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医生方闲（求收藏，求推荐票）
沙市，湘南大学附属医院，创伤外科医生休息室。
窗户半开，百叶窗帘在休息室内冷热空气对流中，哗哗作响。
方闲穿着白色衬衣，淡蓝色长裤，坐在了休息室上下双人床的下铺，抱着一本厚厚的蓝色厚壳的实用骨科学在认真地‘啃’，右手上的蓝黑色签字笔一边写写画画。
“方闲哥。”突然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一个声音传进，紧接着走进来一人。
方闲回头，认出了来人是李球：“李球你没去技能训练室啊？年终考核不是快了么？”
李球与方闲一样，都是创伤外科的社会性住培医师，而且都是住培第一年，即将结束。
李球一头短发，身材微胖，听了方闲的话嘴角一扭，不屑一笑：“年终考核啊，也就是那么一个说法而已。”
“都是医学会为了选拔天才的牺牲品，你说我们去年赖在这里不去其他教学医院读研，图个啥啊？”
“当时还是太年轻了。”李球摇了摇头，一脸的泄气。
“总以为自己能够创造奇迹，没在研究生入学的复试上把其他兄弟给比下来，在后续就能超过他们，拿到学籍。”
医学会改制后，医学逐渐淡化学历，医学会强势插入采取能力为上的制度。
医学相关专业的学生，不再适用考研复读再战策略，以学年制计。并适用学籍竞争匹配制度。
也就是说，研究生入学考试与住培招生考试统一进行，划出基础分，一部分进入到研究生学籍管理，另一部分以普通住院医师进行管理，两者相互竞争。
优秀者最后可以以硕士学历毕业，淘汰者则以普通住院医师的方式结业。
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的人留下，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的人，则可以去调剂到其他更低层次的教学医院，进入到研究生学籍管理，同时参与到他们医院的规培和硕士研究生的竞争机制中。
方闲闻言就把笔放下，笑了笑：“总是留了個念想嘛，哪里都是一个样的。”
“找工作的时候，学历也不再是特别的加分项。”
说完，方闲从旁边的背包里面取出了一瓶矿泉水递给了李球。
李球接过水，感慨道：“就是医学会咯，搞得现在所有人都不能混了，卷中卷，王中王。”
“对了，闲哥，我想和你换一套班可以不？我的值班是这周六，我想出去看一趟女朋友。”
“你下周五的班，我就替你值了。”李球这么笑嘻嘻地问。
住院医师和专业型硕士研究生在临床中，都需要值班，如果需要换班的话，那么就要提前自己安排好。
周末，是进入到技能训练室练习医学基本技能与专科基本技能的好时间，其实方闲如果和他换了，有些吃亏。
但同为苦命人，方闲点了点头：“可以啊！李球，你至少还有个老婆陪伱不，不像我们，就只是光棍一条。”
“嗨！~还女朋友，再不去就没女朋友了，也是麻烦事。”
“这年终考核将近，大家都在卷，就我还要去哄女朋友呢。”李球摇了摇头，喝了一口水后接着说：“谢谢啊闲哥。”
“回来了肯定请你吃饭。”
“小事情嘞。”方闲不在意地回。
方闲也喝了一口水，他看书看了蛮久，一直都忘记了喝水，所以就又从书包里拿出来了一瓶苏打水。
方闲的胃前段时间出了点小毛病，喝不得普通的水，需要慢慢喝苏打水来养胃。
“闲哥，你应该快拿到上手术做助手的权限了吧？”李球突然神色一闪地这么问。
“还差了点！你快了么？”方闲反问，心里稍微有点紧张！
湘南大学附属医院的医务处为响应医学会的淡化学历相关规定，不管是普通的住培还是硕士研究生，都一视同仁。
上台做助手的机会、主刀手术的机会，都是具有一个比较严格的标准的。
即便是研究生导师，也不能违逆这个客观标准，就是为了把控好对病人的手术质量。
而骨科的创伤外科亚专科，对于创伤外科相关亚专科的上台做助手的规定是，医学基础技能里面的X线阅片术，骨科基础技能里面的清创术、缝合术、切开术均达到医学会规定的2级，才能成为助手。
相应的基础技能都达到了3级，才能够有主刀的小手术的机会！
没有之前，就只能干看着。
李球闻言摇摇头，苦笑着问：“闲哥，你后悔么？”
“我听说，在湘州人民医院，创伤外科的住培和普通的硕士研究生，只要专科的基础技能有一个到了2级，就能做助手了，全部都到了2级，就可以主刀了！”
“你说我们留在湘南大学附属医院，这是何苦来哉？”
方闲听完脸色也微苦：“球哥，说完全不后悔是假的，要说百分百后悔，也心有不甘不？”
“尽人事听天命呗，其他的兄弟们的确优秀，那我们也只能努力地去追啊！”方闲的心态还是比较正的。
“还是闲哥你心态好。”李球把水放下，一小瓶水都没喝完，估计是喝不惯苏打水。
“没办法啊，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卷不动了啊，球哥！”方闲无奈着陪笑，脸上略尴尬。
为了卷，前段时间方闲经常在技能训练室里通宵达旦，结果有一次就晕倒了，还因为饮食不规律，搞了一个胃出血，最后是湘南大学附属医院的医务处的工作人员看到方闲进技能训练室的时间太长，用了副院长的权限卡，才打开了技能训练室，把昏迷过去的方闲给扛出来送到了急诊室。
自那之后，方闲就‘消停’了许多。
“的确，身体最重要。”
“谢谢啊闲哥，那就这么说好了，我买票了啊。到时候别反悔。”李球带着笑，提着方闲给他的苏打水走出了医生办公室。
办公室再次沉寂下来，只剩下百叶窗沙沙被风吹着作响的声音。
然后，方闲看着仅有自己才能看得到的面板。
“闲置技能点：16点。（技能点可通过对疾病造成伤害或者击杀获得，详细请查看技能点获得详细）”
“当前医师信息：医师等级：住院医师（伪）”
“当前技能信息：+”
这个面板是他十天前晕倒之后获得，看起来很简单，但是可以展开。
“医学基础技能：切开术1级，缝合术2级，清创术1级，X线阅片术1级，CT阅片术1级，心电图阅读术1级，心肺复苏1级。医学专科查体：1级。穿刺术：1级。打结术：1级。止血术1级。核磁阅片术1级。”
“医学基础理论：医学常规理论1级，骨科常规理论2级，创伤外科医学常规理论2级……”
“创伤外科专科技能：骨科相关器械操作经验：1级、手法复位术1级……”
方闲继续提取于创伤外科比较关键的信息，再次看到了信息的详细内容。
切开术1级18/25。
缝合术2级3/50。
清创术1级14/25。
X线阅片术1级16/25。
切开术差7点，X线阅片术还差9点，到2级，所以？
方闲心神一动。
两种技能瞬间都变成了2级0/50.
一瞬间，方闲的脑子里仿佛多了很多东西似的……
第二章 加点就变强（求收藏，求推荐票）
方闲的脑子里一下子就涌入了很多信息，而且仿佛自己的双手都变得灵巧了不少。
医学会改制之后，划分出了医师等级和技能等级，并且归类了医学基础技能不同等级以及专科技能的相应等级的详细划分。
比如，关于切开术1级和2级的操作熟练度定义是。
【切开术1级：请按照激光标线，切开长度为10厘米弧形切口，切开深度0.5cm！】
【要求：不能重复下刀，切口不能出现折线，切口侧移不能偏离激光标线3mm，切开深度不能超过1cm。操作时长不超过20s。】
【切开术2级：请按照激光标线，切开长度为十厘米弧形切口，切开深度皮下筋膜！】
【要求：不能重复下刀，切口不能出现折线，切口侧移不能偏离激光标线0.5mm，切开深度不能与皮下筋膜距离不超过0.5mm。切口长度误差不超过0.2cm，操作时长不超过5s。】
切开术的1级，只有切开长度、切开深度的一个大致操作管控，而切开术的2级，则是在大致操作管控里面，更加严格，不仅是有深度的的具体要求，而且切开的形状还要是弧形。
这样的规定，让你的切开术水平，有一个客观的标准，一目了然，厉害就是厉害。
实力为上，能够看得出来的优秀！
方闲目光微微一动，在对比着这样的严格要求和自己的操作能力时，方闲觉得，自己应该是可以达到这样的水平！
所以说，自己现在的技能已经有3个2级技能了？
切开术、缝合术、X线阅片术。
方闲仔细一一对应，发现好像还真的是这样。
而切开、缝合、清创、X线阅片，是创伤外科手术的基础技能，也是入门的门槛，这几個都做不到的话，很难在创伤外科方面进一步发展下去。
方闲这么对应完，思绪开始漂浮——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们这一届，创伤外科的3个研究生，5个住院医师里面，其中有一个研究生的技能进度，还没有3个2级技能。
毕竟啊，根据医学会的描述，不管是医学基础技能还是专科基础技能，要从1级提升到2级，资质一般的人，需要消耗三到四个月，资质愚钝的，可能要五到六个月，稍微好一点的，也需要一两个月。
方闲则是把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了提升创伤外科基础理论以及骨科的基础理论上了。
要进到创伤外科的门槛里来，先承担得起管床的任务是重中之重，因此骨科的基础理论和创伤外科的基础理论，必须扎实，否则总住院医师会经常请你喝茶谈话。
都不能让总住院放心你管床写病历、谈话、开医嘱、拆线换药等操作，你还怎么提升其他的技能呢？
而要做好这些基本工作，在湘南大学附属医院里的要求就是，你的理论必须扎实，要能回答得出来病人以及家属提问的常规问题，不要模棱两可，定期总住院以及硕士师兄会审查。
如果发现你谈话的时候对病人和家属‘对付’用差不多，不知道这样的话来搪塞，那么伱就别管床了！
医学不是儿戏，每一步都需要格外谨慎……
所以，方闲其实用了九个月的时间，提升了3个2级技能，但是另外一个研究生，则是提升了5个，只是基础理论不算做是外科操作上面的要求。
很快，方闲就把思绪收敛了回来。
