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东方红! “李源同志,请阐述一下妇人月经产生的机理。” “《素问·上古天真论》有云:‘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因此,月经的产生是因为肾气盛,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脏腑、气血、经络协调作用于胞宫,胞宫则定期藏泄,因此有月事。” “那么,什么是太冲脉,什么是任脉?” “太冲脉即冲脉,冲为血海,起于胞中,上至于头,与诸阳经相通,下至于足,与足三阴经相会,且与足阳明胃经交汇于气街穴,与足少阴肾经相并,为十二经气血汇聚之要冲。 任脉为阴脉之海,亦是起于胞中,主一身之阴,总司人体精、血、津、液,为人体任养之本而主胞胎。只有任脉之气通,胞宫才得以精阴充养,经孕如常……” 红星轧钢厂工人医院的一间简单朴素的会议室内,一排黄漆木桌后坐着四个身穿白大褂的人,依次提问。 他们上方,悬挂着照片,下方还有标语:伟大的思想,战无不胜! 而桌子对面正中位置则站着一个瘦高的年轻人,二十上下的年岁,模样清秀过人,目光谦和温润,只是少了些这个时代年轻人身上应有的奋发拼搏的劲头…… 但,也让桌边坐着的医师们更加满意。 医生,尤其是中医,能耐得住性子才是最好的性格。 四个医生三男一女,此刻发问的是那位女医生,面容姣好却不苟言笑,看起来比较强势,连她身边的三人都在避着她…… 听完年轻人的回答后,女医生依旧面无表情,顿了顿又问道:“若是妇人血证,崩漏急症当以何方治之?” 年轻人没有犹疑,不疾不徐回道:“常用方有独参汤,生脉散,清热固经汤,失笑散,举元散,胶艾汤等等,若治急症,当武火急煎,随煎随服,以防患者亡血厥脱。治病须先辩证,若气虚则重用参芪,以补气固摄血液。 若血虚,则加阿胶、阿骨胶、旱莲草等养血止血;若是血热则加仙鹤草、茜草、大蓟、地榆凉血止血;若是血寒者,则加艾叶炭、炮姜、补骨脂温经止血。 血瘀者,则加蒲黄、血竭、益母草、三七祛瘀止血;若是出血量多者则宜加煅龙骨、煅牡蛎、海螵鞘、赤石脂固涩止血。” 女医生点头道:“基础还算扎实。脉诊如何?” 年轻人有些惭愧的摇头道:“皮毛都谈不上,只浅学了三部九候诊法。” 谦逊的模样,让老一辈们喜欢。 果不其然,听闻此言几个医生都露出笑意,连女医生的嘴角都微微扬了扬,道:“刚才实操过程中,你的脉诊辩证的其实还不错,中规中矩,没什么疏漏。 你这个年纪,能学到这一步已经算难得了。李源同志,恭喜你,可以转正了。希望你在以后的学习工作中,能再接再厉,努力工作,踏实学习,为中医的发展为社会主义的建设贡献一份力量。” 被唤作李源的年轻人眼中闪过一抹兴奋,鞠躬见礼道:“谢谢唐主任,谢谢各位老师。” 女医生点了点头,忽然问道:“李源,你想不想去京城中医院工作?” 李源闻言一怔,随即摇头道:“唐主任,谢谢您的邀请,不过我是轧钢厂的职工,还是希望留在厂里工作。” 女医生闻言没有再多说什么,李源虽然不错,但目前来看,也只是不错。 她和李源的师父关系很好,李源的师父又刚好精通女子科,所以她的提问,其实已经是在放水了…… 不过李源的回答却让唐主任身边那位顶着地中海的男医生十分高兴,他笑道:“对嘛,还是咱们工人阶层最光荣!李源,我记得你是五四年通过献方行动来的咱们轧钢厂吧?那阵你还是农村户口,到了厂里后,才报考的中专?” 李源微笑道:“是的,孙处长。连我现在住的房子,都是厂办当时分下来的。所以我一直很感激工厂和各位厂领导给予我的关怀、帮助,在我读中专的时候,厂里依旧每月按时发下十八块钱的学徒工资,让我没有后顾之忧的去读书学习。现在,终于到了我努力工作回报单位的时候了,所以除非组织上安排调动,否则我个人是不愿意离开轧钢厂的。” 男子是工人医院医务处的副处长,这会儿闻言愈发高兴,左右看了看笑道:“看看,这就是咱们工厂自己培养出来的工厂子弟!”又对李源道:“所以你中专毕业后就回来了嘛,工厂就是咱们工人的家!你一直跟着赵医生实习,赵医生说你勤奋好学,水平进步的很快,今后还要再接再厉。恭喜你李源,今天通过了考核,正式成为咱们红星轧钢厂工人医院中医科的一名医生。” 李源再度道谢。 孙处长又道:“你是中专毕业,毕业就是干部岗,领二十六级三十三块的工资,八级办事员。今天转正了,那就是二十五级三十七块五的工资,是七级办事员了。以后要继续努力升职称,要知道中专生和高中生毕业后工作满四年,就可升报科员了,好好干!” 李源高兴的点头道:“是,谢谢孙处长的鼓励!” 孙处长呵呵笑道:“听你师父说,你刚进厂那年房管科分给你的是一处门厅改的辅房,那里又矮又破,还没有窗户,一年到头见不着光,阴冷潮湿不能久住。所以早上我专门去了趟房管科找了宋科长,他说你们那个院的中院上月空出来两间房,一间厢房一间耳房,一大一小正适合现在干部岗分房标准。一会儿你去房管科拿钥匙,再到街道办登记一下,那两间房分给你了!” 说着,还小得意的瞄了眼身旁的女医生,虽然他惹不起这位,但眼下外面单位还真没工厂实惠! 他是医务处的副处长,也是李源师父赵叶红的丈夫,对于妻子欣赏的这位踏实好学的弟子,自然愿意关照一二…… 闹了半天,都是自己人! …… 出了考场,李源脸上的笑容又灿烂了不少,虽然明知道会过,可真的转正后,还是兴奋,因为好日子终于要来了。 他没有停留,直接去了厂办房管科,房子要紧。 果然,有了医务处副处长的提前招呼,他很顺利的就拿到了分房的钥匙和房本,没有发生意外。 过后只要再去街道登记一下即可。 等转完房管科,眼看马上要到十二点下班的时间了,心情愉悦的李源转向食堂。 此时工厂广播大喇叭里响起了《东方红》的旋律,几辆木头门帆布顶的嘎斯汽车轰隆隆的驶向了对面仓库,驾驶室内司机个个叼着烟扬着头,不可一世的模样。 这个年代,即使在八大员中驾驶员的含金量也是数一数二的,是给个县令都不换的黄金职业。 又瞧见有厂保卫处的人背着枪骑着几匹骡马,在厂房间巡防…… 李源抬头看了看天,前天京城刮了一场沙尘暴,各处都蒙着一层黄沙,但天空依旧蓝的沁人,令人神清气爽。 这是一九五八年初春的京城,虽然刚过了春节,可天还是很冷。 冬天已近尾声,但春天还远。 只是,这些都不能影响李源的好心情…… 和前世对这个时代的刻板印象不同,穿越五年来,李源日子一直过的都不错。 即使是第一年成了东直门外二十里处秦家庄的一位农民,也没多苦,因为上面有七个哥哥在,父母双亲也都在,所以他这个老幺居然没怎么挨过饿,吃的还不错。 父母双亲和七双哥嫂一堆亲侄儿都吃窝头,省下的白面、鸡蛋和肉,都让给身体最弱的他。 李姓在秦家庄不是大姓,可就因为他老子李桂生了八大金刚,且一家子心齐,所以日子虽然过的精穷,可走路都是横着的。 第二年,八大金刚中最没用的伪金刚李源进了城,成了非农户口,并且进了大厂摇身一变成了医生,李家的日子就更宽松起来…… 眼下已经是一九五八年了,当下社会大多还是欣欣向荣的建设气氛。 而且,街面上也不只有灰色、黑色和红色,虽然这些是主流,但同样也有一些姹紫嫣红。 譬如京城百货大楼里,卖丝绸做旗袍和皮鞋的柜台前就没少过顾客。 老莫餐厅、新侨饭店、东风二楼除了红酒牛肉鱼子酱外,早餐也有牛奶和蘸果酱的面包供应。 只是这些地方是大院孩子的自留地,一般人即便兜里有钱也少往这种地方去…… 而即使对普通的京城百姓而言,在五五年票据发行前,商品流通也是比较通畅的,鸡鸭鱼肉和白面,只要有钱都买的到。 这两年虽然要艰难一些,但因为之前连续几年都是粮食增产,所以总得来说日子还过的下去。 如果不是因为即将到来的灾害太过可怕,那么李源都能心安理得的在这火红年代过上悠然自得的幸福生活。 李源前世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除了特长外,其他一切平平无奇。 浑浑噩噩的读了许多年的书,成绩平庸,考了一座二本院校的中医,毕业后医术自然谈不上好。 稀里糊涂熬到三十五岁才在五线城市攒了套新房的首付。 买完就后悔,因为买大了,房贷高不说,还没钱装修,压力大的睡不着,只能沉迷于刷剧。 结果刷剧刷的一觉起来就莫名其妙回到了五十年代,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喜欢看年代剧的原因…… 让一个现代人回到七十年前,还是回到农村,起初的日子甭提多别扭。 可后来慢慢适应后,居然觉得也还行…… 前世过的太累,压力太大,根本没心思去欣赏人生路上的点点滴滴。 每天一睁眼就是房贷、车贷、装修贷,哪有精力去观察路边的花花草草…… 既然能重活一回,那么这一世,李源想活的轻松些,快乐些。 哪怕是在这个举国奋发拼搏的时代洪流中,他依旧想苟一些。 毕竟,他有自知之明,哪怕穿越过来,骨子里依旧是一个升斗小民。 好在,上天终究是公平的,没有少他一个金手指。 不然李源自忖,他绝无可能熬过未来三年。 尽管这个金手指,多少有些不正经。 李源不是发自肺腑的想过轻松快乐的好日子吗? 好啊,上天可以让他轻松快乐。 只是轻松快乐也要遵守宇宙法则,要能量守恒,所以李源想要多一分快乐,其他人身上就得多一分负面情绪,这样才能平衡守恒。 正应了那句老话:人的快乐,总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李源的这个金手指,就是汲取他人身上的负面情绪,转化成李源自身的快乐。 每积攒到一千点负面情绪,即可抽奖一次,让他快乐到家。 可惜奖品又有些不地道,就是李源前世所拥有过的,且不会改变这个世界历史进程的物品…… 譬如,刚穿越过来后他小心翼翼的毒舌作死,在经历了几次兄长胖凑和村民唾弃后,足足花了一个月时间才终于积攒够一千负面情绪值后,抽到的第一个大奖就是: 前世那套还没装修的毛坯房!! 套内一百四十四平,层高二点八米,容积404个立方的随身空间。 可惜不是一个农场、超市什么的…… 404个立方能做什么? 能储存404吨水,或者210吨面粉,或者674吨大米…… 总之,如果能将这套毛坯房囤积满物资,那么李源就能稳稳当当的过上好几年好日子,还能接济着秦家庄的家人们饿不死…… 毕竟在刚穿越过来修养的那一年里,连三岁的小侄女都拿着鸡蛋舍不得吃,非要喂到他嘴里。 这份情义,李源觉得不能不还。 “看了看”空间里经过四年时间,已经塞的满满当当的两间卧室,李源心情又轻松下来,真是让人充满希望的年代啊。 他不贪心,没想大富大贵,只要能过上轻快惬意的顺心日子就行,顺便亲眼目睹一番,这个火红而伟大的时代。 李源紧了紧斜挎在身边的解放包,耳边伴随着振奋的歌曲,他迈着昂扬的步伐,走进了红星轧钢厂工人食堂! …… 第二章 品性纯良 红星轧钢厂一共有三个轧钢车间、一个汽车板簧分厂共四条生产线。 早先还是私营企业时就有两三千人,随着公私合营改造完成,还兼并了周围不少钢铁厂,如今红星轧钢厂成了足有上万职工的大厂,有自己的工人医院、子弟小学、中学、保卫处、后勤处,光食堂就有六个。 李源走进第一食堂时,各车间中午下班的铃铛正好敲响。 他从解放包里取出饭盒和二两粮票、一毛钱,走到打饭窗口道:“来两个白面,一份油渣白菜,一份土豆丝。” 窗口突然露出一张大脸来,小眼睛,留着瓜皮头,皮肤粗糙,他乐道:“哟,源子!今儿怎么舍得自己来打饭了?平日里不都让那些护士丫头帮你打吗?” 来自何雨柱的负面情绪+6…… 显然,某人这会儿念叨着还有些酸。 李源微微一笑,白净清秀的脸上很是谦逊,道:“柱子哥,我今天没上班,去参加考核了。” 柱子,何雨柱,也称傻柱。 李源五年前还在农村时,就知道了这个世上有一座四合院,叫南锣鼓巷95号院,里面住着一群性格鲜明的百姓,将人性中的贪、嫉、色、食、懒、怒、傲展现的淋漓尽致。 因为他重生的那个村子叫秦家庄,庄子里有个飞上枝头嫁入京城当城里人的姑娘,叫秦淮茹。 李源之所以会到轧钢厂来献方,本就是追逐此人而来。 别误会,他是个品行端正的人,自然谈不上患有孟德综合症。 只是为了更好的搜集负面情绪…… 他的选择也没白费,在之后的几年里李源之所以过的那么快乐,以至于能收集整整两卧室的米面,正是因为他这个选择。 那座四合院着实给他贡献了数不清的负面情绪值,堪称他的快乐老家! 所以,见着那个院儿的土著,李源真心高兴! 傻柱听到他的话手里的饭勺却顿了顿,好像有些后悔菜打的有些满,汤盛的有些多了,他试探问道:“那……你考核考过了?” 李源笑眯眯道:“柱子哥,菜先落饭盒里再说话。你说你也是,整个大院儿一百多号人,就我一人叫你柱子哥,连雨水都叫你傻哥。你要好意思给我颠勺儿,那回头我也叫傻柱了啊。” 傻柱被揭破小心思后,嘿嘿一笑,忙将饭勺里的菜和汤都倒入饭盒里,笑道:“别别别!兄弟你可是文化人,怎么能和那些王八蛋一样?这么说来,今儿算是转正了?” 李源接过饭盒,点点头道:“转正了,现在是七级办事员,和你一样,领三十七块五的工资。还分了两间房,就是上个月搬走的老刘叔家空出来的那两间,厢房挨着贾家,耳房挨着你家。” 来自何雨柱的负面情绪+6,+7,+8…… 傻柱脸上的笑有些勉强了,道:“姥姥,看来还是念书好。我在食堂干了七八年,才混到三十七块五。再瞧瞧你,就实习了一年,转正就是三十七块五!一分就是两间房,嘿!一家伙赶上多少老京城人几辈子的折腾了。”不过随后他又坏笑道:“源子,你今儿回去后可要小心贾大妈,她和东旭惦记那间北厢房不是一天两天了,做梦都在想! 你想啊,他家就东旭一个城市户口,就分了一间房,现在住着贾大妈、东旭、秦姐、棒梗还有小当五口人,多挤啊!” 李源呵呵道:“小当还不到一岁。” 傻柱啧了声,乐道:“不到一岁也是人啊,越小越占地儿,晚上哭一回,全家跟着起!你没瞧东旭这半年眼圈儿都是黑的,嘿!所以叫你当心些,他家现在脾气都躁着呢。” 李源拿起饭盒笑道:“没事,昨儿半夜我就去东单市场排队买了些肉,今儿晚上搬完家请聋老太太吃碗大肉面。” 那聋老太太身上被四合院的管院一大爷易中海加持了无数光环,都快成道德至宝了。 与其让易中海持之大杀四方,李源觉得不如他来使使。 真心感谢易中海同志祭练至宝之功…… 傻柱哈哈笑道:“源子啊源子,还是你鸡贼!行行行,我算服了你了!” 要不是脑海中不断浮现的负面情绪值,李源就当这孙子真这么高兴了。 论亲疏,傻柱自然还是和他“秦姐”更亲的…… 这位也是面带猪像,心歌嘹亮的主,心里巴不得贾家能占了那两间房,他们做个真正的好邻居,说不定那时傻柱还会将床都搬到两家相邻的墙边,估摸睡觉他都能美几分! 呵呵一笑后,李源不多言语,吃完饭洗好饭盒,就去了工人医院的小楼…… 看着李源的背影,傻柱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决定暂且不告诉贾东旭,省得瞎折腾。 人家都当上干部了,房本儿也拿到了,再闹腾有什么用? …… “师父,我回来了!” 回到二楼中医科,李源看着办公室内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医生高兴说道。 他运气不错,当初找到工人医院献医献方时,就被时任工人医院中医科科长的赵叶红看中,几个孤方看得她眉开眼笑,便亲自收了李源当徒弟。 只是当时赵红叶身上的指标任务很重,没时间亲自带徒弟,在得知李源学习成绩不错后,就推荐他去考中医学院。 一来可以系统的学习中医理论知识,打下基础,二来也能考取一个干部岗身份。 后者甚至比前者更重要…… 李源也争气,顺利的考上了中专,且在读书的三年里,只要有时间就到工人医院这边来跟着师父学习。 凭借这份刻苦的劲头,也让赵叶红越来越喜欢这个学生,收为入室弟子,认真教习,倾囊相授。 抬头看了眼李源,赵红叶将手中的病例放下,微笑道:“考核通过了?” 李源点头笑道:“通过了!孙叔还帮我联系了后勤处房管科,重新分了房。师父,谢谢您和孙叔!” 赵红叶呵呵一笑,道:“好了,如今也转正了,房子也重新办好了,往后就安心好好工作学习吧。轧钢厂一万多工人,加上家属,好几万人。再加上下游相关的一些工厂职工和家属也会到这边来看病,所以病患数会更多。工作虽然繁忙,但对你是有好处的,不经手大量的病人,你的水平就不可能真正提高。理论上的东西如果无法实践,跟没学没什么区别。” 李源严肃道:“我知道了师父,我一定安下心来,好好工作学习。” 学习能耐方面他可没有金手指灌输经验,得靠他脚踏实地静下心来认真学。 不过他有前世的底子,再加上穿越后四五年内的认真努力,其实已经不算新手了…… 赵红叶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她了解这个弟子的心性,虽然在一些不靠谱的传闻中被人造谣,说他很不是人,但传言未必为真。 至少她亲眼所见的,李源是个很好的孩子,她道:“这样最好。你再跟我三年吧。其实你现在已经能够独立问诊了,但能再多增加些经验更好。中医这一行当,老师光领进门是远远不够的,行了,过来看看这个病例……” 李源自然不急着拥有一件属于他的诊室,能跟大佬学习三年,比自己一个人瞎琢磨十年都有效! 这也是托了赵叶红的福,要不是师父的丈夫是医务处副处长,李源压根没这个条件,一准被要求立刻进临床工作。 机会难得,应该珍惜,李源搬了把木凳坐到一边,静下心来认真的学习辨证起来。 五年的时间,他已经将那颗离了手机网络短视频小姐姐几不能活的浮躁心灵,彻底的沉淀了下来。 一直到下午五点半,看着李源奋笔疾书做完最后一笔笔记,赵红叶满意的点头道:“你的条件虽然和那些从小跟着师父,或者中医世家的孩子们没法比,因为他们打小玩的玩意儿都是辨百草,相互之间认穴位,扎穴位。同龄的孩子,你刚学中医的时候,人家都跟着名家老中医浸了十几年了。 但你也有一个非常了不得的优点,那就是你学东西非常快。而且一旦掌握后,同样的错误,你不会犯第二遍,这一点太难得了。 李源,要好好学,我相信你大有可为!” 李源起身道:“师父,我一定努力,不辜负您的期望。” 赵红叶看了看手表,笑道:“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好了,下班时间到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明天礼拜天,你正好搬家。我没什么送你的,上月你师公得了一张自行车票,我没用处,你拿去吧……”顿了顿眼见李源要谦让,她不耐摆手道:“不要推扯,有这份精力多琢磨两个药方不更好?去吧。” 李源只能接过自行车票,谢过师父就欢快离去了。 一路上和相熟的护士姐姐们不断打完招呼后,往家的方向走去…… …… 第三章 闹起来了 红星轧钢厂在东直门外,过了东直门,一路向西,一条笔直的路一直走,快一点步行四十分钟就能到南锣鼓巷,慢一点得一个小时多点,要是骑辆自行车,十多分钟就成。 这一路上到处都是疯跑的孩子,眼下大街上别说汽车,连公交车都不多,还没马车多。 自行车倒是有一些,却也不多。 北新桥十字路口的水泥墩上站着一位打着绑腿的交通员,闲的无聊转悠…… 街上到处都是行人,眼下正是放学的点儿,所以满大街全是孩子。 不过现在这会儿不像前世,莫说中学的学生没人接送,连小学生都是自己背着书包闹腾腾的乱蹿。 家里条件好些的,能掏出五分钱来,到路边买上一串糖葫芦、糖人,过过瘾。 但大多数孩子,只能围着吃的孩子看,过过眼瘾。 五分钱,都够买一斤多大白菜了,一般百姓人家谁舍得,这年头家家孩子都多,不够吃…… 李源斜挎着解放包,一路小跑回到南锣鼓巷,赶往街道所在的四合院,运气好,街道的人还没下班。 不过也没几个人进出,看起来比较清闲。 打建国起,下发了群防群策的文件,这也就是四合院三个管院大爷的由来。 虽然只是协管,但实打实有不小的权力。 因为哪怕为了减少麻烦,街道大多时候都会听取他们的意见…… 眼下绝大多数敌人都销声匿迹了,又有管院大爷的存在,所以街道的工作也就越来越轻松。 家长里短、鸡毛蒜皮、邻里纠纷的小事,大都由管院大爷来解决。 街道的主要任务则是掌握一些关键核心的工作,譬如工作安排、房屋安排、婚姻介绍等等。 “王主任您好,我是95号院的李源。” 李源进门,直接找上了街道办主任,涉及房屋分配,没有街道办主任的签字是不行的。 王主任是位四十多岁的妇女同志,穿着中山装看起来很是干练,可别小瞧只是街道办主任,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处级干部。 看到李源一身洗的干净整洁的黑布褂子,内衬毛衣领也洗的干净,连头发都是清清爽爽的,不由心生好感。 当下身上衣服外褂洗的干净不算稀奇事,家里勤快些的都能做到。 但内衬毛衣也保持干净的不多,毛衣一个冬洗一次才算常事。 至于头发…… 老百姓过日子冬天里就是女人一个月洗一回头都算勤俭的,男人…… 洗衣粉不要钱吗? 李源能做到头发干净,还是因为他曾抽到了一大瓶飘柔,一次用一点,才能做到三天清水洗一回头,一周用一次洗发水。 这样做的效果眼下就显示出来了,王主任不无欣赏的说道:“我知道你,咱们街道的中专生。去年毕的业?” 上下打量几番后,暗自寻思道:看起来,似乎也并不像传言中那么蔫儿坏,眼神很正直嘛…… 李源从挎包里拿出房本和证明,笑道:“是的王主任,现在轧钢厂工人医院上班。今天考核过了,正式转正。单位给分了房,劳烦您看看。” 王主任接过房本和证明看了看后,笑道:“你们院儿的易中海带着贾张氏来了三回了,想要这两间房,闹的我们街道的人都头疼。可贾家就一个非农户口,还是个一级工,工龄也短,实在不符合两间房政策。现在好了,房子分出去了,我们也能安生了。” 李源见她拿出章子在房本上盖了章,又在一个簿子上勾画了几笔,随后就将房本递了回来。 王主任笑道:“小李,既然你是医生,那往后街道里有个头疼脑热的找你,你可要上点心呢。” 李源点头应道:“那必须的,义不容辞。王主任,还有一事想劳烦您。我们院的贾大妈不是很好说话,今儿在工厂食堂打饭的时候,何雨柱同志还提醒我说,分了这套房麻烦大了,贾张氏不会放过我。 我倒不是怕,只是不想让邻里关系太紧张。我现在一心提升医术,现在转正了,师父能带我的时间不多了。中医跟师父的时间短了可练不出好医术来,所以实在没时间和精力去和邻里闹纠纷。能不能劳烦您走一趟,同贾家说说……” 看了看他那张干净真诚的脸,王主任又看了看时间,笑道:“成,难得有这么个勤奋好学的好苗子,我们街道不能不多爱护些。也快下班了,我也正好顺路回家。” 李源忙道:“王主任,谢谢您。” 王主任起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笑眯眯的问道:“小李,你是三八年的,今年正好二十,也算到了法定结婚年龄。现在房也分了,各方面条件都好,是该考虑个人问题的时候了。怎么样,街道帮你介绍一个?一准条件不差。” 李源笑道:“王主任,谢谢您。只是我还年轻,先不急。最近这段时间实在太重要了,得跟着师父好好的学,争取将来能做一个有用的良医,不当庸医。到时候再请王主任帮忙介绍对象,我的条件好些,您面子上也好看些。” 马上就是灾害了,结婚多一张嘴没什么,可好多事瞒起枕边人太麻烦。 有些事一旦说不清,后果很可怕,别再被身边人当特务给检举了就糟心了…… 李源也没瞎说,他还真想好好学习学习医术。 前世经过巨变后,太多中医传承都断绝了,以至于未来这门学科都不能用青黄不接来形容,完全是半死不活…… 如今机会难得,且也没别的事能做,去工厂打螺丝的话,他又嫌累…… 所以,是真心在好好学! 王主任就愈发喜欢这个上进的年轻人了,笑道:“好好,真有志气!也别叫王主任了,你也是干部岗,这样叫太脱离群众,小李,往后你直接叫我王姨就好。” 李源自然乐得答应,道:“诶,王姨!” 两人说笑着进了四合院,这座大院据说原是王府大院的一部分,房屋层高比寻常大杂院的屋高出不少来。 只是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如今只剩下斑驳的大门,连漆都掉的看不出原本颜色的门柱,屋顶的瓦也多有损毁处。 一进前院,就看到一头顶破旧毛线帽,戴一副镜腿上缠着白胶布的玳瑁眼镜的中年男子站在那,此人正是前院的管事大爷三大爷阎埠贵。 李源在这院子住了几年,着实领略到电视剧里三大爷精于算计的风采。 在这个年月,一个人养活六七口人,精于算计不算错,可算计太过,难免让人有些讨厌,不过总的来说,人品尚可。 并且因为算计这个性子,让李源没少得到负面情绪。 算计不成后产生的怨念,那叫一个连绵不绝…… “哟!王主任,您这会儿怎么来了?” 阎埠贵看到王主任和李源进来后,忙眯着眼笑问道。 看到他李源就笑了,这位是四合院三个大爷里唯一一个有私心但不害人的主。 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在钱财上的斤斤计较,快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六亲不认…… 王主任指了指李源,笑道:“这不是小李转正了吗,人家轧钢厂给分了房,我带过来给你们说一下。” 阎埠贵一听就知道,这是李源搬来的救兵。 他一边跟着往里走,一边不无羡慕的看着李源道:“哟,源子,如今可是正儿八经的干部了!” 李源谦逊笑道:“就一办事员,谈不上干部。再说了,都是为人民服务。我师父和王姨都告诫我,不能骄傲,要更努力学习进步才行。” 王主任微笑点头,不张狂是好的。 阎埠贵却信了个鬼! 他对李源的了解要多得多,因为李源就住在前院门厅改的辅房里,两人是真正的邻居。 可打李源搬过来都五年了,他阎埠贵就没占过一丝便宜。 没占过便宜不说,好几次还被反薅了羊毛,实在不当人子。 所以对一脸纯良微笑的李源,他是一个字都不信。 看着李源望过来的眼神,阎埠贵心里又有些打鼓。 之前几年是李源才从农村进到城里来,要么是学徒,要么是学生,底气还没那么足。 可那会儿就已经很难缠了,如今彻底转正成干部岗了,岂不更棘手? 他干巴巴的脸上忙挤出一抹笑意回应,不再多话,一行人到了中院。 正是工人下班、学生放学、妇人做饭的时候,中院住户最多,也最热闹。 洗菜的、搬煤的、打水的、倒泔水的、孩童打闹的…… 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一路上有人同王主任打招呼,李源则拿着钥匙,直接去了西厢房。 西厢房一共两间,南屋住着贾家一家,还空一北屋,北屋又连着一耳房,如今都分给李源了。 他拿着钥匙打开了北屋,里面干干净净也空空荡荡,三十多平的房间只留下一方火炕,隔壁耳房也差不多,只是小的多,不到二十平。 之前住着人,所以并不显很潮,墙面虽然泛黄陈旧,但也没有大面积的掉皮。 家具什么的自然早被搬走了,连生火做饭的炉子也没影儿了。 这年头,炉子也是要钱的。 不过没关系,不耽搁住。 且正好有两间房,修整的时候两边可以轮流住。 “哎哟,这是干吗呢?谁让你们打开这屋门的?” 一个胖乎乎却生了一双母狗眼的妇人急呼呼走了过来喧嚣道。 从面相上来说,母狗眼眼尾是勾圆的,不是正常人的尖的,而是偏于圆弧,并且眼尾向下勾曲。 这样的眼睛据说生性内心狠毒,无论对自己的父母、夫妻、儿女、朋友都能为了利益而下狠手,毫不留情。 面相之说不足为凭,但这位妇人显然不是好相与的…… 眼瞅着她手里还拿着一个火钩子乱挥动着,阎埠贵忙喝道:“贾张氏你安分点,没看到街道王主任在这?” 王主任面色难看的看着这个妇人,她认得贾张氏,是院里的寡妇,四十多岁,拉扯着儿子贾东旭长大,六七年前娶了城外东郊秦家庄的丫头当儿媳妇。 性格泼辣,擅长胡搅蛮缠。 贾张氏狠狠瞪了阎埠贵一眼,“呸”了一声后,对王主任叫道:“王主任,这房子不是我家先申请的吗?我和一大爷都去找您三回了,怎么给别人了?这凡事总要有人先来后到吧?”看样子是气坏了。 王主任淡淡道:“你们家不符合政策规定。再说,这房也不是街道分的,是轧钢厂直接分给李源的。这套院子,本来就是轧钢厂的。” 贾张氏却大怒的跳脚骂道:“轧钢厂也不能欺负老百姓!我家都五口人了还挤在一间房里,也不见哪个有良心的来可怜可怜我们孤儿寡母。这小子是农村来的,他就一农民,还是个病秧子谁知道哪天就成绝户了,凭什么就给他分两间房?我不服!我要去告他去!” 王主任厉声道:“贾张氏,你再敢胡搅蛮缠,我现在就让人带你去学习。李源早就是非农户口了,现在还转正成了干部岗。倒是你们家,一家子就一个城市户口。城里不想待,现在就回农村去。几回回看你可怜不想和你计较,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小李,去街道叫人来……” 李源“欸”了声就往外走。 “等等!” 李源刚迈两步,就见一个眼睛里蕴着水色,扎着两根麻花辫,穿一身碎花袄抱着一个婴孩的年轻妇人急匆匆挤了进来,道:“王主任,对不住,实在对不住,我婆婆不是内个意思……” 可王主任不理她,一个思想严肃正派的女干部,看到这样作态的女人心里就烦,哪听得进去这样的话? 李源继续往外走,不想一只胳膊被拉住,回过头去,就迎上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眸…… 然而谁也没料到,李源这么个小伙子,竟然一点怜惜之意都没有,一把挣开了胳膊,转身就要出了月亮门。 李源脑海中暴涨一波负面情绪,显然某人气的不轻。 王主任却是面色欣慰:果然是好孩子,抵得住狐媚子的骚气。 传言不可信! 不过就在这时,却见十几个工人风尘仆仆的走了过来。 为首的是一四十来岁,模样厚实,理着平头的中老年男子,远远的就对王主任笑道:“王主任,这院里的事您交给我来办吧。办不好,您拿我是问。” 此人正是中院的管事大爷,也是轧钢厂的八级钳工,四合院内威望最高的一大爷易中海。 他身旁,何雨柱伸手搂住李源的肩膀不让走,嘿嘿乐道:“兄弟,我说什么来着?闹起来了吧?” 力气有些大,看来刚才挣脱秦淮茹,让这老小子不高兴了。 稍后一些的一个年轻人也是面色阴郁着,看向李源的目光隐隐不善,他就是贾张氏的儿子贾东旭。 倒是旁边一马脸年轻男子,目光瞄了瞄秦淮茹后,对李源挤眉弄眼起来。 他叫许大茂,是后院的住户。 李源笑呵呵的挣开了傻柱,还不忘给了他一暗肘,随后站在一旁,静看众人表演。 收割了一波又一波的负面情绪值,李源笑容真诚了不少,看来今晚又能抽一回奖了,却不知会是什么样的惊喜…… 看着上蹿下跳帮易中海打圆场的傻柱,李源好笑,还真他么的傻! …… 第四章 做人不能太自私 “贾张氏,你又在胡闹什么?王主任当面你也敢闹,我看你是要造反!” 易中海身边并肩走着一个胖脸小眼的中年男子,这会儿愤怒的如同松狮一样,瞪着贾张氏怒吼道。 只是小眼睛却不时的瞄向王主任,好似想看看对方是否满意他的表现,然后再决定是不是再加码表演,颇让人无语…… 此人正是后院的管事大爷,二大爷刘海中,也是轧钢厂的七级锻工。 不过不等他说完,易中海就拦道:“老刘,行了。老嫂子又没读过书,没见过什么世面,和她计较什么。她对王主任肯定是尊重的,只是一时急昏了眼,说的话根本不是她心里想说的。老嫂子,还不赶快给王主任道歉?老贾去世后,这些年要不是王主任关照,凭你一个人能拉扯东旭长大结婚?东旭结婚时接亲用的自行车,都是王主任亲自安排的。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气昏头了?” 易中海的气势很足,贾张氏也会看眼色,且这会儿身后还有儿媳妇拼命拉扯着,她低头赔笑道:“我一个农村出来的寡妇,哪会说什么话?王主任对我们家的好,我们全家都记着呢。没您的关照,这些年院里也不会给我们家捐那么多……” “咳咳!” 易中海差点没气死,周围邻居们的脸色也纷纷难看起来,易中海忙道:“少说那些没用的,知道王主任的好就行,以后少拿鸡毛蒜皮的小事麻烦王主任。整个街道多少人啊,多少大事等着王主任去忙?咱们院谁再敢拿这些芝麻小事麻烦王主任,我绝不饶他,还要开全院大会披斗他!” 李源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老小子,有趣。 刘海中听的迷糊,不过觉得威风,也忙表忠心道:“对,谁再敢麻烦王主任,就开大会!今天晚上就开大会,贾张氏太不像话了!” 许大茂在一旁乐出声来,附和道:“对,披斗贾张氏!” 不出意外,让易中海呵斥了顿。 王主任皱了皱眉,道:“行了。正好人都在,我就说清楚。这间北房和旁边的耳房,空出一个月了,可按政策符合分房的人一直没有。今天小李正好转正成正式的七级办事员,符合分房政策,这两间房就分给他了。谁要不服,谁想去告,那就去告!不过我警告你们,敢无理取闹的人,街道也绝不姑息!”她瞪着贾张氏最后道了声:“不像话的很!” 贾张氏垂头丧气的站着,易中海忙陪笑道:“不会不会,王主任您放心,我们院绝不会给街道添乱,我向您保证。” 话说到这个份上,王主任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对李源道:“好好和邻居街坊们相处,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再去寻我。” 李源笑着应道:“欸,我知道了王姨。” 王主任笑了笑,转身离去。 等一行人送她出了大门后,许大茂对李源挤眉弄眼道:“李源,你行啊!” 李源还没开口,阎埠贵就说道:“废话!李源今天正式转正成干部岗了,咱们大院头一份!人家还是从农村出来的,农村条件多艰苦啊,再看看你们……” 刘海中就听不得干部两个字,一听李源成了干部,下意识就对马脸男子呵斥道:“许大茂,你说话放尊重点!李源现在是干部!” 不过说完心里就一阵酸楚,连一个从前没正眼看过的农村小子都成干部了,可他堂堂七级锻工,京城老户,居然连个小组长都没当上过,苍天何其不公! 许大茂瞪眼气道:“三大爷,您说我之前,先瞧瞧您家的阎解成,他别说中专了,高中都没考上。还有二大爷,人家李源和我是兄弟,人都没说话,碍着您什么事了?就您这样的,一辈子都当不了官儿!” 刘海中、阎埠贵都恼了,易中海也听不下去了,摇头道:“行了都别说了,吃完饭都去院里,开全院大会!” 说罢,转身回中院去了。 一群人跟着进了大院,贾东旭目光不善的盯了李源一眼,哼了声。 李源依旧是一脸人畜无害的笑眯眯,很是和气。 他没有先回中院,而是回了门厅辅房,打开门后,里面除了一张床一个炉子外,几乎放不下其他任何东西了。 又阴冷又昏暗,还有一股难以祛除的霉气。 他将被褥卷起,北屋那房里其他都没有,好在还有一方火炕,房间也干净,比这里强多了。 至于床底的两木箱书籍,早就被他收进毛坯房里藏好了。 说起来,四合院盗圣今年也已经六岁了,雏凤之姿已是初显,四合院里经常听人骂街,不是少了头蒜,就是白菜心被人偷吃了…… 李源往中院搬了回,回来后,就见阎埠贵正探着头往屋里打量着,听到李源脚步声后,阎埠贵忙回过头来说道:“李源啊,你这过的也太艰苦了些吧?要说你来咱们院里也五年了,怎么连件儿像样的家具都没有?上中专一个月国家补贴十五块钱、二十七斤粮票,再加上轧钢厂补贴十八,你一个月有三十三块钱呐,一个人怎么花也花不完啊!你的钱呢?” 他一脸想不通的模样,目光像是在看败家子。 想他当年一个月二十七块五的时候,都能养活一大家子。 阎埠贵身旁站着一妇人,还有一看起来十四五的小伙子,看着黑黢黢的辅房里空荡荡的,也都不由摇起头来。 家风“严谨”的他们,显然也是看不上李源这种败家子行为…… 正经人家,谁不算计着攒家当啊! 李源呵呵笑道:“三大爷,我一农村来的,饭量大。您一天吃七两就够了,我一天得吃三斤。还得给家里寄钱,又没您那么会精打细算,可不就穷的叮当响吗?要不您借我二十,我好歹买个书柜?” 阎埠贵闻言连连摇头道:“没有没有,我哪有钱啊,一个月二十七块五养几口子,那点工资还不够家里嚼用的。不像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可惜了,本来还想看看李源搬家后能不能富余几件旧家具,谁想又被借钱。 上次借出去的一毛五现在还没要回来,想想都心痛,可不能再让这小子占便宜了…… 李源借钱不成也不失望,呵呵一笑后拿起脸盆、暖瓶,和包裹包起的几件旧衣裳,往中院北屋送去。 最后将炉子拆了,连锅碗筷子一道拿过去,差不多就算搬完家了…… 四合院里看热闹的人不少,帮忙的没有。 不过看他就这么点家底,之前不少嫉妒他成了干部岗的人,心里也多气顺了。 干部岗又如何? 一个月不过二十七斤粮票,还不如他们在轧钢厂干活的工人呢! 这点家底,怕是连媳妇都娶不上! 贾张氏这会儿已经拿李源当仇人看了,站在中院里不住的阴阳怪气着,什么短命鬼啊,病秧子啊,穷酸啊,说的起劲。 只是看着李源一直笑眯眯的,好似完全不受影响,她反倒更气了。 李源和了些泥,将拆下来的炉子重新安好,直接通了火炕。 又拿一个整煤球,和三大爷家换了一个燃烧了一半煤球,点燃了炉子,又接了水烧起。 有条不紊的做事模样,再加上俊秀的模样,让不少一直在中院做事关注着他的妇人们赏心悦目。 除了贾张氏外,其他人就算有些小嫉妒,但也谈不上恶意。 直到大约二十分钟后,一股浓郁的肉香从中院西厢北屋飘了出来,刚刚平静下来的中院,又沸腾了…… “奶奶,我想吃肉!” 六岁的棒梗白白胖胖,穿的也干净,一点也不像这个时代工人家的孩子,倒是和干部家的子弟差不多。 贾张氏本就往下撇的母狗眼瞪的更凶了,朝北屋方向咬牙骂道:“没良心的,吃肉也不知给我家棒梗端一碗过来!穷的裤子都快穿不起了,还有脸吃肉,呸!” 这边李源做了顿饭后,感受到屋内温度热乎起来了,将锅里的红烧肉盛出一大碗来,留下两小块,又添了水,随便洒了一把二合面面条。 先前他将屋子的门窗关严实了,这会儿房间内积聚了一屋子的香气,随着他扒拉了半碗红烧肉,更香了。 等吃饱喝足后,李源坏笑一声,陡然将窗户打开。 正是天冷的时候,充满肉香味的热气汹涌而出! 刚才只是跑了一点点肉香出去,已经让人恼火了,眼下这阵仗,满院飘香啊! 嘿,可不就开始骂街了! 缺了大德了!! 这年月寻常人家半年也难见一回肉味儿,非农户口一个月才发半斤肉票,关键肉票都是当月有效,还没法攒起来过年大吃一顿。 绝大多数普通家庭,发了肉票也舍不得买肉吃,都是转手卖出去换粗粮。 棒子面都快吃不起了,买那一丢丢肉回来能做什么? 也只有到了冬天,能存得住肉的时候,每月买半斤,存上两个月,过年好包一顿饺子。 正常人家一年里能闻到两回肉味儿,就算不错了。 看了看脑中暴涨的数值,李源眉开眼笑都要乐出花儿来。 还是城里好啊,要是还在农村敢这么得瑟,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非让人连锅给端了不可。 端完还要被套麻袋揍一回! 刚穿越过来那一年,他可没少吃亏,能活着全靠上面七个哥哥…… 白面馍配红烧肉吃饱喝足后,李源又将锅里煮的稀烂的面全部倒入饭盒,正好满满一盒。 然后手里凭空出现一个粗粮窝窝头咬在口中,就乐呵呵的端着饭盒出了门儿。 在抄手游廊下路过贾家时还故意停顿了下,窗子口秦淮茹正在做饭,两人四目相对时都是一怔。 李源怔于此女之奇,分明是村里做农活长大的女孩子,生了一双明艳艳的勾魂眼也就罢了,怎一张小嘴儿也这么润?眼下也没唇膏啊…… 秦淮茹之怔在于:这小子小时候不声不响瘦巴巴的是个病秧子,拖老李家八大金刚威名的后腿,怎么现在越长越好了?还别说,文化人真好看……啊,嘴里咬着窝头的样子,有些不正经,有些坏……咦,这饭盒是端来送给我……们家的吗? 李源这边已经回过神,又看了眼正巴巴盯着他手中饭盒看的贾张氏,拿下窝头问了声:“贾大妈,吃了嘛您内?” 贾张氏都激动了,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李源呐,快进来坐坐?” 李源笑眯眯道:“不了,您慢些吃,就着这肉香,能多吃俩窝头呢。” 说罢又咬住窝头走了。 来自贾张氏的负面情绪+666! 好家伙,六百六十六,这可是有史以来李源收割过的最大数额的负面值了! 这是多恨呐! 所以哪怕身后骂声不加遮掩,李源也不在意,等走到庭院,正好看到何雨柱在门口锅灶上给他妹妹何雨水做饭。 何家兄妹俩打小死了娘,老爹又在他们兄妹小的时候跟寡妇跑了,后来就何雨柱拉扯着妹妹一起过日子。 眼下贾东旭还没死,何雨柱就算心里亲近秦淮茹,也没到见天给人家里带饭菜的地步,所以何雨水日子过的还不错。 “兄弟,这手艺不错啊?红烧肉烧的真香,家伙事儿还挺全乎!好嘛,八角、桂皮、香叶、葱姜,连冰糖都舍得放足了!嘿,您这是不准备过了啊?兄弟,日子可不是这么过的。” 何雨柱厨艺水平相当不错,仅凭香味儿就猜出了几种大料。 不过这孙子也是藏了坏心,大声喧哗出李源不是过日子的人,坏了名声,将来相亲时就能少个竞争对象。 嘿,都他么是神仙! 他嗓门高,听他这么一说,院子里各家人手多出来看热闹,以为李源端着饭盒在院子里吃饭呢。 连易中海和一大妈都走了出来,看着李源笑眯眯的拿着饭盒站那,易中海喝道:“李源,连柱子都看不下去了,劝你好好过日子。你就算成了干部岗,艰苦朴素的作风也不能丢,怎么能这样大吃大喝?都像你这样,国家还怎么建设?话又说回来,你真这么富裕,也该想着多帮帮邻里街坊,人不能太自私!” …… 第五章 四合院的功德至宝 嘶! 此道德天尊之言,着实令洪荒震颤! 看看周围住户们纷纷点头赞成,就知道易中海道行有多深了。 李源白净的脸上满是笑容,心里暗自盘算,今儿好好表现一回,说不定晚上能多抽几回…… 这四合院是他的福地,果然没来错。 他笑眯眯道:“一大爷,您说的对!过日子就得勤俭持家,发扬艰苦朴素的作风。您瞧我,这不是都在啃窝头了吗?看看我这窝头,纯粗粮,一点白面儿都没有。不过无所谓了,晚上要睡觉,吃那么好做什么?” 后面贾东旭快气笑了,站在台阶上高声道:“你小子忒不要脸,怎么还睁着眼说瞎话?你院子都是你弄出来的肉香。” 贾张氏道:“就是!说一套做一套,不是好人!一大爷说的对,人不能太自私,你拿盒肉,就该给大家分咯!” 李源回头看去,笑道:“你们家和我挨着最近,是不是还得多分些?” 贾张氏一愣,随即连忙点头道:“正是这个理儿。看来,你还是明白些事的。” 从前院赶来的阎埠贵急道:“李源,咱们两家先前才是最近的邻居呢!之前我还帮你说过话,你忘了?” 李源笑道:“没忘没忘。三大爷放心,我这人最公道,回头也一定帮您说话!” 阎埠贵:“……” 来自阎埠贵的负面情绪+8,+9,+10…… 感觉差不多了,李源笑道:“诸位邻里,不是我李源不仁不义,有好吃的好喝的自己一个人吃独食。都说远亲不如近邻,我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懂?更何况勤俭持家、健康是福的道理,何雨柱同志都知道,我能不明白?” 傻柱嘿了声,笑骂道:“姥姥!我怎么觉着这不是什么好话?” 易中海不理,看着李源皱眉道:“那你这是……” 何雨柱忽然大声道:“我知道了,他这是给后院老太太送的吧?哎哟,瞧我这脑子,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就说了!怕回来贾家大妈闹他的房子,要去找老太太巴结巴结!” 李源依旧不慌,微笑道:“那自然是玩笑话,之前贾张氏闹的时候,我也没去找聋老太太帮忙不是?今儿我考核通过了,转成正式办事员,是干部了…… 干部啊!就得有干部的觉悟! 总不能还不如一个厨子吧?” 连续三次重音加持的“干部”,为他吸引了一大波负面情绪。 最后一问,更引来何雨柱+233点负面情绪! 李源表情却愈发庄严:“所以,我得团结在群众周围。按理说我不应该小气,应该请全院的大爷大妈老少爷们儿们好好吃一顿好的。 可是,家里实在贫穷,揭不开锅。 我一个月就二十七斤的粮票,吃不到月末就没了。 剩下的亏空,拿工资去补也不够。还是每月我师父接济我一些钱粮,才算勉强度日。 但话又说回来,今儿实在是高兴,毕竟我转正成真正的干部了,咱们院头一份儿! 瞧瞧,这满院子工人同志,连一大爷也是工人,八级工他也是工人啊……” 眼看负面值马上就要爆表,这意味着已经临近了大家忍耐的极点了,李源话锋一收,认真道:“总之,全请是请不起了,我只能搜刮搜刮家底儿,凑出了这么一碗红烧肉面,送给后院老太太尝尝。 不管什么时候,再穷不能穷老人,得尊敬老人,不是吗? 只要老太太吃的高兴,我就是天天吃窝头也乐呵。 我做人的信条就是:要尊敬老人,邻里间要团结友爱,做人不能太自私!” 易中海:“……” 他彻底麻了,可能隐隐觉得道德天尊之位不保…… 何雨柱乐呵呵的看着,心里一直在骂:真孙子! 贾张氏在后面动歪脑筋大声道:“你要真不自私,就该把北屋让给我家!你一个人住得完那么多房吗?住旁边的耳房就够好了,我家五口人,住不下!” 阎埠贵则提醒道:“这房子的事是王主任亲自过来安排好的,贾张氏你别胡来,影响了咱们院的先进评比,你担当得起吗你?” 荣获先进四合院,除了荣誉外,实打实的还能得一些好处,一家能分二两香油。 别瞧不起二两,贾张氏一家五口一个月也就二两香油。 李源却笑道:“一切都好商量,等我先给老太太送完饭盒,回头不是开全院大会吗?会上商量就是。” “嗯?” 不少人纷纷侧目,这也行? 贾张氏母狗眼都瞪的溜圆,有些激动起来。 倒是易中海、阎埠贵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这个从来笑眯眯,也不知一天瞎乐呵什么的年轻人,不是个好相与的,阴坏…… …… 后院,后罩房。 敲了敲门,屋里传来声音:“谁呀?” 李源笑道:“老太太,是我,李源,刚做了碗红烧肉面,给您送来尝尝。” 房门很快被打开,一个小眼睛头发梳的整齐的小老太太拄着拐杖,看着李源道:“李小子,真有红烧肉?” 李源点点头,道:“真有,不过不多,就一块了。本来有两块,我怕贾张氏抢,就吃了一块。对了剩下一块我留下肥的,瘦的我都吃了,怕您牙口不好……” 来自聋老太太的负面情绪+188! 李源嘿嘿笑道:“但没关系,还有一些我藏起来了,明儿再吃。不是舍不得,一次吃太多,我怕您肠胃不消化,再闹肚子。” 老太太听了这才高兴起来,连道:“好好好……明儿真有?” 李源点头笑道:“真有!” 不继续造些浓香,又怎么继续收割负面情绪来抽奖呢? 另外,这老太太也是个鸡贼的,全然不提贾张氏的事,祸水东引失败…… 不过也没关系,这老太太虽然未必给红军做过鞋,甚至都未必是真正的军属,但她在四合院的地位已经被易中海给捧到至高点了。 连特殊年代里小人得志的刘海中和许大茂她都敢连骂带打,还上门敲碎玻璃,这些人都不敢还嘴,可见威力之大。 纯粹是让易中海祭练成了四合院的功德至宝! 这么好的法宝,不能只让易中海去使,虽然是他祭练出来的,但李源觉得自己也能好好利用一番,不然白瞎了易中海这些年的苦心! 李源打定主意,像今天这种孝敬孤寡老人的活动,要高调的再多秀上几回。 不就几块啃掉瘦肉的肥肉吗? 不就是价值不到五分钱的杂合面条吗? 他给得起! 李源甚至都不需要聋老太太像对傻柱一样对他好,只要他自己吃窝头,给聋老太太送红烧烂肉面的事传开了,那易中海苦心积虑祭练了十多年的功德至宝,就让他夺去了一大半…… 在四合院、在街道乃至在工厂,一个年轻的道德贤人的形象,不就立起来了吗? 要知道这年月里,个人形象那是相当严肃并且相当重要的个人考察点之一! 也多亏了易中海的多年祭练,不然他从哪找这么完美的刷分工具人? 最重要的是,如果不刷好名声,那么负面情绪收集起来,就太危险了。收集的越多越危险,这玩意儿早晚得玩脱。 但刷出一个道德贤人来,那就不用怕了! 聋老太太自然不知道李源的小心思,她笑眯眯道:“明儿还有就顶好!不过明儿可别就剩这么一丢丢,还是咬了剩下的……” …… 易中海家。 一大妈看着饭桌旁易中海沉着脸,不由好奇道:“那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入你的眼?他家兄弟多,爹妈不指着他,家里都在农村,就他一个在城里,比柱子和东旭还简单清静些,不是更好的人选?” 易中海哼哼了声,道:“你想的倒美!这小子说是农民,其实是个读书人,和咱们不是一路人。自古负心人多是读书人,指望他?仔细把咱们的棺材本儿都哄跑了。” 一大妈不解道:“读书人?三大爷不也是读书人,他家一直自诩书香门第来着,你也没多不待见他啊……” 易中海好笑道:“老阎算什么书香门第?就是早年读了点私塾,现在在小学混个教员,能有什么出息?你知道这个院子里,能入我眼的人没几个。老刘、老阎他们,都是上不得台面的糊涂人。许大茂他爹倒是够阴,也有一点文化,可文化并不高,也就那样。所以我平日里都斜着眼睛看这些人,那小子,斜着眼看我!”说着咬紧了牙关,显然气的不轻。 一大妈不信,道:“不能够吧?我平日里见着,都是和和气气笑眯眯的,见人就招呼。偶尔淘气些,也就是和院里年轻人逗逗闷子……” 易中海生气道:“你还替他说话?打他进咱们院来,你瞧他哪次开全院大会不煽风点火?傻柱、许大茂、东旭、解成他们打架,你看看,数他笑的最畅快!东一句西一句,本来打不起来的也被他煽风点火凑起来了。偏偏他会做好人,打完架挨个给人针灸推拿化瘀消肿,再说几句笑话,他反倒落上人情了。 咱们院儿里的年轻人,柱子和许大茂打小不对付,见天顶牛,可这么一对活宝,居然都和他称兄道弟。这是好人能办到的?” 一大妈笑道:“我看呐,还是前几年开全院大会你几次号召全院捐些钱,帮困难家庭度过难关时,他没出钱,才惹得你不痛快。可人家一个小年轻,还是农村来的,又没父母帮衬,一个月领那么点工钱,哪有余力帮人?再者人家虽然没当场捐钱,可回过头来,还不是给老张家送了一袋棒子面?” 易中海更气了,道:“平京城的贫困线是人均五块钱,他一个人一个月十八块,再加上学校的补贴,有三十多块,怎么没有余力?况且,他要送就都送,单落下贾家不送!这不是故意挑起院里邻居间的不合吗?包藏祸心啊!” 一大妈闻言,摇摇头不大想说话了。 贾家…… 全家老小一个吃的比一个白胖,怎么就好意思让人帮衬? 李源是一个人在城,可不是家里就一个人,她可听说,李源一个月拿三十三块的时候,二十块都寄回家里了,又怎么去帮人家…… 看着老伴不赞成的神色,易中海气的咬了咬牙。 他有一事连老伴儿都没说过,那就是李源那个王八蛋岂止是不帮衬贾家? 当初因为李源落下贾家不帮衬,贾张氏在院里骂了几句,李源当面笑眯眯也不还嘴,回过头却在下班的路上拦下了他和贾东旭,开口就问他们借一百块钱。 当时易中海只觉得这小子疯了,结果这王八蛋就拿出了贾东旭偷盗轧钢厂边角料,贩卖给废品站的证据。 在易中海看来,贾家全家就靠贾东旭一个人挣钱,挣的还是学徒钱,多困难啊,从工厂拿些用不到的边角料卖了补贴家用,算什么大事? 可李源这坏小子却上纲上线,说这是盗取公家财产,是要判刑的! 然后又东拉西扯,表示最近学医抛费大,在外面借了一百块外债,让易中海这个一大爷,不得不慷慨解囊,赠送给他一百块。 不然的话,里外里的意思就是有人可能要告到厂里保卫部,让轧钢厂开除贾东旭。 易中海没办法,只能硬掏了这笔钱,他还指着贾东旭能给他养老呢! 此事之后,易中海就更加认定,李源就是戏文里唱的白脸奸臣,是斯文禽兽! 是比许大茂更坏的坏分子! 也一直在找机会,将此人赶出四合院。 可是,这小子岁数不大,却贼他妈滑溜,一直抓不住短处…… …… 前院西厢,阎家。 三大妈一脸心动的看着阎埠贵道:“当家的,李源那小子真的愿意让出一间房来?论关系,他就属和你这个三大爷关系最好,咱们家要是……” 不等她说完,阎埠贵就嗤笑一声,道:“贾家人也是记吃不记打,这么几年来,他们家什么时候占到过那小子的便宜?老易也是失了分寸,居然看不出这小子蔫坏,非得招惹他帮衬贾家。 说起来也不怪小李,当初小李刚搬到咱们院儿的时候,那秦淮茹和他还是同乡呢,不说帮衬一下,还让她婆婆四处骂人家小李是病秧子短命鬼,话里话外就是瞧不起人家,怎么还有脸问人家要东西? 瞧着吧,今儿还有好戏看! 那小子,绝着呢!” …… 第六章 李源怎么这么恶毒! 傍晚时分,各家各户都吃完了晚饭。 天还没全黑,四合院百十来人就纷纷拿着小板凳小椅子走到中院等着了。 等李源拿着饭盒笑眯眯的从后院出来后,何雨柱乐道:“我说兄弟,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李源笑道:“瞧您这话说的,我还能在后院背个媳妇出来怎么着?大茂哥还没娶媳妇呢。” 许大茂笑骂道:“源子,你小子说什么呢你?我娶不娶媳妇,关你个屁事!” 何雨柱则哈哈直乐道:“我以为你好歹把老太太背出来呢,不然这一顿红烧肉不白吃了?” 李源晦气道:“甭提了!说吃肉的时候,老太太就耳目聪明,说啥都听的真真儿的。可一说请她出山帮忙降妖除魔,她就啥也听不见了。得!可不就一个人出来?” 一群人哄然大笑,许大茂仰着一张马脸,笑的抽抽道:“源子,我都告诉过你多少回了!这院里,除了我就没好人,你不信……” “孙贼,你胡吣什么粪呢?你敢说老太太不是好人,信不信我揍你?” 傻柱变了脸,挥着拳威胁道。 许大茂“切”了声,不屑道:“就你傻柱最他么不是东西!” 傻柱一步上前,挥拳就打。 许大茂缩头往后躲,结果没坐稳凳子,摔了个四仰八叉的。 傻柱哈哈一笑,骂了句:“瞧你个熊样!”说着又踹了脚。 许大茂惨叫中,许父显然怒了,不过没等他翻脸开口,就听易中海喝道:“柱子,行了!多大的人了,还当你哥俩小时候呢?一天到晚打来打去,知道的说你们俩是发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仇人!你们俩长点出息吧!” 傻柱嘿了声,易中海又道:“你也别光和许大茂玩儿,你和李源的关系不是很好吗?多找李源玩儿,省得别人以为你专欺负大茂。” 李源笑眯眯道:“提前说好,不是我玩儿不起,是我打小身体弱,上面哥哥们就护的厉害。不信你们问问秦淮茹,在秦家庄谁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被打一下,我七个哥哥能一颗颗掰掉他们满嘴牙,谁劝都不好使。都是一个大院儿的,到时候勿怪言之不预啊。” 一群人笑着看向秦淮茹,秦淮茹无奈点头,易中海扯了扯嘴角道:“那你家确实玩儿不起,哥们儿弟兄间玩闹两下不正常的很么?” 李源耸耸肩道:“玩儿不起就玩儿不起呗,这拳打脚踢磕磕碰碰的多危险?要是伤到肾经命脉,一时大意没发现,将来成了绝户都不知道。” “你!!” 易中海脸色骤黑,以为李源在故意骂他绝户。 当然,他也没以为错。 李源笑眯眯的看着他,说这老狗大奸大恶吧……倒也不至于。 反正坑也只坑了傻柱一个,和别人没关系。 只是这老头儿可能是因为在厂子里是受人尊敬的八级工,在大院同样是受人尊敬的一大爷,所以习惯掌控一切。 陡然出现一个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小年轻,就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总想镇之而后快。 不过李源也不惯着他,这几年让他吃了不少亏。 当然,也并没准备和他彻底撕破脸。 就是要保持在即将撕破,却始终不破的状态。 这种状态才是薅羊毛的最佳状态! 撕破脸有什么意思,他又没打算救傻柱。 左右就一胡同院里的小老百姓,全当逗闷子,就是玩儿。 见易中海气得发抖,李源笑道:“哎哟!一大爷,您可千万甭误会,我不是说您绝户。再者,我也说不着您啊。去年我就给一大妈号过脉,发现一大妈除了心脏不大好外,其他都好着呢。当然,心乃身之主,肾乃性之源,两者息息相关,互为影响。所以这小一年里,我一直在查孤本古方儿,看能不能找到好的方子,给一大妈好好滋补滋补。 只要心脏滋养好了,您二位才四十出头,要个亲生孩子一点问题没有!所以打心底,我就没把您当过绝户,您也甭多想。” 易中海都懵了,直直的看着李源,不敢相信。 他会这样好? 傻柱高兴道:“兄弟,好样的!”说完还看了易中海一眼,他又不是真傻,自然看得出易中海对他这位小兄弟很是不入眼。 在傻柱看来,真没那个必要。 相互闹腾闹腾得了,何必真当仇人? 一大妈也不敢信,站起身颤声道:“源子,你说的……可是真的?” 李源微笑道:“一大妈,我去年给您号脉您忘了?” 一大妈连连摇头道:“没忘没忘,我就是……” 说着,眼泪都掉下来了。 这年月,女子无后的压力,是后世之人完全想不到也理解不了的。 眼看着老两口神情动容,连易中海都准备说些软话了,却听李源又道:“一大妈,您这里,我肯定是要尽力而为的。短则一年,长则三年,最迟不超过五年,肯定能给您调理妥当了。但说实话,男女生育之事,并不全都赖女方。您想啊,要是种子不行,地再肥沃,那也出不了苗儿不是……” “李源!!” 易中海真的要暴怒了,他此刻完全“看清”了李源的恶毒居心,这个坏到家的小子居然这么恶毒,想把他归类到“不行”的行列。 今儿这一出要传外面去,他还有脸见人吗? 看看,眼下整个院子都骚动起来了! 李源看着快要原地爆炸的易中海,又笑道:“一大爷,这可不是我瞎说,您要是不信,可以去大医院问问,那里不能生孩子的病案很多。我是专门去调查过,至少有三、四成是因为男人的问题……” 这峰回路转,让二大爷刘海中差点没乐疯。 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当上一官半职,为此都快魔怔了,可恨无人赏识他的才华和抱负,连个小组长都不让他当。 好不容易在四合院里能当个管事大爷,偏偏还是个二大爷,被易中海压的死死的。 易中海不仅工人级别上比他高一级,手腕上更比他老辣,口号喊的震天响,刘海中自己却是一开口就犯迷糊……确实弄不过。 可他再犯迷糊,也知道眼下这个档口是好机会,他干咳了声,在一片私下里议论中开口道:“老易啊,我觉得李源说的不错,还是得相信科学。你家绝户,还真未必就是一大妈的问题,是不是?冤枉人家老嫂子太多年了,作为咱们院的二大爷,我都不落忍……” 眼看易中海整个人黑红着一张脸都颤抖起来,双眼赤红,濒临爆发边缘,李源干咳了声拦了句,说道:“大家可别误会,就算是男方的问题,也不是说都是因为男人缺大德,天生就是绝户。 恰恰相反,绝大多数病例中的男人都非常可敬。因为他们都是在参加繁重的劳动,在忘我的工作中受的伤。 可他们哪怕受伤了也只当是轻伤,轻伤不肯下火线啊。 他们为了国家的建设,为了社会的进步,才造成了抱憾终身的后果。 他们是伟大的,也是令人尊敬的。他们牺牲了自己,却造福了社会。 面对这样可歌可泣的工人同志,谁要是敢嘲笑他是老太监,是绝户,那谁就是破坏建设的坏东西,大家绝不能放过他!!” “说得好!” 傻柱也不是真傻子,这些刀子一样的话听的他直抽抽嘴,瞄了李源一眼后,还不得不站起来大声找补道:“谁敢乱放屁,我非捶他姥姥不可!绝户又不是天生的,谁想绝户啊?” 易中海看着傻柱上蹿下跳的身影,心如死灰,此子蠢如猪啊…… 这个时候,压根儿就不能认! 他着实感到一阵无力,也再次确认没看错人,读书人,真阴毒! 好话反话都叫他说了,可不管好话反话,都是作弄人糟践人的话,说完了还叫人感激他? 李源说的那些,大道理上当然没错,可老百姓过日子,谁指着大道理过? 越是扯这些冠冕堂皇的大话,人家越往阴私里联想。 用屁股去想都能知道,不出今晚,整个大院都会讨论他易中海是个太监的事,不出三天,轧钢厂一万多人再加上街道,没人不拿这事说笑。 太狠毒了! 易中海深深的看了李源一眼后,咬牙道:“感谢李源对我们家的关照,行吧,明儿正好礼拜天,我和一大妈去大医院挂个号,看看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回过头来,再开张证明,今天就先不说这事了……” 李源暗中点了个赞,到底是经过多年斗争成长起来的管事一大爷,这么敞开一说,明儿再弄一张证明出来,不一下就化解了这场尴尬? 至于真假……谁还能扒拉着人家的证明,再去医院问真伪? 只要他一口咬死不认,这股风浪慢慢也就过去了。 再说这样的证明,医院那边也不会告诉外人到底是真是假…… 高,实在是高! 但那又如何? 有许大茂在,不愁这番话传不遍四九城。 看着脑海中不断浮现来自易中海的负面情绪+299,并且连绵不绝,李源觉得值! “都坐好了,正式开会。说一下,今天开这个会,是因为下班的时候,看到街道王主任在院里发火。为什么呢?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先定个调子,以后院子里的事,就在院子里解决!没有杀人放火的大事,谁也不许跑街道去乱嚼舌根子!多大的事啊,咱们院子里自己人解决不了?要是因为这个耽搁了咱们院先进四合院的评比,那我绝饶不了他!” 易中海心里含恨,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调子起的很高,还别说,真调动起情绪来了。 虽然大伙儿都知道是贾张氏起了幺蛾子,可贾张氏的幺蛾子不会让大院丢了先进四合院的荣誉,不会让各家少二两香油,其他的,和他们什么关系? 再者,易中海几乎每月都会帮衬几家贫困户,哪怕只送几斤棒子面,说几句宽慰的话,借几块钱,这些年来攒下的好,也足以让他这会儿一呼百应。 “是不应该,好端端的找什么街道啊?” “我看就是和咱们大院不一条心,自个儿拿自个儿当外人!” “当外人就搬走啊,别搅和咱们!” “嘿,今年先进大院没咱们,我可要骂街了!” 一阵阵讨伐声,一张张面孔模样可怕。 不过让易中海稍微不满的是,李源脸上还是顶着那张该死的微笑,跟他娘的白脸狐狸一样,膈应人! 见易中海看过来,李源居然还微笑着点了点头,这就很操蛋了。 他自然不知道,李源是真心的在感谢他。 那汹涌而来的负面情绪,眼看脑海中的数值快突破四千大关了,让李源有把握今晚开四次奖! 他甚至还在可惜不能每天开一次全院大会,这种好机缘一年就那么几次,不然早该发达了! 李源心中暗自盘算,不能让日子太过风平浪静,只有兴风作浪,才能过上好日子…… “李源,你有什么要检讨的地方?你好好说说,也让大家评评理,帮你端正端正态度。” 易中海看李源忽然出起神来,愈发不满意,开口说道。 李源回过神来,面色上稍显沉重,目光扫过四合院诸人,见识了诸多不同的神情后,沉声道:“我很愧疚,也很惭愧,还很自责!都怪我,没能第一时间制止贾张氏的胡搅蛮缠……” “你放屁!!” 正看热闹看的起劲儿,并暗自准备一会儿抢钥匙的贾张氏忽然中箭,一时惊怒交加,大声骂道:“和我什么相干?又不是我找王主任来的,你个短命鬼,少冤枉人!” 李源指着她大声道:“看到没有,街道王主任当面,她就是这样张口乱骂的,骂的还是三大爷!王主任今天特意跑一趟送我回院里,不是为了房子,就是因为她听说咱们四合院里有这么一根搅屎棍,因为一些不可告人的原因,让贾张氏能够肆无忌惮的在院子里胡乱骂人。一大爷和大伙儿说的太对了,像这样惊动街道的人,就该好好披斗她!” 贾张氏都懵了,一时舌头打结儿话都说不出来,贾东旭则惊怒骂道:“孙贼儿,你少血口喷人!惊动王主任的人分明是你!” 李源一脸磊落道:“今儿我把话放这,不做亏心事的,不怕鬼敲门!到底是谁惊动街道王主任的,很好弄清楚,咱们现在就去王主任家去问。贾张氏、贾东旭,你们敢不敢和我去问?三位管院大爷也可以同去,见证见证!” 易中海:“……” 不是敌军太强大,实在是战友蠢如猪啊。 心累。 要是贾家娘俩不跳出来,他有的是办法将罪名扣李源头上,可现在还怎么弄? 让这小子一下抓住了破绽,唉…… …… 第七章 场面人 这瓜吃的很真香! 明眼人多少都能看出些名堂来,也就愈发看得过瘾。 这个院里,能让一大爷吃瘪的时候可不多! 还有唯恐天下不乱的,譬如许大茂和阎家老大阎解成,这会儿纷纷闹腾着要同去,高呼什么真理不辨不明。 眼下真没什么夜间娱乐活动,又在冬末,尤其是小年轻们都还没娶媳妇,漫长的长夜多无趣啊。 有这么好看的大戏,谁不喜欢看? 易中海气的心口疼,他拿着搪瓷缸子用力的敲了敲木桌,大声道:“都安静!” 到底威望高,还真让他给叫住了。 然而刚一安静下来,还没等他开口,李源居然又抢先一步说道:“一大爷,您别气了。虽然我也很生气贾张氏的粗鄙无赖,可说到底,她也是老人,年轻人不能不尊敬老人不是? 所以我愿意咽下这个哑巴亏,只要她不再胡闹,我就把这事给揭过了。您也别和她生气,她一个没读过书的浑人,和她生气不值当。反正但凡懂点道理的,都不会站她一边儿……二大爷、三大爷,您二位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刘海中脑子有些晕,但李源既然提到了他,显然还是尊敬他的,不像傻柱那些混小子眼里只有一大爷,他点头道:“李干事说的不错,没人会站她那边儿。行吧,看你的面子,我就不和她生气了。” 阎埠贵肚皮都快笑破了,能让老易吃亏,真难得,二大爷还是个糊涂蛋,他岂能不乐意瞧见这些,便也点头道:“真是这个理儿。今儿当着王主任的面,贾张氏居然还敢啐我骂我,人王主任是正经读书人出身,哪里能看得下去她欺负文化人,可不就发火了吗?差点把贾张氏赶回乡下去,要我说,就该赶回去……” 贾张氏已经暴怒了,“Duangduangduang”的踩着地面,一路冲刺过来,伸出双手要抓阎埠贵的脸:“我撕了你的嘴!” 三大妈站出来拦在前面骂道:“贾张氏,你疯了?” 李源唏嘘道:“这老娘们儿到底仗的谁的势,太肆无忌惮了!建国都快十年了,还有这样的人?” 许大茂差点没乐疯,大声道:“就是!这老娘们儿到底仗的是谁的势?得好好查一查!” “行了!” 易中海厉喝一声后攥紧拳头,先朝正和三大妈撕吧的贾张氏喝道:“你是不是真想回乡下去?你再闹,明天我就上报街道,送你回乡下。” 秦淮茹一路小跑过来,赶紧将贾张氏拉了回去,还不住的同其他人躬身道歉。 和这样一个恶婆婆相比,秦淮茹被衬托的和白莲花一样…… 三大妈吃了不小的亏,这会儿都哭了,阎埠贵小声安慰着。 易中海今天真是气坏了,敌人阴险狡猾是一方面,队友蠢如猪还是主要方面,任他有多少后续安排,都被这不打自招的蠢货给搅和没了。 再偏下去,就真成了李源口中“仗的谁的势”了。 他面无表情,心累的坐了会儿,而后语重心长道:“都说远亲不如近邻,邻里之间相互友爱,遇到难处时相互帮衬一把,难道不好吗?都住在一个院子里,放过去,这就是一家人。和和气气的过日子,不比闹的乌烟瘴气的强?” 这话,让刚有些四散的人心又拢了起来。 道德之力澎湃,眼下这个世道,还就最吃这一套! 因为这番话实在太有道理了…… 傻柱作为易中海的头马,这会儿都受到感染,道:“得嘞!就冲一大爷您这番话,往后我也少打几回许大茂。” 许大茂张嘴就想骂,他虽然回回挨打,但不耽搁他过嘴瘾啊,好在被他老子按住了。 李源多热心积极,笑眯眯道:“我也表个态,往后街坊邻居有个头疼脑热的,都可以来找我,哪怕半夜了敲门也成。邻里之间就得相互关照,人不能只想着自个儿。” 反正他不这样说,那些人病了也一样会上门。 但从他嘴里说出来,效果就不一样了。 况且,平日里哪那么多可以免费练习针灸的人体老师? 前世中医为啥越来越拉胯? 年轻学徒就是想练习针灸,也没那么多病人信任他们,让他们往身上扎针啊。 眼下这么好的机会,这么好的街坊四邻,李源怎能错过? 傻柱还觉得李源是在给他捧场,也是给一大爷垫场面,高兴的拍起手来。 易中海心里大骂,这个柱子是不是真傻?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头把李源勒索他一百块钱的事告诉傻柱,不然这货分不清好赖人…… 贾张氏母狗眼里眼珠子转了转,就想开口说房子的事,没想到李源还没完,只听他又说道:“只是大伙儿都知道,中医不像西医,西医容易上手,中医是越老越吃香,拜的名医越多医术越高。今儿我师父还跟我说,眼下因为编方的缘故,京城里来了好多各省名家,让我想办法多去拜几个名师。哪怕一人教一手,那也是受益无穷。可拜师哪有这么简单?虽然不像古代讲的要拿束脩,可作为弟子的也得自觉不是? 所以,我现在急缺全国粮票。三位大爷,各位街坊邻居叔伯大爷们,谁家有全国粮票的,麻烦支援一二。不白要,您送我一斤全国粮票,我送您二斤棒子面。 换了粮票,我去拜师。多学些能耐,将来也好为工人兄弟,为咱们四合院的邻居们看病不是?拜托大家了,拜托大家了!” 眼下粮食还不算艰难,鸽子市上一斤粮票的价钱是两毛,到粮店去买棒子面,再花上一毛二分钱,就能买来一斤玉米面,那就是共计三毛二。 两斤棒子面就是六毛四,一斤全国粮票的价钱不会超过五毛。 别小看一毛的差价,够买一斤盐了。 只可惜,眼下手里持有全国粮票的,没几个。 也就是易中海、刘海中这样的七八级工人里的大拿,有从外地进京出差的徒弟,才会孝敬他们一些。 但易中海这会儿,着实不想搭这茬…… 反倒是刘海中有些心动道:“我家里倒是还有几斤……李源,回头来家里看看。” 李源笑道:“得嘞!谢谢二大爷!” 阎埠贵怎么能放过这种好事,不过他怀疑李源的实力,道:“李源,你真能放开了收全国粮票?” 李源正色道:“三大爷,话不能乱说,这绝不是收粮票,是人情往来。二大爷觉得我勤奋好学,愿意支持我好好学习。我感念二大爷的支持,回赠他一些棒子面儿,仅此而已,和买卖无关。至于能不能回赠的起……我不是有两间房吗?我把话放这,为了学好能耐后更好的为社会主义建设出力,我把房卖了,也要学好医术!” 得!接下来就真没什么好说的了,连贾张氏的母狗眼都耷拉了下来。 哪怕她想图谋李源的房子,可除非她能拿出全国粮票来,不然凭什么要人房子? 易中海都没办法,不过他可不傻,这会儿明白过来,今天分明就是李源这个坏份子故意把话说在前头,让贾张氏等人说不出话来。 扛着那么大的旗帜,谁敢对着干? 所以这会儿心里那个憋屈劲儿啊,甭提了! 坏啊,群众里真正的坏人! 一场全院大会,算是无疾而终。 不过李源刚回家,还没来得及反扣住门开始抽奖大业,房门就从外面敲响了。 他纳闷问道:“谁啊?” 