来就为了衬托云芷清的美好而存在。 是以,云家花尽了心思让云芷清高嫁成寒王妃,让云未央下嫁给商贾之家苏家苏千澈。 寒王乃是当朝四皇子,实力高强,英武不凡,多次率兵打仗立下赫赫战功,成了立储的绝佳人选,云家一心盼着云芷清成了寒王妃,他日能成为帝天王朝的国母。 然而,婚约临近却骤闻噩耗,寒王瘫痪在床,云家不愿云芷清嫁过来守活寡又不敢退婚,云芷清便在成婚当日给云未央下了药,将她送上了花轿,之后更是扬言云未央贪慕虚荣,不愿低嫁,故而趁机打晕了云芷清自己上了花轿,她只得含泪眼下苦水,成全自家姐姐。 一时间,云芷清成了人人同情的对象,云未央则成了刻薄寡恩,尖酸刻薄的代表。 “谁敢!”凤未央厉声呵道。 她堂堂凤天王朝帝姬,这些家伙张口闭口就是要将她拖出去喂狗,这谁能忍? 身为凤天王朝的天之骄女,爹娘早逝,她成了遗孤,一直由叔父叔母抚养长大,她待他们为亲人,没想到他们却将她当成傀儡,挖她凤骨,夺她灵根只为了堂妹,更是日日剜她心头血去滋养表妹,让她受尽折磨而死。 甚至于临死之前,她才明白自己的爹娘也是死在了他们的手上。 她不甘心! 如今好不容易又活了过来,她绝不能死!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堂内众人皆是一惊,见云未央没死,众人眼神更冷了。 “这女人还想装死躲过一劫,实在可恨。”楚王眸色阴狠,“此毒妇不死,天理难容。” “来人,拖出去活埋了!” 凤未央眼神微变,此情此景之下其他的根本来不及细想,谋杀孩童,毒害王爷未遂,这两则罪状下来,她必死无疑。 下一刻,她使出浑身的力气甩开了奴仆,冲到了昏迷不醒的四个孩子面前,三男一女,最大的也不过十二岁,最小的才五岁,此刻一个个双眼紧闭,看似毫无生机,但并未彻底陨落,可若再不解毒必死无疑。 她一手抓住了其中一个孩子的手腕,知晓要想从今日之局脱困,这些孩子绝不能死,否则重伤又实力全无的她根本无法全身而退。 她要活! 老天好不容易给了她再活一次的机会,大仇不报,她怎能死? 身为天医的她医术精湛卓绝,活死人生白骨,这几个孩子自毒发到现在并没有过多久,尚存一丝生机,还有的救! 然而,其他人眼见着云未央到了这一刻竟然还还不肯放过这些孩子,更是怒不可遏。 “云未央,你找死!”帝云寒眼底滔天怒意如海浪般席卷,“来人,给我把她拖下去!” 第2章 给你一个机会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云芷清连忙跑到了云未央的身旁,抬手就要拉她,“孩子们已经逝世,难道他们死了你都不愿让他们安宁吗? 你快住手,我求求王爷给你留个全尸。” 听到这句话,凤未央心头一声冷笑,好一个姐妹情深,死都已经死了,谁还在乎是不是死无全尸? 几个仆人已经冲上来拉扯凤未央,重伤的她头晕目眩,只得喊道:“你们放手,孩子们还没死,他们还有救!” “云未央你在说什么胡话,李太医方才已经诊治过了,早已没了气息,你又不会医术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楚王大步向前,面色阴沉,“寒王府里,岂容你一个泼妇胡闹!” 凤未央敏锐地察觉到男子眼里的杀机,以她目前的力量根本无法抗衡,又听见云芷清一旁虚伪的劝说,抬手直接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另一只手迅速拔下了头上的珠钗,抵在了云芷清的脖颈处。 “谁敢上前一步,我就杀了她!” 楚王脚步微顿,却并未就此停下,“云未央,你简直丧心病狂,立刻放了云姑娘!” 凤未央手上的珠钗微微用力,划破了云芷清的肌肤,鲜血在那白皙的脖颈上显得触目惊心。 云芷清顿时花容失色,“姐姐,我是你亲妹妹啊!” “闭嘴!” 凤未央额头上的鲜血滴落到脸颊,整个人无比狼狈,可那一双眸子却是前所未有的明亮慑人。 她将目光转向了帝云寒,“王爷,我知这些孩子都是殉国将士的孩子,你一直视如己出,我说他们能救,你给我一点时间又何妨? 若是再耽搁下去,他们真的必死无疑!” 帝云寒凝睇着眼前狼狈不堪的女子,本不愿相信她,偏此刻对上那双明亮睿智的眸子,让他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只觉得她与往常似乎有些不同。 须臾,他应了下来。 “好,本王就给你一个机会!” “四弟,你竟相信这个疯妇的话?”楚王难以置信道。 “她今日已经逃不掉了,若她治不好孩子们,我定让她为孩子们陪葬。”帝云寒语声冷漠,却在看向四个孩童时染着一丝不忍,“若真的能……本王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希望。” 凤未央松开了云芷清,这女人浑身的脂粉味熏得她脑袋疼,后者更是哭哭啼啼地跑到了楚王的身后,红着眼眶,我见犹怜。 “姐姐,姐姐好可怕!” 凤未央没有理会云芷清哭哭啼啼的控诉,全神贯注地诊断几个孩子所中之毒。 这一把脉,她的眼中便漫上了一抹震撼。 几个孩子中毒已经有一段时日了,每一次都是少量地投喂,一点一点地毁着根基,看似是突发急症,实则早已坏了内里,这一次的汤药只是导火索,让这毒彻底爆发了出来罢了。 想要彻底治愈这些孩子,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得需多日调养,但要让活过来,只要用针灸之术再加上解毒丹便能让他们醒过来,奈何现在的她手上什么都没有。 以往的她素来银针不离身,可现在她是云未央,并非凤未央…… “你不是说能救吗?为何还不救!” 帝云寒注视着凤未央的一举一动,见她蹙眉,脸色也冷了下来,这个女人竟以孩子们为借口仍在拖延时间? “王爷,我自小和姐姐一起长大,她从未学过医术我是知晓的。”云芷清表情复杂地开口,“她定是已经知错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求生,你大人有大量,宽恕她……” 凤未央眉头紧锁,这劳什子妹妹一开口她就想给她两巴掌,奈何现如今的处境若是救不醒孩子们,根本不会有人相信她。 “我需要……”银针。 二字还未说出口,凤未央忽然发觉自己的袖口里多了一包银针,瞳孔骤缩,透着浓浓的错愕,之前她袖子里分明什么都没有,为何这会儿出现了针包? 而且,这针包如此熟悉,分明是她特意派人打造的啊! 借尸还魂之后当真是什么古怪的事都遇上了,她也来不及细想,先用了再说。 她动作干脆利落地扒开了孩子的衣裳,银针准确地刺进了他的穴位,焕发着他的生机。 “毒素已经深入体内,寻常放毒无法都逼出来,反倒会因为身体过于虚弱而加重病情,若是有我炼制出解毒丹便能让他们迅速醒过来了。”凤未央心中思忖,若是换做以往,解毒丹自然不成问题,可现在这具身体根本炼制不出来。 她不禁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袖口,若是借尸还魂真的有灵,不知能否变出解毒丹来? 正当她想着时,袖口忽然变重,一个熟悉的白瓷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解毒丹! 她连忙取出了解毒丹给四个孩子服下,真是天不亡她! 楚王见云未央又是施针又是喂药,孩子们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嗤笑道:“四弟,你这夫人明显就是在耍花招,怕是等到这天黑了又要扯出其他的说辞来,你若是顾念夫妻之情,本王也无心看这闹剧。 只是那些亡故的将士们一直很信赖你,这才将遗孤托付于你,不曾想竟在府中被你的王妃下毒赐死,若是传出去了,怕是会寒了将士们的心啊!” 帝云寒冷冷地瞥了楚王一眼,又见几个孩子浑身满是银针却毫无生气,抬手道:“拉下去,埋了!” “再等一等!”凤未央喊道。 只是没有人再理会她,四个仆人直接冲上来将她往外边拖拽,额头上的鲜血滴落在地面,留下了长长的一条痕迹。 凤未央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四个孩子,醒过来,一定要醒过来! “咳……” 一道细微的动静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众人转过视线便见到原本已经毫无动静的孩子胸口恢复了起伏,他活了过来。 “他醒了!” 凤未央趁着其他人愣神之际连忙挣脱束缚跑到了孩子们的面前,年纪最大的孩子身体素质略好些,此刻已经缓缓睁开了眼睛,神色间透着几分茫然。 “真的醒了!” 第3章 你敢威胁本王? 孩子清醒过来的瞬间,云芷清和楚王眼中皆是漫上了难以置信之色,云未央根本不通医术,死马当活马医竟真让孩子们醒过来了? “李太医,你快过来看看!”云芷清喊道。 李太医苍白着脸赶了过来,之前是他说孩子们无力回天,现在却被救活了,一旦问罪,他就是死罪啊! 他替孩子把了脉,确定他虽然身体状况仍然糟糕,但的的确确活了过来,心头亦是骇然,连忙跪了下去。 “寒王、楚王,孩子的确活过来了,定是夫人有那汤水的解药才能让他们苏醒。” 此话一出,云芷清绣帕捂着自己的嘴,神色间尽是委屈,“姐姐,你既早有解药,竟还一直拖延至今,当真是要亲眼见他们死了才甘心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堂内一众仆人亦是对凤未央怒目而视,这个女人方才还口口声声说毒并非她所下,如今死到临头便将解药拿了出来,还拿什么辩驳! “你这个庸医误人,竟还污蔑我!” 凤未央心头恼火,却也明白眼前这些家伙都是一伙的,她再如何解释都是无用,浪费口舌,便将视线转向了帝云寒。 “我有话要与你说。” “四弟,这个毒妇在你和孩子们的汤水里下毒,依我看直接赐死便是,何须与她多费唇舌?” 帝云寒看着蓬头垢面,满脸是血,狼狈至极的云未央,一手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眼底杀机冷冽,“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缺氧的感觉袭来,凤未央拉扯着男子强而有力的手,对上了那一双犹如寒潭冰渊的瞳眸,窥不见里边的情绪波动,却能感受打破如狂风肆虐般的冰寒杀意。 这一刻她便明白二人之间的隔阂之深,毫无过往情谊可言,要想自救只有一个办法。 “毒并未全解,他们……只有我能救。” 她艰难地说出了一句话,帝云寒视线微转,目光便落在了一旁面色苍白的四个孩童身上,手上的力道却是陡然加紧。 “你敢威胁本王?” “不……”凤未央用力地掰着男子的手,“我若死了,他们都活不了。” 帝云寒将云未央拉到了自己的面前,对上了那双偏执明亮的眸子,里边绽放着的耀眼光芒与平日里疯狂的云未央完全不同,他的声音低沉而寒冽,透着致命的威胁。 “你想要什么?” “我、想、活。” 帝云寒定定地看了她片刻,便听她道:“毒不是我下的,不论你信还是不信,但只要你放我一条生路,我可以救活他们,包括……让你站起来。” “让本王站起来?”帝云寒嗤笑一声,“你好大的口气,全京城的大夫都治不好本王,你能治?” “我能!”凤未央虚弱至极,目光却极其坚定,“方才太医也说孩子们没救了,可我还是救了他们,若我没看错,你亦是中毒已久,想要根治绝非一夕之功,但我能治。” 帝云寒漆黑的眸色犹如黑夜平静的海面,忽的泛起了一丝涟漪,点点波浪荡漾开来。 须臾,他松开了手,凤未央坐在了地上,劫后余生地喘着气。 “他们若是死了,你必死无疑。” 凤未央没有在意这威胁,她堂堂天医,只要给她一些时日,定能让孩子们恢复如初。 她冷冽的视线扫过后边躲在楚王身后一脸无辜的云芷清身上,这个恶毒的女人,真的连孩子都下得了手,还栽赃嫁祸给她,这笔账她一定会讨回来! 云芷清也察觉到了云未央的目光,心头一惊,云未央自从嫁到了寒王府之后就开始变了,但之前还不至于如此胆大,今日再见到竟给她一种说不出的威胁感。 “孩子们既已醒了,你们便先回去吧。” “四弟,这个毒妇你打算怎么处理?”楚王问道。 云芷清则冲到了帝云寒的面前跪了下来,“寒王,我知道姐姐这次真的大错特错,但还请你念在她知错悔改,并未酿成大祸的份上,留姐姐一条生路吧!” 她一边求着,泪水止不住的滑落,看起来凄苦又可怜。 “我们云家不求让姐姐继续当寒王妃,王爷休了她,只要放她一条生路,我们云家毕生都会感激王爷的恩情。” 凤未央的视线也落在了帝云寒身上,身上的伤势本就严重,又经过了这多番波折,阵阵晕眩感袭来,仿佛随时都会昏迷,可她不能死,她与帝云寒的交易便是如今唯一的依仗,否则一旦落到云芷清等人的手中,她必死无疑。 她的身体紧绷,握紧了手中的珠钗,掌心鲜血溢出,唯有钻心的痛楚才能让她保持清醒。 “这是本王的家事,本王自会处置。” 帝云寒淡漠的开口,清冷的脸庞看不出情绪。 “来人,送客。” 随着楚王与云芷清离开,堂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凤未央松了一口气,清眸对上了帝云寒审视的目光,心里也明白这个男人绝不好糊弄。 “寒王,我说的句句属实……” 凤未央强撑着清醒说出如今唯一的筹码,只是话还尚未说完,便不受控制地栽倒了下去。 帝云寒的贴身侍卫晏言看着昏迷的云未央,道:“王爷,孩子们既已经醒了,想必李太医也能治,王妃现在晕倒,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了结了她?” “本王答应了不杀她。”帝云寒语声冷漠,“将她送回屋,自生自灭。” …… 次日一早,云芷清便来了寒王府,随之同来的还有云家夫人纪雅兰。 “云未央,你给我出来,我们云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丫头,竟然胆大包天敢毒害王爷,你是想连累我们全家株连九族吗?” 纪雅兰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昨日芷清回去说完了事情的始末之后差点将她吓死,这个丫头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彻底疯魔了! “娘,姐姐自从嫁过来之后寒王就一直不愿理她,想必也是心里不好过才会做出如此偏激的事,你就好好劝劝姐姐,不要骂她了。”云芷清劝道。 “我就是要骂她,必须得骂醒她!”纪雅兰怒声道,“她还敢伤了你,连自己的亲妹妹命都不顾,我们云家是这么教她的吗?” 第4章 王妃真的疯了! 凤未央脑子宛若爆炸般的疼,无数的记忆融入脑海,仿佛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水……” 嗓子干涸的她挣扎着开了口,外边的吵闹声让她悠悠转醒。 “小姐,水来了。”春桃连忙将水端了过来。 凤未央喝了一口水才觉得终于活了过来,起身的动作触碰到了脑袋,钻心的痛楚传来,也让她彻底清醒了过来。 “春桃?” 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让她明白她是真的借尸还魂了,之前发生的一切全都是真的,现在的她不再是凤未央,而是云未央! “小姐,你总算醒过来了。”春桃红着眼眶,“春桃怕你醒不过来,若真醒不过来,我便也随你一起去了。” “傻丫头。” 云未央眸色温和,春桃是原主的陪嫁丫头,自小和原主一同长大,如今的她可谓众叛亲离,唯一还守着她的便只有春桃一人了。 “小姐,夫人和七小姐来了,正在院子里吵着要见你。”春桃眼底尽是担忧,“昨日的事闹得那么大,夫人定不会放过小姐,这可如何是好?” 正当二人说话间,房门被仆人一脚踹开。 “砰!” 纪雅兰和云芷清踏入了屋内,“你这丫头真以为嫁给寒王就能无法无天了吗?娘来了也不出来迎接,你如今怎么变成这样?” 尚未看清屋内的情况,纪雅兰气急败坏的声便已经先传来。 一进屋,瞧见云未央脸色煞白的模样,纪雅兰也是一顿,昨日只是听说了云未央如何胆大包天地毒害夫婿与养子,倒是不知她自己也变成了这般模样。 云未央听清了纪雅兰在院子里的声声质问,知晓这是找麻烦来了,脸色也透着不耐,“你们找我有事?” “姐姐,你没事吧?”云芷清关心地上前,“我和娘今日特意带了药来,你昨天做的事那么过分,寒王还能原谅你,可见他待你也是好的,以后你切不可再鲁莽行事了。” 云未央眼底泛着冷意,这妹妹虚伪做作的模样实在看着恶心,“寒王确实比一心替我求死的亲妹妹好些。” 云芷清动作一僵,瞬间红了眼眶,着急地解释,“姐姐,你误会我了,昨日我见你在汤水里下毒,寒王和楚王都勃然大怒,担心会祸及家族才不得已说出那番话来,绝不是真的想放弃你。 娘,你快帮我和姐姐解释解释……” “有什么可解释的?芷清本就没错,你做出那等不知死活的事来连累家族,若不是有她求情,我们侯府现在就大难临头了! 她不像你只顾着自己一人,你如今还敢摆出这幅架子来责备她,你说说你还算是人吗?” 纪雅兰语声刻薄,字字句句间都透着对云未央的不满。 云未央清眸染上一抹寒意,自传承了记忆后她便已经明白原主在云侯府里的处境,处处伏低做小,善解人意也从未从家人那里得到半句夸赞,云芷清什么都不用做便已经是大家眼里的宝贝疙瘩。 在被云芷清打晕塞进喜轿之后,不论她如何辩驳,以死明志也抵不上云芷清哭哭啼啼的委屈,身败名裂又无人相信的原主性格也逐渐癫狂黑化起来,所以在寒王府也愈发地不受人待见,寒王更是厌恶她至极。 “你抢了妹妹的亲事,她对你毫无怨言,你很该知足了才是,怎的现在以为飞上枝头当凤凰了,还敢刺伤她要挟王爷,谁给你的胆子!” “她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云未央反问道。 纪雅兰见云未央今日竟像是换了个人,还敢与她顶嘴,自是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打了过去! “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小姐!” 春桃见纪雅兰打了过来,连忙挡在了云未央的面前,紧张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意料中的痛感并未传来,她睁开眼睛便瞧见素日只会被动挨打的小姐竟然伸手抓住了夫人的胳膊? “放手!”纪雅兰怒道。 云未央右手未松,语声清冷迫人,“昨日妹妹句句都在替我求死,那汤水是妹妹带来的让我派人送去的,我说我没有下毒,她偏是不信,反倒字字句句都在落实我的罪名,这也叫为我好吗?” “你凶她做什么?”纪雅兰一脸不悦,“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方才我们去求见王爷,王爷不愿见我们,你现在就给我去王爷房门口跪着,王爷什么时候消了气你才准回来,否则我就让侯爷来将你带回去家法伺候!” “此事我自会解决,用不着你们操心。” 云未央眼底尽是讥讽,这什么娘亲她也算是看明白了,从进门到现在只有不分是非黑白的责怪,根本没关心过她的伤势,难怪原主会受了刺激黑化,换谁能忍? 纪雅兰瞧着云未央那云淡风轻的模样就来气,一手直接拉住了她的衣襟,“我让你去跪着求寒王原谅你就去,若是寒王休了你,侯府也不会让你进门!” “夫人,小姐昨天险些丢了性命,连大夫都没给她看过,再也经不起折腾了。”春桃着急道。 “啪!”纪雅兰一巴掌扇了过去,“滚开!” “放手!” 云未央正打算甩开纪雅兰的手,云芷清却快步走上前来,拦住了她高喊道:“姐姐,你怎么能对娘动手?” 墨雅阁。 “王爷,方才传来消息,云夫人带着七姑娘来看望王妃,结果这会儿打起来了,要不要去看看?” “打起来了?”帝云寒蹙眉,“她昨天才受伤,今天就能打人了?果然是个疯子!” “王妃真的是疯疯癫癫,又喜欢作恶,如今连亲娘都敢动手,简直令人发指。” 晏言眼底尽是嫌恶,更多的是为自家主子不值,王爷年少英武,战功赫赫,风头一时无二,没想到最后却娶了这样一个疯妇进门,其他皇子怕是都在看王爷的笑话。 “啊——” 当帝云寒抵达云清阁的时候便听见云芷清一声惊慌所措的尖叫,不受控制地向着他所在的位置倒下去。 第5章 我要和离! “七姑娘,小心。” 帝云寒扶住了即将栽倒下去的云芷清,后者下意识地转过头,惊慌中透着苍白的小脸愈发显得怜动可人,让人心头一软。 “多谢王爷。” 云芷清一边道谢一边站起来,却不曾想脚下一崴,整个人险些坐到帝云寒身上,娇俏的小脸染上了一抹红晕,连忙后退数步,犹如受惊的小鹿,“王爷,清儿失礼了。” “无碍。”帝云寒脸色平静无波,一旁的晏言看着温柔似水的云芷清,心中对云未央的厌恶也更浓了些。 原本七姑娘才是他们的王妃,偏偏六姑娘要横插一脚,毁了王爷的大好姻缘,实在可恨! 帝云寒的视线望向了屋内,只见纪雅兰的发髻已经略显凌乱,另一边的云未央脸色苍白,额头隐隐有血迹流淌而下,眼神却凌厉慑人。 “我不需要你们看望,滚!” 女子凌厉的声音自屋内传来。 “云未央,你好大的胆子,我原以为你性子癫狂,不懂礼数,没想到竟连半点孝道也没有,枉为人女!” 冰寒冷冽的声音霸道无匹,充满了震慑力。 云未央微怔,抬眸便瞧见男子坐在轮椅上,一袭黑色衣袍衬得他矜贵傲然,五官英挺俊美,棱角分明,身材颀长健硕,额头上一道疤痕是他征战沙场的留下的印记,丝毫不损容貌,更添了一分英气。 他的背脊挺拔,即便坐着轮椅,也给人英武不凡之感,不敢生出半点蔑视之心。 云未央心头染上了一抹无奈,她昨天昏迷了过去,伤势都还没来得及处理,先是遇到这两个烦人精就已经够头疼了,没想到又招了一个来,不是说原主被关在这云清阁自生自灭吗? 怎么一个接一个来啊! 纪雅兰一见帝云寒来了,脸上瞬间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王爷,昨天的事我已经听说了,这丫头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实在该罚,此事与我们侯府毫不知情,还望王爷莫要误会。” “你这个不孝女,还不跪下!我若是你,就该跪在几个少爷的床前,若是他们康复不了,便以死谢罪!” 纪雅兰眼里尽是厌恶,自己这个女儿其貌不扬,又有些臃肿,每次带出去了都只会害她被嘲笑,成了寒王妃之后也算是光耀门楣了,没曾想竟如同疯子一般,若非王爷之前一直瘫痪在床动弹不得,怕是早已经被休弃回去了。 “我不跪你奈我何?”云未央眼底尽是不屑,“既然你这么有觉悟,不如你替我以死谢罪吧。” 此话一出,晏言也不禁瞪大了眼睛,王妃似乎经过这次的事之后更疯了,这种狂悖之言也敢说? “云未央!”帝云寒眼底厌恶甚浓,“此事尚未查清之前本王暂且饶你一条命,你非但不知错反倒愈发张狂,你真当本王不会对你用家法?” 晏言眸光一亮,王爷常年带兵打仗,府内的家法极严苛,一顿藤条板子下来男子都受不了,换做细皮嫩肉的王妃,定是十天半个月都下不来床,恰好也免了她在府内胡闹生事! “王爷,姐姐受了刺激才会胡言乱语,还请王爷大人大量,宽恕姐姐吧。” 云芷清梨花带雨地开口,“姐姐伤势未愈,是我和娘亲不该在这时候来。” “你少在那装腔作势。”云未央眼底尽是冷色,“我伤势未愈,你们口口声声关心我,医师没瞧见也就罢了,连个疗伤药都没有,做戏也得做全套吧!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偏要装作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实在令人作呕!” 女子字字珠玑,漆黑如墨的眸子绽放着潋滟凌厉的光,似是看破一切虚与委蛇,疯狂地撕碎了一切伪装。 帝云寒的视线自屋内众人身上扫过,见到春桃红肿的脸,眸色暗沉如夜,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你,你!” 纪雅兰伸手指着云未央,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丫头在府中向来谨小慎微,不论她说什么都只能应承,根本不敢辩驳半句。 嫁到寒王府之后没多久就疯魔了一般,却也只知道发脾气,尽显恶毒之态,从未如此巧舌如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云未央并未就此停下,她的视线转向了那俊美如铸的男子。 “寒王,我知你不喜欢我,这一桩婚约并不令你满意,我也不想耽误你,不如你我和离,若是你不愿,给我一纸休书,我也没有怨言。” 女子一袭娇艳红裙,脸色因为过于苍白而显得肌肤宛若透明一般,因为身形臃肿,她长得并不好看,唯有那一双眸子明亮烁人,不同于往日的怨恨或躲闪,反倒是透着坦坦荡荡的潇洒,给人截然不同的感觉。 纪雅兰和云芷清都难掩错愕,云未央这是彻底疯魔了吗? 晏言亦是难以置信,很难想象为了嫁过来不惜打晕七姑娘替嫁而来的王妃会主动提出和离,甚至被休也毫无怨言,当真是昨天被楚王的人将脑袋打坏了? 帝云寒洞若观火的眸子凝视着云未央,宛若能看穿她的一切想法,声音也沉了下来,“你确定?” “我确定。” 云未央语声坚定,这一夜头疼欲裂的她极其难熬,但在知晓了一切记忆之后的她便明白这桩婚约本就错了。 云芷清自己的如意算盘空了这才找了原主替嫁,而原主名声尽毁又在家人的斥责和质问声中彻底癫狂,做的事也一改往日,蛮不讲理又疯狂,但真正说来,帝云寒并没有做错什么。 这桩婚约刚开始就是云家费尽心思求来的,他大战归来陷入了昏迷,皇上赐婚也有冲喜之意,而原主嫁过来之后在寒王府胡作非为,人人厌弃,他醒过来之后面对这样的一片狼藉,厌恶原主再正常不过。 既如此,不如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死丫头,你疯了吗?你若成了下堂妻就别回来了,云家丢不起这个人!”纪雅兰斥责道。 云未央却是眉头也没皱一下,“放心,我本就没有回去的打算。” 第6章 蛇蝎心肠 云未央说的随性又淡然,这等对于女子而言堪称灭顶之灾的事情似乎到了她这里根本就不算什么,一时之间就连晏言都看呆了。 不知为何,这样的王妃竟是比之前看起来顺眼多了。 “我离开之后,王爷只管娶了我妹妹,我看她成天往这跑,定是很想嫁进来的。” 云未央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意味深长地看向云芷清。 云芷清脸色一变,眼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惊慌,连忙道:“姐姐,你莫不是受刺激糊涂了,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说的不对吗?若妹妹你不是抱着这个心思,成天跑到这寒王府里来做什么?” 纪雅兰见她云未央竟敢质问云芷清,怒声道:“这桩婚本就是你抢来的,若不是因为你,她就是这寒王府名正言顺的寒王妃!” “所以我现在不是自愿让出王妃之位了吗?”云未央反问,“如今世人皆知这桩婚是我处心积虑抢来的,王爷与妹妹都是深受其害,即便是给我一纸休书也不会败坏王爷的名声,若是肯和离,那更是人人歌颂王爷宽宏大量。 妹妹可以顺理成章地当上寒王妃,至于我……用不着你们操心,难道不好吗?” 女子头上的伤口有着血迹溢出,她不以为意地擦了擦,双眸澄澈而明亮,似乎所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也全然意识不到被休弃的她会是怎样的悲惨命运。 云未央光是想想便觉得痛快,以她堂堂大帝姬的能力,就算是现在的废物之躯,只要多花一点时间迟早能蜕变,到时候还不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晏言觉得这番话说的实在是太有道理了,王妃嫁过来这么多天,没想到他唯一一次认同王妃的时候竟然是在她提和离的时候。 “王爷,我觉得王妃说的也不无道理……” 就在晏言开口说出这句话时便察觉到了自家王爷那凛冽的目光,背脊一阵发凉,立即就闭上了嘴。 “王爷,不好了,四少爷又晕过去了,您快去看看吧。”管家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帝云寒眸色一凝,云未央便觉得自己仿佛被洪水猛兽盯上了一般,只听他道:“若是他们出了事,你也别想活。” 云未央也想起了那四个可怜的孩子,被人长期投毒毁了根基,她的解毒丹已经将毒给解了,但是他们的身体太过虚弱,亏空过多,必须要多日的调养才能逐渐康复。 年纪稍长点的或许还能撑得住,但是年纪小的就不行了,当即也顾不上多说其他,连忙赶到了朝阳院。 帝云寒收养的四个孩子都是他的将士临终托孤,交给其他人抚养他不放心,便带回了寒王府亲自抚养,也因为这一点而得到民间传颂。 他待四个孩子极好,即便之前自己也并未成亲,一直如兄如父的照顾四个孩子,十分亲近。 云未央的速度比坐着轮椅的帝云寒速度更快些,一进屋便瞧见了脸色发白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元润。 其余三个孩子显然都在等着帝云寒的出现,一见来人是云未央,脸上的期待瞬间变成了惊恐,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忌惮防备地看着她。 云未央也注意到了这反应,只当是他们也认为昨日中毒是她所害,有这样的反应也很正常,便快步向前,想要看一看元润的情况。 然而,三个孩子却挡在了床榻前。 她看向了排行第三的芙灵,伸手想将她拉过来,不曾想芙灵竟害怕地抬手挡住了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王妃,芙灵今天可没扰你清静,难道又想打她吗?”最大的靖宇满脸倔强地问。 “芙灵小姐不哭,到嬷嬷这来。” 芙灵哭的很大声,那模样就像云未央是凶神恶煞的厉鬼一般,赵嬷嬷快步上前,将芙灵护在了怀里。 “王妃若是心里有气,只管打老奴便是,孩子们年纪小不懂事,也受不住打。” 帝云寒也瞧见了这一幕,芙灵那条件反射般地抬手让他心疼,随之而来的便是滔天的怒火。 “云未央,你还打了他们?” 男子英挺俊逸的眉眼浸着滔天的怒火,那双如星辰般的眸子在戾气的浸染下愈发显得森寒可怖,可怕的威压夹杂着杀伐之气爆发而开! 常年领兵打仗的他在这一刻展现出了铁血强势的一面,扑面而来的杀气让人胆寒发憷。 云未央也在搜寻着脑海中的记忆,这一夜实在太混乱,吸收的记忆太多,有的她还没来得及整理清楚。 赵嬷嬷跪了下来,道:“王爷,公子小姐们都还年幼不懂事,之前你昏迷不醒时,他们便去找过王妃,结果被王妃用大棒赶了出来,三小姐还因为跑得急了摔了一跤,额头上留下了一道疤痕。” “晏言!” 帝云寒冰冷的目光扫来,晏言连忙跪了下去,“王爷,你当时刚刚苏醒过来,太医说你不能操心,属下便自作主张没有说。” “芙灵,过来。” 帝云寒招了招手,芙灵直到见到他才止住了哭声,缓缓走了过去,白皙可爱的小脸还染着几分怯懦。 男子伸手摸了摸芙灵额头上的红痕,因为时间不长,伤口还是新的,脸色铁青得可怕。 尚未进门的纪雅兰一听这话茬就知道情况不妙,不敢再继续停留,趁机就向着外边走去,死丫头今日怕是彻底完了,她得回去禀报老爷,云家若是出了一个弃妇,怕是会毁了名声。 “云未央,你好大的胆子!” 帝云寒怒不可遏,强横的威压袭来,宛若大山一般压在了云未央身上,本就很是虚弱的她在这一刻亦是摇摇欲坠。 男子一手掐住了她的下颚,力道之大让她觉得自己的下巴随时会被捏碎,疼得她眉头紧锁。 “放……放手!” “你连孩子都不肯放过,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蛇蝎心肠的女子!” 帝云寒眼底漾着恼恨又难以置信的光,他这辈子最荒唐的便是昏迷醒来后便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夫人,偏偏还是一个蛇蝎毒妇! 第7章 我这人命硬 “王爷,姐姐之前也是受了刺激才会做出如此愚蠢之事,以前的她不是这样的,你就宽恕她这一回吧……”云芷清跪了下来,苦苦哀求。 “受了刺激?”帝云寒冷笑一声,“是想攀附本王,没想到嫁过来之后发觉本王双腿残疾,所以受了刺激?” “王爷,我不是这个意思。”云芷清连忙解释,“姐姐爱慕王爷已久,不论王爷变成什么样,她都是爱慕的,只是、只是……” 云芷清着急地看向云未央,像是想遍了说辞也不知该如何为她开脱。 在这番对比之下,众人更是觉得云未央蛇蝎心肠,无药可救,与云芷清实在是云泥之别。 “我死了,李太医根本治不好他们。” 云未央拉着帝云寒的手,只觉得自己实在倒霉,原主造的孽,倒霉的却是她。 印象中好像的确有这么一回事,还能想起芙灵惊慌着跑开,额头磕到石阶流血的画面,但身体虚弱,伤势未愈再加上此刻窒息的感觉,她也想不轻具体过程了。 “李太医,情况如何?”帝云寒问道。 “回王爷,元润少爷年幼,身体本就虚弱,此次伸手剧毒伤了元气,虽然王妃昨日给他服用解药让他醒了过来,但元气大伤,怕是……怕是……” “是什么?” “怕是不久之相。”李太医哆哆嗦嗦地道。 此话一出,屋内气氛更加压抑,众人都能感受到帝云寒可怕的怒气,皆是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 “你这个庸医!”云未央嫌恶地看着李太医,这家伙也不知道是怎么当上太医的,昨天冤枉她下毒,今日又说元润要死,这种废物留着才是祸害! “我来治,元润死不了。” 帝云寒一手将云未央拉到了自己面前,如鹰隼般的眸子凝视着她,语声森冷毫无温度。 “云未央,若是元润死了,我定让你陪葬!” 最后两个字带着咬牙切齿的狠意,让人心头一惊。 春桃瞧着自家小姐脸上血色尽褪,连忙跪下来苦苦哀求道:“王爷,我家小姐真不是那么恶毒的人,那天她拿大棒并不是想打芙灵小姐,是院子里有蛇,正巧吓到了芙灵小姐。” “滚开!” 帝云寒眼底怒意更深,“不愧是主仆,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不弱,连这种谎话都能编得出来。” “春桃不敢,春桃说的都是实话。”春桃慌乱地解释道。 帝云寒使了一个眼色,晏言直接提着春桃丢了出去。 “这里是什么地方,哪有你一个丫环说话的份,滚出去掌嘴!” “住手!”云未央眼神亦是冷如冰凌,凝视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一字一顿地道:“你们敢动她,我便不救了。” 脖颈处的手力道骤然加大,窒息的感觉再度袭来,仿佛只要这个男人眉头微微一皱就能直接捏断她的脖子。 但是云未央并未躲闪,眼底也没有半点退缩之意。 原主造的孽,她占了人家的身体,替她还债也是理所应当,但春桃是如今唯一真心待她的人,她不能让她为自己受过。 帝云寒看到了那双眸子的坚决,心头略显意外,昨日云未央撞到脑子清醒过来之后便是这般决绝又带着骨子里的傲然,与往日里的判若两人。 