“先别想这么多，能不能成为硕士研究生的事情另说，先找准这个技能点的获得细节，争取更多的技能点，提升自己，才是关键要点！”
方闲再一次把目光移聚到了技能点的获取明细！
“你通过主张医嘱中的抗生素配合，避免患者造成了感染，对开放性骨折造成了1点伤害，获得技能点1！”
“你通过主张医嘱中的口服药物迈之灵，避免患者产生术后水肿，加快了患者的康复时间，避免了静脉血栓的产生，对骨盆骨折造成了0.5点伤害，获得技能点0.5……”
“你通过主张医嘱中的……”
方闲就只分管三张床，所以明细条例相当有限！
方闲再一次地提取到了关键词，主张医嘱，也就是说，这些医嘱里面，对患者的病情康复有益的相应理解，自己去主动开出来的，就能够获得技能点。
这得益于自己之前的骨科基础理论和创伤外科的基础理论！
如果这样算的话，如果自己能够当助手，甚至成为主刀的话，那么肯定会获得更多的技能点！！！
既然如此，那么自己推算的就没错，先去拿到跟台手术的权限吧！
4个2级技能，自己目前只是差了一个清创术。
……
方闲，虽然曾经也是湘南大学附属医院里面的研究生入面竞争者，但如今只是普通的规培住院医师，而且连科室里的助手权限都没拿到，他值班的时候，自然不会让他处理病人。
所做的事情就是，收病人到空床，然后开常规入院医嘱、建病历模板，通知床位的管床医生来接管病人，值班的时候及时看管病人的突发事件，上报给总住院来处理。
妥妥的工具人。
可这也清闲！
翌日！
早交班、查房、开医嘱、写病历等事情完成之后，像方闲、李球这样的住院医师，不值班的，都是可以离开病房了。
他们又没有进手术室成为助手的资格，需要练习创伤外科相应的基础技能的话，有技能训练室特别给他们练，而连基础准入资格都没有的他们，压根就不配出现在手术室。
这不是针对普通住院医师，而是一视同仁。
因为就连专业型研究生一年级的汪波，目前也是和方闲一样的状态，可能唯一不同的是，方闲没有上级医师催促，而汪波的导师天天PUA他，让他早点达到进手术室的资格！
手术室里面不缺人的。
就方闲这一届，硕士加普通住培是八个人，硕士二年级也是如此，硕士三年级有七个，博士一年级到四年级的人，加起来有二十一个。再加上主治、副教授、教授们，即便是分了三组，也能把手术室挤爆！
方闲于是就在完成了相应的杂务后，就径直来到了科教楼的技能训练室。
然后用自己的门禁卡，到了一间骨科相关闲置技能室里！
迫不及待地印证自己现在的技能水平，到底是不是像面板上所说的那样，达到了2级的水平。
第三章 揣摩医嘱、收获满满！（求收藏，求推荐票）
技能训练室1321，是骨科相关技能训练室，里面总共有七八个不同的技能操作仪。
方闲选择了可以练习切开术的相关操作仪。
技能操作仪分操作台和显示屏，显示屏上可以选择练习的操作难度系数，操作台上则可以感应操作的细微。
方闲选择了操作术2级的难度后。
要求出现。
【切开术2级：请按照激光标线，切开长度为十厘米弧形切口，切开深度皮下筋膜！】
【要求1：不能重复下刀，切口不能出现折线，切口侧移不能偏离激光标线0.5mm，切开深度不能与皮下筋膜距离不超过0.5mm。切口长度误差不超过0.2cm，操作时长不超过5s。】
【要求2:3次操作，分别计算平均值。】
与此同时，在操作感应台处，由乙烯与苯甲酰丙烯合成了一种聚烯烃高分子材料记忆硅胶，在切断后仍可以复原的操作表面，出现了一条s形的绿色激光弧标线。
方闲拿起一旁的手术刀，仔细地认准了操作的要求以及切开术的相应细节后。
精准地用笔握式拿起了手术刀，开始操作——
大概是两分钟之后，方闲以每次操作间隙，都会暂停半分钟休息一下的频次，完成了3次操作。
最后，结果出现——
“操作平均时限：3.2s.不超过4s，达标。”
“切开平均深度：0.5003cm。未伤及皮下筋膜，与皮下筋膜的小于0.5mm，达标。”
“切口与激光标线平均偏倚：0.04mm，不超过0.5mm，达标。”
“切开平均长度：10.03cm.切口长度误差不超过0.2cm，达标。”
“综合评分：97！技能熟练度：2级（熟练）。”
“呼！~”看到结果，方闲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自己的感觉没错，实力是实实在在地得到了提升。
这样对切开深度、长度、弧形的掌控程度，即便是拿到病人身上去，也是可以操作的了，不会像1级技能那样，出现太大的偏差，让上级医师为难！
紧接着，方闲又来到了X线阅片术技能训练仪前，进行了X线阅片术相关技能的练习和印证……
三个小时过去，方闲眉头稍皱地离开了技能训练室。
他觉得自己想得还是有点多。
除了技能点加点成了显示已经达到的2级技能之外，其他的相关技能的水平，还是维持原样，并没有意外的收获。
不过方闲也并不气馁。
能够达到3个2级技能，就已经很不错了。
而且在达到了3個2级技能之后，方闲觉得，湘南大学附属医院对创伤外科手术室助手的技能底线要求，是比较客观的。
因为就现在，方闲在拥有了2级技能之后，再去做操作和手术，就会有一种底气，我就是能行，至少我能保证我在做助手的时候，不会出大错，把这个底线摆在了这里，你上级可以放心。
这般之后，方闲就再一次地来到了科室里。
因为方闲已经知道了，通过医嘱可以增加对疾病的伤害，获得技能点，那么，他就得再次好好地仔细琢磨和审视一下，自己现有的3个病人，到底有没有被自己忽略的消息，或者可不可以通过更改医嘱，来获得更大的收益。
未必有用，但即便是如此，通过细细地拆分患者的用药原理，也能够提升创伤外科的基础理论和药剂学相关的理论。
这是一般时候，做外科医生和管床医生会比较忽略的部分。
因为外科的主要战场还是在手术室，手术做得好，那么一切都好，手术做不好的话，你想要单纯地通过用药去给外科病人解决问题，那也太难了，除非你想挑战一群专家制订出来的手术适应征与禁忌症！
方闲分管的3个病人，都是术后病人。
目前的用药方案基本一致，只稍有差距。
外科的术后用药，原则就是，预防性抗感染、镇痛、个性化护胃、抗凝！然后再根据不同患者的不同特征，予以不同的用药，比如说高血压病人就看血压控制得好不好，糖尿病病人则是要予以胰岛素调整血糖等！
当然，这些都是医学基础理论里面的东西，方闲自然是清楚的。
所以，方闲仔细地询问了一圈自己分管的病人，都再次确定他们并没有这样的基础疾病。
这就让方闲有点无从下手了。
目前三个病人，一个骨盆骨折，一个是股骨骨缺损做了骨搬运术后的，还有一个则是胫腓骨粉碎性骨折，做了内固定术后的病人。
这几个病人都是开放性骨折，术后抗生素需要用到炎症指标趋于平定，甚至随时需要请会诊来更改抗生素。
抗生素不能动，抗凝不能动，护胃相关药物除了昨天做手术的那个骨盆骨折的病人继续护胃之外，其他病人都已经停掉相关医嘱……
“所以，除了15床的止痛药可以停了，其他的一概都是不能变的！”
方闲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有点好笑，竟然会异想天开地想要去动一下医嘱这么大一条大纲，然后一鸣惊人地获得大收获？
这也太天真！
不过，就在方闲把15床的止痛药给停掉，改成了口服镇痛之后。
面板再次一闪——
“技能点+2！”
“及时停止静脉非选择性甾体镇痛药物应用，减轻了患者身体负担，一定程度减少了胃内出血等并发症发生几率，对患者当前亚健康症状造成2点伤害，获得技能点2点！”
看到这一条提示，方闲瞬间目光一闪？
“啊！~这？”
停一个止痛药，还能够降低药物对患者的身体伤害，对患者的亚健康状态造成伤害？
也就是说，这个患者当前有亚健康，但是是没有在当前的治疗中体现的！
方闲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其中的关键点。
这是从面板信息中分析出来的，根据自己的医学相关基础理论分析出来的。
亚健康！
方闲继续提取相应的知识储备，亚健康状态，一般不通过药物治疗，而是通过改变生活方式。
通过现有的资料，只能够判定患者存在胃肠道亚健康，不是疾病的话，是不是患者最近的饮食有点问题呢？
方闲不好确定，因为亚健康就不是一个特定的诊断，但可以去问一下！
“阿姨，您最近吃的是些什么啊？之前交待您不吃的东西，您没吃吧？比如说辣椒和花椒，你这伤口要注意欸。”方闲穿着白大褂，站在了15床面前问。
“没有啊，方医生，您就说不能吃辣椒和花椒，我都没吃啊，我最近都是喝鱼汤、吃鱼肉这样高蛋白啊。”15床的那个阿姨这么回。
可15床的阿姨这么一讲，14床的另外一个老奶奶，也就是那个骨盆骨折的老奶奶就告状了：“方医生，她喝鱼汤加了小米椒，还加了蛮多！~”
老太太说得很认真。
方闲听了14床的老奶奶这么讲，又看向了15床的阿姨，眼神凛然。
15床的阿姨就说：“方医生，就这一次，下次绝对不吃了。你也知道，我们一般都是无辣不欢……”
方闲闻言则嘱咐：“阿姨，平时吃辣椒可以，但是在手术后吃辣椒，是很容易引起局部炎症的，辣椒素会入血引起刺激的。您不能这么不听话，自己糟蹋自己的身体不？”
“奶奶，你帮我监督啊，下次再看到了，直接给林教授告状！”
“让林教授骂她。”
林教授是方闲所在组的带组教授，省内创伤外科的巨中巨擘。脾气很火爆，除了不敢骂上级，上到护士长，下到管床医生，侧方到病人以及家属，都是开骂的，而且骂得那伱还没脾气。
林教授上面没有上级。
阿姨则赶紧摇头说：“别，方医生，不敢了，再不吃了，我保证。”
这会儿，她女儿就说：“妈我就给你讲了吧，让你别吃，别人是医生，是专业的，肯定可以发现的，你还不信……”
“方医生，我保证不给我妈吃了，她再求我也不给了。”她给了保证。
……
“劝解患者恢复正常饮食，加速了伤口的恢复速度、减轻了胃肠道损伤，对当前的亚健康状态造成6点伤害，获得技能点6点！”
方闲走出时，这么闪烁了一下。
方闲瞬间嘴角一喜。
没有无用的技能，也没有无用的理论，只看你怎么用。