门外传来许大茂的公鸭嗓子:“我,许大茂!” 李源打开门,看着一张马脸总觉得有喜感,这哥们儿虽不是好人,但也算是这个院子里少有的场面人了,笑问道:“大茂哥,什么事啊?” 许大茂绕头看了眼里面,噗嗤一下就笑出来了,道:“源子,你这里也忒空荡了吧?凳子都没一把?炕上就摆一床单被褥,空出大半土面儿来……嘿,这不成啊。” 李源耸耸肩道:“那有什么法子,我精穷啊。” 许大茂打了个哈哈,道:“兄弟,你先等会儿。” 说着也不等李源反应,转身就走。 李源摇摇头,回头又换了块蜂窝煤,又将窗户打开一条缝儿。 别说现在,二三十年后死于煤烟中毒的倒霉蛋,一年都有好几百。 刚把煤换好,就见许大茂两只手一边儿提着一把圆木凳,见李源讶然的看着,便得意笑道:“今儿兄弟你乔迁新居,时间太急了,没别的准备,哥哥送你两个凳子。源子,快收下!” 什么是场面人,这就是场面人。 东西不算多贵重,但有面儿,让人心里舒坦。 当然,也千万别以为这位是好东西。 眼红的时候,保不齐背后给你写封举报信插一刀,这些事对许大茂来说都是基操。 所以这种人就是可以交往,可以当朋友,但不能交心露底。 李源接过两把凳子,疑惑道:“那我是不是该多搬几次家,说不定能凑齐三十六条腿。” 当下结婚,女方通常会要求男方备齐三十六条腿,也就是方桌一张,椅子四把,双人床一张,大衣柜一个,写字台一张,饭橱一个,正好三十条腿,一整套家具。 许大茂笑点有些低,一张马脸都笑绌绌了,直笑得隔壁窗户上传来一声怒吼:“许大茂,你丫是不是有病?大晚上不睡觉,在那鬼笑什么?” 许大茂被隔壁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激灵,马脸都白了白,然后反骂道:“什么关你屁事!还是邻居呢,源子家里一穷二白,你家也不知道帮衬两把椅子。” “许大茂,我草你姥姥!” 怒吼声后,一阵窸窣声并婴孩啼哭声传来,许大茂吓了一跳,忙跳进李源房中,并反手关紧房门。 李源有些无语的看着这厮,分明比傻柱和贾东旭都高,家里条件也好,营养不差,可这倒霉孩子怎么就谁都打不过呢? 好在,一大爷易中海露了面,站在东厢门口将贾东旭给喝了回去,中院才算是彻底安静了下来。 许大茂又有力气了,往后仰着头朝贾家方向大声道:“今儿就饶你一回!呸!”骂完立刻噤声,小心的听了听动静,在发现没开门声后,才放下心来。 回过头,见李源笑呵呵的看着,许大茂稍微有些尴尬,不过毕竟场面人,转眼就好,一脸得瑟道:“这两把凳子,都是红柳木做的,结实!” 李源笑道:“多谢大茂哥了……有桌子没有?” 见许大茂愕然站在那,李源呵呵解释道:“我想打一套家具,出钱。” 许大茂这才释然,嘿嘿笑道:“好家伙,我差点以为你和贾张氏是一挂的……还是源子你最有意思!咦,不对啊,打一套家具少说也要一二百块钱呢,你这……” 李源笑道:“怎么说也转正了,我可以先从我师父那借,以后慢慢还就是。” 许大茂竖起大拇指道:“还是你有办法!行,回头我让我爸帮你问问,肯定能成。源子,你今儿说的那事,是真是假?” 李源道:“什么事?” 许大茂挤眉弄眼道:“就是一大爷,太监那事……咳,你懂得!” 李源无语道:“大晚上不睡觉,你跑过来就为了这?” 许大茂嘿嘿乐道:“你还别说我,也就咱们有这交情,不然你屋里早坐满人了。” 李源悠悠笑道:“你关心一大爷做什么?你是不是忘了我还说了一事,打打闹闹容易伤肾脉的。” 许大茂漫不在乎的说道:“嗨,你和我说这干吗?”他眼珠子转了转,一脸得瑟的压低声音道:“源子,还没尝过女人是啥滋味吧?想不想跟哥哥去见识见识?哥哥请你,去胭脂胡同乐一乐怎么样?到时候咱们各带一娘们儿一张炕,当面比一比谁更强怎么样?” 李源:“……” 许大茂来劲了,小声挤眼问道:“源子,你还是雏是不是?肯定是雏!嘿,跟哥哥去见世面。哥哥帮你找个有门道的,知道你是雏,保不齐还会给你包个红包,哈哈哈!” 李源郁闷的看着这个马脸王八蛋,不知道这孙子凭什么在整部剧里,活的最潇洒? …… 第八章 五次! “大茂哥,你这也……太浪荡了吧?” 李源面色古怪的说道。 这样的年月里,敢玩儿的这么花,这是一般人能办到的吗? 这厮将来不孕不育,到底是被傻柱打的,还是他自己浪摧的,还真不好说! 许大茂嘿了声,一点不以为耻,递给李源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坏笑道:“瞧你说的,不骚咱们怎么做文化人?不都说了嘛,文人骚客文人骚客。真名士,自风流!傻柱那孙子肯定不懂,但源子你不会不懂吧?” 李源哈哈一乐,但还是惋惜道:“算了,我是谠员,还是干部,被人举报了这辈子就完了,还得下放到西北去种树……大茂哥,坐。” 正好两把凳子,一人一个,坐下后许大茂也不纠结刚才的玩笑,又开始激动起来,说道:“兄弟,今儿我算是开了眼了。哥哥我打小在这个院里长大,嘿,就没见过一大爷这么吃瘪过! 那老东西平日里就知道偏着傻柱,一个他,一个后院的聋老太太,心都是黑的,又黑又脏,还他么蠢! 你说说,那傻柱有什么好? 从小没了妈,爹还跟寡妇跑了,就留下俩倒霉孩子,没爹妈教着,怪不得傻了吧唧的! 嘿,那些老糊涂指定是脑子成浆糊了,非偏心傻柱。 源子,你说说,傻柱能有什么好?一双狗眼睛就知道盯着贾东旭他媳妇偷看,当谁不知道?不过那媳妇倒是真俊,看看她,见天洗床单,你说说怎么湿的? 啧啧啧,贾东旭那小子恐怕是活不长。 贾张氏还有脸骂你短命……呸! 反正啊,咱们这个院儿里,有一个聋老太太,有一个一大爷,再加上傻柱和贾张氏、贾东旭三条疯狗,其他人都没法好好活! 两个老东西太坏了,活该绝户!傻柱将来,也指定绝户! 我原本以为,怎么着也得等聋老太太死了,再看看能不能破了他们这个小帮派,没想到啊,兄弟,今儿我真算是开了眼了,易中海那个老东西,差点没被你气死! 还有傻柱那蠢猪,居然还一个劲儿为你叫好,差点没笑死爷们儿了!贾张氏和贾东旭那两个驴肏的更别提了…… 哎哟,这么多年,我从没像今天这么痛快过! 不行,我得回去拿瓶酒来,今儿比过年还高兴,不喝酒怎么能成?咱们边喝,兄弟你也给我支支招,看以后该怎么继续办易中海、傻柱、贾东旭这些黑心王八!” 看着咬牙切齿激动的手舞足蹈跟帕金森似的许大茂,李源心里也能理解些。 许大茂和傻柱从小打到大,错了,是许大茂从小被傻柱打到大,可是一大爷易中海却从来偏袒傻柱。 小的时候还不怎么在意,可年岁慢慢长大后,许大茂心里的恨就越深。 老挨打吃亏,心态都扭曲了。 可惜,他一个人在这座四合院里实在难翻起浪来。 在轧钢厂就更不用说了,易中海那可是八级工啊,偌大一个轧钢厂,上万人的大厂,八级工的数也超不过两手之数。 别说他们许家爷俩就是个放电影的,便是厂长见了易中海,都得客气的叫一声“易师傅”。 所以,许大茂一直憋火到现在,满腹怨恨,却没法子啊。 此刻发泄,难免有些癫狂。 李源是靠窗而坐,炕边上的煤油灯闪动着火苗,将二人的影子投映在窗户上,他正要开口,却忽然从之前打开的窗户缝内,听到了声有些粗重的气喘声。 他心头一动,眼睛眯了眯,拦住想回去拿酒的许大茂劝道:“大茂哥,拿什么酒啊,这么晚了,你消停消停吧,哪就成你想的那样了……你说一大爷、老太太他们偏心柱子哥些,我觉得也是。可你要说他们是坏人,那我觉得不至于。 人都不是圣贤,难免有点私心,很寻常的事嘛。一大爷自以为是绝户,指着贾东旭和柱子哥以后给他养老,偏心些也能理解。除了这个外,他平时不经常帮助院里的贫困户吗?六根家、王二奎家还有老孙家、老赵家……哪个月月末不从他家借粮票支些钱去买米面?所以他在四合院里说话才能一呼百应。 至于柱子哥和你,虽然看着不共戴天,可你信不信,我打个不恰当的比方,要是哪天柱子哥被人害惨了,一个人躺在桥洞底下快被冻死了,你许大茂看到后会不救他?或者哪天你遇到难了,活不下去了去找柱子哥求救,你猜他救不救你?别看柱子哥嗷嗷叫,他指定还是会拉扯你一把。这人不坏。 你们啊,都一样,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嘴臭心善,都是老百姓,哪有什么坏心……” 许大茂气急道:“兄弟,你虽然聪明,可就是善良的忒过了些,都有些迂笨了!聋老太太和易中海那两个绝户是好人?毒着呢,所以才绝的后!还有傻柱那傻不拉几的更……” 他自忖要是有李源这头脑,早玩儿死这一院子王八蛋了! 可惜啊,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相信那群黑了心的坏人? 只是他话没说完,房门忽然被推开,就见傻柱一手提着一个凳子,瞪眼朝许大茂走来,咬牙道:“孙贼,今儿爷爷非教教你怎么做个人!” 说罢将手中凳子放地上,然后两步上前在许大茂惊骇欲绝的神情中,一拳打中下巴,许大茂惨叫一声倒地。 李源忙劝道:“冷静冷静,柱子哥,不至于……” 傻柱也是人来疯,不拦还好,有人拦着反而更要下重手,不仅又踹了许大茂一脚,还摆出哥哥的谱,指责起李源来:“你也是,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甭和这孙子搅和在一起,你就是不听。刚得亏你没和这孙子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不然我连你也一起揍!” 李源笑眯眯道:“是不是哦?” 一边说,一边漫不经心的走上前。 然后挥了挥手,如不经意间拂开一些灰尘般在傻柱神情轻轻拂过,傻柱便觉得身体一麻,想伸手抓住李源问问怎么回事,却发现刚一动手,心口就根针扎的一般疼,他眼神变得有些惊恐的看着李源,道:“兄弟,我可没得罪你吧,就是当哥哥的怕你跟人学坏,你可……你可别害我啊!” 这一会儿,只披了件袄站在门口看热闹的易中海和贾东旭都发现不对了,傻柱的脸色白的吓人,而随着李源往一旁偏了偏,两人这才发现傻柱心口下一些的位置上,居然插着一根亮堂堂的银针! 易中海骇然惊怒道:“李源,你干什么?” 贾东旭也惊喜叫道:“李源,你要害人?!” 许大茂倒是得意了,狼狈的站起来后,朝着傻柱裤裆上就是一脚,傻柱脸色都青了,眼珠子差点瞪出来,瞪着许大茂想吃人。 许大茂吓了一跳,可看傻柱居然真的动不了,奸笑着还想动手,可是李源警告道:“你再动手你也一样啊。” 许大茂忙停下,转头惊喜的看着李源道:“兄弟,高人呐!!” 要知道傻柱可不止在四合院里打遍全院无敌手,整个南锣鼓巷,周围几个大院儿,甚至轧钢厂里,他都是数一数二的打架好手。这小子打小跟人学过摔跤,有几下子。 没想到,居然栽在李源手里了!! 李源不理他,又一拂手,将正巴巴看着他的傻柱身上的银针给拔了下来,并在其心口拍了两下,方笑眯眯道:“怎么样,还想不想揍我了?” 这是气关穴,又名气门,在左胸下二横指处。 这招是李源在京城中医学院跟一位老教授所学:进针三寸,可闭气。进针五寸,可逆气。进针七寸,就绝气…… 李源只学到三寸针,再往深里学就太难,也太险了,他就没花过多时间浪费在上面。 傻柱下意识的动了动胳膊,发现居然已经好了,登时又高兴起来,看着李源道:“咦,兄弟,你还有这手功夫?” 李源摇头道:“就是一些简单的医术,勉强自保而已。柱子哥,有话好好说,打架哪能解决问题?” 傻柱哼哼一笑,显然并不很赞同,又狠狠的看了许大茂一眼,随后说道:“谁让这孙子背后当小人的?” 许大茂可能觉得有了人身保障,这会儿很是支棱起来了,“呸”的一声道:“谁小人?我看你才是小人,还是躲外面偷听的小人!” 傻柱黑脸一红,对李源道:“源子,我可没偷听啊,我是来给你送凳子来的。” 李源看了看地上的两把掉了漆的木凳子,笑道:“那敢情好,三十六条腿,转眼就凑齐八条了!” 傻柱嘿嘿一乐,然后转头对门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易中海道:“一大爷,刚我来给源子送凳子,就听许大茂这坏种在里面说咱们的坏话,还骂您和老太太太毒,所以是绝户,说你们勾结一起作威作福。结果人源子说什么? 人说你们不至于,您和老太太就是想找个养老的,才偏疼我些,可人又不是圣贤,谁还能没点私心?这不是罪过,还说您二位好着呢。 源子还劝许大茂,有朝一日许大茂落难没吃的了,我肯定拉扯他一把。您听听,源子说的多好?可许大茂这孙子还骂源子蠢,骂您和老太太毒。今儿我非好好教训教训他不可!” 易中海有些诧异的看向李源,刚才许大茂和贾东旭骂完架后,他就看到傻柱悄眯的跑到西厢北屋门口猫着偷听,他并没拦住,也想听听李源和许大茂两个小人憋什么坏水。 没想到,李源居然没说坏话? 瞧见易中海的眼神,李源呵呵一笑,道:“一大爷,您甭这样看我。我爹多少读过一些书,打小教我君子不欺暗室,我要对您有意见,肯定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 易中海一时不知该夸还是该骂,傻柱却愈发看李源顺眼,高兴道:“欸,这才对咯!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说完就完!可甭跟小人学,那不是玩意儿!” 李源又笑眯眯道:“大茂哥也是关心我,提醒我人心复杂。对错且不论,心思是好的,人情我得领。” 本来面色不大好看的许大茂又眉飞色舞起来,冲李源竖起大拇指道:“我算瞧明白了,咱们这院儿,就兄弟你是好样的,拎得清!” 李源笑骂道:“行了,大晚上的都甭闲扯了,回去睡吧。今儿你和柱子哥都送了礼来,明儿晚上我炒两菜,弄瓶好酒,请你们两一请。” 许大茂、傻柱怎么想且不提,易中海心里却难受坏了。 这四合院里,谁家请客不得特意跑他家里来,请他出面,并以请到他一大爷为荣? 偏偏这小子,当着他的面请客,连看都没多看他一眼。 易中海待不下去了,和面色同样难看的贾东旭抬脚走人。 傻柱心里都有些过意不去了,对李源小声道:“兄弟,咱们院儿请客,就算三位大爷请不齐,这一大爷可不能少啊,这是礼数……而且你请了一大爷,他能少了乔迁礼?一大爷体面着呢。” 李源笑道:“我就怕他这一手,我请了他,万一他带个大件儿来,我可怎么办啊?” 如今能称得上大件儿的,就是缝纫机、自行车、手表、收音机…… 傻柱和许大茂一起哈哈乐出声来,这事想的太幽默…… 不过两人笑着笑着一对眼,又瞬间收敛,都觉得晦气,怎么和这孙子笑一起了? 李源又道:“主要是年轻人一起吃饭说得开,也热闹。有老一辈儿在,放不开没劲。回头再单请老一辈。”画饼嘛,多简单。 傻柱高兴了,道:“欸!这就对咯!明儿晚上做饭的时候我过来,咱有这手艺啊。不像有些人,单滋一张嘴来混吃的。” 说罢,背着手笑呵呵的走了。 许大茂在背后做着鬼脸,又和李源说了两句闲话后也走了。 等彻底清静下来,李源熄了煤油灯,躺在炕上,看着脑海中漂浮着的一个明晃晃的数字:5123,笑的合不拢嘴。 今晚,可以来五次!! 也不知道,这回能不能抽出好东西来…… …… 第九章 那些年抽到过的宝贝…… 前世,李源本是一个极平凡的普通人。 和大多数芸芸众生一样,所以他拥有过的好东西并不多。 尤其他还是一个八零后的农村娃。 这辈子拥有过最贵的东西,大概就是那套在五线城市里价值几十万,足足有一百四十四平的大号毛坯房! 上天也算待他不薄,知道他心心念念的都是这套房,所以哪怕穿越了仍给他送了过来。 感谢老天爷! 等到了四合院,负面情绪收割的速度暴涨,容易了许多,抽到的东西反倒没那么值钱了。 到底还是城里人文明些,一般情况下不会动手,不像在秦家庄的时候,别说大老爷们儿,就是那些老娘们儿,气不顺的时候也会挠人一脸血。 太可怕…… 所以在秦家庄好久才攒够一千负面情绪值,直接给了套房,成了随身空间。等到了四合院,抽到的都是一些小东西,比如说小时候家里用过的马灯,盖过的被褥,用过的暖瓶,以及李源曾买过的油盐酱醋米面茶,秋衣袜子等,甚至是一顿外卖…… 抽到的奖品大多数平平,除了这套毛坯房外,最有价值的,大概就是那套前世幼时父亲给他买的红色儿童读物:《小兵张嘎》。 也正是这本足足一百三十五万字的红色儿童读物,才让李源出村后的这几年,既能活的滋润,又有足够的钱粮去访名师,录古方,求人教他一些前世早已失传的中医绝技,譬如对傻柱施展的闭气针。 一百三十五万字的小说,以新人价千字六元支付稿费,一下子就让李源在中医学院时到手了八千块钱的稿酬。 这年头的文艺界,真挣钱。 在猪肉一斤也不过七毛钱的年代,八千块绝对是一笔巨资。 哪怕以易中海一个月九十九块的超高工资,也得不吃不喝攒上七八年才行。 李源就是用这笔稿费,不时的给赵叶红家里送礼,不断拉近关系,又请赵叶红帮忙介绍了些中医世家的名师,才使得他的医术根基扎实的惊人。 中医虽是大方科,不过赵红叶本人最擅长女子妇科些,李源当然想学的更全面。 除此之外,这几年间李源还陆陆续续不停歇的拿钱从农村买入白面、玉米面、小米乃至玉米粒等粮食,以及猪肉、牛羊肉、狍子肉、兔子肉等肉食,还有其他诸多粮油,足足囤满了两大间卧室的空间! 虽然五五年推出了粮票,但刚开始时并不严,并且大食堂开办前,农村家家户户都有存粮,只要舍得花钱,买起来并不困难。 这些都是以那八千块稿费打底才能办到的。 真·知(文)识(抄)改变命运! 如果没有这部《小兵张嘎》,那李源压根儿没心思去八方拜师学习医术,光为了即将到来的三年自然灾害及之后长达十余年连饭都吃不饱的饥寒日子,他都要操碎了心。 哪像眼下,日子过的充实而悠闲…… 趟在暖和的炕上,李源感谢知识,也感谢命运! 搓了搓手,李源将身上恒源祥牌纯棉秋衣的袖子撸起,“呸”的一声啐了口,摩拳擦掌了一番后,他轻声念了句:“抽奖!” 脑海中毛坯客房内,墙壁上挂着一面硕大的表,几乎占了半面墙。 表上方悬浮着一个闪耀的数字:5123. 随着李源一声抽奖,数字一阵模糊,随即变成了4160。 本来应该是4123,可是来自贾张氏、贾东旭、易中海、秦淮茹、棒梗等人的负面情绪源源不绝的增加着,数值也不断变化着…… 李源顾不上去理会这些,他死死盯着表身上疯狂旋转的指针,差不多一分钟后,指针才缓缓停了下来,表前凭空出现了一个物什。 李源定睛一看,有些失望,居然是一本前世大学里得到的信笺:XX中医学院。 这个学院,现在还没建立呢,压根不敢拿出来用…… 将信笺本收回空间随手丢一旁,李源不气馁,又道了声:“抽奖!” 又减少了一千数值后,钟表指针也再次旋转起来…… 漫长的三十秒后,表前又出现了一个物品。 李源见之眼睛一亮,脸上也满是惊喜,居然是一塑料袋大白兔奶糖!! 这在当下可是极好的东西! 大白兔奶糖虽然早在五十年代初就在盛海诞生了,但真正进入寻常百姓家,那得是八十年代后期,甚至九十年代。 前世李源家,就是等到八十年代后期才能在过年的时候吃上一回大白兔。 眼下的大白兔奶糖,绝对是稀罕品,别说普通百姓家,就是厅以下的官员家庭里也很难见着。 非常贵不说,甚至都不在价钱多少,关键是有钱也买不着。 别说其他地方,就是产地盛海,也是一糖难求。 除了顶级的大院孩子外,寻常干部家庭也只有趁着去盛海出差的机会,或许才有机会买一袋大白兔奶糖回来给孩子,即便如此,也是一周才舍得给一颗。 正因为这样稀缺,百姓中间逐渐将这种奶糖神话了,成了十全大补丸一样的存在。 即便普通干部家庭里不拿它当补药,也是极佳的送礼礼品。 有了这一袋大白兔,李源就更有把握多拜几个名医,多学几手绝活了! 中医素有伤寒学派、寒凉学派、易水学派、攻邪学派、补土学派、滋阴学派、温补学派、温病学派共八大门派,目前每一派都有高人在京编方,都有绝活儿!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等到了明后年,自然灾害开始,这些人在京城就很难待下去了,以后估计也很难再见着。 因为他们注定熬不过那场暴风雨…… 滚滚大势下,李源能做的也只有自保。 能多做一些的,就是尽量将这些绝学传承下去…… 将大白兔收好后,李源再度抽奖,可惜这一次就很寻常了,就一袋面粉。 又开了两次,一次是一大包卷纸,还有一次居然是一份早餐:两包子一鸡蛋一碗豆腐脑…… 李源也不生气,本来就是锦上添花的事,不管给件什么都令他开心! 且有了那包大白兔打底,今儿就算是大丰收了! 收拾好险些崩塌的道心,李源开启了最后一次抽奖,这次的奖品,却让李源有些笑不出来了,甚至隐隐浮起一抹回忆中的羞愤: 好大一箱,万艾可? 前世他虽财力平平,属于给全国人民平均财富拖脚后跟的那种,可相貌却称得上不俗。 再加上平日里读书多,身上有种书卷气,所以“有幸”入了某富婆之眼。 不是富婆不香,哪怕这个富婆是开养猪场的。 可年纪比他大了快二十岁不说,还结过三次婚,有五个孩子。 嘴里见天叼着烟,牙齿黄的和厕所的尿垢似的……哕! 所以,即使保时捷钥匙就在眼前,李源仍旧选择宁死不从。 结果惹恼了人家,报复的手段随之而来。 不愧是养猪的富婆,也真够操蛋的,打听到李源医院开全院年会的时候,派了位风骚入骨的美女,当着所有人的面,送了好大一箱显露出牌子的万艾可,交给了李源。 打那以后,李源周边围绕的小护士们,就再也看不见了…… 毕竟,长的再好看,也是中看不中用的银样镴枪头,有啥用? 可他明明将那一箱药都丢了,怎么还能算拥有过呢? 娘希匹! 将被子往头上一蒙,李源埋头大睡。 爷们儿差点都要将炕顶出一个坑来,还用得上万艾可? …… 翌日清晨,一大早天蒙蒙亮,李源就起床了。 这个时代的睡眠真的太好了,夜晚太安静,尤其是四合院里,连狗叫鸡鸣都没有。 再加上没有什么焦躁的压力,晚上九点睡,早上五点半就自然醒了,精神十足! 出门跑了回公厕,蹲了会儿坑,屁股冻的冰凉,草草起身,万幸抽到过卷纸,不然…… 出了厕所,居然遇见从女厕方向出来的秦淮茹。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什么话说,一前一后回了四合院。 李源心里感慨,看来秦淮茹眼下还远未铸就莲花金身悟得血蚊神通。 到中院水龙头前洗漱完毕后,又回屋练了一个小时的五禽戏,随后就着豆腐脑吃了俩包子,还不错。 吃完饭又往炉子中间换了块蜂窝煤,收拾利落了,李源拿出一本《儒门事亲》读了起来。 《儒门事亲》是中医攻邪学派的著作,以攻击邪气为主要治疗手段的一个学派。强调邪留则正伤,邪去则正安,善于运用汗、吐、下三法。 此派认为,疾病乃邪气侵体所致: “夫病之一物,非人身素有之也。或自外而入,或由内而生,皆邪气也。” “人身不过表里,气血不过虚实。表实者,里必虚。里实者,表必虚。” “邪之中人,轻者久传而自尽,颇甚则久传而难已,更甚则暴死。” 此派善用“汗、吐、下”三法治病,一般中医是不敢的,所以攻邪派颇有几分“黄老邪”的意思。 大概又看了一个半小时后就停下来了,一来收获颇丰,需要沉淀沉淀,二来院内已经开始嘈杂起来。 看了看窗外院内人头攒动,李源手中书册收入空间,起身伸了个懒腰。 他不是没想过前两年趁着有钱,公私合营前私房也能交易时买一套一进四合院。 可后来想想还是作罢了。 哪怕一进四合院,至少也有六七间房。 前几年不算什么,可打今年起,大跨步前进期间,全国从农村调入城市人口达三千多万,尤以大城市为主。 …… 所以他还是决定不折腾为上。 眼下这样正好,两间房够住。 就算真想买大宅门,等将来政策放开后,有的是机会。 将窗户关好,李源将小铁锅放在炉子上,从空间取出昨天吃剩下的红烧肉,汤汁倒进锅里,添了稍许水后开始熬。 他不在意锅里的味道如何,哪怕熬糊了也无所谓,只要升腾出来的热气香味够浓就成。 等熬的满房红烧肉香味,眼看隔壁又开始骂街后才加水烧开,又取出了些二合切面下锅里,而后猛的打开窗户。 好家伙! 汹涌的红烧肉香滚滚扑向了院内洗漱、打水、洗菜的住户们。 都是睡了一宿饿了一晚上的人呐…… 全院二十多家,一百多口子,大早上多聚集在中院,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可这会儿,却齐刷刷的吞咽起口水来,声音大的吓人。 一双双眼睛狼一样的看向西厢北屋方向,目光都快成绿的,然后就见李源端着饭盒走出来,饭盒里还冒着蒸腾的香味儿…… 感受滚滚而来的负面情绪,李源心里笑开了花儿,站在前廊下面上却无奈的对着饿狼般的街坊们说道:“实在对不住了各位,我也没法子。昨儿给后院老太太送了回红烧肉面,她老人家闹馋嘴,非让我今儿再送一回。今儿中午有事不能回来,只能早上给那馋老太太送去。我一口没吃,不信大家去看看锅里,连汤都没留一口。没法子,得先照顾老人不是?对不住了各位,对不住了!” 说着,捧着饭盒往后院走。 背后一片咬牙切齿声,易中海看的心里窝着一团火气,憋的他快发疯了。 这路数都快让这小子给糟践臭了,以后尊敬老人四个字谁还愿意听? 那他还怎么弄? 李源却是目光温润,脸上露出的笑容,不住的与人点头打招呼,语气真诚和气,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脑海里的负面值收割的让他心情愉悦的哼起了戏腔:这锭银子三两三,送与大嫂做养奁,买绫罗做衣衫,打首饰置簪环,做一对少年的夫妻…… 贾家门口的秦淮茹听了,没好气悄悄白他一眼。 她是极聪明的人,怎会看不出李源是故意存了戏弄大院住户的孬心,虽然不知道他图什么……难道只是单纯的坏? 心里又有些奇怪,当年在秦家庄的时候,没发现李源这么坏啊…… 贾张氏在屋里却怄的不行,啐骂道:“呸!这短命的,也不知道拿来给我吃,光给那老不死的吃顶什么用?” 贾东旭则好奇:“昨儿就送了回,今儿一大早又送,他家里到底有多少肉?”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棒梗眼珠子转了转,挤出门外,很是耐心的看着李源去了后院,又从后院回来,背着包离开了。 等人一走,他就悄悄的走到北屋,推门而入。 …… 第十章 人情世故 “王姨,我来看看您。吃了嘛您內?” 出了南锣鼓巷往南走三百多米,就是棉花胡同,街道王主任家是一处小二进的独门四合院,李源敲开门后,一本正经问候道。 王主任名唤王亚梅,有些意外的看着李源,听他开口后气笑道:“不世故就别去装世故!” 李源惭愧一笑道:“我师父说,虽然我们靠技术吃饭,但多少还是要学一些人情世故。不然医术再高,也有倒霉的时候。” 为什么赵叶红那种性格清冷的人都觉得人情世故重要?还得从中医的惨状说起。 而除了上面和西医对中医的倾轧外,中医各大派内部的倾轧,也可谓相当惨烈。 赵叶红让李源多学些人情世故,也是因为见多了国手级别的大医因为不通人情,下场凄惨的缘故。 王亚梅是皇城根儿的街道主任,自然不会不知道这些,她笑了笑道:“能学一点也好。” 一边往里让,结果发现李源手里居然提着东西,不悦道:“小李,你这是干什么?” 李源笑道:“王姨,这可不是送您的。” 王亚梅讶然,却不信,道:“不送我你拎我们家?你说的不是送我的,一会儿拿走!” 看着王亚梅严肃的脸,李源笑道:“来的路上正巧碰到一老乡,居然提着两条鲫鱼。也是奇了,护城河里的冰还没解冻完,不知道他们从哪钓出来的鲫鱼,还是鲜活的。这不,我听说嫂子生了正在坐月子,王姨您还四处淘换鸡蛋。这鸡蛋可没鲫鱼汤好,我就擅自做主给买下来了。 这鱼我是送给嫂子的,听说大哥在部队上当兵过年都没回来?大哥是去东边打过老美的英雄,嫂子在家坐月子,我尽一份心总不为过吧?当然,您要非得两袖清风,要个清官的名声,给我两毛算买鱼的钱也成。” 王亚梅气笑道:“又胡说!两毛好干啥?行吧,我领你这份情,也替你大哥大嫂谢谢你!”顿了顿又道:“小李,你说你都这么会说了,还学什么人情世故?刚才故意拿我开涮是不是?怪不得我在街道都听说了,你小子蔫坏儿!”这是反应过来了。 李源叫屈道:“天地良心!您去我们院打听打听,我的名声不知有多好。我自己吃窝头,得了半斤猪肉还给后院聋老太太做了红烧肉面改善生活。给街坊四邻看病,就没收过钱!” 王亚梅听闻诧异道:“看病不收钱我知道,你怎么还自己吃窝头,给聋老太太吃红烧肉?” 李源道:“我们院一大爷说聋老太太给红军和八路军都做过鞋,我这人最崇拜的就是这样的老同志。他们为了国家和人民早年间吃了那么多苦,如今就不能让他们再吃苦了。我能做的也不多……” 王亚梅扯了扯嘴角,不过看向李源的目光柔和了许多,道:“你们院那个聋老太太的情况有些特殊,你往后不必如此了。” 二人进了北房客厅坐下后,李源惊奇道:“她不是?不能吧,那国家还每月给她发五块钱?” 可别说什么低保户、五保户,那是八十年代后才有的政策。 以眼下的国力怎么可能负担得起那么多孤儿寡母…… 易中海不是莽撞人,其他四合院住户也不都是傻子,没点根脚敢这么宣扬? 再者,当下这情况,街道几乎把家家户户都摸清了,哪座四合院刮的什么风更是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对于聋老太太的身份,李源还真拿不准。 王亚梅摇头道:“这里面的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只要别欺负孤寡老人就行。其他的,倒也不必在意。” 李源心里有数了,点了点头,不过他本来就存了其他目的,倒也不是真的只为了敬老…… 王亚梅接过李源手里草绳编织的“提包”,打开看了眼,一股新鲜土腥味扑面而来,她高兴道:“还真是鲜鱼,太好了,晚上炖个鲫鱼汤,好下奶……小李,你坐着喝茶,我把鱼放厨房里去。中午我给你做好吃的!” 李源摇头道:“王姨,您快去忙您的吧,千万甭客气,再说今儿中午我真有事,得去我师父家里,我师爷在家等我呢。好不容易才把我师爷哄的松了口,愿意教我几招绝活,我得赶紧去好好学!下回找机会再来尝您的手艺……” 听他这样说,王亚梅有些无奈,可见他如此向学,也有些欣慰,道:“你这孩子,主意忒正了,什么话都让你说全了!非得中午去,晚上去不行?” 李源笑道:“也是昨儿说好的,不好改。”说着他岔开话道:“对了王姨,我不是搬家了吗?虽然房子还能住,但我想修整修整,以后接我爹妈来住些日子。前年他们来看到我住的那个门房后,我娘是哭着回去的。现在转正了,手里也有些余钱,我都好好规整规整,也好让家里老人宽心。您肯定知道咱们附近哪有可靠些的手艺人……” 王亚梅笑道:“知道知道,这事好办,咱们街道就有自己的工程队,方便。你有这个心是应该的,有孝心是好事。这样,晚上吃过饭我也没什么事,带人过去看看。” 李源忙道:“谢谢王姨!有您出面那我就放心多了,弄这房子花了我积攒几年的本钱,不容易呢,可得修整结实点。” 王亚梅见他说的坦荡,心里更生好感,笑道:“往后就好过多了,城里就你一人,一月三十七块五的工资,再加上医院的一些福利补贴,怎么花也花不完。现在手上钱凑不凑手?不够用我先借你,回头等有了再还我。反正我也不担心你还不上。” 人心都是相互的,李源能在路上看到有人卖鲫鱼想到她儿媳妇坐月子,她就领这个人情。 李源笑道:“凑手,够用呢。跟着师父出过几次上门门诊,人家谢礼我师父不肯收,都给我了。” 王亚梅道:“那行,晚上我就带着人去看看。要是不大修的话,个把星期就能办好。” …… 从王亚梅家出来,李源径直去了京城百货商店,拿着赵叶红送的自行车票,又花了一百四十块钱,买了一辆凤凰牌自行车。 当下自行车是个稀罕物,主要是票难弄,钱倒还好说。 当然,也不至于就成了后世的奔驰、宝马,否则傻柱一个工人食堂的厨子给他妹妹雨水买辆宝马开着去上学也不像话…… 出了京城百货,找了个修车铺花了五毛线让人将自行车的辐条和各处零件能上紧的都紧了遍,又去派出所砸了钢印上了户,这才骑着往北海附近的黑芝麻胡同行去。 路过某个无人路口时,自行车车把上多了两个袋子,一袋四色点心,一袋里装着二斤羊肉。 到了黑芝麻胡同孙家,李源自己推开门,把自行车一并推了进去。 这里他来过太多回,一点也不外道。 刚进前院,就见一穿着花棉袄,扎着两条马尾辫,十四五岁的小丫头在影壁旁边叉腰训斥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看到李源出现,如同看到了大救星,激动喊道:“源子哥来了!” 男孩叫孙建国,是共和国的同龄人,他这个年纪叫这个名字的,唔,成千上万。 这是赵叶红的小儿子,正是人憎狗厌的年纪,淘的跟皮猴似的。 上来就扒李源的车把,想抢那两个袋子,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女孩是他二姐,叫孙月玲,今年十五,看到弟弟如此没礼貌,清秀漂亮的小脸都扭曲了,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条儿,朝孙建国身上狠抽起来。 这男孩有多皮,硬着顶着屁股上的痛,也将李源车把上的两个袋子解下来,疼的龇牙咧嘴却还是嘻嘻乐道:“嚯!稻香村的点心匣子,有枣花酥和牛舌饼!源子哥,讲究!”又打开另一袋子,发现是肉,同样高兴:“羊肉!!今儿可有口福……哎哟疼!” 眼看着树条已经往脑袋上抽过来了,孙建国吓的抱头鼠窜,还不忘拿着两个袋子,一边跑一边回头做鬼脸。 等孙月玲猛一扬手,孙建国又“哎哟”了声,倒退时绊了一跤,却也不怕疼,又连滚带爬的跑了。 孙月玲气的眼圈都红了,站在那胸口剧烈起伏着,还不忘埋怨李源:“源子哥,你就让他这么没礼貌?你踹他啊!不然回头我妈还要怪你!” 李源笑道:“正是淘气的年纪,过两年你再让他这么淘,他都不好意思了。” 算一算年纪,十年后这小子正好踩到上山下乡的门槛儿,好日子多着呢。 眼看孙月玲不依,李源翻手伸出,笑道:“看看这是什么?” 孙月玲本来还生气呢,可一看到李源手里的东西,登时有些移不开眼睛了,小脸羞红,惊喜道:“呀!源子哥,哪来的大白兔呀?” 李源笑眯眯道:“你管哪来的?赶紧吃了,一会儿建国那小子又来抢。” 孙月玲这才羞答答的从李源手里接过奶糖,打开后放进嘴里,香甜的她眼神都快化了,看着李源小声道:“我大姐今天来了,我妈正在里面生气着呢,源子哥小心点。” 李源闻言大为吃惊道:“月香姐回来了?” 孙月香是孙达和赵叶红的大姑娘,很是温柔漂亮,工作单位也好,在大学里当讲师。 一切都很好,偏偏四年前因为狗血的英雄救美故事,喜欢上了一个在前门大街拉黄包车的苦力。 这对孙家和赵叶红而言,完全是无法接受的事。 可孙月香咬死认定了就要跟那人,结果无论是孙达还是赵叶红,在两人成亲后都不许孙月香再上门了。 孙月香也硬气,不上门就不上门,可谁知天意弄人,那男人也是个无福的,结婚第二年刚生了个闺女,就出了意外死了,留下孙月香和一个闺女,外加一个卧病在床的老娘和还上学的弟弟、妹妹…… 总之,本来勉强还能过得去的日子,一下到了极艰难的地步。 就算这样,孙月香也一直咬牙坚持了两年。 却不知今日突然上门,是为了什么。 八成啊,是日子过不下去了…… 这种家务事最让人头疼,清官都断不清,何况他一个外人? 李源有心掉头往回走,可也知道这会儿逃跑不合适。 赵叶红甚至孙达对他都极好,不拿他当外人,他这会儿躲清闲,就有些不地道了。 师徒父子、师徒父子,师父有事的时候掉头就跑,那还谈什么师徒父子? 没法子,将自行车支好后,李源和孙月玲一起去了正房。 …… 第十一章 《甲乙针经》 孙家也是一套小二进院,四合院被收拾的颇为雅致。 过了二门,顺着抄手游廊一路到了北房。 一进门,就看到一个面容憔悴的年轻女子坐在靠门口的椅子上流泪,身边还站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小姑娘,怯怯弱弱,看起来瘦的过分。 赵红叶本来就严肃的脸上,此刻尽显激愤。 孙达好一些,但眉宇间也多见无奈和气愤。 正中间坐一老爷子,须发皆白,眉毛很长,长眉真人似的,他倒是轻松些,一手揉着核桃,一手抚摸着跪在地上垂头丧气的孙建国的脑袋,看到李源进来,还微笑问了声:“源子,羊肉从哪买的?还怪新鲜。” 李源干笑了声,道:“我农村人,托朋友买的。” 这老头儿不是好人,祸水东引啊。 果不其然,就见赵叶红瞪眼看来,严厉教训道:“钱多的没地儿花了?不年不节的,买什么羊肉点心?” 李源头大,解释道:“这不是昨儿搬新居了嘛,过来一起庆贺庆贺。师父您也知道,我爹娘都不在跟前,一个人孤苦伶仃的……” 孙达暗中竖起大拇指,绝! 这小子太懂女人心思了,卖惨卖的不要脸! 果然,赵叶红脸色舒缓下来,道:“想庆祝来家里,我做些好吃的就是。现在的肉哪有那么好买,我警告你,不许去鸽子市。正经人,谁去那种地方?”最后一句声量又突然拔高,看来是有故事。 李源忙表态道:“师父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别说犯法的事,就是擦边的事也从来不碰。我是在农村苦过的,更珍惜现在的一切。” 赵叶红终于满意了,点头道:“对你我放心的很。我说的话,你从来都记在心里,也一直按着去做,不枉费我的一片苦心。可有些人,对她们再好也没用,好像我们做父母的天生欠他们的一样! 付出了那么多,他们接受起来天经地义,可是等到让他们听话的时候倒来劲儿了,死活不听! 好啊,你不听随你,有能耐你自己走下去。 怎么就掉火坑里了,过不下去了? 还去黑市,让人抓了被单位通报批评停职! 你一辈子都毁了,这个时候想起来还有一个家? 可你现在回来的目的是什么?要钱,要粮,再让我们去拉扯你那个火坑? 让你离婚还不肯,你究竟想怎么样?!” 看着捂脸哭泣的孙月香,以及在一旁被吓住了,抿嘴大哭起来的小女孩,客厅上的气氛沉重到了极点。 孙达的脸色都很难看起来,赵叶红那么要强的人,眼中也是泪花闪烁。 孙月玲小心的拉了拉李源的胳膊,目光里满是央求。 李源愈发头大,可也没办法躲,赵老头儿居然也给他使眼色。 他没办法,装作在裤兜里掏了下,手里又多了一个大白兔奶糖,交给眼睛一亮的孙月玲,对着那个大哭的孩子使了个眼色。 孙月玲会意,忙上前抱起小外甥女,笑道:“囡囡不哭,瞧二姨手里的是什么?” 小丫头还没反应过来,一直装鹌鹑的孙建国来精神了,激动喊道:“大白兔!!” 刚一出口,赵叶红算是找到出气筒了,拿起圈椅旁边的野鸭子毛掸子,朝孙建国头上一通招呼,真下狠手啊,打的孙建国哇哇直叫。 好在赵老爷子赶紧拦了下来,孙建国也不管一头毛,只是眼神哀怨的看着李源。 李源嘿嘿一乐,道:“没你的份!” 孙建国心都碎了,刚挨打那么狠都没哭,这会儿眼泪说掉就掉,又被赵叶红责骂了几句,居然还敢还嘴:“大姐不是想要奶卡吗?我让给小慧了,谁让我是当舅舅的!我以后没奶喝了,想吃个大白兔还不行?” 不等赵叶红发飙,李源笑道:“哟,好小子,是个爷们儿,给你一颗吧!” 说罢,又扔了一块大白兔给他。 孙建国抄起后,根本不敢看他妈,撒腿跑没影儿了。 李源见赵叶红正瞪他,嘿嘿一笑,离远一点坐下后劝道:“师父,月香姐今年才二十五,就算人生有些挫折,还有大把的时光,哪就毁了人生了……师父,我将来要是生个姑娘,那不管她做什么决定,也不管她想干什么事,我都顺着她,依着她。 家是什么地方啊?是姑娘最后的依靠啊。 我知道您和师公都是为了月香姐好,是想她有个幸福美满的人生。我也一样,我也希望将来我闺女有个幸福美满的人生。但我不怕她走弯路,只要有我在,家就是她永远的避风港湾。 我要告诉她走弯路并不可怕,只要坚持……” 眼看赵叶红眼睛越发冒火,孙达也吹胡子瞪眼看着他,李源也是个没节操的,话锋一转,话又说过来道:“当然,如果明知是个火坑,是深渊地狱,那就得早点回头了。得弃暗投明不是? 有时候不做选择,不看前路,只是埋头往前硬顶,就会出现自己感动自己,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的情况。 月香姐,您还记得我吧?我李源啊,师父的关门弟子。” 孙月香说不出话来,只是点了点头。 孙月玲在一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怎么就关门了?我妈以后说不定还收弟子呢。” 李源摇头道:“那是收学生,和收弟子是两回事。” 赵叶红都气笑道:“你脸皮又厚了是不是?” 李源嘿嘿一笑,对仍低着头的孙月香道:“这个世界上最疼儿女的只有父母,不用我多说,月香姐您也是当妈的人了,应该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要不是为了这个亲闺女,我估计您也不会回头。 可您呢,您以为师父和孙叔说这些话,这么生气是为了您走投无路登门求助吗? 是因为他们觉得丢面子吗? 不是啊,他们真正生气的是月香姐您将日子过成了这样,看着您这样糟蹋自己的人生,他们心如刀割,他们心痛啊!” 孙月香听至此,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刚被孙月玲哄好的小慧也跟着哭了起来…… 等孙月香跪倒在地,对着赵叶红、孙达磕下头去自责不孝时,孙月玲也跟着哭了起来。 赵叶红和孙达居然也在抹泪…… 赵老爷子目光古怪的看了看李源,咳嗽了声后瞪眼,让他差不多就行了,赶快办完。 李源扯了扯嘴角,将孙月香拉起来道:“那边的情况我也听说过一些,一个患病在床的婆婆,一个读书的小叔子和一个小姑子,再加上小慧……其实并不算什么大问题,没你想的那么绝望。 那边的小子、姑娘都大了,都上中学了,就差些学费和生活费。您实在过意不去,每月支援些生活费就好,他们自己都有粮票定额。 您呢,回到这边来,小慧肯定也有人带,而且保准比在那边过的更好。 这样一来,方方面面都周全了,您也可以开始新的人生,还没辜负任何人,对不对? 很简单的,只要您别再钻牛角尖……” 孙月香闻言,有些心动,可似乎还有难言之隐…… 赵叶红见之怒哼一声,火气明显又上来了。 李源呵呵笑道:“是担心那位患病在床的婆婆吧?月香姐,您只是儿媳妇啊,她还有亲儿子、亲女儿在,也都十几岁了,难道不能照顾他们自己的母亲? 我劝您可别大包大揽的,别再贫家养出娇儿来,那反倒害了他们。 道理您肯定都明白。 您帮助他家是应该的,可以按月送些钱粮,直到那两个小的长大工作,但您现在更应该关心的是师父和孙叔,关心这些爱您的人。 尤其是,要关心您的女儿,您看看她瘦成什么了? 他们才是您真正的血缘至亲啊!” 孙月香终于被说动了,她怔怔的坐了片刻后,看向对面抹尽眼泪的赵叶红,声音沙哑道:“妈,我还能回来吗?” 不为了她自己,也为了她的女儿。 赵叶红刚擦尽的眼泪,一下又涌了出来,嘴唇颤抖的说不出话来。 倒是孙达,大声道:“好女儿,回来吧,回家来。爸爸等你回头,等的头发都白了。” 才被李源搀扶起来的孙月香,又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凄声喊了句:“爸!妈!是我不孝!”然后伏地痛哭,哭声断人肝肠。 李源看着都眼泪花花的,赵叶红上前,将孙月香扶起抱住,正好看到李源红着眼站在那掉眼泪,看的有些好笑,她拍了拍孙月香的后背,道:“行了,有什么好哭的?你才吃了几年苦,看看你师弟,打小在农村,家里那么多兄弟,就没吃过几顿饱饭。一个人熬到今天,年纪比你还小,吃的苦是你的十倍,这才比你懂事的多。 所以,你也不必觉得自己有多苦。不过走了几年弯路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还别说,气氛一下没那么悲伤了。 李源干笑着擦了擦眼睛,道:“师父,月香姐不是为了她自己,是为了小慧。” 赵叶红哼了声道:“要是为了她自己,她还不肯回来了是不是?” 李源忙道:“哟!您可别这么说,光为她自己,她早就回家了。不说这些了,要不咱们包饺子吧?正好有二斤鲜羊肉,让我好好吃一顿饱饭吧!您也知道,打小没吃过几顿……” 赵叶红白他一眼,目光中却难掩满意。 众人笑了起来,孙达上前拍了拍李源的肩膀,对妻子这个当儿子一样关心的弟子,又一次刷新了好感的高度,他大气道:“也别包饺子了,这会儿怕是来不及了,咱们去新侨饭店,今儿吃西餐。” 李源嘿嘿笑道:“师公,我可不爱吃那玩意儿。真不是拍马屁,鱼子酱吃起来还没我师父腌的酸黄瓜对胃口。啧,说着都流口水了。” 孙达无语的看着李源,这还叫不是拍马屁? 孙月玲都无语了,在一旁忍笑刮脸蛋羞他! 李源正色一些,道:“师公您甭不信,洋人懂什么叫美食?他们也就那么几样玩意儿,生牛排跟茹毛饮血没区别……我们院儿有一个谭家菜传人,又得了川菜真传……不像我,师爷那几样绝学硬搂在手里不肯教,非说什么传儿不传女,传内不传外,可怜我连一招半式真传都没学到,我那邻居叫傻柱,反倒得了两门真传。 怪不得厨艺越传越兴旺,中医越传越式微,敢情在这…… 算了,不提也罢,总之下月师父过生儿,我请那位朋友来掌厨,孙叔您也见识见识,咱中华美味绝不比西餐差!” 孙达面色古怪的看着李源,一旁赵叶红居然附和道:“就是,你师爷就是小气,宁肯绝了那点本事,也不肯传给自家人,好似谁乐得非要跟他学一样。李源,晚上我带你去找李业强李老,他是攻邪派的国手大医,咱们找他拜师去。” 李源惊喜道:“嘿,真是巧了,我最近也一直在学习《儒门事亲》,正在研究攻邪派呢!师父,干脆咱师徒二人改投攻邪派得了!” 赵老爷子不能忍了,哪怕知道这师徒俩在唱双簧,却还是拍案而起,气的胡子都飘起来了,怒道:“胡说八道!你们竟还想着去学攻邪派那种离经叛道的经派?我赵家乃正宗伤寒派传人,从张仲景、孙思邈到王好古、许叔微,哪个不是当世第一名医?你们居然敢反叛师门?!” 李源笑眯眯道:“瞧您说的,您老人家的《甲乙针经》舍不得拿出来教我,我们还不能另投名师?也是没法子啊!” 赵老爷子闻言一滞,随后仰头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建国那小子连汤头歌诀都背不下来,这么大了就只认得一味三七,指望他是没戏了。原指望你师父能多生个儿子,也好分赵家一个,谁知道……” “爸!!” 赵叶红差点没气死,怒视老头儿。 老爷子自知失言,干笑了声,对李源道:“我在这里多住半年,你每天下班了过来,一天两个小时,多了我精神头遭不住。半年内你能学多少是多少,能不能学到真本事,全看你自己。也就看你小子对你师父是真有孝心的,不然……哼哼!” …… 第十二章 我说:人不能太自私,不能只想着自个儿! “啊哈哈!” 孙家饭桌上,一阵又一阵的笑声不绝于耳,仿佛年节一般。 李源就着酸辣爽口的腌黄瓜,一口一个羊肉大葱饺子,吃的不亦乐乎。 他在孙家很自在,而且还越发放的开,对他自己的所作所为也不藏着掖着,将四合院内的人和事说了遍,莫说孙达、孙月玲、孙建国等人,就连赵叶红和孙月香母女俩,有时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等一大家子笑的差不多了,李源就见恩师赵叶红似笑非笑的盯着他说道:“我先前就隐约听人说过,你在你们院儿干了好些不当人的坏事,我本来不信,没想到还真不算冤枉你。 李源,你从攻邪派学的那些手段都用在你那些街坊邻里间了?你小心点,真惹出众怒来,你也落不得好。” 李源大感冤枉道:“师父,我真是……六月飞雪啊。” 孙月玲笑的前仰后合道:“源子哥,你故意将肉味儿憋一屋子,趁人早上去中院洗漱的时候放出来馋人……得多损才干得出来啊,源子哥,您这还六月飞雪啊?我要是住你们院儿,我也骂你坏!” 孙月香又撑不住笑了一会儿,柔美怜人,她细声细语道:“这些顽皮手段,瞒不过人的,他们知道后,肯定会生气。” 李源嘿嘿一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就是得让他们知道,我不是好惹的。同时呢,这样的手段又不会给他们造成真正的伤害,尺度刚刚好。” 孙建国崇拜完了,看着李源激动道:“哥,还是您会玩儿啊!” 赵叶红没好气道:“哪那么些乱七八糟的事,我就说你干脆搬这边家里来,东厢有两间屋,你和建国一人一间,还方便你跟老爷子学习针法。” 孙月玲连连点头赞同,嘻嘻笑道:“源子哥,以后你来我们家,弄一屋子肉香出来,看看是什么后果嘛。” 李源挥手驱赶:“去!我不想活了我?” 孙月玲又咯咯直乐。 李源对盯着他的赵叶红道:“师父,真不是我不知好歹,我是这样想的。咱们中医行当,是非太多。五四年前,伟人同志没给咱正名的那十几年,上头直接给中医冠上不科学之名。然后就是无数的质疑、打压,既有外部的,也是内部的,后果堪称惨烈。 顶层的事咱干预不了,也没辙,但咱们内部,还有和西医之间的关系,不能再任凭人家对付咱了,得想法趋利避害,哪怕趋利不成,也得避开祸害。 所以一味的埋头钻研医术,不通世务,现在看来是不大可行的,还得知世事。 正巧我那边的院子里,什么样的人都有。多观摩观摩他们,对我的人生阅历有很大的帮助。其实好多事本应该亲身经历才更真切,可我又实在没有时间,只能取个巧。” 孙达点头赞赏道:“小李这个年纪就能有这样的思想,很不简单!叶红,咱们应该大力支持。孩子大了,终究要在逆境中锻炼自己,将来才能独当一面。小李如此,以后建国也是如此。 小李,如今全国上下各行各业都在大踏步的前进,气氛难免浮躁,你还能静下心来想这些,不错,很不错。” 赵叶红闻言,点了点头,就不再强求了。 对这个弟子,她的确寄予厚望,希望能历练出来,独当一面,成为一方精诚大医! 赵老爷子埋头吃了好一阵,这会儿抬头问道:“孙达,你真觉得全国各行各业都在大踏步的前进?” “……” 孙达一滞后,呵呵笑道:“报纸上说的,那还能有假?” 赵老爷子也是呵呵了声,然后转头问李源道:“李小子,你觉得呢?” 李源摇头道:“其他行业我不知道,但我出身农村,当过农民,所以我觉得农业口……恐怕会有问题。师父、孙叔,能多备些粮,就多备一些吧。” 孙达眉头微微一皱,道:“怎么说?这几年可一直都是风调雨顺,不缺粮。我看报纸上说,人家农村都在搞合作社,大食堂,吃的比城里好多了。” 这话倒不假,眼下全国上下结社吃大食堂,日子过的火热着呢! 上面也并非完全是拍脑袋,五八年之前的五年里,是建国以来取得很大成绩,大踏步前进的五年。 可惜了,历史长河于此时终究还是起了波澜…… 再加上那个公社大食堂……顿顿有肉顿顿吃白馍,什么样的家底儿能经得起这样造? 再看看今年的气候,北方冬月几乎没怎么下雪,南方也是,过年后一场雨都没下过,春雨贵如油啊。 没了这些油,庄稼怎么能保证? 师父、孙叔,我觉得粮食问题要从最坏的角度考 孙达眉头拧紧,缓缓点头道:“好,我知道了。正好家里去年新修了地窖,可以囤一些……” 李源犹豫了下,方道:“最好能囤多少,就囤多少。另外,囤粮一定要保密。一来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二来,真到了那一日,别人知道家里有粮,都来借粮,给或不给都是问题。” 到了五九年初,也就是明年,农民们都开始挖野菜了…… 孙达长长舒了口气,看着李源点点头道:“知道了。” 随后又有些惋惜的看了看挨着赵叶红坐着的孙月香,可惜大的年长五岁,还造成了眼下这样的境地,不然说给李源,那才是真完美了。 再看向二女儿,又小了五岁…… 小五岁倒是不打紧,可总不能困着李源五年不找对象结婚生子吧? 这年头,二十岁不结婚的年轻人,并不算多。 孙达心里郁闷,举杯提了提,也不等李源回应,就仰头干了。 李源自然赶紧陪了一杯。 吃完饭又坐了会儿,和赵老爷子约定明天传艺的时间,李源就告辞回家了。 对于孙家的情分,李源心怀感激。 两辈子了,他做人准则就没变过,其实也和大多数朴实的国人一样。 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 赵叶红视他为入室弟子,和自家子侄一般亲近,那他也以真心回报之。 恩怨分明,就这么简单。 …… “哎哟,李源,你这是买新车了?!” 在孙家待到快晚上了,李源才骑着自行车回四合院,刚进前院就被阎埠贵拦下,看着李源手里的自行车,阎埠贵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眼下四合院里连一辆自行车都没有,许大茂的老子许福贵倒是有一辆载重自行车,可那是轧钢厂的,许福贵骑着下乡放电影时用的。 所以,李源这个从农村出来没几年,穷的叮当响的小年轻,竟成了四合院一百多号人里头一个有自行车的。 这到哪说理去? 感觉到来自阎埠贵的负面情绪源源不绝,李源本想直接进门的步伐也停了下来,他用力拍了拍皮坐包,啪啪作响,好似打在阎埠贵的脸上…… 他炫耀道:“三大爷您瞧瞧,最新式的凤凰牌,全价一百四十七,加上砸钢印什么的,统共花了一百五。” 阎埠贵表情都有些扭曲了,满脸酸涩道:“源子,你这车……怎么没装摩电灯?该不会是没钱了吧?” 摩电灯是当下非常流行的,装在自行车车头的设备,由一个灯头和一个小型发电机组成,靠和自行车轮摩擦带动生电。 一个就要八块钱,当下大多数苦力半个月的工资也就那么多。 李源笑眯眯道:“我们中医科不是西医,不用值夜班,我安摩电灯有什么用?再说,别人不知道,难道三大爷也不懂?” “什……什么?” 每当李源用知识分子的姿态谈话时,阎埠贵都有些心虚。 李源笑道:“这摩电灯是靠转轮和轮胎之间的摩擦阻力带动才发的电,这是初中物理学知识,三大爷不会不知道吧?再说,摩擦起来多废轮胎啊?本来能用五年的轮胎,这么摩擦起来,不用三年就得完。所以我觉着,没必要。” 阎埠贵笑不出来了,点头道:“懂……我怎么会不懂物理学……小李,你说的对,以后等我买车了,我也不装摩电灯。不是为了省钱,没必要!” 三大妈在一旁道:“小李,别瞧你这自行车了,快到里面去看看吧。贾家说要去告你呢!” 李源一点不吃惊,笑眯眯道:“三大妈,贾家又闹什么幺蛾子?” 三大妈看起来挺痛快,说道:“今儿你走后,棒梗去你房里偷红烧肉去了。还别说,真让他找到了半碗,拿回家后和他奶奶伙吃了。结果没一会儿,爷孙俩就开始拉。好家伙,这会儿贾家门口都站不了人,那个味儿哟!” 才和贾张氏打过一架,还被打哭的三大妈,这会儿开心坏了,说的强调和过年唱戏似的。 阎埠贵提醒李源道:“贾东旭找了一大爷,说你是故意害人,让你赔钱看病,不然就去告你投毒。” 李源哈哈笑道:“那敢情好,省得我自己跑一趟了。” 说罢推车往里走,不忘对跟上来的阎解成道:“解成,一会儿我让你去巷子口派出所叫人时,你可得机灵点跑快些。请来了我给你两毛钱,可你要是跑不快,一大爷指定让人把你拦下来,这两毛钱你就赚不着了。” “两……两毛钱?!” 阎解成声音都哆嗦了,眼下去看场电影也不过五毛钱而已。 两毛钱还可以买汽水,买散装点心,还可以买一大碗炒肝儿…… 李源乐道:“对,两毛钱。” 阎埠贵都羡慕了,要不是他作为三大爷指定跑不开,他都想接这差事。 老阎眼珠子转了转,目光瞄向了已经开始畅想暴富后幸福时光的儿子…… 该上交的那份,还是得上交啊。 李源不管这些,他推车刚进中院,果不其然,满院都是那味儿…… 李源不掩嫌弃道:“这也忒恶心了,谁家这么没公德心啊?就算拉你自家,把被窝当粪坑那也不成啊,臭味儿腌臜街坊四邻! 我说,人不能太自私,不能只想着自己!” 易中海:“……” 老头儿面无表情的站在贾家门口,看着推着自行车乐呵呵的李源,血压飙升。 他仿佛看到李源推着他几个月的工资在走动! 光自行车钱只不到他两个月工资,可自行车票,几乎比自行车还贵了,因为有钱都买不到。 这加起来,得多少! 李源穷的叮当响,他倒腾票买车的钱从哪来的,还用说吗? 在他身旁,贾东旭看起来很有些狼狈,这会儿看到李源推车的形象更是暴怒骂道:“孙贼,你还敢回来?今儿没个交代,我跟你没完!” 李源嫌脏,没从贾家门口过,而是推车进中庭,绕了一圈从耳房方向上了抄手游廊,将自行车支起后,笑呵呵道:“贾东旭,你爹死的早,没人教你怎么礼貌做人,所以你满口脏话我不和你一般见识。只是你说我投毒……这罪名可就大了,是要坐牢的。 今儿你要不说个明白,不用你去派出所叫,我自己去请人来,好断我一公道。 解成何在?” 隐隐约约,有董卓高喊“吾儿奉先何在”之姿! …… 第十三章 顷刻见效 贾东旭是三二年的生人,今年二十六岁。 客观的说,小伙子长的还算齐整,至少比老汉脸傻柱和大马脸许大茂俊多了。 只是打结婚后,身子骨就眼见着没之前硬朗了。 眼袋常见黑青,一副被掏空了的模样。 他自己也知自家事,再者之前又见了李源制服傻柱的惊人手段,所以这会儿不敢对李源动粗,只一把推了阎解成一跟头,作势唬人道:“李源,你还有脸说报案?我妈和棒梗就是吃了你家的红烧肉,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告诉你,人医生都说了,这是食物中毒!中毒了知道吗?不是你投毒又是什么?今儿这事,你必须得给个交代!” 李源惊讶道:“你妈和你儿子吃了我家的红烧肉?谁请他们吃的?好家伙,你这算是大义灭亲啊,贾东旭,一会儿派出所来问时,你可记得站出来作证。老贼小贼一家贼合起伙来,偷我家的红烧肉啊!” “行了!” 易中海的声音如期而至,他沉着脸看李源道:“肉是棒梗拿的,他一个孩子知道什么?从你家拿了肉回家后,他奶奶以为是哪位邻居送的,就跟着吃了两口。这件事就算派出所来,还能把棒梗抓去少管所?他年纪也不够,还不到十二岁。” 李源差点笑出声来,啧啧道:“一大爷,要不说还是您呢。偷东西不够年纪进少管所都知道,还能说的那么高明,可见人性……对了,今儿您去协和查了吗?您这绝户到底是不是天生的?” 来自易中海的负面情绪+666! 新高!! 易中海老脸黑的跟锅底似的,沉声喝道:“先说今天的事,我没说棒梗拿肉是对的,现在的问题是,贾张氏和棒梗吃了你的肉,中毒了! 李源,你是不是故意的?早上弄的满院子飘肉香,诱骗小孩子嘴馋去找,小孩子馋嘴知道什么?结果正好吃了你下毒的肉。 就算邻里间有点矛盾,也是正常的,舌头和牙齿还有打架的时候。可就为那么点小事就投毒,那可就太恶毒了吧?” 李源依旧笑眯眯道:“要不说让你们多读书,不然除了瞎逼逼给人扣帽子害人外,啥也不是。食物中毒和投毒中毒能是一回事吗? 食物中毒,医学上说的是误吃了腐坏变质的食物,对身体造成的伤害,这叫食物中毒,是因为食物引起的。 要是投毒,那就是两回事了。贾张氏和棒梗今儿真要是被人投毒了,还用你们在这大放厥词?派出所早就来人了。 因为这是刑事案,懂什么叫刑事案吗?就是不管你们报不报案,公家都会追查到底的大案! 您说您一把年纪啥也不懂,开口就给人扣帽子投毒,是不是因为心太黑太恶毒了,才成了绝户的?” 易中海闻言整个人都开始打摆子了,傻柱过来忙搀扶了下,问李源道:“兄弟,说话还是客气些,一大爷是老人……不过,真有这个说法,不是投毒?” 李源道:“这样吧,我说了你们也不信。我现在让人去派出所请个片儿警过来,给你们普普法。顺便再报个案,看看我这肉到底是怎么被人偷的。把罪名推到孩子身上就算完了?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一直站在前廊下等召唤的阎解成又激动了,面红耳赤就等李源发话。 结果傻柱却忙笑着劝道:“欸欸欸,我说兄弟,不至于不至于。棒梗他还是个孩子……咦,你早上不是说没肉了吗?” 李源笑呵呵道:“我是说锅里没肉了,我没吃。我还对聋老太太说了,明儿还给她吃大碗红烧肉面呢,不信你去问问?你要是连老太太的话都不信,那我也没法子了。 只可叹有人色迷心窍,一遇到他秦姐,什么兄弟祖宗,都抛到一边去喽。” 惩罚傻柱最狠的手段是揍他么?不是,是推他往秦淮茹那边凑。 杀人不见血说的就是这种…… 先让秦淮茹吸傻柱的血,再吸干秦淮茹……完美! 傻柱摆手哈哈笑道:“得嘞,兄弟就别拿哥哥开涮了。我算看出来了,上过中专的干部,就是和咱工人不一样,诶,还真有这份聪明! 不过哥们儿,你给说说,这棒梗和他奶奶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就食物中毒了?” 李源笑眯眯道:“这我哪知道啊?反正同样的肉,我给聋老太太做了饭吃,她老人家可是好好的。莫非是好人吃了没事,坏人吃了就蹿稀?” 许大茂从耳房方向过来,嘻嘻哈哈道:“可不是嘛?晌午的时候我还看聋老太太在后院晒太阳,心情美着呢。先前我专门跟她说了贾家的事,你们猜聋老太太怎么说?” 傻柱变脸警告道:“孙贼,你不要胡说八道!” 许大茂冷笑道:“傻不拉几的,聋老太太就在后院儿,不信你去问她啊?孙贼,你这么护着棒梗,莫非你才是他亲爹……” 话没说完,傻柱和贾东旭已经一起冲了过来。 许大茂吓了一大跳,忙躲在李源身后,高声道:“这可不是我说的……聋老太太说,贾家活该!!有种你们去找聋老太太动手去!” 傻柱闻言站住了脚,贾东旭却气急破口大骂道:“那什么狗屁老太太,活该她绝户!” 傻柱不愿意了,推他一下道:“说什么呢你?” 贾东旭暴怒道:“我说怎么了?傻柱,从你爹起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活该你爹跟寡妇跑了,你早晚也是跟寡妇跑的绝户命!” 傻柱什么暴脾气,哪怕易中海喊着,还是抬手一拳给干翻了。 许大茂趁机上前狠踩了几脚,大声骂道:“你敢骂聋老太太绝户?我让你骂聋老太太绝户!我让你骂绝户不是好人!一大爷也绝户,他也不是好人吗?” 易中海赶紧上前拉人,他将许大茂拉开,里面的秦淮茹出来将傻柱拉开,还打了他一巴掌骂道:“傻柱,你怎么打人?” 傻柱气道:“秦姐,我可是向来帮你家的吧?今儿贾东旭心情不好,只骂我两句的话看你的面上我也认了。可他敢骂后院老太太,不尊重老人,那我能认吗?” 李源面色严肃道:“柱子哥这话忒对了,其他的都好说,可骂老太太,不尊重老人,还骂人绝户,就太不应该了。要我说,就该开全院大会,好好批一批!您说呢,二大爷,三大爷?” 刘海中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李干事这话说的,也有道理。” 阎埠贵笑道:“是啊,不尊重老人可不成。聋老太太是咱们院的老祖宗,什么时候这样被人骂过?” 易中海心里对贾东旭失望之极,但自家徒弟还是得护着,道:“该批评肯定得批评,只是眼下贾家两个食物中毒的,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就算开全院大会,也得等贾家那两个好了再说。总不能把人给逼死吧?” 李源摇头道:“一大爷,您这话我们就不能赞成了。开全院大会那是帮助贾东旭这个落后份子进步,怎么能叫逼死呢? 您别这样看我,看看何雨柱同志,他可是全院公认和贾家关系最好的人了吧?我最近和他多好,可一旦和贾家冲突,他还不是一直向着贾家? 让贾家自己拍心窝子想想,何雨柱帮了他们多少,可这回连何雨柱同志都看不下去了。 怎么着,也是我陷害的?” 傻柱摇头道:“那不能。不对,是许大茂陷害的!刚才许大茂说聋老太太说的,可聋老太太只说了句活该,没说棒梗是我儿子,是许大茂这个混账故意害人的。” 许大茂正往后面猫,没想到被傻柱给点破了,登时急道:“傻柱,你少冤枉人,我……” “行了!” 秦淮茹突然发飙,喝住了傻柱,也算是救了许大茂一顿胖揍,她走到李源跟前,水灵灵的眼睛里满是柔弱,看着李源道:“源子,千错万错都是秦姐的错,你要怪就怪我吧。只是眼下家里实在没法,已经去医院打了针吃了药,可我婆婆和棒梗还是……两人都虚脱的快没人样儿了。你行行好,帮帮我们吧。” 傻柱突然醒悟了,一拍额头“嗨”了声道:“真是急糊涂了!怎么忘了源子就是医生,还是水平倍儿高的神医!源子,昨儿你那一针,我可是服的五体投地。快快快,快给贾大妈和棒梗瞧瞧!” 李源冷笑一声骂道:“你真是吃灯草灰放轻巧屁!我给街坊四邻看病,哪怕给陌生的穷苦百姓看病,可以连诊金都不收。实在过不下去的,还可以送些我自己采的草药。我可不是小气人! 只是我能给自己的仇人看病吗?贾张氏见天在背后骂我短命鬼,咒我早死……何雨柱,秦淮茹,你们俩不知道? 我说你们俩怎么回事,打算穿一条裤子算计老实人? 呸!狗男女不安好心!” “你……” 秦淮茹气炸了,俏脸涨红,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小子太坏了,是恨不得贾家闹个家破人亡啊! 傻柱见她那俏模样,魂儿都飞了一半,再听李源的话,兴奋的更加合不拢嘴了,头一回被骂的这么高兴…… 他打了个哈哈搂住李源肩膀道:“好兄弟,骂归骂,您解气就成,随便骂,骂我一个就成。不过好歹给我个面儿,咱甭和贾大妈计较了。她一个大字不识的老太太,早晚坏那张破嘴上。您啊,真甭和她一般见识。要不先看看棒梗?嘿,那小子蹿稀蹿了一天了都,人都快歇菜了。” 院子里的住户都跑过来看热闹,听傻柱这么一说,纷纷笑了起来。 傻柱骂人:“去去去!都笑什么啊?看的哪门子热闹,还有没有点同情心……” 李源眼中坏笑一闪而逝,他若有所思的点头道:“你说的也是,棒梗还是个孩子。那行,我过去瞅瞅。你们先等一下,我换套家伙事儿。” 说罢,推门进了屋。 空荡荡的一览无余,众人也不知道他怎么换。 不过李源还是关上了门,稍许再开门时,已经穿上了白大褂,戴上了口罩。 这一打扮,还真不一样,连傻柱都不再嬉皮笑脸了。 秦淮茹更是赶紧往屋里请,李源进了屋后,没看死猪一样四仰八叉躺在炕上的贾张氏,先看了眼小木床上的一岁婴孩,对秦淮茹道:“这屋子里味儿太冲,要不你抱孩子先去何雨柱同志家待待?柱子,你屋里生火了没有?” 傻柱闻言一怔,都顾不上理论李源都不叫他哥了,一脸懊悔的啪的一声朝自己脸上来了下。 李源嘿嘿乐出声来,道:“没生火啊?欸,可惜了。” 秦淮茹面红耳赤叫了声道:“源子!说什么呢你?” 另一边易中海连忙按住了狂躁的贾东旭,躺在炕上的贾张氏也哼哟哟的叫骂了起来。 傻柱回过神来,忙对李源挤眉弄眼道:“兄弟,都什么时候了,快别开玩笑,给棒梗瞧瞧吧。” 那你他么干吗高兴的合不拢嘴,想想都痛快是吧? 你下贱! 李源嗤笑一声不再多话,走到炕边,小心将棒梗的手腕移出被子,就这么点动静,棒梗的身体居然又颤抖起来,一股恶臭从被窝里传出,秦淮茹的脸更苍白了,她洗了一天了,家里连备用的被褥都没有了…… 李源屏气诊了稍许便走出了门,出门后海舒了口气说道:“邪气入体,的确病从口入,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不过我能肯定红烧肉是没问题的,真要是红烧肉有问题,那么大半碗吃下去,现在就不是在家里待着,而是在医院抢救了。可能是吃的时候无意间沾染了什么不洁净的东西,或者没洗手……” 秦淮茹欲言又止,傻柱似看懂了她的意思,当了回嘴替问道:“兄弟,你就直说,能不能快点治好棒梗就得了!”再去追究什么问题,显然是没可能了。 李源犹豫了下,道:“我最近在钻研攻邪派,此派疗法讲究以毒攻毒。我有把握治疗后棒梗不会再闹肚子,但用不用……看你们自己。” 秦淮茹冰雪聪明,大概想到了怎么个攻法,面色惨白的问道:“源子,怎……怎么个攻法?” 李源淡然道:“以其童子尿作水,和了稀粪灌入催吐,我再施针一回,顷刻见效。” …… 第十四章 哕!哕!! 听闻李源之言,许大茂当场笑喷了。 他心思最活泛,根本不疑其他,笃定这就是李源报复的手法。 看他这样,周围人或忍笑或皱眉,都是将信将疑的看着李源。 李源无奈道:“童子尿就不多说了,你们肯定都听说过。至于人的粪便,其实也早有古方名为黄龙汤,是以空罂塞口,纳粪中,积年得汁,甚黑而苦,名为黄龙汤,疗瘟病垂死者皆瘥。 又名人中黄,是以竹筒入甘草末于内,竹木塞两头,冬月浸粪缸中,立春取出,悬风处阴干,破竹取草,晒干用。” 当下百姓对知识分子还是有些尊崇的,虽然压根听不懂,可李源这么一吊书袋,大部分人都不再往坏处想。 李源又道:“不过我话又说回来,不必强求,治不治没什么当紧的,棒梗最多再泄两天自己就好了。至于贾张氏……估计要多个三五天。因为她腹内积攒的油腻太多……咦,贾家不是生活困顿么?贾张氏怎么吃成这样的,了不得啊…… 算了,跟我没关系。行了,治不治你们自己决定,我回去休息了。 柱子哥、大茂哥,别忘了晚上。” 傻柱一听死不了人就放心了,又听李源再次喊哥,觉得忒有面儿,高兴道:“得嘞,指定不会忘!” 许大茂也豪气道:“回头我带两瓶好酒来。” 李源呵呵笑道:“到我这吃饭,还让你自己带酒,这不打我脸吗?礼你们俩昨晚上都送过了,什么也不许带。” 许大茂竖起大拇指道:“源子,没说的,敞亮!” 不占便宜的人,让人看得起。 阎埠贵在后面眼热道:“源子,这个……” 李源笑眯眯道:“三大爷甭急,过一阵房子修整好了,我再请三位管院大爷好好吃一顿。本来也没想折腾,谁知道大茂哥和柱子哥昨儿一人送了两个凳子过来。我也是没办法。” 傻柱使坏道:“源子,这你放心,等你请三位大爷吃饭的时候,三大爷一准送你一桌子!” 阎埠贵闻言吓了一跳,一八仙桌可得二十几块钱呢,他忙道:“算了算了,我可送不起!到吃饭的时候了,我先回了。” 竟是连热闹都不瞧了,转身溜走。 现在一桌有鱼有鸡有肉的上等席面也不到十块钱,阎埠贵觉得自己就算疯了,也不可能送一张桌子,这饭不吃也罢。 易中海那边却和贾东旭谈开了:“东旭,李源这人虽然心思很毒,但面上做的光溜儿。他既然说了今天就能治好棒梗,那应该就不是假话。” 贾东旭怨毒的往李源方向看了眼后,咬牙恨声道:“这个短命鬼肯定没藏好心,未必一定要给棒梗灌那玩意儿!” 易中海摇头道:“我也有这个怀疑,可又能怎么办?医院里也说了,让拉,让补水,拉完就完事。可真要拉上几天,好人也拉坏了。棒梗才多大啊,哪受得住这么拉?真这么拉上两三天,你们这房子还能住人吗?当然,你要真不愿意,就再去请个中医来瞧瞧。” 贾东旭颓丧的摇了摇头,道:“算了,不白费那份钱了。” 他家里现在就他一个人在上班,更可怕的是,就他一个非农户口能分到定量粮票。 贾张氏、秦淮茹乃至随母亲户口走的棒梗和小当,都是农村户口,没粮食定量。 贾东旭一个月就那么点定量,全家一起吃才够吃几天? 要不是易中海是他师父,月月借他钱粮,贾家压根儿撑不下去,哪还有闲钱折腾? 秦淮茹也在一旁劝道:“李源不敢弄鬼,真要出了事,什么都要他来管。” 这话一下砸中了贾东旭的心,他甚至还隐隐生出让贾张氏被医治出事的心思,这样的话,李源就得给贾张氏养老了…… 见贾东旭被说通了,易中海对秦淮茹道:“棒梗他妈,你去跟李源说吧。你和他是老乡,一个地方出来的,好说话些。” 