须臾,他松开了手,云未央重心向后倒在了地上,止不住地咳嗽几声,缓过劲后才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站起身来,向着昏迷的元润走去。 一旁的云芷清见状,心头亦是暗暗疑惑,寒王分明是对云未央厌恶至极,往日里听见她的名字都嫌倒胃口,为何从昨日开始接连两次放过她? 不过,云未央逃过了昨日的必死局,今天怕是没有那个好运气了。 云未央替元润把了脉,的确元气大伤,缓不过来,所以才会陷入昏迷。 她昨天便已经判断出了这情况,只要细心调养,便能让他缓过来。 “库房有百年人参吗?” 她转过头看向了身后的男子,“我可以治好元润,但是他年纪小,身子虚,需要长时间的调养才能彻底恢复。 我会根据他的情况给他配药,希望你能让我取些需要的药材。” 一旁的李太医却是连忙道:“小公子年幼体虚,如何能用百年人参?这虚不受补,怕是更会要了命。” “我自有我的法子,你医术不精自是不知。” 云未央懒得理会他,又对上了男子那并不信任自己的目光,道:“我人在王府,性命在你们手里,我若这种时候害死了元润,对我没有半点好处。” “你经手的药,要经过太医查验后无毒才行。” 云未央并未反驳,却看向了一旁的李太医,“请太医过目没问题,但宫内太医那么多,随便请一个来把李太医给换了吧,这庸医不行。” 李太医表情一僵,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寒王妃,老夫的身份的确不高,但你一口一个庸医是否太过分了?” “我说的有问题吗?昨天你救不活四个孩子,是我解的毒,今天你说元润活不了了,我说还能治,你试都没试就说没得救了,不是庸医是什么?” “昨日之毒是王妃所下,手中有解药自然能治,我来时他们就中毒已深,根本撑不到我研制解药……”李太医辩驳道。 “李太医,你无凭无据就敢污蔑我!昨日之事连王爷都没定我的罪,你敢胡乱构陷?” 李太医脸色一白,“我……王爷,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帝云寒一抬手,英俊的面容染上了不耐之色,“晏言,陪王妃去取药,这段时间没有我的命令,云未央不许出府!” “是,王爷。” 云芷清眼见着云未央竟又这样莫名其妙躲过一劫,眼中尽是难以置信,王爷难道就这么重视王妃之位,哪怕云未央这么过分都没有下令杀了她? “姐姐,你能没事真的太好了。”云芷清强压下心头的震惊,露出了笑容。 “看来又让你失望了。”云未央摊手,“我这人别的不行,就一点,命硬。” 第8章 解毒疗伤 云未央取药材的时候,晏言一直跟在她的身边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将她拿的药材全都记了下来。 她也不在乎,不光给元润抓了药,其他三个孩子也一样得调养,否则现在暂时没事,一旦生个病便可能卧床不起。 除此之外,她给自己也抓了点药,不得不说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弱了,弱不禁风的深闺小姐想必便是这般了,帝云寒控制住她的时候她不是不想反抗,而是力量太小,用处不大。 看来,在离开寒王府之前,她最重要的是调理好自己的身体,否则就算是出去了,怕是被云芷清的人一暗算,躲都躲不掉。 “王妃,元润少爷需要这么多药材?”晏言怀疑地道。 “是啊,有问题?”云未央反问。 晏言心里觉得不对劲,奈何自己并不懂医术,也只能将想法咽回肚子里,等回去之后再问李太医了。 “我会回院子里煎药,你安排两个丫头来看着药炉。” “是。” 晏言松了一口气,他正想着为防前车之鉴,还是自己人煎药更放心些,恰好王妃主动开口,倒是省了麻烦。 云未央取好了药材便回了云清阁,两个丫头很快也来了。 “见过王妃。” 二人战战兢兢地行礼,那模样宛若云未央是洪水猛兽,王府内人人都瞧不起王妃,长得不好看还胖,若不是抢了自家妹妹的姻缘,做梦都当不上寒王妃。 奈何这位王妃性格疯癫,连公子小姐都敢毒害,他们一个个也不敢得罪,生怕要了自己的命。 云未央瞥了一眼便看出了这两个丫环的心思,也不在意,“春桃,将药材给他们,盯着他们把药煎好,一份给元润送去,另外的给三位公子小姐送去。” “是,王妃。”春桃应道。 交代好后云未央便回到了屋子,重新上药包扎了头上的伤口,部分鲜血已经凝固,但今早一番动静又让伤口裂开,她忍着疼仔细清理好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的手上。 “复元丹。” 她在心头默念了三个字,再睁开眼,手中果然出现了复元丹! 漆黑如墨的美眸漫开了一抹笑意,自惨死重生而来,这应该是唯一值得她欢喜的事了。 “之前属于我的东西好像都能随着心灵感应出现在我手里,那能收回去吗?” 云未央尝试了一下,心中默念收回,复元丹瞬间又消失在了手中。 “果然可以!” 她心头一喜,当即便拿出复元丹服用了下去,又仔细地检查起了自己的身体,自重生到现在都没有时间仔细梳理如今的处境,现在总算是有了机会。 这其中让她觉得最奇怪的便是女主的身体,明明每一顿吃的都不多,也没吃什么好东西,怎么会发胖? 她在给自己把脉之后便得到了一个不出所料的答案。 中毒。 原主在侯府本就已经不受宠爱,处处伏低做小,竟然还有人要毁了她,难道又是云芷清? 这个女人明面上温柔大方,善解人意,实则心狠手辣,利用了原主不说,还盼着原主去死,恶毒至极。 春桃一进门便瞧见自家小姐拿着匕首划破了手腕处的肌肤,连忙冲了进来,“小姐,你千万别想不开啊! 王爷只是不懂小姐你的好,被那些奸人蒙蔽了双眼,但王爷那么聪慧,一定能看明白的。” “放心吧,我没打算自尽。” 云未央见春桃瞬间就哭了起来,右手拿出帕子递给了她。 春桃迷糊了,“那小姐你这是?” “仔细瞧。” 春桃仔细看便瞧见小姐手腕上的血液渐渐染上了一抹黑色,在那白皙肌肤的对比下显得愈发明显。 “中毒?” 云未央微微点头,眼见着毒血放得差不多了,便上了药,将伤口包扎起来藏入了袖中。 春桃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小姐,春桃绝对没有对你下毒。” “傻丫头,我自然知道不是你下的毒。”云未央轻笑,“起来吧,此事暂且不要告知其他人。” “为什么?”春桃满脸愤怒,“有人胆大包天对小姐下毒,应该告知王爷才是,抓出下毒之人重重惩治!” “以我如今在王府的地位,人人厌弃,即便我说有人对我下毒,也不会有人相信,反倒会让人觉得我作妖,惹来更多的麻烦。 这段时间低调一些,将来小姐我定会带你过上好日子,知道了吗?” “春桃都听小姐的。” 墨雅阁。 晏言见丫环将汤药端了过来,偏偏又没有找到李太医,不免疑惑地走进了屋子。 “王爷,王妃的药已经煎好了,我正打算找李太医看看可有问题,却发觉李太医不知在何处。” “我让李太医回去了。”帝云寒云淡风轻道。 晏言一愣,“王爷,你这是信了王妃的话?” “李太医医术的确不精,昨日他束手无策,今日又无药可医,留在府中有何用?”帝云寒放下了手中的书,英俊的脸庞看不出情绪变化,“宫内会重新再派一位太医过来。” 晏言也觉得自家王爷说的在理,王妃虽然不可信,但李太医是真的没用,这医术连王妃都比不上,宫内就派这么个庸医来给王爷治病,未免太不重视了。 “王妃在的库房取了很多药材,不光给元润少爷煎了药,还给三位公子小姐都熬了药,说是他们身子虚,都得好好调养,不过属下觉得王妃除了拿了这些之外,好像还拿了些自己用的。” “随她吧。” 帝云寒并不意外,想着女子的鬓角被鲜血染红,她提出要去取药材的时候他就料到了这一点。 “我让你调查的事怎么样了?” “回王爷,属下已经派人找云家人问过了,云家也都说是王妃偷偷打晕了七姑娘,然后盖着盖头上了花轿,其他人都没认出来。 为此,云侯府还打死了几个下人,说是他们没伺候好七小姐,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目前看来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再继续查怕是也查不出什么了。”晏言道。 第9章 王妃的医术 孙太医很快便赶来了王府,在查看了元润的情况之后,脸色亦是极其凝重。 “王爷,元润公子身体太过虚弱,之前毒素入体便吞食了生机,即便解了毒,也回天无力。” 听着这相同的看法,众人皆是心头一沉,如今竟只能将希望全都寄托在云未央身上。 “孙太医,你看看这药如何?”帝云寒道。 一旁的赵嬷嬷连忙将药端给了孙太医,后者接过之后仔细瞧了瞧,眼神也变得有些特别。 “王爷,这药的确是调理身体的,只不过药材选择十分奇特,在下从医多年倒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药方。” 此话一出,屋内众人都有些惊讶,云未央在大家眼中一直是疯疯癫癫,无法以常理来判断,即便之前再三保证了一定会治好元润,但大家也着实不太相信。 “这么说来,元润能喝?” “应该可以。”孙太医点头,“我只能判断这药方并无不妥,对调养身体有好处,但能不能治好元润公子,现在实在判断不出,这方子十分特别,不是平日里大家会用到的方子,不知可方便告诉我是谁开的方子?” 屋内众人对视了一眼,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王妃开的。”帝云寒道。 孙太医一脸惊讶,“没想到王妃竟还精通医术,这方子我得好生研究,定是受益良多。” “王爷,没想到王妃的医术还真是高明,竟连孙太医都赞不绝口。”晏言惊讶道。 帝云寒眸色深沉,“可你们调查到的消息,从未有人说过云家六小姐擅长医术。” “许是王妃在云侯府太不引人关注,所以其他人都不清楚?王爷,你不知道,属下打听来的消息,云侯府最受宠的是七姑娘,云侯明明有两个女儿,但因为王妃容貌不佳,鲜少出现在人前。 若不是这次的事闹得人尽皆知,怕是许多人都不知道云侯府还有一位六小姐。” 晏言一脸感叹,“也不知王妃之前在云家做了什么,竟会这么不受待见。” 次日一早,彻底解了毒的云未央只觉得神清气爽,往日原主总是觉得疲惫身子虚,喝了药也不管用,都是因为中了毒。 如今虽然身体仍然虚弱,但恢复了健康后倒是精气神都好了许多。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实则不难看出原主也是一个美人胚子,只是因为身材臃肿,整张脸五官也堆在了一起,自然也看不出什么来。 往日因为身材常常被人嘲笑,原主也不愿意被人见到,也愈发的不自信,这一次直接站在了风口浪尖,嫁给了人人爱慕的寒王,外边的名声早已不知传得有多难听了。 “春桃怎么还没回来?” 云未央向着外边走去,便瞧见春桃在外擦了擦眼角的泪,练习了一下脸上的笑容这才端着早膳走了进来。 “小、小姐?”春桃刚一进门便撞见云未央,不由得一惊,连忙道:“可以用早膳了。” 云未央的视线落在春桃脸颊的红痕上,道:“和人打架了?” “没、没有。” “说实话。” “奴婢刚才去厨房拿早膳的时候听见他们在议论小姐,说小姐恶毒,抢了七姑娘的婚事,还想害死王爷收养的孩子,长期投毒,为的就是让他们一个都别想活,还有……” 春桃一脸怒火,“反正他们说的别提多难听了,我一时忍不住就和他们吵了起来。” “还说什么?” “还说你生的不好看,王爷看不上你,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和你同房,如果不是陛下赐婚,早就已经休了你了。 他们根本是在胡说八道,昨天小姐已经提了和离,王爷也没有同意,说明王爷心里肯定有小姐。” 瞧着春桃义愤填膺的样,云未央轻笑一声,“傻丫头,他们愿意说便让他们说去,何必与他们置气? 如今整个皇城说我的人多了去了,你能堵住他们的嘴,还能堵住皇城所有人的嘴不成?” “小姐,你难道一点都不生气?” 春桃难以置信,她可是知道小姐为了这件事哭了多久,整日郁郁寡欢,甚至还和管事婆子们吵过架,所以被人说是疯疯癫癫,一点不像大家闺秀。 “生气有什么用,与其在这生气,还不如想办法救活元润,找出下毒的幕后黑手,大家自然也就闭嘴了。” 春桃哭红的眼睛亮晶晶的,“小姐真厉害。” “时候不早了,我先去看看元润。” 当云未央来到朝阳院的时候,三个孩子都在院子里,一瞧见她便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她也不想加重孩子们的紧张,便走进了屋。 赵嬷嬷正在喂元润喝药,见她来便放下了药碗,正准备行礼,云未央抬手道:“不必了,先喂元润喝药吧。” “谢王妃。” 赵嬷嬷冷淡地道了一声谢,可从表情也能看出她显然是不领这个情。 作为贴身照顾四个孩子的嬷嬷,她是真的心疼,在面对的这位给孩子们下毒的蛇蝎毒妇时,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云未央也不在意,这位赵嬷嬷乃是寒王的乳母,是寒王非常信任的人,所以才会将四个孩子交给她照顾,原主之前的所作所为已经让赵嬷嬷怨恨到了骨子里,想要改变这偏见,也并不容易。 她走上前去替元润把脉,此刻的他虽然能喂得进药,但还是昏迷不醒,时而能听见他呓语。 赵嬷嬷见她碰元润,立即就紧张起来,不消片刻便听见女子轻柔的声音。 “若是不出意外,元润今天应该就会醒来,他的身体虚,给他吃的东西不能太补,就先喂些鸡丝粥,多喝点水。” “老奴替少爷谢过王妃。” 临行之前,云未央又提醒道:“赵嬷嬷,给元润的药可得盯紧点,免得被人做了手脚。” “王妃多虑了,我们王府的人向来手脚干净,不会做的见不得人之事,只要有的人别再生起害人之心,定能平安无事!” “你这是在说我?” “老奴并未这么说,还请王妃不要多想。” 第10章 冤家路窄 云未央嗤笑一声,“赵嬷嬷犯不着指桑骂槐,你怨恨我,我能理解,不过这下毒一事就连王爷都没坐实我的罪名,就证明我不是罪魁祸首。 你若是对王爷的决定不满,不妨直接去和王爷说。” “王妃,人在做天在看,老奴活了这么多年,见过太多坏事做尽的人最后下场凄凉,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赵嬷嬷目光冷冷的盯着她,俨然是将她当成了仇人。 “那赵嬷嬷就好好看着少爷小姐们,我在的时候你们还能冤枉我,若是我不在时,他们再出了事,我到想知道赵嬷嬷还能怪谁。” 女子的声音冷冷淡淡,没有怒意,却带着一丝倨傲,话音落下的时候便已经从门口消失了。 赵嬷嬷脸色铁青,一时之间却有些摸不准云未央这话的意思。 “赵嬷嬷,王爷之所以没直接处置了她,不过是因为这是皇上赐婚,刚成亲不过月余便休妻,传出去丢的是皇室的颜面,也不知道王妃有什么好洋洋得意的。” 怜娇自屋子后边走了进来,神色间满是不忿。 “是啊,王爷也有他的难处,否则怎会轮到这个女人在此耀武扬威。”赵嬷嬷叹息一声,“王爷真是不容易,他是赫赫有名的战神啊,多少大家闺秀都想嫁给他。 我一直以为王爷会娶名门闺秀,没想到最后竟然会娶了这个无才无德的女人。” 云未央走出了屋子,春桃脸上满是不甘,“王妃,赵嬷嬷未免也太过分了,她不过是个奴才罢了,竟敢这么说你!” “她是王爷的乳母,身份自然与寻常下人不同,你以后碰见她的时候态度也恭敬些,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是,小姐。” 云未央眉梢微挑,“看她这反应,长期下毒谋害的人不会是她,只是不知平日里除了她之外还有谁能有机会日日给他们下毒?” “小姐,这我们就不知道了,自从上一次的事情发生之后,你便被王爷勒令留在云清院不许出来,即便是尚未被禁足的时候,你也没怎么来过这里。” 这时,云未央的视线落在了远处的小姑娘身上。 “芙灵,过来。” 她招了招手,芙灵却是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娇俏可爱的。 云未央走了过去,弯下了腰,脸上尽量露出了温柔亲切的笑容,伸手摸了摸她额头上的疤痕。 “芙灵,上次的事吓着你了,我向你赔个不是。”她将手中的药递给了芙灵,“这是我特意给你配的药,能祛疤淡痕,女孩子脸上有疤就不漂亮了,好吗?” 芙灵怔怔的瞧着云未央,表情都写在了脸上,她没有接过药,而是转身就跑。 哥哥们告诉过她,王妃很可怕,不论说什么都不能相信,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今天的王妃看起来没有那么可怕。 “云未央,你在做什么!” 一道冷厉中带着质问的声音自后方传了过来,云未央转身便瞧见了朝阳院外的男子。 一袭绛紫色衣袍完美的包裹出了他的身形,五官俊美英挺,不得不说帝云寒能成为皇城姑娘们的心上人,除了年纪轻轻便战功赫赫之外,这张脸实在是太有杀伤力了。 即便是见惯了美男的云未央也不得不感叹,难得一见的英俊美男子,令人看上一眼便很难忘记,难怪云芷清当初怎么都想嫁给他。 如果不是双腿残疾,之前连命都差点保不住,所有人都以为嫁过来了就会守活寡,这王妃怎么都轮不上她。 只不过,此刻男子的脸色并不好看,幽深的瞳眸宛若寒潭冰原,窥不见丝毫情绪波动,可周身流露出的冰冷气息却似黄蜂肆虐,深刻得让人无法忽视。 此刻站在他身边的并非晏言,而是楚王帝楚焱以及她的好妹妹云芷清。 这两个烦人精怎么又来了?她都要怀疑自己待的究竟是寒王府还是楚王府了。 “四弟,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何要包庇这个毒妇,她给孩子下毒已经是板上钉钉,今日又来毒害他们,难道你是不看他们被毒死不罢休吗?”楚王怒声道。 云未央眼神冰冷,就是这个家伙,原主之所以会死全都是拜他所赐,没想到现在还是不肯放过她! “大哥,你说话可得注意分寸,那日事发突然,本也没有确切的证据是她所为。” “没有证据?”帝楚焱皱眉,“她送的汤水,之后孩子就出事了,不是她还能是谁?” “那日她也说过,这汤水是云家七姑娘送来的。”帝云寒淡漠地开口。 此话一出,云芷清小脸顿时就染上了苍白,“王爷,我没有,我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不错,云七姑娘素来善良,怎么会做这种事?” “不论什么事总得要讲证据,王妃和云七姑娘乃是双胞胎,一母同胞。” 云芷清脸色顿时更苍白了,“寒王,我……真的不是我。” 云未央本以为帝云寒会二话不说直接对她发脾气,她也能看出这个男人是真的对她厌恶到了骨子里,却没想到这会儿竟然会开口帮她说话,倒是有些意外。 不过,她也明白这个男人这会儿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外人面前,总要保持自家的体面。 楚王帝楚焱乃是贵妃所生的皇长子,却并非嫡子,但这些年来声望也不低,偏偏寒王也名声响亮,不免被世人拿来攀比。 透过这两日的事她便能看出二人是面和心不和,楚王所谓的关心弟弟也不过都是装出来的,他巴不得原主死了,将事情闹大。 堂堂寒王娶了一个无才无德的王妃也就罢了,还毒害养子,寒了将士们的心。 哪怕此时都是原主所为,寒王势必也得担上一个约束不当的罪名。 “既你说没有证据,那便暂且不论,可方才的一幕是发生在我们面前,总不能也是眼花了吧?” 帝楚焱叹息一声,“四弟,你向来是有勇有谋之人,怎的在这件事上犯了糊涂?父皇前两日还过问了此事,我说你会亲自交代。” 第11章 想冤枉我? 云芷清也看向了云未央,“姐姐,之前芙灵小姐已经被你吓坏了,你也保证过以后不会伤害他们,方才怎么又将芙灵小姐吓哭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把她吓哭了?”云未央问道。 云芷清一惊,宛若受惊的小鹿一般,下意识地就往后缩了缩,“姐姐,我、我只是担心芙灵小姐……” “方才你将芙灵吓跑一事我们亲眼所见,你在这横什么?”楚王不悦地将云芷清护在身后,“身为王妃,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云未央,不光相貌丑陋,性子疯癫,就连说出来的话也都令人厌恶。 “若是说起待客之道,我这般态度的确不合适。”云未央施施然地行了一礼,脸上露出了笑容,“见过楚王。” 帝楚焱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可云未央的下一句话竟让他脸色更难看。 “楚王一来便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我,似乎也不会为客之道吧。” 云芷清瞪圆了眼睛,只觉得云未央如今真的是疯了,简直胆大包天,竟然敢公然顶撞楚王! “云未央!”帝云寒呵斥一声,语气却没有之前那么冷,“不可这么与大哥说话。” “哦……” 云未央应了一声,当着外人的面,总不能落了帝云寒的面子。 帝楚焱嘲讽道:“我们一来便瞧见你欺负孩童,一个连孩童都不放过的女人,没直接将你关进牢里都已经不错了,还想如何?” “王爷。”云未央将手中的小瓷罐递了过去,“昨日王爷说过我之后,我也知错了,想着芙灵年纪这么小,若是额头上留下了疤痕就不好了,便特意制了这祛疤膏想给她上药罢了。” 帝云寒接过了小瓷罐,打开便闻到了一股药味夹杂着淡淡的清香。 那双冰冷幽深的眸子泛起一抹波澜,他方才以为云未央又在故技重施,着实动了怒,却没想到她这会儿竟表现出如此乖巧的一面,往日听闻她总是沉默寡言,如今哪里有半点沉默寡言的模样? “大哥,看来是我们误会了。”帝云寒看云淡风轻地道。 帝楚焱显然不愿相信这是真相,“这个女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谁知道说的是真是假,听说当初在闺阁不是也和七姑娘关系好得很,最后连抢人夫婿的事都能做的出来,令人大开眼界。” “大哥,此事既已尘埃落定,便不要再提了,免得坏了七姑娘的清誉。” 云芷清见帝云寒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竟对她没有嫁过来一事不觉得惋惜,心里不免也有些吃味道。 难道寒王真觉得娶了云未央也无所谓? “芙灵小姐在那儿。”云芷清眸光一亮,心里有些得意,芙灵不在,自然是云未央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可现在芙灵出现了,真相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芙灵小姐,快过来。” 瞧着云芷清那热情的劲,云未央如何能不知道她心里所想? “芙灵,方才可是寒王妃欺负你了,才将你吓跑的?”楚王问道。 楚王本就生的威武,因刚才动了怒,此刻说话也带着一股子戾气,芙灵显得有些惊慌。 “楚王,你这样会吓着孩子的。”云芷清走到了芙灵的面前蹲了下来,脸上漾着温柔的笑,“楚皇叔是担心你受了惊吓,你别怕。” 芙灵似乎对云芷清印象很好,怯生生的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芙灵告诉姐姐,刚才是不是不愿意上药,所以跑开了?”云芷清关心地问道。 这一番操作看起来温柔得体,连对孩子都体贴入微,帝楚焱的眼神也柔和了几分,云未央早就知道云芷清在整什么幺蛾子,此刻更惊讶的倒是帝楚焱毒的态度。 原主死的那天也是帝楚焱和云芷清都在场,至于今日……昨天她才说了云芷清成天往这里跑,以她的性子应该是不好意思再出现才是,想必今日是跟着楚王一起来的。 她早就听说云芷清和楚王妃的关系很好,两人情同姐妹,只是不知道楚王妃是不知情还是真的心大,竟然丝毫不顾忌自家王爷和云芷清同行? “王妃是想将药给芙灵。”芙灵乖巧地点头,又忍不住偷偷的瞄云未央,总觉得这一次见到王妃没有之前那么可怕了。 云芷清表情微僵,但很快便掩藏了下去,“那你方才跑什么呀?” “芙灵害怕上药,所以去找嬷嬷了。” 这时,赵嬷嬷也赶了过来,“芙灵小姐说王妃给了她一罐药,说是可以去除疤痕,便让我来瞧瞧。” 云未央眉梢微挑,整暇以待地看着帝楚焱,“楚王这会儿应该相信了吧?” 帝楚焱脸色铁青,这女人算什么东西,如今竟敢笑话他? “凡事不能光看表面,全凭臆想可不好。” 云未央云淡风轻地点了一句,帝楚焱和云芷清的脸色都有些难看,这话也不知道究竟是在说谁,还是在说他们两人。 帝云寒将帝楚焱二人的反应尽收眼底,面上丝毫不见波澜,“赵嬷嬷,元润的情况怎么样?” “少爷已经比昨日好些了,不再是冷汗不断,总说呓语了,现在正平稳地睡着呢。”赵嬷嬷看了云未央一眼,道:“方才王妃也去瞧过了,说是今天会醒过来。” 帝云寒转过了目光,“元润醒过来可能保住性命?” 昨日两位太医都已经将情况说的很清楚,元润是不久之相,即便是今日醒了过来,也未必能保住性命。 “四弟,你让她给元润治病?”帝楚焱一脸惊讶,“她真会医术?” “孙太医已经看过她给的方子,说是并无问题。”帝云寒俊眸清冷,“本王之前也不知王妃还会医术。” 帝楚焱不由得看向云芷清,他分明听云芷清说过云未央从未学过医术的,这是怎么回事? “看来云七姑娘也不太了解王妃,王妃不光擅长医术,而且医术似乎还颇为精湛。” 云芷清脸色微变,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楚王看向她的目光透着些不明所以的意味,似是将她看穿了一般。 第12章 送她首饰? 没多久,觉得丢了面子的楚王便带着云芷清离开了,帝云寒这才冷漠地开口,“明日六弟生辰宴,你与我同去,穿着得体些,别丢人!” 六皇子晋王,与寒王一母同胞,二人感情极好。 之前帝云寒重伤昏迷不醒时,晋王便四处为他寻药,后来寒王逐渐好了起来,晋王倒是病倒了,这件事也成了一桩美谈,人人都知晓了二人感情之深厚。 晋王这般手足情深也让皇上大为赞赏,所以在这一次的生辰宴办的也格外大,各家都会携眷出席,寒王自然要去,她也得去。 “我出身不高,自然是没什么体面的衣服,华贵的首饰,若是王爷怕我给你丢人,不如差人给我送来?”云未央挑眉道。 帝云寒的脸色逐渐冷了下来,“父皇赐婚,你们云侯府收的聘礼可不少,陪嫁总不会连几件衣服首饰都没有吧。” “确实没有。”云未央摊手,“云夫人在知晓嫁过来的人是我之后便下令将这些嫁妆给抬了回去,所以现在的我——身无分文。” 帝云寒第一次见到一个女人在说起自己身无分文时能说的如此理直气壮,毫不羞愧。 “所以如果王爷不希望我明日给你丢人,不妨待会儿让晏言送一套来,不然我就只能穿着这粗布麻衣去了。” 男子打量着女子离去的背影,这衣服怎么也称不上粗布麻衣,不过的确不符合王妃的身份,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春桃见自家小姐胆子越来越大,竟敢直接开口问王爷要东西,表情颇为复杂。 “小姐,你这样直接将情况告知王爷,会不会被王爷轻视啊?”春桃一脸担忧,“都说姑娘出嫁了之后得有点钱财傍身,要是一穷二白会被夫家看不起的。” “我如今还不够让人看不起吗?”云未央反问,“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王爷早就已经知道我什么样了,现在装也已经来不及了。” “对了,不是说王爷和晋王的关系很好吗?怎么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晋王也没来?” “奴婢听说之前晋王为了王爷的病情四处奔波,劳累过度而倒了下去,前些日子又得了风寒,所以才特意下令不许告知晋王的。” “原来如此,不愧是好兄弟。” 云清阁。 天色逐渐暗了下去,春桃一直在外观望着,迟迟没见人来,不免有些着急。 “小姐,王爷是不是不会差人送东西来了?” “急什么?”云未央一边锻炼身体,一边道:“该送的迟早会送来,他若是不送,明天我们就这么去呗。” 反正丢的是寒王的人,至于她自己也什么脸面可再丢的了。 春桃将柜子里唯一一件华丽的红色衣裙拿了出来,“小姐,前几日七小姐来时送你的这件衣服倒是料子不错,实在不行要不就穿这个?” “云芷清让我换上了这件衣裙,之后就传出了孩子们中毒命悬一线的消息,我再穿着这身衣服出现在王爷面前,是嫌他没严惩我不成?” 春桃脸色一变,连忙将这衣服收了回去,“那还不如把这衣服给扔了,太气人了!” 云未央眼神冰冷,原主以往在家族之所以那么不讨喜,当真是离不开云芷清的帮助。 每次都是打着为她好的名义替她打扮,每每都不合时宜,惹人笑话,更别说那一日明明准备下毒,偏偏给她换上一身华丽的大红衣裙,对比几个孩子惨白的脸色,任谁看见不生起三分火气? 墨雅阁。 “王爷,这衣裙和首饰是为王妃准备的?” 晏言看着一旁丫环准备好的衣衫首饰,眼底漫上了一抹愕然。 帝云寒并未理会,“让你打听的事可打听清楚了?” “云夫人在王妃嫁进来之后的确派了人将东西都给抬了回去,的确没给王妃留下什么东西,而且据丫头所言,王妃现在仅有的几件首饰还都是镀金的。” 晏言表情复杂,在此之前他也没想到王妃能穷到这种地步。 镀金的首饰,别说是寒王妃了,寻常小官小户家的姑娘也不至于如此,王妃身为云侯府的小姐,竟然用这样的首饰,若非亲眼所见,谁能相信? 帝云寒眸色深沉,如翻腾的云海,情绪不显。 “送过去吧。” 次日,天朗气清,阳光正好。 云未央换上了新的衣衫首饰,看着自己肥硕的腰身,只得感叹得抓紧瘦下来才是,这臃肿的模样不光是看起来难看,自己也觉得不舒服。 “小姐,你这几日比之前消瘦了些,王爷这衣衫应该是按照之前的尺寸做的,穿起来恰好宽松些,很是好看。”春桃面露欢喜之色,“小姐,快上马车吧,王爷已经在等你了。” 云未央摇头叹息,好看这个词实在与现在的她扯不上什么关系,更别说寒王特意等她了。 若不是这双腿还站不起来,怕是帝云寒恨不能直接骑马前行。 当她走上马车时,帝云寒果然已经坐在里边了,他身姿挺拔,英武不凡,再加上冷面王爷的气场,使得原本宽敞的车厢也变得逼仄起来。 他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漆黑深邃的眸子随着她进来也并未泛起任何波澜,只是对外说了一声:“出发。” 若是换做其他人待在这令人窒息的车厢里势必是如坐针毡,云未央倒是丝毫不惧,身为帝姬的她见惯了各种修罗场,故而对此自然也不惧。 帝云寒也注意到了女子的随性,俊眸漾着一抹惊讶,这个女人胆子的确不小,再想想敢在成婚之日打晕妹妹替嫁,怕是也只有如此胆量才敢做得出来了。 “今日六弟生辰,你安分守己些,不要闹事!” 男子语声微沉,透着警告。 云未央挑眉,“王爷放心,我定不会主动闹事。” 除非别人主动找麻烦。 她体内毒素刚解,再加上受了伤,如今才刚恢复了些,奈何这具身体之前从未修炼过,她一切都得要重新开始,所幸今日去的名门闺秀应该最多不过嘴上说说,总不至于动手吧? 第13章 楚王妃沈怡雯 晋王府今日格外的热闹,各路宾客络绎不绝,晋王站在门外迎客,一袭湛蓝色锦袍衬得他面若冠玉,风流倜傥,同为一母所出,他的眉眼与帝云寒略有相似,都是皇城出名的美男子。 只是帝云寒看起来更为清隽硬朗,而他则显得明朗清润些。 在见到寒王府的马车抵达后,晋王脸上也露出了欢喜的笑容,快步迎了上来。 “四哥,你来了。” 帝云寒也只有在面对自己嫡亲弟弟时,周身的凛冽寒气才消散了些,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 “六弟,生辰快乐。”帝云寒伸手将锦盒递给了他,“这是我之前特意为你寻来的,你应该会喜欢。” “四哥不论怂什么我都喜欢。”晋王帝云晋高兴地接过,毫不避忌地打开一看,眼中顿时漫上了震惊之色,“这是兽元丹?” 帝云寒淡笑着点头,周围的宾客在听闻兽元丹时,纷纷发出了惊叹声。 “兽元丹乃是凤天王朝特有的丹药,我们王朝并没有,但对提升修为极有帮助,没想到寒王竟特意为晋王寻了来,当真是兄弟情深啊!” “只可惜天妒英才,寒王本是天之骄子,没想到如今竟坐在了轮椅上。” 晋王听见这声心头一阵恼火,转过身便看向了那人,对方见势头不对,连忙低着头隐入了人群,生怕引得晋王发怒。 “这些人真是不知死活,日后若是再让我听见,定不会放过他们!” 帝云寒瞧着帝云晋满脸愤怒,神色平静地道:“罢了,此事在皇城早就已经传开了,说的又不是一个两个,随他们去吧。” “四哥,你的腿一定有救的,父皇已经下令召集各地神医,只要有人能将你治好必有重赏,相信会有世外高人来的。” 帝云晋说的认真,帝云寒眼底却泛起了一抹波澜,他看着自己的双腿,脑海中不禁想到了云未央对他说的话,她说她能治好,这两日倒是不敢再提了,无非是保命的伎俩。 云未央直到见二人话说完了这才走上前来,晋王对原主厌恶至极,她走上去也只是找不痛快。 果然,帝云晋一见她脸色就冷了下来,“王妃也来了,倒是罕见。” 云未央淡淡一笑,像是没听出这话语中的嘲讽,跟在帝云寒的身边走进了晋王府。 整个晋王府内宾客聚集,下人们端着茶水果子忙碌奔走,女眷们几乎都在花园附近,而男宾则在另一边的竹林相谈甚欢。 云未央作为女眷自然也就去了花园,晋王身为六皇子,至今尚未迎娶正妃,今日的生辰宴对各家闺秀而言也是个好机会,若是能入了晋王的眼,成了晋王妃,那便是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这刚一来,她便注意到了楚王妃沈怡雯以及其身边的云芷清,二人不愧是闺中密友,此刻正聚在一起相谈甚欢,一见她来了,楚王妃脸上的笑意便化作了嘲讽。 “有的人脸皮还真是够厚的,喜欢抢别人东西也就罢了,没想到的是连自己亲妹妹的东西也抢,如今还来这招摇过市,莫不是还想显摆些什么?” 周围的各家闺秀一听便知她说的是谁,这件事闹得实在太大了,整个皇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堪称今年最惊人的大事。 在瞧见身形臃肿,平平无奇的云未央后,众人眼底的嫌恶之色也越来越浓。 “真不敢相信,这就是寒王妃吗?” “之前我就听说云侯府的六姑娘难登大雅之堂,平日里见到的几乎都是七小姐,没想到竟生的这般模样,也敢胆大包天地要当寒王妃,真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长相平庸也不算什么,偏偏心肠还如此歹毒,云侯府七小姐真的太可怜了。” 云未央目光转向了沈怡雯,语声清冷“不知楚王妃今日是来显摆什么?” 沈怡雯微怔,她根本没想过云未央竟然敢回话,换做任何人,这种时候就应该低着头一言不发,她竟然还敢正面回话? “今日是晋王生辰,我与楚王一同来为他庆贺,怎么是显摆?”沈怡雯不悦道。 “楚王妃既然知道,又何必问我?”云未央云淡风轻地道:“今日乃是晋王生辰,我若不来,王妃莫不是要给我安上一个目中无人的罪名?” 伴随着女子清清冷冷的话音落下,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没想到寒王妃这么会说话,三言两语间将楚王妃怼回去了不说,偏偏还反驳不了,好像真的是这么个理? 