第四章 年终考核之前，卷王都陆续出现（求收藏，求追读）
清创术1级14/25！
当前技能点：8点，还差3点。已经很快很快了！
方闲走出病房的时候，如此一喜。
紧接着，他思考了一圈，还是决定先去李球分管的3张床位看一圈。
李球与自己的关系比较好，自己可以不去动他分管病人的医嘱，但是自己可以审视一下，看看他分管的病人到底有没有被忽略的地方。
若是能够撬到点技能点，自己明天就可以去医学会进行技能等级认证，然后向医院的医务处报备申请，由医务处反馈给创伤外科的教学秘书，自己就能够去手术室侯选当助手了！
只是方闲还在这么看着李球分管病人的时候，李球给方闲的微信就发来了信息。
“卧槽，方闲，年终考核果然是照妖镜啊，我们科的罗翰寻那个逼，一直在扮猪吃虎，你知道他几个技能到了2级嘛？”
“有4个！”
“比汪波还多，估计汪波要噶卵哒（完犊子了）。”李球是湘省常市人，一下子激动得连当地方言都冒了出来。
医学会淡化了学历制度后，不允许复读二战考研，所有的医学生都以学年计算，比如说专业型硕士研究生一年级和住培第一年，都是第六学年。
本科五年嘛。
专科也是一样，专科则是在医助两年之后，再进入到规培里，称为第六学年！
“他还藏着不讲啊？”方闲闻言也一愣，则就有点婊了啊。
其实大家都是第六学年，研究生复试的时候，都是同一起跑线，你可以赶上来，但是平时不显山露水，在最后的时刻，突然冒出来了这么多技能，这不是让汪波毫无防备么？
罗翰寻经常跟着的教授并不是林教授，而是科室里的主任，郭教授。
“是有点婊的意思，不过也还好，现在才是五月中旬，距离六月底还有一個半月的时间。”
“要是在六月中旬，他再露的话，那就真的是纯婊了。”
“不过我估计哦，汪波估计也还没有来得及去医学会进行技能等级认证的，距离他上次认证，都过了2个月了！”
“但一下子要拿到2个2级技能也够悬，只是罗翰寻应该是能够有机会找一个预备导师了，然后准备随时顶替。”
“这个狗逼！~”李球情绪略有些激动，而且还带着一丝丝的悔意。
可能觉得自己以为没机会，所以努力不够，但是看到了罗翰寻就很接近能够成为‘尊贵’的研究生了。
“你这么激动干嘛？”方闲翻了翻白眼，你说就说嘛，还骂起来了。
“方闲哥，你是不是也藏了一手，你这个老阴比，进训练室都能练吐血，别人都觉得伱才是最卷的那一个欸。”李球忽然这么问。
方闲闻言心神一动，好家伙，自己在别的兄弟们眼里就是这么个人设？
“身体都快废了，有个毛用啊。但是也有一定的进步。”方闲这么说。
基本不可能会有湘南大学附属医院的研究生多一个2级技能就往医学会跑，多一个就跑，不值当，也不具备时间效率！
这样跑的，是那种资质相对一般的，好不容易半年搞一个，那就跑一次。
方闲则是差不多两个月到三个月可以搞一个，之前也是一次性报考了3个2级技能，分别是骨科基础理论，创伤外科基础理论和缝合术。
“就知道，你这么淡定，肯定是有把握的。”
“次奥，不说了，我要继续练习了。”李球如此回信息。
方闲闻言则借机说：“老球，你这几个病人，我先帮你审下医嘱啊，免得到时候涛哥怼人。如果有需要改的，我通知你，你到时候也帮我审一下。”
涛哥是创伤外科的总住院，全名王春涛！
总住院分管科室里的一切事宜，偶尔会不定时审一下科室里的医嘱以及病历书写情况，大部分情况下，科室里的博士，也就是跟班总住院，则是常规审。
为了避免纰漏，像方闲这样的普通住培以及专业型硕士，都会互相帮忙看一下，免得搞错了到时候被怼！
“好，我这边结束之后就来帮你看一下。上次得亏是你发现了，不然我肯定会被骂得死去，我们又没有导师帮忙护着。”李球就回。
专业型硕士虽然在找工作的时候，会被一视同仁，但是在科室里，犯了事，可比普通的住培遇到的惩罚要小。
而且，成为了专业型的硕士，医院会给比普通的住培更多的福利。
比如说，如果满足了专科的助手要求，那么每个月至少可以上台做助手5次，普通的住培只有两次。
而如果满足了专科的主刀要求，那么每个月至少可以上台主刀两次，而普通的住培则每个月只有1次。
资源倾斜就完全不一样。
当然，待在湘南大学附属医院里面当规培，最好的一个点就是可以直接接触4级的教授，而在地级市医院里面，则可能都遇不到4级医师。
……
李球并不是什么傻子，所以方闲并没有在李球分管的病人那里，找到什么医嘱的缺陷，他虽然谈恋爱，也不是把脑子给谈没了。
但是，方闲却是在去查询李球分管的病人时，也发现了一些小端倪。
好家伙，李球分管的20床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哥，那胆子大得很，手术后不痛了，就不拄拐了，一个人往厕所里跑，踉踉跄跄的，也不等家属陪同。
方闲看到后，直接就说了一顿。
这个病人是股骨骨折髓内钉内固定术，属于是科室里的小手术，做完之后第二天就能下床活动，这是不错，但这并不代表你能够随意活动啊，去厕所还是要有人照看着。
万一摔了呢？
“我身体好！”方闲说时，他给方闲秀了秀自己的壮硕身材，那鼓起的肌肉，很有力量感！
“身体素质是一部分，但我们都是血肉之躯啊对不对？”
“您看，您之前活动那么方便，摔一跤也也能骨折，这才是术后，万一又摔成了2次骨折，再二进手术室，那多不值当？”
“有一句俗话我觉得您可能不爱听，但淹死的大多是会水的，我们在特殊时期，还是要加强安全意识才行。”
“你多康复训练，这是非常棒的，但是单独行走，要么拄拐，要么就有人看护，增加安全性，咱们也要了解这一点嘛，对吧？？”方闲如此劝说。
方闲的话，有理有据，有糙的部分也有不糙的，比较贴近现实。
“好的，医生，我下次一定注意。”他说。
方闲笑着点了点头：“一个拐杖就是顺手的事，那您的力气它根本就不是负担，对不？顺手的事，保证自己安全嘛。”
“我也是看到了才这么讲的，下次一定记得啊！”
……
方闲这么说完，离开病房的时候，又是增加了5点的技能点。
方闲闻言一愣。
嗯？怎么增加这么多啊。
再看详细，方闲才知道，原来啊，这个病人虽然不处于亚健康的状态，但其实他是有轻微的骨质疏松，虽然看起来是个大块头，但其实骨质质量并不好。
这也是他摔一跤骨折的原因，所以在术后的“自由活动”属于是超负荷活动，有比较大几率的骨折风险，方闲这也算是对他进行教育后，降低了再损伤风险。
与此同时，方闲就把这件事告诉给了李球，让李球明天啊，酌情看看要不要给他补点钙。
方闲还是没有随意地插足李球分管病人的医嘱问题！
而这么一圈下来，方闲就发现，这在病房里这么过来过去地琢磨病历，可比认真看书得到的收益，要划算得多。
当然，前几天之所以坚持看书，是实在卷不动了，胃出血了都。
方闲也对自己的‘情况’进行了分析，迷走神经兴奋状态下，是易发胃病的一个因素，但似乎，自己对自己进行生活方式的改变，好像是不能增加技能点……
不过无所谓了。
清创术2级，get！
年终考核之前，卷王都陆续出现，那么就再增加我一个方闲也无妨嘛！
第五章 手术室新人（求收藏，求追读）
在沙市的医学会有两个，分别是沙市医学会和湘省医学会。
不过两者的职能与任务不同。
沙市医学会属于是市级医学会，负责沙市范围内2级（主治）医师以及以下，医师等级考核以及相应的技能考核，而湘省医学会则负责全省范围内3级（副主任）医师以及以上医师等级考核以及相应的技能考核。
在五月十七日这一天，方闲预约自己只能去的沙市医学会进行医学基础技能、专科基础技能的等级认证时，整个过程无惊无险，没有引起任何任何的波澜。
自己什么水平，在技能训练室里面练习时，平均水平在什么位置，早就可以给你回馈，再增加一个医学会的考核，只是为了让你能够在面临紧张情绪下，仍然能发挥出稳定水平。
毕竟手术不是儿戏……
在沙市的三甲医院很多，医院就更多，每個医院的专科也是十几二十个。
莫说是像方闲这样只是来进行技能等级考核认证的，即便是来进行医师等级考核认证的人，也是少数好几百个。
所以，当方闲拿到了自己期待已久的3种创伤外科的基础技能2级认证的时候，并没有机会与谁分享自己的喜悦，不过方闲自己还是挺开心。
仍旧是坐地铁转1号线来到了湘南大学附属医院后，方闲就直奔医院的医务处而去。
方闲背着双肩包，手里拿着的是文件夹、签字笔、身份证。来到了医务科后，就发现医务科的本院‘住院医师信息登记’窗口位置，排起了长龙。
而且在人群堆里，方闲还看到了骨科其他亚专科第六学年的兄弟也在排队，而且正好就排在了自己的前两位，就刚好只比自己先到了一小会儿。
“岩卓。”认出了来人，方闲招呼了一声。
叫龙岩卓的人闻言转身，看到了方闲站在了队伍的最后方后，从人群中撤出来站在了方闲后面：“闲哥。好久没见你了，没事吧？”
龙岩卓是方闲的本科同学，两人都是衡南大学的，而这一届进入到湘南大学附属医院骨科的三十二个人中，就只有三个是来自衡大，其他大部分都是湘南大学本校的本科生。
不过不同的是，方闲只是普通的住培，但是龙岩卓一进来就成了运动医学的专业型硕士，师从运动医学的主任朱云隆教授。
“没大事儿，就是饮食不太规律，还好没挂！~”方闲如此开玩笑回。
同是衡大的同学，方闲、运动医学的龙岩卓还有关节外科的另外一个住培同学，三人的关系还是颇为紧密的。
“还是身体最重要啊，闲哥，看看你的。”龙岩卓压根就没有避讳地就拿起方闲拿着的沙市医学会给出的医学技能等级证明回执单。
“还不错啊。”龙岩卓看完后笑着说。
“哪里不错了哦？”
“卧槽，你都考过了3级专科基础技能？那你不是快主刀了？”方闲看完了龙岩卓的技能回执后，略错愕问。
“狗屁，我们科室手术等级最低的，也是三级手术，专科基础技能有个屁用啊？”
“没有到2级医师之前，想要主刀，纯粹是想屁吃。只能在手术室里混。”龙岩卓说着捂住了额面部。
2级医师可不是2级技能，更不是2级专科基础技能，那是需要真正的专科技能，比如说关节镜镜检术，而不是单纯的专科基础，关节镜掌镜操作经验或者是关节镜器械操作经验这样的基础技能……