秦淮茹却没直接应下,她知道自家男人是个小心眼,有些为难的小声道:“一大爷,您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多恨我。我婆婆见天骂他短命鬼,还不都是我说的。昨儿当着王主任的面,他差点没摔我一跟头。” 果然,听她这样说,贾东旭脸色反倒舒缓下来,大包大揽道:“怕什么?有我和师父在这,他还敢动手,我非让他跪下喊爷爷不可!” 秦淮茹心里骂娘,刚才怎么没这么威风? 她面上却笑着应下了,模样乖巧甜美动人,别说贾东旭心中大为满足,一旁易中海都有些不自然的避开了眼。 秦淮茹扭身走向正和傻柱、许大茂哈拉的李源,眸光中带着些柔弱、委屈和哀求,道:“源子,还得劳烦你帮帮忙,治治棒梗和我婆婆……” 李源却摇头道:“棒梗好说,他一个孩子,我不跟他一般见识。你婆婆就算了……”不等秦淮茹继续求情,李源对傻柱、许大茂笑道:“你们信不信,今儿我把那贾张氏治好了,明儿她就会四处宣扬我骗她吃屎喝尿,是个心思歹毒的小人?不仅不记我的好,还会到处骂我坏我名声。明知道这种人会恩将仇报,我又何必救她?就让她在那躺着吧,反正再泄几天自己会好。 棒梗嘛,催吐完沐浴后,我去施完针,明天喝一天米汤,到晚上这个时候就能满院子跑了。” 秦淮茹听了大为心动,她心里巴不得这个恶婆婆多遭些罪,只要她的儿子棒梗能好就成。 只是这个主意她可拿不得,只能回头去告诉贾东旭和易中海。 他们站在贾家门口,实际上里面的贾张氏也听的见。 易中海有些棘手,李源说的这些,他不用想都知道,是肯定会发生的。 贾张氏这个人就是属狗脸的,说翻脸就翻脸,得了好也不记好。 不过眼下这个时候,她应该知道利害…… 易中海对炕上挺尸的贾张氏道:“老嫂子,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棒梗肯定是要治的,不然他一个孩子,就算能挺过两天,也得元气大伤,养不好的话身子骨将来会越来越弱,不是小事。您嘛,就得自己拿主意了。但有一条,不能治好了后再翻旧账。不然人家想恁您,法子多的是。” 他始终坚信,这一场闹腾,就是李源搞的鬼。 秦淮茹虽然恨不得贾张氏拉死拉倒,可还是得劝,因为死不了,或者死一半,倒霉的还是她。 她得洗一辈子的屎尿,恶心也恶心死了,便道:“妈,眼下受罪一下,好过将来受大罪。您身体也不好,止痛片都没断过。万一伤了元气,可怎么得了?” 贾张氏母狗眼瞪了秦淮茹一眼,即使虚弱也难掩恶气道:“动不了你也得伺候着,给我端屎端尿!” 秦淮茹泫然欲泣,贾东旭不耐烦道:“没人不给你端屎尿,可能好好的,干吗非倒在那?你还得带小当呢。” 贾张氏听儿子的话,心里悲凉道:“行吧,治,治!” 易中海对秦淮茹道:“棒梗妈,快去给李源说吧。” 秦淮茹忙去说事,李源却没立即答应,笑呵呵道:“诊金什么的我就不说了,都是一个院儿的邻居,没有开口要钱的道理。不过那碗红烧肉是给后院聋老太太留着的,我都一口没舍得吃。这碗肉钱和肉票你们得出了,不然我心里不痛快。我心里不痛快,施针就不稳,治不好。” 秦淮茹傻了眼,泪眼巴巴的望着李源,道:“源子,你瞧瞧姐家里这状况,哪像是有这钱票的?” 楚楚可怜的模样,李源能防御的住,冷笑不语,一副没得商量的姿态,可一旁傻柱却受不住了,一颗心砰砰乱跳,刚想对李源开口让他算了,可见到李源似笑非笑的眼神,话没出口卡在嗓子眼儿了,他一拍手道:“得!这肉钱和肉票我替秦姐给了,成吗?” 一旁许大茂挤眉弄眼骂了句“大傻子”,李源嘿嘿直乐,道:“成!不管谁给的,有就成。” 这俩一个愿死,一个愿埋,李源会拦着? 拦个球!拦了人家反而埋怨他…… 傻柱也会自我安慰,呵呵笑道:“反正你是给后院老太太吃的,就算我也出一份孝心得了!” 李源道:“柱子哥,你可不止出一份孝心,接下来还得为你秦姐出大力气呢。棒梗和贾张氏那赶紧去灌黄龙汤吧,按一比二的比例混匀了,掐开牙关往里灌,大的灌一大海碗,小的灌半海碗。然后催吐,等他们吐干净了,用热水沐浴,一定要快。 等洗干净了我去施针,今晚上就不拉了,棒梗明儿吃一天米汤,贾张氏吃三天米汤,都能好。吃米汤的时候,半点荤腥不能沾,记住了?行了,开干吧。” 许大茂已经在一旁笑的不成了,不想突然被傻柱一只手掐着脖子,给拎进了贾家,几次瞪爆眼球想夺门而出,都被拽了回去。 中院庭院里已经站满了人,这会儿都笑疯了。 贾东旭跺脚骂人,也让易中海给赶进屋里去,易中海又对院内众人挥手道:“行了,邻里有难不帮衬一把也就算了,笑话人的事能做吗?” 王二奎家素来和贾家不对付,王二奎婆娘笑道:“一大爷,笑话人的事不能做,可笑话小偷的事能做吧?” 众人起哄架秧子:“就是!” 易中海发飙道:“都闭嘴!这件事要是传了出去,影响今年咱们大院儿的评优,丢了模范四合院的荣誉,那谁就是咱们大院的罪人!赶紧回家把热水都拿来,快点把事收拾利索……” 话音刚落,就听里面刚还答应的贾张氏这会儿却像杀猪一样尖声嚎叫起来:“我不要!别过来,我不吃屎……哕!哕!!我不……哕!救……命……啊!” 四合院里都快笑疯了,然后在易中海骂声中,四散回家,又赶紧将暖瓶提了过来继续看热闹…… 半个小时后,贾家屋里臭味熏天,叫声倒是终于消停了。 许大茂如同被五百个壮汉给糟蹋了一般,头发衣服凌乱,双目空洞无神的踉跄出来,眼泪都下来了。 跟李源站一起的刘光齐、阎解成跳脚乐! 傻柱要好的多,可能是拾掇猪下水拾掇的多,有抗性了,只脸色白了白,帮着秦淮茹将各种腌臜排泄呕吐物给清扫了出来。 贾东旭眼里有些冒火的看着傻柱围绕着秦淮茹忙前忙后,可让他自己去下手拾掇,他又觉得自己干不了那些腌臜事。 前后都恼火,只能含恨忍着,心想回头再收拾这个大傻子! 等贾张氏和棒梗吐的快翻白眼了,才算吐干净了。 易中海又招呼了一大妈、二大妈、三大妈和几个婆子一起进来,帮秦淮茹一起给贾张氏、棒梗冲洗。 傻柱走到李源跟前,咧嘴笑道:“兄弟,接下来看你的了。” 李源伸手拒止,道:“劳烦先去洗一下,换身衣裳,味儿太冲。” 傻柱老脸一黑,低头闻了闻,干呕了下,赶紧去拾掇了。 又半个小时后,贾家房门才再次打开,一大妈等人赶紧出来,快臭晕过去了。 易中海催李源道:“李源,快进去施针吧。” 李源微笑着摇了摇头,换了身衣裳过来的傻柱纳闷问道:“怎么说?” 李源道:“散散味。” 傻柱“嗨”了声,央道:“我说兄弟,都这功夫了,您就别这么多讲究了!一会儿里面别再蹿了,秦姐还得再洗。” 李源闻言嘿嘿一笑,看的傻柱都有些不好意思,他不敢这个时候骂李源,只能瞪眼骂阎解成、刘光天、阎解放等小一些的小伙子:“孙贼,乐什么乐啊?有没有点同情心啊?” 阎解成等人怕他混不吝,倒也没顶嘴。 不过李源倒是乐意和他们聊聊学校、街道上近来发生的新鲜事儿,直到快二十分钟了,他才进了贾家门儿,美美的练习了一个小时的银针刺穴。 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一般来说,他这个年纪的医生,病人都不怎么信得过,施针的机会并不多。 这一点和西医差不多,小年轻大夫主刀的机会很少,哪个不眼巴巴的期望有朝一日能上手主刀? 能有现成的病人躺那让扎针,机会多难得! 所以李源很是珍惜的对着各处人体穴位,将各种针法试验了遍,有时扎的贾张氏一双母狗眼都翻起白眼来…… 直到外面人等的都焦虑起来,炕一边站着的秦淮茹眼中的狐疑之色也渐浓,李源才正经开始行针,五分钟后,折腾了一天的一老一小,居然沉沉睡了过去。 李源这才收针,打开房门也没搭理易中海和贾东旭,转身离去。 新时代的年轻人就得这样,做完好人好事,不留功与名。 …… 第十五章 公房买断 过了会儿,许是在贾家没有下脚的地方,傻柱灰头土脸的走到李源屋里。 没搭理正冲他瞪眼的许大茂,失落一叹。 李源笑道:“要不柱子哥帮忙炒菜?这有肉有鱼,我炒的话,糟践食材了。” 总算缓过来一些的许大茂在一旁嫌弃道:“傻柱,你回去再洗洗,别弄的一身屎味儿!” 李源拦住又准备闹腾的两人,道:“都忙活半天了,都回去拾掇拾掇歇口气吧。对了,把雨水也叫来,留她一人在家吃什么?” 傻柱听了这才高兴起来,嘿了声笑道:“那敢情好!省得我回去再单开次火了!” 两人大摇大摆的回去了,院里的同龄人们却都看的眼热。 眼下都三月多了,新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过年时存的那点油水早空了,谁不想吃顿好的? 可京城人都好面儿,李源说的明明白白,是因为许大茂和傻柱送了两把凳子,才请的这个东道,他们拿不出凳子来,自然不好硬蹭。 就是秦淮茹,眼下没有仨孩子当借口,贾东旭还活着,别说跟他了,连傻柱那边都没要过剩菜。 有好东西吃不着,倒是让李源又增长了一波负面情绪值。 一群人心里骂骂咧咧的都散了,没赚上五毛钱心有不甘的阎解成,也被三大爷阎埠贵专门过来拽了回去。 别误会,阎埠贵不是突然开窍了,不爱算计占便宜了,他只是担心占了李源一次小便宜,回头再被算计一次狠的。 都不是傻子,看看贾家的下场就知道了。 李源是干中医的,现在看来水平很高,让人不知不觉中招,不是难事。 倒是二大爷刘海中家的老大刘光齐心里有些不甘,他和傻柱、许大茂算是同龄人,有他爹刘海中当心尖尖儿捧着,往日里也算院里的风云人物,可最近风头却明显下滑了。 刘海中看着宝贝长子这幅模样,心疼不已,最后一咬牙道:“去找你妈要一副被面,一会儿你也去!” 刘光齐闻言大喜,连应了声:“欸!” ……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但还没黑透。 李源抄手站在前廊下,一边随意的和坐着的许大茂、刘光齐哈拉,一边看着四合院内各家烧着柴火做晚饭。 又见炊烟升起啊…… 刘光齐今日特意穿了件马裤呢军大衣,让许大茂很是眼热。 老许家这么有钱,他也不过穿了件中山式黑布褂子,自诩比傻柱那身粗布灰袄洋气一百倍。 可能是见许大茂几番打量自己大衣,刘光齐有些得意道:“这是我爸在西北的徒弟正好得了件,我爸过生日的时候托人寄了过来,这不,我爸给我了。嘿,源子,你肯定见过这样的大衣吧?” 李源瞥了眼,微笑道:“这是五五式马裤呢校官大衣,还不错。” 来自刘光齐的负面情绪+66,没装到…… 刘光齐干笑了声,道:“还不错……源子,莫非你有更好的?” 李源目光转向中庭夜空,轻声道:“曾有人送我一件将军呢的,我没要。配的羊剪绒皮帽,还更好看些。不过对我来说,穿什么都无所谓。” 来自刘光齐的负面情绪+88! 来自许大茂的负面情绪+66! 来自何雨柱的负面情绪+99! 这逼装的…… 嗯? 李源瞥了眼正在专注颠勺炒菜的傻柱,靠,还留个耳朵…… 刘光齐一愣,不信道:“真的假的?你……还认识大院里的人?” 如今的大院孩子,和刘光齐、许大茂这些胡同子弟,完全是生活在两个世界一般。 都说工厂是个小社会,其实远比不过大院。 在那高高的院墙后面,几乎应有尽有。 礼堂、操场、商店、浴室这些生活配套自不在话下,甚至是邮局、学校、医院和储蓄所这些都是齐全的。 大院里的人不用出院门一步,就几乎能解决生活上所有的问题。 不仅便利,还质美价廉,服务到位。 即便是长大后,大院孩子们下馆子去的也是老莫餐厅、新侨饭店、东风二楼这样的西式餐厅,而胡同串子们大多去的是平民老字号,如烤肉季、同和居、沙锅居等,基本上井水不涉河水。 刘光齐不是没见过大院子弟,但那些人高高在上的俯视目光,着实让他感到憋屈愤懑,又知道惹不起,自然敬而远之。 实则,就是他能落下脸去上赶着巴结,人家也不会多看一眼,礼貌之下尽是冷漠疏远。 不是一个两个这样,是整个阶层,大都如此。 李源自然知道他什么意思,笑了笑,不愿多言,只道:“是啊,读中医学院的时候认识两个,不过也没多来往……光齐哥,听说二大妈张罗着给你相亲呢?” 刘光齐“嗨”了声,半害臊半得意的说道:“这不是年龄也到了吗?再者下半年我就是正式工了。” 许大茂羡慕坏了,道:“还是二大爷有法子,没退岗就能把你带进轧钢厂。我得等我爸退了才行,不然永远都是学徒工。” 李源笑眯眯道:“大茂哥,这人和人不一样。虽然二大爷是七级锻工,不如一大爷的八级高,可论带徒弟,一大爷真没法和二大爷比。二大爷虽然严厉的多,讲究棍棒底下出孝子黄荆条子教好人,可他是真心教徒弟。 看看二大爷的弟子,六级工都有仨了,四级、五级的也不少。也就是二大爷文化不高,只读了高小,不然就凭他这样不藏着掖着,不抱着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的老思想,厂子里高低让他当个官儿。” 刘光齐一拍大腿道:“嘿!源子你还真说着了,就是这么回事!就因为这个,厂里也觉得亏欠的慌,才给了我一个正式工名额。不过我爸教育人的法子……” 看着他目光闪烁,显然这会儿已经存了转成正式工结婚后就逃离四合院的念头,李源呵呵一笑,没多管闲事。 刘海中打那两个小儿子,不是当贼打,是当仇人在打。 大清早起,一直打到晚上睡觉,都能听到刘家传出来的惨叫声…… 不过这和李源没什么关系,在这院子里,他还真没打算改变谁的命运。 即便是大冤种傻柱和吸血鬼秦淮茹,一个贪色,一个图剩饭,公平公正,有什么好不平的? 老话说的好,劝赌不劝嫖,劝嫖连朋友都做不成。 “嘿,我说你们几个可真行!还真就当甩手大爷啊?去我屋里,把桌子抬来啊!” 傻柱见几人悠闲的闲扯,就他一个人火熏火燎的干活,不由不忿的说道。 李源笑道:“算了,抬桌子还得拿椅子,麻烦。我先前在炕上铺好了报纸,哥儿几个就盘坐在炕上吃肉喝酒得了。热乎乎的,把袄子一脱,吃的更痛快些。雨水在隔壁耳房吃也行,带回去吃也行。” 才上初一的何雨水还没长开,人也内向不爱说话,听了此言壮起胆来说了句:“源子哥,我回去吃就行。” 李源点了点头,傻柱也高兴笑道:“成!还是源子的主意好!你们俩别磨叽了,走着吧!雨水去拿饭盒……” 几人眉开眼笑的进了屋,转眼间推杯换盏咋咋呼呼的热闹起来。 只苦了隔壁的秦淮茹,手里还捧着一饭盒,原准备等李源他们去傻柱房间搬桌子的时候飞快的去找傻柱要一盒。 当然,是给贾东旭的…… 可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个转折,她委屈巴巴的看着暴躁中的贾东旭,道:“东旭,要不我给你热两个窝头吧?” 一阵阵辣子炒肉的香味飘来,贾东旭脸色铁青,话也不愿说,倒头在缝纫机边的单人床上躺下,拉起被子盖住了头。 秦淮茹暗自一叹,用热水给小当拌了碗代乳粉喂了后,拿盆子将堆了半面墙高的床单被套脏衣服等装了,去庭院水槽前洗了起来。 偶尔回头,看着北屋里热闹非凡的场景,她心中一阵心酸,贾家已经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一个多钟头后,酒已过三巡,菜亦过五味。 筷子都已经不怎么动了,但聊天却正聊的火热。 李源话虽不多,但偶尔一开口,却总能让其他三人捧腹大笑。 越是这样,三人越不想走了。 不过没等三人拖下去,却见阎埠贵忽然推开房门报信儿道:“小李,王主任带人来看你来了!” 嘴里说着话,眼睛却死死盯着炕上的席面。 其实就一些油渣底子,别说肉了,骨头渣都没剩…… 李源笑了笑,站起身走下炕来道:“三大爷,劳烦您了。您要是不嫌弃,这里还有些盘子底,让三大妈带回去给解成、解放他们下个面吃?”兑在水里也有些油花不是…… “不嫌弃不嫌弃!” 阎埠贵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一迭声应道:“我现在就让你三大妈来,保证给你洗干净咯。” 他家仨半大小子,正是吃死老子的时候,一点油渣底子对他家来说,也是极难得的补充。 油水多一点,粮食就能少吃几两! 说罢,连王亚梅都顾不上,急匆匆回家去了。 傻柱和许大茂都嗤笑起来,很是看不上。 李源笑道:“三大爷一人养活一家几口子,精打细算些也能理解。哥儿几个今儿就到这吧,我王姨带人来给我看看房子怎么修整。下回咱们再聚?” 傻柱、许大茂、刘光齐三人对街道主任还是有些怵的,连忙顺梯子下屋,在门口点头哈腰问候过后就一溜烟的走了。 …… 将王亚梅一行人迎进屋里,李源解释了下今晚请客的原因,王亚梅笑道:“应该的,之前隐隐听人说你在四合院的风评不是很好,现在看来并不尽然。挺好,小李,在街坊四邻里有个好名声,也是组织考察的一部分。” 李源笑着点头应下,道:“欸,我记下了,一定友爱邻里。” 王亚梅指了指身旁的两个老实巴交的中年男子,道:“这是刘二强和赵全,赵全是刘二强的挑旦儿,亲戚关系,一家人都是手艺人,会做些土木活儿。你这两间房不大,算是小活儿,一般他们两个都不接,都是打发手下徒弟伙计来做。” 刘二强憨厚笑道:“王主任说笑了,您都亲自出面了,再小的活儿也是大活儿。” 赵全看了看房子,道:“房子空,打家具也好打些。包工包料,我亲自带着徒弟干,一个礼拜就能干好。” 刘二强问道:“主家有没有什么想法?” 李源想了想道:“这间北屋隔出一间厨房就好,隔壁耳房弄成药房,打一面药架,我画了个草图您二位看看,其他的随大流。您二位合个价,我付了钱,明天就开工。” 王亚梅却拦道:“先不急,小李,你屋里要不要扯电线入户?” 李源吃惊道:“王姨,现在电线能入户了?” 王亚梅笑道:“前几年电力不大足,连确保大型机构和工厂的用电都困难。这不是一五期间京城连续新建、扩建了一批电厂吗?这下倒好,电力反倒富余了。要是不用掉,只能白白浪费了。 所以上面给出了政策,鼓励电线入户,还有补贴呢。电价也便宜了一半,以前是五毛一度电,一般人家谁舍得用?现在两毛五一度电,便宜多了。” 李源高兴道:“那敢情好,我肯定要用电灯的,晚上看书方便。” 王亚梅也高兴,笑道:“那成,明儿我让朱干事过来一趟。行了,就这么着吧,我家里你嫂子还一个人在家,我得回去了……” 说着正要往外走,却又顿住脚,回身问道:“小李,现在上面还鼓励公房买断,公契换蓝本儿,你有兴趣没有?” 李源讶然道:“公房还能转私房?”顿了顿觉得这个说法不妥,忙又补充道:“还允许公房买断?” 王亚梅犹豫了下,道:“你要是有闲钱,想转就转,不想转就算了,这政策都快成笑话了,我们街道都不好意思多提。老毛子从去年开始援助什么的都断了,想要东西只能花钱去买。国家现在搞建设到处缺钱,也是没办法。不过这个政策初衷还是好的,让利给老百姓。” 只是老百姓自己会算账,一间房一个月房租才两三毛,谁愿意一下拿出二三百去买断?所以没什么人搭理…… 李源眨了眨眼后,问道:“那……要是有空出来的房子,也能买断?” 王亚梅笑道:“现在哪还有空房子?” 李源心里有主意了,道:“王姨,今儿嫂子还在家呢,您先回家。明儿我去街道找您,再商量这事。买,我肯定买。哪怕冲着支持王姨您的街道工作,我也要尽一份心,出一份力!” 王亚梅高兴笑道:“好小子,真不赖!成,那我明儿在街道等你。” 对她来说,这也都是成绩! 等送走王亚梅后,李源若有所思的摩挲了下下巴,房子能买断最好不过,这可是南锣鼓巷的房。 但买房哪有用自己钱去买的道理? 念及此,他的目光缓缓瞄向了对面东厢,易中海家…… …… 第十六章 借钱 “三大爷,早啊!” 推着自行车出门时,李源看到阎埠贵正提着一个磨掉皮的公文包出门,他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 阎埠贵忙笑道:“小李啊,你也早,你也早。” 李源骑车前行了一段,脑海中还不断响起来自阎埠贵的负面情绪+6+6+6…… 这酸老西! 骑了一段,看到睡眼惺忪的许大茂打着哈气往前走,李源车速不停的打了个招呼:“大茂哥,早啊。” 许大茂闻言楞了楞,等反应过来才发现李源已经走远,他嘿了声急的跺脚道:“源子等等,载我一程啊!” 可惜,李源可能没听见,已经远去…… 来自许大茂的负面情绪+15+16+17…… 又骑行了一段,李源脸上的笑容加深,路过二人时,忽然大声叫道:“一大爷!!早啊!” 易中海冷不丁吓了一个激灵,脚一崴差点没栽倒! 心里压火,只是抬起头时,昔人已乘自行车去…… 来自易中海的负面情绪+233! 贾东旭扶助易中海,朝李源的背影骂道:“你丫有病吧?” 易中海拦道:“行了,骂两句顶什么用?东旭,你还没看出来吗?这坏种奸诈的很!他现在把柱子和许大茂都拢在一起了,还有你二大爷家的光齐,等他再拉拢上几个人,连我都拿他没办法了。你还和柱子置气,岂不是便宜了他?” 刚才他就一直在劝贾东旭,要团结傻柱,眼下形势紧张,只有团结傻柱才能不叫小人得逞。 正说着,李源一嗓子差点没把他送走。 贾东旭却脸色难看道:“师父,您又不是瞧不出来,傻柱那孙贼对淮茹没安好心!” 易中海扯了扯嘴角道:“柱子不是那样的人!他前儿还找你一大妈,央她找媒婆说亲娶媳妇呢。东旭,你别多心,你们一起长大,难道你还不了解柱子?要说许大茂有这些花花肠子我心,李源有这心我也信,柱子不可能!” “一大爷!您这是说谁呢?” 忽然,那道声音又传来,只是刚才是从后面,这次是从前面。 易中海心头再次猛的一跳,他觉得要是每天都来这么两次,用不了多久他就得和一大妈一样,害上心脏病。 贾东旭恼火道:“你又过来干什么?” 李源骑着自行车,一直腿支地上,笑眯眯道:“这不是遇到难处了吗?一大爷,我遇到困难了找您帮帮忙,您帮不帮?” 易中海长舒了口气后,问道:“说罢,什么事?” 李源笑道:“缺钱了。买完自行车,又开始修整房子,打家具。乱七八糟整下来,没五百块不成。一大爷,您家里就和一大妈两个,抛费小,先借我五百使使。回头发了工资攒齐了还您,或者按月还您也成。我的信誉您是知道的,一个吐沫一个钉!” 易中海摇头道:“要是三十五十我还有,五百……真没有。院里贫困户,哪个月不上我那去支借钱粮?不借他们就过不下去。所以一年到头,我也攒不下什么钱。” 贾东旭不耐烦道:“你还有脸再借?上回借一百你都还没还呢。” 易中海忙道:“东旭,上回的事以后再不许提,权当没那回事。” 他觉得这个徒弟真有些傻气,好不容易按下去的事,还能再提出来? 有这钱压在李源手里,李源就不敢告。 用百十块钱将这么大个祸患给消除,已经算是幸事了。 李源见易中海目光中带上了担忧,便笑呵呵道:“一大爷放心,我是读书人,最讲一个信字。说过不会拿人短处去告,上回的事就肯定和我没关系了。只是,昨儿我又听到了个说法,你们很危险了……” 易中海沉声道:“什么说法?李源,你不要危言耸听吓唬人。” 李源乐呵呵道:“听说贾张氏一直在吃止疼片?” 易中海不解道:“你贾大妈身体不好,要见天吃止疼药,所以我平日里帮衬贾家多些。东旭的工资本来就不高,一个人挣钱五个人花。李源,人不能太自私……” 李源连连点头笑道:“是是是,人不能太自私。贾张氏一米五的个儿,比我一米八的体重还重。家里又是缝纫机,又是金戒指,再看看我家里,老鼠都嫌穷,贾家就是太自私了。也难怪,都新社会了,贾张氏还敢磕毒上瘾。” 易中海和贾东旭闻言面色骤变,不等他俩多说,李源面色一肃,道:“这件事要是让派出所知道了,贾张氏百分百要进去。而且这事不是片警和街道能办的,还会惊动上面。连平日里帮贾张氏买药的人,都得跟着进去。 当然,我说了你们肯定不信。不过一大爷人脉广,您可以去找人问问,吃止疼片上瘾是怎么回事。止疼片为啥是处方药,为啥限制购买?你们又是钻哪里的漏洞买的? 我不多说了,晚上下班还要去街道找我王姨谈事呢……你们问完后自己寻思去吧。 对了一大爷,等我从街道回来就去您家里商量借钱的事,您提前准备准备啊,我写借条的。” 说完,李源调转车头,轻快的往工人医院驶去。 易中海是坏人吗?不好说,好像也就坑惨了傻柱一个。 但他是好是坏和李源也没关系。 只要易中海看他不顺眼,想对付他,李源自然就不会让他好过。 当然了,毕竟不是敌我关系,充其量也就是恶作剧水平,气气人而已。 至少在李源自己看来他只是这样,心善的不行…… 且他又不是借钱不还之人,还个二三十年,肯定会还完! 后面易中海整个人都麻了,他想不通,建国马上都十年了,怎么还会有如此阴险歹毒的小人? 贾东旭更是气到打摆子,颤巍巍的拿起手指着李源远去的方向,骂道:“孙贼,早晚非整死你不可!”转过头对易中海道:“师父,不能这样下去了。他眼里根本就没有您这个一大爷,太阴毒了他!一定得寻个法儿,弄死他!” 他知道易中海对贾家这么宽厚是为了让他养老,既然如此,易中海的钱就是他的钱,怎能被人这般吸血? 真要给这孙子五百,贾东旭估计他能心疼的昏过去! 易中海深深吸了口气,补了补氧,然后又长长吐出口气。 贾东旭:“……” 易中海缓缓道:“先不急,我晚上去找个人问问清楚,止疼片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心惹急了这小子,狗急跳墙。真让他告到街道去,那不止你妈,连我们都要受牵连。等过了这一遭,咱们再好好商议商议,怎么把这个祸害赶出四合院!” …… 工人医院,中医科。 李源坐在赵叶红诊桌一侧,几乎每一个病例都会由他先脉诊,望闻问切四诊下来后再与赵叶红辩证。 中医不像西医,分内外妇儿等分科,中医是大方科。 西医治的是病,中医治的是人。 西医有标准,中医……哪怕同一个医院同一个科室的不同医生,开出的方子都可能完全不同。 但也不能说谁是对谁是错,因为吃两个方子的药,都有可能好。 所以说,真想学好中医,那真的是学无止境。 李源如海绵一般,不断的汲取知识养分。 一天的时间转眼而逝,下午五点下班时,赵叶红看着李源道:“一会儿你自己去家里,和老爷子去学针法。我和你孙叔去你大姐婆家一趟,把事情谈妥当,晚上带饭回去一起吃,你让你师爷不必着急。 好好和你师爷学,《甲乙针经》连我都没学到。 包括我在内,大部分中医用的都是毫针,可我们赵家真正的嫡传,年轻时就能用火针,治疗痹证、寒证、经筋证、骨病等有奇效。 到了你师爷那个地步,用的是梅花针,也叫七星针。 先前给伟人治病的那位国手大医,就是伤寒派的大家,用的便是梅花针。 你好好学,争取尽早用得起梅花针!” 李源连忙表态,道:“师父放心,我肯定好好学!不过我还是先陪您和孙叔去大姐婆家吧?多个人,也多个照应……” 赵叶红白眼道:“我们是去谈事,又不是去打架。行了,大人的事你少管,赶紧回去吧。对了,让月玲盯着建国写作业,写完作业再检查检查。建国要是调皮月玲管不住的话,你就给我狠狠揍。你管不好,就是你的问题了!” 李源嘿嘿笑道:“师父您放心,保管建国规规矩矩的!” …… 孙月香婆婆家的事并不难办,只要孙月香点了头,剩下那边都是小事。 孙达很容易就和对方商量妥当,供对面妇人和两个读中学的孩子一直到两个孩子毕业工作,其实也就三五年的光景。 而孙月香和她女儿李慧,则带回孙家。 如此一来,对各方都好。 李源跟着赵老爷子学了两个小时,大部分时间都在听他讲(吹)古(牛逼),不过李源也不急,还听的津津有味。 等赵叶红一行人回到家中,一大家子吃完饭后,李源就告辞离去了。 等他走后,赵叶红问父亲赵云正道:“您教他针法了?” 不等赵云正开口,今日讨要大白兔未果的孙建国就告状道:“教什么呀,源子哥就和姥爷逗闷子了,还不叫我听!” 孙月玲气道:“你懂什么?那根本不是逗闷子,姥爷在教源子哥医案呢!是不是姥爷?” 赵云正重男轻女的厉害,闻言嘿嘿一笑道:“一半一半吧,建国也没说错。” 孙月玲生气了,道:“姥爷,我妈让您教源子哥《甲乙针经》,您不好好教,逗哪门子的闷子啊?” 见她这般反应,几个大人相互对视一眼…… 孙达哈哈笑道:“月玲你不懂,你姥爷是在考察李源的心性呢。学中医,尤其是学针灸,没有耐性肯定学不出名堂来。” 赵云正略有深意的看着孙月玲道:“玲丫头,李小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你没听他刚才说,最大的心愿是娶几房小妾,生一炕娃娃?” “啊?” 赵叶红、孙月香都大吃一惊,孙月玲面红耳赤道:“姥爷,是您说的,您要是在古代一定是医术最好的神医,孙思邈那样的,又问源子哥想干什么,他是谦虚才这么说的!都是玩笑话,您怎么还当真往外面说啊?” 孙达有些纳闷,他们是外人?谁是内人? 赵云正哼哼了声说道:“你懂什么?这两句才是真正显露出这小子本性的话!不过我也没说他是坏人,放过去,他这叫真名士,自风流。我看这小子身上还真有几分名士的苗头,一个爷们儿,身上弄的那么干净,居然还有几分香气。 这是正经爷们儿能干的事? 也就是现在勾栏瓦舍都取消了,不然这小子指定能在那种地方当家你信不信? 不过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李源耐心不错,人性也凑合,还特别聪明,能传我家的《甲乙针经》,打明儿开始我好好的教。 月玲,《甲乙针经》传男不传女,以后姥爷教针的时候,你回你自己房间去,不许过来了。” 孙月玲气坏了,皱着鼻子瞪了眼,一跺脚一扭身走人了,都气的抽泣起来。 等人走后,孙达心疼的对赵云正道:“爸,我知道您是怕月玲起了女孩子心思,可这说的也太狠了,她保管回去哭了。” 赵云正冷哼一声道:“现在哭总比将来哭好!小李子哪都好,哪怕大个五六岁也不当紧。可他家里就他一个非农户口一个上班的,上面还有七个哥哥,再加上一堆侄子侄女,农村什么条件你们难道不清楚?小李子又不可能不管,上学读书的时候就每月节省出一大半来寄回家。 可他一个小郎中,累死也管不过来。他家的媳妇谁敢做? 还有头上一对公婆,七个妯娌,十八个侄儿侄女……连老头子我想想都害怕。 相比之下,大丫头跳的那个火坑顶多是个小火盆,小李子家那才是火山口,人掉进去连灰都留不住! 我也不是嫌贫爱富,连《甲乙针经》都舍得教了,比给他座金山还值钱,算看好他了吧?可他家条件实在太难。 但是,你们谁也别怪我,我可没存私心,更没想着让二丫头去攀龙附凤,就想让她往后啊,活的轻快些。 这总不算错吧?” 孙达都感动了,道:“爸,谁会指责您呐,瞧您说的……您说的有道理,我和叶红也没想过她们姊妹去攀龙附凤嫁高门,但也不想她们活的太累。这件事,就听您的!” 见父亲和丈夫都盯了过来,赵叶红叹息一声,缓缓点了点头。 虽然当不成丈母娘,不过将来李源遇到难处时,她也不会袖手旁观就是…… 只是,可惜了,这是她最看好也最喜爱的弟子…… …… 第十七章 东旭,你懂得 棉花胡同,王家。 李源敲门后,开门的是一身量魁梧的男人,面色严肃,目光审视,有些吓人,看着李源沉声道:“你找谁?” 李源忙道:“您是宋局吧?我是九十五号院的李源,来找王姨说些事。” 宋铤,东城分局的副局,王亚梅的爱人。 能坐镇街道办分管那么多大杂院成千上万人口的生老病死婚丧嫁娶工作房子等大事,背后又怎能没有强力人士支持…… 宋铤显然也听说过李源,面色和缓了些,道:“昨儿是你弄的新鲜鲫鱼?小伙子不错,进来吧。” 李源进门后,提了提手上的纸袋子,笑道:“今儿运气好,弄了两只鸽子。都说一鸽胜九鸡,鸽子熬汤大补。” 宋铤诧异道:“你比我还有办法?” 李源摇头笑道:“不是我拍马屁,您啊,是清官,不然在您的位置上,什么好东西弄不到?鸽子市的人上赶着都要给您送门上来。 我这都是沾了我师父的光,她医好了病人,人家感激她,送的东西分了我一份。只是我一个大小伙吃这玩意儿实在浪费了,想着王姨四处寻坐月子的物什,就送来了。王姨为了嫂子坐月子,可没少费心。” 王亚梅这会儿听到动静出来了,高兴道:“真是鸽子?太好了!你宋叔叔是个铁面包公,打了那么多年的仗,从部队转业回来后,眼睛里更揉不得沙子了。要不是这份臭脾气,凭他的功劳,也不至于这么多年还是个副局。” 宋铤皱眉道:“好端端的,你说这些做什么?遇到不正之风,难道还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王亚梅懒得和他白话,招呼李源进屋,一边翻看鸽子,发现是死的但特新鲜,愈发高兴,一边说道:“我今儿在街道等你到六点半,还没人来,就知道你肯定有事耽搁了,便回家了。猜到你晚上准来!你还没回家吧?” 昨晚是约的今儿去街道商量事的,李源站起身惭愧道:“王姨,实在对不住,打今儿起我每天下班都得去我师爷那里学习针灸,每天要学两个小时。昨晚上喝的有点多,给忘了,今儿让您白等了。言而无信了,我这还是头一回。” 王亚梅摆手笑道:“没事,这样更好,你宋叔也不怀疑你是上门送礼巴结的了,我也不用费口舌再跟他啰嗦。再说了,学习才是大事! 你师父能那么喜欢你,可见你人性好。中医门儿里的规矩我都听说过一些,考察弟子的人性考察的多。你能通过考察,当个入室弟子,那是好事。 咦,老宋,你那老战友老赵家不是有些问题吗?问问小李啊……” 李源忙笑道:“王姨王姨,我现在都还没出师呢,那点医术初级的很。宋局肯定认识很多名医,哪个都比我强,我就不丢人现眼了。” 听他这么说,宋铤反倒放心了些,道:“你王姨比较看好你,那就试试看吧。能力不济的话也不要紧,不必觉得下不来台。实在不行,还可以帮着想想法子。” 李源嘴角微微一抽,怪不得王亚梅说这人是臭脾气,让人帮忙还有这样求的…… 当然,此人为了新中国的建立是经历过血火考验的,是有功于国有功于人民的,只要不过分,李源都敬着。 宋铤道:“说起来也是怪病,我老战友的母亲,躺床上十多年了,天天拉稀,泔水一样。什么中医、西医都看了,都没用。” 王亚梅补充道:“赵家和我家关系很好,赵成年在市府上班。老太太见天吃药,什么豆蔻、阿胶、龙骨常年吃,针灸也没断过,都没用。” 这是啥家庭啊,李源内心腹诽了句,面上却还是谦虚道:“没见过病患,我也不好说什么。就算见了,估计也难给出什么方子…… 不过,以我来看,温养十年了都没好,可见方向错了。光靠温养没用,不如去找攻邪派看看。现在攻邪派国手大家李业强李老就在京城,可以去中医学院那边请。 我估计,很快就能见效。” 宋铤闻言点了点头,道:“好!我明天给老赵打电话,让他去看看。行了,你们谈事情吧,我去拾掇拾掇鸽子。” 没想到,这样的老同志还会管家务…… 等宋铤走后,李源说道:“王姨,公房转私房我肯定支持,明儿中午我骑车回来一趟,去街道办把事给办了。这事儿好办,就是还有一事……” 王亚梅笑道:“我就知道你心里藏着事呢,昨儿你说还想买房子,可眼下哪有房子卖?” 李源嘿嘿笑道:“王姨,我们院后院张海柱是轧钢厂的六级钳工。眼下全国各地不都在大搞建设,各处都缺少高级技工吗?正巧张海柱被抽调去长安,以工代干,将来要转成干部岗。 他家在后院后罩房有两间西屋,您看这样成不成,我私底下让他转给我,我赠他两百块钱仪程送送行。然后,再在街道花钱买下来。” 如此一来,程序上就没什么问题了。 若没这一手,张海柱走后房子就成了公房,王亚梅绝不敢分给李源,不然非被举报成筛子不可。 可要是张海柱自己过的手,那么街道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般不会过问了。 王亚梅奇道:“你一个人要那么多房干吗?况且一处在中院,一处在后院,也不连着啊。” 李源笑道:“我寻思着,等将来结婚后,就让我妈进城来住,跟我过,我给她养老,顺便让她帮忙带孩子。” 王亚梅哈哈笑道:“你这小子,昨儿还说三年不考虑结婚,现在连谁带孩子都考虑到了!” 李源嘿嘿笑道:“这不是瞧见王姨您都抱孙子了,才想到的嘛。” 王亚梅看着越发亲近,想了想道:“那行,你先将房子谈下来,剩下的就好办了。” “成!谢谢王姨!” …… “三大爷,这几天家里修整,吵闹着大家伙儿了,给您家两个鸡蛋,略表歉意。另外这兜鸡蛋您帮我去各家分分,代我道个恼,实在不好意思。我这还要去一大爷家商量些事,只能劳烦三大爷您了。谁都知道,三大爷您在咱们街道账算的最明白!” 回到四合院,李源先去了阎埠贵家,拿出一兜鸡蛋笑眯眯说道。 眼下可没有工作八小时的概念,那些装修工人一天到晚都在叮叮咣咣的敲砸,李源自己听了都觉得心烦,所以就求个心安。 其实也不算白出这个鸡蛋,除了打扰了四邻外,每天海量的负面情绪值也值这个价,他就是担心人家忍到极点,给爆了…… 阎埠贵却大为惊喜道:“哎哟,源子,你这可忒敞亮了!局气啊!就为了这么点事,一家送俩鸡蛋……好,好!不愧是咱们院儿年轻人里的头一份儿!” 李源笑眯眯道:“三大爷您客气了,我看解成将来才是咱们院儿年轻人里最出色的。” 来自阎埠贵的负面情绪+8+9+10…… 来自阎解成的负面情绪+3+2+1…… 阎解成刚毕业即失业,在家撂荒呢。 阎解成小情绪转眼即逝,高兴道:“源子哥,以后跑腿儿的活儿您教给我就成!” 李源点头笑道:“行,下回不找你爸了,你就行。” 阎埠贵忙拦道:“不必不必不必,他才多大点,办事不牢靠,还得我来!” 他大儿子已经得到了他至少七成真传,好处落在阎解成手里,他都未必能掏得出来…… 李源笑笑不多言,往中院走去…… …… 进了中院,就看到西厢北屋那边还有几个人在进进出出。 而贾家门口,贾张氏居然坐在一张小马扎上纳鞋底,嘴里不知在念叨什么。 棒梗在庭院里晃悠着,看来都差不多了。 李源推车上廊,还笑眯眯的给贾张氏打招呼:“贾张氏,这是好了?” 贾张氏一张胖脸上母狗眼闪烁了几下,看着李源脸上横肉抽了抽,干笑道:“好……好了。小李啊,多谢你了。” 怎么也没想明白,李源到底是怎么办到的,这让她心生恐惧。 为啥聋老太太吃了没事,她和棒梗吃了就拉的跟滋水枪一样…… 李源笑的灿烂了些,道:“没关系,都是邻里街坊,可不就得多帮衬些……贾大妈,哟,您这鞋做的可真好,这针眼多细密啊。啧,正巧开春儿了,我缺一双鞋……” 贾张氏笑不出来了,母狗眼也耷拉下来,道:“你缺鞋,回家找你妈去做!” 李源呵呵笑道:“贾张氏,这就是您的不对了?你说说看,街坊四邻们这些年帮过你们家多少忙,怎么到了找您帮忙的时候,您就一毛不拔了呢?当真一点不顾及街坊情面了?”说着,他眼神温和的看着房门里站起来的贾东旭,微笑着点了点头。 东旭,你懂得…… 贾东旭心里狂骂,又生出一股寒意来,眼神挣扎了两下后,还是咬牙对贾张氏道:“妈,既然源子缺鞋穿,你就送他一双不得了?邻里间要相互帮衬些。” 贾张氏整个人都麻了,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家蠢儿子,这说的都是什么放屁话? 从水槽前过来的秦淮茹也是一怔,不解的看着自家丈夫,撞邪了? 贾东旭被看的有些气急败坏,道:“让你拿你就拿,都看我做什么?咱家让街坊们帮衬了那么多回,帮衬帮衬源子又怎么了?快点!” 贾张氏心里下意识就认定是李源搞的鬼,可能是悄悄的让贾东旭中邪了才会这样,愈发惊恐。 她担心儿子出事,赶紧回屋去找鞋,没一会儿拿了双鞋出来。 李源就在前廊下换上脚,高兴道:“嘿,还别说,正合适!贾大妈,谢谢您嘞!” 贾张氏看着李源那张笑脸心里都在打颤,道:“源……源子,合适就好,合适就好。昨儿,昨儿你给我和棒梗看病,不也没要钱吗?东旭,是吧?” 贾东旭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李源呵呵笑道:“那也还得谢谢您,咱回头见!” 说罢,推着车回到自家门口。 北屋里现在乱七八糟的,没什么看头。 和刘二强、赵全说了两句话,又送了两包牡丹烟,将自行车停在门口,李源就去了东厢…… “一大爷,在家吗?” 李源敲门礼貌问道。 一大妈将门打开,看着李源目光有些复杂,道:“源子来了?快进来吧,你一大爷和柱子都在。” 李源高兴道:“哟!柱子哥也在?那敢情好。柱子哥心怀坦荡,有什么事都不藏着掖着,没啥见不得人的事,什么都往外说……好,非常好!” 房间里,傻柱高兴的咧嘴笑,易中海却隐隐笑不出来了,他沉吟稍许,对傻柱道:“柱子,你先回家吧,一会儿我和李源有些事要商议。他和街道王主任关系好,我有些事要求他。” “……” 傻柱不乐意了,先和进门的李源打了个招呼,然后道:“一大爷,什么事啊还非得赶我走?别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不等易中海拉下脸来教训,李源就责备道:“柱子哥,怎么和一大爷说话呢?要尊敬老人!” 易中海:“……” 傻柱:“……” 傻柱也不是真傻,怎么看不出易中海和李源之间的不对付。 可这会儿他仔细看了看李源,发现李源居然有些认真的意思,不由挠头,道:“得嘞!既然兄弟你和一大爷有事要谈,我就不碍眼了,咱们回聊!” 说完扭头走了。 易中海看了看傻柱的背影,又看了看一大妈,迟疑稍许,没让人走,对李源道:“坐吧。” 李源也不吭声,笑眯眯的坐下后,打量起屋内来。 到底是八级工的屋子,处处见家底儿。 给李源倒了杯茶水的一大妈见他这样,笑道:“贾张氏好了?” 李源将脚往外挪了挪,道:“好了!您瞧,这是她送我的谢礼。” 一大妈见之倒吸一口凉气,道:“打她到咱们这个院儿二十多年了,我还没见过她给谁送过鞋!” 李源笑眯眯道:“许是贾大妈认识到自己的错了,不该背后骂我,良心发现了。” 一大妈笑的有些牵强,她看了看易中海,果然老头儿脸黑了下来。 李源不愿多扯淡,道:“一大爷,您要手头实在不宽裕,这钱我就不借了。哪有强问人借钱的道理不是?” 说罢,起身要走。 看着一连串来自易中海的负面情绪,李源笑了笑,也算没白来。 不过没等他出门,就听易中海沉声道:“等等!” 李源看去,易中海却不看他,而是对一大妈道:“去拿五百块钱来。” 一大妈吓一跳,道:“那么多钱?” 李源笑眯眯解释道:“一大妈,我这不是要修整房子吗?再加上要出去拜师学艺,钱不凑手。” 一大妈还想问什么,易中海却摆手道:“快去拿钱吧。” 一大妈欲言又止,叹息了声后进里屋取钱去了。 易中海看着李源从解放包里拿出钢笔和纸,趴桌子上写起借条了,他扯了扯嘴角。 这小子做事,真是滴水不漏! 上次那一百块钱也写了借条的,一笔一笔清清楚楚,并严肃表明,三十年内还清…… 这年月借钱,都是无息的…… 三十年啊,他能不能活到那天都不知道。 一时间,易中海内心一片凄凉。 看着李源那张相貌堂堂的脸,他心里却一阵阵冰寒:四合院,出妖孽了! …… 第十八章 五百块钱买的大黑锅! “一大爷,您瞧瞧。” 李源写完后,把借条递给易中海。 易中海接过后看了眼,没说什么,而是问道:“源子,你贾大妈那病……你有什么法子没有?” 李源摇头道:“她哪有什么病,就是吃止疼片吃上瘾了。全世界对这种事都没什么好法子,只能强戒。一大爷,想来您也打听清楚了,这药长期吃下去,早晚要出大事。现在一天一片还管用,再过二年就得一天两片,再过二年可能三片都不够。 不说花钱的事,没处方压根就没法从正规医院买到这么多止疼片! 一旦暴露了,那是要出大事的。” 这时一大妈出来,拿着厚厚一沓大黑十,递给李源道:“源子,你点点。” 李源却看都没看就接到手里,放进解放包里,对一大妈笑道:“还点什么呀?一大妈,咱们这院子里要说还有一个真正心善的,那我觉得非一大妈您莫属。我要是连您都信不过,这院子我也甭住了。” 虽然笑容真诚,令人如沐春风,但其实倒不是真那么钦佩一大妈。 这么往高里捧,就是想找个转圜局势的人。 他又没想和易中海彻底翻脸,真翻脸了以后还怎么薅羊毛? 而且在四合院里住着也会少了很多乐趣。 邻里表面关系和谐些,生活起来也舒坦不是? 说实话,李源和易中海还真没啥利益冲突,他又不是傻柱亲爹,怎么可能为了些还没发生的事替傻柱出头? 再说,就算他乐意,人傻柱还不乐意有人替他出这个头呢。 所以只要恭维恭维一大妈,那两家就能始终维持在斗而不破的状态。 既能源源不断为他提供负面情绪乃至钱财…… 又能保证舒适惬意的生活环境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啧,完美! 就是这么优秀! 这不,刚对一大妈灿烂完,笑的老太太心情都美好了许多,李源转头又对易中海道:“一大爷,有一事我要跟你说清楚。贾张氏那毛病,您要事先不知道,那事发时,您身上的责任还不重。 可如今您知道了,要是撒手不管,那事发后,您身上的干系可就大了去了。 反正我知道了后,是禀报到一大爷您这了。 往后该怎么办啊,一大爷您自个儿瞧着办吧。” 说罢,转身出了门走了。 易中海听完整个人都麻了,一张脸黑的惊人,双手攥在一起跟得了脑血栓一样抖个不停,眼睛里的血丝好像火苗闪动! 日他奶奶个脚后跟哟!! 这个王八蛋,年纪不大,怎么就这么坏呢?! 他易中海这是花了五百块钱,就买了口大黑锅背身上了啊! 贾张氏的事,现在居然还成了他的责任了! “老易,老易啊!您快喝口水歇歇,可别气坏了!” 一大妈见易中海喘成牛,眼珠子都气红了,吓了一跳,赶紧劝说道。 易中海喝了口茶,粗喘了一阵后,神情渐渐落寞下来,无奈道:“被这小子坑惨了。” 一大妈刚才也听到了,知道大致是怎么回事,她宽解道:“不是说还有几个二年嘛,不急于一时,回头和东旭、淮茹商量商量,让贾张氏把止疼片给戒了就是。” 易中海回过神来,道:“也是,这也不是一天两天就会出问题的。吃了这么些年了,也没见怎么着。嘿,准是这坏份子故意在唬人。” 一大妈无奈劝道:“老易啊,源子和柱子、东旭他们这波年轻人都不一样,他是真正上过学读过书的文化人。这文人杀人不用刀,害人的手段太多了。你再这样斗下去,我怕……” 易中海闻言,好长时间没说话。 老实说,他还真有些怵了…… 但,他堂堂八级工,四合院的一大爷,又怎么会屈服这奸贼的淫威? 走着瞧! …… 后罩房,张海柱家。 “咚咚咚。” 李源敲了敲门,没一会儿房门打开,里面点着一盏煤油灯,家里有七八口人。 看到来人是李源,众人多意外。 李源看向挨着炕坐的张海柱,微笑道:“张叔,听说您全家下月要搬去长安?” 张海柱张罗道:“源子,快进来坐。” 李源进门后,与张海柱的媳妇、大儿子张才、二闺女张桂枝等问好后坐下。 张海柱道:“你都听说了?是的,下月初一走。” 李源笑道:“要用自行车么?要用车的话,张叔您甭客气。邻居一场,您就算去了长安,往后有机会了,也可以回四合院来看看,又不是断了联系。” 这话大家伙自然都爱听,张海柱笑道:“还是源子你会说话啊,成,要用自行车我就说了。源子,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吧?” 李源点头道:“张叔,你们是全家一起搬走,你们这房子,想过怎么处理么?” 张海柱也是老江湖了,自然知道房屋转让的名堂,笑道:“你不是才分了两间房吗?一大一小刚合适,多好,怎么还想要房子?” 李源道:“我爸妈不是还在农村吗?我想接他们到城里来,没房子可不行。张叔,我也不说虚的,您家两间房,我给您二百块钱,您转给我。先给您一百,剩下一百等您搬家的时候给,成不成?” 张海柱闻言眼睛一亮,点头笑道:“成啊,怎么不成?” 这房子是公房,不转赠的话,等他们搬走了公家也就收回去了,一分钱没有。 这样凭白能得二百块钱,又怎么会不愿意呢? …… 第二天中午,李源吃完饭就和车间的张海柱一起去了街道,办了转让手续。 然后李源又当场拿出钱来,将公房买断转为私房。 也就眼跟着这波了,再想等下波公房转私房,得等到新千年左右了,也是一个很短的窗口期,再之后就彻底甭想了…… 这桩事办妥,李源心里就踏实了不少。 明年农村过不下去的时候,可以将原身的老爸老妈接上来,实在不行再把老大李池、老二李江、老五李海家的四个侄女也接上来。 当下农村普遍重男轻女,女孩子被当成赔钱货几乎是普遍现象,大灾之年,活不下去的孩子十个里面八个是姑娘。 占了人家孩子的身体重活一世,还在李家养了一年身体,人家待他高低不错。 帮人家熬过一场灾害,也算是公道了…… 人敬我,我敬人。 就这么简单。 …… 时间转眼飞逝,半月时间过去。 李源保持着每天上班学习中医、下班学习针灸,回家继续看书的节奏。 两间房都修整利索了,木工家具也都打好。 充满年代感的朴实家具,李源看着还挺喜欢。 他时不时的和傻柱、许大茂、刘光齐吃点小菜喝点小酒,有时贾东旭和阎解成也忍不住,不知从哪划拉上半瓶酒、半份花生米带着过来凑热闹。 总之,日子过的充实而愉快。 而因为他们“总是”吃好的喝好的,引起不少院里人的侧目不满,李源的负面情绪值居然也没落下。 到了三月二十九这天,因为明天是礼拜天放假,所以晚上又热闹了一场。 李源跟着傻柱学做家常菜,故意炒了回辣子炒肉! 好家伙,三个院都飘着辣子肉的浓香,让他的负面情绪值再度成功突破五千。 等场子散了后,李源关上门开始又一轮的抽奖。 其实他已经没有特别的期待了,了不起就是一些日用小百货,锦上添花的小快乐! 上辈子他拥有最值钱的东西,不就是那套房吗? 但是等他不经意间抽了第一回后,看到东西,李源就从床上噌一下坐了起来,眼中满是惊喜! 居然又是一箱药,不过和上回恶作剧般的万艾可不同,这一箱可是正经药: 速效救心丸! 速效救心丸是八十年代国家研发出来的第一项纯中药治疗冠心病的滴丸药剂,堪称中医瑰宝的存在! 其实五十年代医院就有了冠心病心绞痛的急救药物:硝酸甘油片。 临床上真正起效快的急救药,还得是硝酸甘油,哪怕李源学的是中医,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但是国家为什么如此重视速效救心丸呢? 因为速效救心丸除了能急救冠心病外,还能治疗许多其他心脏疾症,譬如气滞血瘀、胸痹心痛、心慌心悸等等。 可以说除了心梗之外,绝大多数心疾症状吃了速效救心丸后都能有效缓解。 而这些症状如果不是因为冠心病产生时,那么服用硝酸甘油就没什么效果了。 也就是说,硝酸甘油能治的,速效救心丸也能治。 硝酸甘油治不了的,速效救心丸还能治! 速效救心丸本身就有开胸理气,活血化瘀的药效,药效非常显著。 更重要的是,这个药在四十年的临床用药过程中,医生惊喜的发现不仅未见耐药性,反而随着时间的延长其心功能、血流变等不断得到改善,治疗效果也不断增加,实属奇迹! 而且长期服用速效救心丸还可以有利于建立侧支循环,减少心肌缺血,并且即便长期服用,急救时也不会影响到疗效! 就凭这几点,速效救心丸就不负中医瑰宝之名! 另外,低血压、青光眼的患者,基本上是不建议使用硝酸甘油的,副作用太大,病人无法耐受,而速效救心丸在这方面却好的多。 总之,堪称神药! 速效救心丸的公认配方包括川芎和冰片,后来根据津门市第六中药厂的补报材料《速效救心丸的生产工艺》中,给出的速效救心丸的处方为:川芎总碱3.3mg,冰片0.7mg,聚乙二醇6000 30mg。 但李源却知道,这个处方实际上是不包括国家保密配方内容的,这是当年一位参加过速效救心丸国家大开发项目的中医药大拿,到他所在医学院开中医药讲座时说的。 而保密的内容是什么,那位大拿给出了很有意思的答案:去查查RB救心丹的配方,印证一下就可知。 八十年代,脚盆鸡和咱们还是蜜月期。 中药方子被他们拿去了不知多少,后来还大都注册成了专利…… 李源前世只是个普通的学生,其实也没在意过速效救心丸的保密成分是什么,并不觉得和他有什么关系。 好在,虽然他是个躺平废,当时的班长却是个颇为积极的学霸,在几经验证,并专门去请教了那位医药大拿后,得到了答案。 保密成分是三味药:麝香、蟾酥,以及人参。 李源这废柴前世也没具体考究过,但后来那位班长从二本院校一路考研、考博,最后成功拜入那位国手大拿门下,在十年同学聚会时,大家还谈起过这件事,她并没有补充这三味药不对,只说运气好。 那么说来,这三味药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出入。 至于聚乙二醇6000,是用作基质,起调节粘度的作用,不好搞也没关系。 剩下的就是麝香、蟾酥以及人参的配伍问题…… 这个得慢慢试,好在现在有这么一大箱的成品可以当做对照组,难度也就大大的降低。 如果能将速效救心丸给配伍成功,那么在八十年代前,长达二十年的时间里,李源就是首屈一指的心疾大拿! 再加上他三代贫农的顶格身份,根正苗红,以后的路稳当着呢。 二十年后,他还可以抢先一步去霓虹注册救心丹的专利。 这个且不说,太遥远,总之眼下稳当就好,稳当压倒一切! 将药箱收起,和万艾可分开放好。 他也想通了,都是堪比《小兵张嘎》的搂钱利器! 如果能自己配出这两味药来…… 啧! 这就是两座金山啊! 万艾可且不提,得等上小二十年再说。 速效救心丸却有很大的机会,慢慢调试成功…… 回头搓出药丸来,倒是可以找贾张氏试试药毒性,没啥问题,再给一大妈用药,看看药效。 不断的试验,再扩大用药对象,总有成功的那天。 为这个机智决定点赞后,李源抽取了第二个奖励。 第二个奖励就有些……走心了,是前世妈妈做的一大坛辣椒酱。 不是街面上卖的那种,是母亲用水桶在菜园捡上满满几大桶辣椒,然后花两块钱,让粉碎玉米粒的粉碎机把辣子全部打成酱,再用盐和蒜泥搅拌好,倒入清洗干净的坛子里发酵上半个月,就可以吃了。 看着这一坛辣椒酱,看着坛口边沿上磕出的一个豁口,李源直愣愣的看了好久。 真是从前世拿来的吗,这是他小时候磕坏的豁口啊…… 将坛子从空间取出,李源轻轻抚摸着坛子边缘的缺口,又小心翼翼的打开盖子,熟悉辣香味扑鼻而来,呛的李源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他拿出勺子舀了一勺,尝了一口后,边嚼,边笑。 好一会儿后,他抽取了第三个奖励:一大摞饼。 这是李源上中学的时候,每星期从县一中回家,返校时母亲为他准备的干粮。 今天,是怎么了? 看着包裹大饼的那个蓝色头巾,李源就彻底绷不住了,眼泪根本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这是小时候他妈妈的头巾…… 原来,思念不会因为时空的变换而消失。 好一阵后,将面饼和围巾收好,又静坐了半个多小时后,才抽取了第四个奖励…… 咦,居然是一个快递盒! 李源整理好心情,将快递盒取出,打开后有些无语,是那场大疫中囤的药:两盒莲花,两盒布洛芬,两瓶布洛芬混悬液。 混悬液是给他姐姐家的两个孩子抢的,只是后来快递停了,也没寄出去…… 收起后,抽取今晚第五次,也是最后一次抽奖,指针停转后,李源看到给出的东西,无语的扯了扯嘴角:一盒开门炮! 年都过去了…… 得为它想一个好的用处,不能让它白来一遭! …… 第十九章 贾张氏必须对我柱子哥负责! 一觉醒来,昨晚心中思亲的郁郁之情散尽。 到了这个地步,倒也不必太过偏执…… 看了看墙上的日历,今天是3月30号了,星期天。 后院张海柱家,坐今天的火车…… 起来洗漱完后,练了一个小时五禽戏后,李源就着辣酱吃了一大张饼,又吃了两个鸡蛋,喝了一包光明奶…… 牛奶是上个月过年后抽中的,也不知道后续抽奖还能不能继续抽中牛奶。 看来,又该努力奋斗了,多积攒些负面值,多抽几次,肯定有! 他还在长个儿,缺不得牛奶! 看了看时间,快六点了,李源先去后院敲开了许大茂家的门:“许叔,您早。我找大茂哥,劳烦您去叫一叫。” 许父开门后,虽然不大理解李源为何这么一大早敲门,却还是笑呵呵的帮忙叫醒了许大茂。 许大茂本来骂骂咧咧,不过听李源说有好事,眼珠子转了转后,很快清醒过来,乐呵呵的跟着李源去叫刘光齐和傻柱。 不过到了中院,三人听说李源是叫他们帮张海柱家搬行礼去火车站,傻柱就骂起街来:“姥姥!!” 他和张海柱家压根儿就不亲近,他才不愿去呢! 李源站在中院大声道:“我说哥儿几个,做人不能只想着自己吧?人不能太自私,得相互帮衬才行!” 来自易中海的负面情绪+666! 他挨着东厢站,易中海成功被吵醒,披了件袄就出来呵斥道:“一大早天都没亮,你们几个嗷嗷叫什么?都多大了,还淘?你们不睡觉,院里其他人也不睡?做人……” 没等他说完,李源截断道:“一大爷说的对,做人不能太自私! 一大爷,后院张海柱家今儿可是要搬走了,多少年的老邻居老街坊了,我们不得去帮把手送一送? 院里其他人年纪大了,好不容易放天假,我就想着别劳烦他们了,让他们好好睡一觉,就招呼柱子哥、大茂哥他们动手,结果柱子哥不去! 一大爷,我们哥儿几个可是这个院儿年轻人里的优秀代表啊,怎么能不去呢? 所以我们这不是在和他做工作吗?” 许大茂乐了,他就爱看傻柱吃瘪,忙点头附和道:“对,专做傻柱这个落后份子的工作!” 刘光齐也嘿嘿直乐,让傻柱一人臭骂了句“孙子”。 不过一看易中海瞪眼过来,其他各家也都被吵醒出来看热闹,傻柱面上挂不住,不由头大道:“得得得!你们都是爷,行了吧?我去,我去,我去还不成吗?” 许大茂和刘光齐在一旁乐开花,傻柱犯起楞来,有时连易中海的话都不听,现在被治的服帖,他们觉得好爽好开心! 易中海看向对面贾家,心想这样拔份儿的事,他这个徒弟也该出来才是。 却见贾东旭刚出来冒了个头,一听说要去干活又缩回去了,不由摇头。 不成器啊。 李源却不再多话,狠狠收割了一波院里人的负面情绪,就和傻柱、许大茂、刘光齐一起到后院帮张海柱家搬家。 他骑车带着张海柱家的二姐,傻柱、许大茂、刘光齐借来平板车、三轮车,将张海柱一家送去了火车站。 张家一大家子自然是感动坏了,不住道谢。 做了好事的傻柱、许大茂、刘光齐三人这会儿也不骂街了,豪气万分的让人别客气,都是应该的。 二十来岁的年纪,又没结婚,礼拜天没事儿干找点活儿,就当乐子了! 不过等到了最后送人进站的时候,他们哥仨就觉得不对了…… 因为居然看到李源拿出一百块递给张海柱做仪程,张海柱却死活抽出五张大黑十非要退给李源! 三人彼此对视一眼,知道今天这事没那么简单,有诈啊…… 之前压根儿就没听说过李源和张海柱家有什么交情,无缘无故的谁会送那么多仪程? 等好一番强推硬扯后,最终实在没法子李源只好含泪收下了五张大黑十,将情绪感动很是不舍的张家人全都送进火车站回过头来,就发现他被仨扛大个的“窝脖儿”给包围了…… 许大茂脑子最灵光,脸色发白的看着呵呵直乐的李源,道:“源子,你……你小子该不会是把张海柱家的房子给拿下了吧?” 除了这个,他实在还想不出李源有什么道理,送人一百……不,送人五十块的程仪! 怪不得前些日子,他老子许福贵跟他说,李源去过张海柱家! 不对,本来是一百,可李源拉着他们哥仨儿跑了一早上的苦力,累的眼珠子都快挣出来了,这才变成了五十!! 嘿,这他么还算是个人吗? “急什么急什么?哥们儿是让自己人吃亏的人吗?我是吗?” 面对气势汹汹来者不善的三人,李源摇了摇手上的大黑十,扬起下巴道:“今儿哥们儿请客,咱先去看电影,《冲破黎明前的黑暗》,新片子,好看!中午全聚德烤鸭走着,回头再一人拿一张肉票,买了肉回家柱子哥好好弄一桌菜,咱们就放开了造,好好过个礼拜天! 回去就给院里人说,这是张海柱张叔瞧我们一大早去搬家,非请咱们的,我连这请客的名声都不要了。 欸,这就告诉院里其他年轻人,得好好跟咱学,要做好人,多帮助人!对了柱子哥,把雨水叫上。” 听李源把今天的生活描绘的这么好,许大茂还好,老许家有钱,他没少去前门大栅栏逍遥快活打牙祭,可傻柱、刘光齐是真的听着口水都往下流,哪里还在意出什么苦力。 两人怀抱着对今天美好生活的向往,拉着平板车、人力三轮跑的飞起! 浑然忘记,其实按这个计划来算,顶多也就花二十…… 李源则让许大茂骑自行车载着他,两人一路哈拉,听许大茂执念一般骂着傻柱,从小数落到大,终于慢悠悠的回到了四合院。 路上许大茂就说,傻柱一定张扬的满院都知道他们今儿要干吗。 果不其然,两人刚进前院儿,就见阎家老大阎解成怨妇似的看着李源,埋怨道:“源子哥,您今儿怎不叫我啊?” 阎家窗户里站着的阎埠贵也连连点头道:“这种助人为乐的好事,源子你应该拉扯你解成兄弟一把。” 李源笑眯眯道:“下一次下一次,解成今年才十六,还小。” 许大茂笑道:“就是!再说了,你们家每天礼拜六晚上都不怎么吃饭,星期天不上班儿啊。早上起来也没什么力气,叫了也白叫。怎么着,想干吃啊?” “许大茂你……” 阎解成羞臊的满面通红,就想骂街。 许大茂眼睛一瞪,骂道:“怎么着?小兔崽子敢跟我瞪眼?” 李源呵呵笑着打圆场道:“行了,解成也长大了,往后再有这种事,指定叫上你。我们先走了。” 许大茂瞥了阎解成一眼,满是不屑,李源则拍了拍阎解成的肩膀后,两人一起进了中院。 老阎家窗户后,阎埠贵气的浑身发抖,破口骂道:“他许大茂家就没一个好人!” …… 李源、许大茂进了二门,就看到中院庭院里都是人。 看他二人进来,多数脸上都带上了笑容。 刘海中胖脸上满是光彩,大声笑道:“我就说源子是个好孩子,来咱们院儿才几年?不到六年吧?看看,和街坊邻居间处的多好!张海柱平日里不声不响的,什么事也不冒头,这样的人走了,他都带着我家老大他们忙活一早上相送。仁义!” 傻柱不满道:“二大爷,您要夸就好好夸,把哥儿几个的名字都点出来。您把您家老大的名字点出来,怎么就把我归到‘他们’里面了?再说了,源子先和我是兄弟,你家光齐是后面才入伙的!” 刘海中今天居然也不气,不似往常那样被人一怼就不会说话了,他乐呵道:“行了傻柱,别吹了!谁不知道,今儿要不是源子、光齐……还有大茂堵你家门上叫你,你都不起来。后来起来了,一听要去给张海柱家帮忙,还骂人源子……” “诶诶诶!二大爷,您有话说话,没话可甭瞎扯!怎么成了我骂源子了?不,我是骂了他,可我那是骂他没提前说好。要是提前说好了,我早点起来给哥儿几个弄些吃的,也有力气下苦力不是?” 傻柱在不面对他秦姐时,头脑还是很灵活的,嘴皮子耍的飞起! 见刘海中吭哧吭哧说不出话来,易中海这才开口道:“行吧,不管怎么说,今天柱子、李源、大茂、光齐四个,给咱们院的年轻人做了回好表率,都是好样的。 不过,张海柱临走前给了五十块钱的事,不妥当。人家出远门本来就不富裕,该不是你们自己要的吧?” 贾张氏冒头了,道:“对,他一大爷说的对!这五十块不能私分咯,这应该是张海柱给我们全院的!” 许大茂急眼了,道:“凭什么啊?合着我们哥儿几个忙死忙活干了一早上,回头你们把钱分了?” 刘光齐也道:“这钱是给人家李源的,我们都不好意思要,贾张氏,你可真张的开口。” 贾东旭呵斥道:“你怎么说话呢?轮得到你开口?” 李源纳闷道:“我们兄弟在这院子里,连话都不能说了?你别说只是一大爷的徒弟,你就是他亲儿子,也没这么霸道的道理吧?” 刘光齐脸上都放光了,贾东旭年岁比他大好几岁,又比他高,力气也比他大,傻柱还和他关系好,背后更是站着一大爷这尊大神,所以往日里没少欺负他,在四合院年轻人里的地位很高,大都畏惧他。 可现在有了人撑腰,刘光齐昂着下巴看着贾东旭道:“对,你就是一大爷的亲儿子,也别想这么霸道。怎么着,这四合院是你家的?” 贾东旭暴怒道:“孙子,你跟谁说话呢?” 说话间几步上前要抓打刘光齐。 李源对许大茂、刘光齐歪了歪下巴,示意两人一起上,又看向傻柱。 傻柱虽然头大,但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站队,也往前迎去。 贾东旭以为傻柱还像过去那样站他一边,脸上冷笑不已,就许大茂和刘光齐两个废柴,他一手能对付一个。 就算只是一级钳工,那也是钳工! 然而随后他就发现不对了,傻柱走过来居然搂住他的肩膀,让他动弹不得,还劝道:“行了东旭,你比光齐大,欺负他做什么?” 这时许大茂却抓住了机会,加速一步上前,朝贾东旭的裤裆上就是狠狠一脚。 贾东旭“嗷”的一声惨叫,刚弯下腰,却又被刘光齐“哐”一巴掌,好响亮的打闭上了嘴。 嘿! 二大爷刘海中都觉得光荣起来,挺直了胸膛。 往年刘光齐没少被贾东旭、傻柱欺负,偏易中海拉偏架,说这是哥儿几个闹着玩儿,不能玩儿不起,大人不许掺和。 他虽是二大爷,可威望根本没法跟易中海比,只能干受窝囊气。 今儿算是让他好好出了口气,忒畅快了! 不过事情显然没那么容易完,许大茂、刘光齐正痛打落水狗,对着倒在地上的贾东旭拳打脚踢时,贾张氏如同被轮了般,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声,冲上来朝着傻柱三人动起手来。 傻柱觉得特冤,还想解释一下他没动手,结果贾张氏手直接朝他脸上抓去。 按理说抓不到,可傻柱这会儿见后面秦淮茹泪眼婆娑的看着他,目光责备、哀怨,一时都不想动了。 生出干脆让贾家出口气,秦姐看他可怜,就不怪他的心思来…… 李源在一旁看着乐,绝了!还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啊! 也罢,那他就不必讨嫌了…… 不过傻柱被抓的脸上出现了五条血棱子后,倒吸一口凉气疼的龇牙咧嘴起来,想来也是后悔了,一甩手,把贾张氏给推开了。 贾张氏那么胖,这一退重心不稳,连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开始大骂起来:“哎哟,没天理了,一群丧良心的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老贾啊,你快睁开眼看看吧,把这些畜生都带走……” 院里人都被这急速发展的状况惊呆了,易中海更是大怒道:“柱子,怎么能跟老人动手呢?” 傻柱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李源笑呵呵道:“一大爷,我早知道您偏贾家偏的厉害,可没想到会偏成这样。这事儿不是贾东旭先骂的光齐,又准备打光齐开始的?” 二大爷刘海中忙道:“没错!我们都亲眼看着呢,老易,做人得讲良心。往年里东旭打光齐的时候你怎么说?让他们小哥俩自己解决。怎么着,看到贾东旭挨打了,你就心疼了?” 易中海训斥道:“你少胡扯!这是他们两人自己解决吗?没看到是三个打一个?” 刘海中词穷,李源笑道:“一大爷,这年轻人之间打打闹闹都正常。早上打架了,说不定晚上就一起喝酒了。都一个院儿的,还能成仇人不成?你们老一辈一下场,那味道可就变了,尤其是拉偏架,说不定就真结成仇了。 再说贾家也不是一对一啊,瞧瞧贾张氏,把我柱子哥这张英俊的脸抓成什么了? 这万一留下疤痕,人一打听居然还是让一老寡妇给挠的,他往后还怎么娶媳妇? 我把话撂这,柱子哥娶不上媳妇,贾张氏必须对他负责!” 傻柱:“……” 人都麻了,一双绿豆眼儿眨了眨看向李源,贾张氏对他负责,几个意思? 是拿儿媳妇来抵债么? 一时间,愈发心乱如麻,嘿嘿笑了起来…… …… 第二十章 易遮天! “噗!” 许大茂差点没乐死,不顾敌我的讽刺道:“源子,你行不行啊?就傻柱那张脸还英俊?不过你有一句话说对了,让老寡妇给挠了一脸,往后还真不好说媳妇,干脆让他俩搭伙,傻柱给贾东旭当爹,哈哈哈……啊!” 一声惨叫,许大茂被怒极的傻柱一拳轰在下巴上,仰头栽倒。 李源对急忙想上前帮忙的许福贵笑道:“许叔,没事儿,哥儿几个闹着玩儿,一会儿还去看电影吃全聚德呢。” 许福贵抽了抽嘴角,看着挣扎起来装坚强的许大茂,一时也不好多说什么。 李源对易中海道:“一大爷,看到没?都是从小打到大的哥们儿,跟亲的一样,哪有什么仇啊?您老可歇着吧。不过您真该管管贾张氏了,太肆意妄为了……” 贾张氏看着躺在地上双目无神流泪的儿子,心都碎了,这会儿听李源颠倒黑白,气的嚎骂道:“你放屁!我算看明白了,这个院就你这小畜生才是最坏的!你这个病秧子短命鬼,一定不得好死!老贾啊,你快上来带走他吧……” 这算是明白人了…… 李源嘿嘿一乐,道:“街坊四邻们,你们听听,什么叫封建迷信复辟,什么叫妄图用迷信手段谋害工人群众? 现在看来一大爷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了,他一直照顾着贾家。 那么等我一会儿请街道的人来办贾张氏的学习班,送她回乡下时,大家伙儿也别再信某些人大放厥词,什么大院儿的事三位大爷解决。 贾家闹了这么多事,解决他大爷了啊! 建国都快十年了,还能让某些人一手遮天下去?” 周围群众都炸了,这骂的忒狠忒痛快了! 许大茂兴奋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带头起哄道:“对!建国都快十年了,不能再让某些人一手遮天!” 易中海气的发抖,也的确遍体生寒,怒声道:“李源,你把话说清楚,谁在一手遮天?我们三位大爷遮什么天了?” 他打定主意,今天舍得一身剐,也要拼着这么多年在四合院内施下的人情,鱼死网破也要和这王八蛋来个了断! 谁料李源却突然脸色一变,戏法似的一张脸变的笑眯眯起来,道:“没有啊,这不冤枉人了嘛,我多咱说您是易遮天了?不信您问问柱子哥,我有没有跟他们说过,您是大好人,您全家都是大好人!” 来自易中海的负面情绪+888! 神他么易遮天! 神他么全家大好人,他全家就俩人! 可这话一说,气氛一下就破了,周围原本急剧开始站队的街坊们,又嘻哈哈的开始东一句西一句打起圆场来。 傻柱最积极,赔笑道:“对对对对!一大爷,源子说了,您除了偏心贾家外,没毛病。还夸一大妈,多好的人呐,一直照顾聋老太太,伺候她吃喝。咱们院,再没这么好的人了!” 刘光齐也嘿嘿笑道:“就是,源子背后从不说人坏话。就是贾张氏太过分了,贾东旭也过分。” 眼见年轻人都被李源谈笑间拢一起了,自己这边人心却散了,真闹到不可收拾,鹿死谁手未可知。 易中海也是老狐狸,果断选择退让一步,打算回头把傻柱拉回来再说,他叹息一声道:“我不也是看他家孤儿寡母,一大家子就指着东旭一个人的工资定量活,太艰难了些吗? 行了行了,今儿的事就到此为止。你们年轻弟兄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只要别太过分就行。贾张氏,你再闹,我也管不了你了。李源真报到街道去,你就回农村去吧。” 贾张氏不敢坑声了,见贾东旭已经翻身坐了起来,虽然鼻青脸肿但没别的大事,也放下心来。 这时就听李源又笑眯眯道:“对咯,就该这样,大家和和气气的多好。另外还有一事,跟大家伙儿多说一句。 张海柱,我张叔,上个礼拜已经把他那两间房送给我。 这件事已经去街道办过转赠手续了,我也已经把那两间房买断了,过些日子我爸妈过来住。 年轻人一定得孝敬老人!不能我一人在城里享福,让老人在农村吃苦受累不是? 另外,我必须要深深的感谢一大爷一大妈,是他们无私的借了我五百块钱,我才办成的此事。 诸位街坊也做个见证,这五百块钱的借条我已经写给一大爷了,所以我一定会还! 好了,就这么多,谢谢大家了。” 来自易中海的负面情绪值+588! 来自贾张氏的负面情绪值+688! 来自贾东旭的负面情绪值+888! 来自秦淮茹的负面情绪值+99! 来自阎埠贵…… 来自许福贵…… 来自…… 看着汹涌而来的负面情绪值,李源笑的阳光灿烂。 