沈怡雯涨红了脸,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很生气却不知该说什么,一旁的云芷清见状连忙道:“姐姐,楚王妃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误会。” “不是这个意思又是什么意思?”云未央反问,“如今天下人都已经知晓了妹妹的委屈,究竟怎么一回事,你我心知肚明。” 说着,她又看了一眼其他人,“诸位若是没有其他的话还要继续说给我听,我便先去坐着休息了。” 众人呆呆地看着云未央堂而皇之地离开,全都被女子的气势给惊呆了。 “依我看这云未央之前伏低做小,沉默寡言全都是装出来的,你瞧瞧现在成了寒王妃后何等牙尖嘴利,如今当着我的面都敢对你不屑一顾,可见你这些日子究竟受了多少委屈!” 沈怡雯气得胸口不断起伏,“你就不该让着她,瞧那猖狂劲,简直恨不得给她一个巴掌!” “楚王妃,让你因为我受委屈了。”云芷清满脸歉疚,“我姐姐如今也不知是怎么了,但不论如何她总是我姐姐,你人美心善,就不要与她一般见识了。” 沈怡雯叹息一声,“你啊,就是太善良了,她才敢这样蹬鼻子上脸!” 云未央在凉亭坐下后,这才注意到春桃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不禁道:“怎么了?” “小姐,你刚才真是太厉害了!”春桃眼里尽是崇拜,“我还担心你会被楚王妃和七小姐欺负,没想到你三言两语就将他们气得说不出话来。” 第14章 云家三郎 云未央微微一笑,自小在宫内长大的她,什么样的伎俩没见过? 以云芷清喜欢装柔弱扮可怜的性子,楚王妃定是听了她的哭诉这才替她鸣不平,以原主懦弱胆怯的性子的确就只有挨骂的份,连一句话都不敢说,可她不是。 既然骂名已经承了,一时半会没有证据也洗不清,不如就将干脆将恶毒进行到底,反正人人都已经如此认定,就算是再恶毒一点,这些人也想不出什么新鲜词来。 “小姐,你这样真的很好,以往每次看你在府里受欺负,我都很难受,如今……不管其他人怎么说,春桃明白小姐就是最好的。” 春桃眼眶微红,没有人知道小姐这些过得有多不容易,七姑娘在府里人人宠着,哪里会受小姐欺负,明明每次受委屈的都是小姐,只可惜就因为小姐不受宠,连解释都成了狡辩。 “未央,你如今是愈发的不知礼数了,这样的场合竟敢和楚王妃顶嘴,还欺负芷清?” 一道蕴着愠怒的声音陡然响起,云未央转过头便瞧见了自家三哥——云承昊。 只见他穿着暗灰蓝色裱画绫锦袍,一条冰湖蓝戏童纹锦带系在腰间,墨发用羊脂玉冠高高束起,露出饱满的额头,他五官生的明朗,阳光又有正义感,如今仕途有望,也是众人眼中的好儿郎。 听着这一番指责的话,云未央毫不意外地从他眼中看到了不满与恼火。 “楚王妃言语辱骂我在先,我不过是辩驳一句,有何不可?” 云承昊气不打一处来,“你那叫辩驳吗?你那叫强词夺理!” “我怎么强词夺理了?我刚来花园一句话都没说,楚王妃便已经向我发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我下不来台,明摆着想让我难堪。 你身为我哥哥,非但不帮我讨回公道,反倒来这指责我,你就有理?”云未央反问道。 云承昊瞪大了眼睛,眼里尽是难以置信,更多的是不解。 “你如今怎么变成这样了?以往你在府中虽然比不得芷清,却也还算是乖巧,可你看看你现在这嚣张跋扈牙尖嘴利的样子,楚王妃也是在为芷清打抱不平,你让她受了这天大的委屈,难道就没有一点歉疚? 你只是被楚王妃说了几句,可芷清失去了自己的夫婿啊!爹说要重责你的时候还是她跪下来替你求情,你可知如果不是因为芷清大度,现在的你怕是一定下了大狱了,竟还在这里仗着寒王妃的身份颐指气使,你心里过意得去吗?” 一旁的春桃着急解释道:“三少爷你误会了,小姐她没有,她只是……” “你闭嘴!”云承昊呵斥道,“你非但不知规劝小姐,反倒在这里为虎作伥,你以为去了寒王府,家里便管不了你了不成?” 春桃脸色一白,云未央却是道:“春桃,你去那边替我取点果子来。” “是,小姐。” “那照三哥的意思,我该去以死谢罪?”云未央漫不经心地道,“当年徐夫子说让我去学堂听课,芷清却抢了我的名额,你不是口口声声对我说都是自家姐妹,不该计较,我就连有点不高兴你都觉得我小气。 如今你怎么不对她说都是自家姐妹,谁嫁不是嫁?怎么不论抢了还是被抢,被骂的都是我,三哥觉得合适吗?” “这怎么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我自幼喜欢学习,徐夫子是在和我交谈后才特意去与爹说的此事,云芷清跑到爹娘面前哭哭啼啼了几句便抢占了我的名额,以至于你们在学堂里读书,我只能站在门外听课。 冬日的门外有多冷,那穿堂而过的寒风有多刺骨,你可曾想过我也会委屈,你在将暖炉给芷清的时候,可曾想过屋外的我也会冷!” 云未央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漾着烁人的光,犀利的言辞让云承昊愣在了原地,脑海中不自觉地划过当初的画面,那时的他只想着芷清刚来学堂,身为哥哥怕她不适应便想对她好些。 未央素来不善言辞,他几乎是本能地忽略了。 “那你当时为何不说?” “我没有说过吗?”云未央反问,“在我说冷的时候,云芷清不过说了一句想吃春云楼的糯米果子,你便跑着去给她买了,回来之后的你将所有的果子都给了她,连她的丫头都分到了一个,你又想过我吗?” 云承昊被说的无言以对,心中没来由地生起一丝恼意,“此事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你竟还一直记恨到现在?我们是一家人,自小一起长大,难免会有些误会摩擦,可身为血亲,这点小事如何能与你抢她夫君相提并论?” “刀子不是砍在你身上,你自然不疼。”云未央嘲讽一笑,“我与柳家哥哥早已认识,从定下婚约开始我便从未提起过有任何不满,也未曾生起过飞上枝头做凤凰,高攀寒王的心思。” “你既然没有,那为何还……” “自然不是我做的。”云未央道,“出嫁之日,寒王昏迷不醒,传出来的消息是随时会死,你真以为你那善解人意的七妹妹愿意出嫁就当寡妇毁了一生吗?” 云承昊脸色一变,愣在了原地,“你的意思是此事是芷清做的?” “这根本不可能!我知晓芷清的性子,她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她那么温柔善良,又仰慕寒王,怎么可能会因为寒王受伤便推你出去? 你就算是想给自己的所作所为找借口,也不该如此污蔑她。” “我真不明白你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抢了她的婚事还不够,竟还要污蔑她,我真的对你很失望!” 瞧着云承昊失望透顶的模样,云未央也明白了为什么原主后来会宛若疯了一般,王府人人唾弃她也就罢了,家里也没有一个人相信她,偏偏始作俑者还天天装可怜求同情,以至于人人都觉得她卑鄙下作。 只可惜,原主已经死了,现在住在这具身体里的人是她——凤未央。 第15章 是谁偷了簪子? “巧了,我对你也很失望,话不投机半句多,日后若是瞧见了我便当做不认识,以免相互间都不痛快。” “云三郎,慢走不送。” 云未央收回了目光,实在是浪费她时间,根本不愿理会。 当晋王和寒王过来时候便听见了云未央这话,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寒王妃当真是好大的威风,没想到这嫁了人之后竟是打算连娘家人都不认了,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帝云晋声音里尽是嘲讽,他从之前就瞧不上云未央,这个女人为了自身名利连亲妹妹都能出卖,如今连哥哥也不打算认了,显然是彻底耗上了寒王府,也不想想如果没有云侯府,她哪有着机会攀上高枝? 这种女人,自私势力又善妒寡恩,四哥娶了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他简直恨不能直接向父皇请命休了她让四哥另娶,坏了自己的名声也就罢了,连累了四哥可就糟糕了。 云未央见这二人好巧不巧的这时候出现,心头亦是暗啐一声,真是晦气。 “晋王不了解来龙去脉便断章取义,这怕是也不好。” 云未央不慌不忙地噎了回去,没有意料中的惊慌失措,也没有着急辩解,她就像是那个坦坦荡荡的正义者,毫不避讳,甚至颇有一腔正气之感,看得晋王都茫然了,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不要脸的女人? 帝云寒打量着眼前的云未央,她似是比之前略微瘦了一点,但在一众纤瘦苗条的闺秀之中依旧显得独树一帜,只是这胆色与之前晏言所说的当真完全不同。 她没有一言不合就颐指气使,也没有发疯,但真是伶牙俐齿,明明不占理也能说得理直气壮。 “见过寒王、晋王。” 云承昊连忙行了一礼,再看着一旁胆大包天的云未央,只觉得之前传回来的消息真是一点都没错,未央真的疯了,难道不怕这般胡言乱语得罪了王爷,连累整个家族吗? “寒王妃的丫环竟然偷了云家七姑娘的簪子,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当主子的抢夫婿,当丫环的又来偷簪子,未免太过分了!” “云家七姑娘还真是惨啊,以往在云侯府也不知是怎么过的,瞧云未央那嚣张的模样,怕是在云侯府更加肆无忌惮吧?” “丑人多作怪,这话一点都没错,你们瞧没瞧见云未央的真容?就她那样竟然嫁给了寒王这样的美男子,我真是为寒王鸣不平!” 云未央在听闻此事后那平静如水的清眸才泛起了一抹涟漪,她向着帝云寒行了一礼,道:“王爷,我过去看看。” 说完,她便快步向着前方赶去,她了解春桃,绝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方才是免得云承昊迁怒她,这才随意找了个借口打发她离开,莫不是云芷清又故意惹出了什么幺蛾子来栽赃嫁祸? “六弟,我们也去瞧瞧。” “好。”帝云晋应道。 今日这样的场合,皇城中有影响力的人全都在此,如果真是寒王妃的丫头偷了簪子,传出了可不是一般的难听。 当云未央抵达的时候便见到楚王妃和云芷清一行人端坐着,春桃则跪在众人面前,一旁的地面上则放着一根红石榴宝石金簪,她的脸色苍白,着急地辩解着。 “我没有偷七姑娘的簪子,方才我去拿果子的时候捡到了便想要归还失主,绝对没有据为己有的想法。” 沈怡雯一点也不信,“可我瞧你分明是行踪鬼祟,方才我的丫环叫你,你非但不停反倒越跑越快,若不是想据为己有,你跑什么?” 见云未央来了,沈怡雯挑眉道:“寒王妃,你来的正好,你的丫环偷了芷清的簪子,此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小姐,我捡到这簪子后便想来找你……” 一听这话,沈怡雯眸光一亮,直接打断道:“看见没?这丫环自己都承认了,偷了簪子后便去找你。” “楚王妃莫不是耳朵不好?她说的是捡,如何是偷? 方才我刚来晋王府,楚王妃便已经给了我一个下马威,我这丫环生性胆小,我不在身边,你的人又一直追她,她自然是害怕得想跑,有什么奇怪的?” “我的人不过是见她行踪鬼祟这才想问一问,也能吓着她?” “怎么吓不到?她这不就是跑得慢了点被你们追上,所以直接就扣上了个偷窃的罪名吗?” 云未央看着另一旁神色无辜的云芷清,“说来也是有趣,似乎我每次碰见妹妹都会有事发生呢。” “姐姐,我没有这个意思。”云芷清连忙辩解,又对沈怡雯道:“楚王妃,此事一定只是个误会,我与姐姐感情素来很好,她若是喜欢我的簪子只要说一声,我一定会让给她,春桃根本就没有必要这么做。” “你就别帮她说话了,我实在受不了你这般委曲求全,你也不瞧瞧你处处退让,她除了得寸进尺之外可有半点念及你的好? 以往她想要什么你都给她,或许是现在她知道做了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之后你不会再将东西给她,所以这才动了偷的心思。” 晋王瞧着云芷清楚楚可怜的模样亦是叹息一声,“四哥,这云家七姑娘看起来着实可怜,以往在云侯府怕是也常被云未央欺负,你娶了这样的女人回去,怕是不得安宁啊!” 帝云寒的视线在云未央和云芷清之间流转,“你觉得云未央今天戴的簪子怎么样?” “我一个男子哪里看的来女子的珠钗?”晋王不解,“不过看起来品质很不错,不是凡品。” “是我送她的。” “什么?” “她自嫁过来之后一件看得过去的首饰都没有,所以为了今日的宴会,她昨日主动问我张了口。” “那又如何?”晋王这话刚一说出口便已经明白了过来,“你的重点是她之前也没有好的首饰。” “她若真的想要,之前有那么多机会可以偷,为何偏偏要选在今日这样的场合?”帝云寒沉声道。 这不合理。 第16章 解释清楚 帝云寒不喜欢云未央,不论是她抢婚替嫁还是苛待孩子,都是令他深恶痛绝之事,这并不是一个好女人,但也不妨碍他看清此事与她无关。 晋王听言也明白了过来,心头的疑惑却更浓了,“那此事真的是大嫂在冤枉她?我瞧着大嫂平日里也不是这样的人,想必只是一个误会。” “楚王妃口口声声说我成了寒王妃便沾沾自喜,自鸣得意,此番又说我费尽心思只为偷自家妹妹的簪子,是否情理不通?” “怎么情理不通?” 云未央唇角微勾,“这种簪子,楚王妃觉得我没有?这是瞧不起我还是瞧不起我家王爷?” 此话一出,沈怡雯脸色微变,此事扯到寒王妃事小,扯到寒王那可就糟糕了,寒王为了守护边疆带兵打仗才落得残疾,上至皇上,下至百姓都为此感到心疼,若是敢因为这种事而污蔑到寒王,倒霉的就是她了。 “此事和寒王可完全没关系,有的人抢东西成性,谁知道是不是觉得抢来的东西比较香,便是抢不到,偷来也觉得格外特别?” 沈怡雯讥讽的话语里满是嫌恶,以往倒是不知道云未央如此伶牙俐齿,三言两语间就将矛头给转移了,难怪芷清不是她的对手! 云未央看向了云芷清,“妹妹,事到如今,你还不将事情解释清楚吗?” 云芷清微怔,没想到云未央会忽然让她来收场,众目睽睽之下也只能善解人意地解释道:“此事真的是个误会,我和姐姐是自家人,最是了解她的品行,绝不可能会做这种事,我可以保证!” 女子温温柔柔的话语隐约透着几分怯懦与无奈,愈发激起了众人心中的怒火,云未央当真是过分,偷了别人的东西竟还要别人帮忙圆场,云家七姑娘未免也太善良了。 果不其然,帝云晋眼底的嫌恶更浓了。 “大哥,你瞧瞧云未央那猖狂劲,受委屈的明明是云芷清,这会儿还得让她来负责解决,不用想都能知道云家七姑娘这些年在云侯府受了多少委屈! 你说簪子不是她的丫环偷的,我现在倒觉得她根本是胆大包天,哪里是不合理,分明是肆无忌惮,仗着云家七姑娘良善温柔的性子便嚣张跋扈,恣意妄为!” 帝云寒皱起了眉头,他这些日子曾派人特意打听过云侯府的情况,人人都说云侯夫妻俩很是宠爱七姑娘,至于六姑娘则默默无闻,几乎让人忽略的存在。 前两日瞧见云夫人来时的态度倒也没觉得对她有多惭愧,反倒是言语间处处都是厌烦,当然也不乏是对云未央所做的一切感到愤怒才会如此。 “妹妹,你这样的解释可就太苍白了,难怪不论你怎么说,楚王妃都不相信。” 云未央叹息着摇了摇头,似是嗔怪,又透着无奈,“若是我没记错,这一根红石榴宝石金钗是王爷送来的聘礼吧? 这等品质的珠钗并不多见,是宫里出来的宝贝,只要略微一查便能知晓。” 此话一出,众人不由得一愣,再仔细地看了看这珠钗,品质不凡,的确像是宫里出来的宝贝。 “如果这是寒王府的聘礼,应该是属于云芷清还是云未央啊?” “原本是送给云芷清的,可现如今的寒王妃是云未央,想必聘礼应该也是属于她的吧?” “云家七姑娘还真是有意思,既然是聘礼为什么不直接说?以云未央这性子大可以直接开口要回来,根本就犯不着去偷啊!” 众人面面相觑,风向在这一刻就变了,刚开始所有人都觉得云未央品性低劣,无耻至极,现如今又觉得云芷清奇奇怪怪,不是说不在意被云未央抢了夫婿,还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结果又在这样的日子戴着云未央的聘礼招摇过市,竟丝毫不避讳,这实在是说不通吧的? 云芷清瞳孔皱缩,她竟是将这一点给忘了。 当初在聘礼里见到这一根红石榴珠钗时她便觉得实在是太好看了,直接放进了首饰盒里,而且这段时间以来,娘已经将聘礼里可用的东西都放进了她的屋子里。 王府的东西品质都不是外边能比的,新做的几件衣裳也全都是用这些料子做的。 至于那嫁妆也被统统都收了回来,她一时间也没注意哪些是自家的,哪些是寒王府的,这会儿竟被云未央给认了出来! 沈怡雯疑惑地看向云芷清,眼神里充满了愕然,感情这闹了半天,不是云未央偷了她的簪子,而是她戴着云未央的簪子?那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姐姐不会偷她的东西,直接说东西就是云未央的不就好了? “妹妹你瞧,这么简单的事你直接与楚王妃说清楚不就好了,偏要这般大张旗鼓惹的人尽皆知,还让楚王妃下不来台,岂不尴尬?” 云未央眉眼间透着无奈,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当她说出这句话后,沈怡雯的处境更尴尬了,尴尬到如坐针毡,不知该如何将这场闹剧收场。 “云芷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怡雯忍不住恼怒。 “我……我也不知道。”云芷清脸色苍白,“这支簪子是我从首饰盒里取出来的,娘最近往我的首饰盒里添置了一些首饰,我也不知会是王爷送来的聘礼。” 一旁的丫环也连忙站了出来,“楚王妃,我们小姐平日里对这些素来不上心,珠钗首饰之类的都是夫人帮忙添置的,这支簪子是奴婢今日为小姐选的,全都是奴婢的错,还望楚王妃不要误会小姐。” 听言,沈怡雯的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说来倒也有趣,寒王之前要娶的分明是芷清,如今就连芷清都不知晓这聘礼长得什么模样,反倒是寒王妃知晓得清清楚楚啊!” 这话语中的讽刺意味太浓,无疑是在直指云未央就是瞧上了这些聘礼才会做出如此胆大包天之事,彻底坐实了她一心只想爬上枝头变凤凰的名头,让她无法辩驳。 第17章 针锋相对 “这是御赐的簪子,与其他写在聘礼单上的可不同,当日寒王府的人便是带着这根簪子作为信物来的,整个云侯府的人都知晓得清清楚楚,倒是不知妹妹为何会认不出来?” 云未央嘴角漾着一抹讥讽,这个女人可真不是一般的能装。 从原主的记忆里她分明记得当时云芷清一见到这簪子就极为欢喜,爱不释手地在她面前炫耀了一番,如今倒是在这里装什么不知道,实在可笑! 众人纷纷咋舌,这姐妹二人说的当真是完全不同,精彩绝伦,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相信谁。 云芷清的视线落在了后方不知何时出现的帝云寒等人身上,眼眶微微泛红,神色间满是歉疚。 “姐姐真是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这段时间精神有些恍惚,总是丢三落四,竟是将此事给忘了,这簪子是你的,是我不该戴出来,我道歉,这就还给姐姐,还望姐姐别生我的气了。” 女子娇柔温婉的模样令人怜惜,脸上那满是担忧云未央会生气的神情更是让人心疼,明明是云未央抢了她的东西在先,结果这会儿还得向她道歉? 若不是云未央不择手段地夺走了这一切,这簪子等等不全都应该属于云芷清吗? 犯错之人没有任何歉意,反倒让没错的人道歉求饶,简直过分至极! 云承昊一来便瞧见了这样的画面,原先因为云未央的一番话而略有迟疑的他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 “未央,你真的太过分了!不过是一支簪子,你犯得着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让七妹妹难堪吗?” 云芷清顺势躲在了云承昊的身后,身手拉了拉他的衣袖,担心地道:“四哥,此事是我们误会了姐姐,与姐姐无关,如果不是我记错了这簪子的出处便不会闹出这样的事端来,你要怪就怪我吧。 全都是我的不是,我今日就不该来这里……” 说着,她红着眼眶看了一眼周围的众人,伤心地只想离开。 “你为什么不该来?七妹妹你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人欺负你。” 云承昊拉着云芷清的手,并未让她离开,冷着脸看向云未央,“如今我真是愈发的不能理解你了,做出这种事你真的没有半点愧疚,一根簪子也值得你大张旗鼓,难不成你还要因为芷清不小心戴了你的簪子将她治罪吗? 寒王妃,你真是好大的威风!” 云未央冷冷地看着云承昊,“说完了吗?” “麻烦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现在的情况!不是我要大张旗鼓,是你的好妹妹拿着这一根簪子冤枉我的丫环冤枉我当场偷窃! 我不过是想要洗清我自己的罪名,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我咄咄逼人不可理喻?” “他们这么多人冤枉我偷窃的时候不见你来辩驳些什么,而我不过是自辩了几句你便跑来再三呵斥,难道我生来就应该被冤枉吗? 我由始至终可曾说过你一句这位好妹妹偷了我的簪子,我只字未提,她自己要往这方面说,哭哭啼啼几句宛若受了天大的委屈,那被在场这么多人质问,被亲哥哥怒骂亲妹妹冤枉的我是不是只有去一头撞死了?!” 女子的一番话字字珠玑,直接砸在了云承昊的头上,让他愣在了当场。 云芷清瞳孔地震,心里充满了惊骇,云未央自从嫁过去之后究竟是怎么了?以往这样的一番话她根本就说不出口,不论受了什么委屈也只能咽下去,一旁的四哥显然被这一席话给砸懵了。 “姐姐,你别生四哥的气,四哥只是以为我受了委屈,全都是我的错,你们别吵架好不好?”云芷清着急的辩解,像是一心只盼着二人之间莫要生气,急得都快哭了。 云未央看着女子做戏的本领,心中叹息原主当初处处被欺凌也不冤,云芷清这一番以退为进,点燃旁人的保护欲从而对原主怒目相对,反倒显得她与世无争。 “犯不着在这掉眼泪,被骂的人是我,又没人骂你半句,该哭的是我,你怎么好像比我还委屈?” 云未央云淡风轻地将双手环绕在胸前,“妹妹这梨花带雨的模样真是惹人心疼,不光男子心疼,女子亦然,我自问不是妹妹的对手,也懒得辩驳。” “如今所有的聘礼嫁妆全都在妹妹手里,这一身蜀锦做的衣服,贡品做的鞋子,胸前的玛瑙珠子乃至手上的玉镯无一不是,若是妹妹真的觉得该分我一点,明日就派人送了来,若是不愿意,我也不会要。 既是嫌疑已经洗清了,楚王妃想必也没有其他事要交代我,我便先走一步了。” 云未央的视线从沈怡雯身上扫过,后者只觉得像是被堵住了嘴巴,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云未央在这般干脆利落的态度是她没想到的,分明是教训了她,偏偏心里又没有任何快感,反倒像是被教训了一番。 春桃被云未央拉了起来,转身便向着后边走去,不曾想这一转身便对上了帝云晋和帝云寒。 原来……他们一直都在这。 帝云晋眼底的厌恶不变,可帝云寒素来是个足智多谋,心机深沉之人,从他的脸上从来看不出太多的表情。 “王爷,今日怕是又给你丢人了,未央先行告退。” 云未央行了一礼便离开了,帝云寒并未阻拦,只是对晏言吩咐了一句。 “小姐对不起,都是春桃给你惹麻烦了。” 春桃紧跟在云未央身后,小脸尽是紧张与懊悔。 “我也不知道那簪子是怎么落到我口袋里的,我按照小姐的吩咐去拿果子,结果就发现簪子在果盘里,一时就慌了神,想要悄悄地将簪子给处理了,结果就有人来追我,后来簪子掉落在地,他们便冤枉是我偷的。 小姐,真的对不起,春桃太没用了,要不你就将我卖了吧。” 春桃忍不住哭了出来,身体还因为害怕微微颤抖着,她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只觉得差一点,她的小命就没了。 第18章 王妃请留步 瞧着春桃泣不成声的样,云未央的声音也变得温柔,“春桃,此事与你无关,他们打定了主意要陷害我,根本防不胜防,你就算是再小心,这东西也一样会落到你手里。” 春桃听着自家小姐的关心,抬起了满是泪痕的小脸,“小姐,那王爷会不会生你的气啊?” “这两日王爷和小姐的感情好不容易好了点,要是因为这件事又生了嫌隙,春桃真的是罪该万死了。” 春桃满脸悔恨,她到现在也想不明白簪子究竟是什么时候到了她的果盘里的,只觉得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会拖累小姐。 “别想这么多了,他就算是生气又怎么样?”云未央毫不在意,“反正他对我从来就是厌恶至极,哪怕再闹出什么乱子来,他也一样是这态度,又什么可怕的?” 当晏言追到晋王府门外时便听见了云未央的这句话,心头也愈发的不快,真不明白王爷是怎么想的,就这种女人死不悔改,根本不值得对她有半点好。 “王妃,请留步。” 云未央转头看向了身后的晏言,眼底透着一丝诧异。 “何事?” “王爷说天色已经不早了,王妃独自回去怕是不安全,让属下吩咐车夫送你回去。”晏言道。 云未央眉梢微挑,还有这等好事?莫不是担心她又会惹出什么乱子来,所以特意派人盯着? “替我多谢王爷。” “是。” 云未央喊着春桃一同坐上了马车,与来时和帝云寒同坐马车时的心情截然不同,她掀开了帘子看着帝月王朝皇城的夜景,眼底漾着兴趣之色。 早就听闻帝天王朝和凤天王朝的景色并不同,风土人情也有一些差别,她见惯了凤天王朝的景色,没想到今日能在这里看着异地的风景,当真别有一番风味。 “这夜里可真热闹。” 街道上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小贩的叫卖声、孩子的笑闹声门混在一起,显得尤为喜庆。 “小姐,王爷特意安排了马车,想必心里也是有你的。”春桃看着自家小姐嘴角虽然带着笑,但不知为什么看起来竟有些悲伤寂寥,只以为是她被刚才的事伤了心。 云未央轻笑,“春桃,别说傻话了,王爷若不是被逼无奈也不会娶我,你我都心知肚明,也别抱什么期待。 与其想这些,不如想想等我们离开之后如何才能过得好。” “小姐,我觉得王爷未必真的会休了你,不如多做点事情讨王爷欢心,说不定王爷就会喜欢小姐了。” “你什么时候见感情是能靠讨好得来的?”云未央摇了摇头,春桃年纪小,想法也比较单纯,“若真的这么容易,那这些主子最应该喜欢的岂不是想方设法讨欢心的丫环?” 春桃嘴巴一瘪,“小姐,我觉得你变了。” “变了不好吗?” “那倒也没有,我以前每次见小姐被欺负的时候都觉得难受,现在见小姐据理力争其实很高兴,只是我觉得小姐不开心,我就也难过。” “傻丫头,我其实挺开心的。” 云未央目光深沉而悠远,她没有死,还能活过来就已经是最值得庆幸的事了。 “车夫,停一下。” 马车停了下来,云未央的视线落在了街道旁的那一间卖珍品的铺子。 “你在这等我一下,我进去买点东西就回来。 “是,王妃。” 云未央带着春桃走进了万宝楼,富丽堂皇的店面一看便知在这皇城中也是一等一的,里边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小姐,这里边大多是修炼之人所用的东西,你来这买什么?”春桃一脸疑惑,“莫不是给王爷买礼物?” “你家小姐我穷的叮当响的,王爷可是财大气粗,想要什么没有,哪需要我送?” 侍者很快便迎了出来,见云未央穿着不凡,脸上的笑容也更热络了些。 “不知姑娘想买什么?我都可以介绍。” “我想看看炼丹炉。” 云未央眸色认真,她自从发觉可以随心所欲地将以往的东西取过来之后便知晓自己多了一条出路,没钱难倒英雄汉,身无分文的她想要做些什么可谓举步维艰。 如今的她最需要的便是尽快调理好这具身体,可惜她以前所用的丹药品级都比较高,低品丹药因为用不上,所以也几乎没剩什么,自然解决不了现在的燃眉之急。 可有了炼丹炉,再配一些其他的药材可以制作出最简单的丹药有助于她尽快瘦下来。 今日那些尖酸刻薄的嘴脸全都映在脑海里,她必须得尽快改变,从此让那些瞧不起她的人刮目相看。 不论是云未央还是凤未央,都不是他人能轻易蔑视的。 “炼丹炉?”侍者一听闻这三个字,态度就变得恭敬起来,“姑娘请随我来。” 很快,一整排的炼丹炉货架便出现在了云未央面前,“姑娘,我们店的炼丹炉都在这里了,从下至上品质不断提升,越是上边的品质越高,不过这价格自然也就越贵了。” 云未央螓首轻点,她自然能看出这些炼丹炉品质的差距,帝天王朝的水平亦是不差,从炼丹炉的品质便能看得出来。 “这个炼丹炉怎么卖?” 云未央指着上边一个通体红色的炼丹炉,宛若火焰一般熊熊燃烧,图腾甚是好看,不过更让她看好的是这炼丹炉的品质,质地轻盈,材质极佳,导火速度亦是极快。 “姑娘真是好眼光,这炼丹炉乃是我们万宝楼的极品。”侍者满脸笑意,“这炼丹炉要十万两银票。” 此话一出,春桃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票。 “哟,这不是云未央吗?” 蓦地,身后一道嗤笑声响了起来,透着不屑与调侃。 “果然是当了寒王妃之后就风光了,以往这万宝楼可是连进来的机会都没有,如今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立即就来这里炫耀体验了?” 听出这熟悉的声音,云未央转过身便见到了一道娇俏艳丽的身影。 庞太师的孙女——庞诗婷! 第19章 密友找茬 庞诗婷乃是云芷清的闺中密友,两人是在早些年的一场宴会上认识的,两人兴趣相投,从而成了好友,平日里也时常往来。 不得不说,云芷清所结交的朋友皆是身份不俗,先有楚王妃,后有庞诗婷,一个个上赶着来找她麻烦给云芷清出气啊! “你既知道,何必还多此一问?”云未央云淡风轻地开口,嘴角漾着谑弄的笑,“你之前不是说我这辈子都嫁不到好儿郎吗?看来你的眼光不准啊。” 庞诗婷一愣,难以置信的看着云未央,这女人是疯了吗? 非但不解释,反倒还直接承认了? “你这不都是抢来的?不知有什么可洋洋得意的,如果不是皇上念及你嫁过来之后真的有冲喜的效果,寒王救了回来,现在的你早就已经赐死陪葬了!” “怎么?你羡慕?”云未央摊手,“可惜你没这好福气,便是真嫁过来了,怕是也无用。” 她感叹着摇了摇头,神色间透着几分嫌弃,仿佛是真的在嫌弃庞诗婷没福分。 “你!你简直厚颜无耻!” 庞诗婷涨红了脸,平日里伏低做小,从来不敢顶嘴的云未央跑哪去了,如今竟然敢光明正大地嘲讽她,实在可恶! “我怎么厚颜无耻了?你自己不是也说了皇上念及我有功劳,难道你觉得皇上说的有错不成?” “就算皇上念你有功,寒王也绝不会喜欢你,你这个又丑又疯的女人,寒王一定会休了你!” “那就用不着你操心了,现在我是寒王妃,还望你说话客气一点,瞧不起我就是瞧不起我家王爷,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勉为其难不与你计较,可你若是再不知分寸辱骂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云未央下巴微扬,神色间满是傲然的模样险些将庞诗婷气得吐血,偏偏这话说的又实在在理。 她身为庞太师的女儿,身份并不差,可和寒王妃比起来自是差距不小,若是云未央铁了心要治她的罪,她怕是也只能道歉 一旁的春桃眼里充满了敬佩,自家小姐真是太厉害了,以往庞小姐说话别提有多难听了,每一次小姐都只能默默忍受,回去后暗自抹泪,没想到今日竟能将庞小姐气得话都说不出来,怕是回去之后能生气许久吧。 气急败坏的庞诗婷便将目光也锁定在了那个炼丹炉上,道:“这个炼丹炉我要了,替我包起来。” 侍者面露难色,“庞姑娘,这炼丹炉是寒王妃先看上的。” 从二人的一番交谈中,侍者也已经清楚了云未央的身份,虽说如今城中人人都在不齿寒王妃的为人,但这身份实在是得罪不起。 这两尊大佛闹起来不打紧,殃及到他乃至整个万宝楼,那就糟了。 “云未央,你又不会炼丹,你买炼丹炉做什么?难道是想讨好晋王?”庞诗婷猜测道,“只可惜晋王极其嫌恶你,如今正规劝寒王能早些休了你呢。” 晋王是炼药师,这一点在整个皇城的人都知晓,因为要成为一名炼药师,必须得天生就有这方面的天赋,靠着后天努力是不行的,而拥有这种天赋的人又极少。 因此,当晋王被发现有此天赋时便得到了皇上的夸奖,整个皇城人尽皆知。 云未央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庞诗婷一清二楚,思来想去便也就只有这一种可能了,寒王那里行不通,便想要用迂回的方式来讨好晋王,从而改变寒王对她的看法。 以前倒是没看出这个女人竟如此有心机! “我买我的东西,你哪来的那么多废话?”云未央眉眼间透着一丝不耐,这个女人实在像个疯狗一般精力旺盛,见谁都要扑上来咬一口。 “十万两银票,你拿得出来吗?” 庞诗婷一脸不屑,“我可是早就已经听说了,你的嫁妆都已经被云侯府收了回去,聘礼也与你无关,寒王厌弃你,府中的银钱自然也不会给你随意挥霍。 你若是今日在这里打肿脸充胖子,小心回去之后惹怒了寒王,直接被休了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万宝楼乃至城中最为华贵生意最好的铺子,上至皇亲贵胄,下至商贾之家都很喜欢来这里买东西,此刻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听着庞诗婷毫不客气地揭穿云未央的老底,众人的表情也变得玩味起来。 “早就听说寒王妃好吃懒做,性格疯癫,今日一见果真如传闻一般,没想到运气这么不好碰见了庞小姐,注定是下不来台了。” “各家王妃哪一个不是雍容华贵,大家闺秀,唯有寒王妃上不来台面,偏寒王乃是难得一见的人中龙凤,真是可惜了,可惜了啊!” “要我说寒王妃还不如直接回去算了,何必在这里丢人现眼?” 众人小声地议论着,云未央即便不听也能猜到大家在说些什么,在没能将抢夺夫婿的罪名洗清之前,这样的头衔是想甩也甩不掉了。 不过,想要通过这些流言蜚语来伤害她,未免就太小瞧她了。 “十万两银票我的确没有,不知你能否将你们掌柜请来,我以物换物可行?”云未央压低了嗓音问道。 侍者一听这话表情也变得僵硬起来,没想到真的被庞小姐说中了,十万两银票的以物换物,这得拿多少东西来啊? 寒王妃两手空空,也不知能拿什么来换? “小的这就去请掌柜来。” 庞诗婷心里本也有些摸不准,但在见到云未央小声商量后便笃定了看法,眼底的讥讽之色也越来越浓。 她早就已经从芷清那里将云未央嫁到寒王府的情况弄得一清二楚了,如今还在她面前装,实则在寒王府都被下令禁足了,若不是晋王今日生辰,怕是这个女人连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很快掌柜便赶了过来,他已经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中也有了判断。 庞小姐乃是庞太师的千金,也是他们店里的常客,而寒王妃虽然身份高,但所有人都明白这寒王妃之位根本就坐不久…… 第20章 以物易物 “见过寒王妃,见过庞小姐。” 