与运动医学的相关手术级别较高不同，创伤外科的相关术式的起步等级比较低，有更加基础的一级操作和二级操作，所以主刀的门槛要低许多。
方闲听到2级医师，这是医师等级，瞬间投去了错愕表情：“伱们科是骨科贵族！门槛太高，惹不起！”
2级医师作为主刀门槛，那这个龙岩卓还不知道要熬多久。
1级医师的医师等级认证，能够在三十岁之前通过考核，就是一道难以跨越的门槛——
甚至在江湖中有流言蜚语，能够在三十岁之前，达到医学会认证的1级医师的平均水平，那就是登天梯，是湘南大学附属医院的留院参考标准！
比博士学历可硬核得多，这样的高标准，导致了医师的等级考核每一级都是难度相当大！
这还只是1级，要2级医师？
“贵个屁！跪老族还差不多，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龙岩卓面色泛起苦笑，无声胜有声，同时额纹深皱。
所有学科所有专科的1级医师等级考核认证，需要的认证条件就是12个3级技能，其中包括医学基础技能、专科基础理论、亚专科基础理论，亚专科基础操作等，都到了3级，才有机会！
他龙岩卓现在还才1个3级技能，还远远不够看。
……
各人有各人的难处和苦涩，每个人都不会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光鲜亮丽，所以方闲和龙岩卓就把话题聊去了别处，比如说即将到来的湘省研究生技能大赛，比如说华中地区的研究生技能大赛，这都是距离他们非常遥远且憧憬的事情。
医学会的回执，是证据等级高于医务处的材料证明的，因此沙市医学会给回的回执信息，都会一一通过医务处登记到本院所有在职医师和非在职学生的个人信息栏内。
然后再由医务处每日进行汇总后，把不同学员的基本信息发到教学秘书群里面，方便每个专科的教学秘书，对本院的住培和硕士研究生的整体水平进行审视，看他们有没有进步，有进步的，则也是科室的加分项。
于是，当天晚上，也就是周四的晚上，方闲就接到了创伤外科老总王春涛的电话，先是勉励了一圈之后，通知方闲，让他明天开始跟组下手术室，并且发给了方闲一份相应的手术室基本规矩的文档。
方闲听完一喜，赶紧打开文档就开始看了起来……
本科室内的手术日安排是一三五郭教授组、一二四宋教授组、二四五林教授组。
嗯，创伤外科拥有两个专用手术间，可以允许同一个亚专科的两个组同时开台手术。整个骨科，总共五个亚专科，共计十个手术间，这就是湘南大学骨科的手术室庞大规模！
翌日，方闲依旧是跟着上级医师交班、查房、开医嘱、写病历。
不过很明显，在交班结束后，一众上级往手术室开拔的时候，组内的主治医师，特意与方闲交待了一声：“小方，这里的事情忙完之后，早点下手术室啊。”
“今天你是我们组的新人，林教授要特意认识一下你。”组里面的本院医师薛力，这么交待了一声，就往医生办公室外走了去。
而这话，让组里面的其他人都是往方闲方闲侧目了一眼，便见怪不怪地各行其事。
只有李球，在慢慢地拖着凳子往方闲旁边挪动。
压低声音问：“昨天都过了啊？”
方闲转头看向李球，郑重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嗯，过了。”
李球当时就紧张起来，转头看了一圈，就发现林教授组里面，目前就自己一个人还没资格进到手术室里当助手，瞬间脸色精彩起来。
过了足足两分钟多，李球才说：“闲哥，明天的换班不换了。你忙自己的去吧。”
“你不去看女朋友了？”方闲愕然转头。
“还看什么女朋友，女朋友有技能训练室香？”李球瞪大眼睛，语气果决。
第六章 上限和下限（求收藏，求推荐票）
林教授组现在的下级医生不少，第七学年也就是硕士二年级或者住培第二年的人，同样有三个，即便是第八学年的师兄们都去找工作了，而新的博士一年级的师兄还没来。
可加上也就是第九、第十、第十一学年的三个博士师兄，有九个下级医师！
现在仅仅只有李球一個人还没有到进手术室的技能要求门槛，李球能不有紧迫感么？
毕竟下一年的新师弟们马上就要来了，如果他们来的时候自己还没达到相应的要求，那多丢人啊。
能够在本科阶段进湘南大学附属医院复试阶段的人，都资质至少中等偏上，也是多多少少是好面子的。
其他人则是没特别关注李球的表情变化，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进入手术室的门槛，得要自己去争取才行，别人也不能帮上太大忙。
方闲分管的病人不算多，只有三张床，都是术后，他昨天就调整了医嘱，今天只需要微调，因此方闲需要做的其实就是写病历和换药。
刚好推着换药车回到换药室把换药车清理好的时候，范程鹏就找了来，他已经脱了白大褂，把胸牌捏在了手里：“闲哥，走了，下手术室了。”
“把胸牌拿上，等下用它换更衣室的柜子钥匙。”范程鹏熟练地交待。
“好的，鹏哥，稍微等我一下。”方闲把换药车里垃圾篓中的黄色垃圾袋扔入到医疗垃圾桶后，就赶紧洗手，一边摘胸牌一边脱衣服跟上范程鹏的节奏。
与范程鹏并行往电梯间走时，问：“鹏哥，这边的更衣室钥匙还要押胸牌啊？”
方闲并非没有进过手术室，只是暂时没进过湘南大学附属医院的手术室，之前在衡大附属第一医院的时候，是以见习生的身份进去的，流程似乎和这边不太一样。
“嗯，手术室的管理人员避免你把钥匙搞掉了，好找你赔钱啊，不抵押一个东西，你直接走了他哪里去找人？”
“我们医院的手术室范围比较大，人员也相对比较复杂，所以管理要严格很多。”范程鹏一边按电梯，一边这么说。
方闲便想到了其中紧要，湘南大学附属医院里，有进修医生，有轮科医生，林教授组也有进修医生和偶尔来其他外科的轮科医生，如果不加强管理的话，到时候轮科医生报骨科的名字乱丢乱扔，那骨科不就是乱了套么？
……
作为外科的住院医师，换衣服、洗手、穿衣等基本功，都是要刻进脑子里的，包括无菌原则等，也只是外科中基础中的基础，是默认你必须要会，如果不会，就可以让你滚手术室的绝对底线。
方闲与范程鹏来到真正属于创伤外科的手术间8间里后，手术室内也是密密麻麻地扎满了人。
手术台上五个人，分别是组内教授、组内副教授、组内主治医师、博士师兄，另外三个第七学年的师兄则是在扎马步看着手术操作。
然后，麻醉医师旁边，有四个人成菱形坐在了麻醉仪前，好像是麻醉医生在进行教学，手术室的巡回护士两人在游来游去，巡回护士间，还有一个见习的小妹子，在背着手……
这一个手术间的大小，与衡南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手术室差不多大，但是人数却是那里的双倍以上！
这带给方闲的冲击力颇浓。
范程鹏在把方闲带进了手术室后，就道：“手术还没结束，先找个空位看一下手术吧。根据我老师的脾性，估计就是下一台手术他切皮，你当上台当助手。下下一台手术，伱有一次切皮的机会这样子。”
“新人保护期？”方闲的脑子里蹦出来了这么几个字。
一进手术室就能够有在病人身上亲自体验一下切开的操作机会，这也太给力了。
要知道，医生，是目前全世界唯一一个，合法且国家主动授权，能够在人类活体的皮肤上以治疗性目的做口子的职业，有且仅有。
其他的职业，要么就只被允许在死人身上做，要么就是在动物身上。
要么就是故意伤害了！
“差不多吧，好好珍惜哦。”范程鹏还鼓励了方闲一下，仿佛话语间觉得这并没有什么。
方闲点头，然后开始往里面看林教授为首的手术团队开始做手术。
在这个时候，方闲就发现，自己的知识体系十分凌乱，这些操作，似是而非，有一部分是自己熟悉的操作，有一部分，则是超出了自己的知识理解体系。
但这些个部分，一瞬间就飘过，自己压根就摸不着头绪在哪里。
可有一部分，方闲是能够想得出来是什么名字的，进行拆分之后，可以理解为清创术、肌腱缝合术、骨折内固定术、骨搬运术、植骨术……
在方闲的视野里，就相对比较乱。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方闲都是处于这样的状态。
然后手术就结束了，以薛力为首的博士师兄们开始进行关伤口的缝合，而在这个时候，林教授和宋煜副教授两个人就下了台。
扫了一圈，林介墨就找到了手术室里面的新面孔，开口且声音洪亮，是个大嗓门：“小方，你第一次来手术室！”
“林老师你好。宋老师。”方闲赶紧规矩站定然后喊人。
林介墨人如其名，肤色很黑，骨架宽大，是个大块头，好骂人的他这会儿却是十分和蔼可亲，偏头看向个子比他矮一个头的宋煜：“宋教授，还是老规矩呗？”
宋煜点了点头，推了推眼镜，开口说：“手术室是一个严肃的地方，科室对你们严格要求，高标准，一是为了对信任我们医院而求诊的病人负责，二是对你们进手术室后的一些行为的下限进行约束。”
“一条死规矩，让你做的事情就做，不让你做的事情就不要碰。”
“所以如果只是让你切个皮的话，你就千万不要一刀直接干到对侧的皮肤，然后让上级给你们兜底抢救啊！”
“我知道你们的力气很大，也很信任我们这些老师的急诊应变能力。但其实我们科室的规矩，也是你们师兄们一代一代打下来的江山，你们就不要开疆扩土了！”宋煜的肤色很白，声线比较中润，脆而不击，诙谐有趣。
能让你把每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
方闲大概想象了一下在骨科的手术中切个皮，能够从切皮表面切到对侧皮肤表面的场景，忽然觉得这些不当人的教授们，设下来的这些严苛入手术室标准，也是可怜且无奈之举。
宋煜接着又说：“第二点，多看少说，手术室里面的手术质量下限是由你们来决定的，所以要多看多琢磨。”
“少说话，手术质量的上限与你们无关，所以就不要卖弄你们这为数不算很厚的知识积累，不是上级不想搭理你们，而是累。”
“术后多问，有合适的机会，我们都会给你们答疑的，就怕你们如闷葫芦一样的不问。”