这朴实而快乐的悠闲生活啊,惬意,巴适! …… “源子哥,您可真厉害!” 等人群意犹未尽的散开后,正抽条身量瘦长的何雨水一脸崇拜的看着李源说道。 李源呵呵笑道:“是不是?” 何雨水认真点头道:“你是我见过最棒的!” 傻柱在一旁吃味道:“哪就你见过最棒的了?源子医术厉害,做饭能比得过我吗?” 许大茂一边揉着下巴一边嘲讽道:“你一个臭厨子,还想和源子比?” 刘光齐也呵呵冷笑两声,以示不屑。 傻柱就要翻脸,李源道:“你还想不想脸上不留疤了?” 傻柱忙变脸笑道:“哎哟喂,我还把这事儿给忘了!好兄弟,你可得帮帮哥哥。不然我这张俊脸可就破了相了……你们笑什么?雨水,你也笑?这可是你最棒的源子哥说的!” 一行人说笑着跟着李源往后院走去,都不知道为啥去后院。 中庭只留下贾家孤儿寡母满目凄凉…… 李源呵呵笑道:“好说,好说。” 等李源一行人进了后院,正好聋老太太从后罩房出来,一看到傻柱脸上刺眼的血棱子,老太太登时炸毛了,问道:“是谁打的我的傻柱子?是谁?” 李源啧啧啧的笑出声,惹得聋老太太怒瞪过来。 许大茂忙道:“哟,老太太,您可别瞪咱们呐。这回我们可是和傻柱一边儿的,傻柱的脸是让贾张氏给挠的。” 聋老太太显然不信许大茂,她总觉得许大茂长的就像汉奸,她问傻柱道:“真的?” 傻柱点头道:“行了,事儿都过去了,您就甭管了!” 聋老太太不死心,问李源道:“真是贾张氏那个丫头片子打的?” 李源点头道:“当然真的。您看我们哥儿几个在中院都没法待了,只能到后院儿来躲清闲。” 聋老太太暴怒,骂道:“贾张氏,我日他奶奶!看我不砸烂他家玻璃!” 说着拄着拐就要往中院去。 傻柱忙拦下来,笑道:“哎哟,我说老太太您就别添乱了。贾东旭被我们打的鼻青脸肿,贾张氏差点被源子送去街道然后赶回乡下去,是一大爷出面才保住了他们……” 聋老太太忽然回过头,看向李源道:“不对啊,傻柱现在是跟着你的,你精的跟猴儿似的,怎么会瞧着傻柱子吃亏?” 啧,这老货!还真会看人…… 李源笑眯眯道:“其实呢,我当时要想拦,也拦得下。可您呐,自己问问您的好傻孙,他当时是不是自己想让贾张氏抓脸?” 傻柱不承认,道:“胡说!谁想让一老寡妇抓脸?” 李源嘿嘿坏笑一声,疑惑道:“难道我刚才看错了,那秦淮茹眼神那么一勾……” “得得得得!” 傻柱一张脸居然黑红起来,摆手道:“不跟你扯淡了,算你说的对,成了吧?怪不得贾张氏说,全院就你最鸡贼!” 李源哈哈一笑,对聋老太太道:“看到没?这人非要自己往坑里跳,那谁拦得住啊?我真要拦了,柱子哥反倒要怨我,和我生分了。您还是去贾家,或者一大爷家走一趟吧……” 傻柱怕他再说什么胡话,弯腰把聋老太太背起来,在老太太哎哟叫喊中,把她背回屋里歇着去了。 等出来,才发现李源等人已经进了原先张海柱的家里。 傻柱在门口看了看,觉得没劲,都是暗黢黢的屋子,墙上贴的报纸都泛黄了,有什么好看的?比他亮堂堂的北屋差远了…… “嘿,张海柱还挺义气,还留下一张八仙桌!” 傻柱笑呵呵进门儿,他想多说点好话,让李源快给他看看伤口。 李源对何雨水道:“雨水,去我耳房那边,书桌上有一药箱,你取来我给你哥上点药。” 何雨水“欸”了声,高兴的去了。 如今算是很熟了,她偶尔晚上遇到不会的题还会去找李源请教,不像以前那样沉默寡言了。 傻柱吃醋道:“嘿,平日里我叫她跑个腿儿,她理也不理我。” 许大茂作死道破缘由:“因为你傻,因为你又丑又傻!” “砰!” 傻柱朝他屁股上一脚,许大茂惨叫倒地。 刘光齐顾不上那边,他坐在土炕上,打量了两间房后,羡慕道:“源子,你这两个来月可是弄了四间房了,你可真行……住的过来吗?” 李源抱手而立,笑道:“我哪有那本事,是从一大爷那借了五百块,才办下来的。你要是能借五百块,你也行。” 刘光齐讪笑道:“可拉倒吧,一大爷能借我五百?五块都难。也就是你了……” 李源呵呵笑道:“你爸是二大爷,你家又不缺钱,当然不会借你。我爸妈都是农民,全家几十口子都靠种地吃饭。我一月工资大半寄回家里,一大爷知道我贫穷,所以帮衬我一些。” 这话…… 按道理都是实话,可怎么听都觉得别扭。 都趁四间房了,李源还穷? 许大茂盯着李源看了半晌,忽然道:“源子,怪不得我们都爱跟你玩儿,你和三大爷真不一样。虽然都缺钱,可三大爷处处透着一股穷酸气,总想算计别人沾好处,让人瞧不起。 再看看你,吃着窝头也不肯小家子气,让人佩服。” 傻柱呵呵乐道:“三大爷家,那是一窝子鸡贼!源子,您要是像他家那样,可真别怪哥哥瞧不起您。” 李源随意在土炕边坐下,道:“那倒不会。不过贫穷富裕不由人,贫穷时活的艰难,省一点扣一点精打细算都没错,甚至占一些小便宜,也可以理解。 只要别把钱看的比人和情还重。 三大爷就是算计的狠了,他自己倒没什么,可家风都弄成了处处算计,还往小处算计。 我估计以后解成他们兄弟怕是要受影响…… 不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能说谁? 哥儿几个看这房子怎么样?” 傻柱道:“什么怎么样?不就那样……还没你中院那两个屋好。” 许大茂道:“这两间后罩房比那厢房和耳房加起来都大,屋也高!重新规整规整,可比中院的厢房强多了!傻柱傻不拉几的,啥也不懂……” 说完就往李源后面跑。 李源没理,道:“规整还得往后等了,钱都花没了,还欠了一屁股债,等俩月再说。实在不行,等我爸妈来了,让他们住那新屋,我搬过来住。没有让爹妈住破屋的道理。” 许大茂高兴道:“好啊!源子,要我说你也别等你爸妈过来了,现在就搬过来得了!搬这多好啊,咱们两家挨着,晚上一起喝酒,一拐就到家! 嘿,我跟你说,我妈正托人给我说媒呢,等我结婚了,他们就搬走。到时候,咱兄弟俩更好亲近!” 这个可以有…… 刘光齐也高兴道:“搬过来好,我家就在对面!” 不过不等李源点头,傻柱就不乐意叫道:“嘿嘿,嘛呢?嘛呢?人源子好端端的在中院住着,凭什么搬过来?不就是缺钱吗?哥儿几个先凑一凑,回头源子还咱们就得了!他现在是干部岗,还能差得了咱们钱?” 李源笑道:“哟,这主意好!要不你们一人借我一百,回头我慢慢还。” 许大茂笑不出来了,道:“源子,你还是搬过来吧,我们又不像你,自己拿工资几年了。我学徒工一个月二十来块钱,能撑到月底就不错了。” 刘光齐干笑道:“我也差不多。不过傻柱应该有钱……” 傻柱也不敢露头说大话了,每人一百……姥姥! 李源摆手笑道:“可拉倒吧!他一人挣钱,虽然只用照顾一个妹妹,可雨水大了,花钱的地方越来越多。如今都上中学了,可不得给人买一辆自行车,一块手表?别看柱子哥粗糙,对雨水还是照顾的很好,有个哥哥的样。 就凭这,今晚咱得敬他一杯。我要还向他伸手借钱,那还算哥们儿吗? 还是回头再到一大爷那看看得了。” 眼下的傻柱,还没被吸血到智障的地步,对雨水这个妹妹还不错,舍得花钱。 还一直打着小主意,四合院第一辆女式自行车得是雨水的。 爹跟寡妇跑了没关系,有他这个哥哥在,一样好使…… 几人一听李源还要问易中海借,顿时又哈哈乐了起来。 傻柱就是顺毛驴儿,听到好话更高兴,对李源竖起大拇指道:“哥哥也得敬您呐!打学徒学生起,就把那点工资补贴大部分寄回农村去孝敬爹妈。就冲这人性,哥哥也服你!” 正说着,雨水提着药箱过来交给李源。 李源打开后,拿出碘酒棉签给傻柱脸上消了消毒,也就完事了。 傻柱傻眼道:“这就完了?” 李源笑道:“明儿从院里给你带一副膏药回来,擦一个礼拜,就没啥问题了。行了,时间差不多了,哥儿几个走吧,雨水一起,去红星电影院看电影去。算算点儿,看完正好去吃烤鸭!” 嘿,一伙子高兴的齐乐呵! 傻柱也不管脸上了,傻乐道:“那哥儿几个,勤走着呗!” 许大茂忽然想起来:“对了对了,都别忘了带肉票。回来的时候还要买肉呢,晚上我再从我爸那拿两瓶好酒,咱接着造,过周末!我给你们说,现在农民都天天吃香喝辣的,顿顿有肉啊!咱不能叫农民给比下去了,你们说是不是?” 一群人大笑中,李源心头却是一叹。 乡下公社大食堂已经轰轰烈烈的展开了,头三个月,日子过的真如神仙一般,天天吃席。 白面馒头、米饭,辣子炒肉,鸡、鸭、鱼、羊,敞开了吃! 对食堂的要求,是月月菜系不重样,打饭不限量。 宣传口号颇为响亮:吃饭不要钱,老少尽开颜。劳动跟积极,幸福万万年。 可很快,这样的幸福日子就走下坡路了。 三个月后,肉菜越来越少,从大鱼大肉,变成几片肉片,再到只有油渣,再到全素,野菜…… 白面成了二合面,又变成杂粮,一年光景,连粗粮都无法放开了吃。 而城市里也因为大量的招工,几千万青壮劳力进城吃粮,粮食危机很快爆发,最危险的时候,京城粮库都只剩六天的库存。 随后粮食定量锐减不说,几乎所有的食品、副食品的买卖难度也越来越大,各种票证齐出。 到最后,连买一盒火柴都要有火柴票才行。 像现在这样聚在一起吃香喝辣胡吹乱侃的快乐时光,不多了…… 李源也没法子,滚滚大势下,早已非人力能够解决,到了这步大罗金仙下凡都没用,除非能逆转天时,明年不再重度大旱…… 只能乐观一点想,苦难,终究会过去,也一定会过去…… 闭上眼睛,和大家伙一起熬着往前走吧! …… 第二十一章 贾张氏雄起!! “瞧瞧这伙儿败家子,有两个钱烧的了!” “还吃烤鸭?怎么不吃死你们!” “没良心的东西,还穿我的鞋!非绊你一跤,磕死你不可!” 贾张氏坐在门口纳着鞋底,嘴里咕咕哝哝骂骂咧咧的。 棒梗从外面噔噔噔跑回来,气喘吁吁的,看着贾张氏道:“奶奶,给我两毛钱,我要去买小鞭玩儿。” 贾张氏没好气道:“这年都过俩月了,谁还玩儿那玩意儿?有那钱攒着买肉吃不香吗?” 棒梗不依,闹人道:“不嘛不嘛,我就要玩儿小鞭!阎解放和刘光福他们都在玩儿,我也想玩儿!” 贾张氏“嘿”了声,道:“那俩王八羔子从哪弄的小鞭?肯定是偷的!阎老西那么抠,擦屁股的手都要嗦一口,怎么舍得给他儿子钱买小鞭?” 棒梗道:“是刘光福买的!他今天出门的时候碰到李源他们了,李源给了他两毛钱。” 贾张氏闻言,心里酸的不行,啐了口骂道:“真是没良心,白穿我的鞋了,都不给我孙子钱!” 秦淮茹从屋里走出来,端着一搪瓷盆,里面是贾家老老小小换洗的衣服和床单。 她能在四合院内有好名声,让一大家子穿的干干净净,是重要的原因之一。 瞧瞧棒梗,最是皮猴的时候,别家孩子个顶个一身灰,衣裳上多有油污,棒梗身上却一直干干净净。 这会儿听到棒梗和贾张氏的说话,她沉下脸教训道:“李源也是你叫的?有没有点规矩?” 棒梗闷了,贾张氏更是不乐意,放下鞋底道:“秦淮茹,你什么意思?那李源是你什么人呐,连名字都不能叫了?我大孙子叫怎么了?” 秦淮茹气道:“他的名字谁都可以叫,但棒梗不能这么叫。他是晚辈,这么大喇喇的喊一长辈的名字,您觉得合适吗?” 贾张氏气道:“你少跟我瞎咧咧!什么长辈?我后来才反应过来,今儿东旭挨打,都是那短命鬼在捣鬼!他就怕我们问他要那二十块钱,才撺掇的许大茂和刘光齐打的东旭。你还替他说话?是不是后悔嫁到我们贾家来了?后悔你走啊!把那赔钱货一道抱走,我就要我的乖孙棒梗!” 棒梗不领情,道:“我还是跟我妈吧。” 秦淮茹心里总算熨帖些,眼泪巴巴道:“妈您说什么呢?他们这一伙哥们儿,哪个不是从小打到大的?往前数,东旭打的刘光齐满地鬼叫的时候还少了?人李源说的清楚,打完就完,说不定今晚人吃肉的时候还来叫东旭呢。您搁里面这么一搅和,教棒梗没礼貌,往后还怎么来往? 现在傻柱、刘光齐还有前院三大爷家的阎解成,都爱和李源玩儿,连一大爷都借他五百块钱,您是想让东旭在院里被人孤立还是怎么着?” 贾东旭本在屋里躺着养蛋,听到秦淮茹向着李源说话一下就大怒起来,不过没等他穿好衣服鞋出门教训,听着听着,居然觉得秦淮茹说的居然在理。 其实他也是内心怯了,心里隐约知道,自己弄不过李源,只是不愿承认。 好在,当下秦淮茹的话算是一个台阶让他下…… 而且他也觉得秦淮茹说的在理,现在傻柱、刘光齐他们就爱跟李源搅和,真敌对下去,他非被孤立不可,那在四合院里还怎么过? 念及此,贾东旭趿拉着鞋走出来说道:“妈,您就消停消停吧,乱教棒梗什么?今儿和李源的关系不大,他连动手都没动手,都是傻柱那狗东西,要不是他搂住我不能动,就许大茂和刘光齐那俩狗崽子,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贾张氏听儿子这么说了,也只好作罢,附和骂道:“傻柱那天杀的混帐,跟他爹一样。他爹就抛儿舍女的跟寡妇跑了,往后他也一样,早晚是绝户的命!” 贾东旭听了隐隐有些不自在,因为他知道傻柱自秦淮茹嫁到这个院儿起,就爱盯着秦淮茹看,那份恶心心思,这四合院谁不知道? 傻柱要是命里注定跟寡妇,那岂不是说…… 不爱多想,贾东旭摇了摇头,正要说什么,棒梗走到跟前道:“爸,给我两毛钱,我要买小鞭。” 贾东旭皱眉道:“去去去,我哪有钱给你买鞭炮?年都过去俩月了,还放鞭,吃饱了撑得吧你?” 棒梗垂头丧气走了,贾东旭也回到屋里继续养蛋。 昨儿被许大茂那孙子给踹肿了,估计得一个礼拜才能消下去…… 这个仇,他记住了! 秦淮茹在水槽子边正在洗衣裳,见易中海出门,便笑着打了个招呼道:“一大爷,出门遛弯儿啊?” 易中海摇头道:“这个点儿遛哪门子弯儿啊,你一大妈身体不舒服,我去医院拿点药。” 秦淮茹还没开口,贾张氏忙笑道:“他一大爷,那您也帮我开点止疼片呗。” 易中海闻言沉下脸道:“老嫂子,东旭没跟您说吗?那止疼片不能再吃了,再吃要出大问题!” 五百块啊!! 想想易中海都心疼! 贾张氏一听这话,登时落下脸来,母狗眼盯着易中海道:“好呀,我说东旭怎么突然就不肯给我买药了,原来是你闹的鬼!易中海,你安的什么心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害死我,好让东旭给你养老是不是?呸!我告诉你,别做梦了!” 易中海气的脸都黑了,指了指贾张氏说不出话来,一甩手走人了。 不可理喻! “一大爷,一大爷……” 秦淮茹急的追了两步,没追上后,朝贾张氏埋怨道:“妈,您说的都是什么话?” 贾张氏破口骂道:“我说的什么话?你问我说的什么话?好你个秦淮茹,你是不是和易中海一样,想不给我吃药,让我早早死了,你就不用孝敬婆婆了?我呸!我告诉你,就算我死,也要把你们这些害人精一起带走!我……” 话没骂完忽地住了口,因为正抹泪的秦淮茹忽然惊喜往二门处走了几步,高兴问候道:“李叔、李婶,五哥,你们怎么来啦?还有京茹……你怎么也来了?” 二门口,一个壮士黝黑,身量中等的庄稼汉,一身粗布衣裳,背着好大一个麻袋,身旁站着一个显得有些不安的农村妇女,还有一个年轻些粗壮魁梧的年轻人,也背着一个大号麻袋。 三人身旁却跟着一个身穿粗布花衣裳,扎着俩辫子,大眼睛模样俊俏的姑娘。 四人前面,阎埠贵笑道:“这是源子的爸妈和五哥,给源子送东西来了。我跟他们说,源子现在过的好着呢,他们不信。秦淮茹,这是你表妹?她怎么没说,我以为是李家人呢。” 秦淮茹抽了抽嘴角,狠狠白了自家表妹一眼,然后对李桂道:“李叔,您来的真不巧,源子刚和朋友们出去了……” 贾张氏逮着机会赶紧说坏话:“李源借了五百块钱,带人去看电影吃全聚德去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瞬间惊呆了,心里都在拜服:还得是贾张氏!! “啊?!” 李家三人更是差点没当场吓死。 秦淮茹忙道:“不是不是不是,你们误会了。李源是……” “什么不是?他没有借一大爷五百块钱?没有带傻柱、许大茂他们去看电影,去吃全聚德?还说要买了酒肉,晚上回来继续造!” 贾张氏不给秦淮茹解释的机会,恶狠狠说道。 李桂是厚实庄稼人,听到这话,只当小儿子在城里学坏,气的将手里的麻袋一把丢在地上,里面传来几声鸡叫声。 阎埠贵都快气死了,他可担心别叫李源惦记着,忙解释道:“老哥哥,您可千万别听贾张氏瞎咧咧。源子是我们院儿品格最好的年轻人,他问老易借钱,是为了买两间房,还打家具。要不是办正事,老易也不能借给他。 不仅这些,今儿他又买了两间房,就是给您和老嫂子准备的。这是今早他当着全院人的面说的,不忍心一个人在城里享福,让您两口子在乡下吃苦。 这是他当着全院人的面说的,不信您可以问问别人。” 李桂闻言一怔,一肚子怒火稍歇,道:“三大爷,不用问别人,我还能不信您?” 阎埠贵连连点头,道:“我是文化人,是人民教师,肯定不会骗您!走走走,我领你们去源子单位分的房里去看看,你们一看就知道了。 源子真是好孩子,他一个月大半工资都寄回家了吧?成天吃杂粮窝头,最好的也是二合面,就没见过他吃白面。这屋也是他转成正式干部才分的,先前那屋你们也见过,嘿,真不是人住的地儿。 搬家的时候我专门去看了,您猜怎么着?五年了,屋里连把凳子都没置办。不是我奉承您,您家这家教,是这个!” 说着,他比划了一根大拇指。 村里当支书的李桂也算老油条了,可这会儿黝黑的脸上既骄傲又有些愧色,道:“是委屈老幺了,可没法子,说了不让他往家里寄钱,他就是不听。只说家里人口太多,吃不饱可不成,他说他在京城能吃饱……” 秦淮茹在一旁拉扯过表妹秦京茹来,问道:“你来做什么?” 秦京茹今年十七岁,还不满十八,水灵的跟花儿一样,秦家姑娘好像出落的都好。 虽然夏天干农活时晒的黑些,可才猫了一冬天,这会儿皮肤白皙,更显衬的年轻好看。 一双大眼睛里,满是灵动之气。 她看了李家父母一眼后,小声道:“我跟李叔李婶儿进城来看看……” 见她这般作相,秦淮茹哪里还猜不到她的心思,没好气道:“你才多大?就想东想西!” 秦京茹不服气道:“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当年进城的时候,和我差不多大!” 言下之意,你能进城,我凭什么不能? 秦淮茹气结道:“你来就来吧,只是姐劝你一句,甭想太多。李源现在是干部岗,一个月三十七块五的工资。又是医生,工人医院的那些小护士们一个个盯着紧着呢,中午饭都不用他去打,小护士帮他打回来。听说他师父家也有女儿,指定也盯着呢。不然他师父不会拿他当儿子一样疼!” 秦京茹也不知是无知无畏,还是单纯天真,撇了撇嘴道:“那有啥?她们会打饭,我还会洗脚呢。源子哥让我干啥我干啥,她们行吗?再说了,李叔李婶儿可稀罕我了。” 说罢,一扭身往李源屋里去了。 秦淮茹气的想骂人,背后贾张氏阴恻恻道:“秦淮茹,你这妹妹比你还会想美事!就凭她?李源那小子虽然坏,可也不会瞧上一个农村丫头!你们秦家丫头还真是会做白日梦,呸!” …… 隔壁厢房,看着屋子里崭新的家具,隔出的小厨房里餐具齐整,李家三口这才算信了阎埠贵的话,李源真的没在城里胡来。 随后李桂就心情大好,还主动招呼阎埠贵坐,并让李母去倒茶。 还没分家呢,到了儿子家,他也是当家的! 阎埠贵笑道:“老哥好福气啊,八个儿子,个个成才!不仅成才,还顾家。李源一个月三十来块虽然多,可能拿出二十块寄回家……” “二十块?” 李家人都吃惊,老五李海更是脱口而出道:“源子每月寄回来二十五啊。” 阎埠贵吓一跳,道:“他一个月才多少钱?那他就留几块钱……哎哟!怪不得活的那么紧巴!” 李母倒好开水就坐一边心疼抹起眼泪来。 李桂也皱着眉头,翻手从兜里拿出烟袋,点着后大口抽了起来。 儿子懂事自然是好的,可懂事太过了,不知道爱惜自己,当父母的也是心窝窝里疼。 关键是,李家的情况并不至于此啊! 李源这样苛勒自己往家寄钱,就让父母有些生气恼火了。 是打算拿钱还了养育之恩,往后就不来往了怎么着? 不然哪有这样干的! 李海也难受的沉着脸,道:“老幺说他有工资,学校里还有补贴,一个月够花了。不行,一会儿得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这是把我们几个哥哥当废物点心了?” 阎埠贵却是心思百转,眼睛铮亮! 他已经决定拿这件事当做阎家第一号家风教案,回头好好教育仨儿子了! 等他们将来上班挣钱了,也要按这个比例上交工资,少一分都不行。 总不能他阎埠贵的家教,还比不上一个老农民吧? …… 第二十二章 源子的对象? 感觉到大有收获,并打定主意后,阎埠贵笑道:“手里钱少一点也好,太年轻了,京城又是个花花世界……不是,我是说,京城里好东西多,年轻人没个定性,难免大手大脚。 能把钱寄回去交给父母管着,既有孝心,也不会学坏。 你们来的时候肯定也看到了,街上的青皮混子多少?学好不容易,学坏就是一出溜的事。” 李母摇头道:“老幺可学不坏,他打小连鸡都不敢杀,别人一骂就哭,心善的狠。” 阎埠贵差点笑出声来,李家人还真是…… 他们难道一点不知道自家小儿子到底什么成色? 李桂则问道:“那刚才秦家丫头她婆婆说的话,又是怎么回事?” 阎埠贵“嗐”了声,笑道:“是这么回事,我们院儿有个张海柱……” 说着,他将李源一大清早天没亮就起床,帮衬邻居送人去火车站的事说了遍,最后道:“这件事,我们全院就没一个不竖大拇指的,这孩子仁义!” 李桂高兴道:“应该的,应该的,邻里间就该多帮衬。” 李海则关心道:“三大爷,那房子……又是怎么回事?” 阎埠贵看了他一眼,道:“不是刚说了嘛,源子孝顺,从一大爷那借钱,把张海柱家空出来的两间房买了,准备接老哥和老嫂子进城来住。” 李海闻言啧了声,笑的就有些恶意了,道:“嘿,这老幺还真越来越出息了!小儿子想养老,这不打我们大的脸么?我们这些做哥哥的,往后在村里还能抬起头来?亏老大从小一直偏心他!” 当下不管农村还是城市,都讲究老大养老,长子养老。 看看二大爷家就知道了,刘海中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刘光齐,就是指着将来老大给他养老。 农村的情况,比城里更甚。 哪家要是小儿子养老,外面不光说父母偏心,也会说大儿子大儿媳不孝,是非忒多。 别说李海不乐意,李桂也摇头道:“我是乡下人,进城哪里住的惯?再说,还得留家里挣工分,不然口粮都没有。这房子买亏了,用不着。” 不知何时溜进来的秦京茹一本正经道:“叔,房子咋能买亏呢?源子哥将来还要生孩子啊,你家那么能生,我家闺女也能生,生上七八个,两间房还不够分哩!” 李桂:“……” 身为秦家庄支书,在十里八乡都算能言会道的他,这一刻也不禁沉默了。 李母则笑骂道:“你这丫头,也不害臊!” 阎埠贵老脸抽抽着,问道:“这是……源子的对象?” 他有些不信,李源那样的年轻人,不定多心高气傲呢,会找个农村媳妇? 李桂人厚道,不知怎么回答,李海年轻些,倒好说话,摇头笑道:“还不是,源子还不知道。” 这下阎埠贵心里就明白了,不过他还没说话,却见二大爷刘海中迈着八字步走进来了,看到李桂笑道:“李老哥来了,还认得我不?源子管我叫二大爷,和我们家老大光齐是最好的哥们儿,两人亲兄弟似的。 他后面买的那两间房,就在我家对面,将来咱们还能做个邻居。” 李桂是见过刘海中的,只是上回见这货时,这人都不拿正眼瞥他一下,完全当成要饭的了。 没想到现在这么热情…… 他呵呵笑道:“二大爷快进来坐,孩子他妈,给二大爷快茶。” 李母又起身倒开水,刘海中看了眼秦京茹,道:“刚在门口没听明白,这是源子的对象?” 秦京茹坐着觉得有些难受了,阎埠贵笑着透露一手消息:“还不是呢,源子还不知道。” 刘海中放下心来,语重心长道:“老哥,源子现在可是干部,还很受领导的重视,前途远大啊。别说农村户口,就是城里寻常胡同里的丫头,估计都够呛。要我说,他早晚要说个干部家的闺女……” 秦京茹气坏了,不服气道:“谁说的?干部家的姑娘一点也不会伺候人,源子哥才不喜欢那样的。我最听话了,还会过日子!” 刘海中哭笑不得,没想到遇到这么浑的一个傻丫头,懒得和她废话,对李桂道:“那就等晚上源子回来再说……李老哥,要不去后院看看?源子才给你们买的房子,比这屋还大!” 李桂虽然生气李源自作主张借那么多钱买那么多房,不过也想看看那房到底怎么样,他起身对李母道:“孩子他妈,你把带来的粮食放一放,我先过去看看。” 李母自然没意见,李家规矩是,不管女人在家里多厉害,但在外面要给足男人的面子。 七个儿媳妇,也都是这么教育的。 但在家里的时候,她不会当恶婆婆,不管什么事都站儿媳妇这边。 所以李家虽然人口众多,可家家夫妻关系和谐,几乎没什么打架拌嘴的时候。 李家男人也不傻,吵架动手,最后倒霉的肯定是他们,老娘招呼起来直接往脸上呼,也不管孙子都多大了…… 不知不觉中,家风就这么立起来了…… 李桂、李海同刘海中、阎埠贵一起往后院去了,李海还顺道把装活鸡的麻袋给带上,有空房子,当然在那边儿喂养更方便。 只是刚李桂生气时摔了一家伙,也不知摔死没有…… …… 东直门外,红星电影院。 出了影院后,观众们仍然觉得振奋畅快。 问候脚盆鸡的话不绝于耳。 细细算来,距离那个血与火的年代,其实也不过才过去十三年而已,仇恨依旧清晰,甚至刻骨铭心。 就连李源经受了一场黑白组成的红色洗礼后,出来看着和平的大街,也觉得生活越来越有奔头…… “走,咱们精神上满足了,也该满足满足胃口了。我骑车带着雨水,大茂哥带着柱子哥或者光齐,单下一个自己坐三轮。” 李源安排道。 许大茂骑着他爸在轧钢厂的自行车,忙道:“我不带傻柱,忒沉!” 傻柱嫌弃骂道:“滚滚滚,爷们儿还不让你带呢,我嫌脏。” 然后伸手叫了个人力车,道:“王府井,全聚德。” 居然先一步奔了。 许大茂置气,招呼好刘光齐上车后,上车猛蹬。 李源不和俩沙雕一般见识,将自行车微微倾斜,对雨水道:“上车,我骑慢点,不用怕。” 何雨水抿嘴一笑,道:“源子哥,我不怕!” 说着腿一偏,侧坐在后座,两手抓住李源的衣摆。 李源笑着扶正自行车,用力一踩,自行车就蹿了出去。 何雨水猝不及防下“哎呀”尖叫,不过随即就咯咯笑出声来。 抱紧李源的公狗腰,在长安街上洒下一片银铃般的笑声…… 灰蒙蒙的街道两边,遍布红旗。 就连墙上的标语,都是白底红字的,特别鲜艳! …… 王府井大街,全聚德。 李源细嚼慢咽的吞着卷了鸭肉、葱丝和蘸酱的博饼,觉得味道的确鲜美。 他不是第一回吃了,跟着赵叶红、孙达也来过这里,但每一次吃还是觉得好吃。 也可能跟当下物质生活实在匮乏有关,即便有挂,油水还是太少了,晚上连烧烤都吃不上…… 看他吃相好看,但有些慢,何雨水用心提醒道:“源子哥,您再不快些吃,这四只鸭子都让他们吃完了。” 傻柱塞的满嘴都是,还嫌弃自家妹妹道:“我说雨水,你胳膊肘怎么还往外拐?源子再好看,我也是你亲哥!” 许大茂嘿嘿笑道:“亲哥算什么,情……” 不等他说完,李源一根鸭骨头塞他嘴里,提醒道:“雨水和月娇一样,我都当亲妹妹看。你也是当哥哥的,别乱开玩笑。” 许月娇是许大茂的妹妹,一直单住许家老屋那边,上学近。 许大茂是场面人,听李源这么一说,忙拍了自己嘴巴一下,“哎哟”了声笑道:“瞧我这张嘴,该打。雨水,明儿哥哥给你买雪花膏!” 李源一笑而过,见傻柱一脸不忿恨不能一叉子插死许大茂,便笑道:“柱子哥,以您大师傅的能耐,说说看,这烤鸭是不是又变回过去那么好吃了?我听我师父他们说,好像公私合营前的味道还要更绝?” 傻柱嘿的一乐,道:“源子,其他的都不说,您知道这京城烤鸭最要紧的是什么?” 李源道:“当然是鸭肉啊。” 傻柱拍手笑道:“对咯!这鸭肉才是最要紧的,鸭肉管您是公还是私啊?公私合营前,全聚德的鸭子是他们自己专门养的京城填鸭,那是真正的精心饲养,养到一百天的时候,就不喂饲料了……” 李源还真不知道这事,请教道:“不喂饲料,那喂什么?” 傻柱嘿嘿一笑,语气得瑟道:“喂什么?嘿,说出来吓你们一跳……喂小米和绿豆!听说过么?只有这样,鸭肉才最好吃!您想想,现在的鸭子是从哪来的?都是农场上出来的,能喂鸭子小米和绿豆吗? 当然,总的来说,比前几年还强些,毕竟伟人同志开口提了意见。但是,不管东来顺还是全聚德,都回不到过去了。 不过也没什么不好,不管怎么说搁解放前也没几个老百姓吃得起这些。 再看看现在,只要家里人口少些,平常工人家庭省吃俭用些,一年里都舍得吃上二回,也吃得起了! 要不说咱运道好,赶上好时候了!” 李源点头道:“说的对,是这个理儿。等将来国力强盛,粮食富裕了,再按老法子养填鸭就是。现在嘛,吃得上为先。” 一群人嘻嘻哈哈,吃的不亦乐乎。 饭后几人都觉得撑得慌,出来时一致认为也别再骑车了,走回去得了,就当消消食! 李源拿出五块钱零钱和一把票递给傻柱,笑眯眯道:“钱和肉票都给您啊,您是行家,买肉买的好。劳您受累,都买成肉,然后坐车去就成。 我们四个正好慢悠悠的回家,晚上再吃好些,也算是咱好好过个周末。 咱优秀的人,必须吃好玩好,才能更好的为社会主义建设出力!” 一群人大笑。 傻柱笑着认了:“得嘞!难得这么个好日子,我也不怕累,给诸位跑跑腿儿得了!” 许大茂骂道:“刚吃烤鸭,数你丫吃的最多,还有脸说?” 傻柱想踹人:“孙贼,你吃的比我慢?” 许大茂可能鸭屁股吃多了上头了,道:“我和光齐只是吃的快,你是直接往肚子里塞!” 李源虽喜欢看热闹,可地方不对啊,他打断两人道:“大街上呢,看看地方行不行?今晚有肉有酒,有啥恩怨酒桌上解决!” 许大茂来劲了,高兴道:“嘿!说的对!今晚上我就让傻柱见识见识,什么叫一大三小,二五一十的喝酒规矩!喝不死你!” 说罢,在傻柱扬起拳头前,推车跑路溜了。 …… 四合院,李源北房内。 “李婶儿,您说,源子哥不会真不要我吧?” 秦京茹不像之前那么自信了,看着往面缸里倒棒子面的李母说道。 李母回头提醒一句:“别把鸡蛋打破了,放好了!” 秦京茹忙将鸡蛋放在橱柜里,看了看空荡荡的橱柜,她叹息一声道:“源子哥过的可太节俭了,我要是嫁过来,可不能让他过的这么省了。” 门口坐着的秦淮茹闻言捂了捂额头,心道这个妹妹真是傻到家了。 真要有这样的命嫁进来,也不能当着李母说这样的话啊。 那不是明白的告诉婆婆,将来要把钱卡死,不让李源将来给家里寄钱吗? 好在李母良善,只是气笑了声,摇了摇头,没搭理那憨妞。 秦淮茹看李母将两大麻袋各样干粮将李源的厨房放的满满当当的,不由纳闷道:“李婶儿,怎么带这么多粮食过来?” 李母笑了笑道:“现在都在大食堂吃饭,家里的粮食用不上,就都拿来送给源子,他日子过的紧。” 秦淮茹好笑道:“他日子过的可不紧……” 话未说完,感觉身后有人,回头一看,被她婆婆那双母狗眼给吓了一跳,道:“妈,您怎么一点声儿也不出啊?” 贾张氏道:“秦淮茹,李源他妈说的对,现在乡下都吃大食堂,吃的好着呢,自家的粮食都吃不完。他们家那么多口子,都拿这么些东西来了,你家那边肯定也有不老少。也不指望他们送来,你回去拿吧。” 秦淮茹还没开口,刚才还天真烂漫的秦京茹就急忙道:“我姨家可没有啊!这都是源子哥每月往家寄二十多块钱才攒下来的,这么多钱,顶好几个人的工分呢。我姐嫁过来这么些年,一毛钱都没往家寄过,还常回家拿菜,哪有粮食富余?想得美!” 李母又笑了起来,还别说,是个护家会过日子的。 要是自家儿子相的中,这门亲倒也结得…… …… 第二十三章 发家致富有着落了! 被个乡下丫头怼的头疼,贾张氏气了个半死,骂了声“赔钱货”后,眼珠子转了转,隔着窗户对李母道:“李源他妈,您家也别忒苛勒小儿子了。按说不该我的事,可你们苛勒的狠了,他反倒问我要东西。” 李母不信道:“他问您要什么了?”就这婆娘的人品,她才不信自己儿子会问这样的人讨东西。 贾张氏可有底气了,大声道:“不信你去问问,前儿你家小子才从我这强要走一双鞋。那是我给我儿子东旭做的,手都磨破了,可他非说他精穷,鞋都破了,没鞋穿,还说邻里间得相互帮衬些,我没法子,只能把做好的鞋给他了。可怜我亲儿子现在还穿着旧鞋呢!现在我家半年都没闻到肉味儿了,李源他妈……” 李母闻言迟疑起来,问秦淮茹道:“淮茹,源子真问你婆婆要鞋了?” 秦淮茹被贾张氏盯着,点了点头,不过忙又解释道:“先前我婆婆和棒梗都病了,是源子治好的,他没要钱,所以李婶儿不当紧的。” 还没经过三年灾害的洗礼,此时的秦淮茹还是体面人。 所以哪怕贾张氏眼神都快要吃人了,可在老乡面前,她还是尽力客气,维持着颜面。 等饿上三年后,这座四合院的人才会人人功参造化…… 李母却是大气,拿起一串腊肉道:“行了,源子欠的人情,我替他还了。” 然而腊肉还没送出去,就被秦京茹一把夺下来,小姑娘完全无法理解,对李母道:“婶儿,凭什么呀?就算给,那也得等我源子哥回来了再说!您没听我姐说呀,源子哥给她婆婆和棒梗看病没要钱,说不定这就是诊金呢。 大妈真有意思,一双鞋有什么了不起,源子哥都救了她的命。” 李母一听也有道理,也就将腊肉放下了。 她本不是懦弱的性子,只是在城里稍有些怯,且不愿给儿子丢人,并不是怕了贾张氏。 就贾张氏这样养的白白胖胖的,她一只手都能撕吧哭了。 贾张氏气的发抖,母狗眼倒竖,再也不能忍了,朝着秦京茹骂道:“呸!你这白眼狼赔钱货,人家都愿意给我,碍着你什么事了?还是亲戚呢,胳膊肘非往外拐! 就你这样的,还想嫁给李源?少做白日梦了! 李源正眼瞧你一眼,都算我瞧不起他! 人家是干部,会娶一个农村丫头? 就你这样的,还想嫁到我们四合院,大锅饭吃多了吧你?” 秦京茹被骂懵了,委屈的哭了起来。 大锅饭吃多了怎么了?大锅饭又没吃你家的米,好吃着呢! 她不是因为被骂了,是怕李源真不要她。 李母忙宽慰道:“行了行了,哭什么?源子怎么会不正眼看你?他在村里的时候,你就爱找他玩儿……” 秦京茹委屈道:“婶儿,那会儿源子哥还不是干部呢……” 李母笑道:“干部不干部的,还不都是我儿子?” 秦京茹闻言,眼睛登时放光! “我大哥让我来报信儿,源子哥他们回来了!” 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莽冲冲的跑了过来嗷了声后,又掉头就跑。 秦淮茹对李母道:“这是三大爷家的二小子,阎解放。” 秦京茹激动起来了,对李母连声道:“婶儿,源子哥回来了,源子哥回来了!” 李母也高兴,但又怕看到一个瘦的不成人样的小儿子,没见着眼睛就开始红了。 而贾张氏听到这个“噩耗”,心里彻底死了心,知道腊肉是没可能了。 不仅如此,她忽然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这才反应过来今天都说了什么。 怎么回事,她都说了什么? 难道是老贾未经召唤自己上身了? 担心李源找她算账,贾张氏忽然捂着额头道:“淮茹啊,我头有些疼,先回去歇着了。你照应着些啊,李源他妈好不容易来一趟,又是你老乡,可别失了礼数!” 说着,还给秦淮茹不断使眼色。 秦淮茹一阵心累,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婆婆,现在想起怕了,刚那是干吗呀…… 真是把脸都丢回秦家庄了! 她叹息一声,点点头道:“妈您回去歇着吧,小当醒了您给她冲一碗代乳粉。” 贾张氏不情不愿的应下后回了屋里,然后赶紧把门关紧了。 她前脚刚关门,后面就听到许大茂鸭子一样的声音:“我叔我婶儿呢?” 贾张氏在屋里“呸”的啐了口,骂道:“还上赶着巴结上了,没出息的玩意儿!”转头却又对床上养蛋的贾东旭道:“东旭啊,李源他爸妈来了,你不去打个招呼?今儿他家肯定吃好的。” 贾东旭不耐烦道:“俩臭农民,我打什么招呼?李源说到家也不过是个办事员,有什么了不起的?” 贾张氏想想也对,李源那办事员的待遇,比工人强不了多少。等贾东旭成了高级工,将来也像一大爷易中海那样领九十九块工资,花都花不完,还理一个办事员? “这是李婶儿吧?您好,我是许大茂,源子的亲哥们儿。不知道您来,不然高低去接您和叔一程。” 许大茂是真会来事,场面话说的倍儿顺溜,一般人没这脸皮,都不好意思开口。 这热情让李母有些晕,只能连声道:“好好好,不用接,56路从昌平过来的车,直接到巷子口。” 秦淮茹没好气道:“许大茂,你没事儿边儿去!我李婶儿认识你谁啊,你就往前凑。” 秦京茹也觉得这马脸看起来就不像好人,瞪了许大茂一眼。 许大茂一瞧这边还有一个,虽然是村姑,可出落的比秦淮茹也不差,还更年轻水灵些,眼睛一亮,道:“这位妹妹是……”不过随即反应过来,李家没闺女,忙又正色道:“这位是嫂子吧?您好您好。” 他以为是李家前面七个,不知哪个的媳妇。 秦淮茹嫌弃笑道:“和你也没关系,你走远点。” 正说着,李源推车过来,将自行车停下后进门,看着李母笑道:“妈,您怎么来了?” 后面跟着何雨水、刘光齐还有阎解成、阎解放、三大妈等…… 李母仔细打量了李源一番,发现他非但没瘦成鸡儿,反而白净白净的,愈发像城里人了,和他几个哥哥比起来,完全不一样了,她高兴道:“源子,我和你爹还有你五哥来看看你!” 秦京茹忍不住插口道:“源子哥,还有我哩。” 俏脸羞红,眼眸含春。 李源讶然笑道:“京茹,你也来了?怎么,还想跟你姐一样,找个城里人嫁了?” 老秦家闺女都有这个梦想,但只有这个傻妞在村里公开宣扬过。 当初他刚穿过来时,还逗过她要让媒人上门说亲,可人家坚持只嫁城里人…… 秦京茹羞的白了李源一眼,然后应了声:“嗯!” 看来,意思他都明白了……真羞人! 秦淮茹不乐意道:“源子,怎么说话呢?是媒婆找到我家去,找的我,不是我找的城里人。” 李源笑道:“你可拉倒吧,不是我婶子几回上城里花钱托的媒婆,谁知道城外乡下有个秦淮茹?” 不过也是秦家人对自家姑娘有信心,确实出落的都好。 只是他目前一心学习,又忧心未来三年,所以暂时毫无性趣…… 李母打量了几圈后,忍不住担忧问道:“源子,你怎么买了那么些房?城里的屋贵,你还借了那么多钱,以后可怎么还啊?” 秦京茹有办法:“婶儿,往后源子哥少往家里寄钱,一个月别寄二十五了,就寄两块五……还是寄一块吧,剩下的钱还账,不是很快就还完了么?” 李母笑道:“你这丫头,还挺有主意!” 秦京茹看着李源得意,好似在说:看吧,我会过吧? 不过目光瞥见李源身后紧跟着的何雨水时又有些不高兴,这瘦巴巴的小丫头片子是谁?跟源子哥站那么近干吗?不害臊! 这丫头心思浅,心理活动在脸上展现的一览无余。 也不想想,何雨水现在才多大…… 李源在不安的何雨水头上揉了揉,道:“先去做作业吧,晚上吃饭的时候叫你。” 何雨水“欸”了声,不过还是对李母问候了声:“婶子好。” 李源同李母介绍道:“这是我们院儿的,她哥哥是我朋友……她也是。” 何雨水这才高兴起来,一跳一跳的走了。 一个村妞而已,傻楞傻楞的,根本不放眼里! 李源又道:“房子的事晚上再说,我先去看看我爸。” 李母忙道:“我也去我也去,我还没看呢,光在这给你拾掇东西了。” 李源目光看了一圈,没说什么,点点头一起往后院去了。 …… “爸,五哥。” 到了后罩房,李源就看到了黑铁塔一样的李桂,和黑铁柱一样的李海,笑着叫道。 对于李桂,除了原身带来的濡慕之情外,对其本身,李源也是敬佩的。 一个庄稼汉,在那样的年月里能把八个儿子拉扯长大,并且供着七个儿子都娶妻成亲,这哪里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分明就是神人。 要知道,这年月结婚,也是要彩礼,也是要有房住的。 李桂很有本事,七个儿子结婚后,一人二间土房。 对了,李桂还念过几年私塾,也因此,成了秦家庄的支书。 咦?好像哪里不对劲…… 另一边,李桂也如李母那样上下打量了李源好几番后才放下心来,不过只点了点头,应了声。 旧式思想里,向来都是抱孙不抱子,对儿子的爱要讲究深沉…… 李海倒是高兴,竖起大拇指对李源道:“老幺,成啊,不声不响的干了这么大的事。过年的时候你都一句没提,嘴巴够紧实的。” 李家八大金刚里,李源是老末,也是被七个哥哥视为“耻辱”的存在。 太废了,在村里谁也打不过,还被狗撵哭过好几回。 每回挨了欺负,都是哭啼啼的回家,然后出动一到七个人数不定的哥哥,帮着打回来。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当然了,这般废物,老幺也没少被哥哥们欺负。 但后来不知从哪学会了故意碰瓷儿,然后几个哥哥就会被心疼幺儿的老娘暴揍。 老娘打儿子,那真是拿着鞋底子咣咣往脸上抽啊…… 但不论如何,李桂身为一家之主,却很少下场。 或许在他看来,只要不是故意羞辱性的殴打,儿子们之间的事,交给他们自己去解决最好。 无论是用蛮力还是用智慧借力,都算是一种历练。 好在李桂虽然话不多,但立身正,行事从来公道,所以八(七)个儿子都当得起好人二字。 听到李海打趣,李源笑道:“这两间房是给爸妈,还有大哥、二哥、五哥你们三家,我那四个侄女儿准备的。咱们家在农村算是好的了,可女孩子还是难吃饱饭。” 李海哈哈笑道:“那都是老年月了,现在都在食堂吃大锅饭,顿顿管饱!” 言语间颇多自豪! 李源呵呵一笑,与刘海中点了点头,叫了声“二大爷”后,又看向屋里面站着的易中海,笑眯眯道:“哟,一大爷,您也在啊。” 易中海呵呵道:“听说你父母来了,我过来看看……源子,你买下这房用了多少钱?” 李源道:“三百五。” 易中海点头道:“那倒是不贵……包括张海柱家的?” 李源摇头道:“另外送了张叔二百,这不,全部家当都花完了,连修整这屋的钱和置办家具的钱都没了。刚还问柱子哥、大茂哥和光齐他们借钱,没想到他们比我还穷。算了,慢慢攒吧……一大爷,您要是有富裕,再借我五百?” 一波又一波的负面情绪升腾而起…… 易中海都麻了,摇头道:“没了,真没了,还剩一点,是你一大妈抓药的钱……” 声音之凄凉惨然,李家人都不落忍了。 李源却笑呵呵道:“您啊,也带一大妈看过不少地儿了,协和都去过,可一直也没什么起色。要不这样,下礼拜我给一大妈配一副药,她吃了后要是没什么效果,那就算了。效果一般的话,这幅药算我孝敬一大妈的。可要是很有效果,一大妈吃了后明显不再胸口闷、痛,也不头晕了……” 易中海也是敞亮人,他大声道:“真要管用,能治好你一大妈,我就再借你五百!” 他自然不信,李源的能耐比得上那么多名医。 认为这小子只不过是当着爹妈的面,吹吹牛逼…… 李源笑的同样灿烂:上道!往后发家致富有着落了! 李桂稳不住了,人都麻了,瞪眼问李源道:“你借那么钱做甚?” 老李家老老少少算起来三十多号人了,全部家底加起来,现钱都没有这么多。 李源笑呵呵道:“爸,回头再说。总之,是正事。” 阎埠贵想起来了,道:“是去拜师学艺吧?” 李源点点头,道:“有这方面的……” 正说着,就见傻柱大咧咧的挤进来,热乎道:“哟,叔、婶子,您二位来了?我叫何雨柱,您二位叫我柱子就行。我和源子是哥们儿,铁着呢!” 秦京茹吓了一跳,心道这源子哥怎么还跟一位大叔成哥们儿了,这大叔得三十多快四十了吧? 真不要脸! 随后又担心起来,源子哥借这么多钱,往后他们两口子该怎么还哟…… …… PS:第一轮推荐还没上呢,马上就三千收藏了,加更一章,以表谢意。另外说一下,喜欢李源的女孩子多了,不必出现一个就惊乍一回。这本书在感情宗旨是,不委屈自己,但也不会随便乱搞,要有生活的滋味,要有剧情,你们懂得…… 第二十四章 未雨绸缪 看到秦京茹嫌弃傻柱的眼神,许大茂在一旁乐的马脸又长了些,道:“我们院儿都管他叫傻柱!” 傻柱回头就想挥拳,被一大爷拦住了。 易中海道:“行了,大家伙儿也别都挤在源子家了。人家父母好不容易才来一回,肯定有很多话说。咱们给人家让让地儿……” 傻柱不乐意道:“我肉都买回来了,晚上还准备继续开造呢。” 李源笑道:“不耽搁,今晚继续,正好我爸妈和五哥也来了。” 李桂提醒道:“要请吃饭,还有你们院的三个大爷,都是好人,也都是长辈。” 傻柱乐道:“李叔,这您就不知道了。要说好人,一大爷肯定是好人。可其他两个……” “欸!” 李源拦了一声,笑道:“柱子哥,可不兴乱说啊。反正二大爷、三大爷对我都很好,我家里那套新被面儿还是二大爷送的呢。三大爷、三大妈平时也热心……再说,瞧着光齐和解成的面儿,咱当哥儿们的也得收着点。要尊敬老人嘛,不然人家只当咱哥儿几个没礼数。” 家人面前,他得表现的成熟稳重一些。 傻柱一听,又见刘光齐和阎解成几个都盯着他,“嘿”了声笑道:“得!今儿算是我口误。” 许大茂故意使坏:“你就是一坏份子!二大爷、三大爷多好,多公道啊!” “孙贼,显着你了是吧?” 傻柱作势抬脚欲踢,易中海最不愿在外人面前露出四合院的问题,赶紧拦下道:“那也得让人家自己团聚团聚,说点家里话,柱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傻柱没法子,只能和李源眼神招呼了下,约好晚上继续后,大部队浩浩荡荡的撤走了。 等人走完,李海松了口气,看着李源纳闷道:“你在秦家庄可没这样的好人缘儿,为了你那张破嘴,哥哥们替你打了多少架,老大都三十了还得替你出头。怎么进城了,人缘反倒好了?” 李源笑眯眯道:“这正说明了,我现在长大了,成熟了。” 李海伸手拨乱他的头发,哈哈笑道:“还成熟了,我看就是你当干部了,变鸡贼了!” 李源不扯这些,看了眼后面跟秦京茹在一起的秦淮茹,道:“秦姐,你这是准备接京茹去你家?” 秦淮茹没好气白了眼道:“她跟我走我就接,你问问她呗。” 秦京茹委屈巴巴的看着李源,道:“源子哥,我想在你这……” 李源呵呵笑道:“京茹,我师父还有街道的王姨这两年给我介绍了不下十个对象,什么样的都有,但我都没答应……” 秦京茹激动了,惊喜的看着李源道:“源子哥,你是在等我?!” 李源扯了扯嘴角,这位怎么像个小京巴,他摇头道:“这几年我一直在跟着师父学艺,中医很难学,任务很重,不能一心一意的投入在学习里,是学不出好医术的。秦姐也知道这事,为了学好医术,我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和决心。所以未来一段时间里,我都不考虑个人事项。” 秦淮茹点头道:“对,源子是辛苦,每天五六点起床看书,去单位上一天班,晚上还要去他师父家里继续学习两三个小时,回来后还得继续看书到夜里。我们家棒梗要是能有一半这样好学,我都高兴死了。也正是因为这样,源子这么年轻,医术就已经很高明了,前儿还治好了我婆婆和棒梗呢。” 秦京茹好奇道:“姐,你婆婆和棒梗怎么了?” “……” 秦淮茹白她一眼,又瞥了李源一眼,然后笑道:“就是吃坏肚子了,去医院里医生都没法子,源子用针灸治了一下,当晚上就都好了,厉害着呢。我呀,还想着等将来棒梗长大了,拜他李叔学医呢。源子,咱们可都是一个村儿的,你可要拉扯姐一把。” 李源呵呵道:“好说,好说。” 秦淮茹见他滑不溜的握不住,心里自知不是对手,好在来日方长,只能拉着秦京茹道:“先跟我走,晚晌再过来。” 李母忙道:“淮茹,晚晌你带棒梗也来。” 秦淮茹闻言灿烂一笑,水灵灵的眼睛却看向李源,李源莫名其妙道:“你看我干啥?我妈让你来你就来呗。对了叫上东旭,那也是我哥们儿!” 秦淮茹心里一叹,东旭要来,就不能空手了…… 京城人好面儿,做不出空手上门吃饭的事。 这小子,真是丁点亏也不肯吃! 就这份手腕,一百个贾东旭加起来都不够人算计的,不过她面上还是高兴,对李母道:“婶儿,我现在啊就盼着您和叔能早点搬进城里来住,那样我也能多沾点光!” 说完,拉着极不愿意走的秦京茹回了中院。 李源对李桂、李母、李海道:“爸妈、五哥,咱们也回中院去吧,这连碗水都没有。” 李桂摆摆手道:“先不急,这里清静好说话。源子,这次我和你妈还有五哥带来了不少粮食,你存好了,这次拿来的是家里分给你的那一份。晚会儿我们家去,下个礼拜天你别出门,你大哥、二哥、三哥、四哥都来,赶上马车带上粮,对外就说是带上家伙事给你修整房子来的。那些粮,是家里的。” 李源面色严肃了些,问道:“这是怎么了?” 李母叹息一声道:“源子,现在都在大队食堂吃饭。本来是好事,可你爹听说,下个月起社员家里不允许再留粮食,全部放到生产队库房看管。家里连锅都不能留,要炼钢。你爸是管账的,知道生产队的家底儿,照眼下这个吃法,再过两个月就要撑不住了。 就算把社员的粮食都收起来,也不知道能撑多久。所以提前把咱家的粮食都转到你这里,将来过不下去的时候,你再一点一点往家里支援。” 李源对自家父母的智慧感到钦佩,眼下正是上下一片红热浪的时候,能在这时候保持清醒,并付诸行动,为以后做准备,实在是太难得了。 李桂又道:“我刚问了,这两间房前面还有一个地窖。等你哥来了,让他们把地窖好好规整规整,然后拿火狠狠熏一熏,把土都熏干熏熟了,再烧些六六粉熏,熏完后地上铺上木头板子,架起来,晾上一个礼拜,你再悄悄的把粮食都放进去,我们粮食全送来后,把地窖口直接拿锁锁死,再用泥巴把口子封住。 里面干,又能防虫害,放上干苞谷粒两年都坏不了。源子,这是咱家最后的救命粮,你可千万要上心。” 李源点了点头,然后小声道:“其实我也觉得不对,农村这么多人,天天全村吃大席,怎么想也不能长久。所以我才买了这两间屋,想等队上艰难的时候,您和我妈,再有大哥、二哥和五哥家四个侄女儿到城里来,我管。这样一来几个哥、嫂压力就小一些,咋样也能活下去。” 李海又感动又生气道:“什么话?我还能饿死荷花她们?” 李源直白道:“真到家里就剩一碗玉米渣糊糊的时候,你给荷花吃,还是给李堂吃?历年灾年,饿死最多的就是丫头片子。当然咱家饿死估计饿不死,但我就想给家里多分担一些。” 李海拍了拍他肩膀,道:“你能这么想,五哥很高兴。进了城当了干部,咱也还是亲兄弟,心往一块使。不过爹妈是真不能走,咱爹是村支书,他和妈都进城了,村里人咋看?还不把咱家给告了?” 李源想了想,道:“现在说这些还早,真要不好的时候,就算爸必须留下,妈也可以上来。我这边能多分担一人口粮,家里就能轻快几分。不会永远难下去,熬过去就好。” 李桂闻言动容,上来拍了拍李源的肩膀,道:“我愁了好些天了,晚上都睡不踏实。没想到,让我小儿子给我解决了。成,书没白读。不算你七个哥嫂,光侄儿、侄女儿你就有二十三个。要没这些准备,真遇到灾年,少上两三个都是好的。少一半,都有可能。有你这里打底,我就放心多了。老幺,你长大了。” 李源闻言大惊,头皮发麻道:“二……二十三个?!怎么会是二十三个,过年的时候不还是十八个吗?怎么又多五个?!” 李母笑道:“你二嫂、三嫂、四嫂、五嫂、六嫂又都有了。” 大锅饭吃的太香,男人有劲儿没处发泄,可不就使劲造吗? 李海惭愧的嘿嘿笑道:“我们刚开始寻思着,既然以后都能吃大食堂,干脆多生些,反正公社帮着养。没想到吃的那么好,还放开了吃……” 李源无语的仰头一叹,道:“爸,空闲的时候您和我几个哥,还是去山里弄些野物,水里弄些鱼,对外就说我嘴馋,送上来备着吧。我有法子庖制,可以多保存两年,不然光凭这些干粮,没有油水,以后日子就真难了。” 李桂闻言惊喜道:“你有法子庖制肉干放那么久?” 李源点点头道:“学了些手段,不能大规模的用,但供家里还成。主要是为了以后熬汤,多些油水能撑的长久些。” 李桂没再多问,看了看窗外的天,道:“但愿,这两年能风调雨顺些,别遭灾。不然这种吃法……” 见气氛太过凝重,李源笑道:“不管怎么说,今年总能过到底,咱家还有大半年的功夫慢慢准备积攒。全家人劲儿往一块使,怎么也能熬过去!走,去前院待着,我还有好东西给你们留着呢。本来打算下礼拜天回家带回去,正好你们来了,你们带回去!” 他对李家人的感情其实算不上深厚,毕竟是穿越来的,仍旧想念前世的父母。 但刚穿越过来那一年里,因为病弱连路都走不了多少,是李家上下齐心协力,甚至五嫂还断了小儿子的奶,把奶放碗里热了喂给他,才算生生将他拉扯着活了过来。 有这份情义在,李源觉得他该多回报一些…… …… “什么?那没良心的短命鬼就不让我去?凭什么?他还穿我的鞋!这短命鬼欺负我,老贾啊……” 贾家,听秦淮茹说李源一家人里就不邀请,贾张氏登时炸锅了。 不过这一回没等她召唤出亡夫来替她出头,贾东旭就皱眉喝道:“妈,你闹腾什么?你也不瞧瞧人家爹妈刚来的时候,你都说的什么话?差点没吓死人家!你等着看,李源回过头来找不找你算账?” 贾张氏立刻心虚道:“找我算账?他找我算什么账?他凭什么找我算账?我说什么了我……” 贾东旭不耐烦道:“你别胡搅蛮缠揣着明白装糊涂行吗?有用吗?你再这样,等他使计害人的时候,我可不管你了啊。” 贾张氏:“……” 看自家婆婆被吓的啪嗒啪嗒掉泪,秦淮茹心里痛快,面上却宽慰哄道:“妈,您想想啊,这次他让您没脸,这口气就算已经出了。回头他再想找您麻烦,那东旭还有一大爷肯定不乐意。 再说,东旭往后和他也是哥们儿,看他对二大爷、三大爷还有许大茂他爹,都是客客气气的,比对一大爷还尊敬。等他和东旭也成了好哥们儿,往后看在东旭的面子上,他不也得对您客客气气的? 妈,您今儿要是坏了他请东旭吃饭的事,那往后连东旭在院里的日子都难了。” 贾东旭愈发恼火道:“妈,您要是城里待够了,我送你回乡下老家。反正现在下面都是吃大食堂,吃的好着呢,委屈不了你。” 秦淮茹心里不好受,她没想到,自家男人会懦弱愚蠢成这样,真拿她吓唬人的话当真了,可那是他亲妈啊…… 贾张氏连连摇头道:“我才不去呢,听着都邪乎。农村什么样,我还不清楚?就算这二年地收的多些,可也经不起这样败家,里面指不定有啥事,我可不去。” 贾东旭气笑道:“妈,你比上面的人还英明,上面人看不出来的,你就能看出来?行吧,既然不想回去,那就在城里挨着吧。今晚你在家看小当,下月关饷发肉票后,咱们家买半斤肉包饺子吃。但今儿可不准闹腾了,不能坏了我的事。” 贾张氏这才气平了些,道:“行,那小畜生既然不叫我去,我还不稀得去呢!真是的,那短命鬼不会做人,他老子娘也不会做人?乡下人的行事,和四合院的就是不一样。” 秦淮茹简直没脸再听,合着您就不是乡下人出身了? 然而看贾东旭的神色,好似也觉得这样…… 那他们又该如何看她? 得亏秦京茹压根没进她家,直接进李源屋里扫地擦桌子收拾房子去了。 不然听到这些话,非闹腾起来不可。 传回秦家庄,她的脸就真丢尽了…… …… PS:你们能刷出来么?我的APP上刷不出来,我看有的书友也刷不出来,改几回了。 第二十五章 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秦淮茹神色莫名,在棒梗拉扯下回过神来,棒梗小声道:“妈,我都闻到肉香了……” 秦淮茹点了点头,轻声笑道:“一会儿咱们去吃,你源子叔请你爸吃饭,还让你爸带上咱们娘俩。往后要对源子叔尊重些,见了人要见叔,知道了吗?” 棒梗不服道:“今早上他还和人打我爸呢,我才不叫他。等我长大了,和我爸一起打死他们!” 秦淮茹:“……” 贾张氏却高兴坏了,稀罕的“哎哟哟”叫着上前搂住棒梗道:“真是我的好乖孙,是咱们贾家的好孙子!对,就要有这个志气,吃他家的肉,长高些长壮些,将来帮你爸打死他们!” 秦淮茹气道:“妈,您教的什么呀您?” 贾张氏瞪着母狗眼道:“怎么着,你还真拿李源当老乡了?我告诉你秦淮茹,你是我们家东旭的媳妇,少和外面男人勾搭!” 秦淮茹气的眼睛都红了,恼道:“我是说,您这样教棒梗,棒梗小不懂事,回头当着李家人的面说出来,您让东旭怎么下台?咱们家可都指着东旭呢,他要是没了面子,咱们家还能好过?” 贾东旭眼里的狐疑色退去,厌烦的对贾张氏道:“行了,以后棒梗的事妈你少管。好好的孩子都让你教坏了!对了,再给我拿双鞋,不能空手去。” 贾张氏差点没气死,骂了两句后在儿子的逼视下拿了一双鞋,道:“这鞋放市面上能卖两块多,正经去吃一回席也就两块钱,咱家还亏几毛。” 菜市场一只公鸡才一块钱,心在滴血! 贾东旭烦的不得了,瞪了他妈一眼,接过鞋就走。 贾张氏委屈的直想掉泪,嘴里嘟囔着“娶了媳妇忘了娘”,目送一家三口出门后,听到炕上小当哭闹起来,骂了声“赔钱货”,去冲了碗代乳粉,越想越气,一口喝了半碗,这才顺心了些…… …… “柱子哥,你继续烧着,我把这碗红烧肉给后院老太太送去。” 北屋厨房门口,李源端了碗红烧肉拿着俩白面馒头大声说道。 傻柱高兴应了声:“好嘞,兄弟您勤走着,我这边也快了!” 李源端着碗出门,身后坠着秦京茹和何雨水俩跟班儿,正巧迎面看到贾东旭一家三口。 贾东旭还有些不大自然,干笑着叫了声:“源子……” 李源笑眯眯道:“哟,东旭哥来了?秦姐也来了?好好好,快进快进。棒梗,今晚可多吃点,你奶奶老说你差肉吃,今晚可不能客气了!” 这话让贾家三口都高兴,连棒梗都觉得李源可能又是好人了,点头乐道:“我知道了!我奶奶说了,让我多吃些肉长高长壮,将来和我爸一起打倒你和傻柱!” 贾东旭:“……” “这孩子,说什么呢?” 秦淮茹一脸尴尬的打了棒梗一下。 秦京茹和何雨水也怒视这屁孩,李源倒没怎么在意,笑眯眯道:“行,有志气就行!棒梗你已经是大孩子了,改明儿咱俩单练。不过别找你柱子叔了,他拳脚重,我怕他会打死你……快进去吧。” 这话听的秦淮茹心惊胆战,李源虽然在秦家庄是出了名的弱鸡,可毕竟也二十了,和她六岁的儿子单练……还不如找傻柱呢,傻柱才不会下重手。 正尴尬的贾东旭没多想,见李源居然没有生气就更高兴了,拿出从他妈那要来的白底懒汉鞋,道:“太匆忙也没什么准备的,就拿了双鞋过来……” 李源乐道:“嘿,这鞋好,瞧这千层底多细密……东旭哥、秦姐,有心了。快进快进,我不多说了,给后院老太太送碗红烧肉去。” 等贾家三口进了门,李源呵呵一笑,打发走了俩小跟班就往后院去了。 等进聋老太太门时,大碗红烧肉还剩两小块肥肉星子,白面馒头也变成了二合面馒头。 不过他也是好心,那么大年纪,吃多了油腻不好克化,二合面是粗粮,有助于营养均衡…… 尽管聋老太太看起来,好像不是那么的开心…… 回来的路上碰到等在后门的秦京茹,她将贾张氏今儿对李母说的那些话跟他说了遍。 李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晓得了…… 这贾张氏,还真是个不怕死的老仙女啊,都吃了多少回亏了,还是记吃不记打…… 看来回头还得再寻个机会,给她来一场刻骨铭心的教训。 李家客厅内两张桌子此刻都坐满了人,许是吃人嘴短,又不像易中海、刘海中那样带了好东西来,所以三大爷阎埠贵好话不要钱似的夸赞个不停,道:“李老哥、老嫂子,不是我夸,实在是源子做人方面,真是这个!自己没条件吃肉,弄块肉来,也要给后院聋老太太送去。” 李桂闻言楞了楞,问道:“这老太太,是怎么回事啊?” 一大爷易中海笑道:“是烈属,国家养着,一月五块钱生活费。老太太腿脚不好,平日里都是我们家那口子去做饭。” 李桂闻言恍然,点头道:“那是得多孝敬!再说了,源子年纪小,也做不了许多,平日里不还都是他一大妈在伺候?哎哟,你们这个院儿,可真有人情味儿!” 易中海闻言高兴坏了,神情稍有些复杂的说道:“这方面,李源做的确实不差,还给院里年轻人起了表率作用。也正因为这个,所以我们院儿的年轻人都爱和他玩儿。” 他也不知道,李源到底给聋老太太送的啥。反正亲眼见着的,是好大一碗红烧肉…… 阎埠贵看着心里想笑,心道李源忒促狭,每回都抢一大爷前面把那些大道理说一遍,气的老易差点没憋闷死,还不得不夸那小子。 刘海中胖脸上乐呵呵道:“是起了表率作用,这个,李源同志啊,是干部,觉悟当然高啊。我们家老大,这院儿里谁都不服,就喜欢和李源玩儿。我也希望他们一起相互学习,相互进步,将来一起当个好干部!” 李桂笑道:“李源还不行,一个农村孩子出身,没什么见识。主要还是跟在你们几家孩子后面学习,长见识。” 许福贵乐呵呵笑道:“李老哥,您这话是真谦虚了,源子真是个好孩子。他和我们家大茂关系也很好,我们家呢,就大茂一个男孩子,所以从小娇惯一些,平时也不管他花钱,对朋友从来都是大手大脚的瞎大方,他那些朋友也爱占他的便宜。 可源子和大茂交朋友以来,从没让大茂多拿一点东西。 上回源子乔迁新居,搬到这边来,他给源子送了两个凳子。结果呢,回头源子就请他大吃了一顿,大茂说要带两瓶好酒来,源子死活不要,说没那个道理。 大茂回家后跟我说,今儿他才知道,什么样的朋友是体面朋友,什么样的朋友能处。” 这话让三大爷阎埠贵多少有些不自在,却也不好说什么。 易中海呵呵笑道:“他问我借了几回钱,每回都要把借条写的明明白白的,连还钱的时间都写明了。” 刘海中忙问道:“老易,李源同志什么时候还你钱啊?好几百块,可不是小数目。” 易中海“嗨”了声,笑道:“都一个院儿的,我还能催他不成?就让他写了三十年还清,合下来一个月也就还个几毛钱。” “……” 李桂、李母和李海都感动坏了,谁说就农村人朴实? 看看这位一大爷,分明就是活菩萨啊! 李桂感慨道:“怪不得您是这院儿的一大爷,都敬重您,就凭这,谁都得服!一会儿,我们家一起敬您几杯!” 易中海面上笑着应下,只道小事,心里却在滴血。 前前后后六百块了,六百块啊! 京城百货大楼里一辆自行车才一百四! 不过京城人好面儿,这个时候不会丢了面儿,易中海各种场面话说出,让气氛更加热闹了。 等傻柱将一道道香喷喷的菜端上来,李家父子端起酒杯来者不拒,屋里的叫好声连前院住户都听得见。 有人羡慕,有人骂。 这是一九五八年的一场平民夜宴,虽无山珍海味,却也丰盛热闹。 未来的很多年里,三大爷他们都会时常谈起今晚这顿饭来,很怀念…… …… “源子,你觉得京茹咋样啊?” 曲终人散后夜深人静,围绕着家里灯泡看了好久的李家人坐在北屋说起了家常话,李母关心问道。 她是个女人,家里有当家的,不用操心吃喝大事,就关心几个儿子的人生大事。 在她看来,秦京茹说的未必没有道理,干部家的闺女会伺候人吗?还不如知根知底眼跟前长大的丫头顺心。 刚才那么大一摊子,都是秦京茹、何雨水还有秦淮茹三人收拾利索的。 李母想动手,都被秦京茹给拦下了。 李源笑呵呵道:“妈,我不是说了嘛,三五年内不考虑。” 别说李母,李桂都不乐意,斥道:“胡扯什么?李坤今年都十五了,再过三五年,李坤都要结婚生孩子了。到时候你就是叔爷,爷爷辈了,还不结婚,像话吗?” 李坤是李源大哥李池的大儿子。 李桂今年五十三岁,十八岁生的李池,李池今年都三十五了。 李源笑道:“再过三年李坤怎么可能结婚?他学习不错,马上要考中专了,考上中专上三年,就能分配工作。刚上班不能马上结婚吧?怎么也得工作上两三年……” 李海笑道:“这不就五年了?源子,秦家那个二妮儿不孬,也没啥心眼儿,人家一心一意跟你呢。秦家丫头又能生,多好。你真找个干部家的丫头,人家相得中你,看不上咱家咋办?以后不让你和家里来往了咋办?” 李源宽慰道:“五哥放心,就凭我后面有二十多个亲侄儿亲侄女,唔,二十三个目前来看肯定打不住,估计将来得有三十多个……什么样的干部家庭敢让闺女嫁咱家? 再说,我也没想过去攀龙附凤,这是真心话,这辈子就受不了伏低做小的气。 在外面都不行,更何况在家里。 结婚的事不急,我还年轻呢,这个时候,学过能耐比天大。对了……” 说着,他打开大衣柜,从最高那一层里翻摸了会儿,从一床棉絮下翻出了两个老绿瓶的西凤酒瓶,拿到八仙桌摆下后,说道:“这是我给人看病攒下的两瓶香油,明天你们拿回去。等村里的日子开始不好过,没油水的时候,爸妈和五个怀孕的嫂子吃,孩子里面哪个身体弱的,也跟着吃些。其他人算了,都吃实在不够吃。 从大食堂带馒头窝头回去,泡开水里,滴上几滴,能补充营养,这个营养高! 总之咱们这几年没别的任务,就是把老人孩子都养活了,熬过这几年,日子指定一年比一年好!” 就凭李家这些人口,只要熬过明年开始的三年灾害,那么哪怕是之后的十来年里,一样能在秦家庄过的风生水起,无人能惹! 几十号至亲血脉啊,在农村谁惹得起? 这是原身给他留下最宝贵的财富。 而且这个农民家庭的孩子又人人读书,将来几十个干部身份,等到改开后,他再寻机会用经济之力往前推一把,一旦发展起来,那这个家族就真不一般了。 李源放佛看到躺平享受的时代,已经在遥遥招手…… …… 是夜,秦京茹和何雨水一个屋睡。 贾家有贾东旭这个男人在,自然不方便留宿。 李家更不可能了,真在李家睡一宿,那李源连躲闪的余地都没了。 这个年代,和几个小媳妇搞破鞋被抓住了,顶多是挂着破鞋游街,坏点名声。 可要是同时和几个小姑娘乱搞,那可是要被拉去打靶的。 这一方面,许大茂教会了李源很多…… 躺一被窝里,何雨水问秦京茹道:“京茹姐,你家里人放心你跟着李叔、李婶儿出来呀?” 秦京茹没所谓道:“这有什么不放心的,又不是外人!” 何雨水听了,也不知怎么地,心里就很难受起来。 秦京茹到底藏不住话,又嘿嘿笑道:“本来打算今天回去的,坐最末一趟班车。李婶儿说,他们前年来四合院的时候,源子哥住的地方连落脚的地儿都没有。” 何雨水惊讶道:“这种事,李婶儿在村里也说?” 家里好不容易出一个城里的干部,不应该只炫耀好的一面吗? 秦京茹也闹不清楚,道:“我也是最近才听说的,村里人才知道,原来源子哥过的那么不容易。李叔、李婶儿他们这次给他带了好多粮食来,过些日子可能还送一些来。反正现在生产队都吃大食堂,管饱,家里富余的粮食吃不完。我还想着回家后,把我家的粮食也给源子哥送来。可是今天看着,源子哥好像也不那么缺粮食吃……算了,回头问问李婶儿再说。” 何雨水小声道:“源子哥指定不要,他从不欠别人人情。我哥那样的,都佩服他做人干净利落,是好样的。”顿了顿又问道:“京茹姐,你想嫁给源子哥么?” 秦京茹眉开眼笑道:“当然!我就是要嫁给源子哥!”不过随即又失落道:“可是源子哥说他要紧着学手艺,要等三五年才想着结婚的事儿……那还要很久哦,要是现在结婚,三五年后孩子都生俩了,我们秦家姑娘都能生!” 何雨水红了脸,心情却忽然美丽起来,扯了扯被子盖紧了些,嘻嘻笑道:“不害羞,睡觉!” 最好等到五年后,那时她都十八了,到法定结婚年龄了呢。 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可惜,她能感觉的到,李源对她只是当妹妹看。 是因为她太瘦了吗? 秦京茹分明就比她大几岁,可是感觉怎么有她……三个大? 妈耶! …… 第二十六章 小仙男直摇头 翌日一大早,李家三口带着秦京茹坐最早一班班车回秦家庄了。 没让李源送,来时还有些沉重的心情,回家的路上却觉得天空瓦蓝,妙不可言! 就连李源欠下的外债都不愁了,三十年还清……怎么着都不是问题。 李源的生活也回归了正常节奏,早起晨练、读书、吃早饭、上班,将家里带来的东西,全部转移到空间里…… 这次李桂两口子和李海带来的东西不少,难免有人惦记着。 连带来的那两只鸡也让他给弄死,丢空间里放着了。 免得盗圣偷鸡的戏码提前出现…… 四合院内,傻柱依旧和许大茂不对付,二大爷早起照例打孩子,最大的变化,大概就是贾东旭开始仇视傻柱了,不过也不算什么,有易中海在,两人至少明面上闹不起来。 三大爷依旧精于算计,总想占人点便宜,贾张氏还是拿那双母狗眼瞄人,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在骂哪个…… 如果排出日子悠然自得的李源外,其实四合院,还是那个四合院…… 工人医院。 李源刚停下自行车,正巧“偶遇”两个护士迎面过来,招呼道:“李医生,来的这么早啊?” 李源认得二人,呵呵笑道:“林霞、谷红,你们俩昨晚又值夜班?” 两人姿色中等,但青春没有丑女,笑起来谈不上赏心悦目,却也让人心情愉快。 林霞欢快的埋怨道:“是呀李医生,我们又值夜班。唉,产科的工作就是累,不像你们中医科,还能正常上下班。李医生,要不我调到你们中医科室去,好不好?” 李源微笑道:“我肯定愿意,可中医科的护士也要有中医相关知识培训,要背很多东西,认很多草药……” 两个护士一听头都大了,忙投降道:“那还是算啦。”而后话锋一转,娇滴滴问道:“李医生,你怎么穿的这么单呀?虽然四月了,可京城还有倒春寒哩,听说昨晚西山下了好大的雪。” 李源闻言一怔,他低头看了看身上,很普通的黑布中山式外褂,倒是不似其他人那样裹着棉袄。 再加上干干净净板板正正,配上他读书人的书卷气,的确不俗。 至于为何不怕冷…… 他自然不能说,里面穿着加绒加厚的保暖内衣。 后世物资丰富,商家竞争激烈,尤其是那些没名气的小品牌,为了争市场活下去,是真舍得将保暖内衣加厚成密不透风的毛衣,很暖和。 只是这些没法说,李源笑了笑道:“我身体好,不怕冷。” 两个护士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居然都红了红,然后嘻嘻笑了起来。 三人一起上楼,刚到二楼口,一个同样护士装扮的女孩子叉腰站那瞪眼道:“林霞、谷红,你们不在住院部上班,跑我们中医科干什么来了?” 林霞可能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也双手叉起腰来道:“我们送李医生上来,怎么样啊,不行吗?” 不过也就牛气这一下,说完就和李源摆摆手道别,和谷红嘻嘻哈哈的跑下楼,下班回家了。 这个女孩子她们惹不起…… 楼梯口的女孩子相貌要出众的多,弯弯柳眉樱桃口,杏眼圆睁含嗔怒,“怒视”着李源,好似在看一个招蜂引蝶不自重的负心汉。 李源乐呵呵,这护士叫聂雨,按理说应该不是大院孩子,因为大院出身应该不会来一个工厂医院当护士。 但她爸爸却是工厂的聂副厂长,隐藏背景相当硬,远在李怀德之上,未来许大茂就是栽倒在这人身上的…… 但也正因为如此,李源不想跟这样的姑娘有太深的交往。 倒不是说妄自菲薄,只是他还是喜欢柔顺些乖巧些,身份平凡些,性子也听话些的女孩子。 他没说高门出身的女孩子不好,但不适合想过轻快日子的他。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伟男子,心里也怵仙女拳的疼……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还是放过自己吧。 至于什么背景靠山的,他还真不在意。 他是正儿八经皇城根儿上的工人干部,等闲村匪恶霸、破家县令灭门府尹之类老百姓担心的破事,一般不会落到他头上。 既然如此,何不选一种最舒适的方式生活呢? 况且,结婚从来都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个家庭在某种程度上的融合。 但高门愿意和李家融合吗? 换他是高门,他都不乐意。 人之常情。 李源脸上带着客气的微笑,与聂雨大方问候了声:“早啊。” 然后就绕过了她,去了赵叶红的诊室。 聂雨见了气的俏脸涨红,委屈的眼泪都在眼眶里转悠,她还是不明白,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让李源这样避如蛇蝎! 身后的护士长看到这一幕轻叹一声,上前宽慰道:“小雨,不是李源觉得你不好,是你的家庭,带给他太大的压力。你也是老平京人了,难道还不知道这个?别的不说,你看哪个胡同孩子会和大院孩子搅合在一起的? 连同样淘气的孩子,他们的名字都不一样。 