顾高荣向着二人行了一礼,目光便落在了云未央身上,悄悄地走向了一旁。 “小的方才已经听说过了,不知王妃打算用什么来换?” 云未央打量着眼前的掌柜,他的脸上漾着和善的笑容,没有过分的讨好却也没有从其眼中看出丝毫的鄙视或嫌弃,不愧是名声响亮的万宝楼,掌柜也不是普通人。 “这个。” 云未央取出一个小瓷瓶递了过去。 简单的白瓷瓶,上边没有任何复杂的图腾,仿佛只是街边一文钱便能买到的瓷瓶,更别说会认定这里边有什么之前的玩意儿了。 一旁的侍者瞧见这一幕,心便沉了下来,这位寒王妃真不知是怎么想的,没有带银票还要来买炼丹炉,不如直接将丹炉给让出去,偏偏要惹出这么多麻烦来,难怪名声那么难听。 掌柜倒是并未因此而轻视,脸色反倒变得凝重起来。 因为见多识广的他一眼便看出这并不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小瓷瓶,而是十分珍贵的羊脂玉瓶。 羊脂玉其实也并不算少见,但品质绝佳的都是珍品,往往都是用来做玉佩、玉镯乃至发冠,玉簪,能奢侈到用羊脂玉来做一个瓶子,还如此低调,可见其主人的不凡。 再看寒王妃神色平静,面对这么多人的质疑也宠辱不惊,他觉得与传闻中的形象似乎有些不同啊。 “不知这里边是什么丹药?” 掌柜打开玉瓶一看便发觉里边是三颗丹药,只是并不能确定究竟是什么。 “兽元丹。”云未央道。 此话一出,顾高荣脸色一变,神色愈发郑重起来。 兽元丹乃是凤天王朝才有的丹药,帝天王朝并没有,因为兽元丹是四品丹药,即便在凤天王朝也只有都城才有,物以稀为贵,所以在帝天王朝的价格也就格外高昂。 不光如此,兽元丹对不论对修炼者还是炼药师都有妙用,所以各家勋贵最是喜欢购买,平日在铺子里根本就买不到,唯有在拍卖行才能见上一见,价高者得。 “王妃还请稍等片刻,小的对丹药并不精通,可否允许我请鉴定师看一看?” “自然。”云未央道。 一旁的庞诗婷本就不相信云未央能买得起,又见二人窃窃私语,云未央好像还拿了什么出来置换,还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云未央,你就别太为难自己了,现在下不来台总比回王府丢人的好,否则欠了账回去之后再被王爷给休了,岂不是哭都没地方哭?” 庞诗婷脸上漾着嘲讽的笑,云未央真的太可笑了,不自量力!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云未央眼神微冷,“王爷休不休我是他的事,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张口闭口就是休妻,你们太师府就是这么教你的?” 庞诗婷脸色一僵,注意到周围众人看向她的目光似乎也有些变化,便收敛了几分,却也不敢弱了气势。 “我倒是要看看你拿什么来换这丹炉?” “我听说你也学了炼丹术。”云未央道。 庞诗婷露出了得意之色,她正是因为被发觉有炼丹的天赋,所以在家族中也得到了绝对的重视,爹娘答应给她买一个炼丹炉,她才特意来选的。 “不错。” 就冲着这一层身份,皇城里寻常的大家闺秀便已经无法与她相比了,可惜寒王那么俊朗英武,竟然娶了这样一个丑女人! 正当她以为云未央会为此羡慕的时候,女子接下来的话却差点气死她。 “想必现如今也只是炼丹学徒,没成真正的炼药师,这等品级的炼丹炉你就算是买到了也无用,杀鸡焉用牛刀,就你那点实力,丹火都未必能燃得起来,不如在这下边两排好好挑挑,比较适合你。” 云未央云淡风轻指点江山的模样似是对炼丹炉十分了解,也让庞诗婷气不打一处来。 “你懂什么?你一个连修炼天赋都没有的家伙,还能懂炼丹术?” “信不信由你。”云未央摊手,“可惜就算你人傻钱多,这炼丹炉我看上了,你也抢不走。” 话音落下的瞬间,掌柜已经赶了回来,他的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比之前更多了一丝热切,“寒王妃,没问题,这炼丹炉你可以带走了。” “多谢。” 云未央微微一笑,毫不意外。 她目前对帝天王朝的丹药并没有什么了解,即便拥有了原主的记忆,可原主以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对诗书倒是有些了解,可这方面的则是完全不懂。 不过她注意到帝云寒送了晋王兽元丹,晋王很是喜欢,可见这丹药在帝天王朝也很受欢迎,且价值比较高。 “王妃,这是我们万宝楼的一点心意,还望你笑纳。” 顾高荣将一个偌大的锦盒递了过来,“兽元丹有价无市,极难寻到,虽说表面上价值差不多,实则真正的价值是有出入的,若是王妃对这些不感兴趣,也可换别的东西。” 云未央看了一眼里边的东西,发觉都是一些药材补品,倒是现在的她正需要的。 “那就多谢了。”云未央微微一笑,“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 “王妃请说。” “我不希望别人知晓兽元丹是我拿来的。” 顾高荣微愣,显然对这回答感到意外,却也点了点头,“小的明白,若是王妃以后还有兽元丹需要置换,还望能考虑我们万宝楼。” “好。” 一旁的庞诗婷见顾高荣真的将丹炉给了云未央,眼底尽是难以置信之色,“掌柜,她给了你什么,你就将这炼丹炉给她?你可别被她给骗了,她赊账回去的话,寒王府可绝不会帮她还的。” “庞小姐误会了,王妃并未赊账,钱货两清,绝无拖欠一说。”顾高荣解释道。 “什么?这怎么可能?” 庞诗婷表情一变,连忙看向了云未央,想不明白这女人方才究竟是拿出了什么东西来换的,小小的东西竟然能抵得了十万两,那得是什么宝贝? 第21章 前来问罪 “庞姑娘,看来让你失望了。”云未央勾唇浅笑,“我回去还有事,就不久留了。” 话音落下,云未央便拿着炼丹炉和春桃一同离开了万宝楼,独留庞诗婷一人尴尬地站在原地。 方才表现得越是自信,这会儿便越是丢人。 “我还以为庞姑娘说的都是真的,寒王妃没有银子还偏要在这里摆阔,闹了半天寒王妃真的是来买炼丹炉的,不知她在较什么劲?” “人人都说寒王妃卑劣无耻,可方才瞧着明明是庞姑娘不依不挠,她并没有过于计较,这高下立判啊。” “寒王妃也是倒霉,明明只是正常地来买个东西,偏偏被人缠上了,字字句句都是侮辱。” 众人啧啧摇头,他们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过寒王妃,所了解到的也全都是传出来的消息,只是在亲眼见到这一幕后只觉得庞诗婷胡搅蛮缠,寒王妃则显得宽容大度多了。 云未央出了万宝楼后便回到了王府,车夫又回了晋王府,待夜宴结束后还得接寒王回来。 “小姐,你刚才没注意离开的时候庞小姐的脸色有多难看,回去之后怕是又得摔碎好几个盏子了。”春桃笑道。 庞诗婷的脾气不好,每次一不高兴就喜欢摔杯砸碗,他们早就已经见识过了,之前还将云芷清喜欢的杯盏一起给砸了。 “活该。”云未央眼底漾着一丝不屑,又道:“春桃,时候不早了,你去准备些吃食来。” “是,小姐。” 春桃离开后,云未央便将炼丹炉以及顾高荣给她的药材都取了出来,她中了这么久的毒,身子很虚,就算是毒解了,也需要得一段时间的调养才能恢复。 王府内的药材她不能随便用,上次趁机取了一些来,帝云寒没有和她计较已经不错了,若是得寸进尺怕是会很麻烦。 “掌柜倒是挺会挑药材,再加上之前的几样,东西也算是齐了。” 云未央脸上露出了笑容,点燃了丹火开始制药,如今的她没有任何修为可言,自然炼制不出丹药,不过配置调养身体的药丸倒是不难。 四个孩子的身体也需要调养,恰好趁着这机会一起制成药丸,见效会更快些。 没过多久,春桃将膳食端了进来,眼见着自家小姐竟然在炼药,心头亦是惊讶,但并未过多询问,以往的小姐在家族也经常藏拙,人人都以为小姐蠢笨,可她明白小姐一直都勤奋好学,只是很多时候并未表露出来罢了。 现在小姐终于愿意展现出来,她也觉得高兴,没有侯爷和夫人日日拿小姐和七小姐比较,或许小姐能过得更自在些。 云未央已经将自身所需的药丸炼好收了起来,炉中孩子们的药丸也制好了,见春桃回来了,腹中空空的她便坐到了桌前,开始用膳。 今日本想着晋王府的夜宴应该是好酒好菜应有尽有,没想到什么都没吃就回来了。 “春桃,还是你的手艺好。” “小姐,我的手艺哪能跟你比啊,不过你现在都是王妃了,自然不会再亲自下厨了。”春桃笑道。 云未央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光,原主的厨艺好,在云侯府也是出了名的,她为了照顾家人的口味,将他们喜欢吃的都牢牢地记在心里,每一次做菜都做他们喜欢的,可整个云侯府的亲人怕是根本没有一人记得她的喜好吧。 可笑。 正当二人吃饭时,外边忽然传来了一连串的脚步声,密集得让云未央敏锐地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帝云寒平日里并不愿意来她的住处,来往最多的便是云芷清,但云芷清不会也没有资格这般大张旗鼓地带着一群人出现,怕是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砰!” 房门直接被打开,春桃吓的直接放下了碗筷,紧张地站起身来。 当帝云寒一行人抵达的时候便瞧见主仆二人正坐着吃饭,看起来感情简直情同姐妹,丫环也能同席,简直不合礼数,但偏偏又有一种岁月静好之感。 “云未央,你还能吃得下饭!” 晋王站在帝云寒的身后,英俊明朗的脸庞此刻被愤怒所笼罩,透着一股气急败坏的戾气。 云未央不慌不忙地放下了碗筷,视线在门外众人身上扫过,寒王、晋王和云芷清都在,出乎意料的一人却是庞诗婷。 这个女人掺和进来肯定没好事。 “我为何吃不下饭?不知几位忽然闯进我的屋子,所为何事?” 女子神色镇定,一双眸子澄澈明亮,似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四哥送本王的兽元丹不见了。”帝云晋冷声道。 帝云寒的视线也锁定了云未央,“本王听庞姑娘说你在万宝楼买了一个价值十万两的炼丹炉,不知王妃能否告知本王,你的十万两从何而来?” 他的声线十分平静,却不自觉地给人一种压迫感,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锁定着她,仿佛一眼便能看穿。 “我之前在万宝阁时就见到寒王妃取出了一个小物件与万宝楼掌柜换的炼丹炉,三颗兽元丹的价值恰好是十万两,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庞诗婷眼底漾着兴奋的光,之前在万宝楼被云云未央占了上风,她心里本就不忿,没想到经过晋王府的时候恰巧听闻晋王府丢了三颗兽元丹,且云未央也是被人怀疑偷窃这才提前离开,整件事串联起来,只觉得真相直接就浮出水面了。 云芷清表情极其复杂,温温柔柔地规劝道:“姐姐,兽元丹乃是寒王特意为晋王所准备的生辰礼物,十分珍贵,若是你知道,不如就坦言相告吧。” “诸位说我偷了兽元丹,不知可有证据?” 云未央心头一声冷笑,庞诗婷还真不是省油的灯,才这么片刻的功夫,竟然就将事情牵连到她身上来了。 “难道就凭庞姑娘的一面之词?” “难道这还不够吗?”庞诗婷理直气壮地道,“我们都知道你根本是身无分文,十万两对你来说根本就是天价,你一出晋王府就迫不及待地去了万宝楼,难道不是为了销赃?” 第22章 自证清白 “庞姑娘,你见过有谁会光明正大的去铺子里销赃?”云未央反问,“但凡有点脑子都会明白这种时候应该将东西藏起来,待到风头过了之后再拿出来吧?” 庞诗婷脸色一僵,云未央这话分明是在说她没脑子! “说不定你是想反其道而行之,故意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大家觉得与你无关呢?”庞诗婷道。 帝云寒看向云无双,“你只需要说你究竟拿什么换的这炼丹炉。” “这是我的私事,应该没有必要告诉你们。”云未央冷声道。 “四哥,她分明就是心里有鬼,否则也无需这般遮遮掩掩了,不如直接派人去万宝楼问个清楚,到时候看她还怎么解释!”帝云晋恼怒道。 兽元丹乃是四哥特意为他寻来,明明已经派人收好了,结果竟不翼而飞,一番查找都没有结果,谁曾想最后竟然会查到云未央的头上,监守自盗,简直是个笑话! 云芷清听见这话也露出了紧张之色,“姐姐,你要是知道就快说出来吧,否则一旦事情闹大了,怕是就麻烦了。” “你觉得我能知道什么?” 云未央冷冷地注视着云芷清,这个女人真是添油加醋的一把好手,这几人分明都没有证据,全凭庞诗婷的一面之词便认定此事与她有关,云芷清看似为她担忧,实则句句都在坐实她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妹妹若是能证明此事与我有关,不妨直接拿出证据来,否则这一句句的试探究竟是什么意思?” 云芷清一惊,慌忙走到了云未央身旁,拉着她的手解释道:“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听见诗婷说你用了十万两银子,你今日还同我说让我将嫁妆还给你,定是手头紧…… 不,我相信你一定与此事无关,只是觉得还是说清楚为好,否则事情闹大了怕是对你的名声不好。” “既是与我无关,为何会对我名声不好?” “云未央,你能不能别总是把气撒到别人头上?云七姑娘是你为了你好才这么说,你怎么还步步紧逼?”帝云晋一脸无语,这个女人哪里是人品不好,简直是恶毒! 云未央嘲讽一笑,“今日在晋王府,这些人已经污蔑过我一次,我回来用膳,你们便巴巴地又跑来泼脏水,我不过是反问几句便是咄咄逼人? 今日从王爷送礼开始,我由始至终都没有碰过兽元丹的锦盒,东西是由晋王保管的,我在进了晋王府后便去了花园,没待多久便离开了。 整个过程中我从未去过晋王府的任何厢房,就连离开的时候也有晏言作证,我实在不明白你们无凭无据凭什么冤枉我?” “王爷,我好歹也是寒王妃,你若是不喜欢我,大可直说,犯不着闹出这样的事来恶心我!” 云未央看向了帝云寒,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漾着偏执的光。 “你怎么和我四哥说话呢?”帝云晋瞪大了眼睛,这个女人真是胆大包天! 然而,帝云寒却是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此事的确没有证据。” “可是……”帝云晋欲言又止。 “云未央,与其说这些,不如直接说清楚你用什么换的炼丹炉,岂非更能证明你的清白?” 他的声音少了几分寒意,不再是居高临下的质问。 “就算我说了,你们会信?”云未央嘲讽道。 “信不信你,本王自有断言。” 不知为何,云未央觉得帝云寒在说这话时的态度似乎有了些许变化,但看着一旁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就认定了是她所为的晋王就觉得实在倒胃口。 “我今日在万宝楼换取炼丹炉的东西的确是兽元丹。” 她也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么巧的事,晋王府的兽元丹的被偷了,云芷清误打误撞地给她找了大麻烦。 此事也没法掩藏,一旦他们去查了,这罪名可就洗都洗不清了,掌柜虽然答应了不会说此事,但王府的人亲自询问,他也不可能冒着丢了性命的风险闭口不言。 不过,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云芷清和庞诗婷皆是忍不住惊讶,云未央这是疯了吗?竟然真的就承认了? “不过,这兽元丹是我的。” 此话一出,帝云晋顿时嗤笑一声,“你可知道这兽元丹的珍贵,你能上哪儿弄来兽元丹?真是大言不惭!” “晋王既然能有,我又为何不能有。” 帝云寒沉声问道:“你可能证明?” “能!”云未央抬起下巴,神色透着玩味,“若我能自证清白,不知王爷可会替我洗刷冤屈,抓出幕后黑手?” 她彻底看透这些家伙了,根本没有人相信她所说的话,似乎发生的所有错事腌臜事全都是她一人所为,这种感觉实在令人作呕。 “会。” 云未央微怔,她根本没指望帝云寒能真的答应。 “本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贼人。” “好。”云未央应了一声,转身便向着床榻走去,在枕头下翻找些什么。 须臾,她便拿着一个瓷瓶走了过来,递给了帝云寒,“这里边都是我的兽元丹。” 帝云寒接过瓷瓶,在看见里边的丹药后,眼神顿时一凝。 整整六颗兽元丹。 她竟然真的有。 “四哥,什么情况?”帝云晋好奇问道。 帝云寒将白瓷瓶递给了他,后者接过一瞧,眼神顿时也变得诡异起来,云未央不光有,还有这么多! 照这种情况来看,她似乎的确没有必要偷兽元丹。 “不知这样,我是否算是自证清白了?”云未央问道。 “你的兽元丹从何而来?”帝云晋皱着眉头询问,这丹药如此少见,之前也从未听说云侯府有兽元丹,可她身上竟有这么多,简直不合常理。 “这一点我应该没有必要向你交代吧。” 帝云晋脸色一冷,又想发作,却见自家四哥看了他一眼,只得按捺下去,心里明白云未央的确没有必要解释来源,连四哥都没询问,他问也没用。 “不过,我倒是想帮你们找出贼人。”云未央道。 第23章 特殊的法子 云芷清和庞诗婷虽然并未看见瓷瓶中的东西,但通过寒王和晋王的反应便已经知晓里边是兽元丹。 “给我也看看。” 庞诗婷走上前来,拿起了桌上的瓷瓶,心里不免疑惑,云未央都已经承认有兽元丹了,岂不是直接就能证明此事与她有关了吗?怎么自证清白? 当她注意到瓷瓶里竟然有六颗兽元丹时不禁瞪大了眼睛,匪夷所思的道:“云未央,你不光偷了兽元丹,还偷了这么多?” 话音一落,云未央就用宛若看傻子一般的目光看着庞诗婷,“不知庞姑娘觉得哪儿有这么多的兽元丹给我偷?” “自然是寒王了……” 庞诗婷下意识地开口,却注意到了寒王冷漠的表情,便明白这些丹药并不是寒王的。 “就算这些丹药是你的,也不能证明那三颗兽元丹就不是你偷的啊。” “你由始至终都没有任何证据指明此事上我所为,唯一的依仗还是我在万宝楼花的银子,如今我已经证明我的确付得起十万两,难道还不是自证清白? 即便我并非寒王妃,我也是云侯府的姑娘,你没凭没据就污蔑我,难道不该向我道歉吗?” 云未央冷漠地盯着庞诗婷,全然没有平日里怯懦的模样,一双眸子明亮烁人,竟是透着几分霸气的震慑,直接将庞诗婷给吓住了。 帝云寒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以往的云未央疯疯癫癫蛮不讲理,根本不会这般言辞犀利地质问别人。 云芷清和云夫人不止一次地来过王府,每一次云未央都是低着头默默忍受,实在忍受不了了便发脾气将人给赶出去,给人蛮不讲理的印象,可如今这条理清晰句句在理,难道真的是当时被楚王的人一撞,脑子撞清醒了? “我凭什么要向你道歉?” 庞诗婷脸涨得通红,她短今日竟然接二连三地被云未央给吓住了,还是在寒王面前,愈发觉得丢人气恼。 一旁的云芷清眼见着二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凝重,连忙道:“诗婷,此事是我们误会了姐姐,她不高兴也很正常,你要不就向姐姐道个歉吧。 这本也没什么大事,本就是个误会,只要说开了便好了,不如直接化干戈为玉帛,和好了吧?” “我又没做错什么,本就是她自己遮遮掩掩的惹人怀疑,凭什么要向她道歉?” 庞诗婷一脸不服,让她向云未央道歉,还不如让她去死。 “姐姐,不如我替诗婷道歉吧,她心直口快,并没有什么恶意的。”云芷清的视线在二人之间来回打量,显然不希望二人因为此事而破坏了感情。 “事已至此,你又何必再继续演戏?” 云芷清一愣,“什么?” “自从今日在晋王府被栽赃陷害之后我就明白了,有的人为了害我无所不用其极,或许是觉得之前被我揭穿了而落了面子,所以又想用其他的法子来坐实我的罪名。” 云未央视线微转,看向了云芷清,“妹妹,又是你对不对?” “我之前就已经说过了,将寒王妃的身份还给你,是你口口声声说不用,可如今又接二连三地陷害我,我实在不明白这是为何?” 云芷清脸色一变,“姐姐,你说什么?我怎么会陷害你?” “这世上贼喊捉贼的事还少吗?庞诗婷是你的闺中密友,今日夜宴她本并未前去,为何在东西丢失之后她恰好出现在你们面前,又恰好告知我买炼丹炉一事,让你们恰好怀疑到我头上,这世上真的会有这么凑巧的事吗?” 云未央眸色认真,一番分析竟是条理清晰,句句在理。 “我知道今日我当场拆穿簪子一事让你下不来台,但好歹都是自家姐妹,实在没有必要接二连三地这么做。” 说着,她转头看向了帝云寒,“王爷,我这里有一法子可以找出罪魁祸首。” “四哥,她这是故意想将脏水泼到云家七姑娘身上,根本就不可能是她做的。”帝云晋皱着眉头,“她怕是又想耍花招。” “那你觉得是云未央偷的?”帝云寒问。 帝云晋表情微顿,“这……” 其实在见到了方才的种种之后,他也相信此事与云未央无关,只是看她咄咄逼人的模样又觉得实在不痛快,小人得志。 “四哥,你是怎么了?怎么觉得对云未央的态度比之前好些了?” 帝云晋有些想不通,这女人自从嫁过来之后的所作所为是谁见谁讨厌,四哥明明是对她厌恶至极,为何今日感觉有所不同? “我不过是讲究公平罢了,你不是也知此事与她无关,难道还要硬栽赃给她不成?”帝云寒沉声道。 帝云晋叹息一声,“四哥,你做人就是太公平了,也不愿与女人过多计较,全都是在军中养成的习惯,你是不知有些女人根本不知收敛,只会得寸进尺,你瞧瞧云未央对云芷清的态度,可曾有半点愧疚?” 云未央也听见了帝云晋的话,眼底染着一抹冷色,却没有在此事上多言。 原主之前就曾说过此事,她试图告知所有人是云芷清打晕了她,将她送来了寒王府,可根本没有一人相信,就算她现在说了,其他人也只会觉得她为了推卸责任故意栽赃。 身为帝姬的她很清楚,打蛇打七寸,在没有足够的证据之前不如暂时蛰伏,让对方再无翻身之地! “你有什么法子?”帝云寒道。 云未央取出了一包粉末,道:“我之前曾有幸遇见一位高人,他说这粉末能辨别人说话的真假。 只要云芷清和庞诗婷伸出手碰触这粉末,粉末的颜色在夜里变得明亮,便证明其说的是假话,若是没有任何变化,则证明说的是真话。” “你这什么狗屁法子,我看你是被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给骗了,连这种不着边际的话也相信?” 帝云晋一脸嫌弃,这女人怕不是个傻子,这法子说出来了就是个笑话,哪有人会信? 云芷清和庞诗婷也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云未央有什么法子,原来就是个笑话! 第24章 真的是你! 面对帝云晋的质疑,云未央却是毫不在意,“除了这个,晋王殿下可有更好的法子?” “我、我虽是没有更好的法子,但也比你这江湖术士的骗局要好吧?” 帝云晋一脸嫌弃,这事要是传出去了岂不是得让人笑掉大牙? “四哥,你说对吗?” “不妨一试。” “我就说没人会信……”帝云晋下意识的开口,却在反应过来帝云寒究竟说了什么之后愣在了原地,“四哥,你说什么?” 帝云寒的视线从云未央身上扫过,不知在想些什么,“既然我们都没有更好的办法,不如试上一试。” “四哥,你什么意思?” 帝云晋压低了嗓音,四哥今日实在是太反常了,平日里任谁说这种话,他根本理都不会理,结果这会儿竟然听云未央在这胡说八道? “看她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帝云寒眸色淡漠,云未央这几日的表现太反常了,他简直怀疑鬼上身了,偏偏这会儿又扯出一个江湖术士,任谁都不会相信,他干脆任她演下去,看看她究竟有何目的。 帝云晋松了一口气,原来四哥是想看这个女人还能作什么妖,不过这段时间以来,这个女人作妖还真是从未停歇过。 云未央自然也明白帝云寒根本就不相信她说的,不过她不在意,反正只要能达到她的目标就够了。 “来吧。”她走到了云芷清和庞诗婷面前,“将手放进去碰触到就行。” 云芷清还有些怀疑,庞诗婷却是一脸不相信地直接将手放了上去,“有什么了不起的,故弄玄虚!” “到你了。”云未央道。 云芷清动作有些迟疑,这几日云未央的表现让她觉得很奇怪,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妹妹这般畏畏缩缩,莫不是被我说中了,这一切就是你故意栽赃我的?” “没,我没有。” 云芷清为了自证清白,连忙将手放了上去,表明自己问心无愧。 “好了,我们走到屋外去便可知晓结果了。” 一旁的春桃瞧着自家小姐所做的一切亦是一头雾水,小姐如今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难道这法子真的能抓出幕后黑手来? 随着众人一同走到了院子里,夜色深沉,入目皆是一片黑色。 “芷清,你的手怎么变成这样了?” 庞诗婷一眼就注意到了云芷清,在场的所有人视线一转想不注意到都难,因为云芷清的手在夜色之下反射着莹莹光芒,分外亮眼。 “妹妹,真的是你!” 云未央眸色一凝,神色间除了惊讶之外更多的是愤怒。 “没有,不是我……” 云芷清着急地拍着自己的手,却发觉不论怎么拍都拍不掉,顿时也着急了起来。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 帝云寒和帝云晋瞧见这一幕心头也觉得古怪,这药粉还真的有所不同?明明两人一同碰触过药粉,为何独独云芷清的手上会发光? “这粉末已经辨别出了真假,不如派个人来搜身,看能不能找到兽元丹。”云未央道。 此话一出,一旁的庞诗婷便皱眉道:“你这东西根本无凭无据,谁知道会不会是你做了手脚,怎么能直接搜身,这简直是侮辱芷清。” “方才你们不也是无凭无据就跑到我的屋子里大闹了一场,连门都踢坏了,怎么不见你说这举动是侮辱我舍不得?” 庞诗婷语声一滞,云未央如今伶牙俐齿起来竟是一次次地将她噎住,不知该如何辩驳。 “怎么?你不敢?” 云未央冷冷地注视着云芷清,“既是不敢,想必也能说明很多问题了吧,晋王殿下?” 帝云晋亦是看向了云芷清,他从未怀疑过她,只是此刻她这支支吾吾的模样实在让人怀疑。 “我没做过此事,也不怕搜身。”云芷清鼓起了勇气,道。 “来人。” “何必叫其他人来将事情扩大,你认定是她做的,你直接搜不就行了?”庞诗婷道。 “不必。”云未央神色冷漠,“我若真搜出些什么来,你们不得说是我栽赃嫁祸?我不会碰她一下,免得待会儿你们狡辩。” 庞诗婷脸色一僵,这个女人就像是认定了一切都是芷清所做的一般,待会儿搜不出东西来,她就等着看好戏! “不过是搜身罢了,依我看也不用叫别人,我来帮忙便是。” 说着,她便将手伸向了云芷清,将其身上的东西一一摘了下来放在了桌上。 “啪嗒。” 一个香包掉在了地上。 庞诗婷将香包捡起来放在了桌上,道:“芷清身上的东西全都在这里了,根本没有兽元丹。” 众人的视线从桌上的首饰物件上一扫而过,的确没有兽元丹。 “这下你也该消停了,那江湖术士就是故意骗你,只有你这种蠢笨之人才会上当。” 帝云晋一脸不耐,今日生辰的好心情全都被破坏了,四哥特意为他寻来的兽元丹消失无踪,这丢的不光是兽元丹,还是他们晋王府的颜面。 贼人竟然胆大包天到他的生辰宴上偷东西,简直就是直接大他的脸! 帝云寒的视线却落在了那香包上,“云七姑娘,这香包里是什么?” 低着头的云未央听见这声,眼底也闪过一抹光芒,不愧是观察入微的帝云寒,她还在想着用什么法子能让他们二人注意到这香包,没想到不需要她提醒,帝云寒便已经注意到了。 “回王爷,香包里是我自制的一些干花。”云芷清温温柔柔地应道。 “可否打开一看?” 庞诗婷见帝云寒竟会对一个香包感兴趣,不由得道:“寒王殿下,这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香包罢了,若是你感兴趣,我明日便做一个送来?” 云未央的视线从庞诗婷身上扫过,闹了半天这个女人一直针对自己并不是因为想帮云芷清出气,而是因为喜欢帝云寒啊! 云芷清也不明白帝云寒为何会对一个香包感兴趣,只以为他是欣赏自己的心灵手巧,便点了点头,“可以。” 第25章 铁证如山 庞诗婷瞧着云芷清那温柔乖巧中还透着几分羞怯的模样,心里也不免有些不是滋味,看来寒王心里还是有芷清的,如果云未央刚才说的是真的,她打算让出这个位子,岂不是寒王妃就是芷清了? 帝云寒并未注意两女之间的动静,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香包上,因为他从这香包里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当他打开香包之后,那平静无波的眸子顿时染上了一抹锋芒。 只见香包中除了一些干花之外赫然还有丹药被捏碎后的粉末,而那熟悉的香味他几乎能断定就是兽元丹。 云芷清还沉浸在寒王似是对她有意的欢喜中,全然没有注意到两位王爷变化的眼神。 “云芷清,你好大的胆子!” 帝云寒眸色冰冷,将香包放在了桌子上,里边的东西一览无余。 “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云芷清微愣,下意识的的看向了香包,赫然注意到里边丹药的粉末,立即就意识到里边的便是兽元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神色满是惊恐,慌张的小手在胸前挥动着,说话也开始变得语无伦次。 “这……这怎么会在我的香包里?”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 一旁的庞诗婷瞧见这一幕后也傻眼了,芷清这是什么情况,偷了兽元丹来栽赃嫁祸也就罢了,竟然还带在身上,这也太不小心了! “芷清肯定也是被人栽赃陷害的,若此事真是她做的,怎么会那么不小心的带在身上,岂不是给人留把柄?”庞诗婷帮忙辩解道。 云芷清亦是连连点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像是被冤枉了又不知该如何辩解,梨花带雨的模样惹人怜爱。 只可惜,云未央对她素来缺乏同情心。 “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妹妹既是存心栽赃嫁祸给我,被其他人寻到了自然就不攻自破了,带在身上自然也就不用担心会被别人寻到。” 云未央双手微微颤抖,痛心疾首道:“今天在晋王府你已经冤枉我一次,如今竟不依不挠,难道非要让我冠上罪名又或是送去大狱你才肯罢休吗?” 瞧着这一幕,庞诗婷和帝云晋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铁证如山,的确无从狡辩。 最重要的是之前云未央被冤枉一事晋王也看在眼里,即便他厌恶这个女人,却也不得不说她的确是被冤枉的,而如今这一幕怎么看都与云未央扯不上关系,反倒是云芷清洗不干净。 难道云七姑娘并没有表面上这么单纯善良,真的是故意的栽赃陷害? “寒王殿下,晋王殿下,真的不是我。”云芷清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滑落,“我真的没有做过此事,实在不知这丹药是怎么落进我的香包的。” 然而,帝云寒却是神色冷冽,“香包一直在你是身上,除了是你,还能是谁?” “我没有,我……” 云芷清晕倒了。 “芷清,你没事吧?你快醒醒!” 庞诗婷连忙扶住了云芷清,后者却彻底昏迷了过去,任由她如何呼喊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让我来,我会医术。” 云未央早有准备地取出了银针,走到了云芷清身旁。 “你可别胡来!”庞诗婷担心地道。 “放心吧,不过是昏迷这种小事,我保证一针下去她就能醒过来。” 云芷清每次碰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就会装晕倒,这一点早在她的意料之中,以前原主拿她这一点没辙,但很可惜现在碰到的是她,这一招最是没用。 银针直接刺向了云芷清的人中,毫不留情。 后者身形一颤,袖袍下的手攥紧了拳头,却是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云未央如何能不明白她在打什么算盘,手中的力道陡然加重,剧痛让云芷清再也按捺不住,惨叫一声睁开了眼睛。 “姐姐,你这是想要了我的命吗?” 云芷清脸色苍白,人中处的血珠在这白皙的小脸上显得尤为明显。 “我这是在救你,又不是害你,若不是我出手,你现在还醒不过来。 你的体质虚寒,若是觉得虚弱无力,不如我再给你扎上几针,保证不会这么轻易就晕过去。” 这一番话直接打消了云芷清继续装晕的想法,方才云未央简直是将她往死里扎,只得跪了下来,委屈道:“芷清真的没有偷走兽元丹,今日我一直都和楚王妃在一起,她可以替我作证。” “若是我没记错,楚王妃后来便陪伴在楚王身侧。”帝云寒淡淡道。 “我……我……” “丹药在你身上,你又说不出缘由,此事云侯府势必要给出一个交代!” 帝云寒眉宇间染着一抹不耐,冷冷地扔下一句话便离开了,云芷清则身形一软瘫坐了下去。 三颗兽元丹,价值十万两,但十万两也买不来三颗兽元丹,此事若是传了回去,她一定会被责罚的。 帝云寒和晋王一同离开了,云未央自然也懒得招待这两个女人,直接让春桃关上了房门。 “小姐,七姑娘真的太恶毒了,她竟然这么大费周章地来陷害你,幸好小姐聪明,洗脱了冤屈,否则怕是又得惹怒王爷了。”春桃一脸庆幸,“不过小姐,你是怎么知道兽元丹在七姑娘身上的?” 云未央的视线悄然从房顶掠过,不动声色道:“我本就是大夫,嗅觉上对药物十分敏感,所以从她来了之后我就隐约闻到了这一股味道,就算是有其他香味遮掩也无用。 不过我知道我若直接开口,他们根本就不会信我,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编造了江湖术士的法子,只要找到搜身的机会便能真相大白了。” 春桃惊讶,“所以那粉末并不是高人的本领?” “不过是江湖术士的小把戏罢了,晋王说的也没错。” 云未央躺在了床榻上,将一枚药丸服了下去,她的身体在逐渐恢复,但穿越之后精神力倒是十分敏锐,哪怕依旧手无缚鸡之力,但隔墙有耳她能感受到。 看来,她这几日的变化已经引起了帝云寒的注意,特意派了人来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第26章 五哥云修杰 次日,云未央神清气爽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果然在服用了药丸之后身体恢复的速度更快了,从镜子里就能看出细微的变化,想必再过一段时间便能彻底恢复了。 她拿着昨日制好的药丸正准备出门去看看元润的情况,没想到迎面就撞上了来找自己的云家五少爷——云修杰。 “六妹妹。” 云修杰见到云未央笑着招了招手,快步走了过来。 “你最近怎么也不回侯府?