“差不多就这些。”宋煜交待完，就坐到了一旁。
林介墨作为教授，在说完第一句话后，就坐在了手术室的计时面板下，这会儿还在和宋煜谦虚呢。
“宋教授，要不你来吧？”
“不不不，林老师，您不在的情况下我越俎代庖进行教学是无奈之举，您在这里，我哪里敢带教呢？您如果是骂我哪里做得不好，您可以直接说嘛。”宋煜的语气恭谨，是尊敬而并非谄媚，满是服气。
“那就还我来？”林介墨倒也没推辞，听这话也是想给宋煜副教授机会似的。
……
方闲目前还不懂林教授和宋煜副教授到底什么意思，可当下一个股骨大段缺损的病人麻醉之后，在进行手术的切开操作时。
林介墨问方闲：“小方，你认为，这台手术从皮肤要暴露到股骨，需要多久时间？”
方闲瞬间神色一凛，认为林介墨这是在考校他的解剖理论基础，这是属于骨科的理论基础，开始回忆相应的解剖层次。
简单讲，从皮肤到股骨，就有个五六层的样子，而且股前四头肌内还有动静脉和神经！
但林教授的能力肯定不一般，所以，应该不需要二十分钟左右，十分钟差不多。
“大概十分钟？”方闲说着。
然后林介墨与宋煜副教授两个人就火速全开地开始了配合。
一刀到皮下筋膜，然后马上开始转换电刀，然后再到脂肪层，最后暴露开深筋膜层，钝性破开之后通过肌间隙直接干到了股骨缺损端。
并且还用弯钩拉开之后，林介墨先看了手术室的计时面板，然后才看向了宋煜：“三分二十一秒，比上次还要稍微慢一点啊？”
宋煜回：“林教授，上一次是骨盆，我们组的骨盆手术多。所以熟练。”
“所以还得练啊！熟能生巧！”林介墨点了点头。
方闲则整个人都石化了！
三分钟直接从皮肤到骨头表面，你还觉得慢？还能当个人么？
不过并没有任何人去特别注意方闲的表情变化，而是认认真真做手术的做手术，看手术的看手术。
方闲在看到林介墨和宋煜副教授双手时，满眼都是羡慕，恨不得把那两双手截掉栽种在自己的手上。
这就是外科的魅力所在啊……
第七章 收获满满（求收藏，求推荐票）
方闲发现，林介墨教授和宋煜副教授在下台后虽然喜欢聊天唠嗑，但是在真正手术开始之后，却变得较为沉默。
林介墨是主刀，宋煜副教授是一助，方闲处于“新手保护期”在二助手的位置，与二人贴近，因此能够听清楚两人的呼吸音。
薛力不敢讲话，其他的围观人群也是保持着沉默，手术室里鸦雀无声，只有麻醉仪不断地发出滴滴，哒哒哒，滴滴哒哒哒的声音。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林介墨教授操刀完成了骨瓣搬运术后，才得到了转机：“宋煜，你是不是很久都没抬过腿了，感觉你的业务能力有点生疏了。”
骨搬运术是骨缺损再植手术的一个下游操作。
宋煜辅助完操作，却很懂林介墨的意思：“林教授，不一般都是扛或者不扛么？”
这一句话瞬间就把手术室的气氛给引爆了，器械护士就说：“林教授，宋教授，你们两个能不能正形点，我们这里还有护理专业的女同学。”
林介墨审视了一下骨瓣搬运术的完成度后，转头问器械护士：“你在说什么？我们骨科的抬腿，就是一种扎实的硬基本功。方便主要操作！”
“你觉得我们宋教授不扎实？”林介墨反问。
“那得问嫂子。”器械护士颇不害臊……
宋煜副教授笑得更欢快，他读懂了林介墨的所有意思，但也没继续回。
手术的关键步骤完成，大家开个玩笑飙一下车，缓解下紧张的情绪，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过犹不及。
“薛力，你来打外固定支架……”宋煜就赶紧吩咐组里面的薛力，薛力要考创伤外科的3级医师，那么创伤外科的3级相关手术就必须熟练。
而外固定支架的外固定术，就是必考的内容之一……
林教授和宋煜副教授的对话，也是让方闲感到十分意外。
在病房里看到的林介墨教授，那是大黑牛，脾气暴躁，怼天怼地怼空气，没想到在手术里，也是f1级别的赛车手。
当然，就连主治医师薛力都不敢插话，方闲等人就都只能当听众了。
手术继续，方闲也就慢慢揣摩，看得懂的就看，看不懂的也只能算了，这算是自己入门见识创伤外科手术魅力的第一课……
手术结束时，方闲终于是再一次看到了技能点的增加。
“伱通过助手配合，完成了一台手术，对股骨大段缺损造成了2点伤害（占比百分之0.1%），获得技能点2！”
也有技能点，但不多，而这個伤害占比，少得几乎可怜。
林介墨教授就又把方闲叫到了跟前，似乎是对方闲印象深刻，整理了一下外科口罩后说：“小方啊，勤奋虽然是好事，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特别是男人的本钱很重要欸。”
方闲闻言稍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理解林介墨这话。
可最终，方闲就只是采纳了林教授话里面的表面成分：“林老师，之前的事情让您费心了。”
其实不仅是费心，科室里还贴了点钱给方闲看病，不多，但给了点。
也没找方闲要，只是方闲一直记在了心里。
“勤奋和努力，是好品质，努力在把握好度的情况下保持。”林介墨点头。
“下一台手术，是一台比较简单的手术，你来作切皮操作。”
方闲内心暗抽，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下一台手术应该是骨盆骨折切开复位内固定术，这是四级手术，是创伤外科等级极为偏高的手术，这能说简单？
“谢谢林老师。”
“这里就别给我切到对面的皮肤啊，最多只能切进去四个毫米的厚度！把控好这一点，就没问题。”林介墨认真交待，不再开车。
方闲想了一下骨盆骨折切到对面皮肤的后果，谨慎地点了点头，那肯定是不敢的啊！
第三台手术或许真的是比较简单的手术，所以宋煜副教授都没上台，而是由两个硕士第二年‘第七学年’的师兄们上台做了助手。
成熟的本院医师就只有林介墨教授和薛力主治医师两人。
一切术前的准备工作就绪，器械护士递过来了柳叶圆刀与弯盘，方闲目前站在了主刀位。
站在方闲对面的林介墨则是用镊子在手术无菌贴膜上，给方闲画出来了一条切口曲线，这曲线没有参考点，仍然十分平滑。
“长度限制在这个曲线内，深度不能超过四毫米，来！”林介墨说完就把操作野让了开。
而方闲审视到林介墨做的手术切口起自髂后上棘，终止在了髂前上棘位置。
稍微回忆了一下切开术的细节之后，方闲就很谨慎且干脆地落了刀。
垂直入刀、斜向弧形走刀，垂直出刀，把手术的切口第一刀，按照自己的能力最大限度地操作了出来。
几乎没有渗血，口子平滑，没有偏倚弧线，没有超过弧线，很显然把走刀以及把控切口长度掌握得很好，很扎实。
“还不错！”方闲把刀放进了弯盘内后，林介墨就夸了三个字。
“你就站你那，不动了。”
“拿镊子、备皮肤拉钩，准备辅助我操作。”林介墨站在了一助位置，开始主刀手术……
其他人也没讲什么，也没有夸什么，手术的氛围，再次地陷入到了紧张的沉默中。
手术在关键操作完成之前，是严谨的。
关键的操作完成之后，才可能是欢乐的，这都有严格的界限。
然后在接下来的过程中，方闲就整个成了工具人，任由林介墨摆布，让他怎么做，就怎么做。
一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方闲才重新获得了缝合的机会！
方闲缝合的持续过程中，林介墨教授和宋煜副教授只是看方闲缝合了第一针，就知道方闲的大概缝合水平。
“薛力，你负责完成后续操作，我和宋教授先下去吃饭，等会儿派一个人在这里守着手术周转就可以了。”林介墨这么交待。
然后和宋教授有说有笑地走出，毫无压力，显然是对这一台手术的完成质量相当有自信。
薛力点头说好，然后道：“小方你不紧张，好好缝合就行，在技能训练室练出来的基本功，就是要用在手术中的。”
“练习和体悟不断交织与融合的过程，外科就渐渐入门了。”
“所有的外科医生都是从切皮和缝合开始入门的。”
方闲并没有回应，而是十分严谨地按照自己的操作水准开始着缝合！
可谓是一板一眼，把每一针缝合都把握得很好。
而在对面，薛力则是在给其他一个硕士一个博士说：“你们看，这就是缝合的基础骨架，对合、层次，就是缝合的骨架，也是愈合的一个基础。”
“模式化的练习，就是要打好这样的基础，慢慢在临床中的体悟，根据不同的皮肤领域，选择不同的缝合深度与密度，这就是缝合的深层次！”
“还是在控制，每一针缝合多深，到什么水平，有什么目的，达到什么样的效果……”
“嗯嗯嗯！力哥。”博士和二年级的硕士连忙点头，把方闲当作了基础的对照标线，仿佛把方闲就是对照组，来显示自己怎么才能做得比方闲更好。
方闲也不敢多说话，对面的博士师兄，已经有了主刀的权限，专科基础技能已经到了3级，而那个硕士二年级的师兄，也是听说很快就能够拿到主刀的权限，预计在今年年底就能完成相应的累积。
比自己优秀得多，被优秀的人指指点点，是很正常的事情。
缝合术1级，是完全的标准化缝合，医学会对缝合术1级的定义就是，完成三种不同缝合方式，单纯间断、连续锁边以及减张缝合，标准化完成，没有速度要求，只是操作必须标准。
缝合术2级的规定要求就是，有缝合速度的要求，必须达到三分钟内，缝合五针，且缝合的操作必须规范，不得应付。且2级缝合，需要进一步地厘清缝合过程中的层次，让你缝合到筋膜层，你就不能只缝合到皮下层。
有缝合层次和速度的要求，这是基本功，方闲拥有，所以缝合出来，就不会出差错，这是决定了缝合下限的！
操作还算规矩，就此结束。
然后就是方闲这一级的同学，林介墨的硕士研究生范程鹏守手术室，其他人包括方闲在内，都是下去手术误餐室就餐。（误餐室，耽误了就餐而设定的餐厅。）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方闲就发现，一群师兄们，盯着自己刚刚的操作，然后和薛力就讨论了起来，不是说哪里做得不好，而是在分析哪里可以做得更好，就可以到3级水平！
方闲的嘴角抽了抽!