胡同里的叫顽主,大院出身的叫老兵,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用他们的话说,一个是瓦罐,一个是瓷器,一眼就看得出不是一道局来。” 聂雨不服气道:“李源又不是普通的胡同串子。” 护士长气笑道:“听听,听听。你都把胡同里生活的男孩子叫胡同串子了,这是好话?小雨,听我的,不是一个圈子里的,甭硬往一起凑,两边儿都不舒服。行了,快去配药吧。” 胡同串子,说的是在胡同里走街串巷无所事事的人,但也暗指女票客之类的下三滥。 聂雨心高气傲,平日里对胡同男子正眼都不会多瞧一眼。 来医院看病的工人,她也只按照职业道德来问话,还把自己感动的不行…… 只有干净清爽,眼神纯净模样英俊的李源,才能让她愿意放下对胡同和农村的偏见,忍不住的想靠近…… 正是年轻无所畏惧时,护士长的话哪里听得进去,聂雨绝不肯轻易认输,哼了声,扭身走了: 走着瞧! 李源进了赵叶红的诊室,赵叶红还没来,但桌子已经擦的干干净净,地也是刚拖的,桌子上还放着两个搪瓷杯子,也都装满了热水,热气腾腾的。 李源见之扯了扯嘴角,这本来都是他这个徒弟该干的,现在医院里可没有专属后勤部门安排专业保洁服务。 可眼下一切都弄的好好的,显然是有人代劳。 如果真是聂雨亲自动手的还好些,可李源知道,她也是让人帮的忙。 聂雨是厂里聂副厂长的女儿,聂副厂长虽然平日里话不多,但正好分管医院、工(人)会和运输科。 运输科且不提,医院还有工(人)会却恰好是工人医院的分管老大。 所以别说普通护士要让着聂雨,就是护士长、院长,都得哄着她。 李源并不愤世嫉俗,也没想过天下大同,因为即便在乌托邦里,这种人情都难免。 可追男人还让人代劳,太没诚意了吧? 小仙男直摇头啊! 他坐下看了半个小时书后,快到点了,赵叶红踏着点进了门,开口直问道:“又惹聂雨了?” 李源冤枉道:“就笑着打了声招呼,说了‘早上好’仨字,怎么就招惹了?” 赵叶红横他一眼,道:“你自己清楚。” 李源嘿嘿乐道:“我想的清楚的很,该想清楚的是她。回头我就告诉她,我家里现在有十四个侄儿,四个侄女,还有五个刚怀起的不知是男是女。这一大家子农业户口的,将来都要拉扯,我就问她怕不怕!哈哈哈!” 赵叶红看他还那么高兴,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没好气道:“累死你也拉扯不了这么多,还高兴?” 李源还是呵呵直乐,好像真是多么高兴的事儿一样,赵叶红见之摇了摇头,不过随后也笑道:“开心点也好。” 师徒二人没再说话,各自翻看病例,等第一位病患上门。 刚过八点,第一位病人就登门了。 一对年轻夫妇,女人怀孕,走路有些困难。 坐下后,赵叶红只看了两眼,就对李源道:“妊娠水肿,你诊一下,其他不必多问。” 中医诊断理应是望闻问切,诊断时需要四诊合参不可偏废,不过既然是师徒考校,只当提高难度罢。 李源观察了下患者的面容,眼睑浮肿稍浅,又看了看手腕,也还好。 他不清楚赵叶红怎么一口就断定妊娠水肿的,又对患者丈夫道:“麻烦挽一下裤腿。” 男人也是老实人,忙蹲下将妻子裤腿卷了上去,又小心的将秋裤也挽了上去。 这一下就能看出明显的水肿了。 李源仔细观察稍许,又看了看舌苔,最后才开始脉诊,五分钟后,他放下手,对赵叶红道:“子肿,病在肾阳虚。” 赵叶红不置可否道:“再辩证一下。” 李源又切了切脉,道:“患者面目浮肿,肢体亦是浮肿,很明显是水湿不运。再诊其舌象,为舌苔白腻,亦是湿浊内困之证。再诊其脉象,诊断为沉滑略迟之脉。 沉脉主里证,迟脉主寒证,滑脉则是患者妊娠的脉象。刚才我曾触碰患者手足,发现其四肢略冷,有肢寒之象。 综上,我判断患者乃是脾肾阳虚,阳气不足,阳气被水湿所遏伏,所以中焦健运失司,不能运化水谷,导致水湿集聚,而成泛滥之势,因此导致患者妊娠水肿! 治法当以温补肾阳,健脾行湿。方用真武汤加减。” 他越说信心越足,就好比做数学大题一样,越解越觉得正确。 然而等他说完,赵叶红却面无表情道:“再辩。” 李源闻言一怔,随即嘿嘿一笑,而后面色严肃起来,再度诊起脉来,这一次时间久些,足足十分钟将两脉来回诊了两遍后,才舒了口气,道:“子肿,病在脾虚!” 赵叶红嘴角微微扬起,道了声:“继续。” 李源心里有数了,道:“患者为水湿不运。刚才诊的是迟脉,其实差了,是缓脉。患者左手沉滑之脉,右手缓滑无力。患者是脾虚,脾阳不振,所以不能运化水湿,导致水气停滞,侵浸于肌肤四肢之间,所以患者肿胀处皮薄光亮,按之凹陷。治法当以健脾除湿,行水消肿。方用白术散加减。” 赵叶红点头,露出笑脸来,说道:“所以说,脉诊一定要谨慎是不是?妊娠水肿的致病原因在于肝、脾、肾三脏,说白了,就是气滞、脾虚、肾寒。气滞则升降失司,清阳不升,浊阴不降,故始肿两足,渐至于腿。木克土,肝的正常疏泄能克制脾的慵滞和水湿,肝气郁滞了,水湿就不化了,导致湿气内停。 中医治病,不在于治人之病,而在于治病之人。平人者,不病也。健康的人是不会生病的,你病了,那你身体一定出现了偏差。 开药吧,把患者身体的偏差调整平衡了,这个病自然也就好了。以药性之偏,纠身体之偏。” 李源一边开方,一边狡辩道:“师父,其实按上一个脉诊来治,也能有效果,就是效果差一点,拖的时间长一点。” 赵叶红教训道:“这种和稀泥的心态能有吗?很多时候不是中医见效慢,而是医生根本没辩证正确,没开对方子,药不对证,见效怎么能快?只要是药方对证,通常都是有桴鼓之效的。甚至许多是一剂下去,立起沉疴!”教训完后又叮嘱道:“不过妇人用药,当以平和为主,尤其是妊娠病,更要慎用温燥、寒凉、峻下、滑利之品,以免伤胎,当慎之又慎。” 李源认真应下后,将方子递给病患,叮嘱了用药方法。 浮肿女人看着李源清秀俊俏的脸笑道:“小大夫,还是要多跟师父好好学。名师出高徒,我相信将来你一定越来越好。” 也就是李源生的太好了,才让病人有这耐心。 不然换个丑一些的,人早骂街了。 李源也领情,笑眯眯道:“多谢嫂子您吉言,也祝您早日康复。再有什么问题,欢迎嫂子随时来找我。” 患者老公干笑两声,赶紧拉扯着妻子出门了。 打定主意,这个诊室以后打死也不能来了。 丫一男人生那么好看干吗? he……tui!! …… 第二十七章 被撞破了! “师爷,您还会制丸药啊?” 晚上下班后回到孙家,李源就被老爷子赵云正叫去了倒座房,并说出了今天的教学目标,李源惊喜道。 上辈子他上学的那会儿,中医中药可是分了家的。 赵云正鄙视道:“中医不会自己制药,也有脸自称中医?小子,甭看你聪明学的快,你还差的远呢。” 这半月,赵云正体会到了女儿赵叶红所说的,妖孽一般的天赋是什么意思了。 李源不是京城四大名医施今墨施老那样,一学就悟继而精通的天才。 但只要一项手法李源入了门,那么再往后每一次施针,都能发现他在稳步的进步中。 虽然进步的幅度没有那么夸张,比不上施今墨、萧龙友、孔伯华、汪逢春他们那样惊才艳艳,中医圈内,这四人几乎已经被神化了…… 但赵云正这样的老中医却知道,李源的这种天赋才是真正的后劲无穷。 尽管距离针灸手法大成还有很远的路,可李源所需要的,也只是时间和勤奋而已。 而这两样,李源都不缺。 针灸的套路其实并不难,难的是银针的运用于心,尤其是对气感的理解把握,这几乎没有止境。 赵云正原本并不觉得他将《甲乙针经》上所录针法囫囵吞枣的灌输给李源能有什么大用,但现在看来,李源还真有可能成为他的衣钵传人。 伤寒派赵家这一支的中医传承有希望继承下去,并发扬光大,老头儿心里甭提有多满意,也就愈发愿意将知识悉数传授。 “丸、散、膏、丹是中药的四种基本剂型,最难做的,就是丸药。” “泛丸不仅是个力气活,还很考验人的耐力和执着。” “把一斤的药粉,泛成细小均匀的药丸,整个过程需要一个时辰左右。” “起模、加水、加料、泛制、筛选,全靠这个药匾,依靠臂力完成。” “小子,看清楚了,我们赵家制丸药不外传的秘诀,关键就是对药匾全方位滚动。用手腕带动手臂,手臂带动大臂,大臂带动腰,整个人都动起来。看着简单,实则差之分毫都不成。力道不正,药粉不匀,则药效不均。” “我年轻时也曾想过偷懒,试过改良,折腾了好几年,可不管怎么试,这力道差一点,丸药就是制不好。” “你什么时候把这套摇法学会了,丸药就算是入门了。每一种药丸,摇多久,用多大的力,这里面都有讲究,对生药的特性要熟知……总之,里面的学问大着呢,你慢慢学吧。” 李源没说的,脱去外褂,撸起袖子开干吧。 这些绝招,内行不告知,外行抓破脑袋都难摸索出来。 什么叫门派绝学?这就是! 他干的起劲儿,老爷子在一旁教的也有精神。 老头儿说的没错,听起来只是力气活儿,机械简单,但真干起来,门道确实不少。 中医还真玄乎,听脉要听劲,针灸要感受气感,这泛丸药,还讲究控制力道的均匀。 也难怪这条路难像西医那样通过医学院扩招传播开来,对天赋的要求太高了…… 李源用了近三个小时,饭都没吃,才满头大汗的泛好一药匾左金丸,得到的却是差评。 “左金丸出自《丹溪心法》,有泻火、疏肝、和胃、止痛之效。药效虽好,但药材却简单。一剂不过六两黄连,一两吴茱萸,这是药份比例。哪怕成丸了,也要大体不差这个比例。你自己来尝尝看,制出来的丸是不是这个比例?” 赵云正摇头说道,面上失望,心里却很开心,已经很不错了,比他当年强的多。 为什么选左金丸?就因为里面有黄连和吴茱萸,如果制药不匀,那么就会有的药苦,有的药辣。 李源尝了几颗依次咀嚼咂摸了下滋味,惭愧的点头道:“是不匀。” 有的齁苦,有的齁辣。 赵云正呵呵笑道:“没关系,你还年轻,多操练上二年也就熟了,当年我都用了半个月才弄熟。” 李源觉得言之有理,道:“师爷,这药匾在哪有卖的,药房就有吧?我去药房买些生药,回家自己练!” 药房抓药的药叫饮片,是经过处理过便于煎熬的药。 生药则是从山上采下来的药,只经过简单的阴干、晒干过程。 赵云正笑的有些勉强了,道:“你可别浑练,我不看着,你乱制药试药,回头吃出问题来了,你师父还得找我算账。还是来我这慢慢练吧。” 万一加练后,不到半月就掌握了,那他的老脸往哪搁? 李源皱眉道:“这耽误练针啊……算了,我回去练针吧。” 赵云正严肃道:“光认穴位你已经很娴熟了,关键是不同疾症用什么手法施针。你现在经验尚且,不可随意与人施针。” 李源点头笑着应道:“是,我知道。性命攸关的事,我从不敢大意。师爷,今儿就到这吧,您晚饭还没吃呢。” 赵云正摆手道:“我晚饭本来就吃的少,不吃也不当紧。虽然谈不上过午不食,但晚上少吃些,没坏处。隔几日辟谷一次,只有好处。” 李源敬佩道:“师爷,那您继续辟谷,我去吃俩白馍!” 赵云正:“……” 来自赵云正的负面情绪+66! …… 回到北屋,见八仙桌上居然还留着一盘菜,边儿馍框里用白褡盖着四个馒头。 孙月玲趴在一边写作业,看到李源进来,高兴道:“源子哥,你忙完了?饿坏了吧?快坐下吃!” 李源没客气,去洗了手回来后,看到孙月玲还倒了一碗热茶,笑着谢过后开始大快朵颐。 没一会儿,赵叶红、孙达夫妇许是听到动静也过来了,孙月香和女儿小慧也出来了,只有孙建国不知道去哪皮了,都天黑了还不见人影儿。 李源咽下口中食物就要起来,让赵叶红训道:“坐下好好吃,吃完赶紧回家,这么晚了。” 孙达笑道:“和建国挤一晚也成。你师爷呢?” 李源笑道:“师爷还在回顾教学过程,可能想提高提高教学水平。” 门外传来赵云正的骂声,不过老爷子居然没进来,转回耳房睡觉去了。 李源嘿嘿一笑,孙月玲觉得他可怜,总被人教训,道:“源子哥,你这么聪明,干吗不自学啊?” 李源摇头道:“中医不比其他知识体系,它讲究要从无字当中求字,无义当中求义。所以根本不是一个自学的知识体系,一定要有先生的引领和讲解。很大程度上,师父的高度,决定了你的医术上限。” 赵叶红冷笑道:“对,将来医术不精,就说师父不行。” 一大家子哈哈大笑起来,李源一口气将一盘菜四个馒头都吃完了,也跟着嘿嘿直乐。 他同赵叶红道:“师父,我爸妈昨天来了,送了不少东西。下周还来,去山里打一些野物过来,到时候我送这边来些,您和师爷、师公尝尝鲜。” 孙达忽然想到:“你的粮食开始囤了没有?” 李源点头道:“囤了一些,不过不多。” 赵叶红对孙达道:“你要有门路,帮他囤一些。他现在有二十三个侄子、侄女儿,都是亲的。将来真要闹粮荒,把李源撕了吃肉都不够。” 孙月玲吓了一跳,孙月香也头皮发麻道:“二……二十三个?” 李源嘿嘿笑,赵叶红叹息一声,不想说什么。 孙达也快麻了,道:“我那边联系的,有三百斤苞谷,你要不要?” 李源点头乐道:“要,当然要。碾成棒子面儿,够我家里吃上五天呢。” 孙达:“……” 孙月玲同情心爆棚,看着李源道:“源子哥,你家里那么多人口,都要你养活吗?” 李源摇头笑道:“那肯定不至于,他们都有自己的粮食定量。理想状态是一人一年三百六十斤的定量,但真要缺粮了,这个数肯定难保住。我能起的作用就是尽力贴补一些,全包做不到,家里也不需要。现在我家里也开始准备存些粮了,问题应该不大。” 孙月香声音轻轻柔柔,道:“二十三个孩子,天呐,生这么老些,真不知道怎么养。” 李源笑道:“穷有穷的养法,富有富的养法。一家人相互扶持拉扯着,饿不死就成,总能熬过去。” 听他这么说,孙达、赵叶红对视一眼,心里也都死了心。 他们赞同李源不自私,欣赏他不忘本,从农村出来还拉扯家人,为他们筹谋。 但是,却不希望自家姑爷这样做。 人都是自私的,这是天性。 而李源则压根儿就没想过他们会想这些,又闲话两句,乐呵呵的骑着自行车回家了。 他在孙家吃晚饭,也提过给粮票带粮食,但被赵叶红给训斥了。 眼下还没到那么难的时候,再者,孙达是工人医院医务处的副处,赵叶红是中医科的科长,再加上她和赵云正都时常被人请去出诊,有诊金在,孙家的底子厚实着呢。 普通百姓家的困扰,对孙家来说,问题并不大。 当然,再厚实的家底,也拉扯不动李家超过一个连的人口,非人力所能为之。 但照顾李源一个,却没什么难度…… …… 回到家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为了省煤油,四合院里各家各户多已睡下。 李源觉得要是他此刻突然来一嗓子……那负面情绪肯定如大江流水一样滚滚而来。 当然,他不会这样做。 倒不是突然良心发现,只是院里不少人家里还有一两岁的孩子。 大人可以吓吓,小孩别给吓惊厥了…… 结果等进屋打开灯,就看到早上走时,地面上洒的一圈驱虫粉已经乱七八糟,显然又有人进来过。 也是,昨天李桂夫妻俩带了不少山货粮食,难免有孩子惦记。 只是来人恐怕失望坏了,面缸都是空的,老鼠进来都流泪,更别提其他好东西了。 想到偷儿们失望的模样,李源嘿嘿乐了起来。 舀水清洗了下,就准备睡觉了,今天泛了仨小时丸药,还真是累了。 只是没想到刚脱了外褂毛衣,门外传来浅浅的敲门声。 要不是夜深人静,估计都听不到。 李源皱了皱眉,问道:“谁?” 门外传来声音:“源子,是我。我身体实在有些不舒服,找你来瞧瞧。” 李源听清声音后讶然,居然是秦淮茹。 虽然眼下三年还没开始,各家日子好坏不离儿的都能过下去。众禽之恶还没被发掘,眼下勉强还算是正常人,且贾东旭和贾张氏就在隔壁,尤其是贾东旭还没死,秦淮茹也还讲道理…… 可这会儿上门来…… 李源略一思量,决定先把门打开,他觉得今晚也许有可利用之机…… 打开门后,就看到秦淮茹披着一件碎花袄,面色苍白的进来。 她右手捂着小腹,脸上带着痛苦色,道:“源子,姐疼的厉害,劳你帮忙给瞧瞧吧。” 李源一边脑中飞速转动,一边呵呵了声,也不关门,让秦淮茹坐在八仙桌边,问道:“是来月事了吧?” 秦淮茹俏脸霎红,泛黄的灯光下居然显得娇俏动人,不过她也知道这是中医的问诊,便轻轻点了点头,应了声:“早上来的。” 李源没再说什么,从药箱中拿出脉枕来,秦淮茹自己将手腕放了上去。 李源在秦淮茹寸口脉上用举、按、寻、推、竟五种手法诊脉,举、按、寻三法是诊浮沉缓三脉的,推法是诊芤脉的,竟法是诊长短脉的,脉象除了这些还有二十几种,但是手法基本上就这五种。 他不停变换手法,秦淮茹只觉得手腕上痒痒,有些想笑,不过看着李源俊秀的脸上眉头蹙起的样子,她又笑不出来了,有些担心病情。 另外,她突然发现,真好看啊…… 男人居然可以这么好看,以前怎么没发现李家老幺这么耐看…… “躺床上去。” 李源忽然收手,开口说道。 秦淮茹闻言先是一下回过神来,待反应了下后,唬了一跳,不敢置信的看着李源。 他疯了不成? 就算、就算……那也不成啊。 李源见她多想,没好气道:“想什么呢?你这是气血寒症,躺着气血运行顺畅一些,脉象也更清晰些。爱看看,不看走人。”然后又压低声音笑道:“秦姐,你信不信,一会儿指定有人来抓破鞋!” 秦淮茹闻言又唬了一跳,惊骇莫名的看着李源,什么鬼名堂? 知道有人要来抓……破鞋,还让她往炕上躺? 李源嘿嘿笑道:“不收你诊金了,一会儿还送你一副药,不过你得配合一下。你不躺下,外面人看到了也不好进来。” 秦淮茹奇怪道:“好端端的,你怎么还非要折腾一场?万一……”万一玩儿劈了,不白担个坏名声? 李源也不瞒着,道:“大夫给病人看病,以后少不了密切接触。与其后面流言四起,让一群黑心忘八在外面造谣污蔑,弄的声名狼藉,不如来一剂猛药!一次让有贼心害人的人吃鸡不成蚀把米,以后也就省心了。” 谁让他擅长的是妇科呢,往后百分百少不了流言蜚语。 不如借这个机会,来一次引蛇出洞! 大晚上上门看病,哪有白干的买卖…… 秦淮茹还是不放心,不想当这一剂猛药,迟疑道:“那要是别人硬要赖上怎么办?” 李源乐道:“你傻啊?没看到我们大门开着,还亮着灯吗?这样,一会儿秦姐躺下后,叫两声……” “呸!” 秦淮茹浅啐了口,满脸羞恼的摇头拒绝道:“什么话!源子,你可不要乱干,不然我可活不成了。” 李源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三条细红绳来,系在秦淮茹手腕上,乐道:“这下就妥了!这叫悬丝诊脉,我连碰都不碰你一下,看他们怎么说!” 秦淮茹本身就上门求人,连续拒绝不好看,再说李源都到了这一步,也真不好再拒绝了…… 见她点了点头,李源忙道:“秦姐,一会儿你叫两声啊,不然外面的人未必勾的进来。” 看着李源脸上的坏笑,秦淮茹差点没气死,叫个屁!亏他说的出口! 不过看着李源手里的红线,心里又觉得这样做好刺激,太有意思了吧! 说到底,她今年也不过二十多岁…… 把三条细绳绑手腕上后,在李源催促下,她起身到炕上躺下。 只是虽然想开了,可真躺在李源床上后,张了张嘴却怎么也叫不出来,脸上满是羞愤色。 这哪里是上炕,分明是上了贼船了! 这个混球,是真的坏啊! 李源忽地面色一动,给秦淮茹使了个眼色后,背对着门口提溜了把凳子放在床边,手里还拿着脉枕,刚坐下,就听到门口传来厉喝声:“你们俩在干什么?” 李源皱眉回头看去,就见易中海也披着袄,黑沉的脸上惊怒交加的瞪着里面。 “一大爷,不是您想的那样……” 尽管刚才心里已有建设,可突如其来的爆喝声,还是让秦淮茹面上人色尽去,急的想起身解释,却被李源一只手按了下去重新躺倒。 李源没看出手,触碰到才发现不对,一片软腻,忙改换位置,才将懵了的秦淮茹重新按下。 李源站直身体转了向,看着易中海皱眉道:“一大爷,您有什么事?” 见他这样理直气壮,易中海快气炸了,愤怒斥道:“你干下这样的事,还问我有什么事?” 这番动静早就将中院的人都吵醒,尤其是南屋贾家诸人。 贾张氏、贾东旭都发现了炕上秦淮茹不见了,再听这动静不对,心生不妙,两人急忙披上袄出来。 看到易中海站在前廊下发火,二人挤上前,透过敞开的门就看到让他们目眦欲裂的一幕! 贾东旭都要疯了,怒吼咆哮着冲进来朝着李源当头要打,李源却不惯他,先一步抬腿一脚,直接将人踹了出去。 贾张氏见之发疯一样的上来抓挠,李源同样没客气,皱起眉头扭住胳膊一把丢了出去。 贾张氏没想到李源还敢逞凶,坐地上大哭骂道:“老天爷啊,没法活了!这奸夫淫妇被堵床上了,还敢动手打人。老贾啊,你快上来把他们带走吧……” 这下,先前听到动静赶来的前院和后院的人,登时都兴奋起来,加快脚步跑了过来。 看搞破鞋,往前往后各推五百年,都是老百姓最喜闻乐见的乐子! 李源和秦淮茹搞破鞋,想想都刺激啊! …… 第二十八章 杀人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二大爷刘海中最热衷这种事,人还未到声音先至,大声问道。 阎埠贵也皱着眉近前,看到易中海和贾家母子围在李源门口,眼中透着不可思议的神色。 许大茂东挤西撞的也冲了进来,看到屋里的一幕一张马脸生生又挣长了几分,眼珠子兴奋的差点没飞出来,不动声色的给李源竖起大拇指:牛逼!! 傻柱脸色反倒有些不好看,眼中满是心痛色,看着李源的眼神十分痛苦。 再好的亲哥儿们,遇到这样的事心里都不痛快。 这一刻傻柱和贾东旭居然共情了,都觉得头上发绿…… 阎埠贵先问道:“李源,到底怎么回事啊?这三更半夜的……是不是秦淮茹跑你床上去的?” 不是他偏向李源,实在是秦京茹才走,谁会放着大好的黄花闺女不要,要个破鞋? 不合常理嘛! 阎埠贵的话让贾家人刺痛之余又生出大恨来,贾张氏坐在地上都要伸出两手去抓阎埠贵的脸。 阎埠贵忙让开,指着里面道:“又不是我瞎说,你自己不会看呐?” 贾张氏理亏,朝阎埠贵脸上啐了口后,大哭道:“老贾啊,你快上来看看吧,我们家怎么娶了这么个不要脸的破鞋当媳妇啊?你快上来带走她吧……” 棒梗穿着秋衣挤进来,对贾张氏大声道:“你胡说,我妈才不是破鞋呢!” 贾张氏都快要气炸了,易中海大声道:“李源,你还有什么解释?” 李源目光清冷的看了一圈,坦荡道:“解释什么?谁家偷人会开着电灯,还大开着大门?就是为了防备心里肮脏的小人泼污水,我才会在这么冷的天里,连门都不关,开的大大的来看诊。 易中海,你自己说,你来的时候灯是不是亮的?大门是不是开的? 院里但凡有个去厕所的,谁会看不见? 趴你家窗户上都能看到这边屋里的情况! 从古至今,有这样偷人的吗? 你是眼瞎啊还是心瞎啊? 还有,看看这是什么?这是悬丝诊脉! 就为了避嫌,不让小人污蔑,我连诊脉都不用手挨着,就这还要被冤枉? 唉,做个好人,怎么就那么难呢?” 秦淮茹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强憋着颤了颤肩头。 易中海闻言一愣,看到秦淮茹手腕上系的红线还耷拉在炕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傻柱却如同绝处逢生一般,高兴的大声道:“嗐,原来是个误会!我就说,源子和秦姐压根儿不是这样的人。人源子在厂子里多少护士丫头上赶着追,中午饭都不用他亲自去打,都是小姑娘抢着去打。 还有那个聂副厂长的闺女,人家长的那叫一个漂亮,追源子追的多紧啊,源子怎么会干这事儿?” 许大茂阴恻恻道:“源子自然不会,可秦淮茹可说不准了。她表妹才上赶着送上门儿来,保不准她也……” “许大茂!” 傻柱怒吼一声,骂道:“孙贼,今儿我非打死你不可!” 许大茂奸诈,一下躲易中海身后,道:“傻柱,你可别胡来,我是相信一大爷才这么说的。不然今晚难道是一大爷错了?” 这小子是够阴,易中海居然还真帮他拦下了傻柱,呵斥道:“柱子,先把事说明白了!秦淮茹这会儿还躺李源床上呢!” 傻柱一愣,不解的看向里面。 李源道:“是我让她躺下的,因为坐着诊脉诊不清,躺着气血运行顺畅一些,脉象也更清晰些。您要是孤陋寡闻,可以随便找个中医馆打听一下。 我才到家都准备休息了,秦姐疼的不行来找我看诊。都是邻居街坊,她病了来找我,我是医生啊,怎么能拒绝? 只是她病的不轻,坐着诊脉诊不清…… 秦姐,你也是,怎么不白天去医院看病?职工家属也花不了几个钱。我虽然医术不精,可我师父最擅妇人科。” 秦淮茹这会儿坐了起来看着李源,脸上的神情已经从绝望中缓和了过来,也平静下来,面色凄楚的落下泪来,道:“我家实在没钱了,东旭一个人上班太辛苦,我婆婆还要吃药,小当要喝代乳粉,棒梗也正长身体,我不能再去医院花钱了……” 啧,瞧人家这么一说,一下就得到了大家的体谅,连贾东旭脸上的狰狞都消去大半,直到他听见: “秦姐,您说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您,这身体可是自个儿的,你自己不心疼别人还心疼呢,没钱可以借啊!您找我来借,我还能不给?” 要不说许大茂坏呢,看着傻柱掏心掏肺的样子,不少邻居正感动着,他却瞅了瞅贾东旭忽然“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等贾东旭看来,他又忙捂住嘴,却给别人挤眉弄眼使起眼色…… 这番动作,让贾东旭如同被人往脸上狠狠扇了两巴掌般,脸色顿时涨红。 他怒吼一声,朝身边的傻柱玩儿命的挥拳打去。 傻柱正深情凝视着秦淮茹,哪想到贾东旭会背刺,结果被一拳打在脸上,“嗡”的一下头都懵了,摇摆两下,又被许大茂偷袭一脚踹倒,随即被贾东旭、许大茂上前一起狠踹,贾张氏见有出气筒,也上前照着傻柱脸上挠。 易中海气炸了,赶紧上前拉开,大声怒斥道:“都给我住手!” 许大茂赶紧遛出去,易中海是八级钳工,手上的劲儿可不小,捏他一下能疼好几天。 贾东旭被易中海扯开后,还指着傻柱大骂道:“也他么不撒泡尿看看你丫长的什么德性,还心疼我媳妇?你和你那个不要脸的爹一样不要脸。傻柱,我警告你,以后离我们家远远的,不然我非打死你不可!” 易中海忙劝道:“东旭,今晚不干柱子的事!” 傻柱缓了过来,用胳膊挡开贾张氏站了起来,揉着脸看着贾东旭,点头道:“我让你最后一回,再没下回。” 说完,到底又往里面看了眼泪眼婆娑的秦淮茹,转身就走。 不过谁也没想到,他出了前廊后,没有回家,居然绕了一圈从后廊下又钻上游廊。 一直躲着的许大茂亡魂大冒,尖叫一声“妈妈耶”,就想往前面逃。 但暴怒之下的傻柱太快,两步冲过来,抓小鸡儿似的抓住许大茂的脖子,让他转过来后狠狠一耳光扇脸上,又抬脚在其小腹处重重一脚,许大茂惨叫一声,佝偻着腰摇摆了两下倒地不动了。 众人吓了一跳,许福贵更是惊怒下吼道:“傻柱,你敢杀人?报警!报警!今天非治一治这条疯狗不可!” 看着瘫软在地一点动静都没有的许大茂,所有人都吓傻了。 许母大哭着上前抱住儿子,易中海一个激灵,忙回头道:“源子,还不快来救人?” 李源摇头道:“别找我,和我无关。易中海,今晚的事都是你弄出来的乱子,我要是救人,就是在救你,以德报怨的事我办不来。大家都以德报怨了,那何以报德? 你也不用狡辩多说什么,今晚的事,我会如实的向厂保卫处和组织上汇报,你现在就可以回家收拾东西了,想想进去后该怎么说吧。” 周围人一片哗然,都没想到李源居然这么冷酷决绝! 易中海都要急疯了,道:“源子,今晚的事都是我误会了。我看着你这边灯亮着门又没关,就过来看看,看到……总之,是我误会。有什么事,以后再说。你先救人,救完人怎么说都好。” 刘海中心里有些激动,易中海坏事了,他岂不是要成一大爷了,登时沉下脸来批判道:“易中海,你说说你今天干的什么事?谁家偷破鞋亮着这么大的电灯,还开着大门偷啊?是怕人不知道啊?你这不是冤枉好人吗?今天许大茂死了,是傻柱打死的,但也是被你害死的,你要承担起责任!” 阎埠贵也道:“老易今天这事儿办差了,你也是轧钢厂的老人,还是八级工,不会没听说过李源的情况,怎么想也不该想到他去搞破鞋。瞧瞧今晚闹的这一出,不像话。” 易中海头皮发麻,道:“都先别说这么多了,快让源子救大茂吧。真要出了命案,咱们仨都吃不了兜着走,别说今年,十年内的模范四合院都没了,一家少二两香油!” 这话更有力量,果然,听他这么说,阎埠贵率先掉头,看向李源道:“源子,大茂还是你兄弟,你先救人吧。真要出了事,傻柱和他都要坏事,他们都是你哥们儿。” 李源冷笑一声,摇头道:“一码归一码,就算出了事,也赖易中海。一大爷必须为他的莽撞付出代价。” 他冷眼看过阎埠贵,让这老西闭上了嘴,又瞥了眼许家方向,见许福贵一直没吭声,心里有数了,许大茂肯定没事…… 一大妈这会儿上前,拉着李源的手哭道:“源子,千错万错都是你一大爷的错,你……你就看在我的面上,帮衬这一回吧。” 李源面露迟疑之色,道:“让我让步不是不可以,但须得平了我心里头的愤怒啊,不然扎针也扎不稳。” 一大妈忙道:“那你说该怎么着,只要你开口,大妈都答应。” 李源也没客气,平时亲近一大妈,不就这个时候用的…… 他故作思考片刻后说道:“这样吧,我最近在学习泛制丸药,需要大量的药材练习。一大爷再借我二百块钱。” 又是一笔三十年期的无息贷款! 要,搞不好就成勒索了。 借,是不是就好听多了? 周围人纷纷咋舌,都觉得现在的年轻人真狠啊,开口就是二百。 多少普通人家全部家底加一起,现在都拿不出二百现金来。 易中海急的一头汗,闻言却是不假思索就答应了:“成!我也是长辈,应该支持你上进!回头去家里拿去!源子,快救人先!” 李源呵呵一笑,道:“要不是看在傻柱和大茂是我哥儿们的面上,别说今晚了,以后院里的事儿我都不想管了。一大爷,您也别觉得冤。今儿我要是关着门看诊,那我的名声和前程就全完了,有理都说不清,人们信您不信我啊,那就不是二百块的事了……” 听他这么一说,周围人也觉得有道理。 唯有易中海心里不是滋味,李源要是关着门,他反倒不会冒然行动了,所以这个假设根本不成立。 看着李源一边摇头,一边拿着药箱走向许大茂,易中海心里一叹,也顾不上心疼钱了,只盼着李源能把许大茂救活,不然傻柱就完了…… 李源心里倒轻松的很,他早知道许大茂没事,不然许父那样的老狐狸,怎么可能忍到这会儿不发声? 果然,诊脉后发现脉象平稳,甚至跳的有些小剧烈,不知道这孙子又憋什么坏,搁这装死呢。 李源沉吟稍许,拿出银针,让许父、许母拉开衣裳,在许大茂心窝下气关穴的位置扎了两针,过了稍许,许大茂忽地“哎哟”了声“醒”了过来。 来自许大茂的负面情绪+488! 没法不醒了,钻心疼! 李源这才收手,背着众人对他眨了眨眼。 许大茂幽怨道:“源子,多谢你救了我。” 不明观众们见之纷纷惊叹: “哎呀!了不得啊,源子好高明的医术!” “这小子,还真行!” “怪不对秦淮茹找他看病,回头我也去看看。” “原还以为他年轻,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呢,小瞧人了,小瞧人了。” 李源站起身来,看向傻柱,没好气道:“你干脆再狠一点,也不用麻烦我了。” 傻柱这会儿从后怕中清醒过来,看着李源感激的嘿嘿一笑。 许大茂叫道:“没这么便宜的事儿,我都快死了,不能这么算了!” 许父也咬牙道:“这次绝不能这样算了,不然下回非被打死不可。我许福贵就一个儿子,谁要我儿子的命,我要谁的命!报警,一定报警!” 傻柱狗脾气上来了,道:“报警就报警,刚才是许大茂先打的我。” 许福贵比许大茂段数还高,道:“但你没伤着,我儿子闹着玩儿心里有数,不会下狠手。可他现在还起不来!不说了,去派出所叫人吧。” 易中海叹息一声道:“老许,真闹到派出所,柱子受罚,也不过关几天的事。到时候老太太去求求情,也就出来了。何必折腾这一场?不如这样,让柱子给大茂赔点钱,也让他长长记性。两人是从小闹到大的哥们儿,没必要撕破脸。” 许福贵本来不准备轻易答应,可没想到许大茂一听能赔钱,立刻开口道:“二百!少了二百不干!” 李源都能要二百,他凭什么不能要? 傻柱瞪眼道:“二百?孙贼,信不信我踹死你?” “柱子!!” 易中海脸色铁青的喝道:“你是不是真想进去蹲大牢?” 傻柱不吭声了,只道:“反正我没二百块钱!爱咋地咋地!” 李源知道他其实有钱,因为正准备给雨水买自行车呢,就差一张自行车票。 但想了想,李源觉得还是应该圆一圆的好。 别看许大茂爷俩叫着要报警,可许大茂现在好好的,报警有个屁用。 有一大爷在,他和傻柱的事,顶多算是互殴。 关键真闹开了,外面人可不管真相如何,指定到处宣扬今晚是他李源搞破鞋才引发的这么多是非,这可不成。 搞破鞋这种事,能干,却不兴说啊! 得把矛头对准坏人…… 念及此,李源道:“我提个建议,也别赔钱了,改明儿柱子哥买些酒肉回来,摆一桌,哥儿几个吃一顿多喝几杯,事情也就过去了。本来就都是误会,还真能成仇人? 许叔,您刚也说了,虽然是大茂先动的手,可柱子哥没事,所以不算。现在大茂哥也没事了,这不就扯平了?” 许福贵无言以对,盯着李源看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李源数了数脑海里来自许福贵的负面情绪值,呵呵一笑,又瞥了贾家母子一眼,道:“东旭,你也来。 咱们哥儿几个真为这么点小误会闹的不可开交往后不来往了,那以后院里其他年轻人怎么看咱? 今儿的事说破大天,也是咱堂堂正正的年轻人被人给害了。 要是因此生龃龉,岂不是替小人受过?” 这话并不亏心,当然,东旭,之前摸你老婆的那下真不是故意的…… 拉拢贾东旭是为了吓唬易中海,要是贾东旭也跟傻柱一样开始跟他混,易中海脑血栓都能气出来。 果然,听李源这样说,易中海脸上的肉都抽搐了起来…… 而见李源这般大方得体的招呼自己,贾东旭心里的怀疑算是彻底散了。 他觉得但凡李源和秦淮茹真有什么,李源都做不到这么坦荡。 想到这,他还真对易中海乱嚷嚷生出了些怨愤之情,非得给他戴绿帽啊…… 挺胸抬头,贾东旭故作大度道:“成,源子你都这样说了,我不能不给这个面儿。要不是你,今儿我不会放过傻柱。” 傻柱在一旁无趣的咧了咧嘴角,眼神不屑。 刚被人源子一脚踹飞,连亲妈都被揍了,屁也不敢放一个,这会儿倒能耐起来了…… 他压根儿就瞧不起贾东旭,觉得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秦姐? “行了,都自己人,别叫人看笑话。” 李源摇头不耐道,说着又对许福贵道:“许叔,您也放心,就这么一回,往后柱子哥肯定不能再这么没轻没重了。真有下回,不用您说,我、东旭、光齐、解成,一起绑了他,送保卫科去。自己哥们儿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啊!” 许福贵看着李源点了点头,道:“那成,叔这回听你的。” 李源看着一群住户意犹未尽的想散去,便笑眯眯道:“今晚这事,实在不好听。为了防止大家再误会,劳烦诸位大妈、嫂子、弟妹们留一留,老爷们儿且回去歇着吧,妇女同志们留下看我给秦姐治病,做个见证。 给咱们院的妇女同志看病,不会是第一回,也不会是最后一回。 万一以后再起误会,看一回病跑来抓一回破鞋,那还了得? 让人寒心啊。 所以一会儿请大家看清楚了,以后我给谁看诊都是这样的,接受不了您干脆甭来。 我也不是圣人,给咱院里看病本来就不要钱,再被人诬陷,凭什么啊? 再来这么一回,往后咱院里的街坊就别再找我看诊了,无论男女老少。 所以今儿请大家都留下来做个见证。” 一群妇女同志纷纷为他说好话,并且话里带话的开始影射某人…… 易中海一张老脸一阵青一阵白,但到底是老江湖,能屈能伸,他对李源拱手道:“源子,今儿这事都是一大爷的不是,老糊涂了,对不住你,我给你赔不是了。” 说着,居然还低了低头。 李源今晚这么一会儿,收到了易中海如潮水般的负面情绪值,这一会儿更是一波接着一波。 不过他很大度,笑眯眯道:“一大爷,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往后您可别再这样了。行了,都回去吧。明儿都还要上班呢,我给秦姐治好后,大妈、嫂子们也都可以回去了。” 说完回到屋里,还是不关门,让俏脸通红的秦淮茹重新躺下,他坐在一旁诊起脉来。 别说女人,连老少爷们儿都一个没走。 看这年轻人行事不卑不亢,还真局气! 即便是贾张氏和贾东旭,看着李源穿着白大褂一脸严肃的坐在那诊脉,一时间也觉得,这小子不干坏事的时候确实不赖,堂堂正正…… 而李源经过今晚这一回,往后基本上不用担心这些有的没的了。 好人又不好惹的形象,这不就又立起来了~ …… 第二十九章 独立诊室 五分钟后,李源诊完了双手脉,他长长呼出来一口气,脉诊的结果出来了,道:“是沉细之脉。沉脉为里证,细脉主湿,亦主虚!” 秦淮茹忙坐起身问道:“李大夫,这是什么意思啊?” 要不说这个女人聪明呢,称呼变化了下,给人就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外面人听着都觉得庄重起来。 李源道:“痛经有实证和虚证的分别,痛在经前和经时多是实证,乃是不通而痛,治疗方法为实则泻之。若是经后还痛的话,那一般是虚证,不荣则痛,所以虚则补之。你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秦淮茹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轻轻伸出了粉色的舌头,李源观察稍许后,又道:“把舌头翘上去。” 这话在许大茂听来,和拍拍屁股让翘起来一样,面色又古怪起来。 秦淮茹强忍羞涩,翘起舌头,李源看了看后站起来,道:“好了,舌下络脉曲张,是血瘀之证!我给你开服药,少腹逐瘀汤合六君子汤。” 秦淮茹道:“多久能见效啊?” 李源道:“药既对证,自当立起沉疴,效如桴鼓。也是巧了,我最近在练丸药,一大妈的心疾我心里有数了,正在给她制一味叫回春丸的药。 备的药里正巧有你所需的几味药,一会儿你家去先武火煎上十分钟,再用文火煎半个小时,就可以了,喝完后五分钟就能见效。 不过我实在没钱了,买不起富余的药,明儿你得把用掉的几味药买回来,不然我没法给一大妈制丸药了。” 门外众人闻言,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易中海,压力到老易这边来了…… 好嘛,人家李源还惦记着给一大妈制药呢,你可倒好,人家看病呢,你跑人家里抓人破鞋来了。 易中海一张脸也臊的不行,只能硬着头皮道:“源子,你看你,给你一大妈制药你早说啊,我这里还有些钱,你拿去买药。只要能治好你一大妈,我砸锅卖铁卖房也要治!” “好!!爷们儿就该这样,连老婆都不顾的人,那不是男人!” 傻柱向来是一大爷道德上的信徒,听易中海说的那么提气,他倒是高兴的鼓掌叫好。 目光还不忘扫过秦淮茹…… 贾东旭差点吐血,恨的咬牙切齿。 李源去隔壁耳房翻了稍许后,拿出一纸包药来,递给了秦淮茹,最后道:“半夜打搅大伙儿清静了,实在对不住。往后大伙儿尽量还是白天来,不然确实容易让人误会,尤其是年轻些的。” 傻柱又“嗐”了声,道:“源子,要是您这人品大家伙都信不过,那还能信谁?谁要为这个两口子闹别扭,那他就真不是男人了。” 贾东旭:“……” 许大茂虽然没说怪话,可“嘎嘎”一笑,还是让不少人笑了起来。 傻柱一下反应过来,急的又想去踹许大茂,易中海看不下去了,赶人道:“都散了吧,明儿还上班呢!” 人群这才缓缓散去,然后易中海发现,李源真跟着去他家了。 反应了会儿才明白过来,这是到他家拿钱来了…… 一时间,来自易中海的负面情绪,又滔滔不绝起来…… 这年轻人真是…… 无话可说! …… “哎哟……” “哎哟……” “东旭,我不行了……” 隔壁,秦淮茹捂着肚子低声叫唤着,脸上满是痛苦表情。 她知道今晚闹一场,李源没什么麻烦,可她却有。 贾东旭和贾张氏都不是大度的,如果不想办法糊弄过去,日子可就难熬了。 她首先要摆平的,就是贾东旭。 见她这样疼痛,贾东旭将信将疑,不过还是有些担心,起床看了看,就见秦淮茹居然跪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一只手捂着肚子。 贾东旭唬了一跳,忙道:“我去叫李源!” 秦淮茹忙拦道:“不叫了,不叫了,往后都不叫了。看了一回,惹出多少是非来。” 听她这样一说,贾东旭反倒气顺了些,道:“没事,本来不相干,都怪一大爷瞎闹腾。再说,今儿还狠狠揍了傻柱那狗东西,值了。” 秦淮茹还是摇头道:“那也不好再接近李家了,闲话能吃人。东旭,你扶我起来,我把那药熬了,吃一碗看看管不管用。” 贾东旭道:“我来吧……希望管用,不行明天就去医院。” 贾张氏冷哼一声道:“上什么医院?哪个女人来月事的时候不难熬几天?就她金贵!” 秦淮茹居然也道:“不能浪费钱,东旭你白天上班工作那么累,这钱得留着给你补身子。” 贾东旭也是男人,心里那点怨怒算是彻底化解了,体贴的帮秦淮茹熬起药来。 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儿子,被一个农村来的小娘们儿哄的巴狗一样转来转去,贾张氏气的心口疼,也一起一起“哎哟哎哟”叫了起来。 可她一个老菜帮子,声音也粗,叫唤起来哪有秦淮茹叫的悦耳。 别说贾东旭皱起眉头烦的不行,棒梗都被吵醒了,道:“奶奶,您能不能别叫了,我脑袋都吵疼了。” 贾张氏闻言,到底心疼孙子,骂了声:“没良心的小白眼狼!”不过好歹没再叫唤了。 大半个小时后,都到凌晨一点了,秦淮茹终于喝下了那碗汤药,又过了五分钟,她就惊喜的发现:“不疼了!!” 贾东旭狐疑道:“真的假的?中药能这么快?” 秦淮茹抚着小腹,满脸欣喜道:“真不疼了!” 贾东旭“啧”了声,道:“没想到,那小子还真有一手。也是,他师父就是工人医院中医科的科长,最擅长治妇人病。” 一直默不作声多时的贾张氏忽然道:“呸!不要脸的玩意儿,一个大男人学妇人科!” 这动静吓了贾东旭两口子一跳,贾东旭没好气道:“妈,你怎么还不睡?这都是新社会了,妇女能顶半边天,妇人科怎么了?再说,他就是脉诊,不干别的。” 不,他还是干了点别的…… 秦淮茹俏脸有些臊红,只觉得方才被李源无意按到的胸口处滚烫,劝贾东旭道:“东旭别说了,快上炕睡觉吧,明儿你还上班呢。” 贾东旭“嗯”了声,方不再多言。 …… 第二天一早,平日里总是晚起的傻柱,特意提前起来,打开门看到水槽前秦淮茹的身影和往日一样出现在那,心里一块石头落地,高兴道:“秦姐,您这是好了?” 秦淮茹也没不理,微笑点头道:“好了,昨儿晚上吃了源子给的药,喝下去就不疼了。源子的医术,还真灵!” 傻柱感觉像是夸他一样,高兴道:“嘿,这还用说?源子是我铁哥们儿,信他的,一准没错!” 秦淮茹听到后面传来重重的摔门声,面色一变,忙大声道:“傻柱,你忙你的吧!往后有事你找东旭去说,我们家他是当家的。” 傻柱这会儿也看到贾东旭披一褂子脚步很重的走了过来,他一时有些恍惚,因为想起相面的人曾说过,上身稳重沉着步伐轻盈的人能长命百岁,龙行虎步者贵,鹅行鸭步者富,而上身晃荡脚下极重者,短命。 这贾东旭不典型的短命相吗? 要真是这样…… “傻柱,你看你爹呢?” 贾东旭走过来,发现傻柱直愣愣的看着他,目光居然同情中带着怜悯,一时间暴怒骂道。 傻柱回过神儿来,又看了看站贾东旭身边的秦淮茹,心里挺没意思的,自嘲一笑道:“嘿,我那王八爹要是在这,我非啐他一脸!” 贾东旭气炸,以为傻柱在骂他王八,不过这时易中海出来,喝道:“大清早的闹腾什么?” 正当贾东旭想说什么时,李源北屋厨房的窗户忽然被打开,夹杂着浓郁肉香的涛涛蒸汽汹涌而出…… 很快,本来就被贾东旭、傻柱吵醒心里窝着火的四合院住户们,一个个脸色更不好看了。 心中的愤怒,都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昨晚上吃的那点定量粮食,早耗空了,正饿着呢,来这么一出,怎能不让人气的发抖? 李源收割了一波又一波的负面情绪后,坏笑一声,将锅里的二合面盛出来。 红烧肉是抽奖抽来的,将汤汁倒锅里烧了一屋子的香气后才下的面条。 里面就两小块小拇指大小的红烧肉,不过汤还不错,他端着饭盒走出门,照例赔不是道:“真对不住各位,确实不该这样。可昨晚上给后院聋老太太送饭过去,她非闹着吃红烧肉面,我也是没法子。各位可以去我屋里瞧瞧,我就一个窝头,沾了点汤味儿,锅里的汁儿都舀干净了,给聋老太太送去。” 中院住户刘铁根恼火道:“源子,聋老太太又不是你亲奶奶,你至于这么上赶着巴结孝顺吗?她说啥就是啥?” 傻柱不乐意骂道:“孙贼,你自己不当人,还不让源子当好人?怎么着,人家源子孝敬老人还孝敬出错来了?” 李源摆手拦下来,道:“还真不是老太太说什么就什么,她要是不讲道理,当封建大家长,那我肯定不会依着她。孝敬也不能愚孝不是?可人老太太是烈属,每月国家出钱养着,说明她家里当初是做过贡献的。现在想多吃口肉,这不算过分啊。铁根大哥,您说是不是?” 就冲这每天刷出海量的负面情绪,一碗不值五分钱的减料烂肉面也值了。 听他说了软话,刘铁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吭哧两声正要开口,被他婆娘朝头上招呼了两下,骂道:“想吃肉有本事自己去弄去,自己没本事还赖人家源子孝敬长辈?”又对李源笑道:“源子,你去忙你的吧,甭理这些夯货!” 刘铁根婆娘也是轧钢厂的,手劲儿大着呢,其实开始也是她先骂骂咧咧的,不过这会儿见秦淮茹稳稳当当站那,才回过神反应过来,李源对妇人病还真擅长,赶紧变了主意,说起好话来。 在这个普遍女子用白布褡里装草木灰充当卫生巾的年代,有几个女人没有妇科病的? 一般都是忍着,因为就算治好了,没多久又得复发,谁家有钱这样不断往水里扔…… 可现在院里有了看病不要钱,医术还高明的大夫,那谁也不愿受这罪了。 说不定就能弄点草药回家洗洗,又清爽又舒服…… 刘铁根婆娘反应的快,其他女人反应也不慢,一个个骂起自家男人来。 李源乐呵呵的往后院去,顺便又收割了一波数额不低的负面情绪值。 嘿,这群孬货,干不赢媳妇,倒怨恨上他了…… 李源端着面给聋老太太送进屋里,聋老太太看到面上那两小丁红烧肉,都气笑了,道:“小源子,你就给我吃这么点?” 李源语重心长道:“老太太,得会过日子啊,细水才能长流。再说,我一月就半斤肉票。要不您把肉票给我,我还能多给您送几回。瞧瞧,二合面的面条呢。” 聋老太太气结,谁家用二合面做面条啊,筷子一挑就断,最后一碗稀糊。 她是人精,能猜出李源这么做是有其他心思,可想的头发都掉了好几把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单为了好名声,肯定不至于啊,可还能图什么呢? 当然,肉票就不要想了,她还要倒腾换钱攒着,给她乖孙傻柱娶媳妇用呢。 犹豫了下,老太太掏出手绢,从里面拿出两张五毛来递给李源,道:“去买些白面吧,二合面里粗粮忒多了,喇嗓子。” 李源迅速接过手,快的让聋老太太都有些后悔了…… 再看李源用力点了点两张票子,不由又有些好笑:“就两张毛票,你还点点!” 李源“啧”了声,道:“这不是穷怕了吗?” “……” 聋老太太看着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看了看碗里的面,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触动…… 又非铁石心肠,李源自己啃窝头给她送面条,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她怎么也猜不到,李源本意只是想利用这事来刷负面情绪,顺便积攒声望,来抵消负面情绪带来的不良影响。 要是这面不是孝敬给聋老太太的,而是他自己吃,那举报他的信能塞满街道。 举报的多了,哪怕东西来路正常,街道也会找他谈话的…… 现在这样多好,一举多得! 当下这个年代,只要有足够的好名声,那么组织考察什么的不用多说,指定一帆风顺。 连娶媳妇都会受益,因为女方家会到男方街道打听男方的名声。 毕竟,谁也不能对这么好的一个好同志动手不是? 而李源付出的,不过两小丁红烧肉,和一碗二合面面条,超不过五分钱…… 可以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绝对不亏! 当然,凡事论迹不论心,光看李源的作为,怎么也算得上一个好同志了。 这一波,聋老太太也不亏。 她一个孤寡老人,常有一后生来送面条,还陪她逗闷子……亲孙子也不过如此。 易中海刷了几十年的至宝,这一刻开始真正动摇…… 李源不知这些,知道了也不会在意,能双赢自然最好。 他达到了目的,也不必非要一个老太太倒大霉。 从聋老太太家里出来,他就去上班了。 不过李源没想到,他大晚上给秦淮茹治痛经的事,到了下午就传遍了轧钢厂。 倒不是坏事,他开着电灯大开大门给女子看病,在傻柱、刘光齐等人的宣传下几乎成了美谈。 而秦淮茹喝了药五分钟就好的消息,也让轧钢厂不知多少女工人心动。 工厂车间的还好,都是干力气活儿的,身体素质好,早磨炼出来了。 可后勤的、广播台的、财务的还有一些女秘书,包括工人医院的许多女护士,都往赵叶红的诊室凑去。 敢推门进去看病的没多少,可找机会看看李源什么样的却很多。 等发现李源一身书卷气,模样白净俊秀的超乎想象后,轧钢厂年轻姑娘们跟要过年似的,乐开花了。 愈发一拨接一拨的涌来找李源…… 这可把聂雨气坏了,尽管李源总是躲着她,可她早将李源看成自己碗里的肉了,怎能容外面那些浪蹄子勾引? 便带着中医科的护士堵在楼梯口,威风凛凛的不许人上来。 可后勤、行政哪有一个好相与的? 两边居然撕扯了起来…… 事情闹大了,还是医务处的处长亲自出动,好说歹说才将人劝散了。 李源则在赵叶红诊室内,将昨晚开出的方子,及如何辩证说了遍后,赵叶红欣慰笑道:“看来是该给你开独立诊室了,处理日常病患的水平足够了。” 医院内百分之九十的病人,其实都是寻常病例。 所以大部分人去医院看病时,医生多如同在流水线上做事一般,三分钟解决战斗。 因为大部分病例,都没什么分别。 真要是哪个医生拧着眉头问你半小时的话,你反而要担心了…… 李源能单独诊治秦淮茹的病,方子开的恰到好处,就足以证明他的水平,已经能够应对日常病例了。 再者今天这事一出,李源再赖在赵叶红身边躲清闲,外面就要说闲话了。 李源也没推辞,不过还是争取了如果赵叶红遇到疑难杂症的病患时,叫他来上课的待遇。 第二天,李源就有了一间单独的诊室,开始了独自接诊的医生生涯…… …… 关于火红年代 大家可能有个误区,总觉得建国以来就一直苦熬着,思想桎梏着……其实不是啊。 建国初是难,49年到52年,人均寿命只有35岁,这还只统计了城市人口寿命,算上农村更低。但到了58年,人均寿命就突破50岁了,提高了十几岁啊。 尤其是在53年到57年间,老大哥援建了156项工业基础项目,一万多个工矿建设单位,从一片废墟上直接建立起了中国初步工业基础,这五年非常成功! 是中华大地上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过的大规模工业化建设! 又因为风调雨顺,所以连农村的生活水平也在迅速提高。 连续五年,国民收入年平均增长率为8.9%。 真的是充满希望,整个社会都处于一片火红的奋斗中。 上面又不是傻子,没这个底子,怎么敢大办公社食堂? 而且文艺界,几乎呈现百花齐放的态势,有大批优秀的音乐、小说出现。 老百姓的生活环境也相当宽松,连《剑桥中国史》都称赞,中国的这五年是成功的令人吃惊的五年。 如果不是老毛子和我们闹翻,再加上大跨进造干家底和紧接着天公不作美的三年,历史绝对是大大不同的。 所以大家不必拿那十年的印象,来想象五十年代。 从六二年下半年起,粮食就没那么艰难了,六五年也就是四合院开篇,一只大公鸡也就一块钱。 还有社会环境也比较宽松,傻柱在轧钢厂敢搂秦淮茹,说这是他媳妇。许大茂、李怀德各种勾搭更不用说。人是铁饭是钢里,梁拉娣也和各种男人周旋,还故意大早上从南易房里出来让人误会。正阳门小女人里的陈雪茹,更是风骚入骨,说结婚就结婚,说离婚就离婚,玩儿一样。 海子里也是每个星期都会举办舞会…… 总的来说,那些年的社会环境远谈不上严厉,直到一夜北风寒。 所以有些书友觉得李家怎么会有肉,李源给秦淮茹看病独处一室会怎么怎么样啊,大可不必。 有兴趣的书友可以去斗音上搜索五三到五七年时期的生活水平。 当社会大力发展经济搞建设的时候,思想和生活氛围,要宽松的多。 有时候查起资料来,都会有一种惊喜感。 原来,我们曾经也有过这样的黄金五年…… 第三十章 顺其自然 红星轧钢厂,第一食堂。 二楼招待室内。 几个轧钢厂的领导正在招待客人,满桌丰盛酒菜。 眼下还没到困难时期,公社尚且大鱼大肉,更何况轧钢厂这么大的重工企业。 “唔,杨厂长、李副厂长、聂副厂长,你们食堂厨子的手艺还真不错。这么正宗的谭家菜,多少年没吃到过了。这道草茹蒸鸡,是真地道!哎呀,我爱人最好吃这一味菜,可谭家菜传人不好找,没想到你们这里有一位。杨厂长,能不能把厨子请出来,我想请教请教。” 冶金部中十冶工程主任赵连泽吃的十分满意,看来这也是位老餮,对美味极其喜爱,不然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轧钢厂长杨万里哈哈一笑,对副厂长李怀德道:“后勤和食堂是李副厂长在负责,李副厂长,把厨师叫来让赵主任见见吧?” 李怀德忙笑道:“好说好说。”而后对后勤主任王兆国道:“去食堂把何雨柱叫来。” 说完对赵主任解释道:“这位何雨柱同志,是家传谭家菜,又精通川菜,葱爆海参和东坡肘子都做的一绝,是我们食堂的八级厨师。” 赵连泽惊讶道:“既然手艺这么好,怎么才八级厨师?是出身问题,成份不好?” 厨师和工人职称不同,工人八级是最高,厨师却是反过来的,一级最高,八级就是小喽啰。 李怀德就等着这句话呢,他笑道:“那倒不是,何雨柱家三代雇农,成分没问题。就是这人太轴,不通情理。打小他父亲就叫他傻柱,认识他的人都快忘了他的大名叫何雨柱了,都管他叫傻柱。这人不会说话,一会儿要是说错话了,赵主任您千万不要生气,我们厂里会处分他。” 赵连泽摆手道:“不至于不至于,既然知道这位同志不会说话,那还生什么气?再说,这种技术工人,手艺是第一位的。只要成份没问题,思想没问题,那么嘴臭一点就臭一点。别的部门我不知道,可咱们冶金部下面臭脾气的高工还少了?只要肯为人民服务,其他的,忍着吧!” 众人大笑,杨万里笑道:“赵主任这话太对了,我们面对厂子里的八级工时,也都是好好先生,人家发火闹脾气时,也要让着哄着。” 没一会儿,傻柱被请了来。 他依旧一副混不吝的模样,哪怕表现的安静一些,可眼珠子瞟来瞟去,显然没把这些官儿太当回事。 见他如此,李怀德皱眉喝道:“傻柱,今天是部里来的领导,你放尊重点。” 傻柱嘿了声,道:“您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还要怎么尊重,磕一个?那我不会,要不您教教我?” 赵连泽拦下李怀德,笑呵呵道:“没关系,何雨柱同志,叫你上来是为了表示感谢,你的手艺不一般呐,尤其是这草茹蒸鸡,做的相当有水平。你能告诉我,这道菜是怎么做的吗?” 傻柱一听有识货的,高兴道:“哟,这位领导,还是您识货。平时他们就会点个小鸡炖蘑菇,吃那个浓香,忒俗!这草茹蒸鸡,才是谭家菜的上品。要说怎么做的,也不是不能说。 把草茹放碗里加温水用盘子盖严,草茹泡发后捞出,原汤留碗内澄清备用,将草茹放温水中洗去泥沙去掉根蒂撕去表皮,再用清水漂洗干净。小母鸡肉切成块加草茹,澄清的草茹汤跟盐、酱油、白糖、熟鸡油、湿淀粉、葱段、姜片拌匀,拌匀,上屉用旺火蒸二十分钟取出,拣去葱段、姜片、盛入盘中就成。 不过,听着简单,真做起来,火候、取量什么的,都考量手艺。 所以就算我教了您,您估计也……” 他摇了摇头,显然不觉得赵连泽能聪明到这个份儿上。 李怀德眼角跳了跳,警告道:“傻柱,别得意忘形。赵主任什么样的人,你能学会,赵主任学不会?” 傻柱较真儿道:“够呛!反正听一遍就学会的,我就见过一人,其他的,都歇菜!” 赵连泽呵呵笑道:“还真有听一遍就能学会的?” 傻柱有些郁闷道:“真有,就我们四合院的,也是轧钢厂的,在工人医院当大夫。嘿,那小子才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不管什么菜,教一遍就能记住,还越做越好。做菜好也就算了,医术水平还拔份儿,这人真是一等一的人才!” 听他说的热闹,不过在座的都是阅人无数经历过许多事的老江湖,只当他在说傻言傻语,杨万里笑着“哟”了声,道:“我们工厂还有这样的天才?” 傻柱嘿嘿一笑,看着一直微笑寡言的聂副厂长聂远超高深莫测道:“聂副厂长肯定听说过。” 聂远超面色不变,微笑道:“哦?这话怎么说?” 傻柱乐道:“聂副厂长,您不知道?您回家问您闺女去啊。我兄弟李源在咱们轧钢厂的未婚女同志里名气大着呢,多少人故意跑去中医科专门去瞧他,结果都被您闺女给赶跑了!今儿食堂里都……” “傻柱!” 后勤主任王兆国脸色发黑,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聂雨同志是为了让不相干的人不要扰乱中医科的正常秩序,哪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傻柱素来瞧不上这位后勤主任,斜着眼冷笑道:“我胡说八道?不信出去打听打听啊,看看到底是我胡说八道,还是有人睁着眼说瞎话。” “行了行了,傻柱,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出去吧。” 李怀德头大的赶人道,要不是这小子着实有把好厨艺,他早就想办法把这孙子下放车间了。 一张嘴就他么的整天瞎比比。 聂远超是低调,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李怀德却从他那身居高位的老丈人处得知,聂远超背后的根脚硬着呢。 只是人家习惯了不争不抢,低调本分而已。 真把人家闺女的名誉祸祸了,就是脾气再好,也得发飙。 赵连泽也有些好奇,他显然知道一些根底,问聂远超道:“老聂,你家姑娘怎么没去301?” 聂远超摇了摇头,似乎不想多言,只道:“她立志做一名光荣的工人阶级,在这也挺好。” 赵连泽深意一笑后,不再提及此事,只对杨万里道:“看来轧钢厂的实力真是不容小觑啊,卧虎藏龙!杨厂长的工作做的好……” 又一轮推杯换盏开始,却不知会对李源产生什么影响。 …… 景山东侧,三眼井胡同。 “爸爸回来了?” 铺着地毯的客厅内,正坐在沙发上读书的聂雨听到门口动静,抬头看去,登时欢快叫道。 四合院和大杂院是不同的,大杂院是大杂院,四合院是四合院。 而在四合院中,也有高低之分。 譬如聂家这处二进院落,虽然外面看着不显山不露水,实则内里另有乾坤。 最大的不同,就是这座四合院通了上下水,卧室内就设有卫生间。 仅此一点,就是寻常四合院垫脚也难以企及的。 聂远超看着小女儿,微笑道:“小雨,你怎么守在这里?是有事等爸爸吗?” 往日里可见不到这么乖巧的女儿等他回家。 聂雨笑成了一朵花,她穿着一件白色羊绒衫,小讨好的上前道:“没有事呀,我想爸爸了还不行?” 聂远超呵呵一笑,他一共四个孩子,聂雨是最小的,又是唯一的女儿,自然溺爱的多。 其他三个大的,都在部队上。 聂远超在沙发上坐下后,聂雨嘻嘻笑着走到背后,替父亲捏起肩来,道:“爸爸,今天厂子里有招待?您怎么不回来吃饭呀,妈妈煲了汤的,您没回来吃,她都生气了。” 聂远超问道:“你妈妈呢?” 聂雨笑道:“在小书房呢,她是儿童出版社的主编嘛,任务很多的。” 聂远超道:“那能不能麻烦聂雨同志,去将李翠云同志请来,咱们开个家庭小会呢?” 聂雨心里隐隐发虚,问道:“爸爸,怎么突然要开家庭小会呢?您是不是听到了什么谣言……” 聂远超微笑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探讨一些小事。怎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聂雨忙道:“没有没有……那好吧,我现在去请李翠云同志。” 说罢,蹑手蹑脚的出了门。 看着女儿背影,聂远超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中隐隐透出无奈神色。 没一会儿,就见聂雨和一个气质出众衣着时髦的中年女人进了门,这人正是聂远超的妻子,聂雨的母亲,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的主编李翠云。 “老聂回来了?在轧钢厂还没开够会,回家继续开?” 李翠云开玩笑说道,顺手给聂远超倒了一杯茶。 其实论级别,她并不比聂远超低,甚至影响更大些。 毕竟,少年儿童出版社是国家级出版单位。 而轧钢厂,原先不过是公私合营的产物,即便现在扩大了很多,也远不及首钢的地位。 聂远超微笑道:“轧钢厂的会是公事,家里的会是家事,不能混为一谈。” 李翠云看起来比较欣赏丈夫的稳重,笑着坐下道:“好,那就谈谈家事。是小雨有什么问题?” 聂雨心虚道:“我有什么问题?李翠云同志犯了唯心主义错误!” 李翠云白她一眼,看向聂远超。 聂远超没有顾忌女儿祈求的目光,还是决定告之妻子:“今天我得到消息,你女儿为了争夺心上人,大闹工人医院,不让别的女职工靠近,护食一样把人藏在后面。今天当着冶金部老赵的面,人家还拿这事开玩笑。” 李翠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瞪向自己的女儿,严肃道:“什么时候谈的对象?聂雨同志,你居然偷偷摸摸的搞小动作?” 聂远超无语道:“她这还偷偷摸摸?” 聂雨连连小点头道:“对,我一点没有偷偷摸摸。” 李翠云白她一眼,看向聂远超道:“严肃点!她找的是医生吧?中医?你们轧钢厂的工人医院很普通啊,能练的出好医术吗?” 聂雨忙道:“妈妈,李源的医术很好的,今天就出名儿了!” 聂远超揉了揉眉心道:“问题不在这……” 李翠云见丈夫这个样子,好奇道:“那问题是什么?这个……李源?他人品不好?还是成份不好?” 她没问相貌,因为她相信自己女儿一定会找个好看的。 聂远超苦笑道:“都不是,问题是,人家没相中咱们姑娘,避之如虎啊!” “嗯?!” 李翠云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家闺女,百思不解道:“也没丑成那样啊……” 可能因为是在少年儿童出版社工作的原因,所以童心未泯,身上少了许多这个年代应有的严肃。 聂雨气的俏脸通红,跺脚道:“妈,您说的什么啊。” 李翠云呵呵道:“你爸爸还能说假话不成?说说看,那个叫李源的,凭什么看不上你?” 聂雨听了妈妈的话,不知怎么,一时间突然委屈起来,眼泪滴答滴答的往下掉,道:“他说,他说我们不在一个世界,不是一路人。可以当朋友,不能当……” 见女儿这样难过,聂远超心疼道:“这么敏感自卑的男人,怎么配得上我的女儿?” 聂雨一边落泪一边摇头道:“他才不敏感自卑呢,谁都能和他开玩笑,他也从来不生气。有的时候月末没粮票了,还会问人借,大大方方的借,大大方方的还,从不占人便宜。我们都不让他还,他却笑着说,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倒是愿意让我们给他打饭……” 李翠云和丈夫对视一眼后,诧异道:“既然他并不在意穷富之别,又落落大方,那为何因为家庭原因拒绝你?可别说一套做一套,故意这样……” 聂雨难过坏了,摇头道:“今天他跟我说,高门多是非,他只想过普通平凡的百姓生活,踏踏实实的学习医术。希望我不要打扰他,不然朋友都没的做了。妈,我倒希望他能说一套做一套……” 看着泣不成声的女儿,聂远超和李翠云两口子心疼坏了,可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还能怎么办? 上赶着倒贴,那不活成笑话了,也没尊严呐。 李翠云上前将女儿抱在怀里,安慰道:“女孩子的每一次喜欢都很珍贵,尤其是情窦初开时。但只有和两情相悦的人彼此喜欢,才会得到真正的幸福。老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是这个时代绝大多数普通百姓说不出来的话,也只有他们这样的人家,才能接触到外面世界的书、电影、音乐,熏陶出超前于当下时代的思想。 聂雨却不愿相信,泪眼婆娑道:“我觉得,李源不是不喜欢我,只是嫌弃我的家庭出身……” 远在南锣鼓巷九十五号的李源同志,此刻突然收到了来自聂远超和李翠云的负面情绪共计二百五。 李翠云到底是文化人,没有断然否定或者强势压制,她微笑道:“既然你有这个信心,那何不顺其自然,交由时间来见证?真正的喜欢,不会随着时间而褪色,反而会如酒一般,愈发醇厚香甜。你也不要强求一时,不然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等安抚了聂雨回房休息后,李翠云问聂远超道:“要不要我去见见这个小伙?” 聂远超摇头道:“还是按你说的办,顺其自然就好。不过我倒方便看看,这人是不是真的志向高洁,真的蔑视公卿的雅士,还是一个沽名钓誉之徒!” 但无论如何,尽管两人都未宣之于口,心里却有一个共识。 他们的女儿,不可能嫁给一个小小工人医院的普通中医…… 不是看不起,而是从客观上来说,不同层次的家庭出身,真的很难走下去,只会将日子过的一地狼藉。 他们舍不得。 …… 第三十一章 小日子越来越有奔头! 李源火了,至少在南锣鼓巷算是火了,声名大噪! 要说他的医术真的高明到声名远播的地步了么? 其实并不尽然。 主要是痛经之症治疗起来本来就快些,再加上谁也没想到,一个年轻的男医生,能做到药到病除。 还有就是,傻柱、许大茂、刘光齐等院里人的夸大传播。 但不管如何,李源的名声算是打响了。 以至于他上了一天班,又去孙家开了两个钟头小灶后回到家时,发现门外站了许多等着看病的女人。 可惜,放眼看去,以三十岁往上的居多…… 不仅他们这个院儿的,连街道上其他几座大院的人,也有过来排队的。 只是和本院的人不同,其他大院的人来看病,多少都带了些东西,或鸡蛋、或几个馒头…… 京城人其实还是要面儿的多。 最前头站着的是街道办主任王亚梅,看到李源回来后高兴道:“源子回来了?” 李源也惊喜:“王姨,您怎么在这?” 王亚梅见他作怪,没好气笑道:“这不听说你的医术好,还愿意免费的给街坊邻居看病吗?我代表街道过来看看。源子,干得好!你不声不响的做下这样的好事,我们街道也会有表彰的。” 这个好,刷聋老太太的声望,可以在百姓间获得好名声。 而街道上获得表彰,那可就代表官方认可了。 这个可值钱,还会通报到轧钢厂,评优升级的时候有很大的作用。 瞧瞧庭院里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三人羡慕的眼神就知道,这份量有多足! 李源语气谦虚道:“王姨,这不算什么,不算什么,我也没做什么嘛。”神情里却透着小得意。 王亚梅见他这样淘气真是喜欢的不得了,她们这代人还就是喜欢敢在领导面前淘气但有本事的男孩子,因为战争年代,就属这样的人能打大仗,牺牲还不多…… 她哈哈笑道:“那就继续做吧!你能不要钱给街坊们出诊,就凭这个觉悟,就值得这份表扬!开始吧,好好干,这都排起队了。” 李源爽快应道:“欸!” 其实对现在的他来说,诊金什么的都是小事,甚至名声都不是第一考虑对象。 他现在最看重的,是有足够多的患者,相信他,选择他,这样才能提供足够的医疗经验。 还是那个道理:中医和西医是有很大不同的,西医只要有了准确的化验结果,那么就算一位合格的医学生,都可以按照诊断治疗标准进行开药。 因为西医有非常标准治疗准则。 但中医不行,中医是大方科,治的不是病,是人。 每一个病人的身体情况不同,所开方子的药都是不同的。 同一种病,方子上的药都多有增减。 这就需要大量的病例进行经验积累,尤其对年轻中医来说。 可是绝大多数的年轻医生,都很难让病人信任。 他们通常只能作为老中医的助手,无法单独诊断开药,因为病人不信任。 经验积累起来就慢,医术提高的也就慢。 这几乎是一个恶性循环,也是中医难发展传承的原因。 眼下的机会难得,李源当然要抓住这股东风,尽快的积累诊治经验,来提高水平。 他和赵云正学习《甲乙针经》,光在铜人上认穴位有什么用? 他先前学的“闭气针”,只练到三寸针,为什么?没有练习对象啊。 所以他现在选择不收那仨瓜子俩黄豆的诊金,而是选择在尽可能多的街坊邻居身上积累经验。 譬如挤在人群队伍里的贾张氏,正挤着脸上的肥肉,对李源笑呢。 她不是要对李源低头,只是想占免费看病的便宜。 李源是无所谓的,他也想知道,在一个胖子身上针灸,和对一个瘦子针灸,要注意哪些分寸…… 回头还可以在她身上练练气关穴的闭气针,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江湖险恶…… 洗过手换上白大褂戴好口罩后,他开始了晚上的练习时间…… 嘿,前世要有这份努力,就不止是一百四十四平的房子了。 要是干一套三百平的房子,现在的空间也能大上几倍,多好! 当然,前世也没有这么好的老师传帮带,连中药药材也远不如今天。 所以倒也不必后悔前事…… …… 十点半夜渐深,大院的人差不多都睡下了。 四合院中院西厢李源的屋里灯还亮着,隔壁耳房有一炉子,正在文火熬着药锅,锅里药汁轻轻翻滚。 因为今天前来看诊的病人病症多和昨天秦淮茹的病症差不多,恰巧他又特意去买了昨天用掉的几味药,索性熬了一锅,让一部分对症的病患现场喝药,好转后再走人。 这有利于招来更多的病人…… 现在李源屋里还有最后一位病人,是今天前来的病人里最年轻的一位小媳妇。 可能因为害羞胆怯,所以不敢往前排。 这会儿李源诊断完开好药,又从耳房端了一碗熬好的药让她喝了后,静观其变。 也就四五分钟,女子就感觉舒服了许多,目露惊喜。 看着李源白净俊秀的脸上带着疲倦之意,小媳妇心头不忍,从兜里掏出两毛钱,非要给李源。 李源哪里肯要,他记录完病例放下笔后摆手道:“嫂子,快回家去吧。举手之劳,不收钱的。” 可越是这样,人家反而越觉得心疼,道:“李大夫,您看着比我弟弟还小,上了一天班,回来后也不能休息,还没吃晚饭吧?这么辛苦,一分钱不收我心里也过意不去。李大夫,您就收下吧,明儿在外面吃碗烂肉面再回来。老这样下去,身体也受不了啊。” 说着,又握着李源的手要往他手里塞。 多么朴实的群众啊…… 可惜,门外有坏人,许大茂对着贾东旭、傻柱、刘光齐等人挤眉弄眼。 