回门之日就没回来,这都一个多月了也一直没见你回来,听说你昨日还惹怒了三哥,怎么回事?” 云未央排行第六,有五个哥哥,一个妹妹,其中云修杰与她年纪相仿,二人也最为熟悉。 “三哥回去之后难道没说?”云未央挑眉,“便是三哥没说,云芷清也该哭诉了吧?” 她不用想也能知道云芷清昨天捅了那么大的篓子,回去之后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推卸责任,梨花带雨地将所有罪责都怪在她的头上,只是没想到今天来的竟然是云修杰? “我昨日回来得晚,只听说是你闹了事,惹怒了三哥还冤枉了七妹妹,具体怎么一回事倒是不清楚,不过我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只要好好道个歉,七妹妹肯定会原谅你的,三哥也不会与你过多计较。” 云修杰一脸随意的摆了摆手,显然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我今日来是想问你给我做的香囊可有多备两个?你的绣工不错,那香囊又能驱虫,用在这炎炎夏日最合适不过了,我那几个兄弟都还等着要这香囊去送给喜欢的姑娘呢,你快拿来,我还得赶着去学堂。 要是没有,你便多做几个,我过些日子来拿。” 云未央的眼神逐渐冷了下来,云修杰的性子向来是贪玩爱热闹,大大咧咧,凡事从不放在心上,原主当初只觉得在五位哥哥里当属云修杰与她最熟悉,即便他平日里总是嫌弃自己唠叨啰嗦,她也依旧耐心地为他默默地做了很多事。 云修杰总是招蚊虫叮咬,她便费尽了心思翻看医书,选了防虫的药材晒干了定制成香囊,又绣上了好看的图案送给他。 刚开始时他嫌她绣的花样土里土气不好看,嫌弃地丢回来几次,原主便拿回来重新绣,后来花样越绣越好看,他才戴在了身上。 后来每年夏天快到的时候,她都会为他提前备好几个香囊。 而如今云未央从嫁人到现在已经连命都没了,云修杰非但没有半点关心,反倒是张口就要东西,真是可笑。 “我出嫁之前送你的香囊呢?” “七妹妹说她喜欢,我便给她了。”云修杰理所当然地道。 “可我这些日子并未见她戴在身上。” 云修杰挠了挠脑袋,“或许是她弄丢了或是不喜欢了吧,哎呀,不行你就多做几个,肯定有她喜欢的。” “五公子觉得我很闲?”云未央眼神冷淡,连带着声音也没什么温度。 云修杰一愣,“什么?” “我没空给你做香囊。” 云未央懒懒地丢下一句话,转身便打算离开,懒得与他废话。 “你如今怎么变成这样了?”云修杰提高了嗓音,神色间满是不解,“你以前并不是这样的,不过是一点小事,你连这都不肯?” “小事?”云未央嗤笑一声,目光变得凌厉,“你的每一个香囊我都是亲手缝制,我每个月的例银本就不多,你可知光是买这些药材便得用掉我一个月的例银?” “我全心全意地为你好,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每次喜欢的都是时兴复杂的款式,要的又急,你可知为了给你绣一个香囊我整晚都没睡? 当你随手就将我绣的香囊送给别人的时候,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女子的声音里带着些许颤抖,许是原主身体的反应在作祟,这些年来她一直在以自己温柔的方式对待家里的每一个人,觉得默默地付出迟早会被他们看在眼里。 只可惜,这些人从来都不会瞧见! 他们只会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她的好,觉得这一切本就该是她做的,反倒是有朝一日她不做了,便是她的错。 云修杰张了张口,话却哽在了喉咙,迟疑了片刻这才开口,语声却已经弱了几分。 “六妹妹,你这是怎么了?以往你没有这么小气的。” “那便当我现在变小气了吧。” 云未央清眸里的光芒逐渐暗淡,取而代之的是嘲讽与锐利。 她与原主之间也有些相似,都是诚心诚意地对待亲人,最后却被亲人背叛,这样的亲情最是令人作呕,傻傻付出更显得愚蠢至极。 “你先别走。” 云修杰拉住了云未央的手,他第一次瞧见六妹妹这般模样,以往的她不论什么时候都是笑吟吟的,这香囊他也不是第一次送人了,以前并未听她说些什么,这些日子他总听娘说六妹妹已经变了,他还没感觉。 今日见到只觉得她好像真的变了,可一时之间又说不出什么来。 “大不了我答应你以后香囊不送给别人了就是,这次我给的也不是外人啊,七妹妹看上了我才给她的,你也不该计较吧?” “五弟,如今的寒王妃可不是你我熟悉的六妹妹了,人家现在身份尊贵便瞧不上我们,你还以为能和当初一样吗?” 云承昊嘲讽的声音自后边传了过来,云未央和云修杰都转过了视线,便见他眼神阴鸷,脸上毫无半点笑意地走来。 “三哥,你来了。” 云修杰并不意外,他之前就听小厮说三哥要来,这才想着也来一趟,待会儿还得去学堂。 云未央毫不避让地对上了云承昊的眸子,“你既是知道,应该也明白我并不欢迎你,慢走不送。” 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同样漾着嗤讽与不屑,比起云修杰的不明所以,她更厌恶的是云承昊的偏心。 倘若只是普通的偏心,她亦不在乎,偏偏要在偏心云芷清的同时还用条条框框来约束她,这才是最令她不齿的。 第27章 一个铜板都不能少 女子毫不在乎直接赶人的态度安全超出了云承昊的意料,脸色也变得铁青。 “云未央,你真以为成了寒王妃你就能无法无天了吗?连兄长都不放在眼里!” “是又如何?”云未央懒懒地反问。 云承昊语声一顿,看着眼前这个嚣张得令他觉得陌生的女人,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往日怯懦小心跟在他们身后的六妹妹。 印象中的她也是温声细语,每次见面都低着脑袋,不论说什么她都会点头称好,从不会顶嘴,可眼前的却是趾高气昂,全然不将他放在眼里的云未央。 她究竟是变得太快,还是根本一直都在伪装? “今日是爹娘让我来的,我没有心情和你斗嘴。”云承昊冷着脸,以命令的口吻道:“你将兽元丹交给我。” “为何?” “什么为何?寒王府和晋王府让我们给出一个交代,若是不赔兽元丹,我们云侯府无异于得罪了寒王和晋王,自然得尽快将这兽元丹赔偿过去才是。 按照爹娘的意思,最好是赔四颗兽元丹,这样也能平息晋王和寒王的怒火。” “我没空和你多说,你干脆将兽元丹全都给我,反正这丹药对你而言也没什么用,不如留在家里,反倒更有妙用。” 云承昊眉宇间尽是不耐,随意地摆了摆手,便等着云未央将兽元丹亲手奉上。 兽元丹在帝天王朝十分珍贵,因为帝天王朝并没有兽元丹的丹方,只能从凤天王朝买来,偏偏这丹药对修炼者效果极佳,故而素来是一丹难求,他也不知道云未央究竟是从哪弄来的,不论如何对他们而言都是好事。 听着这一切的云未央只觉得可笑至极,这些人还真是将她算的明明白白,不光让她替云芷清收拾烂摊子,还得多送一颗,简直是笑话! “想要兽元丹可以,拿银票来换。”云未央淡淡地开口,“四颗兽元丹,十五万两,一个铜板也不能少。” “什么?”云承昊难以置信,“你竟然问我们要银子?” “我问你们要银子不是理所应当吗?十五万两银子在外可买不到四颗兽元丹,且不说兽元丹有价无市,外边根本就没有,即便是有,你们在拍卖行也根本拍不回来。 十五万两,已经是看在我们的交情上格外优惠了。” “可我们是一家人啊,你怎么能问我们要银子?” 十五万两银子换四颗兽元丹,在外的确是正常价格,甚至是很划算的价格,可未央是自家人,竟也问他们要这银子,未免太离谱了。 “既是你一家人,你难道不知道云芷清究竟做了什么吗? 她处心积虑地栽赃嫁祸于我,在晋王府与楚王妃陷害我的人偷发簪,没有得逞便再度生事,自己偷了兽元丹甚至不惜毁了,就为了让我得罪晋王和寒王,如此蛇蝎心肠地捅了娄子,你还来问我要兽元丹替她补偿?” “我倒是想问问你,如何张得了这口!” 女子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满是凌厉慑人的光,一番话更是充满了震慑。 一旁的云修杰听闻这一切后不由得愣住了,“栽赃嫁祸?未央你是不是弄错了?七妹妹向来温柔懂事,胆子又小,怎么可能会栽赃嫁祸于你?” “你既不信,不如去问问寒王和晋王,铁证如山,再听听你那温柔懂事又胆小的七妹妹如何解释吧。” 云修杰愣在原地,这件事实在带给了他太大的冲击,一时之间缓不过神来,下意识地觉得云未央说的一定是假的,可就连寒王和晋王都这么说,那可就不同了…… “芷清是你妹妹,你当真要与她这么计较?”云承昊眉头紧锁,看着云未央的怒火,他这才耐下心道:“我知道这件事你心有不快,但你就不能站在芷清的立场替她想想吗?” “原本她才是寒王妃,如今却成了你,寒王殿下何等英才,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 可她为了整个家族,为了你,只能打碎牙齿混血吞,所有的委屈都压在心里,明明很难过也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甚至还要在我们面前为你说话。 就算这件事真的是她冲动了,她做得不对,你看在她受了这么多委屈,占了她身份的份上就不能原谅她宽恕她一回吗?” “以前你在府中也算是乖巧懂事,如今却疾言厉色步步紧逼,这样的你真的不像我们的六妹妹。 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这泼天的富贵都是你的,难道就不能宽容大度一点吗?” “我不够宽容大度,我不像你们以前的六妹妹?” 云未央眼底锋芒尽显,“难道必须得处处退让,凡事说好,受了委屈全都往肚子里咽,所有好的东西都毫无条件地送到云芷清面前这才是你们眼中的好妹妹吗? 我与她一母同胞,就因为我比她早出生片刻我就必须得处处让着她?真是可笑!” “她多番栽赃嫁祸于我,先是想着法地让楚王妃在众人面前奚落我,让我抬不起头,又栽赃嫁祸春桃,想让我在众人面前落得个贪财卑鄙的名声。 她可曾想过若是被她将罪名坐实,我势必会被所有人唾弃,春桃也会被拉出去杖毙? 这就是你们嘴里温柔善良的好妹妹?” “可你……” 云承昊想替云芷清辩解,云未央却是一抬手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你用不着再说什么我抢了她的寒王妃之位,我已经与你说过,是她将我打晕送上了花轿,不过是因为寒王危在旦夕,生怕嫁过来后就成了寡妇,这才让我当了替死鬼。 只是没想到寒王命大,竟是没死还活了过来,便在你们面前装委屈,好似因为我而失去了一切,实则虚伪至极!” “你够了!”云承昊厉声喝道,“你做了这么大的错事,芷清也从未说过你任何坏话,可你现在竟将所有的罪名往她身上推,只为了将自己洗白,你简直不可理喻。” “你既是不肯给兽元丹,我倒要看看寒王厌恶了云侯府,于你又有什么好处!” “五弟,我们走!” 第28章 疯疯癫癫六妹妹 云承昊愤怒转身,想拉着云修杰一同离开,云修杰却是甩开了手,走到了云未央面前,表情复杂地开口:“未央,你说的是真的吗?你说是七妹妹将你打晕送上花轿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你为什么一直都没有解释?” “我解释有用吗?不论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永远都只相信云芷清,何曾相信过我? 即便我浑身上下长满了嘴,你们也不会相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倒是想问一句,我在侯府的这么多年,害过你们吗? 她云芷清没有害过人,我云未央就害过人吗!” 云修杰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云未央眼底的愤怒,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愤怒的模样,以往她从不会生气,就算是他弄坏了她最喜欢的东西,她也只是一边心疼一边笑着对他说没关系,可如今…… “五弟,你何必理会她?” 云承昊走过来不由分说地拉着云修杰离开,“她如今飞上枝头做凤凰便连我们全都不放在眼里了,你难道还真相信她胡说的鬼话不成?” 云修杰迟疑道:“可六妹妹说的也没错,她之前也从未害过人。” “你真信了?”云承昊一脸无语,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仔细想想七妹妹是她说的那种人吗?担心守活寡便将这一切都推到她身上,这是七妹妹能做出来的事? 当初在传回寒王殿下身受重伤随时可能殒命的时候,爹娘就问过她,若是她不愿意便主动禀告皇上,家里最宠爱的便是她,当时芷清怎么说的你还记得吗?” “记得。”云修杰点了点头,“她说如此一来家族便会被冠上背信弃义之名,她不希望因为她自己而连累整个家族,而且她本就爱慕寒王殿下,相信寒王一定能安然无恙。” “就是啊,芷清若是真的不愿,当时直接拒绝就行了,何必这么大费周章?未央就是不想嫁到柳家,这才做了这等胆大包天之事,现在人人唾弃便想摆脱恶名,我知道你与未央比较亲近,可她已经变了,你便不要多想了。” 云修杰懵懵懂懂地跟着云承昊离开,心里总是有些不是滋味。 “三哥,兽元丹也没拿回来,你打算怎么办?” “回去之后如实和爹娘说便是,你瞧未央方才的态度,便是我说破了天也没有用,怕是只有爹娘说话才有用了。” 云修杰叹息一声,恳求道:“三哥,六妹妹最近定是也受了不少刺激,你没注意到她消瘦了不少吗?回去后你与爹娘便好好说说,别惹怒了他们。” “你啊!”云承昊摇头,“往日里你也不是这性子,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六妹妹了,之前就听说她最近变得疯疯癫癫,与往日截然不同,今日一见发觉果真如此,想来她最近过得也很不如意吧。” “那也是她自作自受。” …… 眼见着云承昊二人离开,春桃表情复杂,“小姐,三少爷总是不相信你。” 她真想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都不相信小姐,明明小姐真的是无辜的,可不论怎么解释他们就是不信。 “不必理会。”云未央神色淡漠,“这些年一直如此,早就看明白了,无需放在心上。” 春桃眼神里透着疼惜,小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没有一个人相信她,就连王爷和晋王也认定这都是她处心积虑设计来的,每个人都觉得小姐恶毒,这样的委屈谁能受得了,可小姐不光没抱怨竟还安慰她。 “小姐,日久见人心,我相信大家迟早都会明白小姐你的好。” 云未央瞧着小丫头信誓旦旦的模样,轻笑道:“你明白就行。” “春桃觉得小姐就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被春桃这么一闹,云未央的的心情也好了起来,便继续向着朝阳院走去,这几日发生的事不少,但元润的病情不能出任何错处,否则又是麻烦。 墨雅阁。 墨砚将方才所见到的一切都汇报了一通,这才道:“属下觉得云家三公子也挺过分,开口便让王妃将所有的兽元丹都给他。” 他方才在不远处听见了三人之间的交谈,即便他对王妃的印象也不好,但方才听见了一切之后只觉得王妃在云侯府过得也很不如意,几位哥哥待她都不好。 “就算如此,那也是云未央做错事在先,惹得家人厌恶再正常不过,否则为何云侯府待云芷清那么好,偏对她那么差?” 帝云晋今日一早便来了寒王府,也是想知晓云侯府打算如何交代此事,没想到还没等到云侯府那边的消息,反倒是这边先有消息了。 “三哥,我今日才知晓云未央竟然给元润他们下了毒,你到底怎么想的?她做出这种事你还不休了她,难道留着她继续在府里祸害吗?” “元润的病还得靠她医治。” “什么?” “两位太医都已经来看过了,没有救治之法,唯有云未央能治。” 说着,帝云寒将视线转向了一旁的晏言,后者连忙道:“王爷,今日赵嬷嬷已经传了话来说元润已经醒过来,状态好了很多。” 帝云寒应了一声,“让赵嬷嬷好生照顾,有什么问题立即来告诉我。” “是,王爷。” 帝云晋则是一头雾水,“云未央还会医术?我之前怎么从未听说过?” “我也是才知道。”帝云寒放下了手中的笔,“她的医术不错,就连孙太医也夸赞不已。” “就算是她能治好元润,那也抵消不了她下毒一事啊,若不是发现得早,四个孩子连命都没了,这个女人实在可怕,还是等他治好了元润之后便休了她,一了百了,永绝后患。” 帝云寒点头,“我心里有数,先不说我了,昨日生辰宴各家的姑娘都来了,你可有心仪之人?” “昨日兽元丹不见了,我哪有心思瞧别人家的姑娘?”帝云晋一脸无奈,“暂且不急吧,若是没选好找到一个云未央这样的,岂不是完了?” 第29章 你这个坏女人! “此事你也上点心,五弟的正妃也已经定了,你若是没有心仪之人,怕是很快就会被父皇做主了。”帝云寒叮嘱道。 帝云晋脸色微微变化,正如四哥便是父皇赐婚的,云侯府倒是也不错,只可惜偏偏出了这档子事,如若四哥当时是清醒的,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偏偏当时处于昏迷之中。 选在这个时候赐婚就是为了给四哥冲喜,所幸也的确有效果,四哥的病情稳住了,没有丢了性命,可一切木已成舟,再也没有改变的余地。 “我知道了。”帝云晋点了点头。 “云芷清,你觉得如何?”帝云寒忽地问道。 帝云晋一愣,“什、什么?” “云侯府影响不小,当初母妃想让我娶云芷清也是抱着这个想法,云未央在云家并没有什么地位,若是云芷清嫁给了旁人,云侯一定会鼎力支持。” 帝云寒眸色睿智,“楚王最近来我府里来的这么勤,怕是也在动这个心思。” “楚王不是已经有正妃了吗?”帝云晋皱眉,目光陡然一变,“他是想纳云芷清为侧妃?” “不错。” “可云侯虽然自身没有太大的本事,但老云侯影响力仍在,在军中也有影响,且云家的小辈如今表现都不错,尤其是云家长子云阳煦乃是新晋状元郎,在朝中备受称赞,连父皇也夸好。 二子云星海此次在军中也立了功,他有勇有谋,上阵也敢于拼杀,有老云侯的影响在本就已经被众人看好,那些云侯的老部下都将他当成自家人,将来在军中必有一番作为。 云芷清作为云侯府里最得宠的女儿,她嫁给了谁,势必会得到云侯府的支持。” 帝云寒理智地分析着现在的形势,漆黑深邃的眸子无波无澜,他纵然大多数时间都在带兵打仗,但对目前的局势依旧了如指掌。 “父皇如今还年轻,楚王就已经开始谋划这些了?他难道不知道父皇如今最是厌恶朝臣提起立太子一事吗?” “他的野心早就已经按捺不住了,你我都比楚王年轻,太子之位一直空悬,朝中立长立嫡之分众说纷纭,他自然也在谋划,只为了增加胜算。” 帝云寒眼底掠过一抹寒芒,“此次我中毒中得蹊跷,怕是我接连打了胜仗,让人看不下去这才特意做了手脚。” 此话一出,帝云晋瞳孔皱缩,“四哥,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一直都没说?” “说了又能如何?” “自然是让父皇派人去查明真相,竟然有人敢胆大包天谋害皇子,必得株连九族!” 帝云寒摇了摇头,俊朗的面容神色不显,“对方既然敢动此手脚,势必仔细谋划过,即便是留下了证据,在我昏迷的这么长时间里也早就已经清理干净了,便是查也查不出什么,反倒让人有机会在此事上大做文章。 此事我只与你说过,你知晓之后自己多小心些便是,莫要再告诉第三人。” “四哥放心,我明白。” …… 云未央来到了朝阳院,走进了元润的屋子。 赵嬷嬷正在给元润穿衣裳,苏醒过来的他精神状态俨然已经好了不少,巴掌大的笑脸也开始露出乐呵呵的笑容,正想要穿好衣服下地玩耍,却在见到云未央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消失,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云未央:“……”这反应是跟芙灵学的吧? “见过王妃。”赵嬷嬷行了一礼,看着哭得可怜兮兮的元润,脸色也不太好看。 云未央也不在意,三岁的孩子有什么可计较的,想是原主之前受了刺激的所作所为吓到了他,故而一见面就啼哭不止。 “赵嬷嬷,这是我给孩子们制的药丸,有调养身体之用,每日一颗给他们服用。”她将药瓶放在了桌上,道。 “多谢王妃。” “不必。” 云未央转身便离开了,她这人本就没什么孩子缘,也不太会与孩子相处,只是替原主弥补之前的过失罢了,反正在这寒王府也待不了多久,寻个合适的机会便能离开。 只不过,现在还未找到落脚之处,且云侯府的麻烦不少,还得在此处暂避风头。 然而,就在云未央走出房门没几步便撞见了冷着一张脸的靖宇,靖宇如今已经十二岁了,脸上退去了些许稚气,冷着脸的表情倒是和帝云寒略有几分相似。 元润和芙灵年纪都小,还不太记事,可靖宇就完全不同了,他全都记得。 “我们才不吃你给的药丸,我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 “哦?”云未央眉梢微挑,“你觉得我安的什么心思?” “你就是想毒死我们,不光想害死我们,你还害了芷清姐姐,你是个坏女人!” 靖宇冷着脸,眼底尽是怨恨,显然已经认定了她就是一个恶毒后母,随时随地想要害死他们所有人。 “你的消息还挺灵通啊,你既然知道了此事,应该就知晓王爷已经断完了案,是她栽赃嫁祸于我,怎么会是我害她?” “芷清姐姐就是好人,她关心我们,不像你就只会害人,哪怕她真的栽赃嫁祸你,那也一定是为了自保!”靖宇恼道。 云未央啧啧感慨,云芷清温柔善良的形象还真是深入人心,尤其是在给这些孩子洗脑时更是彻底,硬生生让所有人觉得即便她做了坏事也是迫于无奈,而她就算是被栽赃陷害也是活该。 啧啧,她真该好好向云芷清学学。 “你这么喜欢云芷清?想让她来做你义母?”云未央轻笑,摊手道:“只可惜她瞧不上你家王爷,不愿意啊。” “你胡说!如果不是你抢了嫁来,芷清姐姐就是我们的义母!你这个坏女人,不光想害死我们,还说芷清姐姐的坏话,我不想看到你,你快滚!” 说着,靖宇便伸手推云未央,想要将她推开。 云未央眼疾手快,在见到靖宇动手的那一刻便迅速闪开,反倒是靖宇自己手落空,竟是摔倒在地。 第30章 打二十大板! “云未央,你在做什么!” 一道厉喝声从后边响起,云未央转过身便见到了眼神阴鸷的帝云寒,帝云晋也铁青着脸站在他身边。 “芙灵的事你可以狡辩,推倒靖宇乃是本王亲眼所见,任你如何狡辩也无用!” 帝云寒面色寒冽,之前四个孩子中毒险些丢了性命,没有确切的证据,且汤药的确并非云未央亲手所制,这其中存疑,他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并未直接责罚。 可这一次她来到朝阳院,又将靖宇推倒在地,身为王妃竟然和孩子计较,实在让人无法忍受! 靖宇见到帝云寒来了,脸上也露出了委屈之色,“义父,义母她……她……” 瞧着戏精一般的靖宇,云未央的脸色也冷了下来,难怪这小子会喜欢云芷清,原来两个人都能装会演,她还以为这是一个铮铮铁骨的小子,没想到竟是这样上不得台面的家伙! “我没推他,是他想推我,结果自己没站稳摔倒了。”云未央道。 帝云寒却不信,“本王方才亲耳听见靖宇说你是坏女人,你若没有做错事,他又怎么会这么说你?” “他一直怨恨我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喊我坏女人有什么稀奇?你们不也一口一个毒妇的喊我,难道每一次我都害你们了吗?” “你简直不可理喻!” 帝云寒眼底尽是愠怒,“平日里你嚣张跋扈,不懂礼数也就罢了,可这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几个年幼的孩子,实在不可原谅!” “来人,将王妃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一旁的帝云晋有些幸灾乐祸,云未央真是找死,她根本不清楚这四个孩子在四哥心中的分量。 靖宇他爹是在战场上替四哥挡住了一杆长枪才死的。 如果不是他爹,死的就是四哥。 临死之前唯一的嘱托就是让四哥照顾好靖宇,靖宇的娘亲当年生下他就走了,林副将最亏欠的便是他,一心想打赢胜仗之后回来好好带大靖宇,没想到再也回不来了。 这四个孩子都很命苦,四哥将他们当成嫡亲的骨血,平日里任谁敢欺辱他们半分都决不轻饶,更别说云未央三番四次的来朝阳院找麻烦,先是元润险些丢了性命,后是芙灵哭哭啼啼,今日又将靖宇推倒在地,任谁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接二连三地闹腾。 “往后不许再踏入朝阳院半步!” 帝云寒铁青着脸,漆黑深邃的瞳眸里满是森冷的光,周身散发出的阴冷气息让人不寒而栗,宛若洪荒猛兽,下一刻便会被灭杀。 “我没有推他,寒王你胡乱冤枉人!”云未央怒声喊道。 “带走!” 靖宇看着被人硬生生拖下去的云未央,神色间闪过一抹挣扎,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怜娇姐姐说过,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人,只要她留在王府一日,弟弟妹妹们全都会有危险,迟早会死在她的手上,他们必须要想办法赶走这个女人才行! 云未央被拖出了朝阳院,侍卫的力量极大,她根本抵抗不了,板子重重地落在身上,钻心的疼。 二十大板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身上,皮开肉绽,云未央铁青着脸一声不吭,这样的痛苦她以前并非没有受过,但以前她的身体素质远比现在好得多,二十大板足以让这副身子三天下不来床。 闻讯而来的春桃瞧见这一幕哭得不行,不断地哀求着侍卫别打了,不过这些人本就是寒王的人,自然听从寒王的吩咐。 即便是春桃想扑过来挡在云未央身上也直接被赶到了一旁,两个人盯着她,让她没有再上前的机会。 “春桃,别哭了。” 云未央强撑着力气对春桃摆了摆手,一旁的侍卫打着板子,心里却是暗暗惊讶。 这样的板子便是落在男子身上也受不了,本以为王妃一定会哭到昏厥,没想到竟能忍着一声不吭,这忍耐力实在不像是娇滴滴的小姐,心里也不自觉地产生了佩服的情绪。 当春桃将云未央扶到屋子,看着衣裙下的血,泪珠大颗的滚落。 “王爷怎么能这么狠心,小姐好心好意地去给元润公子送药,竟然被打了二十大板。” “今日怪我自己看走眼了,没想到一个孩子竟也会和我玩阴谋诡计。”云未央眼里难掩怒气,“寒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和晋王根本是一丘之貉!” 从她重生至今,她很清楚自己的对手,但对于这几个孩子,她由始至终都没有萌生过半点针对的想法,因为孩子不懂事本就无辜,何况全都是为国捐躯的将士之后,孤苦无依本就可怜,原主之前吓到了他们也是事实。 即便下毒之人是云芷清,事情也是因她而起。 只不过,没想到今日反倒被靖宇给上了一课,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是人畜无害啊…… “小姐,这说话可得小声点,万一被人听了去……” “听去了又怎么样?再来打我二十大板?”云未央一脸不快,“我是嫁到王府了,又不是要死在王府,为了给孩子们治病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以后再怎么样我也管不着。” 她也不是什么圣母,睚眦必报才是她的个性,一味地对人好,对方却不领情,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她是半点也不感兴趣。 “小姐,我现在就去取药来,你这伤口要是不处理,怕是就麻烦了。” “不用去了。”云未央喊住了转身就要走的春桃,心神一动,衣袖下便有一瓶药凭空出现,“这是我之前得空制的金疮药,你帮我将表面的血渍的擦了,将药抹上便好。” 春桃接过了药瓶,心里倒是有些疑惑,小姐的物资平日里她都有帮忙整理,她也没见过这药瓶啊? 另一边的帝云晋眼见着云未央受罚,脸上也露出了快慰的笑容。 “四哥,你这样罚她就对了,这个女人根本不识好歹,三番四次地跑到朝阳院去惹麻烦,谁知道以后会又闹出什么乱子,我真想不明白这四个孩子到底哪里碍着她眼了,非得这么不依不饶的。” 第31章 云家的愤怒 帝云寒眼底亦是阴云密布,他对这四个孩子充满了亏欠,之前中毒一事他就非常自责,汤水是云芷清拿来的,送过去的却是云未央,此二人之间必有一人下了毒。 云芷清乃是云未央的亲妹妹,以往也曾来过王府,与靖宇四人相处得十分不错,实在看不出半点要谋害他们的心思。 云未央则是性格古怪,明明是她想尽了法子嫁过来,又承受不了外边的风言风语,做出来的事毫无逻辑,就连孩子们的示好也凶悍地赶了回去,府内的丫环动辄打骂,他便是听着就觉得厌恶。 这几日他还当她有了改变,没想到还是如此,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许是今日被云家兄弟气着了,便将气撒在了靖宇身上。” “这么大个人了,竟然将怒气迁怒到孩子身上。”帝云晋啧啧摇头,“云家来人也怒气冲冲地回去了,我看这会儿云侯怕是也被气得够呛。” 云侯府。 “啪!”云侯一掌拍着桌面,脸上尽是愠怒,“不孝女!她如今简直反了天了,竟然还敢问家里要银子?” 云承昊亦是一脸不快,“未央自从嫁到了王府之后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根本不复之前的乖巧,倒是句句凌厉,直言已经给我们便宜不少了。” “她真的这么说?”大哥云阳煦有些难以置信,“未央平日里并不是这样的性子,实在很难相信这样的话会从她嘴里说出来。” “大哥,你是有所不知,昨日在晋王府,她竟叫我云三郎,那言辞间分明是想与我撇清干系,成了寒王妃之后竟是瞧不上我这哥哥了。” 云承昊说起这两日的事就一肚子气,此刻终于有机会宣泄,自然是统统说了出来。 一旁的云修杰眼见着自家父亲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连忙解释道:“爹,三哥是气着了,说话也有失偏颇,六妹妹想必是这些日子在寒王府瘦了不少委屈,昨日在晋王府被冤枉偷窃,夜里七妹妹又冤枉她偷了兽元丹,一时气恼才会这么说的。” “她有什么脸生气?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哪一次她做错了事芷清没有为她说好话帮她求情?”云夫人一脸不忿,“如今她犯了这么大的错,就算是芷清一时做错她也应该原谅她,何况芷清也说了并不知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身为姐姐,她就一点度量都没有,也不愿意帮芷清一把,我倒是想看看这个黑心肝的到底有没有良心!” “侯爷,你可得好好管教她,上次我去寒王府,那死丫头简直连我都没有放在眼里,再继续这样下去,怕是日后她连云侯府都不认了!” 一旁的云芷清眼见着事情闹到了这般地步,不由得掩面哭泣,神色间满是自责。 “都是我不好,我真的没有冤枉姐姐的意思,只是当时诗婷说在万宝楼撞见了姐姐,还见姐姐拿兽元丹换了价值十万两的炼丹炉,寒王和晋王都在一旁听见了这才打算找姐姐问个究竟。 我便是不想去也没有理由,解释了他们也不信,是我的做法让姐姐误会了,她的才不愿意帮我这个忙。” “都是女儿不孝,给家里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我待会儿就去给姐姐磕头道歉,姐姐什么时候愿意原谅我我再起来。” 云夫人瞧着如此乖巧懂事的云芷清,眼里尽是心疼。 “芷清,这件事怎么能怪你呢?你也是迫于无奈,不知是被谁栽赃陷害了。 这件事本就是她的不是,让你爹教训她,你已经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若还要去她那道歉,岂不是更纵得她无法无天?” “娘,姐姐不会这样的,我想只是因为嫁给寒王这件事她与我之间生了嫌隙,她是我亲姐姐,我了解她的性子,她心里定是对我也有歉疚的,也不相信我是真的不介意此事了。 只要我与她好好将误会解释清楚,一定可以冰释前嫌的。” 说着,云芷清看向了眼前的众人,“清儿闯下这样的大祸,爹娘和诸位哥哥能不怪我,清儿真的既感动又愧疚。” 瞧着这般温柔懂事的云芷清,众人心都软了下来。 “七妹妹,你放心吧,晋王府和寒王府那边我们自会交代,便是未央真的不愿将兽元丹交出来,我们云侯府也有法子赔偿。”云阳煦关怀道。 “谢谢大哥。” 云侯冷着脸对管家道:“派人去寒王府通传一声,让那个不孝女回来见我,我倒是要亲眼瞧瞧她现在的气焰有多高!” “是,侯爷。” …… 刚上了药云未央虚弱地躺在床上,服用的丹药倒是能帮她尽快恢复伤势,只是这一次的事情也让她意识到留在寒王府并不安全。 这种性命被别人掌控的感觉很是不好,身为大帝姬的她以往生杀大权向来在她手上,何曾落在别人手里过? “我得尽快脱离这样的困境。”云未央心中暗暗地下着决定,这具身体在没有完全恢复之前很难修炼,可重生不过短短几日,事情就已经一茬接着一茬,照这样下去,怕是要不了多久这小命都难保。 “本以为寒王并不是那么肤浅之人,虽然与原主之间没有感情,但好歹也善恶分明,没想到也是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的,不可信!” 正在翻阅书籍的帝云寒忽然打了一个喷嚏,不禁皱起了眉。 “王爷,这天气逐渐转凉,还是添一件衣裳吧?”晏言关心地道。 “不必。”帝云寒抬手,看着外边艳阳高照的天气,好端端地这是怎么了? “王爷,属下见到云家又来人了。” “何事?” “云家派人来让王妃回去一趟,想必是因为兽元丹的事,他们是打定了主意让王妃来还了。” 晏言摇了摇头,他对嚣张跋扈的王妃没有任何好印象,或许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吧,王爷平日里不愿意与女子计较,今天也难得打了王妃的板子,这会儿云家的人又来了,怕是王妃这会儿也不好过。 第32章 云家来人 当云管家来到云清阁,得知云未央刚刚被打了二十大板后也不由得一愣,这还没将王妃请回去呢,怎么就先被王爷打了板子? “云管家,小姐刚被打了板子,现在根本就下不来床,烦请您先回去向侯爷通禀一声,待小姐伤势好些了再回去吧?”春桃着急地道。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事情怎么一茬接着一茬,小姐要是回了王府肯定要被侯爷夫人逼问,这可如何是好? 然而,云管家却毫不理会,冷着脸道:“此事怕是得王妃自己回去交代了,侯爷下了命令,今天不论如何都得带王妃回去,便是王妃不肯回去,抬着也也抬回去。” 他看向了屋内趴在床上的云未央,“王妃,我劝你还是直接跟我回去吧,否则待会儿真要闹起来,怕是你在王府也不好看。” 