合着好不容易挤进来，就正好成了他们的垫脚石哦。
方闲看向自己的收获！
“你通过助手配合，完成了一台手术，对骨盆骨折造成了3点伤害（占比1.5%），获得技能点1！”
“你通过缝合操作配合，对皮肤软组织手术创伤伤口造成了21点伤害（占比33%），获得技能点21！”
“当前技能点剩余26.（注：早上更改医嘱和换药的时候会有少量的技能点，希望各位书友知悉，所以会多两点左右，不会每日一一流水账化。）”
方闲看了，眼睛顿时一亮！
收获这么丰富？
当助手还是好啊！
如果可以主刀？
第八章 好高骛远与路线抉择！（求收藏，求推荐票）
出租房里。
湘南大学附属医院不为普通的住院医师提供宿舍，但是专业型硕士研究生有独属于自己的宿舍。
主要是医院里的本科生和硕士、博士生的数量太多，若再要为住培提供，需要的数量更多。
但好在，普通的社会性住培医院里每个月给的补贴是4000，而专业型硕士研究生只有一千八，这么一算，即便是除去一千五左右的房租，其实普通的社会性住培每个月的可支配钱还要稍微高一些。
不过没证，又是社会性住培的一个劣势。
相对公平对待，是医学会能够为医学生争取到的最大福利。
方闲自己单人租了一间老破小区的两室一厅，房租偏贵，一千八一個月。
方闲端着煮好的面坐在了老式破皮沙发上，然后目光聚集到别人看不到的透明面板上。
“当前技能点剩余26。”
方闲把筷子放下，耐心琢磨——
经过这几日的总结，大概可以得出来这么一个规律。
如果是自己发现了别人没有发现的诊断，即便是亚健康状态，通过医嘱、劝解等，就能够获得大量的技能点！
诊断的贡献占比还一定程度大于治疗。
而如果只是当作一个工具人，根据上级医师的意见去开医嘱等等，那么技能点收获就相当有限！
可能这个伤害值，是根据自己在一种疾病的诊治过程中的贡献占比来计算的。
不过这里面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在完成了手术切口的缝合之后，可以获得一笔不菲的技能点。
方闲猜测，这与手术切口存在的本质有关。
因为要做手术，要开口子，这是上级医师、病人都知道的事情，是无法避免的。因此，在这个阶段，缝合的贡献，在于谁去操作，而不是在于谁来诊断，这属于是一种众所周知的公共诊断。
公共诊断，是方闲自己创造的词，主要是为了便利总结，也可以讲成为非专业依靠诊断。
在湘南大学附属医院，想要去单独诊断患者的疾病，除了主治医师去坐门诊，就只剩下总住院医师去看急诊了，但这个和方闲目前的位置相差得太远。
要在医院里担任总住院，前提就必须是本院医师，要是本院医师，最基本的要求就是三十岁之前通过1级医师的等级认证。
而创伤外科最近五年，就只新聘了三个人。
目前林教授组的主治医师薛力、目前的创伤外科总住院王春涛，还有就是另外一个组的主治医师梁奕超。
就湘南大学，每年创伤外科毕业的博士就至少三个到四个，五年下来，就是二十个，其中的梁毅超更是复大华山医院毕业的博士。
这就相当于本院二十个毕业的博士师兄，只有两个留在本院。
登天梯啊，也不是开玩笑。
这一点先不去论，证明自己想要在医院里单独接诊病人的机会很少，普通的住院医师也不可能有多点执业的机会，即便是跟班总住院，也至少是博士才能考虑的问题。
那么，剩下来给自己提升对疾病的伤害占比，就只有去临床上摸一摸别的上级医师或者是同事没发现的新诊断，或者就是有针对性地，多挑拣一些具有公共诊断的操作来做。
比如说缝合之类的！
……
半个小时之后，方闲瘫软地坐在了沙发上，脸上满是纠结之色。
“我也是贱的厉害，为什么非要去看那个登天梯的要求呢？”方闲把手机先点暗，然后又重新点亮，匍匐着重新看了一遍，里面是湘省医学会转载的华国医学会的一篇论述性质的文章。
其中的一些要点则是——
“医师等级制度，制定时的流程：为规范医师等级与医疗服务的管理，避免越级手术、低能高职称、高能低职称的客观限制。二十年前，华国医学会联合卫生健康委员会，组织全球的顶级专科专家级学者，制定出了新的疾病分类、操作分类及技能等级。”
“目前的疾病种类，有六类、对应着操作的六个等级，每一种操作技能，也进行了等级的划分，分成了6级。”
“如，缝合术1级，相当于是入门级缝合术，可完成手术切口或创伤的单纯间断缝合、间断褥式垂直外翻缝合，达到皮肤表面平整，缝合时长不超过两分钟每次缝合。”
“缝合术2级，相当于是熟练级缝合术，可于五分钟内，完成十次单纯简单缝合、间断褥式垂直外翻缝合，除需达到皮肤表面平整不能凹凸不平外，还需要厘清层次感，缝合深度不能深入皮下0.6cm，不能浅于皮肤表面0.5cm。可熟练地缝合皮下层、脂肪层及肌肉层，层次分明。”
“缝合术3级，相当于是专精等级，专精等级缝合术，不作特殊时限及缝合方式要求，术者需仔细厘清皮下各层组织并缝合达到，无需缝合外皮，可通过拉锁皮肤，使得患者伤口愈合……”
“制定了医师技能的等级后，医学会与健康委员会再次多次经过统计全国的各个层级的医师相应技能等级后，再次经过了专家团多次探讨分析，将全国的医师，划分为六级……”
“医学会认证的1级专科医师，为住院医师，经过统计、综合分析全国最顶级住院医师后，设定出1级医师的考核标准。”
“创伤外科1级医师认证考核要求：医学常规理论3级，骨科常规理论3级，创伤外科医学常规理论3级……（非技能考核要求）”
“基础技能考核要求：切开术、缝合术、止血术、穿刺术、专科阅片、专科解剖均需达到3级。”
“专科基础技能要求：清创术、血管探查术、神经探查术达到3级。”
“创伤外科二级操作技能要求：血管切开术、血管缝合术、神经缝合术、骨折手法闭合复位术、关节脱位手法复位术、关节切开术、开放性骨折开放复位外固定支架外固定术……(任意3个达到二级即可通过认证)”
“年龄限制：无。”
……
方闲看完，只想说一句MMP！
医学会在进医师等级认证的时候，没有年龄要求，但是你去应聘的时候有，基本上三十岁之前达不到1级医师，你就和顶级的教学医院是无缘的了，去地级市、县医院或者乡镇卫生院吧。
而创伤外科1级医师的考核标准，不算理论考点，还需要十二个3级技能。
就以自己的同学龙岩卓为例，不到1年内就达到了1个3级技能，还是比较优秀的了吧？但是在第六学年和第十二学年中，按照这个速度，也就七八个3级技能顶了天。
压根就没希望！
除非你能够达到半年就将一门技能提升到3级。
而这样的资质，都极为逼近华国二十年来技能提升速度的极限，四个月。
自二十三岁本科毕业开始算，目前华国1级医师等级认证的最小年纪就是二十七岁！
“还是先别想屁吃吧，好好地想一下，怎么可以去搞公共诊断的操作，和在临床上多磨一磨别人没注意到的一些诊断吧。”方闲瞬间丧失了一丢丢的自信心。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机会，那么就是门诊手术。
把湘南大学附属医院创伤外科的主刀权限拿到，会每个月给你安排一到两个比较小的门诊手术来练手。
可这也是需要你达到一定条件的，湘南大学附属医院对主刀的权限管控，非常严格！
方闲继续看书、睡觉，等待着周末的到来……
第九章 3级技能，就是好用！（求收藏，求追读）
医学常规基础理论1级3/25!
外科常规基础理论1级14/25!
骨科基础理论2级12/50!
创伤外科基础理论2级35/50!