傻柱真想朝那张马脸上狠狠来一下,真他么孙子! 面对这种热情,李源也没法子了,只能将双手背于身后,笑着劝道:“嫂子,时候真不早了,我也要歇息了,您就甭给了。这样,以后再有不舒服您再来的时候,那会儿咱们再说,成么?当然,最好别来了,您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好。快家去吧……对了,大哥来了没有?您一人回家行么?” 前廊外传来一道声音:“在在,我一直在外面等着呢。秀云,既然李医生不要,这次就算了。李医生,我是厂里运输科的,下回给您捎带点好东西。” 李源笑道:“成,这好!那就这样。” 好不容易送走这一对后,傻柱几人乐呵呵的挤了进来。 傻柱仗着身体粗壮,一屁股将抢先的许大茂挤了出去,进屋后对李源竖起大拇指道:“兄弟,好样的!不收诊金看病,嘿,这事儿办的局气,不愧是我兄弟!” 许大茂一脸晦气道:“傻柱,少往脸上贴金!你出去给人做饭,可是要收三块钱厨子钱。也有脸和源子比?” 贾东旭也冷笑道:“马不知脸长!” 许大茂闻言摸了摸自己的长脸,莫名觉得被冒犯了,斜着眼看了看贾东旭…… 李源将八仙桌上的脉枕收起,记录的满满当当的病例本也收了起来,感觉收获满满,心里格外充实,也乐得和这几个孙子叽歪几句,严肃的谦逊道:“我怎么说也是干部,觉悟必须得高!为人民群众服务嘛。群众们,你们说对不对啊?” 收到一阵急剧的负面情绪值后,他话又说回来:“当然,我也是普通的一名群众,而且和柱子哥还是不一样的。我们中医求的是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惜架上药生尘? 早点消灭人间疾苦,我们也好早点歇着。 做饭不一样,吃饭的人越多越好。 要是不收钱,柱子哥劈成八瓣都不够用。” 这位从易中海身边抢过来的头马还是得笼络好。 还别说,冲锋陷阵真好用! 傻柱一听转恼为喜,乐开花了都,高兴道:“听听,听听,这才是大知识分子,明白人!”又拍胸口对李源道:“源子,这礼拜天你家里人还要来是不是?得,那天我请客。好酒好菜招待着,我好好露两手不可!” 李源“啧”了声,赞道:“仁义!”不过又迟疑道:“我可没肉票了啊。” 傻柱生气道:“什么话?我请客,还要你出票,这不丢我面儿吗?” 他平日里给小灶做饭,做的好了,领导们也要面子,多少都要表示表示,所以能攒不少好东西,肉票便是其中之一。 许大茂家境殷实,这方面怎么可能服输,对李源道:“我来出酒,上好的西凤酒!源子,这回你可不能再撅我面子了啊!” 李源服输,无奈道:“真是犟不过你们……得得得,你们两口子做主就行。我困的不成了,得休息了。咱回聊,回聊!” 两口子?! 许大茂和傻柱闻言都傻了眼,对视一眼后,各自扭头到一边:“哕!!” 贾东旭在一旁看着两个蠢货,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俩狗东西难道就没发现,打他们和李源越来越好常吃吃喝喝后,就见天的往人家家里送吃的喝的? 一个个还洋洋得意…… 这些东西,兜他家里不更好? 李源这狗东西,也太阴险奸诈了! 来自贾东旭的负面情绪+488! 看到这条信息,李源侧眸看向贾东旭,微微一笑,却笑的贾东旭惊出一身冷汗。 邪门儿! …… 简单洗漱后躺在炕上,李源看了看空间钟表上方的数字:6263! 不由啧了声,这几天可真带劲! 好家伙,可以抽六把了! 虽然抽的只是前世曾拥有过的,又不能改变历史进程的,但总的来说,这些物资都能让李源的日子大大缓解。 尤其是那本《小兵张嘎》,让李源至今财力不缺。 只是文抄公不能再干了,真要加入了文协,后面动荡起来日子就不好过了。 老右啊,人人都能啐一口…… 在被窝里摩拳擦掌了几下后,默默念了声:“抽奖!” 随着一千快乐值消失,命运的指针转动,稍许停止,一个物品凭空出现在钟表前,李源眼睛登时一亮! 一个旋转木马式的精美八音盒,发条发力的。 这是……前世上中学时,他攒了半个多月的午饭钱,准备送给暗恋女孩的礼物! 可惜,生日当天他突然不喜欢那女孩了。 因为他听到女孩对她身边的闺蜜说,她觉得染发的男生很幼稚…… 靠,爷们儿十四五岁染个黄毛招谁惹谁了? 好吧,谁都有年少二逼时…… 不过也好,幸亏有那一段还没开始就结束的恋情,不然现在就抽不到这个好东西了。 八音盒在这个年代也是有的,主要是瑞士这样的机械强国出产,国产的目前还没有。 但即便是瑞士,眼下也没有这么精美的八音盒。 当然,瑞士眼下应该有一款珠宝八音盒,美的一塌糊涂,但那几乎是国宝一般的存在。 而李源手里这个,他觉得能卖上几根大黄鱼就行。 这个价格当然远远高于音乐盒本身的价值,但谁让这是整个四九城二十年内独一份呢! 当然,怎么出手还得再思量思量,一定要做到完全没有后患才行。 大黄鱼到手后,就陆陆续续的全都买成粮。 未来三年里有富余的情况下,再拿粮去跟一些遗老遗少们换回一些大黄鱼、古董之类的,动荡年代过去后,也就差不多可以退休了…… 将八音盒收起,李源再次抽奖,这一次出来的东西就比较寻常了,一塑料袋香蕉,大概有四五斤重,好东西。 又连抽三回,分别是一箱康师傅、一罐绿茶、一箱光明奶。 都还行。 不过李源还不甘心,还有一次机会,再抽一回! 指针疯狂旋转,须臾而止,一个桶状物体凭空出现。 李源见之眼睛登时一亮,竟然是一大桶鱼饵!! 前世作为一名茫然混沌的普通人,李源不抽烟不喝酒不赌也不女票,唯一的爱好就是钓鱼。 虽然钓鱼水平不怎么高,但也乐在其中。 这鱼饵是他花费不小的一项,因为钓鱼除了技术外,最重要的就要看鱼饵的选择。 这一罐天元鱼饵,是李源惯用的,也挺好用,尤其是钓鲫鱼、草鱼和鲤鱼。 嘿,看来这周末有事干了! 距离五九年还有大半年的时间,怎么也能钓上几百条鱼! 有了这批鱼打辅助,老李家闯关未来三年又添加不少把握。 现在空间里还存着七八条鱼,都是之前在市场上陆续买的。 有了这么一大罐鱼饵,往后就不用再买鱼了。 嘿! 小日子真是越来越有奔头了! …… 第三十二章 香蕉 第二天清早,李源起床出门放水后,回到房间又练了一个小时的五禽戏。 五禽戏肯定没有修仙的效果,但却是能够锻炼身体躯干的全方位运动,包括前俯、后仰、侧屈、拧转、折叠、提落、开合、缩放等各种不同的姿势…… 对颈椎、胸椎、腰椎等部位进行了有效的锻炼,以腰为主轴和枢纽,带动上、下肢向各个方向运动,以增加脊柱的活动度,增强健身功效。 李源已经坚持练习了四五年了,虽然还没娶老婆,但自觉练习效果显著。 特别提一句,对视力和听力,都能有所提高。 虽然坚持很枯燥,很考验毅力,但他还是强逼着自己每天锻炼。 前世李源就没这个耐心,明知道熬夜会减少寿命,降低生活质量,明知道吃外卖喝快乐水不健康,可依旧在恣意,对生活放佛麻木的放任自流,早死早超生…… 这辈子不会了,他很珍惜。 李源还准备寻机会找个国术高手学点拳脚功夫以作防身之用…… 再过几年,就是满大街的顽主佛爷。 等二十年后,又是满大街的回城知青,沾染了太多臭毛病,直到迎来八三年的biubiu。 显然这火红的年代里,炼出的不只有真金,还有废渣。 洗漱后,李源就着辣酱吃着烙饼,又吃了两个鸡蛋,喝了一盒牛奶,还有一根香蕉。 这日子虽然朴实无华,比不得衙内们面包上面裹果酱,但什么样的美味,能比得上母亲做的饭美味? 切! 许是今天吃的过瘾,李源就没有再弄红烧肉面去气人,吃完饭就出门去上班了。 顺便收到了昨儿才给了一块钱的聋老太太的负面情绪+3+3+3…… 滔滔不绝啊! 这老太太也真是,不就一块钱嘛…… 忒小气! …… “给你!” 刚上北二楼中医科,就见聂雨俏生生的站在那,手里拿着一个红彤彤的苹果递出来。 李源微微皱眉,不解的看着这姑娘,昨天走的时候,不是说好了以后只做朋友吗? 这他么的一晚上就健忘了? 聂雨被他看的伤心了,略略委屈道:“当朋友给你,你也不要?” 李源扯了扯嘴角,直白道:“聂雨同志,咱们相识的时间也不短了,还是朋友,所以你少在这跟我玩儿聊斋!” 聂雨不解问道:“玩儿聊斋?什么意思?我给你苹果,和聊斋有什么关系?” 李源呵呵道:“都是千年的狐狸,揣着明白装糊涂有意思吗?去去,今天有事不和你玩儿了。等哪天得闲了,我请你喝豆汁。” 聂雨被识破心思有些害羞,可这哥儿们一样的语气更让她气的脸色发白,她一步上前将苹果塞进李源裤子口袋里,还按着不许他往外拿,态度强硬的瞪眼道:“你要不要?” 李源哭笑不得,还有几分尴尬道:“你先把手拿出来。” 都挨到他香蕉了,快他么扯到蛋了…… 聂雨也是学医的,很快反应过来,不过京城大妞从来大气,尤其是真正的大院女孩子,相中了人,直接上前拦下来要求处对象的比比皆是。当然,那些彪炳的女孩子喜欢的也快,甩手丢掉的速度和绝情更快…… 聂雨虽然没那么了得,但也壮着胆子硬是没收回手,俏脸霎红的看着李源质问道:“你到底要不要?”声音都酥软娇媚了许多。 李源不好强硬拉扯,只能道:“得得,我要了还不成么,不就一个苹果……” 也就是时代不对,招惹不得小姑娘,不然高低让你知道哥哥当年也是黄毛! 见他答应了,聂雨这才赶紧将手抽出来,美眸中眼波流转,心里后悔,早就该来硬的了! 李源干咳了声,心里也嘀咕,难怪女追男隔层纱,一般人谁能扛得住? 不过却小瞧他了,要真只是一个二十岁的热血小伙,说不定还真被聂雨给拿下了。 可他两辈子加起来比一大爷还大,更清楚这种性子的女孩子谈恋爱还行,结婚却万万使不得。 不然以后凡事都得听她的,眼下有多甜蜜,起争执撕破脸后就有多冷酷,那日子还有的过? 偏偏眼下又是个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的时代,他也没法子送温暖…… 想了想,李源觉得还是得把这份礼的交情还回去,道:“你送我一苹果,我收下。我送你一水果,你也别拒绝。” 说着手放在上衣兜里,再拿出来时手中居然多了一根香蕉。 这个时候香蕉不能说没有,但贵到天价,而且一般人有钱都找不到门路去买。 即便是聂雨,吃到的机会也不多,因此看到后惊喜坏了,叫道:“呀!香蕉?” 随即狐疑道:“李源,你的香蕉刚藏哪儿了?” 正巧护士长这会儿路过,听到这话楞了下,她没看到聂雨手中的香蕉,只看着一对小年轻站在楼梯口,再联想这话,身为过来人一时间想的有些深…… 要不是聂雨的背景让她顾忌,她高低也要处分俩不知羞的,这会儿咳嗽两声提醒了句:“注意场合,注意影响。”说完瞪了眼表情无辜的李源,匆匆走人。 心里还腹诽着:现在的年轻人哟,胆子真是越来越大,玩儿的越来越花…… 李源大感冤枉,聂雨则莫名其妙,只当护士长在提醒她搞对象注意场合,也害羞起来,将香蕉藏进口袋里,一双穿着白鞋的脚丫一颠一颠的,双手背在身后,偏了偏梳着俩麻花辫的小脑瓜看着李源抿嘴笑道:“你专门送我的?” “嘁,一天到晚想什么美事呢?” 李源嫌弃的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绕道去了办公室,背后聂雨噘了噘嘴,却仍是难掩笑意凶巴巴的挥了挥小拳头,身边走来一同事好友,取笑道:“哎哟,这是得手了?高兴成这样!” “去你的!” 聂雨推搡了好友一下,然后伸出雪白小手,用力一攥,道:“早晚跑不了!” …… 安逸的日子时间总是过的飞快,转眼又到了周末。 天还没亮,李源就起来了,随意洗漱了下,拿了手电筒出门推着自行车就往外走。 不想居然碰到傻柱,两人都“哟”了声,傻柱高兴道:“我说兄弟,这个点儿,您往哪去啊?” “您”字上托了重音,跟从光绪年间活过来的一样,刻意讲究那份八旗二逼的地道。 李源看神经病似的看了他一眼,不过想起今儿还得指着这哥儿们请客,便笑道:“我去钓两条鱼,晚上咱哥几个一起打打牙祭。不能说您请客,就单让您~出东西啊。” 也在“您”上托了重音,配合这位的表演。 傻柱高兴坏了,竖起大拇指道:“兄弟,我是真服了您了,就没见过您这么仁义局气的哥们儿!” 李源嘿嘿笑道:“哥儿们嘛……您呢,怎么也起这么早?平常礼拜天可都是雨水喊您才起床的。” 脑海里来自整个四合院的负面情绪已经滚滚而来,不知道中间夹杂了多少“姥姥”“大爷”,过瘾呐! 傻柱眉飞色舞道:“嘿!也不能只您一人仁义啊,我这不是去排队买肉?都说好了,今儿您几个哥哥要来,咱不能给您丢人不是?” 其实是前儿傻柱差点打死许大茂,许下的诺。 他不甘心专门给许大茂做,另寻个名头,当然,也是好心。 李源作势要掏钱,道:“我这票没有,钱还余点。” 傻柱顿时不高兴了,叫道:“干吗啊干吗啊?都说了今儿我请,源子,打我脸是不是?瞧不起哥们儿是不是?” 李源哈哈一笑,道:“那得嘞,咱这边走着。” “欸,对咯!您先请!” “您先请!” “您先……” 两人一起出了中院,李源也是有意结束这番二逼对话的,因为脑海中响起的负面情绪值都快爆表了! 刚才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可傻柱哪懂得控制音量啊,这会儿不知吵醒了多少人。 您来您去的,跟沙漠里的雕似的。 眼下人们睡觉大都是半饥饿或者饥饿状态,一旦醒了再想入睡就难了。 吃的多了容易睡着,可饿着,越饿越清醒! 更别提俩孙贼又是鱼又是肉的叫唤,更饿了…… 贾家靠的近,所以最遭殃。 秦淮茹见贾东旭辗转反侧睡不着,嘴里把傻柱和李源八辈祖宗骂了个遍,她小声问道:“傻柱以前不是和你关系最好么,一口一个东旭哥。怎么现在和李源关系这么好了?” 贾东旭也想不通,李源精穷啊,一个月三十三块的时候,就往家里打二十五,现在三十七块五了,可能寄回家的更多。 就算不往家寄钱,可还欠易中海好几百块钱。 这样的穷鬼,傻柱怎么就爱跟他玩呢? 他想了想无果后,随口道:“傻柱傻呗,还有许大茂,被李源几句话一哄就成了狗腿子,好烟好酒给人家送。以前一大爷还能镇得住,现在看看,也够呛了。” 秦淮茹小声道:“那你往后怎么办啊?现在不算对头了,可真跟他们亲近了,一大爷那边就不高兴了。咱家月月问一大爷借钱借粮票,要是得罪了一大爷,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贾东旭也头疼,道:“只能这边尽量不得罪,那边继续亲近一大爷了。不过也好,这小子如果连一大爷也讨好了,那往后这院里他就真能称王称霸了。现在傻柱跟哈巴狗一样和那小子来往,一大爷肯定不高兴。往后岂不是只能指着咱们?对咱们来说,可能更是好事。” 秦淮茹笑道:“还是你聪明!” 贾东旭看着娇艳的妻子,心里也燥热起来,可惜秦淮茹正在来亲戚,一时又觉得晦气,正这时,秦淮茹忽又“哎哟”了声,他纳闷道:“又怎么了?” 秦淮茹捂着肚子小声道:“又疼起来了……” 贾东旭傻眼道:“不是治好了吗?” 秦淮茹道:“李源就给了一剂药,他叮嘱我,让我自己去药房抓药,至少还得喝八副药,得三块钱呢。我舍不得,想把钱留下来给你买肉……没事的东旭,我再忍忍。” 贾东旭心下感动,可又舍不得不吃肉,想了想道:“要不,你再去找找李源?” 秦淮茹连连摇头道:“那可不成!上回一大爷闹的那么大,我怎么能再去找他?他借给咱们的那一副药,说是让第二天还,妈也不让。东旭,要不你去……” 贾东旭更是摇头道:“我不成,我是大男人,落不下这张脸。” 秦淮茹点头道:“对,你是咱们家的顶梁柱,你的体面最大。那……要不然让妈去?” 贾张氏的声音更亡魂一样传了过来:“好你个秦淮茹,你要面子不肯去,我就不要面子了?我看你的良心让狗吃了!” 秦淮茹一边痛的直哎哟,一边撑着解释道:“妈,我不是说您不要面子。可我是东旭的媳妇,还这么年轻,再去找他,让人说嘴。我倒不怕,可我不能让东旭没面子。” 贾张氏还是不认,摇头道:“他连吃肉都不叫我,我去了也是白去!” 贾东旭听秦淮茹又痛苦的叫了起来,咬牙道:“算了,还是你去。晚上你悄悄的去,这回一大爷再出来,我来解释。其他人说嘴,我也护着你。”反正秦淮茹现在在经期,也干不出什么。和吃肉相比,这点都不叫事。再说,李源也看不上秦淮茹…… 秦淮茹为难了好一阵后,还是点头应下,并感动道:“东旭,你真好。” 贾东旭哼哼笑道:“谁让我是你男人。” 贾张氏暗中“呸”了声,骂了句“不害臊”,然后转身继续睡了,也可能是急着去梦里幽会老贾。 秦淮茹则想着,兜里还有几毛钱,不知道够不够买上回用掉的药。 但愿够,不然李源可不是傻柱,每回他看她的时候眼里好像都有些讥笑,一副能看穿她的精明样儿…… 不过,前儿她躺在隔壁的炕上,李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她诊脉的那十分钟,五指搭在她手腕上按压的时候,她的心却是出奇的宁静、放松。 这小子又干净又好看…… 或许,这也跟她心里明白李源那个坏小子和傻柱、许大茂那些王八蛋不同,对她没有男女非分之想有关吧…… 想起之前为了房子事,街道王主任让李源去叫人,她拉着他的胳膊不让他走,结果差点被他摔一跟头的事,秦淮茹面色隐隐古怪起来。 这只童子鸡,好像还完全不通男女事? 真和他起争执,他会不会不知怜香惜玉是什么东西,直接骂骂咧咧的给她一拳? 毕竟在秦家庄的时候,李家老幺就是公认的被宠坏的赖小八,又赖又蔫儿坏…… …… 看天色还不到五点,护城河边居然已经有不少人影。 护城河上的冰化开没多久,鱼儿在冰面下猫了一冬了,正是肉质最肥美的时候。 冰一化,各样的鱼都四处觅食,钓鱼也容易些。 钓上来的鱼,哪怕自己不吃,卖去收购站一斤也能卖上三毛钱,这可不是小数。 真钓上十几斤,比上一天班挣的多多了。 当然,绝大多数人钓一天往往钓一桶寂寞…… 而且有这个头脑并能付诸行动的,也是少数。 李源寻了一处没什么人的隐秘点,两边都有柳树遮挡着,他将自行车放下,并将钓竿组装起来。 两块五一杆,李源买了两杆。 然后又拿出一个大瓷碗,里面凭空多出半碗饵料来,用水搅拌匀乎了,给鱼钩挂饵,顺便打了个窝。 最后“搬”出一个小马扎来,坐在上面一边嗑瓜子,一边等鱼上钩。 或许是跨时代的鱼饵太好吃了,又腥又香,让这个时候的鱼着实难忍,又或是在冰下猫了一冬的鱼这会儿太饿了,总之没过三分钟,一根鱼竿就开始被剧烈拉线! 上钩了! …… 第三十三章 傻柱挨打 李源选的鱼钩是伊势尼鱼钩,最大特点是钩条粗,钩门宽,钩柄短,钩尖内翻,特别适合钓鲤鱼、鲫鱼和草鱼,而且一般只钓大鱼,小鱼咬不住钩。 李源紧紧拉住竿,也多亏他长达五年坚持不懈的锻炼,这个时候终于见成效了。 几番拉扯遛鱼后,一条二尺多长、十四五斤的大草鱼被拉上岸,李源一手扣住,解开鱼钩后用力一棒子敲脑袋上,直接收入空间。 这鱼真的是很大了! 上辈子钓了那么久的鱼,都没钓到过这么大的鱼。 当然,也可能和上辈子的鱼太精明有关,他的水平肯定是没问题的…… 随手又拉起第二杆,第二杆也有了! 这杆比第一杆还重,李源兴奋的拉扯了十来分钟,才将鱼拖上岸。 果然,这鱼还要大些,都快一米了,估计有二十来斤,解开鱼钩后也打死收入了空间。 空间是静止的,只能留存死物,两条鱼虽然没了生命,但能保存住刚死的状态,非常新鲜。 有了这么大的开门红,李源精神振奋的继续垂钓起来。 啧啧,果然,上辈子没钓过大鱼不是水平不行,纯粹是鱼的问题,一直快到上午十一点,收获了足足八条超大鱼和若干大鱼后,他才将一条尺许长十来斤重的草鱼,和两条十几公分长的鲫鱼用草绳挂在车把手上,又将鱼竿收好,骑着自行车回四合院了。 倒不是不想在二环内各大街多溜几圈,主要是担心成名人后,再出来钓鱼不方便,可惜了…… “哎呀!!源子,你这是钓鱼去了?” 刚一进门,就听见阎埠贵见了鬼似的叫声,声音中隐隐透出了丝丝凄厉。 这老儿一手扶着眼镜框,一边飞奔过来,冲到跟前凑近车把一看,瞧见一条将近二尺长的大草鱼,眼珠子都红了,又嫉妒又懊悔道:“哎呀呀,就今儿起晚了……源子,你去钓鱼怎么不叫我啊?”悔的直跺脚,手也颤抖起来! 李源笑眯眯道:“这不是没想到嘛,再说,我是一新手,就是去试试。今儿我几个哥哥要来,他们都是大肚皮,我囊中羞涩,问三大爷您借二十块钱您又不肯借,可怜见的只能去钓两杆子碰碰运气。 还好钓上来三条,虽然不够我哥哥他们塞牙缝儿的,好歹能长些面儿。 三大爷,您可真小气,借您二十块钱都不借。我手头是真紧,您看……” 阎埠贵本来还想混条鲫鱼,听李源这样说,顿时醒悟过来,他也是想瞎了心,居然想沾李源这小子的便宜,忙干笑道:“我要是有,我肯定借你。这不是没有嘛……说好了源子,下回再去钓鱼,可一定要叫上我。”一只脚悄然扭动,换了方向,只要李源再开口借钱,他就撒丫子跑路。 李源瞥了眼后,呵呵道:“下回再说吧……最近几个星期没时间去了,钓鱼太耽误时间了,我得多看书。钓鱼又简单又没劲,提不起多大兴趣来。” 说完,推着自行车往里面去了。 阎埠贵一时傻在那,看着李源的背影都不知道该说啥。 这小子,当他是傻柱吗? 这种屁话去哄那些没钓过鱼,或者没钓上鱼的人还差不多,像他这样的钓鱼佬,一个字都不会信! 钓海无涯啊! …… “源子回来了?怎么样,有收获没有?” 李源到家时,发现北屋厨房里傻柱居然已经开始拾掇倒腾起来,肉要腌了,鸡要拔毛剖肚,何雨水正帮着拔鸡毛呢。 李源笑着将车把上的草鱼提起来,近二尺长的草鱼算是大鱼了,别说傻柱、雨水兄妹俩,中院里来来往往的住户,哪个不惊叹羡慕? 傻柱哈哈笑道:“嘿!您还真成!三大爷钓了多少年鱼了,都没钓上过这么大的鱼来。” 雨水都不拔鸡毛了,跑出来看着李源手里的鱼叫道:“这么大的鱼!源子哥,您可真棒!” 在庭院里玩耍的棒梗、阎解放、阎解旷、刘光福等大大小小的孩子们也围了过来,阎解放道:“源子哥,这是您钓的?” 李源还未开口,傻柱就没好气道:“不然呢,你钓的?” 阎解放吃了个瘪,却也不敢回怼,他嘿嘿笑道:“源子哥真厉害!” 这时贾东旭从屋里走出来,赶人道:“去去去,都边儿玩儿去,和你们有关系吗?” 阎解放、刘光福等人不敢违逆贾东旭,李源没起来前,贾东旭和傻柱关系很好,两人横扫四合院年轻一辈无敌手,这几个小的见了两人都是绕道走。 虽然现在傻柱和贾东旭闹掰了,可余威犹在,不是他们半大小子能得罪的。 几个人心里怨愤的离开,棒梗反倒得了机会,走上前廊,试图去摸摸草鱼。 傻柱没发现,他刚好从里面把鱼接过去,笑道:“我拾掇拾掇,源子去歇一歇。” 李源点了点头,道:“成,这条草鱼咱们今天吃,还有两条鲫鱼,正好王姨她儿媳妇在坐月子,我送过去,一会回来。” 傻柱笑道:“得嘞!” 在收获一连串负面情绪后,李源对贾东旭笑眯眯道:“东旭,晚上一道吃饭啊。” 贾东旭忙笑道:“好说!你几个哥哥要来?我一定当好陪客。”说完就后悔,按京城人好面儿的规矩,他不能空手上门,少不得又拿双鞋,算下来反而亏了。 李源呵呵了声,骑上车子往棉花胡同驶去。 敲开门后,他提着水桶进门,王亚梅笑道:“哟,还真又弄来鱼了?” 李源笑道:“今儿我几个哥哥来帮我规整规整房子,我一大早就去钓了些鱼,来招待招待他们。运气好,钓了条草鱼,又钓了两条鲫鱼,正好鲫鱼拿来给嫂子炖汤喝。” 王亚梅领着李源进屋后,就看到一个穿着棉睡衣的年轻妇人,抱着一个婴儿站在那。 李源惊讶道:“嫂子这是出月子了?” 年轻女子显然知道了上回李源送鲫鱼的事,所以比较热情的笑道:“后天满月,我实在坐不下去了,就提前出来了。你就是源子吧?还没谢谢你上回送的鲫鱼呢。我和你还是本家,我叫李雪梅。” 李源笑道:“我叫李源,嫂子客气了。大哥在前线戍边,王姨在街道为人民服务,还特照顾我,我弄条鲫鱼来不算什么。后天满月啊?那我把红包先给了。王姨,您可不许不……” “你快拉倒吧你!” 李源话没说完,就被王亚梅打断教训道:“你都成了咱们街道出了名儿的欠债大户了,借了好几百,我都替你愁。还包红包……我看你是欠拾掇!要不是看你借钱是为了给你爹妈准备住处,为了娶媳妇规整房子,我早就找你来好好说道说道了。快收起来!” 李源笑眯眯道:“王姨,这钱又不急于一时还清。借条上写的是三十年,合下来一月才块把钱,不算什么。再说,我医术会越来越好,不怕赚不到钱。” 王亚梅懒得搭理他,不许他乱来后,把鱼接手往厨房去了。 李雪梅则玩笑道:“连我都听说我妈街道下面出了个擅长女子科的年轻男丈夫,长的还特清秀。这一般的男人,谁敢让你去看他们的小媳妇啊?” 李源若有所思道:“嫂子您不说我还真就没发现,怪道这几天找我来看病的,都是四五十岁的大妈,六七十岁的老奶,三十岁以下的姐姐都很少。我还纳闷呢,原来问题在这……可这我也没法子啊,总不能给自己糊丑一些。再说,男人不放心可以陪着一起来嘛。” 李雪梅哈哈笑道:“一起来有什么用?当面一比,更麻烦。源子,有对象没有?嫂子给你介绍一个吧?” 王亚梅将两条鱼送到厨房后又回来,正好听到这,笑道:“你嫂子在京城百货上班,那里的好女孩子多的是。不过……”她转过头对李雪梅道:“估计是用不着你操心了,这小子是个抢手货,长成这样,医术还高,他们单位不知多少女孩子追他。连我都听说了,前几天一群护士为了他都快把轧钢厂医院闹翻天了。你还为他操心?” 李雪梅笑的不行,连连点头道:“能想到,能想到。” 干笑两声,李源坐不住了,站起身道:“王姨、嫂子,我哥哥他们快到了,我得回去了,下回再来……” “等等!” 王亚梅叫住了李源,又从里屋拿了一兜苹果出来,道:“这是东北辽南产的国光苹果,十月份刚熟的时候不好吃,酸。放到现在吃正好,又香又甜,你拿回去让你哥带家去,给你爸妈尝尝……不是给你的,赶快收起来。” 李源没法子,他嘿嘿笑道:“王姨,您这可亏大了。” 这一兜苹果,能换十条鲫鱼都不止。 鲫鱼还有价,苹果这种不到时令的水果……眼下普通人有钱都没地儿去买。 王亚梅白他一眼,道:“就你啰嗦!真想着你王姨的好,就把儿科也多学学。” 她也就是说说,就算李源现在开始学,学上三五年,她都不敢用。医生还是老的才叫人放心…… 李源知道也不在意,乐呵道:“王姨放心,我肯定好好学。” …… 等李源再次回到四合院,却发现气氛不大对。 不少人看到他时,目光居然都有些闪躲…… 等回到屋里一看,就见傻柱灰头土脸的不说,眼角还破开了,隐隐见血。 雨水还在抽噎着,不停的抹泪。 厨房里乱七八糟的,地上都是水。 最离谱的是,案子上傻柱买的鸡居然没了…… 余光瞥见贾家房门关死,隐隐有肉香飘出,李源心里多少有些数了。 啧,这才是原汁原味的四合院啊! 他上前拍了拍傻柱的肩膀,笑道:“以你的力气,真想下狠手没一个能拦得住你的。让人欺负成这样,可见是你自己愿意。算了,男子汉大丈夫胸怀宽广,委屈心酸什么的吞下去就吞下去了。” 傻柱反倒不乐意了,道:“凭什么就我吞下去啊?合着男子汉大丈夫就活该挨欺负?我说源子,你被欺负的时候你怎么不吞下去啊?” 李源眉尖一扬,道:“今儿我把话放这,只要你开个口,说今天这事不算完,哥儿们一定给你出这口气! 我现在就开始摇人,别看许大茂和你不对付,我开口他不会拒绝。 再加上光齐、解成他们几个,足够给你出气了。 别说贾东旭,就是他师父一大爷亲自出面,咱哥儿几个也能把他们爷俩按到粪坑里冲个澡!” 他声音不小,所以…… 来自贾东旭的负面情绪+48,+48,+48! 只是奇怪,易中海、贾张氏怎么没动静…… 屋里何雨水光听听都激动的不行,眼睛睁大看着她哥。 傻柱仔细看了看李源的神情,忽地咧嘴笑道:“得,这才算够哥们儿。不过心意领了,动手就算了,闹大了也不好看。” 何雨水气坏了,道:“傻哥,凭什么就算了?他们打人不说,还抢走了咱们的鸡!” 傻柱不耐烦道:“行了,你少说两句。” 李源嘿嘿笑着,翻手拿出一颗大白兔奶糖来,递给何雨水语重心长道:“雨水,听你源子哥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拦能拦得住吗?人想自己往坑里跳,其他人强拦了,他反觉得咱们坏了他的好事。算了,遂他的意吧。人家就愿意憋屈,咱想管也管不着啊。” 何雨水被大白兔奶糖吸引了,这样高端高档的糖果,根本不是两毛钱一斤巴西糖那种又塞牙又发苦的烂糖能比的,她只在学校看到干部家的孩子拿出来炫耀过。 很害羞的从李源手中接过后,雨水认真道:“以后我再不管傻哥的事了,我就听源子哥的!” 傻柱气笑道:“嘿!你们可真行!” 说话间,许大茂、刘光齐许是听到李源回来的动静,围了过来,看到傻柱的惨样都嘿嘿乐了起来。 傻柱提起锅铲子也没能让两人闭嘴,尤其是许大茂,嘎嘎直乐将刚才的事说了遍…… “傻柱是真他么傻啊!” 看了眼贾家关着的门和不断飘出来的鸡肉香气,许大茂忍不住笑骂道。 之前棒梗要看鱼,结果鱼被傻柱拎进去了。 李源在时棒梗没敢闹,李源走后棒梗开始作妖,非要玩儿鱼。 可傻柱那会儿急着开肚刮鳞,再说鱼都死了还能怎么玩儿?雨水也不让他玩儿,棒梗就哭闹起来。 这下可好了,贾张氏、秦淮茹都被吸引了过来,贾张氏得知缘由后破口大骂起来。 傻柱气不过作势吓唬,结果被易中海给喝住,贾东旭趁机上前一拳打在了眼角,傻柱正要还手,秦淮茹拦在了前面…… 而后易中海就做起主来,批评傻柱不能太自私,更不能欺负小孩打骂老人。 傻柱有口说不清,贾张氏趁机勒索,让棒梗进去把鸡拿走了。 雨水要拦,还差点被推了一跟头…… 啧,也就是欺负人兄妹俩没爹没娘吧。 得闻详情后,李源还是觉得,虽然傻柱自己傻,但不出一口气,心里实在意难平啊。 就当为了那只被抢走的鸡,今儿可是他李源办宴! 另外,也不能白让雨水一口一个“源子哥”白叫了。 他开始动心思,得让这家子知道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人心险恶,偷鸡蚀米…… …… 第三十四章 天女散花 在傻柱的斥骂声中,李源听完了许大茂声情并茂兼幸灾乐祸的陈述,他安慰了两句何雨水,又看了眼贾家方向,呵呵笑道:“是不是听起来就觉得来气?可架不住人自己愿意,你们管得着吗?何雨柱同志真不想给,谁能抢得走?所以,我劝你们少管闲事。” 贾家那边许是听到了这番话,没一会儿,棒梗居然走了出来,吃的肚子溜圆。 他倒是乖觉,看着李源还叫了声“源子叔”。 李源笑眯眯道:“棒梗,怎么没去抓老鼠剪老鼠尾巴?” 眼下除四害运动开始了,主力先从学生起。 学生开始了,自然就能调动大人们积极出手…… 随后就是街道、大院、工厂等,全部都要轰轰烈烈的开始,这涉及到评优秀评先进的问题。 也是运气好,那么多人弄老鼠,居然没发生大规模鼠疫…… 再过几天,走街串巷收老鼠尾巴的应该就来了。 毕竟,普通百姓和穷人家的孩子可以抓老鼠剪老鼠尾巴,大院孩子、富人家的孩子、知识分子的孩子,以及重要单位家属院里,又怎么可能做这种不卫生不安全的事,只能出钱买…… 他们也出的起钱,一毛钱一串,在人均最低月生活费五块钱的年代,算得上天价了。 供销社里水果糖一分钱一粒,备受男孩子们喜爱的一百响小鞭炮也不过两串老鼠尾巴。 所以李源才奇怪,棒梗居然没去抓老鼠。 棒梗郁闷道:“我妈不叫我玩儿火,我爸也不给我钱买小鞭。我们班同学,有的拿小鞭炸窝,一下逮住了一窝。”语气向往羡慕和怨恼。 这时贾东旭手里攥了张黄草纸出了家门,只与李源点了点头,也没说话,就步伐有些急的出了四合院。 今儿的母鸡太肥了,油太大。 他们平时很少大油大腥的吃,而且还吃的那么猛,肠胃一时间居然经不起,闹起肚子来。 不过就算如此,也值了,真香! 盯着贾东旭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看了会儿,李源回头对棒梗道:“没鞭炮啊……那你等会儿。” 说着,他回房在立柜里翻了稍许,随后拿了一串鞭炮,另外手里还有一根大一号的,捻子很长。 将棒梗叫了进去,棒梗一见李源手里的东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口水吞咽的凶猛。 李源又拿了盒火柴道:“过年回家忘带回去了,正好给你拿去玩儿。这小鞭可以去炸老鼠,大号的叫开门炮,别塞老鼠洞,不然成了炮弹了,容易伤人。你丢别的地儿,大些的坑洞里丢进去就跑,知道了吗?” 棒梗拼命点头,看着李源跟看亲爹似的。 傻柱在一边见着,还挺乐呵,觉得这么一缓和,秦姐肯定不会再怪他刚才不给棒梗摸鱼了,便笑着叮嘱道:“棒梗,玩儿归玩儿,可不许往厕所里丢,记住了没有?” 这货其实很喜欢棒梗,屋里随便进,随便翻…… 许大茂使坏:“棒梗,你傻爹的话听到了没有?你傻爹对你比你亲爹还亲,他的话你一定要记住,你傻爹疼你呢。” 刘光齐也凑热闹笑道:“对,你傻爸疼你,不舍得你炸厕所,炸一身屎,还得让你妈洗,多累啊。哈哈哈!” “你们放屁!” 棒梗骂完后,拎着鞭炮气哄哄的走了。 秦淮茹从里面出来,瞪许大茂、刘光齐道:“你们两个大人欺负一小孩,有脸没脸?” 她吃的最少,就沾了点汤,反倒没什么事。 许大茂还想说什么,傻柱已经化身战神提着擀面杖走了出来,骂道:“孙贼,今儿你们再瞎扯一句,爷们儿让你们进厕所洗个澡信吗?” 李源见此都觉得塞牙,瞧这狗日的倒霉德性! 关键是他要真想搞破鞋也就算了,还不,人家就是无怨无悔的喜欢,心甘情愿的付出…… 李源对许大茂、刘光齐笑呵呵道:“行了,我算着我哥他们也快到了,哥儿几个走着吧,去巷子口迎一迎。” 傻柱忙附和道:“就是!兹一张嘴就等着吃啊?快滚快滚,好好干活啊!” 许大茂、刘光齐两人小声臭骂了两句,还是跟着李源出了门。 秦淮茹站在门口一直到某道身影消失后才转过身来,就看到一张又黑又老,明明二十来岁,看着却跟三四十一样的丑脸,心情顿时不美了,不过她惯会做人,何况刚夺了人家的母鸡,便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进屋了。 嘿! 对傻柱来说,有了这回眸一笑,什么都值了!! 什么母鸡,什么冲(挨)突(打),都不在话下! 哼着小曲儿继续操持起来…… …… 如今四合院大多是没有厕所的,能在五五年京城梳理地下管道时接通下水的四合院,只有极少数。 绝大多数四合院、大杂院上的都是公厕,通常位于巷道口,便于抽粪车和掏粪工人去清理。 所以在公厕后来留有一条通道,存粪池上面的水泥顶也留着一个小口。 往日里也有淘气孩子往里丢石子,但因为口子周边都是臭粪点,所以在这淘气的不多,太脏太臭。 却说棒梗从四合院出来后,一路上越想越气。 平日里阎解放、阎解旷还有刘光福他们就总欺负他,嘲笑傻柱喜欢他妈。 傻柱那样的狗东西,也配喜欢他妈? 今天许大茂、刘光齐他们又这样胡扯,还让他听傻柱的话。 这些人都坏透了,还说傻柱是他傻爸,都是放屁! 傻柱算什么,怎么配当他爸? 他爸是贾东旭,就算他爸不是贾东旭,也该是……是李源那样的人! 哼,他才不会听傻柱的话呢。 傻柱不让他炸厕所,他偏炸,傻柱算个屁!! 口袋里拿出火柴盒,看了看手中的一串小鞭,还有一颗大的。 本来他是舍不得用大的开门炮,可李源的话他得听,不能用开门炮炸老鼠洞,危险。 算了,还是炸屎吧。 可能是脑袋被气昏了,棒梗一咬牙,“刺啦”一声划着了火柴,将炮捻点着后,往洞口里一丢。 他也聪明,点燃后掉头就猛跑。 不想刚冲出来,就一头撞在人身上,摔倒在地。 许大茂被撞的一个踉跄,“哎哟”一声,仰着脸捂着腰骂道:“小兔崽子,跟你许爷爷打伏击是不是?看我不抽……” 话没说完,就听到“Duang”的一声巨响,许大茂吓的脑袋一缩,腿都软了。 不过等他发现自己的长马脸上落上了无数暗黄色发臭的雨点后,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怒吼道:“棒梗!!” 棒梗也已经吓懵了,他都怀疑李源给他的不是开门炮,是颗原子弹! 他也淋了一身的屎尿,吓的大哭起来…… 李源和刘光齐运气好一些,听到动静立刻蹲到墙后面躲的快些,没被喷射到。 这会儿看着俩屎黄色的大人小孩,嘿嘿乐了起来…… 但这时最惨的不是许大茂和棒梗,而是厕所里上蹲坑的人! 庆幸的是,眼下还没到饭点儿,除了贾家害怕李源回来要回去鸡,不等饭点就干了一大锅外,这会儿胡同里大都等着吃饭呢,肚子里空空的,蹲坑的自然不多。 但也不是没有…… 五分钟前,贾东旭攥着一张报纸进了公厕蹲下,却发现临坑里蹲的居然是一大爷易中海,他笑着感谢道:“师父,今儿多亏您主持公道。原想着给您和我一大妈端一半过去,可我妈那人……唉,我也是没法子。几回想送她回农村,可一想到您时常教诲我要孝敬老人,我就没法子。” 易中海闻言心里熨帖了些,笑道:“不过是一口吃的,算什么大事?东旭,不要和你妈计较。老人嘛,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隔壁女厕,贾张氏听到这松了口气,也有些后悔,刚应该倒一碗鸡汤送过去。 不过已经喝完了,再怎么想也没用,这会儿都屙出来了,易中海那绝户肯定不会再要了。 想的有些恶心,贾张氏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 贾东旭应道:“师父,您说的对,我不送我妈回乡下了。师父,李源早上请我去他家吃饭,我实在不想去,之前又和傻柱打了一架。其实倒不是因为他欺负棒梗,是因为他不听师父的话。 李源那狗东西,不知道尊敬老人,对师父您没礼貌,傻柱居然还和他称兄道弟,成天吃吃喝喝都快成亲兄弟了,也是个没良心的。我以前和他多好,可他居然天天偷看淮茹! 我也不明白,好好一个人怎么变成这样了?是不是跟李源学的?” 易中海叹息一声道:“我也不知道,但肯定是受了李源的影响。不然我的话,他不会不听。” 贾东旭压低声音道:“师父,有没有法子治一治那小子?太猖狂了,还用小恩小惠的收买人心。三大爷还自诩知识分子呢,李源每次让三大妈把剩菜汤端回去,他就跟哈巴狗一样巴结上了,不嫌丢人!二大爷看李源是干部,现在虽然只是干事,可他说李源将来肯定能成科级干部,再加上刘光齐跟李源好,所以二大爷也向着那边了。 师父,不把这股苗头打散,以后您在院里说话,可就有人敢扎刺儿作对了。” 易中海沉吟稍许,轻声道:“只要公道,作对不作对的倒无所谓……不过,那小子性子邪,不是个公道人。院里多少事都和他有关,都是他背后挑唆的,包括柱子。 二大爷那好办,只要让他发现他这个二大爷都当的没滋没味,他就会掉头。你二大爷一辈子想当官当不成,就指着这个活了。阎埠贵那边,也容易些,随便许点好处,也能拉过来。 只是该怎么对付那小子,我得再好好想想。最好想个法子,来回狠的,打倒他让他再也爬不起来。” 贾东旭激动道:“对,就这样!” 李源没起来前,他才是大院年轻一辈的核心,现在他都边缘化成什么了,怎么可能不嫉恨? 厕所里也没旁人,就师徒爷俩,开始商议到底怎么整李源。 正想着起劲儿,忽然听到茅坑下面传来一点动静,原本没在意,以为隔壁人在拉屎屙尿,可一大爷却忽然觉得不对,怎么还有“嗤嗤”声?像是点着了什么…… 他低头往下一看…… “BANG!!” 开门炮当然没那么大的威力,要是在冬天,屎尿都冻在一起,也没什么事,就一个响儿。 可这会儿正是初春,万物复苏连公厕里陈年屎尿都开始解冻了。 这一解冻不要紧,沼气也释放出来了。 也得亏天气还不算热,刚解冻一些,沼气不多。 但饶是如此,依旧炸的满坑粪尿喷涌而上。 想想连许大茂站的那么远都被天女散花给散了一身粪,更何况就在炮楼正上面的三人…… 易中海可以说是最惨的,他刚低头去看动静,“Duang”一家伙,呼啦啦的屎尿就喷上来,糊一腚不说,还糊了一脸,整个人都懵了! 我是谁…… 我在哪…… 我怎么了…… 至于贾东旭和隔壁的贾张氏也没好多少,海量的粪尿飞射而起,散弹一样四面开花…… 这还没完,底下那些坚硬的老粪往上这么一炸,跟手榴弹碎片一样往上冲! 尤其是贾张氏,那些硬屎也不知道钻哪里去了,疼的她惨叫一声,腿一软,人就往下掉。 多亏她身体胖的臃肿,穿的也厚,才没掉下去,就卡在那惨叫。 隔壁易中海虽然糊了一脸屎,可他壮,力气也大,恍惚间往后仰时,到底还知道危险,双手死死抓住茅坑两边的石板。 可被女色掏空瘦弱些的贾东旭就惨了,脚一滑,人就跌落到茅坑里。 不幸中的万幸,公厕前天才被抽粪机抽过,只累积了三天的鲜粪,又被炮轰了波,所以并不深,连沼气都耗尽了,毒力也不强。 但终归是在粪尿中打了个滚,吞了几口…… “快来人呐!” “救命呐!” 贾张氏尖锐刺耳的声音发出来,李源心知必是出了意外,他和刘光齐对视一眼,忙对许大茂道:“快快,送你和棒梗回家。” 许大茂也奸,知道再不走要干脏活,也顾不得去收拾棒梗,还拉了一把傻眼儿的棒梗,道:“还不快跑,里面人出来非打死你不可。” 棒梗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跟着三个大人往四合院跑去。 一口气跑回家,到了四合院门口,李源教棒梗道:“别说放炮的事,你那串鞭还没拆吧?” 棒梗懵然,这还能有救? 他眼中满含期望的看着李源,拼命点起头来。 李源笑道:“那就行了,除了你几个叔,谁都不知道还有开门炮。只要你也别认,咬死就一串炮,那谁来都没辙。你回去就说和三个叔一起出去的,准备炸个耗子窝,没想到走半道被崩了一身,就回来换衣裳了,记住了吗?” 棒梗如同看亲爹一样看着李源,重重点头道:“源子叔,我记下了!!” 李源笑眯眯道:“去吧,真是好孩子!源子叔看好你哦!” 真心夸的,要不是这小子勇敢,他就得亲自出手了,现在刚刚好! 不过,光这样可不算完…… …… 第三十五章 棒梗还是个孩子啊 “哎呀棒梗,你干什么去了?是不是拿鞭炮炸厕所去了?你真是气死我了,今天非揍你不可……” 秦淮茹看到一身屎点回来的儿子,差点没气死,大声教训道。 棒梗有底气,大声道:“不是我!我的炮都还没拆开呢,刚和源子叔他们走到巷子口,厕所就炸了。我和许大茂躲的慢了,淋了一身。” 秦淮茹不信:“真的?” 棒梗掏出鞭炮来,道:“看,一根没少!” 秦淮茹刚才在屋里可是听李源说了,还有一根开门炮,眼下可没了。 她还想说什么,就见李源、许大茂、刘光齐三人路过门口,李源低声提醒了句:“厕所里有人被炸坏了,秦姐,这鞭可不是棒梗放的。” 秦淮茹登时醒悟,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李源道了声:“棒梗,还不谢你源子叔?” 棒梗忙道:“谢谢源子叔!” 李源呵呵,道:“没这事。以后不许淘气了啊。” 棒梗赶紧应道:“知道了源子叔!” 李源三人继续往前走去,一身屎星子的许大茂不忿道:“姥姥,这事就这样完了?” 李源笑道:“要不是你使坏说柱子是棒梗傻爸,棒梗未必会这么干。行了,赶紧回去收拾收拾,一会儿还有大戏看。” 许大茂眼珠子一眼,脑子也快,乐道:“哎哟,刚才贾东旭和贾张氏都不在,该不会是……” 刘光齐闻言反应过来,“哈”的惊笑一声,随后赶紧闭嘴,道:“刚才那好像是贾张氏的声音……不会出事吧?” 李源瞧他那激动模样,怕是巴不得出事,他摇头道:“出不了大事,前儿粪车才停那……没事。” 然后让许大茂回家换衣裳,又走进厨房,对傻柱、雨水叮嘱了两句。 傻柱一听就乐了,道:“真炸着贾东旭了?” 何雨水更是激动坏了,她刚才见傻柱被贾家人欺负,都快气死了。 至于傻柱……怕巴不得贾东旭呛死在粪坑里,这样秦淮茹就不用那么辛苦,天天洗床单了! 李源呵呵道:“八九不离十,但别吱声,不然棒梗说是听了你的话才想起炸茅坑的,贾张氏敢问你要二百块你信不信?” 傻柱低声乐道:“贾大妈确实贪!多少她都要的出来!放心,我铁定不会说。” 何雨水绷不住咯咯笑道:“我也肯定不会说!” 李源笑道:“那就行。” 正说着,外面已经闹腾起来…… 三大爷阎埠贵急匆匆跑到贾家门口大声道:“哎呀,秦淮茹,快去看看你婆婆和贾东旭吧,出事了!” 说完又蹿去易中海家,推门叫道:“他一大妈,快去看看你们家老易吧,一脸的……哎哟,不过老易还好,就是身上脏东西多一些,没别的毛病。” 一大妈松了口气,阎埠贵就站在中院大声道:“老少爷们儿,快都出来去巷子口帮帮忙啊!老易和贾东旭、贾张氏在厕所里面出事了,快去帮忙啊!” 傻柱一听一大爷也出事了,瞪大眼睛急着要去,李源拦道:“没听三大爷说一大爷没什么事么?你急赶着去擦屎啊?这做着饭呢……” 傻柱急道:“可不去能行吗?” 李源呵呵道:“一大爷平日里帮衬了那么多人,这会儿怎么着也不会差人去。” 傻柱气笑道:“那你呢?一大爷可借你好几百块钱呢。” 李源往耳房走去,道:“我给他们备点药熬上啊,回来后得服用呢。柱子哥,这才叫术业有专攻。” 傻柱笑道:“我算是服了,你这嘴啊,死的也能叫你说活!得,我还是好好做菜吧我,也来个术业有专攻!” 这番对话秦淮茹也听到耳朵里了,她本来还想让傻柱去帮她看看,可李源这么说了,她就不好再找了,只能抱着小当,带着棒梗往巷道口赶去。 …… 半个小时后,院里二三十号人用平板车将贾张氏和贾东旭给拉了回来。 易中海硬气些,还能走,只是脸上的屎都没擦干净,头发上就更别提了,这会儿跟屎猢狲一样。 许大茂这厮是真坏,换了衣服拉上李源、刘光齐等去看热闹,看到易中海这样,没撑住给笑出来了。 好在当场笑的人不是他一个,其他院的年轻人笑的很多。 秦淮茹则看着平板车上奄奄一息的贾张氏和贾东旭哭声唤道:“妈、东旭,你们怎么样了?” 许大茂故意大声道:“秦姐,您抱孩子离远点,忒脏了。” 贾东旭气的都吐了,真吐了! 不过吐出来的东西……让周围看热闹的都哕了起来。 “柱子呢?” 易中海忽然沉声问道。 他还指望傻柱帮忙给他和贾东旭洗一洗。 李源呵呵笑道:“一大爷,柱子哥今儿帮我做饭,我没让他来。我哥他们快来了,再不做好饭就来不及了。” 易中海闻言一阵气闷,道:“那行吧,柱子没来,李源你在也行。你是干部,又是街道刚表扬的优秀青年。今儿出了这么场事,还得劳烦你……” 不等他说完,李源大声笑道:“一大爷,这还用您说?我家里已经给你们煮上药了,我回去再添些药材,继续煎一会儿就成了。您放心,一准让你们出不了事。今儿不吃药可不成,忒脏,要生大病。 我还让院里二大妈、三大妈、许婶儿她们都烧了热水,一会儿回去你们自己冲个澡,好好洗洗。洗好了吃了药,睡一觉就没大事了。” 又对平板车上的贾东旭道:“东旭、贾大妈,都别躺着了,你们要活动活动。躺着的话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沉淀到耳朵里、胃里,那就麻烦了。快起来回去洗干净了,赶紧吃药催吐。拖的时间越久,越难治。” 转过头再对刚准备开口的易中海道:“一大爷,您别多说了,快回去洗了您先喝,喝了再说其他。” 刘光齐也坏,笑道:“源子还是尊敬一大爷,他就熬了一锅药,让一大爷先喝……贾大妈,您慢一些一会儿可就没份儿了。” 嘿,这话还真管用。 本来躺在平板车上哼哼唧唧的贾张氏,居然就坐了起来,然后扭着腰往四合院里跑起来。 一路上,伴随着屎尿印记…… 围观的众人先是一愣,随即轰然大笑起来。 贾东旭也强撑着站了起来,他红着眼看向李源等人,最后目光落在秦淮茹身后的棒梗身上,眼神看着想要吃人。 不过好歹知道这是他儿子,不能让外人看笑话,没当场发作。 掉下茅坑前,他听到有人怒吼棒梗,好像是许大茂。 但现在扯这事,只能让人看笑话。 外院的人散了,李源正巧看到巷子口出现了一驾马车,“哟”了声,道:“你们先进去,我哥他们来了,我去迎迎。” 本来还准备搀扶贾东旭进四合院的众人又停了下来,站在大门口方向看去。 好家伙,来了五条黑壮大汉啊! “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七哥!” 李源迎上前笑呵呵叫道。 别瞧眼五位哥哥村里村气的,可在秦家庄一人有一片占地不小的宅基地。 秦家庄在东直门外二十里处,四十年后的五环内,正经京城有钱人! 李家老大李池都三十五了,再加上常年务农,和李源站一起说是两辈人都不算过。 他也的确有长兄如父的觉悟,打量了李源一番,道:“还行,不算瘦,往后还得多吃点。” 李源笑眯眯点头应下,老二李江脾气要火爆的多,点了点李源道:“你啊,胆子太大了你!” 李源不解,老三李河乐道:“你借了好几百块钱买房子,连饭都吃不起了,现在秦家庄都在笑话咱家呢,说咱家打肿脸充胖子。” 老七给李源使了个眼色,李源会意,这必是便宜老子李桂的主意,用这个法子,多筹些粮,多转移些粮。 老四李湖乐呵呵道:“老幺,成干部了?行啊!咋没穿四个兜的马裤呢啊?” 老大李池沉声道:“老幺每个月工资大半补贴家里,你说他咋不穿马裤呢?行了先别废话,把东西放下。赶紧干活,晚上早点回去。” 马车上摞着七八个麻袋,还有一些铁锹、铁镐等工具。 李源引着几个哥哥向前,许大茂最会来事,自己跑过来跟着叫人:“哎哟,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七哥,您几位好。我叫许大茂,是源子在我们大院儿最好的哥们儿。今儿弄了些酒菜,就等几位哥哥来呢。” 心里嘀咕:也不知道往后和人茬架,能不能请来这几头黑农民,跟牲口似的,看起来太壮了! 李源见几个哥哥看向他,点了点头道:“我和大茂哥关系是不错。” 乡下人并不傻,农村里鸡毛蒜皮狗屁倒灶的事只会更多,所以听话听音,听出李源和许大茂可能是朋友,但显然没好到知根知底的地步。 不过场面话都会说,不是刻板印象中农民寡言讷语。 将马车栓好后,几个哥一人扛一麻袋,李源要动手还不许,就往前面带路,在各色目光中去了后院,将麻袋放在后院屋里。 李家几兄弟打量了番房子,觉得还行。 老四李湖乐呵呵道:“源子,我老丈人是泥瓦匠,二舅子是木工,要不要让他们来看看,修一修啥的?” 李源摇头道:“都开始农忙了,现在折腾啥?也没钱。等秋收完后再说,我攒几个月工资。大哥、二哥,地窖就在前面,等吃完饭再去拾掇。六六粉我买好了,今天弄完就可以熏。” 六六粉和三九一一是同类毒物。 老三、老五已经去把剩下的麻袋都扛了进来,老三李河进门就道:“老幺,你们院儿里人找你呢。” 李源往门口看去,就见阎解成招手道:“源子哥,贾大妈和一大爷请你过去呢。” 李源点点头,道:“知道了。” 许大茂瞪眼赶人:“催什么催?让他们等着!掉了一回粪坑,还摆起大爷的谱来了?” 阎解成不害怕许大茂,却害怕现在的小团伙,就一溜烟跑了。 李源对五个哥哥道:“咱们去吃饭吧。” 李池问道:“他们找你干啥?” 李源还没出声,许大茂就乐不可支道:“嘿,大哥,您几位今儿来晚了,不然能看一场热闹!”说着,将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李池几个没笑多狠,许大茂自己却是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等到了中院,李源提醒道:“行了,别说了,不然贾张氏闹起来麻烦。” 一行人刚过抄手游廊,就看到一大群人围着,棒梗对一张脸都快扭曲的贾东旭哭喊着:“不是我,真不是我!”正好看到李源出来,赶紧道:“不信你们问源子叔和许大茂!” 许大茂鼻子都快气歪了,骂道:“小兔崽子,你叫源子喊叔,叫我喊名字?” 棒梗不理,对李源叫道:“源子叔,我爸非说是我炸的厕所。” 李源不乐意,大声道:“东旭,你怎么还怀疑起自己孩子来了?棒梗跟我和大茂、光齐一起走的,刚到岔路口就听到砰的一声。大茂还以为是棒梗背着我们放的鞭炮,才大吼了他一声,可把棒梗委屈坏了。 他从我那拿的一串鞭一个都没拆呢,也幸亏没拆,不然今儿真是有嘴说不清了。棒梗,这些你没和你爸说?” 棒梗道:“我还没来得及说,他就给了我一巴掌,还说要打死我。” 眼神怨愤的看了贾东旭一眼。 易中海直觉认为这件事一定和李源脱不开关系,他看了李源一眼后,看着棒梗问道:“棒梗,你说的是实话?要不是你的话,那一会儿我就让人去派出所,请片警来查。片警要是查出来,可是要把坏人抓走坐牢的!” 棒梗闻言明显吓了一跳,就听李源笑呵呵道:“一大爷,您这是干什么?棒梗他还是个孩子,您这一吓,不是他他都要被吓的承认了。 片警怎么了?片警来了也要讲证据讲公正啊。 有我们作证,谁也不能拿他怎么着! 你们怎么会怀疑棒梗?眼下小孩子们为了抓老鼠,拿着小鞭到处炸,就凭一串没有拆封的鞭炮,你们非赖到棒梗头上? 话又说回来,别说不是棒梗,就算是棒梗,你们也不能这样啊,棒梗他还是个孩子啊。 上回他跑我屋里拿红烧肉吃,我都一笑而过。 怎么你们还吓唬上了?这可不成。” 许大茂肚皮都快要笑破了,面上严肃道:“对,棒梗还是个孩子,是祖国的花朵,不能被随便打骂吓唬!” 连傻柱都罕见的没和许大茂唱对台戏,点了点头道:“差不多行了,一大爷,源子说的没错,棒梗还是个孩子。再说了,又不是他干的,瞧把孩子吓的。” 易中海气的脸色铁青,目光冷淡的看了傻柱一眼后,贾张氏忽然开口道:“源子,你那药……好了吗?” 李源忙道:“好了好了,我这就去给你们端。” 说罢,居然先回北屋戴上了口罩,然后在众目睽睽下将耳房门打开。 一股感觉比屎还臭的气味滚滚涌出,许大茂、刘光齐直接干哕起来。 李家几兄弟面色古怪,纷纷打量着自家小弟…… 啧,还这么不是东西! …… 第三十六章 一大爷,仁义! “兄弟,这几个意思啊?” 傻柱也被李源的举动弄懵了,这是熬了一锅屎吧? 屎都没这么臭啊! 李源没好气道:“不懂别乱搭茬,这叫阿魏,具有化癥散痞,消积,杀虫的功效。主治癥瘕,痞块,肉食积滞,疟疾、痢疾。这可是从西疆采来的名药,和麝香齐名! 要不是我最近问一大爷借了钱,给一大妈备药,一般人都买不起! 药就在这,你们吃不吃随意。 对了!这可不能白吃,一大妈的药还指着这个继续配呢。 这一锅要三块五毛钱,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想吃呢就吃,吃完我上门收钱,不吃也没关系,我把药拾掇拾掇,熬干后晒成粉泛药丸! 说实话,要不是邻居街坊的,我还不乐意给呢!” 说完对面色有些青白的一大妈道:“一大妈,幸不辱命,我泛丸药泛的胳膊都肿了,好歹把药给制出来了。可惜统共才制了六十四丸,看您这脸色,现在心口不舒服吧?” 一大妈勉强笑着点点头,道:“是闷疼着呢,不能用力。”不过对于李源的话,她并未上心。 真要那么容易,那她去协和和京城中医院都白跑了,那么多名医还不如一个小年轻? 李源一眼就看出她笑容里的意思,笑了笑道:“我猜猜,您先前吃的药,不是丹参饮,就是瓜蒌薤白白汤吧?” 一大妈点头道:“对,源子是不错,一下就猜中了。” 李源呵呵一笑,中医治疗心疾的古方,大体跑不出这两幅药,不能说没用,但效果没那么显著,也没那么快。 他道:“一会儿我给您拿药,您一次舌下含服六丸,您就坐在院里,五分钟没起效果,往后我见着一大爷绕道走。” 这话一出,院里的人都惊呆了。 一大妈身体不好,四合院谁不知道? 看了不少名医了,一直也没见大好,李源敢开这個口? 李源不多言,进了北屋,没一会儿出来手里多了一个小药葫芦,交给有些不知所措的一大妈道:“您记住了,一次就六丸,舌下含服,不能吞下去。 一大妈,这药您千万收好,谁都别给,都是名贵药材配制,太贵了,我花了近二百块,才配出这么六十四颗。 但关键时候,这药能保命! 您现在就含服,大家伙儿看着也作个见证。” 一大妈心善,道:“要不我屋里躺着吃?” 心疾躺下后多休息,总会缓解些。 李源微笑道:“一大妈,不用,您站着也行,坐着也行。” 易中海还是在意老妻的,让傻柱搬了把凳子过来,道:“你坐下吃,真有用,我砸锅卖铁也让源子给你多配些,省得你半夜憋闷的躺不下。” 一大妈抹了把泪,坐下后按照李源说的,含服了六颗。 一大院的人都盯着,李源对贾东旭道:“东旭,三个里面数你伤的有些重,这药他们不喝就算了,你要不喝,恐怕要往医院走一遭。” 贾东旭面色僵硬,看了那锅还热气腾腾散发着比翔还臭的中药,干笑了声,道:“先等等,一大妈更要紧……哕!” 要是李源真的连一大妈那样的心脏病都能治,那吃屎他也认了。 不过这钱他肯定不能出,反正一大爷也要喝…… 李源看破他的心思,就没多说什么了,贾东旭和易中海,一个图人钱财庇佑,一个图养老,别人说不着。 很快,五分钟过去了,一大妈的脸色在众人注视下明显缓解,青白退去,甚至多了些血色,眉眼间也是明显的轻松,她激动的有些发抖,惊喜的站起来看着李源道:“源子,真……真的有用!我这心口不闷疼了!” “哎哟!” 傻柱瞪大眼睛叫道:“好家伙!这药才多一会儿就见效啦,源子,真神了嘿!” 满院子人,包括刘海中、阎埠贵、许福贵等人,无不面色动容的看向李源。 这可是心脏恶疾啊! 他们和一大妈在这院子里住了二十多年了,都知道这病多遭罪。 哪能想到让四合院的一个小年轻给治了! 易中海面色复杂的怔怔看着自家老伴儿,结婚二十多年,他陪着媳妇看过多少回医生他都记不得了,从早先对这病充满希望,到慢慢失望,再到麻木绝望,他甚至做好了哪一天一大妈突然就没了,他成老鳏夫的准备。 可没想到,居然在李源这个小年轻身上重新看到了希望…… 面对一波波赞誉汹涌而来,李源却始终面色淡然平静,过了一会儿等众人安静了些,他才云淡风轻道:“一大妈这病,虽然一时半会儿除不了根儿,但是,有这药保着,平时生活肯定能轻快的多。只是这药用到的名贵药材太多,六十四丸药就花费了小二百。不过好在,这六十四丸药应该能保护一大妈很长时间,日子能过的轻松惬意。”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压力又到了易中海那了,他高声道:“源子,伱从我这借的钱里,扣二百,三年里你一分钱都不用还了。” 李源立刻一身正气反对道:“一码归一码!借钱还钱,天经地义。一大爷放心,我借的钱一分钱都不会少,您也别多说了,不然就是羞辱我的人格。我给一大妈看病,怎么能要钱?” 扣账,亏这老儿也说得出口! 不见现金能算诚意吗? 傻柱都急了,道:“我说兄弟,瞧你这话说的,别人都说我傻,我看你更傻。就算再仁义,也没这个理儿啊。您要不让一大爷免你借的钱,那给一大妈的药就得算钱了。” 李源还是摇头坚持道:“我说过,给一大妈配药不要钱。一大妈人多好啊,一直照顾着后院聋老太太,非亲非故的。她是咱们院的好榜样,给她看病我怎么能要钱呢?” 说这番话时,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脸上在绽放着光芒! 更不用说其他人了,这分明是人间显圣啊! 易中海深吸了口气,却脸色一滞,因为仍能闻出鼻腔内残留的屎味…… 他没想到的,李源的段位那么高! 他知道今天必须要做些什么了,不然李源就成了他老易家的救命大恩人。 往后再多说李源一句,群众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 他多年来惯用道德之力做事,没想到,今儿差点栽在这上面…… 深深的看了李源一眼后,易中海不再言语,转头回了屋里,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沓大黑十,他走到李源跟前,不容置疑道:“源子,六十四丸药刚够你一大妈吃十次,那不顶事。这五百块钱你拿去抓药,再给你一大妈配一百二十八丸,我才放心。多出的一百,算这次的药钱,就这还亏你一百,等你将来还钱的时候,少算一百。 你孝敬老人的心意我们心领了,可我们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让你背着那么多债替我们弄药,那我们往后还怎么做人? 你要是不拿,那这药我们也不要了。等你一大妈没了,我和她一道走就是!” 啧,扳回来了! 真高啊! “棋逢对手”了,李源好开心! 五百啊! 能倒腾出多少粮食! 虽然现在再想大量囤白面已经不可能了,不过玉米面还行,一斤一毛钱。 玉米棒子就更便宜了,五分钱就够了! 眼下公社大食堂都在吃香喝辣的,顿顿白面,玉米面都没人放眼里,各小家存放的玉米棒子自然更没人在乎了,粉碎了喂牲口的都大有人在,买起来不招眼也方便。 五百块钱,够买一万斤了! 什么概念? 往后三年里,玉米棒子磨成的棒子面,五斤都够聘礼娶个媳妇儿了! 委托商店里堆积如山的那些古董、家具,也多是三年里被饿疯了的遗老遗少当白菜价给卖进去的…… 往后三年,粮食比金子还值钱! 没说的,一大爷,仁义! 阎埠贵也劝道:“源子,你的心意街坊邻居们算是看明白了,可一大爷也不能让你吃那么大的亏啊。一大爷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平时李源一伙年轻人喝酒吃肉,剩下的盘子底儿都让三大妈去拾掇,老阎家也因此沾了不少油腥。 现在有了这五百,李源又不小气,往后机会肯定更多! 虽然都是盘子底,可盘子底也是油啊! 三大爷扶了扶眼镜框,镜片后闪过一抹光芒…… 刘海中也点头道:“是该拿着。你还年轻,没娶媳妇,后面又有那么一大家子要拉扯。拿着吧,应该的,二大爷批准了。” 二大爷姿态很高,官威甚著。 傻柱更是上前把钱拿过来塞进李源口袋里,道:“你就是再仁义,也不能把自个儿埋进去。再说了,一大爷都说了,一大妈还要一百二十八丸药呢,去掉成本,你就落一百。就这你还欠的多呢,收着。” 又转过头去大声道:“我说各位,咱们是不是该给源子鼓鼓掌啊?咱们院儿多久没这么出彩过了?还有一大妈也好了,多大的好事啊!这就叫好人有好报!来,大家鼓掌!!” 院里大几十上百人一起热烈鼓掌,不管是不是真心,都想着有朝一日他们病倒了有这样一个邻居神医救命。 李源一脸不好意思低下头,羞涩啊,顺便把好厚一沓钱钱装口袋里…… 很难为情的拱手让了让后,他又严肃了些表明道:“得说明一点,一大妈这病是特例,也是她运气好,我看古籍有些心得,才从中碰巧总结出的方子,真不是我能耐有多高。要不然协和、中医院那么多名医,哪个不比我强? 再者,这方子对一大妈有用,对别人未必有用。中医是大方科,不像西医分内科外科儿科,中医说是医心,实是医人。我是专门给一大妈开的方子,用在旁人处却不好说。 所以各位街坊邻居,出去千万别说这件事。 我医术尚浅,才刚出师没多久。 要是别人真拿我当成神医,到时候医不好,还害得咱们大院跟着没面儿不是?” 阎埠贵笑道:“源子,你可真够谦虚的。也对,谦虚使人进步。看来,你还没满足眼下的医术,了不起。外面好多郎中,都是靠一招鲜吃一辈子。你这学无止境,值得表扬。行,我们就成全你,不往外多说。” 许大茂催贾东旭道:“东旭,我兄弟这样的水平给你开的药,是你自己不喝的,回头可别说源子开的药不管用。” 贾东旭又不傻,几步上前端起锅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 贾张氏箭步上前,接过来也吨吨吨的喝了几大口,喝完就听贾东旭在一旁“哕哕哕”的大吐起来。 她也没忍住,中药刺鼻的臭味,比她刚才吃翔还恶臭,跟着“哇哇”狂吐。 另一边易中海却接过那药锅,闭着眼喝了几大口,没吐…… 这药有些贵,他舍不得。 等喝完后,将药锅递给李源,道了声:“源子,谢谢你了。” 李源语气真诚道:“一大爷,您太客气了,谢什么啊,都是应该的啊!” 又不是白给的,一人一块多钱的,成本不到一毛。 对一大爷来说,洒洒水啦! 看着易中海的目光,犹如在看一只大肥羊。 易中海攒了那么多年的钱,薅上几千块钱,问题不大吧? 李源又不愿去黑市冒险,没到那份上,也不值当,可不就得逮个有钱人薅羊毛? 他知道,易中海心里肯定猜测他制药花不了那么多钱。 没错,抽奖得来的,成本几乎为零。 而且,就算以后他自己调试出来方子,药价也远没有这么贵。 但那又如何? 除了他李源,眼下谁还能炼速效救心丸? 所以,也不算亏了谁。 他就是这么有底线,有良知! …… “来来来,喝!源子,今儿必须敬你一杯,真仁义!” 中午饭桌上,傻柱频频举杯,他觉得除了易中海外,他又寻找到另一个人生道路上的道德明灯,而且这盏灯可能更亮,照的更远! 李家五兄弟看了看傻柱,又看了看李源脸上的谦逊微笑,心里都有些发凉。 老幺太狠了,把人诓傻了! 虽然没闹明白到底怎么做的,但哥五个却一致认为,这里面有诈! 太狠了,一家伙就是五百啊。 许大茂、刘光齐也是好话一箩筐。 本来就喜欢和李源玩儿,主意多,想法多,那么坏却不伤人,多有趣。 如今李源还有这种救命的能耐,那就更值得交好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家五兄弟坐不住了,要去后院拾掇地窖,还是不让李源动手。 等李源将喝的醉醺醺,人菜瘾大的许大茂送回去后,就和傻柱、刘光齐、刘海中、阎埠贵等站在后院聊天。 因为李源又让三大妈清场,所以阎埠贵好话不断。 不过他也提醒李源道:“今儿这事,恐怕瞒不住。知道一大妈心疾的人太多,多少年的老毛病了,让你几丸药五分钟就治好了,源子,你心里得有准备,往后找你看病的只会越来越多。” 李源笑了笑没当回事,他知道会这样,所以才一副药要二百块,还明说了不一定管用。 配得起的人不会让他一个小年轻治病,对传闻估计都不屑一顾,明摆着江湖骗子嘛。 配不起的……也就配不起了。 刘海中也道:“源子,你这看病不要钱也不是事儿啊,往后别说咱们院了,咱们街道,甚至别的街道,都要跑来找你看病。不要钱谁不愿来?你看不过来人家还会埋怨你,逼着你看到半夜也给她们看。要我说,你还是得要钱。”顿了顿又补充了句:“咱们院儿的不要可以。” 李源想了想道:“两位大爷,你们看这样行不行?往后咱们院的邻居看病不要钱,其他院的,看一回病给一斤棒子面?” 他现在真看不上那五分、一毛的诊金,对他来说,大量的病人来刷经验,远比那点诊金的受益要高的多。 病人越多越好! 而且好的社会群众名声,在未来十多年里,也是护体金身! 至于钱……随便找大肥羊,都远比看几千上万个老百姓赚的多。 主要是眼下看病不卖药,性价比太低。 可卖药的话,那又是另一种性质了,更不能干。 几个人听了却都笑了起来,傻柱也好笑道:“我的傻兄弟欸,你可太实诚了。一斤棒子面儿能干啥?一斤白面儿还差不多!一斤棒子面儿在鸽子市上才一毛五分钱,粮店里一毛钱就够了,你看一回病,就值一毛钱?没这个理!” 李源反思了下,觉得也别太另类了,便听劝道:“那行,那就白面,往后就这个规矩。三大爷,还得劳烦您,有别的院儿的进门,您在门口拦一下,说一下这规矩,还得给人解释一下,实在是因为看不过来了,不是我贪心。劳您受累仨月,我每月给您二斤白面。” 一斤白面一毛八分四,二斤白面,快四毛钱了。 但那又如何,四毛钱能让三大爷一家成为四合院内马前卒,这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果然,阎埠贵高兴道:“成,这是积德行善的事,这差事我接了!” 一个小时后,地窖里规整的差不多了,李老大拿了六六粉和火盆进去,没一会儿,呛人的烟气往外渗,后院庭院站不住人了,一行人又去了中院…… …… 中院东厢,一大爷家。 易中海坐在八仙桌旁,看着一大妈小心翼翼的将药丸放进一木盒里,宽慰道:“有了这些药,我才算安心了。以后去厂子里上班,心里也踏实了。” 一大妈也高兴,笑道:“就是忒贵了,六十四丸就二百块。一次六丸,才能吃十回。往后心口不闷的厉害,都不敢吃。这哪里是吃药,这是吃金子。” 一条小黄鱼就是一两黄金,按现下的金价价值一百块钱。 二百块,就是两条小黄鱼。 易中海道:“先看看,吃一回药能管多久。我估摸着,往后这药可能会便宜些。” 一大妈和易中海同床共枕了几十年,一下就听出易中海的意思,她迟疑稍许道:“老易,你的意思是,源子那孩子……报价报高了?” 易中海笑了笑,反问道:“你觉得,他和咱们家的关系好吗?” 一大妈扯了扯嘴角,一个好字怎么也说不出来。 有一事她没说,今儿李源给棒梗鞭炮时,她其实在门口听到了。 除了那一整挂小鞭外,还有一个开门炮。 但今天她没说,主要是她觉得说了也没用,贾家还能打死棒梗? 闹起来只会让贾张氏撒泼,她并不喜欢贾张氏。 最重要的是,一大爷也没怎么受伤,除了闷了一头屎…… 她隐约觉得,这事可能还是李源的算计,只是没证据。 等李源拿出这药后,她就打定主意今天的事要带进棺材里。 这么看来,李源和一大爷的关系实在谈不上多好,应该是真的把药钱报高了…… 不过,只要能救命,稍微报高些,也不是不行。 一大妈想了片刻后缓缓道:“等这一百多颗药吃完了,再去买,我去找源子说说,看看能不能便宜些。还这么贵,我就不吃了。皇帝家也吃不起啊……” 话虽如此,老两口却都明白,到时候还是李源说的算。 今天易中海被傻柱捧的这么高,再想找台阶下,却是没法下了。 他工资那么高,真有一天说给老妻吃不起药,那外面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 易中海有些郁闷,感觉被那小子算计的死死的。 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 …… 第三十七章 同志们,冲啊!! 等到快做晚饭时,李家五兄弟将麻袋都放进了地窖。 地窖才装了一角,老大李池问李源道:“你让家里多打些野物,说有法子熏干保存几年。这几个口袋里有几只野鸡、几只野兔,还有两个狍子,都是刚杀的。” 李源笑道:“成,东西我会拾掇的,放心,没问题。”说着,从口袋里拿出那一沓大黑十,从里面点出四百来,递给李池道:“这些钱大哥拿好了,想办法从大队换出粮食送过来。不用白面,苞谷粒、小米都行。 不用一次换完,也不必只在秦家庄换,但最好在两个月内办妥。 下星期起,我每個星期四早上都骑自行车到东直门外班车站那等着,你们赶大早悄悄送两袋粮过去,别进城了,招人眼,容易让人惦记着。” 公社大食堂的好日子,不会持续太久了。 与其让人狂吃海造,不如先存起来。 到了明年,手里的钱就不值钱了,没票的话,没啥大用,但粮食会比金子贵…… 李池看着李源递过来的钱没接,有些震惊的皱眉道:“真到这个份上了?” 眼下其实大部分农民,哪怕心里有些不安,可也看不到那么远。 实际上,要不是未来三年气候过于严重,也未必就那么惨,种种不幸赶一起了…… 李源提醒道:“大哥,今年开春后下过几场雨?” 根据后世《中国灾情报告》记载:一九五八年,一月到八月,全国大面积旱灾。 冀、晋、陕、甘、青、西南川、滇、黔及华南粤、桂等省区,皆春旱时间长,波及面广,严重影响农作物播种、生长。 冀省中部、东部连续两百多天无雨雪,五月中旬,西南、华南及冀东持续干旱。 入夏,华东、东北八百多万顷农田受旱。 吉省二百六十六条小河、一千三百八十六座水库干枯,为自清末以来前所未有的大旱。 年内,旱灾波及二十四个省区两千两百三十六万公顷农田。 