此刻的云清阁外边已经有不少丫环婆子探头探脑地看热闹,不知云家忽然来了这么多人是打算做什么。 “王妃之前在府内那么胡闹,全都是因为王爷身体未愈,腾不出手来,今日不就被打板子了吗?” “咱们王爷可是雷厉风行的人,岂能任由王妃为非作歹,听说今日王妃又去朝阳院欺负靖宇少爷了,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恶毒,难道偏得要害死少爷小姐才甘心吗?” “别提了,现在谁愿意去云清阁帮忙啊?这个煞星什么时候被我们王爷休了才好呢,我简直不敢相信云家七姑娘会和她是亲姐妹,性子相差也太大了。” 众人啧啧摇头,一想到当家主母竟然是这样的女人,他们就替王爷不平,又丑又胖连心也丑恶。 “听管家这意思,我不回去,你们便要强逼我回去?”云未央眼底掠过一抹寒芒,道。 云管家理直气壮道:“就算你现在是寒王妃,但终归是从云侯府出去的,侯爷的话王妃总还是得听,否则今日这消息一旦传了出去,人人都会说王妃乃是不忠不孝之辈,这等罪名,王妃怕是也承担不起吧?” 名声于人而言最为重要,一旦有了这不孝之名,无异于犯了七出之条,便是王妃也得被休了。 “我有何承担不起?”云未央神色冷漠,“父亲既然喜欢侯府添一位弃妇,那添便是。” 云管家语声一顿,难以置信的看着云未央,她怎么连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 “管家请回吧,我没空招待你。” 说完,云未央便收回了视线,懒得理会。 云管家一时陷入了为难,侯爷下了令,不论如何都得将王妃带回去,可这毕竟是王府,他也不敢太过造次,只得再度开口。 “老夫人生病了,只盼着王妃回去看看,老夫人缠绵病榻多年,谁也不知还能撑到什么时候,王妃若是这时候还不回去,实在难堵悠悠之口啊!” “祖母病了?” 云未央平静无波的眼神直到听见这话后才泛起了一丝波澜,自从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之后,两份记忆的融合便让她已经不再是纯粹的凤未央了。 她是凤未央,也是云未央。 整个云侯府的家人对原主都从不上心,认定她乖巧懂事是应该,即便是费心费力做的事情他们也从不珍惜,只觉得理所当然,但在整个府里还有一人是真心诚意地待她好的,那便是她的祖母。 祖父早些年已经病逝了,祖母的身体也不好,这些年一直缠绵病榻,她在府里时时常陪伴在的祖母身侧,也只有在祖母那里,她是唯一受到疼爱的。 “是啊。”云管家应道,“王妃自从嫁进了王府之后没有回去过,总该回去看看才是。” 云未央眉头微皱,“云管家,你找出这样的理由来诓我回去就不怕折寿吗?” “王妃,这种话我可不敢乱说,侯爷今日还特意请了太医去给老夫人看病,难道还能有假不成?今日就连上朝的大少爷都匆匆赶了回来,若是老夫人真有个三长两短……” “住口!”云未央呵斥道。 “今日王妃若是不回去,怕是待会儿就得侯爷亲自来请了。” “我回去便是!” 云未央冷着一张脸,心里也明白云侯一定打定了主意今天一定要她回去,就算是她将管家给赶了回去,云家也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云侯一怒之下真的就亲自前来了,到时候只会更麻烦。 该来的总是要来,便是想躲也躲不了。 “小姐。”春桃脸色一变,“小姐,你现在这样根本就走动不了,怎么回去?” “我不回去,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云未央沉声道,“放心吧,我还能撑得住。” 春桃眼里尽是心疼,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要这样对待小姐,小姐已经很不容易了,还人人都要来欺压…… “王妃早这么想就好,侯爷让你回去,你总是得回去的。” 云管家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光是瞧着云未央这模样,他便觉得这二十大板打得根本不真,否则娇滴滴的小姐早就该哭天喊地去了半条命了,哪里还能和他说这些话? 云侯府。 “六小姐回来了,如今应该称王妃回来了。” “六小姐如今的排场可真不是一般的大,三少爷和五少爷去请都请不回来,还得侯爷特意让云管家去一趟才行。” “我可真是替七小姐委屈,连王妃之位都让了,如今只是需要三颗兽元丹,六小姐偏不给,以往在府里也没看出来六小姐心肠这么坏。” 云未央一路走来,隐约便听见一些下人的议论声,虽说压低了嗓音,但依稀也能听到些。 春桃越听越气,涨红了脸道:“你们知道些什么就在这胡说八道,一个个这么碎嘴子,小心待会儿都拖下去掌嘴!”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都禁了声,眼底却满是不快。 “春桃不愧是跟着六小姐去了王府啊,如今回来了都摆起架子了。” “可不是,丫环随主人,这话真是一点都没错。” 云未央看着气到不行的春桃,道:“别和他们置气了,这些墙头草说了也没用。” 第33章 众人逼问 回到侯府的云未央并未第一时间去前厅,而是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春桃,你进去问问祖母情况如何。” “小姐,你不进去吗?” “若是祖母没事,我就不进去了,否则我现在这模样就算是去了也只是叫她伤心,不如不去。”云未央道。 整个云侯府唯一重视她的就只有祖母,她嫁了出去,祖母定是担忧,再浑身是伤地回来,老人家得多伤心啊。 春桃快步走进了院子里,找到了相熟的妈妈问了之后了解到老太太的身体的确不佳,但并没有恶化,只是心里惦记着云未央,让春桃带话若是得空便回来看看。 云未央放下心来,哪怕明知道云管家很有可能是在骗人,但还是担心那极小的可能性。 云侯在得知云未央回来之后便在前厅等着,没曾想竟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人,不禁皱眉,“不是说人来了吗?怎么还没到?” “侯爷,六姑娘回来后径自去了老太太的院子,这会儿还没过来。”管家连忙应道。 “胡闹!”云侯一脸愠怒,“她如今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明知道我们这么多人在等她,她还先去了别处?” 云管家默不作声,也不敢说缘由,反正六姑娘这会儿已经惹了众怒了,怕是待会儿根本就顾不上此事了。 “她如今就是故意摆架子。”云承昊眉宇间尽是不快,云未央这两日说的话实在将他气得够呛,心里正憋着一口气,只等着云未央来。 当云未央抵达的时候便察觉到了屋内气压之低,云侯的视线紧盯着她,神色间满是不悦。 “你还知道回来!”云侯怒斥开口。 “父亲派了云管家绑也要将女儿绑来,自然是不得不来。”云未央神色温淡,对云侯的怒气充耳不闻。 云侯冷笑一声,“云侯府出去的姑娘,养了你这么多年,如今攀了高枝就六亲不认了?当真是翅膀硬了,还不跪下!” “女儿身上有伤,怕是不能跪,还望父亲体恤。” “好一个有伤,你如今不光脾气渐长,还学会满嘴说瞎话了!”云侯眼底尽是怒气,“你若不跪下,便家法伺候!” 一旁的大哥云阳煦正准备站出来,云芷清便迅速走到了云未央的身旁,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爹,姐姐如今已是王妃,事情若是闹大了怕是回了寒王府也不好交代,况且这件事本就是女儿的错,与姐姐无关,若爹真的要怪,便怪我吧。” 云芷清低着头,神色恳切又充满了惭愧,整个人缩成一团看起来无助又可怜。 云未央瞥了一眼旁边爱演戏的云芷清,心头一声冷笑,每当这种时候就是她的好妹妹表演的好时机,有了她这么一对比,云侯的怒火非但不会减轻,只会更严重。 “你瞧瞧你妹妹多乖巧懂事,再看看你!真不知是怎么教出你这种刻薄自私又狂妄自大的丫头!” 云未央听着云侯的指责,言语间尽是对她的嫌恶,全然没有半点关心,心中也为原主感到不值。 她曾经为这个家所做的一切,根本没有人在意。 “侯爷,现在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兽元丹啊!”云夫人着急地走了出来,“晋王府那边可还等着我们的消息呢,若是今日再不将兽元丹赔偿送了过去,可就得罪了晋王了。” 云侯亦是回过神来,“未央,还不快将兽元丹拿出来,送去晋王府?” “我没带。”云未央道。 “什么?” “我来时云管家只说爹娘让我回来一趟,并未说让我带兽元丹啊。” 云侯险些又要动怒,但想着此事事关重大,便摆了摆手,“你的兽元丹放在什么地方,让丫头回去帮你拿。” “不知父亲是要三颗还是四颗?” “什么三颗四颗?” “三颗十万两银子,四颗十五万两,此事我之前已经和三哥说过了,想必父亲也已经知晓了吧?以我之见,此事晋王虽然有些生气,但只要还了他,他也不会太过计较,实在无需侯府多出五万两银子,毕竟家里也需要银子。” “你还敢问我们要银子?”云夫人语声尖锐,“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自小吃的穿的都是出自侯府,如今你刚嫁出去就翅膀硬了,张口闭口问侯府要银子?” “我为什么要银子,难道母亲不清楚吗?”云未央反问道。 云夫人一愣,“什么?” “我自嫁到王府之后,母亲便命人将所有的嫁妆都收了回去,让我身无分文,如今我在王府怎么说也是王妃,上下打点哪里不需要使银子?唯一值点钱的就只有这兽元丹了,还有我的好妹妹不惜毁了丹药也要栽赃嫁祸给我。 我虽是云侯府出去的,可我总得要活下去吧?” “这丹药你不也是用侯府的钱买来的?否则你身无分文,上哪来的这些!”云夫人怒斥道。 云未央眼神冷漠,“兽元丹乃是我之前外出帮了一位老前辈,他临行之前处于感谢送给我的,我在侯府这些年,每个月的例银是多少难道母亲还不清楚吗?” “即便兽元丹是你意外所得,如今家族遇到这样的麻烦,你身为家里的女儿,为家里分忧难道不是应该的吗?怎能这么斤斤计较!” 云承昊眉头紧锁,如今的他只要看见云未央就觉得头疼,实在很难想象自己竟然会有这样一个刻薄小气的妹妹。 “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并不是我,三哥什么都不付出便说我斤斤计较,倘若我不问缘由地让三哥将心爱的那一杆长枪拿出来,三哥可愿意?” 云承昊表情微顿,“这两件事根本不能混为一谈!” “为何不能?”云未央眼底漾着嘲讽的光,“三哥在说我的时候倒是理直气壮,怎的到了自己那就舍不得了?” “你又不能修炼,兽元丹于你而言毫无作用,你做了这么多伤害芷清的事,如今正是给你补偿她的机会。”云承昊涨红了脸,“你就当真一点愧疚都没有?” 第34章 我要打死你! “没有。” 女子清冷的声音在厅内回响,干脆利落,没有半点迟疑。 只是这回答却彻底惹怒了云侯和云侯夫人,二人看着眼前这个翻脸不认人的白眼狼,只觉得胸腔的怒气喷薄而出。 “你为什么会没有愧疚!”云侯咆哮,“你身为姐姐,贪慕虚荣,自私自利,可你嫁过去了之后又怎么样?你也不瞧瞧自己生的什么模样,贪嘴好吃,懒散怠学,还想要高攀寒王。 若不是将我们云家的颜面搭了进去,你以为你能当这寒王妃吗? 如今有了这样的荣华富贵,你很该对家族感恩戴德才是,没想到你反倒趾高气昂豪横起来了?没有云家支撑,你在寒王府只能做一个下堂弃妇,如今竟然还恬不知耻地说不愧疚,你怎么好意思!” 云侯气得脸红脖子粗,只要一提起此事他便觉得丢人,最近朝中谁不将此事当成笑话,他这辈子还从未如此丢人过。 “你大哥乃是金科状元,本是光耀门楣的大好事,在朝中人人称赞,如今也因为你而蒙羞,你这般任性妄为,叫外边的人怎么看待我们云家?” 云侯动怒时就像是咆哮的狮子,充满了震慑力,就连云承昊等人也不自觉地站直了身子,神色变得拘谨恭敬。 “可不是?”云夫人亦是一肚子怨气,“我们与柳家订下了婚约,这也是人尽皆知之事,如今你这般离经叛道,明摆着是在告诉柳家,你瞧不上他家儿子,柳家如今也与我们置了气,不愿再同我们来往。” 这门亲事乃是她特意寻来的,柳家乃是皇城出名的富商,若是这婚事成了,聘礼可是堆山码海的,对云侯府也大有助益,不曾想竟出了这样的岔子,让柳家丢尽了颜面,便是她去道歉也无用。 “你若是不愿,之前与我们直接提便是,何必要做出这种事来!” 云未央嗤笑一声,“母亲在给妹妹定亲事时倒是问过妹妹意见,可我与柳府这亲事,何曾与我说过?” 原主当初完全就是被知会了一声,根本没有人询问过她半分意见,不过原主倒是也并未介意,她自知容貌不佳,即便是嫁到了达官显贵之家也会被人嫌弃,倒不如嫁到商贾之家,至少不会被家里嫌弃。 只是云夫人此刻口口声声宛若这婚约是她求来的一般就实在可笑了。 “我能为你说来柳家的这么亲事已是不易,你还挑三拣四?柳家有什么不好,有万贯家财,你嫁过去了不愁吃不愁穿,于你而言已经是顶好的出路了。” “那你为何不让芷清嫁给柳家公子?”云未央反问,“你让我嫁过去,不就是为了给云家,给芷清使银子做后盾吗?” 原主就是一枚棋子,被利用的彻彻底底。 “啪!” 云侯忽的一巴掌就打了过来,云未央始料未及,不慎被打中,只觉得一阵耳鸣,脸颊处火辣辣的。 “你怎么敢如此顶撞,真是反了天了!”云侯的模样像是要吃人,“谁教的你这般厚颜无耻!” “不是我要嫁到寒王府!”云未央怒声道,“由始至终你们都不曾听过我辩解半分,是云芷清见寒王生死未卜不想嫁过去,又不想毁了名声便故意打晕了我将我送了过去,让我背负一切骂名反倒显得她气质高洁,无辜被连累!” 伴随着云未央的话音落下,大哥云阳煦露出了震惊之色,“什么?” 这番话是他第一次听到,实在太过震撼。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冤枉我?” 云芷清眼泪簌簌地往下落,眉眼间尽是难以置信的痛苦,娇俏的小脸看起来可怜极了。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我从未怪过你,我知晓你一直觉得爹娘偏心于我,所以平日里我处处为你说话,可你现在这样说我,我真的很伤心。” 云承昊走到了云芷清的身旁,“七妹妹,你别理她,她如今疯魔了,完全是胡言乱语,随口攀蔑。” “七妹妹,你莫要伤心,我们大家都是相信你的。”云阳煦亦是道。 瞧着眼前这兄友弟恭相亲相爱的一幕,云未央眼底尽是嘲讽,原主成天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不是唯唯诺诺的性子才怪,说什么错什么,云芷清只要装模作样的哭一声,在所有人眼里都是心疼惹人怜惜。 “你瞧瞧你做的事,还不快向你妹妹道歉,将兽元丹拿来赔罪!”云侯呵斥道,“以后你若敢在外胡说八道这些,我便打死你这个不孝女!” “如果父亲喊女儿回来只是为了说这些,女儿便先回去了。” 话音落下,云未央转身便走,她今日回来也只是想看看祖母身体是否无恙,也是想完成原主的执念,回来将一切说个清楚。 之前原主被勒令留在寒王府,哪里都不许去,她只能听着外边的辱骂声有口难言,唯一见过的就是云夫人,可她非但不听,反倒此次责骂原主,让原主性子愈发偏激癫狂。 而如今,她也算是圆了原主的念想,只可惜这些家伙注定是不会听的。 “你给我站住!”云侯怒斥,“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交不交出兽元丹。” “不交。” “好一个不交。”云侯被气笑了,眼里的戾气却越来越浓,“你以为你成了寒王妃就了不得了,本侯今日就告诉你,只要你是云家的人,这辈子都别想肆意妄为!” “啪!” 长鞭瞬间挥下! “父亲!” 云阳煦见云侯竟打算对云未央用家法,连忙站了出来,“父亲,六妹妹乃是寒王妃,这可打不得。” “连你也要拦我?你也不瞧瞧她现在这模样哪里是你的妹妹,我今日便要活活打死她,也不让她嚣张跋扈!” 云未央在察觉到长鞭挥来的瞬间便侧过了身子,一手抓住了挥来的长鞭。 “父亲这是为了逼迫我交出兽元丹不惜要打死女儿?” 见云未央竟然接住了长鞭,云侯有些难以置信,但很快又道:“打你又如何,你本就该打!” 第35章 打死不孝女! “六妹妹,你就向父亲服个软吧。”云阳煦看向云未央,“你如此离经叛道可不行,像以往那般温和待人不好吗?” “温和待人,然后一直被你们忽视也甘之如饴,永远默默付出不求回报,最后被人推出去做了替罪羔羊也该毫无怨言甚至感恩戴德吗?” 云未央字字珠玑,漆黑如墨的眸子充斥着愤慨的怒火,那是云阳煦从未见过的情绪,一时之间也不免为之愕然,甚至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他熟悉的六妹妹,因为六妹妹从不会疾言厉色。 他不免看向一旁的云芷清,见她依旧是伤心的模样,又觉得这一切不可能是七妹妹所为。 七妹妹的性子向来温柔,便是对待动物都格外温柔,怎么会对亲姐姐做出这种恶毒的事来? 根本不可能。 “六妹妹,这些年你在家族也很乖巧懂事,这一点我都明白,或许在做出这样的事之后你一时愧疚不知该如何面对,所以才会编造出如此谎言来,可这实在太离谱了,七妹妹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大家终究是一家人,只要你愿意认错,大家总会原谅你的。” 云阳煦眸色认真,他在分析过后之后便已经判定了事实,六妹妹这番话看似没什么问题,实则漏洞百出,因为芷清根本不是这样的人,如此推卸责任实在太过分了些。 云未央听见云阳煦站在至高点指责自己,甚至还觉得自己做的过分,不禁翻了个白眼,好好一个状元,偏偏瞎了眼。 “你说的都对,当我没说。” 云未央眼底尽是冷漠,对着这些家伙实在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浪费时间。 一旁的云芷清声泪俱下道:“爹、娘,你们就不要逼姐姐了,姐姐说的也没错,这件事本就与她无关,是我自己太过蠢笨才会被人栽赃嫁祸,怕是姐姐觉得是我冤枉她才会执意不肯帮忙。 这是我的错,你们就不要帮我了,我去晋王府认错道歉,就算是以死谢罪也一定会求得晋王的原谅,只要不连累家里便好。” 云芷清懂事的一番话更显得云未央自私自利,全然不顾及云家,也让大家对她愈发心疼。 云未央自然也了解她的手段,只是以她的心性实在懒得与云家虚与委蛇,反正本就不是她的亲人,老死不相往来反倒清闲。 云侯眼神阴鸷,看向云未央,“你今日若是不将兽元丹交出来,我就没有你这个不孝女!”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脸色一变,没想到云侯动怒到连这样严重的话都说了出来。 云夫人脸上漾着倨傲之色,这丫头以为成了寒王妃就无法无天,可没有云侯府的支持,她在寒王府根本就站不稳脚跟。 一旁的云芷清也不禁转头,脸上难受的神情有着短时间的放松,好奇想看云未央的反应。 只是,相比于众人的震惊,云未央却显得十分淡定。 “那就告辞了。” 她行了一礼,转身便向着外边走去,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似是对这个家族也没有任何的留恋。 众人不禁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云未央真的会这么大胆,竟然真的打算不要这个家了? 一步。 两步。 所有人都以为云未央会回头,却没想到她的步伐坚定,毫不停留。 就在云未央即将踏出前厅的那一刻,云夫人却冲了出来,一把抓住云未央的头发。 “你这个不孝女,我白养你到这么大了!” 在云夫人冲过来的那一刻,云未央便察觉到了,只是她也没想到云夫人会颜面也不要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打破动手? “我生你养你到这么大,你自己寻了一条出路便想背弃家里,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娘,你别这样。” 云修杰连忙冲了上去,云芷清也冲了上来,“娘,你快松手吧,姐姐身上还有伤。” “她有伤?”云夫人根本不理,“她还不如死了算了,反正活着也是丢人现眼,给我们侯府蒙羞!” “小姐!” 春桃着急地冲到了云未央的身旁,小姐刚刚被打了二十大板,背后全是血迹,又被逼着来了侯府,本就已经是强弓末弩,哪里还受得了这样的厮打? “夫人,小姐真的受了伤,这样下去小姐会撑不住的。” 只不过,云夫人根本没有理会,而云芷清在这阻拦的过程中似是被冲过来的春桃给撞到了,连连后退数步跌落在地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七妹妹,你没事吧?”云修杰连忙将云芷清扶了起来。 云芷清摇了摇头,“五哥哥,我没事,你快帮忙拦住娘。” “哎哟。” 云夫人忽然哀嚎一声,栽倒在地,“老爷,这丫头竟然推我。” “啪!” 云侯一鞭子就打在了云未央身上,沉闷的声响在前厅响起,却并没有就此停下。 春桃着急地挡在了云未央身上,云未央眉头紧锁,她若不是受了伤也不至于躲不过,春桃在这种时候冲出来护着她又让她心疼,这丫头平日里跟着她就没享过福,这会儿竟然还想着保护她。 云侯下手毫不留情,鞭子狠狠地打在云未央身上,云修杰和云阳煦本想拦着却被他一声呵斥不敢上前。 “谁今日敢护着她,谁就和她一起滚!” …… 墨雅阁。 孙太医一脸喜色地走了进来,“王爷,元润公子的身体已经大大好转,虽然还需要继续调养,但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 听言,帝云寒清冷的面容终于露出了一抹柔色,“如此甚好。” “王妃的医术实在厉害,方才听赵嬷嬷说王妃今天一早特意送去了亲手制作的药丸,臣方才已经看过你药丸了,可谓极品,对孩童调养身体堪称一绝,臣从医多年从未见过这么特别的药丸。” 孙太医言语间满是惊叹,人人都道寒王妃貌若无盐,又无才无德,可他觉得传闻实在不真,光是这一手医术便已经足以惊艳医药界了,堪称神医啊! 第36章 寒王来了! 一旁的晏言见孙太医如此称赞王妃,心里也忍不住惊讶,没想到王妃的医术竟然这么厉害,之前从未听说过。 “看来王妃之前在云侯府很低调啊,不过不都说医者父母心吗?为何王妃还会……” 帝云寒皱眉,“孙太医,你说这药丸是王妃早上拿去的?” “正是。”孙太医点了点头,“孙嬷嬷方才让我看了一眼,这里边的药材也十分珍贵,可见王妃为了调养好公子小姐的身体真是煞费苦心了。” “王爷,这岂不是意味着王妃今早并不是去找麻烦的,而是去送、送……” 晏言说不下去了,王妃可是刚刚才被打了二十大板,他们都以为王妃是一早没事又去朝阳院找麻烦了,却完全没有想过王妃竟然是去送药丸的,岂不是意味着他们冤枉王妃了? 一旁的江太医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只是对这药丸啧啧称奇。 “不瞒王爷,臣平日里也会炼制一些药丸,不过这等药效怕是在诸多太医中都没人比得上。” “炼制药丸可需要炼丹炉?”帝云寒问道。 “难道王妃这药丸用了炼丹炉?”孙太医有些惊讶,“若是用了炼丹炉,那我就明白了,炼丹炉往往用来炼制丹药,只有炼药师才能做到,但一些大夫也能用炼丹炉来炼制药丸。 这样的药丸虽然比不上丹药,但比起寻常大夫所制的药丸效果却要强得多,难怪王妃这药丸的效果这么强,臣明白了。” “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眼见着孙太医离开,晏言看向自家王爷,“王妃昨夜特意去万宝楼买了炼丹炉,难道是为了公子小姐?” 他有些不敢相信,王妃之前疯疯癫癫,对孩子也不好,可现如今是转了性吗? 帝云寒并未多言,只是看了他一眼,“你说她被侯府喊回去了?” “是。”晏言连忙点头。 …… 云侯府,前厅。 “嗤。” 云未央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让前厅的众人愣在了原地。 云侯看着自己手中的鞭子,他下手的确毫不留情,可直接将云未央打的吐血,这也是他没想到的。 云未央脸色苍白,她刚穿越来时便脑袋受了致命伤,服用丹药之后已经恢复了不少,可原主的身体本就不好,之前的骤变让她每况愈下,再加上是又被打了板子,受了鞭子,一口浊血就喷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 云修杰愣住,他惹事时也曾被父亲打过,但并不至于如此严重。 “小姐今日本就在王府被打了板子,根本下不来床,侯爷吩咐云管家非要将小姐喊回来,抬也要抬回来,小姐实在没办法这才忍着疼回来,结果……结果……” 春桃哭的泣不成声,只觉得自家小姐实在太可怜了。 众人这才相信了云未央之前说的受伤并不是摆架子,而是真的,再想想方才的一切,似乎真的对未央残忍了些。 “即便是被打了板子,也是你自己活该,没了云家,你在寒王府只有死路一条!” 云侯并没有消气,只觉得云未央在侯府又做了什么丢人的事,身为王妃竟然被打了板子,丢的是云侯府的人! “我便是死,也不会来打扰侯府,侯爷尽管放心。”云未央冷冷道。 “你!” 云侯手中的鞭子又准备挥出去,却因为来人而停下了动作。 当帝云寒来到云侯府时瞧见的便是这样一番景象,云未央倒在地上,衣衫上有着破损的痕迹,隐约染着血迹。 她的嘴角溢血,脸颊上还又一道带血的鞭痕,众目睽睽之下显得分外可怜。 可她背脊挺直,话语锐利,不似寻常女子般哭哭啼啼,倔强的模样竟有种铮铮铁骨之感,听说今日挨板子时也没有哭,这个女人……最近怎么变得如此不同? “不知本王的王妃做错了什么让侯爷如此责罚?” 清清冷冷的声音似是云淡风轻,可从帝云寒出现的刹那,众人只觉得气氛陡然一凝,莫名变得压抑起来。 “寒王,你怎么来了?” 没有人想过寒王今日会出现在这里,人人都知云未央恬不知耻硬要嫁到寒王府,寒王对她厌恶至极,即便是成婚这么久了,两人也是分院别居,之前寒王缠绵病榻不起时也从未让云未央去伺候过。 似是见一眼都觉得嫌恶。 然而,现在寒王竟然不请自来,且这话分明说的是本王的王妃,这算是承认了云未央的身份吗? 云芷清自然也意识到了这句话的不同,心里满是惊讶,寒王怎么会忽然来找姐姐?又想到姐姐今日在王府被打了板子,她有些复杂的心情瞬间就平复了下来。 姐姐刚被打完板子,寒王来找她怕不是又惹了什么麻烦吧? 云未央只是看了一眼来人便收回了目光,心头一阵无语,这家伙又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嫌她今天不够倒霉,还要来落井下石吗? “本王若是不来,云侯岂不是要将王妃打死了?”帝云寒淡漠道。 云侯脸色一变,连忙道:“王爷误会了,微臣之所以会这般,是因为……是因为……” “是因为兽元丹一事?”帝云寒瞥了他一眼,“若本王没有记错,昨日派来向侯府传的消息分明是此事与七小姐有关,怎的因为这件事反倒打了王妃,莫不是昨天来传话的人没说清楚,本王回去便要了他的命。” 众人呼吸一窒,他们谁都没有忘记眼前的这位是战场上说一不二声名赫赫战王,一声令下便能人头落地。 即便现在的他双腿残疾,可他杀伐果断的性子从不会变。 “不,不是这样的。” “那侯爷是觉得本王和晋王断案有错,认定这件事与七姑娘无关,乃是寒王妃所为?” “臣不敢。”云侯心头惊惧,王爷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来维护云未央的吗? 这怎么可能! “若非如此,本王倒是想知道寒王妃是做错了什么?” “王爷,我们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未央顶撞父母,才会动用家法的。” 第37章 寒王来撑腰? 云夫人理直气壮地走了出来,现如今的她当真是对云未央嫌恶至极,这个女儿非但没有半点用处,反倒一直让他们蒙羞,当初这最后一胎如果只有芷清就好了。 “王爷,我听说未央今日在王府挨了板子,不知她又做错了什么?” 云侯聪明地转移话题,心里却不免有些心虚,云未央虽然是侯府出去的人,但现在的身份是寒王妃,就算是要打也轮不到他们的,只是想着寒王根本不会在意她的死活,这才动了家法。 谁能想到在这种时候,寒王竟然亲自来了? “这是本王的家事,还需向侯爷交代?” 帝云寒清寒冷冽的目光凝视着云侯,二人目光对碰的刹那,云侯顿时惊起了一身冷汗,寒王的性子果然如传言中一般难测,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臣不敢。” 帝云寒的视线从云未央身上扫过,女子神色一如既往的倔强,明明浑身是伤也没有喊疼。 “本王的王妃在云侯府被打的吐血,侯府不打算给本王一个交代吗?” 此话一出,云芷清等人的心头皆是一阵愕然,寒王这是真的来替云未央讨公道?可她今日不是在王府被打了吗? 脸色苍白的云未央有些摇摇欲坠,只是一直强撑着精神,因为不论是云家人还是寒王都不可信任,若是晕倒了,谁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 这一刻的她眸色十分复杂,明明前不久还铁青着脸不由分说地打了她板子,这才过了一会儿忽然又帮她说话,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家伙又在打什么主意? “寒王,未央如今虽然是王妃,但始终也是爹娘生的女儿,这……” 云阳煦行了一礼走了出来,虽说父亲出手打未央的确不合适,但王爷要让他们给出一个交代,这他们能如何交代? “本王听说云夫人将她的嫁妆都拿了回去,本王想知道一个缘由。” 一旁的晏言连连点头,这出嫁之后娘家将嫁妆拿回去本就不合规矩,便是寻常百姓家也不会这么做,更别说是世家官宦了。 王爷这一招真是绝了,王妃虽然并不好,但云侯一家也不是什么好人,趁此机会这么做一方面帮王妃要回嫁妆,另一方面以后也不必再被王妃找借口讨要东西了。 “母亲,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会儿愣住的变成云阳煦了,之前未央也说过此事,不过相比于其他的消息,这一点就显得并不那么重要,他也下意识地忘了。 “未央这阵子的举动实在太过分了,我也是让她受点教训罢了。”云夫人连忙解释,“王爷你放心,这嫁妆我们并没有动用。” “云夫人是不知昨日晋王府发生的事?” 纪雅兰愣了愣,下意识地看向了云芷清,昨日兽元丹的事难道还没说全? 云芷清表情却是一变,不等她解释,晏言便道:“七姑娘昨日在晋王府冤枉王妃的人偷了她的发簪,后来被王妃发现那发簪乃是嫁妆单里的,这才洗清了嫌疑,怎么这会儿从云夫人口中却成了并未动用? 难不成是七姑娘偷偷用的?可七姑娘昨日也并不是这么说的。” 云芷清有些慌了,昨日因为兽元丹的事已经惹了麻烦,便没有再说此事,怕会引得父亲不满,没想到这会儿寒王忽然说起此事,这可如何是好? 纪雅兰倒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王爷恕罪,当时的确有几件东西取了下来,我一时给忘了。” “怕是不止几件吧,我昨日可是听说七姑娘穿的戴的都是王妃的。” 晏言似是没有意识到场面的尴尬,想也不想就都给说了出来,让纪雅兰和云芷清彻底下不来台。 云未央的心情原本极糟,但在见到晏言这不过脑子张口就说让纪雅兰脸上尴尬的笑容逐渐凝固后也不免好笑,这小子到底是真没脑子还是故意的? “我待会儿就让人收拾收拾全都给送回去。” …… 寒王府,云清阁。 云未央趴在床榻上,原本就很严重的伤势经过云侯府这一遭之后更加严重了,春桃脸上也有被鞭打过的血痕,却根本顾不上,只是看着云未央身上的伤口止不住地流泪。 “小姐,你的伤势太严重了,我去请大夫来吧。” “不用了,帮我上药就行。” 云未央摇头,她的伤势的确不轻,但自己就能治,也无需去请大夫来,怕是这消息传出去了又不知道有多难听了。 这时,晏言忽然来了,“这是王爷吩咐送来的金疮药,对皮肉伤有奇效。” “多谢王爷。”春桃连连道谢。 “小姐,我之前听府里人说王爷的金疮药特别好用,不论是被打了板子还是受了刀伤的士兵只要用了这药都能很快康复。 王爷虽然打了小姐板子,但这会儿特意派人送药来,是不是想和小姐和好?” 春桃快步走了过来,神色间透着兴奋,人人都说王爷生性冷漠,在营中更是堪称活阎罗,可这会儿竟然会给小姐送药,一定是心疼小姐了。 “这算什么?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云未央嫌恶地转过视线,“不用他这药,我的药效果也极佳。” “可王爷还帮小姐要回了嫁妆,这会儿已经派人送到院里了。” 云未央瞧着春桃兴奋的模样,还是选择用冷水浇灭她的热情。 “那也是王爷不想我再问他要东西了,这样不就一了百了,再也不用担心了吗?” 春桃默默无语,小姐真是想得通透,看起来好像也一点也不伤心,虽说她觉得小姐的想法有些悲观,但不知为何她又觉得现在的小姐比之前更有朝气一些,只是对王爷对侯府不抱希望了? 敷了药的云未央沉沉睡去,云侯府却彻底犯了难。 “这下可如何是好?那丫头是不肯将兽元丹交出来了。”纪雅兰着急道。 云侯叹了一口气,“就算那丫头肯,王爷怕是也不会答应,只能另寻他法了。” “侯爷,你说王爷究竟是什么意思?” 第38章 进宫侍疾 “寒王忽然来接六丫头回去,这到底是为何?他不是一直都讨厌六丫头吗?” 纪雅兰一头雾水,今日发生的事实在太诡异了,且不说六丫头平日里谨小慎微的性格现如今忽然敢顶撞他们,寒王还特意来接六丫头回去,甚至为她要回了嫁妆,简直太离奇了。 “他自然是讨厌六丫头的,你也不瞧瞧六丫头的容貌哪里匹配得上寒王?只不过昨日晋王府一事闹成这样,怕是大家都已经知晓是怎么一回事了,寒王颜面无光才会趁着今日这个机会讨要回去,免得以后再被拿去做文章。” 云侯俨然料定了一切,“芷清昨日是怎么回事,先是在晋王府闹了一通又去寒王府闹,这接连两件事都是不小心?” “芷清自然是无辜的,你我看着她长大,她温婉善良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纪雅兰道。 “芷清的性子我自然知道。”云侯点头,“想来是六丫头事情闹得太难看,看她不痛快地人不少,这才利用设计了这些圈套,没想到竟将芷清给牵连了进去。 你让芷清最近小心一点,不要再被牵扯进去,六丫头已经没得救了,莫要连累了她。” “是,侯爷。” “另外你再让人去万宝楼或者拍卖行问一问兽元丹,就是花大价钱买回来,我们也得向晋王府赔礼道歉。”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纪雅兰着急道。 “现如今哪还有别的法子,快去吧。” 纪雅兰走出了屋子,心里却记恨上了云未央,这死丫头今天回来一趟非但没有将兽元丹送回来,反倒还将嫁妆给要了回去,可恼! 次日,云未央醒来却得知太后身体抱恙,命诸位皇子携眷进宫探望一事,顿时皱起了眉头,这寒王妃的事未免也太多了。 “小姐,你这伤还严重着,能不能和王爷说说就不去了?”春桃着急道。 “你觉得能行吗?”云未央反问,这种奉命进去侍疾的,只要还能喘气的都必须得去,谁不去便是不孝,这一大罪名扣下来,别说是她了,就算寒王也承受不了啊。 之前在凤天王朝时她对帝天王朝的皇室也有些许了解,包括寒王这位在战场上的常胜将军,曾给她带来很多烦恼,谁能想到重生之后自己竟会成了寒王妃,真是命运弄人。 春桃也知晓自己这话问的有些愚蠢,只得道:“可小姐你身体哪受得了这种折腾?” 无奈之下的云未央只得取出一枚高品丹药服了下去,所幸她还有自己以前炼制的丹药,否则任谁在这样的折腾下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王爷,王妃的伤势还严重着,脸上也有伤痕,这若是去了宫里可如何是好?”晏言也急了,这事情也太赶巧了,怕是这模样进去,还没见到太后就得被皇上责罚了。 “就说她容貌出了问题,让她戴上面纱。”帝云寒沉声道,“再让人去备碗参汤给她服下。” “是,王爷。” 云未央准备出房门时便见一位陌生的丫头端来了一碗参汤,眉头微蹙,没等她询问便听她已经解释道:“这是王爷吩咐的参汤,王妃请用。” “不必了。” 云未央面色微冷,心里倒是开始猜测,寒王这是怕她撑不住殿前失仪连累到他,所以特意送来的参汤吗? 只是自己现在这张受了伤的脸,去了也难免会被说吧。 怜娇见云未央竟然不领情,心中亦是嘲讽,不论怎么看王妃都配不上寒王殿下,如今不过是仗着云侯府的身份还能暂时留在这里,竟还敢给王爷甩脸子。 “王妃,你既然已经进了王府,那就是王府的人了,一切都得听王爷的,这参汤我劝你还是喝了吧。” “你叫什么名字?” 云未央看着眼前这个眼生的丫头,说话如此趾高气昂,在王府莫不是有什么不同的身份? “奴婢怜娇。” “怜娇?没听过。”云未央搜寻着脑海中的记忆,的确没有这一号人物也就意味着并不重要,“我听不听王爷的轮不到你来置喙,你听不听我的,我倒是可以做主,你若是再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信不信我打你板子?” 怜娇难以置信的看着云未央,她才刚刚被王爷打过板子,现在竟然还敢嚣张? “奴婢自小在王府长大,伺候王爷多年,可不是寻常丫环。”怜娇得意洋洋的道,“王妃刚刚才被打过板子,还是不要再惹是生非了,你初来乍到怕是不清楚,王爷可向来不会纵着谁。” “你怎么敢这么对王妃说话?”春桃气恼,“你不过是一个丫环,敢对王妃大不敬,小心王妃将你赶出府去!” “依我看,怕是王妃在府里也待不久吧。”怜娇嘲讽道。 她前两题就已经听到王爷和晋王的对话,话里话外都是要想办法休了云未央,怕是要不了多久就得滚蛋了,这会儿竟然还在王府里耀武扬威,真是可笑! “你胡说什么!”春桃一推怜娇,“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你敢!” “啪!” 云未央一巴掌就打了过去。 “有何不敢?” 怜娇捂着自己受伤的脸,很恨地瞪了云未央一眼,转身就跑了出去。 “这丫头怕不是脑子有问题?”云未央看着怜娇落荒而逃,又看向春桃,“你可知晓这怜娇是什么来头?感觉这模样不像是王爷的丫环,倒像是王爷的侍妾?” “不可能!”春桃毫不犹豫地摇头,“别的或许不知,但我刚来府里的时候就已经听说了,王爷并没有侍妾。” “算了,不管了。”云未央摆了摆手,“待会儿看王爷会不会为了那丫头被打而动怒就知道了。” 等此次从皇宫出来,她也得和帝云寒好好谈谈和离一事,早做决断无疑是上上之策,否则在这种地方继续待下去,实在麻烦。 且不说皇宫时不时地传召,再加上楚王妃的勾心斗角,一旦和离,也就能免去这些纷争了。 第39章 初见襄王妃 墨雅阁。 帝云寒正准备出发便见到怜娇在晏言面前哭哭啼啼,轻咳一声,晏言连忙赶了过来。 “王爷,怜娇说方才送参汤去给王妃,王妃没喝还打了她一巴掌。”晏言眼里尽是嫌恶,“送参汤也是为了她好,她不领情也就罢了竟还打人,实在太过分了的!” 帝云寒眉头微皱,眼中也闪过一抹冷色,“这才是她的本性。” “那参汤有镇痛之用,王妃若是不喝,会不会撑不住?” “不必理会。” 云未央走上马车时便瞧见冷着一张脸的帝云寒,他身高腿长,原本宽敞的马车随着他坐下后便显得逼仄狭窄起来,再加上周身萦绕的冰冷气息,可谓冷到了极点。 她在另一旁坐了下来,心中便已经确定了,这怜娇在帝云寒心里的地位不简单,否则也不至于脸色这么难看了。 传闻里寒王什么不近女色,着实不可信。 两人一路无言,直到马车缓缓驶入皇宫,云未央看着外边的红墙琉璃瓦,壮观瑰丽的各种建筑,也明白了之前听到归来的使臣所说的帝天王朝,果然处处恢弘壮观。 沿途所过的宫人认出了寒王的马车,纷纷停下行礼。 “进宫之后你最好循规蹈矩,不要再惹麻烦,否则小心你自己性命不保。” 下马车时,帝云寒冰冷的声传入了云未央耳中,她转过头,帝云寒却是看都没看她一眼。 帝云寒坐着轮椅,云未央则保持着慢其半步的速度走在其身侧,云未央从未进过皇宫,对宫内的规矩并不了解,但对于自小在皇宫长大的凤未央而言,这一切都是轻车熟路。 当二人抵达时,大皇子楚王、二皇子襄王、五皇子康王都各自带着王妃守在太后殿外,见到二人来了,楚王淡笑道:“三弟,你来了。” “大哥。”帝云寒应了一声,“皇祖母情况如何?” “太医已经进去了,皇祖母年事已高,身子时常不爽利,今日头疼得厉害,整个太医院实在无用,竟没一人能缓皇祖母之痛。” 帝楚焱满脸怒容,俨然对太医院的不作为极为恼怒。 沈怡雯从云未央出现的那一刻目光便落在她身上,见她戴着面纱,眼中也漫上了一抹讥讽之色。 “寒王妃今日这是怎么了?宫内都是自己人,为何还要戴着面纱,怕是待会儿皇祖母瞧见了会不高兴吧?” “我感染了风寒,怕病气传给了大家,还是戴着面纱好些。” 云未央淡淡地瞥了沈怡雯一眼,就知道今天碰见这个女人肯定少不了麻烦,果然这一碰面就开始找事了。 “寒王妃真是太见外了,我们不会介意的。”沈怡雯看向了一旁的襄王妃,“你说是不是啊,襄王妃?” 襄王妃之前并没有见过云未央,但早就已经听闻了她贪慕虚荣,不知廉耻地抢走妹妹的丈夫,在得知王爷卧床不起的时候便在府内疯癫闹事之后,她是打从心底里瞧不起这个女人。 毫无廉耻可言,这样的女人竟也能成楚王妃,实在可笑! 她本就对云未央的容貌不感兴趣,却见楚王妃一直向她使眼色,便顺水推舟,“你说得对,都是自家人,且寒王妃看起来似乎也病得不重,免得待会儿父皇来了看着不悦。” “就让她戴着吧。”帝云寒开了口,“皇祖母已是身体不适,若再染了她的病气,岂非病上加病?” 沈怡雯见寒王为她说话,想法只能作罢,看来是家丑不可外扬。 楚王倒是饶有兴致,“我本以为出了那档子事之后你会直接休了她,现如今看来你们似乎相处的还不错?” “寒王如何这样的人相处得不错?”襄王妃一脸嫌弃,“楚王可别侮辱了寒王。” 这话语里的嘲讽可谓直接挑明了,云未央也看向了这位素未谋面的襄王妃,她的小脸生的圆润娇俏,透着女儿家的憨态,看起来没什么城府,一切心情全都写在了脸上。 “韶容。”襄王语气略重地呵斥了一声,“不可胡言。” 二皇子帝景襄乃是皇后所生,身为嫡子的他在一众皇子中呼声颇高,因其性格谦逊温润,又有才华,深得陛下喜欢。 “韶容性子冲动,说话鲁莽,还望弟妹莫要放在心上。” 云未央看着眼前的帝景襄,见他目光澄澈真诚,并未从其中看出半点嫌恶,温润谦和的模样让人心安。 “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才怪。 云未央微微一笑,似是完全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比起之前传闻中的疯疯癫癫相差甚远,倒是让襄王等人有些意外。 很快,晋王帝云晋也抵达了。 见到帝云寒,他脸上露出了明朗的笑意,却在见到云未央时笑意淡了些。 “六弟,你来的可有些晚了,莫不是还在为你生辰宴上丢了兽元丹而着急上火?”康王打趣道。 昨日他也在晋王府,见兽元丹消失不见后晋王雷霆震怒,整个府内严查,最后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整个生辰宴也算是不欢而散,他倒是想知道何人胆大包天做出此等事来。 “康王有所不知,这丹药丢失一事已经查出来了。” “哦?是何人所为?”康王惊讶道。 “此事说起来还与寒王妃有些渊源。” 沈怡雯饶有深意地看了云未央一眼,语气略显迟疑,似是在思量着该说还是不该说。 襄王等人都注意到了她的眼神,不禁皱起眉头,难不成偷走兽元丹的是寒王妃?那这可就是天大的笑话了,丹药是寒王送出去的,寒王妃又将其偷回来算怎么一回事? “楚王妃既然已经说了,不如就将事情说的清楚些,否则更引人误会。” 云未央见不得沈怡雯含沙射影引人误会,直接开了口,那坦荡的模样倒是让大家意识到自己的猜测有误。 “这兽元丹最后是在寒王妃的妹妹,云侯府七姑娘身上发现的。” “什么?”康王略显肥胖的脸露出了震惊之色,“云家七姑娘偷的?” 第40章 直接开怼 云侯府的姑娘都是怎么养的? 先有一个云未央贪慕虚荣做出替嫁一事,后有七姑娘生辰宴上偷兽元丹,本以为这七姑娘会是个好的,没想到竟也是一丘之貉! “我与云侯家的七小姐熟识,倒是知晓她并非这种人,只是不知被何人栽赃嫁祸了。” 沈怡雯神色间透着几分苦恼,可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意思却已经十分明显,俨然是认定此事乃是云未央所为。 在场之人又岂能不明白她的意思?顿时看向云未央的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抢了妹妹的夫婿还不够,竟还要栽赃嫁祸,心思何其歹毒? 帝云寒听着沈怡雯的弦外之音,眉头微皱,正想开口,便听身旁女子清冽的声音响起。 “楚王妃似乎对断案格外有兴致,不知这会儿是否查到了偷盗之人?若是像昨天一般在晋王府自以为是的胡乱断案,冤枉了好人,那可就不好了。” 云未央唇角噙着一丝冷笑,云淡风轻地怼了回去。 沈怡雯脸色一僵,昨日晋王府花园金簪丢失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大家又岂能不知道,经过云未央这么一提醒,恍然间觉得此事会不会又是一次栽赃嫁祸? 一旁的楚王瞥了沈怡雯一眼,后者眼中闪过一抹忌惮,脸上又露出了惯有的笑容,“昨日花园一事的确是我没弄清情况,冤枉了你,我向你道歉。” “楚王妃客气了,都是自家姐妹,以后只要弄清楚了莫要再出问题便好。”云未央故作愁容,“兽元丹一事王爷和晋王已经下了决断,不知楚王妃是不是有新的消息,是两位王爷还不知道的?” 沈怡雯微怔,她只知道晋王为此事动怒,却是不知竟是两人已经断定了结果,那岂不是意味着云芷清并非冤枉? “我自是不清楚这些,只是听说云侯一家正为了兽元丹的事情焦头烂额,恰闻寒王妃手中就有兽元丹,只是不知为何占为己有拒不帮忙?好歹都是一家人,眼看着他们陷入窘境而束手旁观,怕是不太好吧?” 一旁的晋王听到这话亦是看向了云未央,眼底也染上了一抹嫌恶,他真是一点都没看错云未央,这个女人不光心肠狠毒,还市侩无情,如此嘴脸竟加入皇家,简直毁了整个皇家的颜面。 “是啊,寒王妃这性子怕是整个皇城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沈怡雯忍俊不禁,襄王妃等人眼底也都闪过一抹厌恶,这么看来,云未央当真是不做人事啊,做了这么离谱的事也没有任何悔改之心,如今这是巴不得娘家出事?这世上怎会有这样的女儿。 然而,面对两人的嘲讽,云未央却是云淡风轻,笑吟吟道:“听闻楚王妃娘家最近也寻到了兽元丹,你与芷清关系情同姐妹,又心疼她的处境,想必一定会将兽元丹送给她以缓燃眉之急吧?” 昨天在云侯府的时候她恰好听见了府中下人的议论,显然是侯府为了找到兽元丹,将有兽元丹的人家都打听了一遍。 沈怡雯怎么也没想到云未央竟然会知晓这个消息,眼睛里闪过意外,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僵硬,兽元丹乃是家族费尽心思为弟弟求来的,她如何能送于旁人? “楚王妃真是善良,昨日在晋王的府内为了芷清不惜大闹花园也要帮她找到珠钗,今日更是为了她主动拿出兽元丹,想必这个消息传出去定会人人夸赞的,我这个当姐姐的自愧不如,只有再道一声谢了。” 云未央施施然地行了一礼,聊表感谢。 沈怡雯却是呆愣在了原地,兽元丹她不论如何也是拿不出来的,可云未央这会儿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让她如何解决? 楚王瞥了眼呆若木鸡的沈怡雯,“三弟妹向你道谢,你怎么发呆?” 沈怡雯难以置信地看向楚王,这话里的意思难不成是真的要让她将兽元丹拿出来去帮云芷清?那她弟弟怎么办? 楚王却像是并不在意她的想法,只是平静又冷淡地看着她,态度不容置喙。 “寒王妃客气了。” 沈怡雯在说这话时不受控制地带着一丝恼意,只是当着这么多人面前终究是有些话并不好发作罢了。 云未央将二人之间隐晦的交流尽收眼底,只觉得沈怡雯真是愚不可及,楚王恐怕也是想帮云芷清的,所以才会顺水推舟,以后或许会有别样的好戏上演。 云芷清绝不是省油的灯,表面上温柔沉静,实则一心想攀高枝,寻常人家她根本就看不上,若不是以为寒王身受重伤命不久矣,也不会将这寒王妃之位拱手相让。 如今没了这位置,想必又会在其他皇子身上做文章,只是不知她看上的是谁罢了。 就在云未央收回目光时却忽然对上了帝云寒那锐利如鹰般的眸子,通透、睿智,似是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她也不心虚,反击本就是人的本能,若是在这里被欺负还一声不吭,岂不是傻? 经此一事,沈怡雯也消停了,只是看向云未央的目光从嘲讽变成了怨恨,更多的是担忧回去之后该如何解决这兽元丹一事。 “见过父皇。” 忽然响起的声让云未央回过神来,视线之中一道身穿着明黄色衣袍的身影行来,他极具威严,从他出现的刹那,所有人都变得恭敬起来。 这便是帝天王朝的当今圣上——帝临天。 皇子们纷纷行礼,云未央连同一众女眷也恭敬地行礼。 帝临天的视线从众人身上扫过,却在云未央身上停留了一瞬,就在云未央思量着该不会今日还要被皇上训斥一二的时候却发觉帝临天已经收回了目光,“进去吧。” “是。” 众人跟在帝临天的身后依次走进了屋内,太后近些年来总是身体抱恙,时常缠绵病榻,大家虽并未明说过,心里却也都明白怕是撑不了太久了,所以当每况愈下时才会让大家都来侍疾,以免急症发作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第41章 争相表现 “皇上。” 一众太医见到皇上来了,连忙走了过来行礼。 “太医,情况如何?”帝临天抬手,脸上流露出了关心之色。 “回皇上,太后的头疾犯了,之前的药吃多了已经不太管用,臣等正在为太后想治疗之法。”孙太医硬着头皮道。 “你们早就该好好想法子了,整个太医院治不好一个头疾,连止疼都做不到吗?” “太后年事已高,许多方子药效过猛,只怕情况会更糟,所以臣等不敢贸然用药。” 几位太医皆是苦不堪言,一旦皇上雷霆震怒,他们全都没好果子吃,可惜太后的头疾已经发作多年了,各种法子都已经用过,起先见效的法子如今也不管用了,若是用药猛了又怕太后的身体承受不住,那他们更是要掉脑袋的。 “废物!”帝临天咆哮道。 “皇上恕罪。” 太医们齐齐跪了下去,脸色苍白又惶恐。 云未央看着暴怒的帝临天,身为凤天王朝的帝姬,她对帝天王朝的皇室有所耳闻,当今太后乃是皇上的亲生母亲,且只有皇上这一个儿子。 当初的太后只是太上皇的妃子,皇上当初被议储时曾与几位兄弟竞争极为激烈,以至于被人构陷,险些断了生路,是太后去跪求皇上,跪了三天三夜,额头上全是血,后来太上皇这才心软给了帝临天机会,从而洗刷冤屈,显露锋芒,成了当今皇上。 只不过太后却因为那件事而落下了病根,时常头痛难忍,这也同样成了帝临天的心病,他本就孝顺太后,更别说这伤是因他而留下的,心里十分愧疚。 “父皇,儿臣特意让人从极寒之地寻来了这雪莲,听说对这头疾有良效,不知能否用上。” 帝楚焱取出了一个锦盒,看向了一旁的太医,“你们看看。” 孙太医接过了锦盒,打开便瞧见一株晶莹剔透保存完好的雪莲放在锦盒之中,眼中也闪过了惊叹之色。 “雪莲的效果极佳,对寻常头疾的确大有助益,不过雪莲性寒,太后体内寒气也深,怕是用不了。” 帝楚焱微愣,有些歉疚地看向帝临天,“父皇,是儿臣不够仔细。” “你有这番心意便很好了。” 帝临天倒是对帝楚焱的表现十分满意,眼神也变得慈爱起来,“你皇祖母知晓你如此上心,也定会欣慰。” 一旁的襄王也拿出了一个锦盒,“父皇,这是儿臣从天南巫医那寻来的熏香,有凝神静气,舒缓头疼之效,儿臣不通医术,每每见皇祖母头痛难忍便很是难过,听闻天南巫医的法子特殊又有良效,便想试一试。” “天南巫医的熏香的确有凝神静气,驱逐梦魇之效,太后常常夜不能寐,睡眠不好,有了这熏香或许会好转。”孙太医道。 “好孩子。”帝临天拍了拍襄王的肩,对他如此上心很是满意。 饶是第一次进宫,云未央光是看着二人这接连表现就感受到了两人对太子之位的竞争,争相在皇上面前有所表现,一方面让皇上另眼相看,另一方面也能让大家知晓他们的孝心。 她几乎可以肯定,此事明日便会迅速传扬出去,怕是满朝文武也会赞叹于二人的孝心。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看向了一旁帝云寒,楚王和襄王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难道他没什么表示?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帝云寒也转过了视线,那目光极为淡然,无波无澜的模样就像是在反问她有什么可表示的,她顿时就继续低下了头,感情帝云寒完全没有在皇上面前博好感的想法? 一旁的康王则是嫌弃地看着二人,谁也比不过这二人会拍马屁,连这种场合都不忘献殷勤,既是寻到了这样的宝贝,为何早不拿过来,偏偏要选在今天这样的日子,关心皇祖母未必是假,但讨好父皇一定是真。 如此一对比,岂不是显得他们不够上心? 屏风后边太后的呻吟声时而传来,有气无力带着难受的声也让大家明白处于病痛中的太后有多难受。 “皇上,城中最近来了一位凤天王朝的医师,凤天王朝的医术十分精湛,平日里医治的法子也多有不同,微臣跟着他学了一点针灸之术,或许能试试。” 听见这熟悉的声,云未央不禁、看了过去,便见到她十分嫌弃的庸医李太医,自己治不好病还总是推卸责任,这会儿竟然还说跟着凤天王朝的人学习了针灸之术? 针灸之术十分玄奥,帝天大陆并不擅长,乃是凤天王朝的绝学,一时半会根本不可能学会,略懂皮毛便胡乱尝试,稍一不慎可是会让人丢了性命的。 帝楚焱听见这话眸光一亮,“儿臣也听闻凤天王朝的针灸之术很是厉害,不妨让李太医试一试?” 这时,一旁的孙太医迟疑着道:“皇上,针灸之术极难学,即便是在凤天王朝也需自小拜师,学习多年方才能有所成就,李太医学习的时日并不长……” “孙太医,你莫不是见不得我学了针灸之术?” 李太医见他竟然阻止自己这个发挥的大好机会,话语中也多了一丝挤兑,皇上一直忧心太后的头疾,若是他能治好太后,想必这太医院院判的位子便落到他头上了,孙太医自然是不希望他成功。 “微臣绝没有这个意思。”孙太医连忙解释,“微臣只是担心太后的病情。” 帝临天的目光转向李太医,沉声道:“你可有把握?” “微臣这段时日都在学习医治头疾的针灸手法,还是有信心的。”李太医道。 “那你便去试试吧。” 云未央在听见这话时心头便咯噔一声,让这个庸医拿太后练习针灸之术,这不是要命吗?她实在想不明白,以他的本事是怎么能一直留在太医院的,恐怕是楚王一直保荐着他才能如鱼得水吧。 想到这里,她心里也有些迟疑,太后这一辈子并不容易,到了如今还得将性命放在这庸医手中,着实可怜。 第42章 皇上质问 虽说她本是凤天王朝的人,可凤天王朝如今的皇室可都不是她的亲人,而是……仇人。 随着李太医去为太后诊治,所有人都静静地在屏风后等着,云未央只能透过屏风里影影绰绰的人影来判断里边的情况。 正当她看着的时候,忽然察觉到皇上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便低下了头去。 “老三,你才成亲不久,朕听说昨日老六的生辰宴上又惹出了不小的事端?” 云未央心头一沉,宫门果然进不得,简直是鸿门宴,随便来一个人都是找麻烦的,更别说是皇上亲口询问了,稍一不慎可是会丢脑袋的。 “父皇,一切都是误会,与她无关。”帝云寒道。 “无关?” 一旁的帝云晋亦是解释道:“父皇,昨日事发之后我便与三哥调查过此事,后来确定了此事的确与三嫂无关。” “看来事情已经查明了?” “是。”帝云寒拱手,“兽元丹最后在云家七姑娘身上找到了。” 帝临天眉头微皱,“云侯府的另一个姑娘?” 当帝临天说起这话时,顾念笙敏锐地察觉到帝临天看向自己的目光更锐利了,怕是在怀疑此事是她栽赃嫁祸。 “此事与寒王妃无关,那孩子喝了她送的汤水后就中毒险些丢了性命又是怎么回事?” 此话一出,帝临天的目光带着震慑,威压也席卷而来,云未央连忙跪了下去,心中则已经肯定这消息一定是楚王说出去的,见帝云寒没直接休了自己,他便将这消息传到了皇上这,看来是不替云芷清出气不罢休? 一旁的襄王等人听见这消息都露出了震惊之色,之前所传出来的种种已经令人发指了,没想到竟然还对孩子下了毒,这还能称之为人吗? “皇上容禀,此事臣女是被冤枉的。” 云未央故作慌张,心里对皇上这样的手段却是丝毫不意外,自小在皇室长大的她太明白身居高位的位高权重,话术自然也不是寻常人可比。 寻常人在面对如此震慑时定会心慌意乱,大气也不敢出,她本就不是皇上为寒王挑中的人选,胆大包天地抢了寒王妃的位置本就已经惹得皇上不悦,甚至打了皇家的颜面。 若不是嫁过来之后帝云寒的身体真的有所好转,皇室将此归功于她冲喜有效,怕是现在早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可皇上之前并未发作,并不代表此事就此揭过,秋后算账正等着她呢。 “又是被冤枉?你才嫁到寒王府不过一个月,接二连三地被冤枉,照你所言,冤枉你的人是谁?” 皇上语声冷淡,如鹰隼般的目光浸着寒冰般的冷意,显然对她十分不满。 云未央心头一沉,看这架势,皇上是打定了主意秋后算账,因为她让皇家丢了颜面,所以不论此事究竟与她有没有关,一顿罚都是免不了的。 倒霉。 真倒霉! 原主给她留了这么一个烂摊子,怕是当日不死也活不过今晚,终究是给了她重活一世的机会,她也只能受着了。 “皇上恕罪,臣女自知天资不够聪慧,才会被人接二连三地钻了空子,至今还未找到毒手是谁,但臣女可以怼天发誓,绝没有毒害孩子之心,若有此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众人见云未央说的如此认真,眼中也流露出了一抹诧异,在父皇面前发如此毒誓的人实在不多,更别说是皇家儿媳了,不过她说得这么认真,莫不是真的与她无关? “但此事终究是因臣女而起,若非臣女不察,被恶人抓到可乘之机,也不会让孩子们平白受此劫难,还请皇上责罚。” 云未央脑袋贴着地面,胆小甚微又紧张自责的模样展现得淋漓尽致,一番话更是说的滴水不漏,简直让人怀疑她究竟是不是云家那个拿不出手的柳姑娘,若非这臃肿的身材,就这一番说辞表现也不像是无脑之辈,反倒像是大家闺秀。 她心里倒是十分淡定,皇上执意要责罚,她就算是想躲也躲不过,反正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就算是要罚,应该也不至于太重。 帝临天审视着云未央,这丫头倒是与传闻不太一样,模样的确是配不上老三,但也不算是愚蠢,在这时候还能保持的头脑清醒,甚至知道如何避重就轻,怪不得敢强嫁老三。 “你既然知晓自己有错,那便回去吃斋念佛三个月以还清自己的罪孽吧。” 听言,云未央脸色一真难看,让一个无肉不欢的人只吃素,这也太折磨人了! “多谢皇上。” “若是日后再有这样的事因你而起,可就不会如此轻松了。”帝临天话语中多了一丝警告,话里话外提醒着云未央收敛点,不要再惹出麻烦来。 一旁的楚王等人对这个惩罚感到非常惊讶,本以为父皇一定会狠狠地惩治云未央,没想到竟只是吃斋三个月,比想象中轻太多了。 “糟了,太后晕过去了!” 孙太医见太后忽然陷入了晕厥,脸色顿时一变,而正在施针的李太医脸色也一白,神色间充满了慌乱,但很快就强逼着自己镇定下来,“这是针灸之术施展时正常的反应,孙太医莫要惊慌,影响我施针。” 李太医故作冷静地开口,所幸在场也没有人懂针灸之术,太后为什么会好端端地晕过去他也不知。 孙太医被这么一说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担心地看着太后,可一旁的周太医也察觉到了情况不对,大惊失色道:“不对,太后的气息越来越弱了!” 帝临天快步走了进去,“李太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恕罪。”李太医惊慌失措地跪了下去,“臣是按照该有的方法施针的,或许是太后你年事已高,承、承受不住针灸之术……” “承受不了?”帝临天咆哮道:“你方才不是口口声声说有信心不会出错吗?现在说承受不住?” “太后若是出事,朕摘了你的脑袋!” 第43章 为太后医治 云未央注意到一旁的楚王也变了脸色,李太医乃是他扶持上来的人,本想立功,一旦成功,他也能在皇上面前得脸,没想到这会儿李太医连命都保不住了。 只是,太后此刻已经昏迷了,若是她没猜错,李太医一定是施针的位置出了问题才会导致如此结果。 果然是庸医误人,明明学艺不精还偏要尝试,简直是草菅人命! “太医院竟养了你们一群废物!若是太后出了事,你们全都得陪葬!” 帝临天怒气冲天,所有的太医都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李太医更是一身冷汗,只觉得脑袋已经与身体分家了,怕是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太、太后娘娘好像、好像……” 一旁太后的贴身婢女注意到太后好像已经没了气息,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泪水滑落而下。 孙太医连忙查看了太后的情况,就发现原本不太稳定的情况这会儿是彻底完了,俨然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按理来说,太后的身体虽然虚弱,但还不至于今日就没了性命,一切还是因李太医这针灸之术而起…… “到底怎么回事?”帝临天也察觉到了不妙,仔细看了看太后的情况,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皇上,太后怕是……怕是熬不过今晚了。”孙太医硬着头皮道。 “混账!” 帝临天一脚就踢在了李太医身上,“朕必诛你九族!” “皇上,微臣真的是一心想治好太后的头疾,这针灸之术也是特意学来,绝无错处啊!” 李太医重重地磕头,额头已经渗出血来也丝毫不觉得疼,他不断的磕头,似是要磕死在这大殿上,“还请皇上看在微臣一片赤诚之心的份上……” “滚!” 帝楚焱心里早已经骂惨了李太医,这混蛋口口声声和他保证不会有问题,一定能大出风头,结果竟让皇祖母昏迷了过去,若是真出了事,他自己项上人头不保也就罢了,一旦细查说不定还会牵连到他。 这时,帝楚焱的余光扫到了一旁的云未央,顿时心生一计。 “父皇,三弟妹的医术十分精湛,先前在三弟府里,李太医为几个孩子医治时已经无力回天,是三弟妹救了他们的命,说不定三弟妹能救皇祖母!” 云未央心头暗骂,就知道帝楚焱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惹出麻烦来了就想拉自己垫背。 这若是治好了,自然是好事,若是治不好,怕是罪名就更重了。 帝云寒眉头紧锁,冰冷的视线从帝楚焱身上扫过,前几日事发时大哥也恰好去了他的府邸,张口闭口便是要杀了云未央,如今又开始找麻烦,恐怕不光是为云芷清出气,而是真的针对云未央。 “父皇,未央的确学了医术,但对针灸之术也不太了解,怕是……” 帝楚焱一听这话便道:“三弟,都已经这种时候了,皇祖母若是熬不过这一关可如何是好?三弟妹医术出众,不妨一试。” 一旁的襄王等人都默不作声地打量着云未央,云家的这位刘姑娘名不见经传,根本没什么本事,在白家的一众子弟里完全被忽略,这会儿竟说她医术精湛? 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她若能治好那才怪了。、 沈怡雯眼底闪过一抹阴冷,云未央方才给她设了一个难题,这会儿自身难保了,真是让人痛快。 帝临天虽然满心都在担心太后的病情,但是在提起云未央的时候显然并不相信,这丫头名声实在难听,若真有这本事,云家早就在出事之后大肆宣传了,也好挽回点颜面,最后硬是什么好处都没能说出来。 “你说的是真的?” “儿臣不敢说谎。”帝楚焱作揖道。 “臣女请求一试,若是能让太后安然无恙,那便是臣女最大的福分。” 察觉到帝临天的目光,云未央抢先一步开了口,反正不论愿不愿意,此事都逃不过,倒不如主动请缨以表孝心。 帝云寒见云未央主动请缨,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一旁的帝云晋亦是心生不满,大哥这好端端地忽然就将云未央给扯了进去,虽说他也对这个女人厌恶至极,但既然来了宫里,她就不再是云未央,而是寒王妃。 一旦出了事,那可是会连累到三哥的! 帝临天闻声眼底的冰冷倒是退去了些,“快去看看。” 云未央快步上前,走到了太后的面前,孙太医了解她的医术,连忙就让开了位置。 她仔细地查看了一番太后的情况,发觉果然与她所预料的一般无二,李太医施针的位置出了问题,这庸医的确是学了医治头疾的法子,只可惜医术不精,就这还敢来给太后医治。 “情况如何?” 这一次问话的是帝云寒。 听见这熟悉的声,云未央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今日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什么交流,这会儿开口想必也是担心会影响他自己吧。 “李太医扎针时位置怕是出了偏差,导致太后的情况急转直下,我想重新为太后施针。”云未央道。 此话一出,李太医本就苍白至极的脸色顿时变得更难看了,着急道:“寒王妃,你并不精通针灸之术,如何能断定?这可不能胡说!” 不光是李太医,就连其他人也都不相信,这针灸之术乃是凤天王朝所有,凤天王朝便是有人学来了,怕是也不会太精通。 从没有人知道云未央会医术,如今说她会也就罢了,会的还是凤天王朝的针灸之术,那就真是笑话了。 “三弟,你的王妃还有这本事?”襄王惊讶地问道。 帝云寒尚未开口,云未央的声音便再度传来,“我既开口说了这话自然是有把握,绝非信口雌黄,你自己学艺不精还好大喜功,这才让太后受这样的苦,也不知是谁指使你的!” 李太医之前就栽赃嫁祸她,帝楚焱更是直接杀了原主,对付这样的仇人,她自然也不会客气,即便此事想要拉楚王下马难度很大,但只要顺着李太医往下查,总能查出点蛛丝马迹。 第44章 这是什么药? 伴随着云未央的话音落下,在场众人眼神顿时一变,这一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指使也让众人心中开始暗自怀疑,李太医是否真的这么胆大包天? 平日里大家也都清楚楚王与李太医的关系比较亲近,且太后素来不太喜欢楚王的母妃,莫不是这其中有什么猫腻? 帝楚焱心头亦是一恼,云未央这个女人到底是没脑子才说出这样的话还是故意想报复他? 父皇生性多疑,一些事情或许在其他人眼里没什么大不了,但都会引起父皇的怀疑,这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抱怨可并不是轻易就能揭过的。 帝云寒心头也是一沉,他可以肯定云未央并非无意,这个女人虽然之前一直疯疯癫癫,大家也都认定她无才无德还没脑子,但经过这几次的事,他倒是不觉得云未央没脑子,反倒是每次都条理清晰。 “皇上,太后此刻陷入昏厥,其他的法子都已经无用,唯有继续施针才有可能救回一条命,还请皇上让臣女一试。” 云未央的声音里充满了对李太医胡乱医治的恼恨,还能听出她为太后受这样的苦而感到心疼,也恰是因为这样的语气倒是让帝临天打消了几分心里的顾虑。 他的视线从其他太医身上扫过,这些人的态度已经十分明显,他们已经束手无策了,这样下去,太后今日就大限将至了…… “你试试。” 得到了皇上的允许,云未央这才开始替太后施针。 她乃是一代天医,针灸之术比起寻常医师来强了太多,李太医这一针看似只是偏了一分,实则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让太后体内的元气尽数消退,哪里是救人,分明是杀人。 孙太医在一旁看着云未央镇定自若地施针,不知为何,从寒王妃开始医治的那一刻起,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安心之感,只觉得的的寒王妃虽然年纪轻轻却有大师风范,比起方才李太医施针时的不自信、迟疑,她就像是自信满满的师祖,无需迟疑便能肯定结果。 其他几位太医也守在一旁,他们都已经束手无策,没想到寒王妃经能有办法,不论如何,即便真的治不好,他们的罪责或许也能轻一点。 “孙太医,我说个方子,你派人去将药准备来。” “是。” 云未央当即便说了个大家都颇为陌生的方子,周太医等人一脸疑惑,听完后一时之间竟是判断不出这药的具体效果。 屏风之内一片忙碌,其他人则在外焦急地等待着,眼看着云未央并未表现出任何错处,反倒有条不紊地指挥,硬是让原本混乱的情况开始好转,也让大家心头疑惑。 沈怡雯偷瞄着里边的情况,心里满是不解,自从上次王爷回来说云未央保证能治好几个孩子时,她就特意问了芷清,芷清告诉过她云未央根本没有学过医术,之所以能治好孩子想必也只是运气使然,是那几个孩子自己命不该绝,可这会儿又是怎么一回事? 若是真的没学过,怕是早就已经撑不下去了,怎么可能还敢给太后施针?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云未央在给太后施针却毫无半点动静,也让大家等的焦躁不安。 孙太医很快就将汤药取了回来,只是当众人闻到这汤药的味道后纷纷皱起了眉头,神色间也漫上了难以置信。 “这什么味啊,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真的能给皇祖母喝吗?”襄王妃下意识地就说出了口。 众人看了她一眼,实则心里都是相同的想法,这种东西宛若从茅房里端出来的一般,光是孙太医捧着走过就已经染人是后不了了,更别说要喝下去了。 “孙太医,这到底是什么?”康王亦是问道。 孙太医表情尴尬地摇了摇头,“这……微臣也不清楚。” 寒王妃每次制作的药丸都十分特别,这次的东西虽然味道不好闻,但他看过这些药材,都是温和治病的药材,只是没想到混杂在一起之后竟然会气味如此特殊。 一听这话,众人心里的不确定更浓了,云未央到底会不会医术?皇祖母已经晕了过去,没有半点醒过来的迹象,莫不是打算用这要直接将皇祖母熏醒吧? 云未央见药来了,便直接让婢女喂太后服下。 “寒王妃,太后这会儿还没有醒来,如何喂得下去?”婢女问道。 “慢慢喂,总能喂进去些。” 众人见云未央真的要的喂太后喝如此难喝的药,心头也是一惊,这算不算大不敬之罪啊? “三弟妹,这究竟是什么药,你就直接喂皇祖母喝,若是出了问题,你如何交代?”帝楚焱沉声问道。 听着这假惺惺的话,云未央眼底闪过一抹不屑,声音却谨慎又怯懦,“大哥不是觉得我医术不错吗?以我的实力,这就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或许大哥有更好的办法?” 那温温柔柔的声音里没有半点讽刺,只是问询,却让帝楚焱的脸色愈发难看,这个女人一定是在演戏! “楚王,你是否有更好的法子?” 帝楚焱接二连三的打断已经让帝临天十分不满,就连这声音也里透露着不耐烦。 “没有。”帝楚焱尴尬地道。 “大哥,现如今已经没有别的法子了,不如就让未央试试吧。”帝云寒道。 他也在打量着里边的云未央,从那天这个女人抛出所有的筹码只为能活下去时,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求生的意志极强,不会轻易丢了性命。 这会儿还有心思恶心大哥,想必是有信心救活皇祖母。 药被婢女一点一点地喂了下去,忽的就听见了一道轻咳声。 “咳……咳咳。” “太后醒了!”婢女激动的声音带着颤动,欣喜地喊了出来。 帝临天心头一喜,沈怡雯等人却是心头震惊,云未央竟然真的将太后救活了,这怎么可能? 帝楚焱脸色难看,他本是想让云未央垫背,一旦救不活皇祖母,云未央势必难辞其咎,本就已经惹得父皇厌弃,如此一来更是彻底完了,可谁知竟会送了她一份机缘? 第45章 太后醒了 “呕……” 太后醒来直接就吐了。 沈怡雯等人瞧见这一幕后愈发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云未央哪里有什么医术可言,分明就是用这样的法子直接将太后给熏醒了过来。 就算是他们昏迷了,势必也受不了这样的味道,就能直接刺激醒过来,只不过方才太医们还说皇祖母大限将至,竟然也能通过这样的法子刺激醒过来?又或者是……回光返照? 沈怡雯眉头紧锁,即便只是回光返照,太后醒过来也算是解了云未央的燃眉之急,这死丫头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太后醒过来后便见到了一张陌生的年轻脸庞,眼底透着一丝疑惑,有注意到自己身上扎着针,也回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太后,您先躺下,臣女先收针。” 太后带着心里的疑惑躺了回去,云未央当即便将银针一一收了起来,又给太后重新把脉,见情况逐渐稳定便也安心下来。 注意到一旁的太医们都十分关心,云未央便让开了位置,道:“孙太医,你们可以替太后把脉看看。” 一旁的太医们本就迫切的想要知晓结果,他们能否活下去就全看太后是否能平安,故而一听见寒王妃的话后就迫不及待地上前为太后的把脉,果不其然见太后脉象平稳,不再是之前那般越来越弱逐渐消失后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向顾念笙的目光也充满了感激。 他们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情况如何?”帝临天的声音传来。 “回禀皇上,寒王妃医术了得,太后的情况已经稳住了。”孙太医激动地道。 帝临天听闻这个消息,一直紧绷着的龙颜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好,好!” 接连两个好字可见帝临天的心情之好,她看着一旁的云未央,“做得好,朕重重有赏!” “多谢皇上!” 云未央跪下行礼,她并未如其他王妃一般自称儿媳,而是自称臣女,是因为所有人都知晓这婚约原本并不属于她,她强行替嫁让皇室蒙羞,不杀她已是天大的恩典,若是再恬不知耻地自认身份,恐怕只会惹得皇上厌恶。 这般谦虚谨慎些,反倒会让人看着顺眼一点,虽然心里也不痛快,但本就背负着骂名,只能识趣些,否则受苦的是自己。 “母后,你感觉如何?”帝临天走到了太后床前,关心询问。 “好多了。”太后的声音有些沙哑,“让皇帝费心了。” “母后说的这是什么话,只要母后凤体安康,儿子才能安心。” 太后嘴角扯出了一抹干涩的笑意,又看向了一旁的云未央,“这丫头是?” “这丫头是老三刚进门一月的王妃。”帝临天道,“老三,过来见见你皇祖母。” 楚王等人一听这话,心头皆是一沉,父皇显然是因为云未央救醒了太后连带着对老三也多了好感,这小子还真是因祸得福。 康王的视线从楚王、襄王身上扫过,心里却有些痛快,这两个家伙方才接二连三地拿出早就准备的礼物来,一个个心机深沉,显得他们毫无准备不够孝顺,没想到最后还是被老三抢了风头,即便对自己没有好处,他也觉得痛快! 帝云寒由太监推着轮椅来到了太后的面前,恭声道:“皇祖母。” “诶。” 太后应了一声,看着以往英武不凡的寒王如今只能坐在轮椅上,堂堂七尺男儿变成这幅模样,眼底也尽是心疼,再看着一旁圆润平平无奇的云未央,云家之女贪慕虚荣强行替嫁一事她早就听说了,当时还发了一通脾气,只想立即处置了这丫头。 老三为国征战险些丢了性命本就已经让人心疼了,好不容易要成亲了还有个丫头不知死活地替嫁,简直就是糟践老三,若不是看在老云侯当初的功劳,这丫头早就已经赐死了。 听说这丫头后来也不消停,大闹寒王府,简直胡搅蛮缠,本以为是个不知礼数的混账,没想到今日竟然出手救了她? 而且这站在一旁低眉顺眼,神色真挚的模样也不像是之前传闻里那般嚣张跋扈蛮不讲理。 “苦了你了,孩子。” “皇祖母,孙儿不苦。” 云未央注意到帝云寒声音罕见地变温柔,清眸也染着一丝诧异,看来帝云寒与太后的感情还不错? 原主对这方面并不太了解,而她在帝天王朝所了解的也不过是帝天王朝皇室成员以及大致的关系,至于这祖孙间的感情好不好就实在不清楚了。 “你这王妃医术还不错,救了哀家的命。” 帝云寒看了一眼云未央,正准备说话,便听云未央道:“那是臣女的福分。” 太后看了云未央一眼,眼神淡淡的扫过,似是没什么力气,可云未央能感受到那目光之犀利,皇宫里的掌权者向来都不是好惹的,哪怕看起来再如何虚弱。 “不过,哀家听说你与这丫头相处不睦?” 此话一出,寝殿内的气氛仿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如若不是老三之前一直卧病在床,直到前几日才能起身,宫内早就该宣他们二人进宫问话了。 “皇祖母,都是谣传罢了。”帝云寒应道,“您不必为孙儿操心,保重身子便是孙儿最盼望的。” “乖。” 太后拍了拍帝云寒的手,注意到外边还站着不少人,“孩子们都来了?” 帝临天使了个眼色,楚王等人纷纷走了进来,行礼道:“见过皇祖母。” “都是好孩子。”太后神色温和,“哀家老了,身子常常不爽利,还让你们都跑一趟。” “皇祖母说的这是哪里话,孙儿们心系皇祖母,只求皇祖母身体康健。” “好,好。”太后的视线从众人身上扫过,“哀家知道你们的孝心,现在已经没事了,就不拘都在这待着,去吃点果子点心歇一歇。” 说着,太后看了一眼帝临天,道:“皇帝,哀家已经没事了,莫要耽误你的正事。” 帝临天看了一眼旁边的帝云寒和云未央,自然心知肚明,“母后,那朕就先回去了,晚点再来看您。” 第46章 睿智的太后 帝临天离开时便喊着其他人一同离开了大殿,楚王虽然好奇太后究竟会说些什么,可这会儿也不好多问,只能跟着一同出去。 云未央在一旁站的很是煎熬,出来的时候她特意吃了药止疼,不过身上的伤势并不轻,且本以为只是进来见上一面,却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事,接连的行礼跪拜再加上为太后医治,身上的伤势已经愈发严重,伤口已经裂开了。 “桂嬷嬷,带寒王妃先下去休息片刻。” 太后唤了一声,一位老嬷嬷就走到了云未央面前,恭声道:“寒王妃,请。” 云未央自然也知晓太后是特意将自己支开,不用想也能知道他们要说什么,太后怕是也觉得自己配不上帝云寒,想趁机游说他休妻另娶吧。 不过,这对她而言倒是个好消息。 “云寒,这王妃真如传说中的那么不堪?”太后蹙眉,“云家已经为此事道歉了,你父皇看在老云侯当初的功绩才忍下了此事,倒是让你受了委屈。 你若真是不喜,哀家便同你父皇说一声,让他再为你物色一位德行配位的千金给你做平妻如何?” “皇祖母,孙儿现在很好,您不用为孙儿操心。” 太后却以为帝临天是为此事不满,安抚道:“寒王妃姿色平庸,的确配不上你,不过她始终是云侯府的姑娘,刚成婚没多久便成了弃妇实在不妥,只能先委屈你一阵了。 你可是有心仪的姑娘,不愿委屈了她?” 帝云寒淡笑着摇头,“皇祖母,孙儿才醒过来没多久,对云未央虽不够了解,但她并未如传闻中那般糟糕。” “果真?”太后却是不信,“她若没那么糟糕,你又怎么会对她动家法?皇祖母了解你的性子,若不是犯了大错,你定会不会这么做。” “什么都瞒不过皇祖母。” “你就说吧,哀家现在还有一口气在,总能照拂你一二。” “此事说来是我误会了她。” “误会?若只是误会,怎的这脸也被打伤了?别以为哀家老糊涂了,好端端地戴着个面纱,身上还有血腥气,那丫头也算是个能忍疼的,硬是忍着没表现出来。” 太后眸色复杂,她了解云寒的性子,虽然在外有个阎罗的名声,但那是因为他严于律己,对姑娘家倒是鲜少苛责,或许也是平日里从不与姑娘打交道。 这云未央能逼得他动手,可见这事做的有多过分。 “女儿家最重要的便是脸面,身上的伤也就罢了,这脸面出来了,丢的也是你的脸。” “皇祖母,这脸上的伤可不是孙儿做的,那是云侯打的。” “云侯?”太后微愣,这才明白了过来,“难怪、难怪,云侯怕是气急了吧,才会下次狠手。” 帝云寒想起在云家瞧见的一幕,清冷的眸子闪过幽深的光,“云侯府的事说来话长,皇祖母才刚醒过来,保重身体最重要,还是不要为别的事操心了。” “你既不愿说,哀家也不再多问,日后若真有解决不了的难事,你再来告诉皇祖母,皇祖母一定为你做主。”太后眼里尽是疼惜,“你这双腿一定会有办法治好的,你也莫要着急。” 帝云寒不自觉地看向自己的双腿,笑着点了点,“是。” 云未央跟着桂嬷嬷来到了偏殿休息,本想趁着桂嬷嬷离开再服一颗药,否则这伤势继续严重下去,怕是又得多耽误数日,却不曾想桂嬷嬷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倒是对她道:“王妃去床上躺着吧。” “什么?”云未央诧异,这是何意? “王妃,这皮肉伤裂开了若不好好处理可是会留疤的。” 云未央心中骇然,没想到太后让她来这里竟是为了给她上药,明明才醒过来不过短短时间,竟一眼就看出了她有伤,这眼力实在可怕! 桂嬷嬷在看到云未央身上的伤口时不由得一惊,她得到太后的授意,知晓寒王妃身上有伤,可方才见寒王妃整个过程中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她以为这伤势并不严重,却不曾想这血水连裤子都沾上了,方才又一番忙碌,这是硬生生全忍着呢! “王妃忍着点疼,老奴为你清理伤口。” “好。” 整个过程中,云未央连哼都没哼一声,她身为修炼之人,什么样的苦都吃过的,这伤势虽严重,但都是皮肉伤,她完全能忍受。 直到伤口处理好,云未央这才道:“多谢嬷嬷。” 出了偏殿的云未央在走廊便望见了太后殿门外的帝云寒,她徐徐走了过去,便打算一同离开,却听他道:“皇祖母有话对你说,进去吧。” 她看了一眼帝云寒,太后这才刚醒过来,和他说完了还不够,还有话对自己说,这家伙莫不是在太后面前又说她坏话了? 帝云寒却没有理她,说完就收回了目光,似是过道上的石狮子都比她有趣些。 “臣女拜见太后。” 云未央脑袋磕在地上,却见太后迟迟没有喊她起身,心头亦是无奈,原主被攀诬上了这么个罪名,如今进了宫,当真是人人都要罚她。 皇上刚才还说重重有赏,结果直接被太后打发了去,她这奖赏怕不是也没了? 太后看着跪在地上的丫头,须臾,这才道:“起来吧。” “多谢太后。” “你可知哀家为何会喊你过来?” “臣女不知。” “不知?”太后目光极为锐利,“你敢胆大包天的做出这种事,就没想过哀家会找你?” “臣女有罪,还请太后责罚。” “你刚刚才救了哀家,哀家若现在责罚了你,传出去岂不是成了哀家的不是?” 云未央心头叹息,果然皇宫里的人各个都成了精,尤其是太后,楚王真不是个好东西,给她挖了这么大一个坑,以后迟早要报复回去! “全都是臣女的错,太后便是严惩也是为了臣女好,臣女明白。” “你这会儿倒是机灵。”太后淡淡地收回了目光,“心里怕是不知在怎么骂哀家吧。” 第47章 你学过针灸之术? “臣女不敢。” 云未央连忙开口,她真的没有骂太后,不过是在骂楚王罢了,此子不是好人,娶的王妃也不是好人! “看在你救了哀家的份上,之前的事便既往不咎,你既成了寒王妃,就该有寒王妃的样子,若是再做出一些不合礼数、恶毒之事,哀家定不会饶了你!” “是,太后。” 当云未央从寝殿内出来的时候,心情倒是好了些,太后这般直接将话挑明了,反倒是意味着日后在太后面前,她可以安心了,只要不犯错,太后便不会再与她计较。 今日一行虽然麻烦,但总算是在皇上和太后面前都捱过了这一关,这一关迟早要过,若不是救了太后,怕是想捱过这一关绝不容易。 帝云寒见云未央出来了,便出发离开,云未央也跟了上去,两人皆是一言不发地坐上了马车。 马车内的气氛一如来时的沉默,须臾,帝云寒率先开了口,“你学过针灸之术?” 男子转过头来,他的眸子生的极好看,瞳仁很黑,清澈明亮,分明透着一丝骨子里的冷淡,可在认真凝视人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很深情的感觉,寻常女子根本受不了这样的目光对视。 云未央也不免收回了目光,旁的不说,这位人人口中的阎罗王爷,实在长了一张魅惑众生的脸,难怪皇城那么多姑娘心仪于他。 “若是没学过,怕是也救不了太后了。” 她并未否认,也明白帝云寒此刻问话是在怀疑她,但她不介意,借尸还魂这种事便是真说出去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她就是云未央,任谁也查不出任何端倪来。 帝云寒深邃的瞳眸愈发深沉,像是乌云席卷的天空,暗沉沉地染着压抑,“本王问过云侯府的人,他们说你从未学过医术。” 云芷清不会撒这种立即就会被拆穿的谎,连整个云侯府都认定她从未学过,针灸之术十分难学,即便是有天赋之人,那也不是短短时间就能学会的,她隐瞒了这么多又千方百计地嫁给他,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察觉出这话语中的质疑,云未央眼神并未躲闪,反倒是坦然地摊了摊手,“那又如何?我的事,云侯府何曾放在心上过? 你不妨去整个云侯府问问,别说是我学了什么,便是我日日与他们一同用膳,他们就连我喜欢吃些什么也是不知的。” 帝云寒微怔,这一番回答属实超出了他的意料,但仔细想想云未央在云侯府的地位,似乎也并非不可能…… 若不是因为她做出强行替嫁这种惊世骇俗之事,皇城多少人都不清楚云侯府还有这样一位六小姐,只以为云侯府只有云芷清这一位千金。 这样一番话任谁听起来都会觉得有些凄凉,云未央说出时倒是显得十分淡然,仿佛说的不是她自己,又或是该说她早已经习惯这一切了,所以才能说的如此随意。 “皇祖母的头疾,你可有缓解之法?”帝云寒声音里的寒意似是略微散去了些许,但依旧透着几分冷硬。 云未央看了看他,并未开口。 “你看着本王做什么?”帝云寒皱眉。 “来的时候你不是还不屑于和我说话吗?” 云未央眉梢微挑,这家伙之前二话不说就让人打了她一顿,她还在气头上,即便他帮她要回了嫁妆,也抵消不了他不由分说就打板子,结果今天又莫名其妙给她甩脸子,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你犯了错,本王念你伤势未愈懒得多言,你反倒胡搅蛮缠起来?” “我犯错?我烦什么错了?”云未央反问,“是我苛待靖宇一事?他又不是元润、芙灵那么小的孩子,个头长得都不输于我了,我如何能苛待得了他? 王爷若是不信便罢了,朝阳院我以后不会再踏足便是。” 说着,云未央便收回了视线看向别处,脸上肉眼可见的染着不快,她以为帝云寒也该将这件事调查清楚了,才会送药过来,没曾想到现在还认定是她一心苛待孩子,实在可笑。 帝云寒见云未央还动了火气,英俊的脸庞也覆着一层寒霜,“若非你接二连三地做出过分之事,也不会让人有如此误会。 你若不愿意,直接打发了人回去便是,何必总苛待下人。” 云未央这才明白了过来,原来他是为了怜娇才会这般态度,轻嗤道:“王爷身边的婢女倒真是招惹不得,对我颐指气使高高在上地下命令,只差没让我这个王妃给她行礼了。 我道是王爷为何不直接与我和离,将云芷清娶回来,原来这心尖上的人是怜娇啊。 依我看,既是心尖上的人,不如就趁早给了名分,免得我初来乍到,不小心顶撞了她。” 眼见着马车已经停下了,云未央也懒得多言,径自走下了马车,每天的麻烦事一件接着一件,没想到府里还有怜娇这尊惹不得的大佛在,这个是非之地更是不宜久留了。 听着女子阴阳怪气的话,帝云寒眉头紧锁,她说怜娇对她颐指气使? 晏言停下了马车后便打算扶王爷下车,恰好听见云未央的一席话,不禁道:“王爷,王妃这分明是在故意给自己找理由,怜娇的性子素来温柔和顺,怎么会对王妃颐指气使?” 帝云寒点头,怜娇在府中多年,向来备受夸赞,帮着赵嬷嬷照顾几个孩子照顾得很好,从未听说她还有这样的一面。 “小姐,你回来了!” 春桃一直在院子里焦急地张望,小姐这几日接连受伤,她实在担心进宫之后会出什么岔子,小姐的身子可真是经不起折腾了。 见到春桃,云未央的心情这才好了些,“回来了,你去帮我准备点吃食,我饿了。” “小姐,奴婢现在就去。”春桃欢喜道。 接下来的云未央总算是过了两天的安生日子,没有人来打扰她,可以安心养伤,不过听说楚王妃那就没那么清闲了,为了三颗兽元丹可谓棘手的不行,连带着娘家都对她满是怨言。 第48章 恼怒的楚王妃 楚王府。 “你瞧瞧你这件事闹得,不光是你自己解决不了,现如今连我都被你连累了!” 沈怡雯忍不住埋怨,王爷什么都不管便将此事交给她来解决,若是解决不了,王爷定会生她的气,可娘家虽然的确有兽元丹,可都是为她的亲弟弟准备的,爹娘将希望都放在弟弟身上,费了那么多功夫来寻来的兽元丹,她若是拿走了,怕是日后这娘家都回不去了。 她真是后悔,早知如此,当时为何要在太后那为云芷清说话,反倒让自己陷入窘境。 “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云芷清满脸歉意,“姐姐想必是故意让王妃为难,我们全家现如今也在想法子呢。” “你们想了这么久可想出什么法子了?云未央不是说了只要你们拿出十五万两,她便会将兽元丹卖给你们吗?依我看这价格倒也没有相差太多,不如你就回去劝说云侯,让他买回去将此事平息了吧。” 沈怡雯满是不耐,这云侯府办事实在是不利索,自己惹出来的麻烦不尽早解决,如今怕不是还在等着自己帮他们出这银子吧? 云芷清此刻心里倒是不急,楚王让沈怡雯帮她还兽元丹一事她已经听说,如今全家等在等着此事平息的好消息,根本不可能拿出钱财。 “王妃,你有所不知,自从上次姐姐回来大闹了一场后,爹娘就已经动了怒,别说是从姐姐那将兽元丹买回来了,他们就连见姐姐一面都不可能。” 云芷清一脸为难,手足无措间满是歉意,“王妃,我真是对不起你……” 沈怡雯脸色一变,“那现在怎么办?难道真指望我给你们家收拾烂摊子不成?我不管,此事你必须得想办法解决了!” 这时,丫环急急忙忙地赶了进来,“王妃,奴婢按照您的吩咐让人在外打听了一番,得知黑市上有人正在出售兽元丹。” “果真?”沈怡雯眸光一亮,“有多少?” “三颗。”丫环道,“不过对方的要价极高,得二十万两银子。” “二十万两?”沈怡雯眉头紧锁,这价格实在是太高了,云未央之前拿着三颗兽元丹在万宝楼只换了一个价值十万两银子的炼丹炉,现如今他们想从外买到兽元丹,竟需要多付出一倍的价格? 云芷清听到这个价格后也变了脸色,“万宝楼之前不是也得了三颗兽元丹吗?这价格还不如去万宝楼将丹药买来。” “万宝阁的兽元丹早在第二日的拍卖会上就被人拍走了,价格也接近二十万两。”沈怡雯脸色难看,“我看你也别计算这些了,不如早些想办法如何凑齐这二十万两吧。” “这……我实在没有啊。” “你这些年吃穿用度都不差,不会告诉我一点积蓄都没有吧?” 瞧着云芷清不知所措似是一心等着自己解决的模样,沈怡雯眼神也有些发冷,自己为了帮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事闹大,最后却落得个是非不明的名声,引得不少人嘲笑,现如今又陷入这般境地,还被自家娘亲呵斥了一顿,想想也难免觉得不值。 云芷清也察觉出了沈怡雯态度的变化,连忙道:“我也有一些积蓄,但并不算多,只有三万两。” “什么?”沈怡雯难以置信,“光是你平日里的吃穿用度,怎么会就三万两?” “是真的。”云芷清有些无奈,“我的银子大多都用在这些上,剩下的并不多。” 沈怡雯仔细想了想,她似乎的确在这方面十分费心,寻常的侯府小姐怕是也没有几人能穿的与她相提并论了。 “我见你平日里买东西出手那么大方,还以为你家有多阔绰,没那个本事还不如低调些。”沈怡雯暗恼,“你回家再去想想办法,云侯他们总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即便不愿去找云未央,也得凑出银子去黑市将这兽元丹买来,明白了吗?” “王妃你别生气了,我这就回去问我爹娘。” 云芷清忧心忡忡地离开,却在坐上侯府的马车后,表情恢复了云淡风轻。 “小姐,楚王妃让你回去凑出二十万两,这如何能凑的出来?侯爷和夫人肯定不会答应的。” “爹娘自然不会答应,若他们愿意拿,之前就直接从云未央那拿来了。” “那该如何向楚王妃交代?” “此事已经无需我们给交代了,楚王妃已经当着诸位王爷王妃的面答应替我们解决此事,楚王也已经说过,现如今这事便已经算是与我们无关了。” 云芷清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本以为是个棘手的大麻烦,最后还得拜托到云未央面前去,没想到竟这么轻易地解决了。 至于沈怡雯,她可比自己有钱多了,只不过是不舍得将银子拿出来罢了,但要不了多久,不想拿也得拿了。 寒王府。 晏言来墨雅阁的时候恰好撞见了怜娇,“怜娇,我方才来的时候听见丫环们好像在议论王妃,你可知是出了什么事?” “听说是王妃这两日服用了不少珍贵的药材进补,那上等血燕价值不菲,还有其他的药材也都非常珍贵,大家平日里也没见过太多珍稀补品,所以此次瞧见了都有些好奇罢了,不必放在心上的。” 怜娇摆了摆手,脸上漾着温柔的笑,“王妃金尊玉贵,吃这些补品也是应该。” 晏言撇了撇嘴,其实他们王府里的好东西也不少,只不过王爷从来就不是养尊处优的人,之前经常在战场上也顾不得这些,王妃多吃些补品虽然也没什么,可想着云未央也不是什么好主子,嫁来之后什么好事都没做,反倒是除了作威作福便只会贪图享乐,实在令人不快。 “人人都说王妃是看上了咱们王府的好日子这才做出如此胆大包天之事,如今看来……似乎也不无道理。”说着,晏言又发觉有点不对劲,道:“不对啊,王妃也没有王爷的令,如何能自己去取东西?” 第49章 别找我麻烦! “王爷事务繁忙,平日里对这些向来不放在心上,或许管事见是王妃吩咐的,便应允了吧。”怜娇微微一笑,“听说上次王妃上次打板子打得挺重,怕是也需要好好补补。” 晏言撇了撇嘴,二十大板对细皮嫩肉的王妃而言的确是很重,但对于他们而言,二十大板已经是王爷手下留情了,这都已经好几日了,伤势早该好转,王妃分明就是借着由头贪图享乐罢了。 说着,怜娇忽然一拍手,“坏了,王爷为了让公子小姐们好好调理身体,特意让管家去订了一批上好的燕窝补品,方才正听管家说这些好像都没了,我得让管家再去买一些来才行。” “什么?”晏言下意识的提高了嗓音,“王妃将这些补品都给吃了?” 怜娇连忙示意他小声点,“别被王爷听见了,我也不清楚情况,只是方才听见管家说起此事,正打算去问问怎么一回事。” “发生什么事了?” 帝云寒的声音自院子里传来,二人连忙转过头便瞧见王爷不知何时来了院里还听见了他们的交谈,怜娇神色尴尬,似是想将此事遮掩下去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看向晏言。 晏言刚准备开口,便听帝云寒道:“说实话。” “好像是王妃将您给公子小姐准备的补品都给吃了。” “她吃这些?”帝云寒眉头微拧,对此略显意外。 晏言点了点头,“王妃这几日一直在补身子,吃的都是极为珍贵的补品,怕是连皇宫里的娘娘都比不上。” “王妃身子娇贵,上次被打了板子,想必有些体虚,故而想好好调养吧。”怜娇出声解释,眼底却漾着一丝恨意,上次被王妃打了一耳光,这气她可消不了! “那便随她,让管家多买进些。”帝云寒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待会儿宫内会送来赏赐,你尽数送到王妃那去。” “是,王爷。” 一旁的怜娇见王爷竟丝毫不介意,眼神微微变化,之前王爷分明不愿听到云清阁那边传来的任何消息,甚至只要听到那个女人的名字就会皱眉,现如今她又胡作非为动用了少爷小姐们的东西,王爷怎么一点也不在意? 云清阁。 云未央正在院内活动,之前已经将体内的毒清了,但因为中毒已久,身体里还有一些余毒需要慢慢调理消除,前几日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让她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这两日总算是能好好调理,同时也终于察觉到了天地间的灵气,成功开始修炼。 “小姐,你这几日越来越瘦了!” 春桃一脸惊叹,她只瞧见小姐这两日常常在院内活动,原本臃肿的身体竟然神奇得开始逐渐消瘦下来,让她吃惊极了。 云未央微微一笑,“用了这么多珍贵的药材,总该要逐渐好转了。” 身体笨重的感觉实在让她怀念之前的身轻如燕,也让她开始怀疑,原主之前一直身体臃肿,导致在云侯府内被人嫌弃,最后无人在意,想必也是云芷清所为吧…… 因为想得到全家人的宠爱,所以偷偷给原主下毒,让她身体越来越臃肿,不同于寻常人的肥胖,整个人因生病而体虚臃肿,时常大汗淋漓,以至于出门时常丢人,甚至于多走几步就喘,自然惹得人人嫌弃。 “小姐,下毒害你的人实在太可恶了!”春桃咬牙切齿,她曾多次见到小姐为了此事而偷偷抹泪,明里暗里不知被嘲笑了多少次,夫人说话更是毫不客气,字字句句扎小姐的心。 “所幸现在开始好转了,春桃一直都觉得小姐五官生的好看,瘦下来之后一定是个大美人,这些药材都用的太值了!” 春桃正满心欢喜,身后却忽然传来了一道愤怒的声。 “王妃,你将孩子们的补品拿去用了也就罢了,那天心果可是怀瑾少爷续命的果子,你也将其拿走,是诚心想害死怀瑾少爷吗?” 赵嬷嬷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略显沧桑的脸庞此刻布满了怒火,痛心疾首道:“王爷待人素来宽厚,王妃你想要什么可以直说,可天心果对寻常人根本无用,你快点交出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云未央眉头微皱,这几日她根本就没有去过朝阳院,这是又出什么事了让赵嬷嬷不由分说地就跑到她这来发脾气? “你不知道?”赵嬷嬷被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本以为王妃你现在已经有所改变了,却没想到还是这样,一点都没变!” 自从王妃进门,她就一直不喜欢,奈何宫内都已经应下此事了,他们谁也无法改变,只是心替王爷不值罢了,之后王妃疯疯癫癫不断地闹事惹麻烦,苛责下人,所有人都是巴不得有多远离多远,云清阁也是所有人最拒绝的差事。 唯独这几日王妃给的公子小姐们治病,她还觉得或许已经有所好转了,现在看来完全是她想多了,王妃非但没有变好,反倒是越来越坏了! “赵嬷嬷,朝阳院有什么事能不能麻烦你自己先调查清楚,不要出了任何问题就直接来找我,本王妃倒是也没有那么闲,成天盯着你们朝阳院。” 云未央语声不悦,之前是原主的确有错在先,她对朝阳院的态度意识不错,但这并不意味着朝阳院可以处处找她的麻烦。 “若王妃真如所言的这般就好了,可惜王妃说一套做一套!”赵嬷嬷冷哼,“之前王爷卧床不起时你便一直在府里作妖,现如今王爷病情好转,你便不敢再那般放肆,却不曾想做的事情更加阴毒。 老奴实在不明白孩子们究竟哪里得罪你了,犯得着让你接二连三的针对找麻烦吗?” 一旁的春桃见状也不由得急了,“赵嬷嬷,小姐这几日一直待在云清阁并未出去过,朝阳院出了什么事与我们小姐可没有关系,你一定是弄错了。” “老奴可没有弄错,除了王妃之外,还能是何人?” 第50章 给个交代! “赵嬷嬷,说话可得讲证据,什么叫我接二连三的找麻烦,除了我之外还能是谁?难不成寒王府里出了任何乱岔子,找不到罪魁祸首便全都是我做的?” 云未央眸色冰冷,“我在王府虽不受待见,却也不至于什么脏水都能泼到我头上,你口口声声说我要不可能放过几个孩子,无非是因为之前下毒一事。 此事若真是我所为,王爷早就已经惩治我了,既是没证据,便不是我所为,即便嬷嬷你是王爷的乳母,也不能随意造谣。 今日你若不给我一个交代,此事可揭不过去!” 赵嬷嬷怎么也没想到云未央被她揭穿了丝毫没有歉意,竟还倒打一耙,直接被气的愣在了原地,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恼意。 “王妃,只要你将怀瑾少爷的天心果拿出来,不论要老奴怎么道歉都行。”赵嬷嬷冷着脸,“王妃若是对老奴不满,大可以惩罚老奴,但对这几个孩子,还望王妃能高抬贵手,给他们一条生路。” 春桃见赵嬷嬷越说越过分,仿佛自家小姐有多恶毒,连孩子都不愿放过也恼了,“赵嬷嬷你怎么能这么血口喷人呢?我们小姐什么都没做,这件事根本与我们无关。” “无关?这几日王妃用了多少名贵的药材进补,大家可都清楚,府里珍贵的药材不少,王爷想必也不会计较,唯独这天心果是用来救命的,对寻常人而言根本无用,王妃总不会说你也与怀瑾少爷得了同一种病,所以需要天心果吧?” 听到这里,云未央也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是她这几日服用了药材进补,府内的人便认定这些东西全都是从库房的拿的,恰巧天心果也不见了,一切自然也就顺势落到了她的头上。 看来,除了云芷清之外,屋内也有人想要她死,见不得她过安生日子,急不可耐地跳出来找她的麻烦了。 “赵嬷嬷莫不是听不懂人话?我要说几遍天心果不是我拿的你才能听得懂?” “既然王妃不可能承认,那老奴就只能请王爷做主了,还请王妃跟老奴走一趟。” 赵嬷嬷铁青着脸,那气势倒是不一般,宫内出来的嬷嬷,听说当初还是太后身边的人,在寒王出生之后便被太后指去照顾寒王了,所以在府中的地位绝非寻常下人可比,就连寒王对她也是极好的。 “走就走,难道我还怕你不成?” 云未央冷冷地开口,她倒是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会偷了天心果来栽赃嫁祸给她,既然怀瑾服用了这么久,从来没有丢失过,偏偏在她调养的时候就丢了,明摆着是让所有人都认定此事与她有关。 正当云未央和赵嬷嬷准备出院子的时候恰好撞见了门口的帝云寒,只见帝云寒坐在轮椅上,英俊的脸庞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清冷寒冽的目光从云未央身上扫过,令人下意识地紧张。 “王妃,赵嬷嬷是王爷的乳母,可不是普通下人,您说话还是……”怜娇表情复杂,小声地规劝道。 “我说话怎么了?你有何指教?”云未央冷冷地开口,今日之事她最怀疑的便是怜娇,上次这个女人明摆着不将她放在眼里,更别说她还是帝云寒的心上人,想必早就已经觉得她碍眼了。 如今正等着抓住她的把柄,从而顺理成章地将她赶出寒王府,否则哪有和么凑巧的事情? 怜娇仿佛受了很大的惊吓,连忙道:“奴婢不敢。” “本王不在的时候,你都是如此待人的?” 清冷的声音透着不悦,帝云寒的视线锁定着眼前的女人,不过短短几日没见,她竟有了不小的变化,原本臃肿的身体俨然瘦了一圈,气色却比之前好了不少,并非病态的消瘦,反倒像是整个人都在好转。 看来,服用补品倒是有用。 “我这般待人有何不妥?”云未央反问,“我在这院中待的好好的,赵嬷嬷没有通传一声便直接闯进我的院子里,劈头盖脸地发了一通脾气指责我,我说与我无关,她偏是不信,又拿不出证据来。 任谁被莫名其妙的冤枉想必心情都不会好,难不成王爷还指望我笑脸相迎?” 在云未央看来,帝云寒无非是听了怜娇告状,故而特意来她的院子里找麻烦的。 “冤枉你?”帝云寒尾音上挑,“因为天因果?” “想来王爷应该对此事比我更清楚。”云未央神色冷淡。 “赵嬷嬷,此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爷,今日是怀瑾少爷服用天心果的日子,我如往常那般去库房那取天心果,却发觉库房里的天心果不见了,问了一下管事,得知今天早上就只有王妃的婢女春桃去过库房。 怀瑾少爷每个月都需要服用一颗天心果,府内这几年来从未出过意外,岂有这么巧的事!” 赵嬷嬷态度并未改变,话里话外都直指此事与云未央脱不了干系。 帝云寒视线转向了春桃,“你早上去库房做什么?” “奴婢按小姐的吩咐去库房取了几味药材,也特意和库房管事说过,拿的东西全都记录在册的。”春桃解释道,“此事管事也可以作证,我并没有拿天心果。” 这时,晏言也带着库房管事走了过来,“王爷,人已经带来了。” “王爷,属下知错。”管事连忙跪了下去,“属下没能看好库房,丢了天心果,还请王爷降罪。” “今早都有谁去过库房?” “只有春桃一人,属下觉得天心果很有可能是春桃偷的。” 春桃一听这话顿时就着急了,“赵管事,你怎么能污蔑我呢?今天早上我去拿的东西你可都有记下来,我根本碰都没碰过天心果,也不知道天心果究竟放在什么地方。” “你的确是将取走的东西都记了下来,可你拿的东西并不少,谁知道你有没有偷藏?” 管事说的理所当然,又满脸愧疚地看向帝云寒,“此事都是属下办事不利,没能盯紧了人,才会出现这样的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