翌日，早上，方闲盯着自己的面板看来看去，这为数不多的技能点，实在少得可怜。
医学是大类，有内外妇儿精神皮肤心理等多个分科，骨科是外科如骨外科、普外科、神经外科的小分类！
自己只是创伤外科的小住培，以后大概率也只是在创伤外科这一行干，方闲自然在之前的学习中，多专精于创伤外科的学习，因此也就逐渐放下医学基础理论以及外科常规理论，把更多的精力放在骨科和创伤外科专科方面。
16点技能点。能够提升的也就只有创伤外科理论基础。
把自己的技能点清空之后。
把创伤外科的基础理论由2级提升到了3级，方闲的想法还是，把理论先打起来，争取在临床中能够多发现些别人注意不到的诊断，这样有更多可能得到技能点。
这是一种赌徒性质的投资，有可能收益还赶不上先给操作技能加点。
不过，方闲还是觉得，先试探提升技能点的方法，才是最关键！
着急什么呢，就算是慢慢苟着，耐心地等待机会，即便是每天平均下来只获得1点的技能点，半年以后啊，自己也可以加三到四个3级技能了！
这么算起来，自己的试错成本很低，可选择性非常高。
因此，这26点的投资，压根就不算什么，得看更长远一些。
之所以不选择加点医学基础和外科基础，是因为创伤外科就大部分都是专科病例，从专科病例里面挑选非骨科的疾病，还是有点不太对路子的。
即便选择加点医学理论常规这样大类会更好，但也要考虑到技能能够应用的频率和概率性的问题……
周六查房之后，宋煜副教授就直接吩咐了下来，15床今天要出院！方闲自己想办法。
方闲分管三张床位，13-15床。
13床是股骨骨缺损做了骨搬运术后的，术后基本要住院一个星期。14床是骨盆骨折的，也需要住院個八九天。
15床则是胫腓骨粉碎性骨折，做了内固定术后的病人。也就是那个喝小米椒鱼汤的阿姨，现在才是术后的第四天，而她这样的诊断，在湘南大学附属医院的术后平均住院日就五天左右，三天到七天！
宋煜副教授吩咐下来，那方闲也只能照做！
查完房后，第一时间就奔向了自己的床位：“阿姨，您现在的状态蛮好，手术术后也可以下床活动了，今天就出院回家休息和进行功能锻炼了哦？”
这些话，宋煜副教授也讲过，不过这阿姨的女儿听了就有点不乐意:“方医生，我们再多住几天呗，这我妈回去了，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康复，不放心！”
“姐，您也知道，我们医院的周转一直很快，预约住院的病人也都在等。所以麻烦您能理解一下。”方闲这么说。
14床的阿姨就道：“哎唷，方医生啦，你们医院都这么多病人了，就别催我了咯，你们少做一台手术，少挣点钱嘛。让我多住几天嘞。”
“可以吗？”她满脸带笑，眼神中投射出渴望，压根不想出院。
方闲闻言就说：“阿姨，您这么讲话那就不对了。您在排队的时候，您会想的是，我们尽快安排您进来住院，只是奔着挣您的钱来的吗？”
“换位思考一下嘛，之前建议你们去沙市第一医院，你们不肯去，是吧？”
“后面的病友们，和你们是同样的心态啊。”
“如果没有这么多患者等着排队，那我们肯定就不加快周转了嘛。”方闲非常熟练地这么解释。
“那？那我这不是都住进来了嘛。”阿姨陪笑说。
“阿姨，您现在的情况都很好，也不是说你有哪里不太明朗，我们就让您出院，您就只是休息和锻炼，也不用打针了，从今天开始就可以改口服药。”
“住家里还方便些，没有病房这么吵。您看是不，多体谅一下后面的病友嘛，他们还一筹莫展，就等着治病呢。”
……
好说歹说，方闲才终于是把15床的阿姨给劝走。
本以为新入院的病人下午才会来，可谁知，新来的15床，比方闲预想的还要着急，方闲不过才把出院的相关手续办理完，然后15床的阿姨女儿才把结算搞完，护士站那里就推来了一张推车，侯着入院了。
护士站一比对，确定了他是预约病人的身份，也就告知给了值班医生李球，说是要安排在15床，李球一看方闲不就在旁边么，也就不需要发信息通知了。
“闲哥，伱15床新收的病人来了……”李球笑了笑，这么讲，说完又开始专心写病历。
方闲还用李球说啊，值班护士的话他都听到了，微微叹了一口气，本以为自己还能先去技能训练室，下午才需要再来一趟的。
不过也好，把15床收了之后，就免得心里有挂记，可以更加心无旁骛地进行技能练习了。
方闲走到护士站门口时，原15床的阿姨被她女儿推着轮椅往科室外走，看到方闲后，还热情打了个招呼。
“方医生，我们出院了啊，谢谢您嘞。”
方闲正在问推车上大姐的基本情况，所以只是对她点了点头。
而15床的阿姨注意到那三十多岁的女人，双下都捆绑着厚厚的纱布以及石膏，并且石膏外表面还有淡绿色的脓液后，脸色微变。
“这女孩看起来好严重。”
“是啊，妈，方医生讲得肯定是没错的，她的病情比您严重得多，你看她老公多着急……”
方闲大概问完了新来大姐的相关病史之后，道：“所以，你们已经在怀市第一医院做了手术，现在是有感染，而且骨折不愈合？”
“嗨，别说了，那医院的技术不行。”
“做个手术怎么会感染呢？”女人的老公说。
方闲闻言，认真地盯着他看了一下，把笔和笔记本都放下：“术后感染，时有发生，特别是开放性骨折感染的几率更大。我们这里类似的病人也有感染发生的。”
这青年穿着短袖短裤，穿着运动鞋，大概三十多岁，本满脸的埋怨。
此刻听方闲这么一说，情绪稍有收敛：“医生，你们医院和怀市医院肯定不同，你们这里的教授技术肯定好得多。”
“15床已经空出来了，你们先住进去吧。”
“现在女病房的空床就这么一个了，方医生，你给其他两个床的病人解释一下啊。”护士站起来，给了一堆材料，这么讲。
“好的！~”
方闲闻言就领着这女子和她老公一并走向了15床，说：“你们在怀市第一医院所有的检查资料都带了吧？”
“带了的医生，不过您们会承认这些检查资料吗？”中年男子问。
“为什么会不承认呢？您是看网上的评论看多了吧。”方闲随意地笑了笑。
……
把他们送到了15床之后，方闲还戴了一双手套，辅助着帮忙把病人过到了病床上，并且给1314床的病人和家属细声解释了一下这只是普通感染，不会传染之后，这才拿着叫李娇的病人检查资料，先回了医生办公室。
她目前的这个情况，颇为复杂，车祸致双下肢开放性骨折，术后感染，骨折迁延不愈。
即便是刚入院，也要及时地用上一些药物。
比如说最基础的就是抗感染治疗，然后还有消肿以及抗凝，特别抗凝，需要格外注意才行！
可正走着，方闲还是觉得胃部隐隐作痛，于是又从休息室拿了一瓶苏打水带进了医生办公室里。
认真地看着怀市第一人民医院的相关病历资料，诊断之长，让方闲就格外头疼。
双下肢创伤：双下肢皮肤软组织广泛挫伤、双下肢多发肌肉损伤、右下肢胫前动脉断裂、双下肢胫腓骨多发骨折并移位。
左下肢深静脉血栓形成、双下肢骨折切开复位外固定支架术后感染……
这是怀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出院诊断，不过方闲还是要重新梳理一下才行。
目前在湘南大学附属医院的诊断，不应该有这么复杂了。
双下肢创伤清创术后、双下肢多发开放性骨折外固定支架固定术后，术后多发感染，双下肢血栓形成？骨折延迟愈合：骨不连？
最后两个点，方闲打了问号，因为距离她出院转院已经过去了3天，所以并不代表她的右下肢就没有血栓形成。
这是与外科相关的常规诊断，方闲初步地根据患者在怀市第一人民医院内的细菌培养以及药敏使用，要予以抗感染治疗，敏感的抗生素为哌拉西林舒巴坦纳联合头孢他啶。
这是有实验室检查支持的，必须要续上。请药剂科会诊。
然后是静脉血栓形成，必须先予以低分子肝素钠抗凝治疗同时，请血管外科会诊。
患者有疼痛，必须要镇痛治疗，镇痛的药物怎么选，还得多揣摩一下。
方闲这么想着，自己在接诊病人的时候，思路一下子就打开了，仿佛比之前的时候更加通透了许多，变得更有条理了。
3级的技能，是真的好用！
第十章 大收获！（求收藏，求追读）
没有无用的技能和知识，只是看你如何应用知识，这是应用层面的问题，与本来的知识、理论并没有直接关系。
医学会早就有过说明，医学基础知识这个层面代表着你对整体医疗界的知识认知广度，外科理论基础代表着外科方面的知识厚度。
专科基础理论知识，代表着你自己达到的知识体系的蛋糕形状，决定着你的知识重量。
一般来讲，亚专科的知识体系，1级代表着你对这些知识有了解，知道很多非本亚专科的同行们所不知道的东西，决定着你的专业，所以才叫专科基础理论，是专业壁垒的第一道防线。
亚专科知识体系的2级，代表着伱在创伤外科方面，已经有足够深入的了解，可以熟练地对常见病种进行诊断，并且知道诊断的套路，这不仅仅是了解层面，是熟练地掌握了诊断的技巧。
而亚专科知识体系的3级，代表着专精！
专精也不是玩笑，就只是吹捧一下，而是代表着你在深入地了解了创伤外科常见病种之后，逐渐地形成自己的体系，对疾病的理解开始有自己的思路，并逐渐开始形成自己的诊疗思维！
这就是理论带给你的东西。
入门就是认知、熟练就是灵活应用，熟悉各种套路，专精代表着你游刃有余，可以有属于自己的理解，形成自己的思维和侧重点。
谁说理论没有用，创伤外科的基础理论到了3级，就特别好用！
这要是还没有用的话，那么至少百分之五十的外科医生都别干了！
据不完全统计，目前，外科行业里面，真正把亚专科的基础理论升到3级的，不超过百分之六十，有将近一半的人，只去追求技能操作的水平，而忽略了理论基础。
而这，在湘南大学附属医院这样的教学医院，是不被允许的，这样的选择，也是不被看好的。
方闲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现在就是能行，而且有一种拿捏的感觉。