说是三年,实则从五八年起,一直到六二年全国仍有大部分地区在重旱。 到了明年起,就是特大旱灾了…… 这一行行苍白的记录下,背后是可怕到极致的饥荒。 不身临其境就永远无法体会,那是怎样的灾难…… 听了李源的话,李池不再多言,接过钱后点头道:“你是家里的文化人,打小最聪明,那就按你说的办。” 不过即便这样说,李池也没想过,以后会靠着老幺吃饭。 他能挣工分,怎么会缺粮食吃? 纯当父母疼小儿子,他这个大哥也可怜幺弟身体不好,跟着胡闹吧。 李源生的时候家里困难,父母为养活娃还要出去给人帮工,都是他背着李源四处寻摸点野物熬汤喝,才勉强拉扯大的。 所以几个兄弟里,他最偏心老幺。 李源知道老大性格,便对老二李江道:“二哥,野物也不能断,最好能托秦二叔去打,他是老猎户了,用钱买。” 李江伸手拨拉了下李源的头,笑道:“看不起你二哥是不是?秦老二比我能耐?” 李源也不争辩,笑道:“打了也像送粮那样,不过不用等礼拜四,哪天打了哪天让人给我捎信,我第二天赶早在东直门外等着。咱家人口太多了,不敢赌。从过年到现在,一滴雨雪没下,万一接下来一直都不下,到了年底全都遭殃。 大人也就算了,可咱们家二十多个孩子,饿坏一个咱们弟兄八个脸都不用要了。 所以现在宁肯多折腾几回,也比到跟前抓瞎了强。” 几个兄弟动容,老四李湖看向李池道:“大哥,听老幺的吧。” 李池拧着眉道:“我就不信,还能一春天不下雨!那老天爷不是要把人都逼死?没这样的理!不过老幺读的书多,你想多准备些也没错。就这么着吧,别耽误春耕就行。” 李源笑了笑,老大脑子虽然直,但只要别拦着就好。 一行人出了地窖,用锁锁住,上面又盖了竹笠,五兄弟就要回家了。 回到中院,李源拿出了一兜苹果,一大袋水果硬糖,另四条经济香烟,一条黄金叶香烟,四瓶西凤酒。 经济香烟八分钱一包,是滇南玉溪烟厂产的,便宜劲大。 黄金叶要贵的多,两毛六一包。 李源道:“苹果和糖给爸妈还有孩子们分了吃,经济烟是给伱们和爸抽的,黄金叶和酒用来走关系,买粮。” 五个兄弟都笑了起来,这个老幺,看来是真长大了,安排起哥哥来了。 不过也好,进一回城,能不空手回就行。 大人无所谓,孩子多。 李池又不放心的叮嘱了道:“你现在饥荒拉的多,能不花钱就别花钱。这些钱买了粮食送过来,你要是吃不了,就卖一些还饥荒。 你是老小呢,我们还能吃你的喝你的?把自己照顾好就成,别往家里寄钱了,你还要娶媳妇。对了,你嫂子说,秦家托人都托到她那了,要给你说亲。” 李源忙道:“我不急,现在还得跟师父多学医术,哪有心思想那些?大哥,你给大嫂说,别理那些。李坤今年要考学了,把他照顾好。李坤上了中专,以后日子也能好过些。” 开什么玩笑,未来三年农村可比城市艰难太多,他可扛不起又一大家子。 李源做不到像傻柱那样,为个娘们就给人一家掏心掏肺做牛做马。 没法子,就是人性次,所以还是不耽搁人家了…… 李池笑了笑,拍了拍李源的肩膀,道:“你那些侄儿,都想跟你学着进城当城里人,就看他们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行了不说了,走了,再晚回去天就黑透了。” 五兄弟不拖拉,挨个拍了拍李源,转身就走。 五条大汉出门,也让不少人侧目。 在这个年代,家里弟兄多,就是威慑力。 连贾张氏都躺在炕上嘀咕道:“这李家怎么这么能生?” 秦淮茹一边做饭一边笑道:“这还只是五个……李源不算,他太秀气了,小时候身体也不好,天天挨欺负哭鼻子……妈,你可别在外面说了啊。” 贾张氏哼哼了声,道:“你说你的。” 秦淮茹切着土豆丝,笑道:“李家这一辈弟兄就有八个,秦家庄说他家是八大金刚。一个个壮实不说,还心齐。他家姓李,可在秦家庄根本没人敢惹。而且这一辈八个还都在壮年呢,下面一茬子又起来了。 李老大家的大小子今年都十五六了,这一辈丁口更多,光男丁就十四个,还都立住了,一个没少。 听京茹说,今年他家又有五个怀上了,估计还是男多女少。 连他家老大今年也才三十五,往后还能生。 再过个十年,他家光孙辈都可能好几十个,这么大一家子,谁惹得起?” 除非再发生国土沦丧式的战争,李家遭难,不然秦家庄早晚变成李家庄。 贾张氏羡慕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要是贾家能有……别说半百,能有七八个男丁,她觉得她就可以在四合院里横着走了! 要是有几十个亲孙子……她敢在四九城里平趟! 念及此,心里火热的贾张氏对贾东旭道:“东旭啊,现在就棒梗一个,还差的远。你和淮茹都还年轻,我也还能带得动孩子,你们俩得加把劲儿啊,多生几个!棒梗要是有七八个弟兄,咱家将来也是大户人家,比李家强多了! 李家一窝都是农民,人多顶什么用?遇到灾年,都得饿死!” 贾东旭也有些心动,秦淮茹却不想连着生。 眼下贾家生活已经紧巴了,生小当月子都没怎么做,就被贾张氏逼着洗衣做饭,现在还常常身子疼。 要是连着生,她的命还要不要了? 再说,看看贾张氏压根不拿孙女当人,就知道棒梗,万一再生个闺女,她的日子更没好了。 秦淮茹眼睛转了转道:“妈,不是我们不想生,可现在家里全指着东旭一个。眼下就五口人了,东旭累的都快直不起腰。再生孩子,东旭还不得累死?我知道您是为了棒梗好,兄弟多将来不受欺负,彼此也有个帮衬的。可我还是要以东旭为重,没有儿子排在老子前面的。” 这话一下就提醒贾东旭了,生了小当他都快被烦死了,零用钱也几乎没有,两毛六的黄金叶都快买不起了。 没生小当前,他可是抽三毛二的大前门! 再生一个,怕是八分钱的经济烟都要抽不起了。 贾东旭赞许的看了妻子一眼,而后对贾张氏道:“你少操点心吧,小当还不到一岁,急什么急。” 贾张氏气的肺疼,扭头不理人,暗自咒骂李家,生那么多,早晚都得饿死病死…… 贾东旭也觉得烦,都他么一群臭农民惹出来的事。 要不是给他们接风,傻柱那狗东西就不会买只鸡回来,他就不会吃多了上厕所拉稀,就不会……哕! 总之,都是李家那一窝子狗东西的错,生那么多,怎么没饿死他们! 与此同时,送哥哥们出门的李源,收到了来自贾张氏和贾东旭一波又一波强烈的负面情绪值,他回头看了眼贾家方向,微微一笑…… …… 一大爷家。 从窗户口看到李家几兄弟路过,满大院里其实数易中海夫妻俩最羡慕,也最心酸。 别人家孩子多的担心养不过来,他们盼孩子盼了一辈子,连一男半女都没盼来。 一大妈抹泪道:“这辈子,是我对不住你。” 两人终究还是没去医院检查,到底是谁的问题。 易中海托人做了份假证明,证明他身体没事。 所以一大妈仍认为是她的问题…… 易中海“嗐”了声,略略叹息了下,笑道:“这都是老天爷注定的事,合该我命里没有儿女缘分,怎么会是你对不住我?眼下有东旭和傻柱在,以后未必没有指望。” 一大妈迟疑稍许,道:“柱子和东旭,怕都不怎么靠谱。柱子还行,是热心肠,常去后院看顾老太太。东旭……他妈就不是个好相与的。真等老了指望上东旭,贾张氏还不骑在咱们头上拉屎屙尿?” 听到屎尿二字,易中海就不大高兴了,早先那一脸,实是他一生之耻辱。 不过老伴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他缓缓道:“且再看看,还来得及。” 一大妈轻声道:“要是源子那孩子跟咱们亲,那该多好啊。” 易中海连连摇头道:“这个梦就别做了,他一个月的工资大半都寄回家了,说明他心里亲着那一大家子呢,怎么会跟咱们亲?就是他想给咱们养老我都不敢要,我怕他把咱们养老的家底都搬回秦家庄。” 等送走了几个兄长,李源回到后院打开地窖,将野物和一部分粮食收进空间里。 留下四五袋粮食,就锁在这吧,留作目标,以防万一。 指不定将来有人怀疑,他家的粮食怎么一直吃不完被举报时,可以带来看看…… 呵呵! …… 第二天一早,李源照旧用西红柿、肉、冰糖熬汁,闷了满满一房子香气,然后在院里住户来中院打水洗漱的时候,推开了窗户…… 一连串的负面情绪,让李源笑开了花。 早起心情美滋滋! 不过,今天这一大碗红烧肉面不是给聋老太太准备。 算了算时间,也该差不多了,就听见前院传来惊叫声: “了不得了!了不得了!大家快来啊,咱们院招贼了!” 三大爷阎埠贵惊怒恐惧的声音传遍三个院。 李源随大溜去了前院,就看到阎埠贵一脸哭丧相站那,三大妈干脆在那哭了起来。 易中海皱眉道:“老阎,一大清早的不去上班,在这折腾什么?什么贼啊偷啊的,是好话吗?外面听到了像什么?” 阎埠贵看来气坏了,都有些喘不过气来,咬牙激动道:“像什么?老易,咱们院招大贼了!我的皮鞋、我的公文包、我的中山装,昨儿趁天气好都洗了,寻思着今早上穿着去上班。你们瞧瞧,你们瞧瞧,哪还有?” 众人左右看了看,还真没了。 傻柱乐了,呵呵笑道:“三大爷!要我说,该!您说您平日里精打细算个什么劲儿?天天把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挂嘴边,还买二手皮鞋穿……您显摆什么呀您?好了吧,都没了吧?” 阎埠贵闻言,气的整个人都摇晃了起来。 易中海喝斥一声:“柱子,不会说话把嘴给我闭上!这是落井下石的时候吗?” 傻柱切了声,不过好歹没再开口,李源呵呵笑道:“柱子哥,三大爷虽然爱算计些,但他有原则底线,不会害人呐。单凭这个,就比好些人强。” 傻柱嘿嘿笑了起来,道:“也是。” 李源问阎解成道:“解成,去看看还丢什么了没有?我寻思着,不该就你家丢东西,是不是有孩子调皮,拿着丢哪了?三大爷为人不错,也没什么仇人。就是贼,也不可能指着你家偷。” 阎埠贵回过神来,忙点头道:“对对对,大家都瞅瞅,看看是不是谁家孩子淘气丢哪去了,都找找啊。” 易中海皱了皱眉,觉得哪里不对,不过也点头应下,招呼人四处找找。 别说,还真把公文包给找着了,就在贾家南面的夹角处,那里是贾家霸占起放煤球的地方。 可其他的却都找不着了。 没一会儿,院里又有住户叫了起来,或丢了半碗盐,或丢了发好的白面,或丢了一袋红薯。 结果很快就有人发现,贾家门口居然散落着一些盐粒和白面…… 好家伙,群众们的怒气一下就炸了! 群众里真藏有坏份子啊! 同志们,冲啊!! …… 第三十八章 我李源绝不搞破鞋! “DUANG!” 贾张氏都懵了,看着突然涌进家门指着她骂贼偷街坊们,母狗眼顿时瞪起,反骂道:“放你奶奶的狗屁!哪个天杀的丧门星说是我们家偷的?” 阎埠贵气的发抖,就他损失最大,平日里的胆小冷静都没了,指着贾张氏道:“你就是最大的贼!贾张氏,赶紧把我皮鞋、公文包给拿出来,不然今天没完!” 张六根家的婆娘也骂道:“你这老屎棍子喝尿喝多了吧?跑我们家去偷面!” 贾张氏根本不惧,各种粗话脏话不断往外飚,秦淮茹都懵了,开口道:“三大爷、周婶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家一家子昨晚都没出门,怎么会偷你们的东西?” 阎埠贵抖着手里脏兮兮的公文包怒道:“不是你们家偷的还有谁?我这公文包就在你们家旁边发现的!” 贾东旭大怒,指着阎埠贵道:“伱别给脸不要脸,都是一个四合院的,我们家旁边不也是李源他们家旁边?不也是你们家旁边?凭什么说是我们家偷的?” 阎埠贵气极,颤抖道:“好啊,你还骂人,这就是你们家的教养?老易呢,老易,这就是你的徒弟?” 易中海脑仁都疼,先喝退贾东旭道:“东旭,注意文明!有话好好说!” 贾东旭梗着脖颈道:“师父,不是我不尊重老人,是他没个老人样儿。大清早跑我家里来骂我们一家都是贼,我没捶他都是好的。” 李源忽然道:“贾东旭,说话前过过脑子。我警告你,在我们这個院儿干啥都行,就是不能不尊敬老人! 你今天动三大爷一根指头试试,我让你在四合院待不下去你信不信?” 贾东旭暴怒道:“我不信,你能把我怎么着啊?你丫算老几!” 李源冷笑一声,扭头对阎解成道:“解成,去看看你柱子哥、大茂哥、光齐哥他们上班去了没,在不在家。在的话去叫一声,说我李源找他们。” 其实他已经看到了,这几个孙子正看热闹呢。 故意这么说,显得有逼格…… 果然,不等阎解成去找,一听还有露脸拔份儿的机会,许大茂才不管是非对错呢,忙从后面蛮横挤进来,马脸高高扬起,道:“源子,哥在这呢!怎么着,有人跟你过不去?” 刘光齐也赶紧挤了进来,道:“源子,我也在。” 傻柱更别提了,乐呵呵道:“我可一直都在呢,源子,刚你还和我说话来着。” 李源呵呵道:“咱们院儿出了个大能人,要打三大爷呢。我就奇了怪了,什么时候咱们院儿的人连老人都敢打了?这歪风邪气从哪冒出来的?” 易中海面色阴沉,锅底一样,心道还不是你这坏种带进四合院的! 前几天才把贾张氏摔一跟头,现在还有脸说。 “不能啊!” 许大茂眼睛瞪的跟牛蛋似的,冷冷的瞥向贾东旭道:“孙贼,你丫疯了是不是?敢打三大爷?” 傻柱也道:“那不行那不行,绝对不行。传出去咱们院儿的年轻人名声都要臭大街!” 阎解成也是个暴脾气,虽然才十五,一步上前指着贾东旭的鼻子骂道:“贾东旭,我艹你姥姥,你敢动我爸一下试试!” 贾东旭抬手就朝他扇了过去,李源一把将阎解成提溜回来,避开了这一巴掌,他对阎解成道:“去,扶你爸去我屋,我刚煮了一碗红烧烂肉面,本来是准备给老太太送过去。算了,今儿三大爷受委屈了,这碗面让你爸吃。劝你爸消消气,今儿这事不算完。” 阎埠贵哪受到过这样的礼遇,眼泪都下来了,握住李源的手抽泣道:“源子啊,源子啊,还是你仁义!” 李源心里都有些不落忍了,叹息一声道:“去吧,去吧……” 等阎解成扶着阎埠贵出去后,易中海知道不能等下去了,不然要翻天,他对李源道:“源子,这事儿还得好好查查,不好说一定就是东旭偷的。” 李源摇头道:“偷不偷先放一边,老实说,我也不信是贾家干的。东旭也是要面子的人,怎么可能干这种事?可他刚才骂三大爷,还准备动手,这事儿可比偷东西要恶劣多了。 这例子一开,将来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年纪再大些,都老了没力气了,难道院里的年轻人想骂就骂想打就打,那还了得? 二大爷,您说呢?” 刘海中平日里把两个小儿子打的跟贼似的,这会儿突然警醒,总有一天他会老去,那两个小畜生真跟贾东旭学,等他老了对他动手,那场面简直不敢想象…… 他面色严肃的吓人,瞪着贾东旭怒喝道:“贾东旭,你必须要好好认罪,你敢跟三大爷动手?还反了你了!对了,这白眼狼平时对他妈说话都是你你你的,一点礼数都不懂!” “刘海中,放你娘的屁!” 见儿子被骂了,贾张氏岂能善罢甘休,怒骂一声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哭骂起来:“这群丧门星黑心鬼,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老贾啊,你快上来带他们走吧,一个也别放过他们……” 易中海见之眉头紧皱,提点了多少回了,坐在地上撒泼屁用没有,让人瞧见了反倒坐实了。 只是他也拿不准,到底是不是贾家干的。 眼看街坊邻居们的眼神越来越厌恶,易中海对李源道:“源子,大家还要去上班,不能耽误了生产。你看这样行不行,等晚上下班回来,开个全院大会,好好议一议今天这事。” 李源点点头,道:“我肯定没意见,和我又没关系……”想了想,对周围道:“算了,一大爷都这样说了,咱们还是要相信一大爷。一大爷是贾东旭的师父,贾东旭是他亲自教出来的,有他作保,大伙儿还有什么不信的?” 易中海:“……” 真是日了老狗了! 有这么说话的吗? 来自易中海的负面情绪+666! 果然,就有怒极的住户叫道:“师父就教出这样的徒弟来?一大爷还总是偏袒贾家,让人怎么信?” 李源忙劝说道:“哎哟不能这样说不能这样说……再说,咱们有一说一,贾东旭从来没偷过人家一针一线不是?” 许大茂直接笑出声来,道:“源子,你也忒实诚了。贾东旭在厂子里偷的还少了?” 贾东旭面色涨红,怒道:“许大茂,你少放屁!我什么时候偷过?” 许大茂似笑非笑道:“东旭,你真让我说出来?我给你提个醒,东直门内大街福来收购站,你很熟吧?。” 贾东旭脸一白,登时不敢吭声了。 李源拦了许大茂一下,“小声”道:“行了行了,乱说话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万一东旭出事,指定怪你头上……” 众人的目光看了过来,贾东旭都麻了。 许大茂一想还真就这么回事,从工厂偷东西的人可不少,这祸不能埋,他轻轻扇了嘴巴一下,道:“对对,得亏你提醒。” 李源道:“咱们还是相信一大爷,肯定能给大家伙一个交代。该上班的上班,一会儿迟到了就不好了。” 众人这才骂骂咧咧的离开。 这时,李源突然往厨房方向走了两步,探头往里瞧了瞧,然后一下子站直了,面色肃穆的看着贾东旭。 见他神情如此,易中海心下觉得不妙,也走了过去,只看了一眼脸色就难看起来,他看了眼默不作声的李源后,忽然看向棒梗严厉道:“棒梗,那些东西是不是你拿的?你要说实话,不然你爸爸都要被你牵连进去了。” 秦淮茹吓了一跳,忙道:“一大爷,怎么会是棒梗呢?没有没有,真不是他。” 易中海想不通,指了指厨房案子上的面团,盐,还有地上的几块红薯,怒声道:“那这些是从哪来的?” 秦淮茹走过去一看,人都懵了,尤其角落里居然真有一双皮鞋,一件黑色中山装,还被糟践的不成样了,看样子是准备剪碎了纳鞋底? 这让她毛骨悚然。 从哪冒出来的?她早上起来烧水的时候还没有! 她真是吓坏了! 贾家只有一间房,但房间面积不小,所以又隔出了一间厨房。 厨房的门偏里面些,所以刚才邻居们进来都没进去看。 贾东旭听着不对劲,两步走过来一看,人差点晕过去,转过身来对着秦淮茹就劈头盖脸骂道:“秦淮茹,你一天天看的什么孩子?不上班不挣钱,连孩子都教不好,你就一废物!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娶你这么个农村女人!” 秦淮茹不敢置信的看着贾东旭,心都凉透了。 贾东旭也是真绝,见秦淮茹还敢这样看他,恼羞成怒下抬手就是一耳光! 贾张氏噔噔噔跑到厨房一看,也懵了,道:“这不会是别人陷害的吧?” 目光狐疑的看向李源。 许大茂太快乐了,他看了半天,心里认定这是李源的手尾,心里佩服死了,瞪贾张氏道:“你看源子干什么?源子刚才空手进来的!他还能大晚上等你们一家睡着了悄摸进来放东西?” 是啊,怎么办到的…… 许大茂突然迷惑住了。 棒梗被易中海盯的害怕,躲在秦淮茹身后,委屈道:“妈,不是我偷的。” 秦淮茹捂着脸凄然落泪道:“妈知道,不是你偷的。”心如死灰。 贾东旭大怒道:“不是这个兔崽子偷的,是我偷的?王八蛋,你给我过来!” 说着,一把将棒梗拽过来。 棒梗扯着嗓门大哭起来,李源皱眉大喝一声:“贾东旭,你想干什么?棒梗还是个孩子!” 贾东旭:“……” 棒梗可算是找到做主的人了,拼命往李源那边挣,大声哭道:“源子叔,真不是我干的。昨晚上我连厕所都没上,我没出过门儿!” 李源把他拉了过来,对易中海道:“您就看着他拿孩子出气?还是您师徒爷俩,打算拿个孩子扛包?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公道了?大茂哥,去把三大爷叫来。” 许大茂看的忒过瘾了,这会儿能再添把柴火,当然乐意,不顾易中海的劝拦,转眼出了门去叫人。 阎埠贵在李源房里吃的满嘴油,身旁三大妈、阎解放、阎解放、阎解旷居然都从家里拿了小碗来,一人分了一碗,还他么挺公平。 许大茂见了有些牙疼,阎埠贵干笑了声,道:“是源子叫我吧?嘿,源子这孩子是真仁义!” 说罢放下碗,跟着许大茂去了贾家。 等阎埠贵进来,李源指了指厨房方向,道:“三大爷,您丢的东西都在里面。” 阎埠贵一听,几步上前,看到厨房地上摆的皮鞋和衣裳已经没了熟悉的模样,整个人都懵了,濒临崩溃…… 由于过于悲伤,让他甚至把刚才吃下去的烂肉面给吐了出来,吐了贾家一地。 回过头来阎埠贵颤巍巍的指着贾张氏和贾东旭道:“今儿你们不给我一个交代,我非去派出所告你们不可!易中海也拦不住我!” 可见是真动怒了,连一大爷也不叫了,直呼易中海大名。 易中海忙劝道:“老阎,都一个院儿里的,你还是三大爷,哪能惊动派出所?就是棒梗小淘气,拖回家里来的。现在不也找着了?让秦淮茹帮你缝补一下再洗洗就得了,本来就是旧的。再补你点钱……” 最后一句话打动了三大爷的心,没那么怒了,开始算计起到底该要多少钱…… 他这些衣服鞋,本来也是捡人家不要的,快穿不成了…… 李源却摇头道:“未必是棒梗偷的,反正我不信。棒梗是个好孩子,不会偷这些。” 棒梗一听,都感动哭了,呜呜道:“源子叔说的对,不是我偷的。一大爷爷和我爸都冤枉我,他们想赖我头上。” 他心中发恨,好啊,都说我偷东西,改明儿我非偷空了你们不可! 就源子叔好,他家的东西以后就少偷点吧。 算了,还是别偷了,穷的叮当响,也偷不出啥来…… 李源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眯眯道:“别哭了,也别怕。我相信,今儿这事儿和你没关系。” 至于别人信不信,他就不知道,也管不了了。 这孩子让贾张氏带大,完全看不到改邪归正的可能,他也就不费那功夫了,直接催熟吧…… 说着,他抬起头说出了最终目的:“一大爷,看您的面上,估计这事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但是,贼人到底没找着,往后院里您就别再强压着不许上锁了。 自欺欺人有意思吗?往后再丢东西,都赖棒梗头上? 棒梗他妈是我秦家庄的人,孩子户口随妈,棒梗也是我秦家庄的孩子。 我绝不会允许有人这样欺负我们庄的孩子,谁都不行。 所以,往后大家还是都上锁吧。” 话刚说完,就发现秦淮茹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直勾勾的,满含感激的看着他…… 这娘儿们的眼睛和小嘴看起来还真是润呢…… 不是,这娘儿们有毛病吧,他李源可没想过搞破鞋! 折腾这一出,目标很明确! 一是为了收拾收拾贾家,贾张氏和贾东旭娘俩一直憋着坏呢。 昨晚上滔滔不绝的负面情绪,让他收的都有些心惊。 另一出,则是为了光明正大的上锁。 还真别觉得小题大做,没个正经由头就上锁,能让人戳脊梁骨在背后骂。 入乡随俗罢了。 总之,他就是没想过搞破鞋! 谁都不能冤枉他,他是清白的! 至于阎埠贵也不算吃亏,虽然行头折旧了些,可本来就是收的二手货,现在补补还能穿,还能从贾家捞一把,更别提还吃了一碗两毛钱的烂肉面,赚麻了他! 李源不再耽搁,招呼左右护法出门上班去! …… 第三十九章 我叫娄晓娥 因为耽搁了许久,所以今早上班许大茂、傻柱一起搭了李源的便车。 傻柱力气大,他来骑车,不过李源坚持不肯坐梁上,只能许大茂去坐。 然后从四合院到街道再到轧钢厂,一路上都有人笑。 这画面太辣眼,许大茂坐在傻柱的怀里,相拥前行。 等到了轧钢厂,许大茂就从车上跳下来,不停的往路边吐唾沫。 傻柱一样,两人你呸一口,我呸一下。 李源看的不要太欢快…… 不过等上了工人医院二楼,他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中医科已经在开晨会了,医务处的人传达了上面的精神和要求: 除四害! 要上交老鼠尾巴,和苍蝇虫蛹。 这回是真正的全民运动,上到八十老翁,下到四岁稚童。 既有工厂农民,也有修鞋掏粪之辈。 各行各业,皆有要求。 对学医的人来说,比较痛苦。 因为他们都知道,密切接触老鼠,容易感染多种疾病。 还有那些虫蛹,小孩子用手抓了后如果没有及时洗手就吃东西,或者揉眼睛,都非常容易生病。 可以预见,医院马上就要忙起来了。 等开完会,李源问候完赵叶红,并主动承包了师父的老鼠尾巴和虫蛹任务后,就回到了诊室。 虽然建国快十年了,但依旧讲究师徒父子。 老赵对他不比对亲儿子差,他知道好歹。 回到诊室没一会儿,病人还没来,聂雨却到了,俏生生站在那,神秘兮兮的说道:“我找你有事商量,行不行?” 李源诧异道:“找我商量事?想找我要老鼠尾巴吧?回头再说。” 聂雨白他一眼,道:“什么老鼠尾巴,恶心死了,不是!是别的事,现在行不行?” 李源当然摇头道:“现在要上班。” 聂雨灿然一笑,道:“那等中午下班,你别跑啊。” 见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姿态,李源“唉”了声,摆了摆手赶人。 聂雨皱着鼻子做了个鬼脸,然后一扭身跑了。 很快,李源开始了今天第一例接诊。 病患是个女孩子,家庭条件应该不错,穿着薄薄的羊绒衫,笔直的旁开门女裤,戴着口罩。 几十年后大街上到处都是戴口罩的,但眼下…… 布票很珍贵的。 不过李源没有多看,问了句:“哪里不舒服?” 年轻女孩子声音是那种天生的娇滴音,眼睛很明亮,她看着李源有些害羞道:“我有些……痛经。” 李源开始记录病人信息:“叫什么名字。” “我叫娄晓娥。” 女孩子脆声说道。 李源笔微微一顿,随即恢复正常,写完后又问了年纪,记下十九后,说道:“手给我。” 娄晓娥将雪白的手腕放在脉枕上,李源搭上脉后,按了几下问道:“按压着,疼痛会不会轻一点?” 娄晓娥惊喜道:“有点欸!” 李源心里有些数了,痛经有虚实之分,喜压喜按多是虚证,疼痛拒按多是实证。 他又问道:“月经怎么样,量多吗,颜色呢,有没有血块,经期如常吗?” 一个年轻俊秀的男医生问的这样直白,娄晓娥哪怕戴着口罩看不清脸,可耳朵都红透了,眼睛里也满是羞意,小声道:“量不多,颜色浅淡,有血块。一般都晚几天!” 李源再问道:“腰疼吗?” 娄晓娥都顾不上害羞了,惨兮兮道:“腰都快断了!好疼!” 李源没有露出什么怜惜之色,表情始终平静,他一一记录之后,开始再次脉诊。 用了大概十分钟,诊完双手脉后,一边记录一边说道:“是沉迟无力之脉,又有些细脉的脉象,沉脉主里,为里证。以左手尺部为迟,左尺迟肾虚寒。你的虚寒比较严重,脾气又不足,极易引起寒凝,所以经行有血块。而且脾主统血,脾气虚弱则无力统血,因此血块淤而不散。 娄晓娥同志,你的宫寒比较严重,如果不治的话,将来受孕也比较困难。 这都春天了,你的手还这么冰凉,冬天估计更难熬。” 娄晓娥整個人都懵了,好一阵后她才回过神来,傻傻的看着李源问道:“李医生,我这病,能治吗?” 李源点头微笑道:“并不算严重,伱以前应该没怎么看过中医,去的都是西医医院吧?” 娄晓娥连连点头道:“检查都正常,我以为是天生的……” 其实并不难理解,打二十多年前上流社会就一直号召废除中医,批判中医为落后愚昧的巫术,只会骗人钱财,传承千年的中医差点被禁了。 之后越是新式自诩开启民智的上流人物,越是瞧不起中医。 娄家那么有钱,自然更愿意去西医院…… 李源微笑道:“你这病有一方子正好对症,是《傅青主女科》的种子篇中的一方。如果你之前就找过擅长妇女科的中医看治,应该很早就缓解病痛了。我给你开十副药,你吃完后再来找我复诊。” 李源开完药后,娄晓娥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娄晓娥走后,陆续又来了五六个病患,多是寻常病症,李源或开药或针灸,很快一上午就过去了。 转眼到了中午,还没到十二点,聂雨就出现了。 她先开门在门缝里看见诊室里没人,才欢喜的进来,反手关上门后,对李源道:“我有一个好消息,你想不想听?” 李源捏了捏眉心,道:“说吧,说完我要去吃饭了。” 聂雨白他一眼,难掩喜色道:“李源,我们家里有长辈要去港岛中华社分社任职,可以带去两名保健医生、两名护士。家里让我去当护士,我又推荐了你去当医生,他们同意了,怎么样?是不是好消息?咱们要去港岛啦!” 李源:“……” 港岛啊…… 别说现在,哪怕三四十年后,那里依旧是无数大陆人梦寐以求的繁华富贵乡。 有这样的机会摆在面前,几乎没有谁能抵挡这份诱惑…… 只是…… 李源却陷入了沉思。 以保健医生之职去了港岛后,日常活动的地点大概只有一座楼那么大。 港岛是有钱人的地方,他要是出去折腾,的确有信心成为有钱人,可那就得背负上叛逃的罪名,然后大陆这边的家人,全都要遭殃。 医术也别想再提升,没有海量的病人供他刷经验,光靠闭门造车,医术不退步都是好事。 既不自由,又难发展,除了有吃有喝有洋妞外,看不到别的好处…… 关键是,聂家怎么可能做这种事,连面都没见过……完全不合逻辑。 念及此,李源不再迟疑,摇头道:“小雨,我很感谢,甚至感激你的心意,但我不能离开。你应该知道,我家里除了父母外,还有二十三个子侄,都是亲的。我每个月工资的大半,都要寄回家给他们,不然他们就吃不饱。 今年从年头到现在都没怎么下过雨,庄稼大概率要欠收,他们的日子会更难。我不能为了自己,抛弃家人,去奔荣华富贵。若是那样,你都会瞧不起我,对吗?” 聂雨傻眼儿了,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源道:“李源,这……这可是去港岛!李源,你看过港岛的电影吗?” 问出口她就后悔了,这年月,只有大院孩子,还得是有一定高度的大院孩子,才能带着批判的目光去看海外的电影,有好莱坞的,德国的,法国的,当然还有港岛的。 他们眼界开阔了,也知道了资本主义社会除了腐朽之外,还有灯红酒绿。 对年轻人来说,有莫大的吸引力! 但李源一个农村小子怎么可能接触到这些…… 李源没在这方面计较什么,他看着聂雨轻声道:“小雨,对你来说,港岛是个好去处,或许,这也是你梦寐以求的。但对我而言,这里才是我的家。我们是好朋友,我真心的祝你顺利。” 聂雨眼睛都红了,看了李源好久后,见他毫无妥协之态,才怒瞪他一眼,转身跑走了。 李源轻呼一口气,头皮也有些发麻。 都是凡夫俗子,都有惰性,都想吃口软饭暖暖胃。 可李源知道轻重,真要选择了聂雨,或许所谓的前途会好些,但也仅是如此了。 后果就是不仅被头上不知多少长辈规划人生,还会被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 稍有差池,就是各种教育。 这一世,李源可是准备品尝这个红尘似水的花花世界的。 不胡来,但也不想委屈自己。 爱情固然可贵,但自由却是无价的。 最主要的是,这他么也不是爱情啊…… 聂雨要是一直留在这里,软磨硬泡上二三年,说不定可能有。 可人家转眼间连人生轨迹都给他安排好了,还是没有商量的情况下,让她家里直接施恩于下…… 当然,人家也是好心好意,就图个美色…… 但这不是李源想要的生活,二世为人,他还是想纯粹些,自在些,自主一些。 我命油我不油天嘛! …… 轧钢厂办公楼,副厂长办公室。 聂雨没有敲门,就推门而入,聂远超正在会客,看到宝贝女儿泪流满面的进来,不由关心问道:“小雨,这是怎么了?” 聂雨委屈坏了,也没见着还有人,就哭着道:“爸爸,李源说他不去港岛,呜呜呜!” 聂远超都吃惊了,讶然道:“他说他不去港岛,为什么?” 聂雨哭泣道:“他说他家里还有父母,还有二十三个亲子侄等着他接济,他要是走了,他老家的人都得饿死。还说他要去了,我会瞧不起他。呜呜,他冤枉人,我才不会瞧不起他呢。” 聂远超“哦”了声,与客人歉意一笑后,过了稍许才问道:“他说的坚决么?” 聂雨抽噎道:“他都祝福我顺利了,您说他坚决不坚决。爸爸,我看出来了,他真的不喜欢我……” 说着,又难过的哭了起来。 不过忽地反应过来办公室内有人,一下又不好意思哭了,俏脸霎红,她羞恼的责怪聂远超道:“爸爸,您有客人怎么不说一声呀?” 聂远超呵呵笑道:“你娄伯伯也不算外人嘛,还有晓娥你也认识。你娄伯伯家族里有不少人都在港岛,等你过去后,也有朋友在那边照应着,不会孤单。” 连李源都能看出未来几年日子不好过,更何况上面的人。 聂远超有更高的信息渠道,所以比绝大多数人都知道,这次闯关的难度。 老毛子那边的技术援助全部变成了出口项目,中国没钱买,他们的专家就开始出工不出力了,还领着高薪不干活。 现在上面认为只能埋头猛干,一往无前的往前猛冲,冲过去就是胜利。 历史上多少回都是这样取得的胜利。 可冷静的人都知道,生产发展不是打仗啊,脱离了科学指导的冲锋,下场只会凄惨。 这个时候能将心爱的小女儿送去港岛,也算是聂远超的一份私心。 聂雨有些急了,道:“爸爸,我不想去港岛了,我想在家多陪陪您和妈妈……” 娄家父女都笑了起来,聂远超也笑,微笑着摇头道:“你的组织关系已经报上去开始调动了,现在我肯定没办法再调回来,这不是儿戏。除非你敢去找你大爷爷,并能说服他。 不过我得先告诉你,之前说服你大爷爷同意你和李源去港岛,是因为组织上经过调查,李源在群众中有极好的群众基础,他能无私的为街坊邻居们看病,做事光明磊落,孝敬老人,是个好同志,可以放心让他去资本主义社会经受考验,可不是因为你和他谈对象。 现在你一反悔,事情就露馅了,不仅你还得去港岛,李源也会落下不老实的印象,将来很麻烦。” 以聂远超的道行,想掌握自己的女儿,自然轻而易举,根本不需要吹胡子瞪眼。 果然,聂雨听见这番话后,不敢再多说了,她心情郁闷,没心情和娄家父女多说话,只点了点头,就出门了。 她要去找她妈倾诉一番…… 等她走后,聂远超对娄振涛苦笑道:“女儿大了,会自己找心上人了。我们家并没有门当户对的心思,只要人品合格,其他的都不是问题。可现在看来,人品倒是好,可就是不喜欢我女儿,一头热,有什么法子?” 娄振涛惊讶道:“听意思,还是工厂医院的医生?什么样的小伙子,连您家里这样的条件都能婉拒?” 聂远超摇头笑道:“老娄,这还叫婉拒么?人家拒绝的明明白白。现在的年轻人了不得,很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听说那孩子的医术还不错。” 娄晓娥忽然抿嘴笑道:“是中医科的李源吧?我刚才就是找他去拿药的。” 娄振涛莫名道:“晓娥,连你都知道这个年轻人?” 娄晓娥不好意思笑道:“是许妈和妈妈聊天时我听说的,李源真的非常厉害,他连他们院一个老太太几十年的心脏病都治好了……” 娄振涛气笑道:“简直胡说八道!真要有这种水平,他还能在轧钢厂当个小大夫?早被中枢请去当保健医生了!” 聂远超也笑了起来,娄晓娥急道:“是真的,这种事还能有假?哦对了,并没有治愈,是缓解了胸闷心疼的痹症。就五分钟哦,当时全院的人都在,李源让那位一大妈坐在庭院里,舌下含服了六丸药,许妈说连五分钟都没到,那一大妈本来青白的脸色就红了,也不胸闷心口疼了。 不过李源也说了,中医是治人,一人一方,他这方药对别的心疾患者未必管用。他是运气好,才试出来这味药的。要两百块才能配六十四丸,但效果真的很好。而且他们院被他看好的人不止一个,大部分都是药到病除,很厉害的。只是许妈说,他拜的师父最擅长妇人科,所以他应该也是。” 娄振涛若有所思道:“怪不得……也算是个奇人了,要不见一见?” 聂远超闻言,略想一想后也点了点头,道:“我也想见见他。” 其实,聂家的确没想过让李源去港岛。 怎么可能为了这样一个陌生人浪费家族资源…… 即便今天李源答应下来也没用,有太多法子,让事情临时发生变化。 但李源没答应,聂远超反倒愿意见一见这个年轻人了…… …… 第四十章 捅娄子 红星轧钢厂第一工人食堂。 傻柱靠在窗口,劲儿劲儿的看着工人们排队打饭。 遇到相熟的关系好的,他就下手多打些。 遇到关系不好的,譬如许大茂这类,他也亲自上手,颠半勺。 许大茂瞪眼骂了两句,不过见傻柱举起饭勺,又忙跑到一边,刚坐下,就看到李源进来,忙挥手叫道:“源子,这儿呢。” 李源点了点头,在后面排队,许大茂眼珠子转了转,过去拿走他的饭盒,直接插到最前面,对傻柱道:“源子的,你看着办。” 傻柱往后面看了眼,和李源招招手,然后一边打饭一边对许大茂笑骂道:“孙贼,你得意个什么劲儿?又不是看你的面儿。” 后面有工人不乐意了,道:“许大茂,你凭什么插队啊?” 还有人质问傻柱:“凭什么给插队的人打那么多饭菜?他才给了二两票,五分钱,就够打白菜和二合面馒头的。” 傻柱瞪眼道:“嚷嚷什么?爱吃吃,不吃滚!哪那么多废话?” 许大茂也趾高气昂道:“人家李大夫中午不休息,多少病人在那排队等他看病呢,怎么着,你们不服气?不服憋着!” 李源狠狠收割了一波负面情绪后,却不能看着这孙子败坏他的名声,别说轧钢厂,在四合院他都没这么干过。 他上前笑道:“实在对不住各位,今天院里病号多了些,没赶得及早点过来。” 排前面的那人还是恼火:“你没赶得及就在后面排队啊,插队像话吗?” 许大茂瞪眼骂道:“孙贼,伱说什么呢?” 李源笑着拉住许大茂,轻轻一扯这孙子就退后了…… 这狗东西该不会是故意给他找骂的吧? 李源道:“大茂哥,别招骂。” 眼下是工人兄弟们地位最高的时期,作死也不是这么作的。 他将饭盒拿过来,递给那人道:“这位大哥,轮到您了,这份饭菜算我请您。消消气,都是工人兄弟。” 回头非找许大茂报销一顿东来顺不可! 那人见李源抢他饭盒要往里倒饭菜,又忙夺了回来,“嗐”了声道:“哪能吃您的啊?刚那俩孙子要这么客气,我也不至于这么斤斤计较。李大夫,您吃您的,吃完还得回去看病号呢。我这人也是直脾气,您甭跟我一般见识。” 周围人也笑着说好话。 越是如此,李源还非要给了,人敬人才是正道,他道:“中午这会儿病号已经看完了,大哥收下吧,白让您挨一顿骂,我也过意不去。” 那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源将饭菜倒他饭盒里,便竖起大拇指四处张晃,将李源夸出花来。 李大夫仁义,讲究! 食堂二楼的走廊上站着几个人,刚好将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正是聂远超、娄振涛父女还有主管后勤的李怀德副厂长、后勤主任王兆国一行。 王兆国笑道:“聂副厂长果然不愧是部队出来的,带的好兵啊。” 聂远超分管工人医院,李源某种程度来说,的确是他的兵。 聂远超微微一笑,道:“李副厂长带的兵更好,连娄董事都听说了咱们食堂的厨子炒菜好。李副厂长,今儿还得麻烦你啊。” 李怀德哈哈笑道:“聂副厂长这不是在臊我么?到我的地盘上,别的好处没有,可吃好喝好肯定没差。王主任……” 王兆国忙道:“李副厂长,您吩咐。” 李怀德头偏了偏,道:“让傻柱好好做一桌菜,不要用公库里的食材,用我自己存在库房里的食材。” 聂远超和娄振涛闻言对视一眼后,眼中都闪过一抹好笑。 到底是底层出身,仗着一个好岳父爬上来的,也就这么点城府和算计了。 不能说没用,但难登大雅之堂。 最后两句纯粹画蛇添足,他不说这些,难道他们就不记他的人情了吗? 还是说他们的人情,就因为这一桌饭菜的食材? 不过两人还是说了两句客气话,面上应付过去。 落座后,娄振涛对聂远超道:“不如将那位李医生请上来,聊一聊?” 聂远超点了点头,娄晓娥忙笑道:“我去请他上来。” 李怀德目光看了娄晓娥稍许,有些诧异,他可是知道聂远超的女儿追求李源追求的厉害,正霸盘呢。 怎么又来了個娄家千金? 他试探玩笑道:“自古嫦娥爱少年,看到这些小儿女们,我们也不得不服老啊。” 娄振涛忙摆手道:“李副厂长说笑了,小女今日第一次见李医生,只是因为李医生医术超群,所以敬佩他。” 李怀德闻言楞了下,好笑道:“医术超群?是不是搞错了,李源今年才转正,单独分诊室出诊不到一个月。”显然,他也是做过一些功课的,知道李源的一些跟脚,可能和聂雨闹出的动静有关…… 娄振涛笑着指了指聂远超道:“不信可以问问老聂。” 聂远超微笑道:“我也不知真假,不过现在传的很离谱,一会儿人上来了再谈。” 李怀德眼睛微微一眯,他最烦这些背景深厚的人摆出这样的鸟姿态了,不过也没什么法子,眼下确实干不过…… …… “叫我上楼?什么事?” 李源还在重新排队,看到娄晓娥那张年轻漂亮的脸,他有些不解问道。 本来还在吃饭的许大茂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忙跑到跟前道:“这位女同志,您找源子什么事啊?我是他哥儿们!” 人就怕对比,有一身书卷气相貌更是俊秀不俗的李源当面,许大茂那张马脸就显得格外的长了,娄晓娥不掩厌恶,瞪了许大茂一眼后,转过来对李源又是一张笑脸,道:“聂叔叔、李副厂长还有我爸爸在上面,他们听说你医术非常好,就想请你上去说说话,一起吃个饭。我还没感谢你呢,李医生,一起上去吃个饭吧。” 一旁许大茂都快被这娇滴滴的声音酥麻了骨头,他一脸谄笑道:“我想起来了,您是娄家小姐吧?我是许大茂啊,我妈妈是刘翠芳,许妈,您想起来了吗?” 娄晓娥还是不喜欢他,微微摇了摇头,目光都没离开过李源的脸。 来自许大茂的负面情绪+488! 李源见周围人围观看热闹的越来越多,只好点点头,和娄晓娥一起上楼去了。 来自许大茂的负面情绪值+1024! 好家伙! 突破天际了! 李源回头看了眼马脸隐隐扭曲的许大茂,还招了招手,笑道:“大茂哥,你先吃。早知道该多请教请教你了,我没和大人物吃过饭,这回上去肯定要捅娄子。” 许大茂急速变脸,干笑了声,道:“不会,兄弟你是文化人,怎么会捅娄子呢?” 心里却盼望着,这小子最好捅个大娄子,让聂副厂长他们赶出来,再把他叫上去…… …… “聂副厂长、李副厂长、王主任、娄董事,你们好。” 李源上楼进了包房后,微笑问候道。 他是光荣的工人阶级,不用怕这些人。 要不是娄晓娥请人太招摇,他都未必愿意来。 聂远超自诩阅人不少,有些看人经验,但这会儿却有些不懂了…… 他不明白,李源一个农民出身的小年轻,哪来的底气在他们面前淡然自若,平常处之。 这种平常不是强装的,是真的从心里觉得没什么了不起。 难道真有毫无阶层意识的人? 聂远超微笑道:“坐吧。今天我们为你的事,惊叹了两次。李源,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不愿和小雨一起去港岛?相比于这里,单从客观物质条件上来说,那边是个很不错的去处,尤其是对于你们年轻人而言。” 这话让李怀德和王兆国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什么话?聂家要安排这小子去港岛,还是和聂家小公主一起,这小子居然不愿意? 娄家父女也目光灼灼的看着李源,同时也佩服聂远超的大气。 都说家丑不外扬,有些人即便知道事情隐瞒不住,也强行想藏着掖着,聂远超却这样当众说了出来…… 李源没有思索就直接道:“原因有三个。第一,我是轧钢厂培养出来的。我本是很普通的一个农民,是轧钢厂收下我成了一名光荣的工人。后来师父还推荐我去考中专,成了一名干部。 现在是我该回报轧钢厂的时候了,我要是为了个人前途一走了之,这愧对谠和轧钢厂对我多年的教育,连我自己都会瞧不起我自己。” 他没有停顿下来接受表扬,继续道:“第二,我家是农村的。除了父母外,还有七个哥哥,四个侄女和十四个侄子。没出生的,还有五个。 打我幼年起,父母兄嫂对我便格外照顾,吃喝读书都优容于我。如今我刚开始拿工资,就拍拍屁股跑去港岛享福,他们留在家里饿肚子,那不是人应该做的事。” 聂远超见李源这个年轻人毫无负担的说出自己家贫吃不饭,又是这种思路,一时间都有些后悔拆散两人的决定。 这孩子的成色,似乎出乎意料的优秀啊。 当然,也只是一瞬间的想法…… 他缓缓问道:“那第三个原因呢?” 李源笑了笑,道:“第三个原因是因为聂雨同志。聂雨同志青春活泼,单纯善良,没有阶层眼光,认为我是一个不错的青年,适合谈朋友。她很懂事,又那么善良,因此我就更应该懂事些。” 李怀德忍不住道:“这叫什么话,我怎么没听明白?” 李源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道:“以我的条件,生活注定艰辛,未来会过很多年的苦日子。我自己当然不怕,但是…… 聂雨这样单纯善良的女孩子,理应过上更好的生活。 这不是我自卑,是我做人的原则,不能让对我好的人吃苦,仅此而已。” “啪!” 聂远超忽地一拍桌子,严肃道:“李源同志,你的想法太片面也太自我了吧?如果革掵同志都像你这样的想法,又怎么会有那么多可歌可泣的革掵伴侣。小雨她绝不是那种畏惧生活艰难的人,你把我女儿看的太不经风雨,也太小瞧她的意志了。” 这尼玛…… 李源看了眼聂远超,心里对这厮的评价一下打了骨折。 心疼自己女儿没错,可又当又立就过分了。 他刚进门就看到了聂远超打量他的眼神,那种高高在上的俯视,又带着一点满意其识相的目光,几乎是没有隐藏的。 李源敢肯定,他就算答应了聂雨一起去港岛,他也去不了。 好端端的,聂雨突然就要去港岛,多半就是聂家为了分开天鹅和癞蛤蟆的手段。 这不怪聂家,人之常情,可现在又当又立就不对了吧? 他面上只微微一笑,面对直管副厂长的训斥,仿佛如清风拂面一般不当回事。 心里却盘算着怎么回敬一番,让聂家头疼头疼。 也就是怕吃枪子儿,不然高低干一回黄毛本色…… 不急,等天时,优势在我。 他这幅风轻云淡的姿态,却让聂远超的戏唱的不得劲。 不过到底是老江湖,聂远超收敛了下气场,话锋一转,又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做大人的也不管了。毕竟现在不是过去,我们也不是封建家长。好聚好散,才是新时代年轻人的面貌。不过还有一事,我们怎么听说,你的医术超群,连一位得了几十年心脏病的老太太,你都治好了?” 李源呵呵笑道:“我再三叮嘱院里人,不要夸大其词,不要往外传。不然外面的明眼人听了都闹笑话,那么多名医非找我麻烦不可。没想到,还是传了出来。 这件事怎么想也不能是真事儿,谣言止于智者。” 他自己配的速效救心丸还没成药,就空间里的那些,虽然不少,可终究有限,给不了太多人。 娄晓娥不服道:“许妈都说了,你们院儿的一大妈心疾几十年了,就是你六丸药一下就治好了!”顿了顿又补充道:“至少痹症减轻了吧?” 李源解释道:“其他名医也有很多法子减轻痹症。” 娄晓娥不知怎地,就想笑,道:“反正没你快!” 李源笑道:“我不是快……慢有慢的好处,更稳当些,药效更长久,并不是快了就是好的。” 几个老男人脸上表情略略古怪起来,娄振涛忙道:“我算看出来了,这位小同志是真谦虚。难怪这么点年纪,就有这样的水平。不如这样,反正离开饭的时间还有一回,劳烦小同志给我们大家都号号脉。哎呀,这上了年岁,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李源微笑道:“号脉容易,各位不仅是领导,也都是长辈。只是话得说前头,我就是中医里的一名小学生。号出的脉象,多半不如老中医号的全。您诸位失望之余,可别迁怒于我。” 一片笑声中,李源开始挨个号脉。 也的确像他所言,给出的脉案还不如平时找的老中医给出的全面。 但李怀德好像看出了些什么来,他眼睛闪烁了下,什么也没说。 他总觉得,李源身上有些东西,跟他很像…… 李源感觉到李怀德的打量倒是上心了些,此人能在未来近二十年内将轧钢厂一手死死握住,可不只是靠岳家当后台,更重要的是会知人善用,眼力不俗。 傻柱抓过他的奸,坏过他的好事还打过他,他都能为了厨艺进行拉拢利用,务实的姿态,可见一斑。 但此人绝非同路人。 等一圈看完后,傻柱正好上菜,看到李源居然也坐这,还坐在一漂亮姑娘身边,嘿了声,暗中朝他竖起了根大拇指,李源也是笑眯眯的微微颔首…… 基操,勿六! 来自何雨柱的负面情绪+88! …… 第四十一章 源子,帮帮姐吧 入夜,孙家。 跟着赵云正学了两个小时的《甲乙针经》,进度之快,让赵云正一直“抱怨”到饭桌上。 孙达听了都感兴趣了,问道:“小李,你怎么学的那么快?” 李源嘿嘿一乐,小得意道:“针灸这种手艺,除了一点天分外,只能靠手熟,没什么捷径。我在我们四合院免费给街坊们看病,不管啥病,高低都要扎上几针,哪怕认认穴位也好。 还别说,手艺提高的快多了!” 这促狭劲儿,让孙家一大家子都哈哈笑了起来。 孙月香都摇头笑道:“看来男孩子,就算长大了也还是顽皮。” 赵云正不同意,道:“知道这个道理的郎中多的是,可愿意不要钱给人扎针的人有几个?眼睛没有针鼻儿大,就盯着那仨瓜俩枣,能有什么出息?小李子这点上做的大气,也聪明!” 赵叶红笑的比较浅一些,一看就是有事挂心上,等吃完晚饭,孙月玲、孙建国姐弟俩去拾掇残局,到厨房刷碗后,她才问道:“今天聂雨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说她哭着从你诊室跑出去的?” 赵云正、孙月香都有些意外的看着李源,孙达倒放心些,道:“小李不会做坏事的。” 李源便将事情原委说了遍,包括后来聂远超、李怀仁、娄振涛请他吃饭的事。 听完后,赵叶红的脸色十分难看。 孙达也冷笑了下,显然看穿了聂家人的把戏。 赵叶红目光有些复杂,其实她也不好怪人家聂家,连她这個亲师父,不也对李源身后那一大家子敬而远之么…… 她叹息一声道:“你没答应是对的,至少没丢了骨气。” 李源呵呵笑道:“我压根儿就没想过攀龙附凤,不是因为身份上的自卑,确实没有伺候人的想法。再说,我一个医生,沾那些边儿做什么?他们是能提高我的针灸水平还是能提高我的脉诊能力?” 老爷子赵云正激动的把桌子拍的砰砰响,大声赞道:“好!这才是我伤寒派赵家的好传人!就凭这份气节,老夫相信你将来一定能成大医!” 李源笑眯眯道:“成不成大医的倒无所谓,能多学些东西,不虚度,把日子过充实些就好。老爷子,您可着相了。” 赵云正:“……” 一家人乐,赵云正最后也哈哈笑了起来。 等李源走后,赵叶红又把孙月玲、孙建国姐弟俩赶去做作业,孙家人都犹豫起来。 虽然身后扯后腿的比较多,可这孩子真的太好了,不当姑爷太可惜! 孙月香笑道:“我看啊,妈你们想多了。你们看看,源子压根儿就把月玲当妹妹,整天不是拿糖果就是拿花生零嘴儿哄着。相差五岁呢,哪有这样的想法?” 赵云正不服气道:“再等三年,月玲不就长大了?” 孙月香没好气道:“现在追这小子的人就一波接一波,您还想让人家等三年?他等得了吗?再说,他就算能等,这事儿传出去也难听。” 赵叶红点点头,道:“那我就没法做人了。算了,眼下这样也好,且行且看吧。” 赵云正看着孙月香气呼呼道:“要不是伱不听话,眼下这个不比你找的强一百倍?” 孙月香俏脸大红,瞪了赵云正一眼,抱着女儿小慧走了。 …… “哟,哥儿几个都在呢,三大爷也在?” 李源回到家时,就看到傻柱、许大茂、刘光齐、阎埠贵、阎解成等正坐他屋里说话。 这是一大爷追求的邻里和谐,家家夜不闭户的典范啊。 阎埠贵忙笑道:“源子,今儿你不在,一大爷召开了全院大会,主要为了讨论今天早上各家丢东西的事。” 李源笑道:“到底还是让棒梗背了黑锅吧?” 阎埠贵嗤笑了声,道:“可不是嘛,不让他一个小孩子背,还能让谁背?贾家把东西都赔给了各家,我家赔了十块钱。其他一家多赔了一毛钱,这件事就算作罢了。我提了各家锁门的事,老易也没再强压着,只说各家随便。” 李源笑着点了点头,道:“我反正是要锁的,倒不是怕被偷了什么好东西,我屋里药太多,万一哪个孩子以为是好吃的,啃上一口,那就得出大事。” 阎埠贵忙道:“应该的应该的,我家里要是没你三大妈在家,我也准备锁门儿。好家伙,这谁受得了?破家还值万贯呢。” 傻柱咧嘴笑道:“三大爷,您可歇菜去吧。就您家,还值万贯?要我说您家堆门房和倒座旮旯角那些破烂赶紧扔了利索。咱四合院可是三进大院儿,好家伙,生生让你给堆成外面那些破败杂院儿了。” 许大茂阴阳怪气道:“丢了旧的,你给买新的呗。” 他倒不是帮衬阎埠贵,纯粹为了恶心傻柱。 阎埠贵懒得搭理俩浑人,对李源道:“老易知道咱们两家关系好,就让我给你通报一下这个结果。行了,我话也说完了,该告辞了。源子辛苦一天,早点休息。解成,我们走吧。” 阎解成根本不想走,可又不敢不听他父亲的话,只能垂头丧气的跟着离开了中院。 等老阎家爷俩一走,许大茂立刻激动道:“源子,今儿你上去,他们都跟你说什么了?” 傻柱也乐道:“好家伙,俩副厂长,一个前董事长,一个后勤主任……这个不算,这就一王八蛋。对了,还有一娇滴滴的大小姐,源子,够牌面儿啊!” 李源呵呵笑道:“还能说什么?一个个都非要找我当姑爷!你们说他们是不是有毛病,当姑爷有什么意思?咱弟兄们在这水泊梁山喝酒吃肉才是真的逍遥快活!” 傻柱:“……” 许大茂:“……” 刘光齐:“……” 来自三人的负面情绪也是源源不断,滔滔不绝。 许大茂和傻柱不相上下。 不等三人继续追问,阎解成忽然又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对李源大声道:“源子哥,来病人了,好多人。我爸在前面拦下,说了要白面儿的事。有些人生气走了,有些人回家拿面去了。我爸让我给您说一声,准备接待病人吧。” 李源点点头,不玩笑了,对傻柱、许大茂等说道:“行了,哥儿几个回去歇息吧。” 许大茂不满道:“我们几个在这待待怎么了,我们又不说话。” 李源呵呵笑道:“我倒是没关系,就怕人家老公不愿意,要揍你们。” 傻柱一听,起身就走。 要是小姑娘他还乐意见见,人家媳妇……又不都是秦姐,往前凑什么凑。 他这一走,刘光齐也跟着走了,许大茂没法子,只能郁闷走人。 许大茂回到家后,看到他爸许福贵在喝茶,他妈刘翠芳在大立柜前翻腾春夏的衣裳,登时埋怨道:“妈,您去娄家说什么源子啊?今儿娄晓娥专门去轧钢厂找源子去了,那双眼睛恨不能粘人源子身上。” 许福贵闻言也皱起了眉头,不满道:“有这事?” 他可是知道,娄家为了尽量减少过去的影响,降低“商户”成份,正在寻找合适的好成份联姻,最好是雇农、贫农。 当初他花了多大力气,才定下了三代贫农的身份,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得到便利。 和娄家联姻的机会多难得,一旦他儿子许大茂娶了娄家千金,那许家本就殷实的家底儿,会再次腾飞。 将来许大茂和娄晓娥生出的孩子,也有机会分得娄家一份家产。 那他许福贵,也算对得起许家的列祖列宗了。 可现在…… 许妈忙道:“我这不是和娄夫人话家常,闲聊天嘛。再说,我都说了,那李源最擅长妇科病……” “妇科病?不对啊!” 许大茂闻言吃了一惊,道:“不对不对不对,今天娄晓娥是去找源子看病的,好像还抓了不少药。难道说,她有妇科病?” 这年月,男人耳中的妇科病和花柳病没啥区别。 就算女人听了,心里也犯嘀咕,因为大部分妇科病都是能自愈的,不能好的妇科病,需要吃药的,一般都是结婚生孩子后得的…… 黄花大闺女得妇科病的,就没听说过。 许福贵想的有些深:“娄家放出想和贫下中农联姻的风声,可能不只是为了改变成份……大茂,你说今天娄家丫头看到李源,眼睛都快粘上去了?” 许大茂点头道:“真是,恨不能吃了源子。” 许福贵自以为发现了秘密,道:“那这丫头的品行,恐怕不大好,还得再打听打听。你最好去问问李源,她得的到底是什么病。我就你一个儿子,可不能在这方面大意了。” 许大茂点头道:“好,明儿我就去问!” …… “咚咚咚。” 都快十一点了,李源刚洗漱完拉灯睡下,就听到外面轻轻的敲门声。 李源皱了皱眉,起身拉开电灯问道:“谁?” 外面传来秦淮茹压低的声音,道:“源子,是姐。” 李源道:“秦姐?这么晚了你有事吗?” 秦淮茹唉声道:“源子,姐实在疼的不成了,不然不会打扰你的。” 李源笑了笑,打开门后却没招呼秦淮茹进去,而是朝对面喊道:“一大爷,一大爷!” 秦淮茹吓了一跳,楞在那看李源,这到底是个什么孙子…… 过了一会儿,对面东厢门才打开,易中海批了件外套出来道:“大晚上,吵吵什么?” 李源认真道:“这不秦姐又跑来看病了吗?说是疼的不行了……这天儿不关门太冷,关门又说不清,要不您进来看着吧?” 来自易中海的负面情绪+488! 易中海觉得脑瓜子疼,咬牙道:“源子,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还翻旧账?” 李源笑呵呵道:“我这不是怕吗?您来不来,要不您帮我去叫叫贾家人,随便跟一个进来也成。” 易中海瞥了眼贾家方向,见这娘儿俩这个时候还装死,肯定又是不愿出药钱,可大半夜的让秦淮茹一个人往李源房里跑,也不知这娘俩怎么想的,心里气个半死,道:“你爱叫谁叫谁,和我没关系。” 说罢转身回屋了。 李源也没再闹腾,就站在门口问道:“秦姐,哪不舒服了?” 秦淮茹面无表情道:“还是上次那样……” 李源无语道:“你家连抓药的钱都舍不得出?也就几块钱,一气治好不就好了?算了,我去帮你要吧。贾家也忒欺负咱秦家庄人了!” 说罢,就要出门找贾东旭。 秦淮茹忙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央求道:“源子,姐家真没钱了。而且这回不只是老毛病,心口也有些不对劲,憋闷的很,疼,有些,有些像一大妈……” 好家伙,这一刻不知多少人在窗户后面偷偷倒吸凉气。 易中海也知道为什么了…… 贾家是担心秦淮茹得的也是心脏病,像一大妈一样,要吃比金子还贵的回春丸,所以才打死不露头。 他心里又惊又怒,担心秦淮茹真的害上了心疾,更恼贾家在背后的算计! 他们不露头,反倒找他家? 这在算计哪个? 李源也看了眼贾家方向,叹息一声道:“你这什么命……去里面吧,我再给你号号脉。” 两人进屋后关上了门…… 隔壁贾家,躲在窗户后面听着的贾东旭松了口气,他还真怕李源打上门来要药钱。 贾张氏却提醒道:“你媳妇半夜三更去找李源,你真放心?” 贾东旭呵呵了声,道:“妈你当源子傻,这个时候谁不怕被沾上……”除了傻柱。 贾张氏闻言想想也是,便不管其他了,掉头就睡。 只要别让贾家花钱,秦淮茹别去搞破鞋,其他的都好说。 这儿媳妇居然说她自己心口闷疼,和一大妈一样是痹症,老天爷,那是贾家能看得好的病吗? 一大妈六十四丸药要二百块,贾家卖了家当也治不起。 那李源不是口口声声说秦淮茹是他秦家庄的人么,倒想看看他给治不给治! 要是李源不治,能从一大妈那分点药也好…… 实在不行,真死了也认了,再娶个儿媳妇都没那么贵! 这一点上,她和贾东旭虽未明言,但默契的达成了共识…… …… 秦淮茹主动躺在炕上,她看着李源轻声道:“源子,姐前几天心口还就是闷得慌,摸着……摸着里面像是有疙瘩,今天刺痛的厉害,像针扎的一样,该不会……该不会得了什么恶病吧?” 眼下百姓中间还没有乳腺癌的概念。 如今老百姓的平均寿命也就四十多岁五十出头,到点死了也就死了,少有人往各大医院跑着折腾。 易中海为什么急着找人养老,因为他已经四十了,按现下的观点来看,的确是老人了…… 但秦淮茹还年轻,还有两个孩子,她真怕死。 京城百姓在医疗资源享受上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但眼下也没几人有病就往协和跑的,因为贵…… 李源却不好继续了,他皱眉道:“秦姐,你这病和一大妈不是一回事,你得去医院,最好去大医院看看。” 秦淮茹更害怕了,眼泪都流下来了,哀求道:“源子,姐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吗?家里真没条件去大医院看……” 后世大医院挂号难,眼下也没好多少。 京城现在将近七百万人口,谁生病了不想去大医院? 医院怎么才能分流呢,诊金便是一种方式…… 李源轻声道:“就算去看中医科,也去找个女大夫吧。秦姐,您这病就算要治,除了吃药外,还得推拿按摩,还要针灸。不是我不帮你,可要让贾家人知道的话,你的日子怕会更难。” “啊……” 秦淮茹吓了一跳,她紧紧盯着李源,好一阵说不上话来。 过了许久,她才颤声问道:“源子,那我……那我会不会死?” 李源摇了摇头道:“我先诊诊脉吧,秦姐你也先别慌,收收心,不然我诊不准。” 秦淮茹连连点头,眼泪流个不停,道:“好,好,你诊,你诊。” 李源坐在炕边,细细诊起脉来。 此时已是深夜,遥遥有几声犬吠隐隐传来,秦淮茹的心里却一片冰凉。 她连一天好日子都没过不说,真死了,都不敢想棒梗和小当会怎样,尤其是小当…… 看着李源俊秀的侧脸,泪水渐渐模糊了她的目光…… 李源诊着脉象,心里纳闷,就脉象来看,不算严重啊。 可这拧眉的模样,却是更加吓的秦淮茹肝肠寸断。 李源听了五六分钟后听不下去了,对泪眼汪汪的秦淮茹道:“这样听没什么用,但可以确定,你应该和一大妈不一样。你是乳腺疾病,可能和去年哺乳小当有关。这种疾病的检查,只能用手触诊。我这里实在不方便,一大爷再堵门,就真说不清了。” 秦淮茹一听也犹豫了稍许,后看着李源咬牙道:“没事,上回他闹了好大的没脸,不会做这种事了。源子,姐求求你,帮帮我吧,咱们还是一个庄的。你是医生,不必在意这些的。” 说着,一边轻咬嘴唇,一边轻轻解开了脖颈处的衣扣…… 李源却伸手按住了她想继续下去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道:“除非你现在能把一大妈请来,不然真没法继续。” 他倒不是怕,就秦淮茹这病,不管去看中医还是看西医,这种检查都是合规合理的。 因为肿块质地的软硬不同,病情完全是天壤之别。 而且眼下还不是十年开始后衙门荒废,一切由“百姓”和委员会说的算的时候,现在还讲法理。 但他不想有丁点麻烦。 当然,心里还是希望能上手这个病例,积攒积攒经验…… 跟着师父赵叶红学了这几年,也只看着她上手了,他倒是想学来着,病人多也愿意,可病人家属不愿意…… 眼下这个机会刚刚好,秦淮茹都快吓死了…… 而这个四合院,李源觉得唯一能吃死的人,就是一大妈了。 倒不是因为平日里的尊敬,再尊敬还能尊敬的过人家一辈子的夫妻情分? 而是因为一大妈痛苦了一辈子的心疾,往后都要指着他来救治。 就凭这一点,一大妈也只会向着他。 所以才让秦淮茹去请来当个见证…… 也让秦淮茹自己有个清晰的认知,他真的只是在治病,不搞破鞋的。 当然,具体怎么治就不必让一大妈看清了,还得防一手。 李源抬头看了眼墙两边,原先住户留下的两根钉子,得亏先前修整时没让拔了丢了。 这会儿不正好用上了…… …… 第四十二章 演戏 “一大妈,一大妈……” 秦淮茹于瑟瑟夜风中站在东厢门外呼唤着,声音中带着的凄然苦楚,当真让闻者伤心。 没一会儿,房里的灯点燃了,一大爷带着些担忧的声音传了出来:“棒梗妈,怎么了?” 他现在也担心,秦淮茹真像一大妈一样得了心疾,秦淮茹是跑来借药的…… 真那样,给还是不给? 这个问题能让他愁破脑袋…… 好在,秦淮茹只是悲声道:“一大爷,源子不敢给我看,说除非能请动一大妈在屋里坐着。我没法子,只能厚着脸皮来求您家里……” 易中海还没回应,北房的傻柱待不住了,开门嚷嚷道:“嗐,源子这事儿办的可真不地道!怎么能这样啊?秦姐还是你老乡……再说您一大夫,哪有病人上门不给人看病的道理?” 李源的声音幽幽传出:“柱子哥,没办法啊。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来自易中海的负面情绪+388! 傻柱气笑道:“您这……也忒胆小了吧?要我说,也别招一大妈了,她身子骨也不好,别一个没好,又折腾病另一个。这样,我就在这给您看着,这总成了吧?要不我进去……” 李源走了出来,嘿嘿笑道:“我倒是放心您进屋里,可我怕东旭出来找你拼命。” 傻柱嘁了声,道:“那得了,我就在这给您看着,总成了吧?就没见过您这样胆小的!” 李源迟疑稍许,道:“那也行。除了一大妈,我也就信得过柱子哥您了。反正这一院子人差不多都醒了……瞧这事儿办的。秦姐,回来吧,这会儿别劳烦一大妈了。不过下回您再来得早点,一大妈也方便些,我也没那么多事了。” 秦淮茹闻言松了口气,忙给一大爷、一大妈言语了声后,回到李源屋里,李源反手关上了门。 傻柱也不知是夜风冷还是心冷,身上有些寒气。 他想不通,咋秦淮茹都不看他一眼呢…… 他觉得有些委屈,他也没图别的啊,就是邻居间相互帮衬一把。 都怪贾东旭那孙子真不是东西,当丈夫的要肯陪着,哪还用他露面? 秦姐嫁给这家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李源进屋内关上门反扣好,回头就见秦淮茹正盯着帘子发愣…… 他催促道:“搞快点!” 秦淮茹这才回过神来,面红耳赤的解开了衣服,不过这会儿她也顾不得多想了,因为真的怕死…… 李源面色严肃的让她躺下,而后上手。 理论知识他已经很丰富了,但具体实践操作经验,却很贫乏。 如果能掌握对乳腺疾病的治疗技术,那对他的中医水平的提高,有莫大的促进作用。 还是那句话,中医是大方科,不是头疼医头脚痛医脚,有太多的女性疾病,都因为“不方便”三個字给耽搁了…… 可越是讳疾忌医,医生上手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传承慢慢也就断绝了。 譬如膻中穴,各种经书中都有所述,按摩膻中穴能理气活血通络,宽胸理气,止咳平喘。 即便是现代医学研究也证实,刺激该穴可通过调节神经功能,松弛平滑肌,扩张冠状血管及消化道内腔径等作用,有效治疗各类“气”病,包括呼吸系统、循环系统、消化系统病证,如哮喘、胸闷、心悸、心烦、心绞痛等。 至于针灸此穴的功效就更不必多说了,在《铜人腧穴针灸图经》、《针灸聚英》、《千金》、《大成》等经著中也皆有明确记载。 可又有何用? 几个大夫敢让妇人去衣,于双乳间按摩针灸? 李源觉得,他应该勇于承担,不能让中医绝学断绝了…… 足足二十分钟过后,他才收了手,比较满意的点了点头。 示意一张脸红的见不得人的秦淮茹穿好衣服,李源轻声道:“放心吧,发现的早,及时治疗,问题不大。内里有些结节,是由于肝郁气滞、瘀血阻滞导致的。所以可以用药治疗,以疏肝理气、活血化瘀、化痰散结为主。 你这病容易胸口刺痛或胀痛,也可能胸胁胀疼,所以你感觉到不适。并且近来性子容易急躁、喜叹息。 我给你开一副药,吃上七天后再看。” 秦淮茹穿好衣裳站起来,低着头轻声问道:“不能……不能推拿、针灸么?你刚说的……推拿、针灸也能治?我现在也觉得好多了。” 李源如实道:“最好加上吃药。” 秦淮茹沉默稍许后,轻声道:“源子,这病,和一大妈的病不一样吗?” 李源如实道:“不一样。不过伱还是要上心,要是不认真治的话,一旦恶化,也十分凶险。” 秦淮茹抬头看着他道:“那能不能,一会儿说我和一大妈是一样的病?” 李源不解道:“为什么?” 秦淮茹小声道:“不说严重点,我婆婆也不会让我常过来扎针。源子,我家里买不起药,也不会给我买的,你就帮帮姐吧。我还不能死,棒梗和小当还小。尤其是小当,真要有个后妈,那她……”说着,眼泪扑簌簌的滚下来。 李源叹息一声道:“为难我了,我生来就不会说谎……那好吧。” “……” 秦淮茹道谢了后,走到门口打开门,问道:“源子,你这里有药吗?”声音比先前大了许多。 李源扯了扯嘴角,配合道:“我这只有帮一大妈制的那些药了,秦姐,真没办法,这些药没法送,太贵了。给了您,一大妈那边怎么办?” 秦淮茹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李源,凄声道:“源子,姐真没钱。家里也没钱了,你东旭哥每天都只能吃参合面馒头了,他干的是力气活,他都吃不饱,家里哪还有钱抓药?你就帮帮姐吧。” 李源无奈道:“秦姐,真不是我不帮你,可我自己还欠那么多饥荒呢,我帮不起啊。东旭再怎样,也不会不救你的命的。实在不行你去问柱子哥借,他一准借你。” 贾家窗户后面,本来因为秦淮茹这么久没回来,心中渐渐焦急的贾东旭,这下又放心了。 不过也有些害怕,秦淮茹真得了心脏病? 她要是像一大妈那样半死不活的,以后连孩子都生不起,那要她还有何用? 就听傻柱大声道:“秦姐,您等着,我这就给您拿钱去!” 然而秦淮茹却没看他,对李源道:“源子,你瞧瞧你说的什么话。现在东旭和傻柱不对付,我怎么能向傻柱借钱?死也不成啊。” 李源有些不耐烦道:“秦姐,那我也没钱啊。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么?我李家那么多孩子,我现在工资三十七块五,得寄回去三十,就落七块五,还得每月给一大爷攒出来一块钱还账,再交房租水电……我窝头都快吃不起了。你还让我送药,我拿什么送? 要不这样,我现在就去和东旭打一架,这样我和他也不对付了,您甭再问我要药了,成吗?” 两人的声音在中院内回荡着,此刻有心留意这边动静的,都听见了。 就算之前有怀疑的,这会儿听李源百般推辞也没了这份心,纷纷挂心起秦淮茹得病的事。 真要和一大妈一个病,那贾家可就有乐子咯! 嘿!贾东旭和易中海还真是亲师徒,娶的媳妇都一个毛病! 不过,秦淮茹也是真可怜…… 北屋那边,傻柱伤心的站在那,一动不动。 比被人骂更让人心碎的,就是别人的漠视,理都不理…… 但他此刻也顾不上这些了,十分担忧秦淮茹的身体健康…… 可现在秦淮茹都不敢搭理他了,都怪狗日的贾东旭! 他啥也没干啊,凭啥不让秦姐搭理他? 至于一大爷易中海和一大妈,则躺在床上默不作声,好一阵后,一大妈才叹息一声,提也没提给秦淮茹分药的事,她道:“源子这孩子过的也太苦了,是不是穷人家的孩子更懂事些,一个月拢共三十多块,寄回家三十块。老易,要不咱们去下面,抱养一个吧?” 言下之意,贾家那边别指望了。 易中海却是一点都没这个想法,摇头道:“咱们今年都四五十了,还不知道能活几年,怎么养?” 他是想找人养老,不是去养活不相干的孩子。 养个半大,他死了,一番苦心不白费了? 一大妈闻言,叹息一声,正这时,外面又传来对话…… 李家门口,秦淮茹带了哭腔,道:“得了这病,疼的钻心,要是一直不治……棒梗和小当还小。源子,这病针灸能缓解吗?” 李源差点没笑出声来,给小娘皮竖起了根大拇指,怪不得越漂亮的女人越会说谎,确实了得,他干咳了声说道:“针灸是能缓解,可我的针灸水平还不行,不够稳当。万一出了点差池,我负不起这个责。心疾不是别的,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秦姐,您要是信我,就准备上……二十块钱就行,我带您去找我师父,让她给您针灸。先扎上半月看看……” 秦淮茹急问道:“二十块钱……能治好吗?真能治好,东旭肯定给治。” 贾东旭:“……” 贾张氏也开始小声咒骂起来,二十啊! 不过二十真能治好,他们也认了…… 然而就听李源说道:“恐怕不行,还得配合上吃药……不过一个月也就是十来块钱,东旭掏得起。他一个月三十多块的工资……” 贾东旭脸都黑了,他掏得起个粑粑哦! 贾张氏也瞪圆了眼,还要十块,还是每个月?! 再娶仨媳妇都没这么贵! 不行,绝对不行! 秦淮茹沉默稍许,凄然道:“那还是你给姐针灸吧,我请一大爷和一大妈来做个证人,签字画押,人死了,不赖你,是我命不好。针灸的时候,我请一大妈帮忙坐屋里看着,别人也不会说闲话。源子,你就帮帮姐吧。” 李源沉默着,这时北屋那边传来动静,只见傻柱那憨批站在门口前廊下,也不开口,就在那连连招手,拼命点头,示意李源赶紧应下来。 李源心里好笑,这孙贼要知道是怎么回事,还真不好说会怎样…… 不过他也没再推拒,左右并不吃亏。 乳腺增生乳腺结节这种疾病,往后只会越来越多,治疗一次,还能增加经验。 他点头道:“那行吧。不过说好了,得一大爷、一大妈作证,签字的时候你婆婆和东旭也得按手印!尤其是针灸的时候,得一大妈在现场坐着。这个院儿,我能信得过的人不多,一大妈是好人。真要我一人给你针灸,治好了回头你婆婆也得赖我一身泥。也就是看在你是秦家庄的人,不然高低不能答应你。” 秦淮茹高兴坏了,道:“谢谢、谢谢,源子,姐谢谢你!往后有脏衣服、脏床单什么的,你拿给姐,姐给你洗!” 李源没好气道:“得了吧您内!咱们院儿多少碎嘴子,没事还要煽风点火传闲话造谣抓破鞋呢,我一个没结婚的青年同志,让你帮着洗衣服,他们在背后传闲话还不传的嘴皮子冒烟儿? 主要是你婆婆在院里得罪的人太多,人就盯着你们家找错呢。行了,回家去吧。明晚你要是能请来一大妈,我再给你治。要只你一个再来,我可不给开门了啊。一大爷这会儿说不定还趴窗户上瞄着呢。” 来自易中海的负面情绪+1024! 秦淮茹笑道:“那不能。你也说了,一大妈是咱们院儿最好的人……那我回去了,源子你也早点歇着吧。” 李源点点头,又和傻柱那憨批挥了挥手,月夜下瞧见他只盯着秦淮茹看,心里好笑,自顾转身回屋,关灯睡觉。 一大爷家里,一大妈心里熨帖的啊,这孩子就信得过他! 易中海心里一动,往后,说不得能用自家老伴儿来压一压李源…… …… 翌日清晨,四合院二十六户一百多口子再次遭受了肉香袭击。 要不是李源近来做的好事太多,帮助的人也太多,指定有脾气暴躁的上门骂街。 没这么缺德的!! 李源又狠狠收割了一波后,看着众人不善的目光,心里念叨,也就今年能这么干了。 等明年闹粮荒时再这么干,肯定有人要真翻脸。 人饿极了,什么都干的出来。 所以抓紧机会,多玩儿几回! 将二合面送到后院给聋老太太后,老太太居然不急着吃,看着他闲聊起来:“小源子,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精的猢狲。不过你隔三差五的给我做红烧肉面,招惹了那么多人记恼,这是为什么呀?老太太我这么多天,连睡觉都在想这事,一直没想明白。” 李源哈哈笑道:“老太太啊老太太,都说您是这院儿的定海神针,心里什么事都明白,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事都不明白?我还能有什么阴谋不成?不过是和大家伙开个玩笑,一大早上逗大家乐呵一下,日子也过得鲜活点。 当然了,孝敬老太太您,才是主要的。 要说您啊,还真是偏心。 柱子哥上房揭瓦、偷鸡摸狗的时候多了,见天和大茂哥打架,也没见您说他不怀好心。” 聋老太太摇头笑道:“你啊,瞒不过我。傻柱子他能和你比?你把他卖咯,他还帮你叫好呢!小源子,傻柱子人好,心瓷实,你得多帮帮他。” 李源笑眯眯道:“这还用您说?他是我哥儿们!不过,您真当他傻啊?他帮我还差不多。 当然了,就冲您这句话,他真遇到想过去的坎儿找我帮忙时,能帮的我指定帮。柱子哥对我高低不错!可他要自己乐意,那谁也管不着。我又不是何大清,还上赶着教儿子啊? 得嘞,您快吃吧,我先走了。” 聋老太太却拦道:“你先等等。”说着,拉起外褂,从里面棉袄口袋里,拿出一个手绢来,又慢丝丝的打开手绢,里面露出一卷子钱来,她拿出两张大黑十来,犹豫了下,又点出一张五块来,递给李源道:“你一大妈说你日子过的紧巴,关饷发的工资都寄回家了。这钱你拿着用,算我借你的。等我买棺材的时候,你再拿出来还我。” 李源惊喜的“哟”了声,接过钱后乐道:“那我可得让老天爷保佑您活到一百八啊!” 聋老太太也高兴,道:“我要是活到一百八,这钱就不用你还了!对了,小源子,现在你也有钱了,往后面条少放些棒子面,多放白面。棒子面粘牙,我就这么几颗牙了,有一颗都被粘松动了……” 李源哈哈一笑,心道这几天还是别送面了,别让这老太太以为这钱是雇他做饭的,顺道,还能收集一波负面情绪…… 又说了两句闲话,他就告辞离去了。 等他走后,聋老太太又慢慢将手绢收起来,将面吃完后,就见一大妈走了进来,一进门就问道:“老太太,怎么样,源子收钱了没有?” 聋老太太没好气道:“收的利索着呢……唉,人老了,心也软了。你给的二十都给了他不说,还往里搭了五块。唉,亏大发咯!” 悔恨呐!刚才想嘛呢? 一大妈笑的不行,道:“给他就给他了,有什么亏的?你有什么花钱的地儿?” 聋老太太不服:“街道口一大碗烂肉面才二毛五,那肉和面比这猢狲给的多多了!他啊,齁精!我就是想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一大妈笑呵呵道:“老太太,这账啊不是这样算的。他能这样想着您,隔三差五给您送碗热面来,比柱子还贴心呢。人老了,不就求个膝下有孩子能近乎孝顺吗?” 聋老太太呵呵笑道:“他啊,和傻柱子不一样……不过你说的也对,不管怎么说,能有个孩子隔三差五来送碗饭,还逗我乐一乐,要不就气我一气,日子过的还快些,没那么难熬了。” 一大妈笑不出来了,她将来的日子,又会怎样呢? 要是有个孩子,该多好…… …… 第四十三章 我写个条子 “源子,问你个事儿呗。” 去轧钢厂的路上,许大茂卖力的踩着车镫,一边喘气儿一边说道。 李源坐在后座,心里正寻思着以后是不是干脆找个“司机”,坐车可比骑自行车舒服多了,而且骑自行车多了,还容易压迫前列腺…… 听许大茂这么一说,他悠悠笑道:“大茂哥,什么事啊?” 许大茂道:“没大事,就问问你,那娄晓娥找你看病,她得了什么病啊?” 李源乐道:“你问这干吗?这是能问的么?” 许大茂忙道:“兄弟,哥哥可没存坏心。我妈以前不是在她家做活么,两家关系挺近的,知道她病了,所以让我问问你。源子,凭咱们俩的关系,这点小忙你不能不帮吧?” 李源连连摇头道:“这恐怕不行,要是寻常小毛病,咱们哥们儿间说说笑笑也就算了。可这……真没法说,伱也别问。我是医生,有医德要求,确实没法说。” 许大茂一听这话,心里发凉,他现在有八成确定,娄晓娥身体是有问题的,还是有大问题。 现在就等他老子去工人医院的药房找关系,打听清楚娄晓娥到底拿的什么药,再找个老中医问问,才能确定最后的决定…… 李源知道许家在打听什么,也知道他们在谋求什么,不过没当回事。 他们如果真能说服娄家嫁女,那是他们的本事,李源不阻拦。 他们若说服不了,把黑锅扣他身上,那他们也别想得逞。 在大院里许家不是個儿,在轧钢厂里他们仍不是个儿。 许家爷俩儿连傻柱都弄不倒,也就那么回事了…… 许大茂不知李源心中所想,一边蹬着自行车,一边“好心”劝道:“源子,我昨儿见娄家丫头一直盯着你看,八成是看上你了。要她是个好的,哥哥肯定祝你俩幸福,娄家多有钱呐,娶了娄家丫头,这辈子就等着享福了。可她要是有病,那这门亲就不是好亲了。你要是为了钱出卖了自己的婚姻,那以后哥哥可就瞧不起你了!” 李源:“……” 这孙子,还真他么是孙子。 …… “孙叔,您这是……” 进了轧钢厂,许大茂心事重重的走后,李源自己汽车到了工人医院,没进楼,就看到孙达和一个陌生中年男人站在那,看到他后明显集中了过来,显然是来寻他的。 李源只当是聂家或是娄家的事,不想孙达却介绍道:“李源,这是咱们轧钢厂采购五科的张大庆张科长。” 李源握手道:“张科长您好,我是李源。” 张大庆人长得很精神,浓眉大眼,看起来也是一身正气,他握住李源的手后笑道:“早听说赵科长有一个得意弟子,一表人才,今天看了,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啊!” 孙达见李源笑而不语,便笑了笑道:“老张,都是自己人,有事你直说,一会儿人多起来不好说了。” 张大庆笑道:“看来真是自己人,小李,我和你孙叔孙副处是好多年的老战友了,咱们就直接说。轧钢厂采购处一共五位科长,我是第五个,专管计划外的采购工作。其他的都好说,就是这肉啊,太难弄了。正巧我最近听说,下面的红星公社秦家庄有一伙猛人,带着民兵连进山,很是打了不少野猪、狍子。 小李,要不是五六年上面发了指示,不许城里各单位出动保卫力量进山打猎,咱们根本不用这么麻烦。可命令下来后,谁都不敢动了。现在想找肉,只能去下面求爷爷告奶奶。” 孙达见他啰嗦,就对李源道:“老张打听到秦家庄的民兵队长是你二哥,这不就来找你了?李源,你要是方便的话,帮个忙……” 李源笑道:“孙叔您都开口了,我还有什么不方便的?这样,我写个条子,张科长拿去给我二哥,应该没什么问题。” 孙达:“……” 张大庆:“……” 见两人没反应,李源就从解放包里拿出纸笔,写下:二哥,张大庆科长是我孙叔的战友,请予以帮助。 顿了顿,又写下一行:至少一头野猪,两只狍子。 最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将纸笺撕下来交给张大庆后,李源笑了笑,道:“若没有其他事,我去上班了。” 带民兵进山打猎,猎物肯定是要归公的。 所以卖不卖,都和他没关系。 李源猜测二哥李江带民兵进山,多半是为了趟路,然后再和李家兄弟们进山打猎。 路熟了,就好打了,进退皆可。 李家几兄弟,精着呢。 张大庆扫了遍纸面后,忙笑道:“李干事上去吧上去吧,谢谢你了。” 孙达也笑着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先去吧。 等李源走后,张大庆看着他消失在大门口的背影,啧啧道:“老孙,你那口子收的这个弟子不得了啊,天生是当领导的。这才是个七级办事员,写条子写的那叫一个自然顺畅。” 孙达也觉得好笑,不过他摸了摸下巴摇头道:“你不了解他,这孩子是真的一点这方面的心思都没有。昨天……” 说着,他将聂家准备运作李源去港岛给大领导当保健医生,并和聂远超的女儿之间的事大致说了遍后,最后道:“这种跃龙门的事,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换你你做得到?中午的时候聂远超还亲自叫他去二楼,问他为什么不去港岛,看样子还想再劝一劝,结果还是拒绝了。你说他是故意弄这套惹人笑的人吗?” 张大庆闻言大吃一惊,看着孙达道:“真的假的?” 孙达呵呵道:“你是在外面野惯了,不打听厂里的事。不信你去问问,聂远超的闺女恨不能把这小子揣进口袋里,霸道的都不让其他小护士见他,你以为呢?行了,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给你说,小李的医学天赋非常强,而且一心钻在这里面。现在压根儿不是我们家老赵在教,是我们家那位老爷子亲自在教,教的还是老赵都没学过的赵家绝学。以后指不定有你再求人家的时候……” 张大庆笑不出来了,道:“老孙,过了啊,我就开个玩笑。别说以后,现在我就求着人家呢。我是那种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的人吗?对了,你得跟我说说,送小李一些什么才好?怎么说我也是个长辈,不能白占小辈的便宜。” 等的就是这句话,孙达笑道:“我记得你前儿才得了一张手表票?正巧小李还没手表,老赵要把我的手表给他,那孩子死活不肯要。别看整天笑呵呵的,主意正的很。” 张大庆骂了声:“姥姥!老团长以前骂你是属黄鼠狼的,真是一点没骂错!得了,谁让我欠他的,又是长辈,回头我就把这张票送过来!” 手表票,那是比自行车票还稀缺的票证。 偌大一个轧钢厂,一年总还有十来张自行车票发下来,可手表票,能有两三张就不错了。 因为当下压根就没有国产手表,全是外国表,尤其以罗马表为主,譬如大名鼎鼎的梅花表。 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里,收入高的人不算少。 易中海、刘海中都是这个时代绝对高薪的工人代表,他们两家就算天天买鸡吃,在钱上都没问题。 可就算如此,也没人有一块手表。 高达三百二的表价已经让绝大多数工人敬而远之,更别提还需要更稀缺的手表票。 …… “去你家吃饭?算了,真不必了。” 李源刚进诊室,聂雨就进来,眼睛像杏核一样红肿,开门见山邀请李源晚上去她家做客吃饭。 见李源想都不想就婉拒,聂雨眼泪又下来了,也不说话,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李源,目光看起来娇弱心碎。 李源怕了,解释道:“我现在跟着我师爷学习针灸,每天晚上下班后连晚饭都不吃就先过去,学完了才准吃。除了周末外,一天都不许少。这是当时求他老人家传艺时,师爷立下的规矩。所以,晚上真不行。” 聂雨退一步:“那就中午!” 李源无奈道:“中午……”眼见她逼近一步,又赶紧认怂:“行吧行吧,中午你来叫我。”说完,似乎为了挽回脸面,埋怨道:“真是的,你是去港岛,又不是去西天取经,弄这么伤感做什么?你爸妈都在这呢,肯定有机会常回来,别弄的生离死别似的。” 聂雨闻言楞了楞,盯着李源看了片刻后,瞪他一眼吼道:“你懂个屁!” 说完,一扭身走了,倒没那么哀伤了。 李源抹了把额头虚汗,别搞出殉情那套把戏就好。 男女搞对象,最怕脑补过度。 更何况连对象都还没搞,哪有那么深情…… 唉,人长的太好,也是一种烦恼。 透过窗子,凉风吹进,风中夹杂着这个时代独有的红色气息,倒是吹散了些许忧愁…… 今日病人似乎很少,李源在诊室看了一个小时书也没一个病患前来,他就将书收起,去了赵叶红诊室。 赵叶红倒是正在给病人看治,他自觉走到旁边开始帮着记录开方。 已经到尾声了,又是寻常病症,所以赵叶红也没让他上手。 等病患走后,赵叶红问道:“你过来干什么?” 李源便将昨晚诊断秦淮茹的事说了遍,不过没说秦淮茹专门十二点跑去,只当寻常病例对待。 赵叶红听后,微微皱眉,道:“在这方面,中医其实还是比不得西医。你开的方子无非是逍遥丸加丝瓜、陈皮、当归。可她要是严重的话,需要手术开刀的。手术开刀都未必能好,别耽搁了人家。” 能用中医手段治疗癌症的人可能有,但肯定不是他们师徒娘儿俩。 所以赵叶红建议李源避险…… 李源忙道:“我上手了下,质软,多半是良性的。” 乳腺结节一般而言,软比硬好,软的更类似于健康组织。 如何判断是软是硬呢? 摸摸嘴唇,和嘴唇类似,为质软。 摸摸鼻尖,和鼻尖类似,为质韧。 至于质硬,就是摸起来硬邦邦的,和额头差不多,这种情况,就很危险了…… 秦淮茹的,摸起来很软。 赵叶红微微颔首,又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医?” 李源道:“我准备针药相合。师爷有教过,乳癖症,可以火针刺少泽穴、天宗穴、足临泣穴、太冲穴、行间穴等。病人的病情不算重,我比较有信心。” 赵叶红皱眉道:“既然病情不算重,那就不急着用火针。你才学了多久,就要用火针?火针是大针,还是先用毫针稳当些。你还年轻,不要急。真治好了这一例,往后找你治的病例就多了。多磨炼磨炼,再用火针。” 别看火针只是在火上将银针烤热,但银针温度的变化,对穴位的刺激将大大加强,引发的将是整个机体的应激,刺激强度远不是毫针能比的。 治的好自然效果大大加强,治不好那也会引起迅速的恶化…… 李源想了想,也对,等哪天贾张氏找他针灸时,再用火针吧。 这老娘们儿抗造…… 等公事说完,赵叶红问起李源给一大妈治病的事,她都听说了。 李源笑道:“哪有那么神,无非还是丹参、檀香、砂仁再加上川芎、冰片,师爷帮着泛的丸药。其实真正的急发心绞痛,还是让人家赶紧吃硝酸甘油片吧。别看就快那么两分钟,少受好多苦痛呢。” 一个三分钟,一个五分钟,还是有差别的。 但速效救心丸胜在没太多副作用,并且没有耐药性,只要不是急发的,心口闷疼痹症时,服下去效果远胜硝酸甘油。 赵叶红笑道:“中医让人骂了这么多年,欺负了这么多年,你倒一点不介意,还推荐到那边去?” 李源摇头道:“老百姓管什么中医西医?啥能治病就用啥。不管中西,重要的都是后面的那个医字。等我把华氏正骨手法、攻邪派李家的那几招绝招和辩证法学会,可能还会再去看些西医的书。现在上面在号召西医学中医,我觉得中医也不能固步自封,多学些西医也不是坏事。” 赵叶红气道:“我看你有多少精力,真是贪心不足。”顿了顿又问道:“你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是好的,但也不能耽搁人生大事,你都二十了,到年龄了。那个聂雨又找你了没有?” 李源嘿嘿一笑,道:“一大早就来了,让我晚上去她家吃饭。” 赵叶红眉尖一扬,道:“你怎么说?” 李源理直气壮道:“我当然不去了,跟她说明白了,晚上要去找师爷学针灸,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 赵叶红笑骂道:“你也就是仗着这张脸生的俊,不然这辈子打光棍儿去吧。她怎么说?” 李源无奈道:“她退一步,说那就中午去,我就没法子了。宴无好宴,聂副厂长不简单。” 赵叶红责备道:“别这样说,就当去吃一顿便饭吧,只要她家不过分,你大男子汉,且忍一忍,反正没两天聂雨就要走了。” 李源嘿嘿一笑,道:“这就是我不想和大院孩子亲近的原因,不管对错,总得我来忍。得,我忍,我忍。” 我忍个屁啊忍!! 重活一世是来过轻快日子的,不是忍辱负重的。 现在是工人最光辉的时代,连这个时候都忍,那他以后还能不能活了? 不过以他对聂远超的了解,这个人,应该不至于乱来。 如果他真的因为爱女心切就想牺牲委屈一下无名小卒,那无名小卒一定会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 第四十四章 不必外道 十二点刚到,聂雨就出现在李源诊室门口。 许是怕李源跑了…… 她想多了,李源爽利的跟她出门,一起去了轧钢厂的干部楼。 聂副厂长家,显然不止有一座四合院。 聂远超、李翠云两口子真的被聂雨给拽了回来,李源进门后,就被两口子四只眼盯着。 聂雨蹲在地上给李源找了双新拖鞋换上,客厅铺设了地毯。 来自聂远超的负面情绪+299! 来自李翠云的负面情绪+199! 聂雨还没给他们拿过拖鞋…… 李源进门问候道:“聂副厂长好,李主编好。” 微鞠躬后直起身,他神情清朗的笑道:“小雨太仁义了,临去港岛前还非要请我做客,叨扰聂副厂长和李主编了。” 聂雨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猛然回头凶巴巴警告道:“我不是你姐们儿哥们儿,你少来这套!” 来自聂远超的负面情绪+66! 李源反警告:“差不多得了啊,马上是去港岛见大世面的人了,还跟我斤斤计较。” 聂雨耍赖,踮着脚小脸往李源脸上靠近凶:“我就计较,我就计较!怎么样?” 来自聂远超的负面情绪+488!! 来自李翠云的负面情绪+388! 李源嫌弃的后退:“算你赢了。” 聂雨“噗嗤”一下,得意的笑出声来,小脸一扬,傲娇道:“这还差不多。” 回过头来,就看到她爹妈都是一副死人……都是吃了死苍蝇一般的脸色。聂雨一下不好意思了,上前告状道:“妈,您看李源多讨厌。明明知道我明天就要去港岛了,还装模作样的想拿我当姐们儿!” 李翠云轻轻呼出口气,心里暗劝自己别动怒,明儿姑娘去了港岛,万事也就太平了,她抿嘴笑道:“都是新时代的革掵青年,你们有自己的想法、志向,我们又不是封建大家长,可管不着。我看小李同志表现的很好,洒脱干练,没有哭哭啼啼扭扭捏捏的。” 聂雨俏脸一红,嗔道:“李翠云同志,谁哭哭啼啼扭扭捏捏了?我请李源来,就是想让你们见见他。往后我给家里写信,万一想给他写信了,告诉他一些港岛的事,你们也好帮我转交给他。他给我写的信,伱们也帮我寄一下。这是革掵同志间的友谊,哪里就扭扭捏捏了?” 又转头对聂远超道:“爸爸,您是李源的上级的上级的上级,他是我的……好朋友,您也算是他的长辈。以后……是不是应该多照顾他一些?” 看着女儿说到最后都眼泪花花了,聂远超心如刀绞,一手养大宠大的闺女,临出远门前,却对一个王八小子这么牵肠挂肚,关怀挂念之情远胜老父亲,聂远超心里的滋味就别提了。 偏偏,明天聂雨就要去港岛了,这个时候她有一万个要求都得先答应下来再说。 聂远超努力维持着城府不破,面带微笑道:“你放心,我……会的。” 来自聂远超的负面情绪+388,+488,+588!! 李源头都大了,这他么都叫什么事儿…… 看向聂雨,见她脸撇向一侧抹泪,要说不感动是假的。 但他有他的人生选择…… 心里转了转,李源微笑道:“小雨,我就一医生,能有什么事让副厂长同志照顾?聂副厂长在工人群众中是出了名儿的低调、务实、公正,你可别让他对我格外照顾。我也想低调安稳点,好好提升医术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平时已经有很多人没病也跑来凑热闹,烦不胜烦。真要让人知道我还有聂副厂长当靠山,那不更没了清静?” 聂雨顿时醒悟过来,烦恼道:“是,那些不要脸……那些人真烦人,你都不想见她们,还每天去找你。” 看到这,聂远超和李翠云心里算是彻底有数了。 敢情这位,是真没想过攀龙附凤啊。 这么明晃晃的哄小孩儿呢,还巴不得撇清干系! 可李源这样反倒激起了两人心里的不忿,他们家闺女有那么差吗? 更何况小雨对他算得上一往情深了,先甭管其他,就这份心,难道一点不能感动这個农民出身的小子? 岂有此理! 李翠云给聂远超使了个眼色后,招呼聂雨道:“小雨,你跟我到厨房来,我教你炒个简单的家常菜。去了港岛虽然那边也有厨师,可万一想吃妈妈炒的菜时,也能自己动手试一试。” 见聂雨一万个不愿意,又道:“你还让你爸爸照顾一下小李,先让他们俩聊聊吧。” 聂雨噘着嘴道:“那好吧。” 等她和李翠云去了厨房,聂远超拿起烟点上,还示意了下李源,李源客气一笑,道:“谢谢您,我不抽烟。” 聂远超放下烟盒,吸了口烟后,长长吐出一口后,看着李源淡淡道:“小雨很单纯,不要伤害她。” 李源微笑道:“聂副厂长,小雨明天都要去港岛了,我怎么可能伤害到她?” 聂远超在烟灰缸上磕了磕烟灰,道:“总会有书信往来的时候。” 李源轻声道:“我认为聂副厂长不需要多虑,和一个无趣的中医医生相比,港岛的精彩世界,肯定更有吸引力。” 聂远超不信:“我相信自己的女儿……你真的从来没有动过一点心思?” 李源知道他说的不是去港岛的事,而是感情。 他想了想道:“还真有过,我也不是草石心肠,小雨这样待我,又怎么可能不感动?我甚至还写了一封信,但思之再三,还是选择不能耽搁小雨,她会有丰富多彩的人生的,而我也更希望过自己普通平凡的生活…… 既然您不放心我,这封信我交给您,您收着吧。” 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折叠了一次的纸笺。 聂远超眉头微皱,接过纸笺打开后看了起来,先是目光淡然,甚至轻视,可看完后,一下反应了过来,目光瞬间凌厉的瞪向李源。 好一个有心机的年轻人! 李源将这封信交到他手里,两人一旦翻脸,只要李源寻到机会再让聂雨知道此事,那聂家就得炸锅! 即便那个时候聂雨已经不再喜欢李源了,可女孩子也绝对无法原谅她这个父亲,将初恋情人写给她的信拦截私藏起来,害她度过那么多流泪的日子。 诛心比杀人更狠! 聂远超皱眉冷声道:“你以为这样就能算计到我?” 来自聂远超的负面情绪+888!! 是不是越是硬茬子,负面情绪值来的就越猛? 李源摇了摇头,面色平静道:“聂副厂长,我只是一个小医生,没有想过从您这里得到任何好处,也不会去吃天上掉下的馅饼。我只想在京城,在离家近的地方平平静静的过好自己普通的人生,这过分么? 我不愿做一个您什么时候想提拔就提拔,想收拾就远远打发走的棋子,那会让我很受伤害。 我的家人,都在这里。 所以我觉得,事情远不需要到那个地步。” 这下,聂远超脸色是真的变了,他眼中的震惊神色难掩,因为李源一语道破了他的打算。 先破格提拔李源,也让去港岛的女儿放心。 而一旦李源沾了聂家的便宜、好处,失去了那份纯粹,想来远隔万里之外的聂雨心里很快就能放下。 花花世界,到处是高楼大厦,到处是豪华汽车,灯红酒绿下,怎么可能还记得一个吃窝窝头的土包子? 然后再把李源调派出去,支援外地医疗建设,譬如大西北就很不错,那里很缺医生,级别上再提一两级都无妨。 打发的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李源级别上升了,将来的前途也很光明,并不算坏事。 但他没想到,李源这样一个年轻人,居然会看破他的算计!! 第一次,聂远超心里生出些许重视的感觉来。 审视稍许后,看着李源的模样,又想了想他今天的表现和对策,聂远超心里一叹。 真想对付,自然有的是法子,但难免弄的风风雨雨。 这小子看着就不像任劳任怨老实服从的主儿…… 再者,李源说的也对,事情远没到那个地步,所以大可不必如此…… 他看着李源淡淡道:“年纪不大,心思倒重。等小雨去了港岛,我还有必要拿你当什么棋子吗?放下心思,安心工作吧。” 这一次,没了负面情绪值…… 李源笑的轻松了许多,至少眼下问题不大了,见聂远超将纸笺又递了过来,他忙道:“聂副厂长,您收着就好。我也没地儿放,万一从口袋里掉出来,再让小雨捡到后看了多想就不好了。” 聂远超:“……” 来自聂远超的负面情绪值+80,+80,+80…… …… 一顿很客气,又带着淡淡伤感的午饭后,聂雨送李源下楼。 看着李源将自行车打开骑了上去要走的样子,她忍不住问道:“你就没什么话对我说吗?” 李源看向她,想了想,正要开口,聂雨怒道:“不许说一路顺风和祝你平安!” 李源呵呵一笑道:“想得美!我是想说,聂雨同志,我们才二十岁,还很年轻。我们的余生还有很久很久,有大把的光阴,所以一定会有重逢的那天。请不要难过,也不要悲伤。我坚信,你我都会在各自的人生道路上绽放出绚烂的光彩的。再见!” 聂雨还是没满意,道:“就要离别了,咱们是革掵同志,不拥抱一下送别?” 李源哈哈笑道:“既然是革掵同志,又何必拘泥形势?”又压低声音道:“我怕拥抱后,你还要我亲你一下……那就糟了!!” 说罢,一踩脚蹬,“嗖”的一下跑没了。 来自聂雨的负面情绪值+666! 知道了还跑?! 聂雨在后面面红耳赤的跺脚气骂道:“呸!你想得美!!李源,你给我等着瞧,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小雨,保重啊!” 一道声音遥遥传来,人却已无踪迹…… 聂家阳台上,李翠云收回目光,又看了看手里的纸笺,扯了扯嘴角道:“早知道是这样的孩子,不送小雨去港岛也行。” 聂远超摇头道:“人家压根就没这个心思……” 李翠云没好气道:“没心思能写出这样的信?老聂,这个年轻人太有心机,为防万一,还是组织关怀让他早点成亲的好。这样,小雨也就死了心了。” 聂远超缓缓点头道:“我知道了,不过,也不能着急,慢慢打算。” 说完,他的目光又落在李翠云手上的纸笺上,哼了声。 倒是李翠云,目光有些异彩的看着纸笺。 这哪里是一封信,分明是一首离别情诗! 那天的云是否都已料到,所以脚步才轻巧。 以免打扰到我们的时光,因为注定那么少。 风儿,吹着白云飘 你到哪里去了 想你的时候 我抬头微笑 你知道不知道 …… 这样的一首诗,落到情窦初开又即将离别的女孩子手里,是真能要人命的。 不要以为这个时候所有的诗歌都带有革掵色彩,一样有抒发情感的。 君不见:我失骄杨君失柳…… 要再过上七八年,文化界才会狂风大作。 李翠云心里一叹,若不是真的喜欢到极点,又怎么会写出这样感人的诗作…… 念及此,居然很有几分难受。 她顿了顿,对聂远超道:“老聂,这孩子也是有心的,还那么懂事。以后,你就不要针对他了,本来就是出身苦很不容易的农民孩子。能做到这一步,真的不容易了。” 聂远超缓缓点头道:“我知道,没想怎么着。” 他只是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又不是恶人。 …… 下午下班后,李源和赵叶红骑车并行。 赵叶红问道:“下午一直忙,没顾上问,去聂家事情都解决了?” 李源笑道:“解决了。” 他突然发现了金手指的另一个用处,可以在某种程度来,测试出谁对他不坏好心! 赵叶红不是啰嗦的人,也不会因为是李源的师父就过多干涉他的生活,只叮嘱了句:“还是早点找个对象结婚,省得老被人惦记着。” 回到孙家,跟着赵云正又练习了两个小时的针灸,通过在自己身上,或者在赵云正身上刺穴位,亲身体验式的教学。 就凭这一点,中医也很难大规模的推广开。 哪个先生愿意让几十上百个弟子在身上乱插? 更何况,还有一些隐秘穴位,涉及男女不便。 譬如膻中穴,有改善胸闷胸郁、宽胸利膈,甚至可纾解哮病(支气管性哮喘)。 这么重要的穴位,总得好好教吧? 可女弟子没法教…… 两个小时,赵云正到底上了年纪,撑不住高强度教学回去歇下了。 李源去堂屋吃晚饭,孙达劝道:“小李,要不隔天来一回?老爷子到底有了春秋,别累倒了。” 李源正要点头答应,赵叶红却摇头道:“别多事,爸爸累归累,但心里痛快。能遇到源子这样的学生,对他来说是件大好事。再说,最多再教上两个月,估计就没什么教的了。剩下的,就靠平时多用,多练。吃饭吧。” 李源不吭声了,看似细嚼慢咽但实则速度不慢,将两盘菜并四个馒头吃完。 孙月香笑呵呵的去洗碗筷,李源谢过后,就见孙达拿出了一张票据,递给他道:“这是张大庆给的,收下吧。” 李源接过一看,乐道:“哟,手表票啊。可惜,我拿上没什么用,又买不起。孙叔,您留着使吧。” 孙达气笑道:“我贪你的东西?” 赵叶红则道:“先从家里拿钱买下,回头有钱了再还我。” 李源笑呵呵的摇头道:“不是跟您客气,暂时真没用。” 赵叶红不耐烦的摇头道:“不要说那么多没用的,有这功夫回去多治几个病人,多练练针灸。以后医术提上去了,还怕挣不到诊金?行了,拿上票和钱,赶紧回去吧。晚了路不好走,遇到巡防员还得啰嗦几句。” 孙达转身进屋拿了一沓大黑十出来,嘲笑道:“非得挨一顿教训才老实?” 李源嘿嘿一笑,接过票和钱后,就告辞了。 是自己矫情了,师徒母子,确实不必外道。 …… 上架感言 应该是凌晨上架,作为萌新,也跟风写点东西吧。 说心里话,作为一个老书虫,半年前对四合院文还是不屑一顾的,哪怕去年火成那样。 我总觉得,以一部电视剧为底去二创,能有什么意思? 写四合院文的作者,也都没出息! 直到羊了后休息的时候,抱着猎奇的心态,点开了一篇,从此就一发不可收拾,感觉像是打开了一个新世界,太香了…… 我从未见过能把人性写到如此鲜明的类型文。 虽然大部分小说将人物过于恶化黑化,但即便抛开这些来看,也依然有相当一部分精彩之处。 人性的贪、痴、嗔、怒、嫉、色、食、懒、傲、蠢、善…… 展现的淋漓尽致,甚至是血淋淋的。 但又那么真实! 都说傻柱傻,可是别说那个心思相对单纯的年代,就算现在,添到让人啼笑皆非的大冤种还少么? 单位上像三大爷那样爱算计的人,也不少见吧? 一大爷的道德绑架、二大爷那样的官迷就更不用说了,还有爱背刺打小报告的许大茂,以及白莲小绿茶…… 太有趣了。 作为一個萌新,笔力有限,不敢说去挖掘多深的人性。 单纯就是想写一篇快乐些的故事,人物的性格稍微夸张一些,但又不至于到黑化的地步。 希望能让书友们领略稍许那个火红年代的风华物茂之余,还能解解气,笑一笑,轻松片刻。 当然,毕竟帅火是纯萌新,难免有疏漏荒谬之处,还请诸看官骂的时候稍微轻点…… 最后说一下更新计划,因为都是大章,一章顶人两章,两章顶人四章,三章顶人六章……咳咳。 所以每天保底更新两大章八千字以上,但每多一百均定,就会加更一章。 咱们三千追读,怎么也得有一千均定吧?所以至少十天里每天都会三大章,一万两千字以上。 起点的日万强者不多,帅火争取位列仙班。 至于能坚持多久,就看大家的了! 即便成绩不是那么如意,也没关系,我依旧会认真稳定的更新到完本。 我一直觉得,没有什么埋没的好书,是好书,早晚会起来。 起不来的,只能说还是不够好,不必埋怨。 另外,明天会爆更,以感谢诸书友月余以来的喜爱和支持! 帅火,拜谢大家了! …… 第四十五章 作死的许家爷俩(求首订!!!) “嫂子,您这病得针灸背后的穴位。您可以去轧钢厂医院,找位女大夫来扎针。您家是轧钢厂的么……不是啊,那您可以去中医院扎针……您要非找我针灸的话,那得您丈夫在场才行。不是我封建,实在是人言可畏。” “婶子,您也可以针灸,针灸好的快一些。不过您得让叔,或者您儿子、闺女过来一位……您不吃亏?您不吃亏也不成啊,人言可畏,我都吃过一次亏了。您不知道吧,前儿晚上……算了,一言难尽。” “别一言难尽啊,我们都听说过了。嘿,你们院这一大爷可真不是东西……” “哟!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们院一大爷是大好人!不过往后我也的确得多留点心,婶子,还是找个人来看着吧。” “妹子,你做针灸,得让你妈妈来在旁边看着才行……这个真不能通融……嫂子?伱嫂子来看着也行。” 李源房间内,几乎每个强烈要求他针灸的病例,都会发生类似的对话。 中院内,不少婆子、媳妇聚集在一起看热闹。 小年轻们就更别提了,好似李源房间里不是在看病,而是在上演活春公…… 如傻柱、刘光齐、阎解成等一众未婚青年,简直亢奋。 唯有易中海,一张脸始终比他家锅底还黑。 人果然不能犯错,错处一旦被小人抓住,那就得没完没了的鞭尸啊…… 就抓了一次破鞋,后果比他搞破鞋还严重! 这回贾家倒是离奇的很,连贾张氏都没阴阳怪气说赖话,还骂那些看热闹兴奋的乱嚼舌的妇人:“一个个都黑了心的,这医生针灸你们也能看脏眼,心里都是藏着脏东西的!又没良心,又黑心!” 大家当然知道这是为了什么,秦淮茹得了心脏病,没钱去大医院看,就想让李源免费针灸治病。 所以贾张氏怕别人传闲话,临时把道德素养提高了不少。 她的话没人听,反倒更来劲了,说起让人脱了上衣露出脊背扎针的事,啧啧啧! 不过随后一大妈就发话了,她难得开口院里的事,众人就给面子多了。 一大妈劝道:“都积点口德,咱们院里能有个给咱们娘儿们看病的医生,难道不是好事?源子还是个好孩子,十来岁到咱们院里,也算是咱们大家伙看着长大的孩子,不是更放心些?何况人孩子多好啊,给街坊看病不要钱。 你们将来谁能保证一定就没个毛病?人吃五谷杂粮,谁不生百病? 难道还和过去一样,在家藏着掖着,慢慢等死?” 现在国人的平均寿命才四五十啊,哪有不生病的? 易中海魔怔了一样急着寻摸人给他养老,就是他估摸自己活不了太久,已经是老人了。 当下绝大多数人害了病,要么没钱治,要么没地儿治,要么不好意思治。 眼下大院里出来这么一位医生,尤其还擅长妇女科,对女人来说肯定是天大的好事。 几张婆婆嘴不好意思的消停下来,转而夸起李源来…… 秦淮茹说好话:“一大妈,怪不得源子说这个院里最相信您呢,一直就听他说您是好人善人。” 这话,让一大妈心情愉悦。 她摆手谦虚笑道:“我就一个不识字的老太婆,只是没害过人,算不上善人,是源子他心善。” 秦淮茹抿嘴笑道:“您客气也没法子,他就信您。等晚会儿,我还得麻烦您帮忙出个面。不让您白受累,明儿我帮您洗衣服!” 贾张氏母狗眼看了她一眼,不过好歹没吭声。 这儿媳妇虽然是个农村的,她一向看不上眼,可凭良心说,一直以来做的都挺好,四合院里也是人人夸赞,连一个骂的也没有。 她本来还指望秦淮茹给她生上七八个孙子呢,谁知道和一大妈害了一样的病,心脏病! 老天爷,贾家真是遭了霉运了,摊上这么个儿媳妇。 这是老百姓家里能看得起的病么? 幸好有李源那个大傻子,不要钱给人看病,现在就指望着能不花钱把秦淮茹的身体调理好,所以对这种吃里扒外的事能忍忍就忍忍,以后再算账…… 一大妈笑道:“不用你洗,你见天已经够忙了,洗那么多。我就在那坐着,也不忙累什么。” 贾张氏忽然道:“一大妈,你这心脏病真的好了?别被人给哄了。” 这话说的有些难听,配上贾张氏狐疑的母狗眼就更难听了。 一大妈强笑了下,道:“好多了,不憋闷,也不痛了。源子的水平是真好!” 贾张氏看起来还有些失望,撇撇嘴道:“二百块才得六十四丸药,这药比金子还贵,水平能不高吗?不过我家可吃不起!我要害了这个病,指定不浪费这么些钱。” 秦淮茹低头不语。 虽然从来没指望过,可真听着自家婆婆这样说,心里还是难受。 她任劳任怨的伺候了小十年了…… 周围人却纷纷点起头来,还别说,真比金子都贵。 一条小黄鱼一两重,也才一百块钱。 两条小黄鱼才能买六十四丸药,那些药加起来也没一两重,可不就是比金子还贵。 一大妈心情低落,叹息一声道:“是啊,比金子还贵,我也吃不起几回了。” 不是她没同情心,这药太贵了,真没法送人。 她是心善,可也没心善到往外送金子的地步…… 一直默不作声的易中海道:“先不想这些,你吃了一回药,这两天都不难受了,可见药效不差。要是吃一回药能管十天,那就值!” 一副药能吃十次呢,要是一次吃四丸,就能吃十六次。 一次管十天,也能管上一百天到半年。 差不多,能吃得起。 他一个月九十九块五的工资,再加上一些其他补助,能有一百零五块,扣出老两口的生活费,刚好够。 易中海忽地皱眉,反应过来这个账该不会李源那小子也是这么算的吧? 刚好把他每个月富余的钱收走…… 贾东旭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易中海说的轻巧,一个月九十九块五当然供的起,可他却供不起。 而且,他觉得易中海也不该这样糟蹋钱,要是钱都拿去买药了,那还怎么接济他…… 他妈还想让他生上七八个儿子,可别说七八个,就是眼下这两个都快养不起了。 贾东旭暗自寻思,得想个法子,解决这件事…… …… 后院西厢房,许家。 许大茂听到许福贵打听回来的消息后,马脸上的眼珠子睁的老大,道:“宫寒?真不容易怀孕?” 许妈倒吸一口凉气,道:“医生真这么说?” 许福贵皱着眉点了点头道:“这还能有假?人家说了,这是妇人病里经典的方子,治的就是这个病。不过,他没看过脉案,不知道到底有多严重。” 许大茂道:“估计不轻,不然源子不会不说。要是轻的话,他就说小毛病了。” 许福贵闻言,颇为惋惜的叹了声,道:“唉,错过这个,可就太可惜了。” 许大茂心里也在滴血,娄家多有钱啊,他家连自行车都没买呢,娄家多少年前就有小汽车开。 他家住的是四合院里的两间房,人家有自己的洋房别墅。 要是能娶到娄家公主,人家指头缝里漏出一点来,都够他吃一辈子的。 一咬牙,许大茂道:“爸,我觉得还是得娶娄晓娥。至于孩子……在外面找个农村丫头,给点钱偷偷生了,到时候再抱回来养,不也一样?可要是过了娄家这个村儿,可再没这样的好店了!” 许福贵听了,目光深沉的盯着许大茂看了会儿,道:“你确定?” 许大茂连连点头,道:“当然!” 许福贵轻轻呼出口气,道:“既然这样,咱家就好好想想法子!” 许大茂脸色纠结道:“可那娄晓娥好像看不上我,眼里就盯着源子呢。” 许福贵冷笑一下,道:“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好赖?让你妈多往娄家跑一跑,跟娄夫人说,李源那小子人品不正,借着给人看妇科病的机会,往人家身上乱摸乱抠,恶心着呢。” 许大茂来灵感了,激动道:“爸,干脆也别传谣了,花钱找个半掩门儿的窑姐过来看病,进了门等看病的时候就开始脱衣服闹起来,源子非倒大霉不可!” 许福贵无语的看着自家这个蠢儿子,好奇问道:“你不是和他称兄道弟吗?” 许大茂嗤笑了声,发狠道:“那是没碍着我的时候,碍着我了,谁他么认他是兄弟。” 许福贵摇头道:“你啊,狠是够狠,可不够聪明。你当那小子是没根脚的?他师父是中医科科长,他师父的男的是医务处的副处长,最近又搭上了聂副厂长,只要一下弄不死他,惊动了保卫科或者派出所,一查就能查出窑姐儿的身份,那娘们儿的嘴还不比她的裤腰带还松?到时候牵扯出咱们来,怎么死都不知道。” 许大茂听了,惊出一身冷汗来,连连点头道:“爸,您说的对,这事是不能做绝了。我刚说的也是气话,也没真想置源子于死地,只要他不碍我的事就行,我还真喜欢和他当哥们儿…… 就按爸说的办,妈去娄家说,我再花点小钱,让外面街道上的青皮混混们到处传传。这种消息,传的最快。用不了两天,源子的名声就得臭了。不对,我先让人去传,等源子名声臭后,妈再去娄家说。娄家让人去外面一打听,就全乎了。” 许福贵闻言,露出些许笑容来,点了点头夸赞道:“不错,这样才比较周到。不过,你在人前不能露相。尤其是不能在厂子里说,你说了就要留下痕迹。在外面倒还好,不是工厂的人,近不了前。 和源子那边,该亲近还得亲近。那小子的医术,是有些邪乎,往后咱们家说不定能用得到。等你成了亲,我就把轧钢厂放映员的活儿倒给你,让你接班。我去电影院找了个位置,和你妈搬到那边去。你在这边生活,和那小子处好关系,差不了。” 许大茂闻言,竖起大拇指笑道:“爸,您还真是高!” …… 等今天的病人看完后,还不到十点。 打外院的人看病要二斤白面后,看病的人明显少了一大截。 李源都在寻思,是不是降降价? 倒不是为了赚这些粮,而是想多些病人练手。 每天自我感觉中几乎是肉眼可见的进步着,这种感觉让人欲罢不能。 人数少了,进步的感觉就慢了许多。 不过又觉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日子还长,不急于一时。 他现在的学习强度,已经是前世十倍都不止了。 倒是许家那两个狗东西,在算计什么呢,这负面情绪简直滔滔不绝,巅峰时的数字都快突破天际了…… “源子,你这是……忙完了吗?” 李源接诊完最后一个病人后,走出房间来活动了下筋骨,此刻中院里坐着的,除了贾家人外,就只有易中海、一大妈和三大妈、何雨水,以及傻柱、许大茂、刘光齐、阎解成了。 看到李源走出来,秦淮茹连忙问道。 她声音不大好,听起来有些虚弱,一手捂在心口,看起来不大好受的样子。 但李源却很清楚,她应该没那么痛苦…… 奶奶的,又在卖惨。 不过她的病症确实挺有学习意义,李源也不愿错过,便点了点头道:“秦姐你再坐会儿,我活动一下,手指都僵硬了,不好下针。” 秦淮茹还没答应,傻柱却催道:“源子,还等多久啊?秦姐都等半天啦,你瞧瞧,人疼的都快站不住啦,你还好意思歇?” 卧了个槽的! 何雨水站起来就怼道:“傻哥,你当源子哥是铁打的呀?看病不累人?源子哥都说了,手僵的握不住针了,万一给贾嫂扎坏了,算谁的?” 傻柱被怼的没脾气了,别的倒罢,最后一句他扛不住,认栽道:“得嘞,算我多嘴!” 许大茂坏笑道:“可不就显得你多嘴,人家东旭都没吱声的,到底谁媳妇啊?” 傻柱大怒,举起拳头就要捶:“孙贼,你他妈会不会说人话?” 贾东旭也骂道:“你他么一家子坏种,今儿非教你做人不可!” 见两人一前一后堵了过来,许大茂忙请援兵:“源子,你看他们俩……欺负人啊!” 李源似笑非笑的看了许大茂一眼,道:“大茂哥,你说你这让我怎么帮?都是自家哥儿们。前几天虽然和东旭过不去,那是因为他不对。打完闹完也就翻篇儿了,之后还是哥儿们。 现在可是你的不对了,哪有这样糟践人家媳妇名声的?你要和东旭过不去,你骂他啊,骂人媳妇儿干吗?” 许大茂傻眼儿了,没想到李源居然不帮他。 这一傻眼儿,被傻柱、贾东旭堵上了,按倒就是一阵爆捶。 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李源招呼着阎解成到跟前,悄声嘱咐了几句。 阎解成听完后,眼睛登时一亮,看了眼躺在地上的许大茂,点了点头…… 李源拍了拍他的肩膀,见易中海叫住了傻柱和贾东旭,许大茂狼狈逃窜后,他朝庭院说道:“一大妈,您和秦姐进来吧。很快,半小时就好。”转头又对贾东旭语重心长道:“东旭,我方子都开了,给你媳妇买点药吧。我这看病不要钱,已经给你家省不少了,你药钱都不舍得出?一大爷可是你师父,你得学啊!” 贾东旭老脸一红,笑的有些尴尬,道:“不是我不给钱买,是你秦姐自己不愿买。” 李源叹息了声,倒没说什么难听话,尽管如此,仍收到了好大一笔负面情绪值…… 傻柱则不客气道:“扯淡!抠门儿抠的连老婆抓药的钱都舍不得掏,东旭,我原来以为三大爷是咱们院儿最抠的人,还叫他阎老西儿。现在我才发现,原来你才是最抠的,往后别叫贾东旭了,叫贾老抠算了。” 贾东旭脸色铁青,觉得一院子人都在看他笑话呢。 好在秦淮茹出面了,气骂道:“傻柱,你说的什么话?你再这样,我可真生气了!没你这么说话的!” 傻柱冤枉道:“我是说,实在不行我借您些钱去抓药……” 易中海闻言赶紧拦在暴怒的贾东旭跟前,责怪道:“柱子,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往后说话自己寻思寻思,这是你该说的话吗?” 傻柱有些懵,道:“一大爷,我说什么了?不是您常教我,让我多帮衬帮衬东旭他家吗?秦姐病成这样,东旭连一毛钱都不愿出。我看不下去,想做点好事,还做差了?一大爷,话又说回来,您还是贾东旭的师父呢,您得教他怎么做个人才行…… 别的咱不说,一大妈这心脏病,您一副药花了二百,磕绊儿都不打一个就给了吧? 一副药还嫌不够,又拿了五百块来买药。 欸,这才是让人尊敬的男人,真正的男人! 您不能光自个儿做,也教教他啊!” 说罢,牛气冲冲的调头走了。 易中海都没话说,贾东旭气的面色铁青,贾张氏在背后痛骂,傻柱却跟没听见似的,颠颠儿的回屋了。 李源啧啧乐呵着看完大戏,让一大妈和秦淮茹进了屋,随后关上了门…… …… (本章完) 第四十六章 晃动的围帘 (求首订!!) 第四十七章 金光闪闪的肥羊!(求首订!!) “秦姐,早。” 一大清早,上完厕所练完五禽戏后,李源出来接水洗漱时,碰到了秦淮茹,打招呼问道。 秦淮茹看他一眼,点头笑道:“源子早,今儿早上还给老太太煮红烧肉面?” 李源却摇头道:“今儿不煮了,没肉了。让老太太也空两天,素一素对身体好。” 秦淮茹闻言笑出声来,她可是听一大妈说了,昨天早上聋老太太给了李源二十五块钱呢,没想到刚得了钱,就不给送饭了。 不过她也知道,李源是故意促狭,倒不是坑人老太太的钱。 光他要捐出去的白面,都不知要多少钱。 这小子就是淘,坏! “源子,今儿我要回家一趟,你有没有什么信儿要给家里带的?” 秦淮茹一边甩着清洗好的衣裳,一边问道。 李源想了想,摇头道:“没什么。” 秦淮茹小声道:“你收的那些白面,不用带回去一些?” 李源笑道:“现在他们都吃公社大食堂。” 正说着,傻柱从正屋出来。 没等他说完,易中海从家里推门出来,大声喝道:“柱子,不该说的话别说!显得你了?” 傻柱被骂的脸色有些挂不住,道:“一大爷,我就说说。再说,我没觉着哪说错了。” 傻柱吓了一跳,道:“至于吗?” 易中海道:“伱说呢?” 傻柱嘿嘿笑着摆手道:“算了算了,算我多嘴失言了还不成?” 秦淮茹道:“街道王主任带了几个干事挨个大院做宣传,昨天白天来的咱们院儿,你们都不在。” 这就是皇城根里和外面的区别。 但这里,只是作动员宣传。 几个人默契的没有往这话茬上搭,李源洗漱完回屋,今儿早上吃的是面饼、咸菜、鸡蛋、牛奶,另有一根香蕉、一个苹果。 昨晚上临睡前又抽了回奖,除了两盒头孢、两瓶布洛芬混悬液算是惊喜外,其他多是寻常食物。 但李源也知足了,虽然只是第二代头孢,头孢克洛,但眼下全世界的细菌都还没有经过抗生素的泛滥使用而变得一代比一代耐药,头孢克洛眼下称得上救命神药,丝毫不为过。 至于布洛芬混悬液就更不用说了,小儿退热首选。 大多数婴幼儿感染发烧都是病毒引起的,吃抗菌药无效,只要控制住体温,就能凭借自身免疫力恢复。 李源推着车忽然觉得,是不是真该说个媳妇了? 连孩子的保命圣药都有了,不生个孩子实在浪费…… 不过随后又觉得,世道还不稳,还是暂时缓缓。 到了前院,就看到除了阎解成站在门口,一直盯着月亮门方向。 李源招了招手,阎解成立刻跑了过来,李源随手掏出一张一块钱来,递给阎解成小声道:“解成,这钱你先拿着,人盯紧了。如果有外面的朋友,也可以找朋友帮忙盯着。这几天轧钢厂没有对下面帮扶的任务,他不会下乡,活动地点就工厂、四合院这条线上。你把人盯住了,从出轧钢厂开始,直到盯到他使坏的证据。” 阎解成接过一块钱,人都有些激动起来,说来可怜,他长这么大,还没一次性得过这么多零花钱。 他郑重点头道:“源子哥,您放心,我一准盯死了!我外面还有两个玩儿的好的同学,也不上课了,我找他们帮忙。” 李源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笑道:“这事儿你谁也别说,尤其是你爸,不然这钱落不到你手里。我和大茂之间有点误会,那小子估计要动歪脑筋,我得防着他一些。写举报信,应该不会。我行事正,没什么可举报的。所以我估摸着,不是散播谣言,就是寻一些不三不四的青皮,准备套我麻袋,打我闷棍。你朝这两方面盯紧就好,事成之后,我再给你五块钱。” 阎解成闻言,呼吸都紧迫起来,重重点头道:“源子哥,您放心,街面上那一套我熟着呢,要不然不会上不好学,考不上中专。许大茂他想使坏,没那么容易!我知道他平时和哪些青皮厮混,不就是菊儿胡同的王麻子他们吗。您放心好了,他成不了事!” 李源笑道:“那更好,解成,这钱你赚定了!可是要保密啊,不然你爸闹起来,你这钱保不住。” 阎解成心悸的往他家方向看了看,果然看到一道亮光从两个镜片上闪过,他忙大声笑道:“源子哥,您这也太客气了,不就是收拾门厅那间房嘛,我随手就干了,您还给我两毛钱,这不是打我脸吗?” 说话间,他不动声色的将一块钱放进裤子口袋,又从另一边口袋里掏出一张两毛钱,作势要退给李源。 这时阎家门帘开了,阎埠贵以和他年纪不相符的速度急跑过来,精准的从阎解成手里一把夺过两毛钱,对李源笑道:“源子,你瞧你这事闹的,打扫门厅房的事交给你三大妈就成,比交给这半大小子靠谱的多!” 正说着,就看到三大妈走了出来,脸上露着笑脸,只是没走两步,突然面色一变,转脸到一旁“哕哕”干呕起来。 李源将自行车停好,看着阎埠贵和闫解成过去关怀,过了会儿一家子走过来,李源也懒得理阎埠贵那张堆笑的脸,让三大妈将手腕放在座包上,诊了片刻后,笑道:“好嘛,三大爷,要不说还得是您呢。解成都这个岁数了,您还能老树开花,让三大妈老蚌怀珠。恭喜您嘞,您家有老四了!” “啊?!” 阎埠贵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三大妈更是羞臊的怪李源说话太直,什么叫老蚌怀珠啊,谁老了…… 李源哈哈一笑,推车走人。 阎埠贵小心的将三大妈扶进屋,也顾不上理阎解成了。 阎解成更没将这事儿放心上,管他老四不老四,能有五块钱香吗? 那可是一笔巨款! 没一会儿,看到许大茂鼻青脸肿的出门,步履匆匆的,看也没看他一眼,阎解成暗自冷笑一声,在后面跟了上去。 …… “怎么样,李源,是不是觉得一下安静了许多,有些不习惯啊?” 李源刚到工人医院,帮赵叶红擦完办公桌,拖完地回到自己诊室刚拿起抹布时,诊室门被打开,一个圆脸上长了点点雀斑,笑起来眼睛眯成月牙的微胖护士进来,笑嘻嘻道。 李源看她一眼,道:“吕悦啊,有你这麻雀在,怎么可能安静的下来?” 吕悦是聂雨在医院里的好友,平时被派去打饭的主力…… 吕悦闻言顿时大怒,眼下麻雀被列在四害之中,李源这话不就是在说她是害虫? 用力挥舞了下肉墩墩的拳头,吕悦威胁道:“别以为小雨走了,就没人看着你了!李源,我告诉你,小雨都给我交代任务了,让我盯着你,然后每月写一封信记录下来,她家里会把我的信寄给她的!哼哼,你怕不怕?” 李源将抹布递给她,道:“我怕你擦不干净。” 吕悦气的发抖,一把从李源手里夺过抹布,一边擦一边放狠话,等她擦完后,李源又顺手递给她拖把,并收割了一波负面情绪值。 好在,等吕悦辛苦拖完地后,他从口袋里变出了一颗红虾酥,笑呵呵道:“干点活生什么气?吃颗糖消消气,气大伤肝嘛。” 吕悦眼睛一亮,气鼓鼓的脸上,眼睛又变成了月牙,接过李源的糖后笑道:“要不要我每天来帮你干活?” 李源没好气道:“你觉得我请得起每天一颗糖?快去忙吧,我要看书了。” 等吕悦出了门后,走着走着才觉得不对。 李源对聂雨的事,好像完全没再关心啊…… 等她出门后,李源拿出《素问》来认真看了起来。 说来有趣,前世他就是一个学渣。 看书学东西起来,好像一头被强按着头喝水的牛,费劲又变扭。 可这一世,他是真心想学能耐,想学书里的每一个知识点和引申点,所以看起书来不仅不觉得辛苦,反而有一种享受,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 赵叶红上班来了后,看了眼正在诊室里专心致志看书的李源,向来严肃的她,也不禁露出一抹笑意。 勤学的孩子,总是让人喜欢。 …… 红星轧钢厂,行政楼。 李怀德办公室。 后勤主任王兆国微微弯着腰,对办公室后的李怀德道:“厂长,查清楚了,那小子是个有真本事的。他们大院的管事大爷叫易中海,就是一车间那个八级工,他媳妇有心脏病,一直要不上孩子。因为那老娘们一直照顾他们后院的一位聋老太太,李源觉得她是个好人,就想着帮她。用了大概两个月,或者多一些时间,查了好些孤本老方子,帮她配出了一副药。 药很贵,比黄金都贵,两条小黄鱼才够吃十次的,但是真管用。当着全院百十号人的面,易中海老婆吃了六丸,五分钟不到,人就好了。我让人查过她的病案,吃硝酸甘油片都不管用。易中海这些年花了不知多少钱,也没用。 不过,这小子最近在跟中医科科长赵叶红的父亲赵云正学医,赵家是中医世家。我猜测,这药会不会是赵家的方子?” 李怀德闻言皱起眉头来,缓缓道:“有这个可能,可能性还很大。不过,不要紧。不管是谁,能有这个本事就好。你说他嘴比较严?” 王兆国连忙道:“是的,他在工人医院和在街道社区的名声都非常好。好多妇女同志都喜欢找他看病,但从来没有丝毫病人的信儿流露出去。其实想想看,这小子的确不是一般人。一般人能拒绝得了聂家?” 李怀德点了点头,道:“这样,你去把他请来,就说我有些不舒服,请他来出个诊。客气一些,对有能耐的人,我们要包容。” 王兆国忙点头道:“厂长放心,肯定办妥!” …… 李源刚接诊完一个患者,就见王兆国在护士长的陪同下进来了。 李源起身迎了迎,问道:“王主任怎么来了?是哪里不舒服……” 王兆国哈哈笑道:“不是我,是李副厂长,不知道是不是昨晚上没休息好,今天精神不好,有些头晕。听说你针灸扎的好,就请你过去看看。李副厂长再三叮嘱我,一定要对李大夫客气些。说要尊重有能力的人。李大夫,您看,是不是麻烦去一趟?” 李源气笑道:“王主任,论岁数您也是长辈,这个‘您’实在担待不起。我的职责是为轧钢厂的工人服务,当然也包括领导同志。这是我的工作,谈不上麻烦。您请。” 护士长笑道:“王主任也真是的,您派个人过来传个话就是了,这样兴师动众,反倒显得我们工人医院不懂事了。” 王兆国哈哈笑道:“没有,绝没有的事!” 一阵嘻哈往来后,李源提着诊箱,和王兆国一起去了行政楼。 难为王兆国一个处级干部,说起话来也是谈笑风生,一点看不出架子来。 待到副厂长办公室后,王兆国让李源在外面稍候,进去了稍许后就出来,请李源入内。 李源进去,他还倒了茶水,然后居然就出去了。 一句没多说,还反手关上了门。 李源见这么神秘,对李怀德的病,大致有了些猜测方向…… 李怀德笑呵呵的看着李源,道:“李大夫,说起来咱们还是本家呢。对于你坚持留在轧钢厂,不去京城中医院,更不去港岛,作为轧钢厂的副厂长,我表示高度的赞赏和欣赏。不愧是咱们李家人,有骨气,也有志气!” 李源心里古怪起来,因为眼前这厮好像就是吃软饭的典范人物。 当然,这位也是有真本事的! 能在风雨十年里瞎他么乱搞,最后还带着秘书满世界潇洒坑蒙拐骗的,简直就是极品! 李源笑眯眯道:“厂长同志,您过誉了,我只是恪守做人做事的本分和原则,仅此而已。” 李怀德想听的就是这样的保证,他哈哈一笑,夸赞道:“好!能做到恪守本分和原则,那就是最好的同志!小李同志,你虽然年轻,但我觉得,前途必然光明!好了,这些是咱们今后必能见到的。今天呢,我要麻烦你一下,替我看看这身体到底哪里不大好,身上总是没劲儿,软趴趴的,干不好革掵工作啊。” 李源:“……” 他认真的打量着李怀德,如同在打量一只金光闪闪的肥羊,脑袋上长着的不是黑色的头发,是金毛! …… (本章完) 第四十八章 合该许家爷俩倒霉!(求订阅啊!!) “先诊脉吧。” 李源话不多,拿出脉枕来,诊起脉来。 他面色淡然,哪怕李怀德不时的审视,也面色不改。 两只手一共诊了十分钟后,李源收手,道:“李厂长之前是否腰膝酸软、头晕耳鸣、乏力盗汗,尤其是入睡后汗出异常,醒来后汗出停止,小解频数,且多分叉?” 李怀德老脸估计有些臊,打了个哈哈道:“基本上是这样,哎呀,整天忙于革掵工作,再加上上了年纪,岁月它不饶人呐。” 李源不置可否道:“李厂长应该也看过中医,无非是苔薄白,脉弦细,肾气虚。您应该吃了不少肉桂、鹿茸、锁阳、淫羊藿、韭菜籽等补肾益气的药。从脉象上来看,您补的已经差不多了。这些中药已经不需要再吃了,那些症状,大部分也已经消失了才对。” 李怀德眼睛微微眯起,看着李源道:“怪不得都说你虽然年纪轻,但医术高明,果然没虚传啊,这都能诊出来,真让人想不到……” 之前李源诊脉后的话,李怀德心里其实已经开始轻视起来了。 中医看中老年男人,多半都是这套说辞。 但李源能看得出他吃了什么药,并且说他差不多补好了,不需要再吃药了,这就是真本事了。 光听人说,李源是个有能耐的,他心里信的不多。 可这会儿亲眼所见,李怀德才算信了一半…… 李源客气了下,道:“李厂长,若没其他的事,我就先回去上班了。” 李怀德忙拦了下,道:“欸欸,李大夫,凭你的本事,脉诊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对不对?有没有诊出一些隐晦的毛病?你是中医世家赵家的衣钵弟子啊,本事肯定不会小。小李,可别辱没了伱师父的名头啊!” 李源闻言,犹豫起来,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李怀德居然还鼓励:“大胆的说嘛,你是大夫,自然不会讳疾忌医,对不对?再说了,咱们俩大老爷们儿,有什么不好说的!” 李源点点头,道:“那好吧,我就直说了,但未必准。毕竟,我年纪轻,才疏学浅。” 李怀德笑道:“还挺谦虚……谦虚好,越是有真本事的人越谦虚。满口花花乱谈的,都是半瓶水瞎晃荡。小李,你只管放心大胆的说,没事!” 李源微微一笑,道:“您啊,旁的看着都好了,那么多大补之物,撑也能将底子撑起来。只是身上有一物,用之过度。正如您自己所说,软趴趴的,没法子干革掵工作了。这个问题,不是您一个人的难处。多少辛苦工作了一辈子的老同志,临老都面临这样的问题。 当然,我不是说李厂长您老了。只是您先前劳累过度,提前遇到了这个问题。您肯定吃了不少名方,可能管一点用,但过几天又不灵了。吃几个月的药,管用几天,的确苦恼。” 见李源将其面临的问题说的那么透彻,李怀德彻底相信他是一个有真本事的医生了,便激动追问道:“李医生,那你……有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呢?” 李源微微一笑,摇头道:“别说我,就是全世界,目前也没有彻底解决的法子。” 一盆凉水浇下来,李怀德面露失望神色,叭叭了半天,就这? 男人活着为了啥? 当然不全是为了那点事,甚至在正常时,做完后还觉得空虚。 可要没那点事儿,男人会发疯的。 好在他颇有心机,很快反应过来,看向李源问道:“不能彻底解决,那有没有法子……缓解一二?” 李源迟疑稍许后,摇头道:“不值当。这样的药即便弄出来,也要花天大的价钱。我知道一个残方,其中主药是海狗肾(鞭)和虎肾(鞭),是明万历年一代名相张居正用过的药方。但海狗肾和虎肾要经过特殊炮制去毒,光辅药就需要八八六十四种,每一种都是名贵药。这个方子肯定不成。 还有另一方,药材要便宜的多,难处是有三味药花钱都买不到,已经绝迹了。 用其他药物代替的话,难…… 所以说,花那么大的代价,就为了那点事,实在不值当。” 李怀德看着李源,意味深长道:“小李啊,你还没结婚,所以有些事还不懂。那可不是一点小事,而是事关男人的尊严呐。你说实话,这方子,到底有用没用?” 李源点头道:“有用肯定有用,因为药理是通的。但肯定没办法大批量制药,药材太稀少了。譬如那肉苁蓉,只能选蒙古ALS沙漠里出产的才是最佳的。这味药越老越好,尤其是横切面要切出菊花纹的,药效最佳。可由于内蒙那边解放前就大范围的挖掘,这味药已经到了濒危的地步。 除了肉苁蓉外,还有不少名贵药,都已经面临灭绝。东西一少,它就贵。眼下要凑的话,倒是可以找一些几代中医的人家,应该能凑出一部分来。 但如大独角犀、老虎骨、三百年份以上的老山参这三样,就实在无能为力了。 人家就是有,轻易也不会卖。” 李源要是直接说能配药,但价格贵,那李怀德一定会怀疑他在其中谋利,但李源将困难摆在前,还再三强调难度继而推托,可信度反倒大大提高。 李怀德闻言却眼睛一亮,惊喜之色难掩,道:“大独角犀、虎骨和老参是吗?虽然难得,但也不是不能得。小李啊,如果我把这三味药找齐了,你能不能配出药来?” 李源惊讶道:“李厂长,您连这三味药都能找齐?” 李怀德得意的哈哈大笑道:“你要说别的药,我还真不知道,但这三味药,还真是巧了,前些日子有从东北来的客人,送了我一些,其中就有这三味。” 李源惊叹道:“虎骨和老参东北有,可大独角犀是印度犀啊,三十年前就绝迹了,东北怎么会有?” 李怀德得意笑道:“小李,小瞧咱们同志了不是?四方面的人,有的是法子!好了,你现在可以说说看,有了这三味药,要多久能配好药,需要多少钱?” 李源冷静下来,仔细核算了番,最后道:“如果将这件事告诉我师爷,那么最多……一个月,大概就能配齐。如果要我保密,一个人来配,那至少要三个月……” “三个月不行,三个月太久了。” 李怀德断然否定道:“另外,这件事一定要保密,只能你知我知!” 李源“哦”了声,道:“保密没有问题,可时间上……恐怕宽裕不了。” 李怀德意味深长道:“小李啊,我听说你每天上班工作学习外,下了班还去你师父家多学习两个小时?等回到家后,一直工作到深夜?为人民服务是好的,但事有缓急嘛。你放心,只要你尽快配出药来,我不会亏待你的。” 李源好笑道:“李厂长,您恐怕误会了。我如果是贪图好处的人,这会儿已经出发前往港岛了。对我来说,为轧钢厂的工人服务,为百姓服务,才是我的信仰和使命。至于好处……大可不必多提。” 李怀德老脸都抽抽了两下,这些小年轻……还真是年轻。 不过这样更好,他忙说好话道:“对对对,是我想差了,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不过小李啊,我也急需要服务嘛,我也是人民嘛。我现在休息的不好,都快无心工作了,整个人都不大好……你还是要体谅体谅。” 李源想了想,道:“那这样吧,我晚上熬夜庖制药物,尽快……两个月内,或者一个半月内,保证出药。虽然有了您提供的这三味主药,但还是要小心辩证的配,领导的事太大,可不是开玩笑的。我要尽最大的可能,既能保证药效,还能保证可以滋补身体,不是掏空身体。 另外,李厂长,这药需要花好多钱,比我给易中海他媳妇配的药贵多了。 我不是怀疑您的实力,但真的是很大一笔开支…… 实在不行,我可以把这三味药卖一部分,少配几丸……” 李怀德呵呵一笑,上前拍了拍李源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易中海一个工人,都能掏出五六百给他媳妇看病。我堂堂一个副厂长,难道还拿不出一些钱来看病?我给你三千块钱来配药,够不够?” 李源仔细盘算了下,点点头道:“应该差不多,先少配点,总要看看效果到底好不好再说。这样,三千太多了,李厂长,您先给我一千五,我配出一副样药,您吃了有用,再拿钱再配。这样办,还能更快些。” 李怀德迟疑道:“是不是少了点?几丸药,就得这么多钱?” 李源笑道:“李厂长误会了,一些江湖郎中的虎狼药,是摧毁身体潜力,强行乱来。爽快一时,身体却垮了。我这药不同,是真正治病的药。服用后,不仅可以滋养身体,还能治病。您吃上几丸药,就好了啊。只要往后注意节制,不要过多,和正常人无异。这不比一百副虎狼药还要强?” 李怀德大喜道:“好!好!小李,就这么办!!” 李源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一千五百块,先开个好头…… …… 临下班前,李怀德让人送来了大独角犀、虎骨和老参三味药。 一千五百块钱之前就给了…… 李源这个时候才有些明白,那个级别,或者他背后人的能量。 这些药在后世,基本上已经是灭绝的了。 从1920年后,大独角犀在国内就已经找不到了。 可没想到,为了那点事,就能得到这三味药。 李源决定将这三味药收好,将来足以传家。 论增值价值,什么四合院、古董之流,对学中医的李源而言,都远不如囤这些奇珍名药更有意义。 因为这些药在他手里,真能救命! 下了班后,李源先往京城百货逛了圈,拿着钱和票买了一块梅花表。 还别说,戴上后感觉是有些不同,好像成了有钱人一样…… 然后又依次往德寿堂、同仁堂、永安堂、鹤年堂、长春堂、乐仁堂、万全堂和千芝堂等八家京城老字号药铺跑了个遍,问的多买的少。 最后去了孙家,又开始了一天的练习。 练习完后,李源吃了晚饭,饭桌边赵叶红、孙达都没问李源关于李怀德的事。 孙达倒是说起了张大庆从秦家庄买回野猪和野狍子一事:“老张让我感谢你呢,得亏你给的条子,不然东西就让首钢采购科的人给抢走了。” 李源乐呵呵道:“不能让他的手表票白给不是。” 说着,还故意捋了捋袖子,露出一块闪亮的瑞士梅花表来。 见他如此炫耀,孙达、孙月香、孙月玲、孙建国等都哈哈大笑起来。 赵叶红批评道:“也算小有名声了,不怕人笑话。” 孙达摆手道:“小李这样才最好,不端着,也不作假。” 孙月玲十分赞同:“源子哥多幽默风趣啊!” 李源对着表面左右照了照,道:“你不说我都没发现。” 孙月玲咯咯笑的前仰后合。 赵叶红也绷不住笑了笑,道:“行了,那么大的人了……快家去吧,注意安全。” 李源就起身告辞了,孙达今天却一直送到了大门口,临别时对李源道:“张大庆很有路子,我跟他说了,你要囤点粮。他说他能找到四百斤苞谷,你准备一下,后天晚上送到你们巷子口。” 李源忙道:“要给钱的。” 孙达想了想,道:“给也行,你先收下,回头把钱给我,我转交吧。你给他,恐怕不收。” 做交易的人,要么完全陌生,要么知根知底非常熟。 像李源这样半生不熟的,人家是肯定不敢过手钱财的,怕出问题。 李源也明白,答应后骑车回家了。 粮食还得慢慢攒,其实凭借空间里两卧室的储存粮,再加上一地窖的粮,再攒上千八百条鱼,李家那几十口子绝对能活下去。 之所以还要继续攒粮,一是为了空间打掩护,二来,在困难时期,可以收割遗老遗少们的财富。 若还有富余,再接济接济真正的穷人…… 也是没法子,要不是每每他想做出改变历史走向的事时,总会被脑海中的指针发出毁灭性警告,他高低也要写一封信,哪怕能让上面相信未来三年会连续遭遇全国性的重大干旱,也能救人无数。 可惜,客观情况不允许…… 所以,他只能做到独善其身。 在时代的滚滚洪流下,他还是太过渺小…… 多思无益,他也就抛到脑后了。 “源子哥,您回来了!” 李源刚进正门,就见阎解成从门厅蹿出来,压低声音激动叫道。 李源看清是他后,笑道:“解成,这是有收获了?” 阎解成仿佛已经看到五块钱入账,连连点头,他先戒备的回头看了眼,给李源使了个眼色,李源哑然一笑,不过也还是跟着这小子出了门,去一角落里说话…… 阎解成兴奋道:“许大茂真的去菊儿胡同找王麻子、韩癞头他们了,源子哥,等他走后,我找了三个同学,一起把韩癞头给堵了。那孙子怂着呢,一看我们拿板砖拿锁链子吓唬他,他就什么都说了。 源子哥,许大茂真他么不是东西,他让王麻子他们四处散播你给人看病时乱摸乱抠,侮辱妇女,要弄臭你的名声。他给钱,一人两块。韩癞头也不是东西,他老娘前天还来找你看病,源子哥您可是连白面都让她带回去了,这是韩癞头说的。这人真没良心,都快气死我了。” 李源呵呵一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大黑十和一张五块来,道:“解成,这是十块钱,你得五块,剩下五块,拿去请你朋友喝酒,另外五块给韩癞头。你告诉他,明天晌午,让他去轧钢厂保卫科,举报许大茂收买他,让他散步谣言,往谠的干部身上泼污水。因为我给他老娘看病,还不收钱,他觉得良心过意不去,所以去举报的。他要是不办,现在就送他去派出所,让他自己看着办。” 阎解成闻言,激动的接过钱收好后,点头道:“源子哥,明儿一早我就带人去办,绝没差池。只是……许家在轧钢厂好像还挺有面儿,他爸是个老狐狸,阴着呢。一个街头无赖的举报,恐怕没多大用……” 李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兄弟,只要韩癞头去举报了,我就让许家爷俩吃不了兜着走。这周末,一起吃肉喝酒!” 阎解成高兴应道:“欸!谢谢源子哥!” 他早就羡慕大院里李源、傻柱、许大茂、贾东旭这个小团体了,虽然小团体并不稳当,时常处于崩溃的边缘,但喝酒吃肉时,可太热闹了。 往日里都嫌他小,或者嫌他爹小气,不带他玩儿。 现在李源开了口,往后可就成了!! 李源推车去了中院,一脸的轻松。 要是今日之前,他拾掇许家爷俩或许还要费些周折。 毕竟连阎解成都知道,许福贵那个老阴比,路子有些野。 可今日之后…… 李怀德可是分管轧钢厂保卫科的,这个年代,保卫科是有独立侦查权,能够抓捕审问犯罪分子。 所以,合该许家爷俩倒大霉!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