这就是专精！
不怕，来自知识、认知、思维层面的底气。
创伤外科属于外科，用药要精简，要准确，要适量，要对症，要注意很多细节，可以用点到为止四个字来概括，最为精妙……
然后诊断需要更加全面，细致，需要不断地提取一些细节因素，纳入到诊断的考虑范围内！
所以——
方闲继续慢慢推。
也没其他事，就吃这份病例。
于是再把她的查血结果给翻了出来。
D二聚体高，彩超示血栓形成，抗凝必须要用上，而且还要复查深静脉彩超，绝对避免血栓脱落导致不可避免的事情发生，这是一个底限。
白细胞计数高达20+！
CRP（C反应蛋白）、ESR（血沉）、白介素等炎症指标也高。感染肯定是存在的，目前的体温？
抗感染治疗不能中断，四测Tid必须跟上！患者自己不在意的情况下，医生必须要注意到感染一旦继发到颅内、心脏内的严重后果。
复查炎症指标，必须要做到而且做好。
方闲一边记录，拆析着这一個新病人的病例，而这是之前方闲做得不那么好，不那么熟练的。
再看肝功能检查——
卧槽，这白蛋白怎么这么低？32？
32，达到了口服补蛋白的指征，但是还没到静脉输注培补的指标。
等下开点蛋白粉吧，应该现在医院里面的蛋白粉比外面的药店更便宜。五角星标记！
过！
再看一下其他检查资料……
方闲一一翻过的时候。
忽然一下，他又重新把本来掠过了的检查资料又翻了回来，最后从怀市第一医院最一开始住院也就是第一次住院时的常规检查结果中，就发现了这么一个点。
“OB+”
“隐血阳性？一个加号，术前再次复查又没有了。术后就没再复查过。”
外科讲究实际，不会特别地去抠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因为大家都很忙，没抠到就算了，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外科操作上。
大不了就是发现了问题，就丢给会诊，这是上级医师在时间有限，病人繁多的情况下，必须抉择的一件事。
抓大放小！
而这，正是方闲可以去抓的东西。
“高烧、头疼，一过性粪便隐血阳性，到底是应激性消化道溃疡？还是本来就有消化道溃疡，平时没有症状，在创伤的应激下，症状加重？”
“这是一个需要考量的问题。”
“粪便常规是入院必须常规检查的东西，还是要追一下结果才行，等下去问问她的饮食习惯……”
“无高血压、无糖尿病等伴随疾病。”
“那么入院医嘱就只要包括炎症指标、肝肾功能电解质、大小便常规、心电图、肺部平片，再送一个伤口渗液的细菌培养以及普通镜检！再做一个hp吧，有备无患！”
“用药方面，抗感染、蛋白粉培补、糖水……”
“会诊方面，目前必要的就是请血管外科以及药剂科来会诊，拟待请消化内科会诊。”
“谈话签字的细节就是感染可能难以控制、住院时间长，骨折术后仍难以愈合，把相应的治疗方案，一一说给患者听，主要说明什么时候适合做手术等。”方闲的脑子一一闪烁过了这些之后，就开始工作了。
工作完，虽然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收获，但方闲自己的成就感还是满满。处理完她的入院相关检查之后，方闲就立刻去了技能训练室开始了缝合术的练习。
方闲想的是，缝合如果能够做得更好，可能上级医师就会给他更多的缝合机会。
但是这个做得好，3级都还不够，可能要4级才行，这样才能够从其他的博士硕士师兄手里夺来机会被青睐。
可要到4级的话，那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但这也是一种备选，要主动出击，不能被动地等着投喂！
一天下来，方闲的缝合术练习进度，1点都没增加，方闲预计，自己升一个技能需要三四个月，一个技能到2级需要25点的技能点，也就是说三天才增加1点。
也不着急吧。
而让方闲比较意外的就是，竟然就在翌日，方闲在周日查房的时候，就真的看到了患者的hp检测阳性，说明，她本来就有幽门螺旋杆菌感染，可能还导致了溃疡损伤，但没有明显的症状。
只是之前在创伤的应激之下，才出现了溃疡出血，有那么一次隐血试验的阳性。
这说明，这是溃疡前兆期或者是初期！
方闲于是赶紧请了一个消化内科的会诊，看看消化内科的老师们怎么安排和打算，在会诊单上，方闲特意地强调了既往有过一过性粪便隐血试验阳性。
方闲请了会诊之后，觉得消化内科的意见估计就是抗生素加抗酸剂ppi联合治疗，而患者正在静脉用药的话，估计就只要用一种ppi治疗即可。
当然，这只是方闲自己的思路，并没有往外说明。
只是，方闲把这么个细节，给周日带查房的薛力主治医师说了，薛力就只是说等会诊意见就行了，方闲以及骨科要重点关注的是是否存在手术禁忌症，感染病菌的敏感抗生素！
方闲说好！
然后继续钻进了技能训练室。
当天晚上，方闲还在继续练习缝合术的时候，一道亮光闪起，让他精神猛地一振！
“你主张对患者进行消化道溃疡诊断方向导引，消化道溃疡诊断与幽门螺杆菌感染确立，已请求会诊支持，对患者做出了相应的处理。你对消化道溃疡（A1期）造成伤害共计51点（伤害占比55%），获得技能点51！”
“当前技能点剩余53点。”
“nice！”
技能训练室就方闲一个人，所以，方闲并不怕别人听到自己在高兴，因为他们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在兴奋什么。
湘南大学附属医院对于本院医师及医学生拥有主刀权相应的最低规定是：创伤外科理论等级3级，X线阅片术3级、清创术、缝合术、切开术均达到3级！
方闲决定先提升缝合术。
加点之后，方闲再次在技能训练室里进行缝合术练习的时候，方闲终于是理解了，为什么上级医师愿意多给那些博士或者是硕士师兄缝合机会了。
缝合术3级，相当于是专精等级，专精等级缝合术，不作特殊时限及缝合方式要求，术者需仔细厘清皮下各层组织并缝合水平达到，无需缝合外皮，可通过拉锁皮肤，使得患者伤口愈合……
看着这缝合操作仪的模拟皮肤，并没有进行最外层的缝合，但皮肤的表面，却对位工整，只需要固定好皮肤的对合面不松动，就绝对能够达到愈合的标准！
而自己之前缝合出来的口子，虽然中规中矩，但那是对层次的厘清，远不如现在！
而拥有了专精等级的缝合术，差不多就是拥有了大部分外科医生所拥有的缝合术水平了，大部分外科医生，都会觉得缝合术这个基础技能，练到3级就已经够用，不必要再花费时间继续深入。
因为再加大投入属于是不效率的，不具备投入回报率的。
因此，包括林教授、宋煜副教授在内的这些教授们，估计缝合术的水平也就是3级的专精等级，只为了用即可。
既然都是相同的水平，那么林教授缝合和他方闲，或者是其他的博士师兄们缝合，都是相差不大，无伤大雅的。
这样的实力，就是别人信任你和认可你的底蕴。
第十一章 仔细琢磨就是画饼（求收藏，求追读）
“你是怎么发现的呢？”薛力在副高办公室里坐着，翘了个二郎腿，问站在对面的方闲。
周一的早交班结束后，因非本组手术日，在得知新住院的15床需要进行消化内科相应疾病治疗后，科室里的主治薛力，特意把方闲叫进了办公室，目光颇为微妙。
薛力身材中等，个子偏高，看起来与方闲的体型差不多，但是薛力的眼睛形如三角，看人时总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之前方闲虽与薛力有过接触，可并不太深。
组内的住培并不少，而且薛力见识过的住培医师太多，方闲也没什么过人之处，自然没什么深交。
“力哥。可能是我最近胃不太舒服吧，所以就多关注了类似的事情。”
“虽然患者只是一过性的粪便隐血试验阳性，是创伤和手术的应激，但这个病人的手术适应征明显，肯定还要接受手术，若是再有应激下的消化道疾病，可能比上次的症状更加重一些。”
“再加上查hp（幽门螺杆菌）的费用也不算特别贵，患者的确有需要的情况下，术前是可以检查的，我就纳入到了入院实验室检查里面。”方闲的皮肤偏白，只是长期在技能训练室蔽日缘故。
薛力稍稍把神情一松，三角眼平为椭圆：“不紧张啊小方，你能进到我们医院当规培，王春涛能够放心让你管床，自是证明你的基本功是扎实的，能放心交给你开术前术后相应医嘱，就是对你的一种信任。”
“我并非是质问伱为什么要发现，而是问你怎么发现，你就回怎么发现的这個原因嘛。”
“你要按照这么几点原因回，一是你细心，二是你多花了时间，三是你的基础理论会比其他人更加扎实。你要搞明白问题的重点，咱们又不是谈责任。”薛力的眼神尽量缓和，语气也变得平和起来。
方闲闻言心里略松，回道：“力哥，我的确是多花了点时间琢磨了这些事，当然自己有相应的症状，因此多费了心思。”
薛力点头，把二郎腿放下了：“坐，先坐。”
“这就对了嘛，不要害怕！”
“你难道还没发现吗，医院里还有医学会之所以给你们设立相当高的门槛和标准，是让你们更加自信吗？”
“你自问，让你现在切个皮、缝合一下，你会怕自己做不好吗？”
“医学行业比较特殊，必须厚积薄发，而不能点点对应。”
“是吧，我没说错吧？你会缝合不能只会缝合。”薛力稍微给方闲做了些许的点拨。
“是的力哥。”方闲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如果他只会缝合的话，那么他就没办法在管床的过程中，发现前15床的亚健康，也不会发现李球所管的那个病人的最大风险并予以劝解规避。
普通人只能说明有危险，但很难说明为什么，且直接戳破他内心的防御，这就是基础理论带给方闲的知识体系和理解。
创伤外科规定的当助手入门门槛，固然有前辈们的推动，但更多的还是要让方闲这样的新入手术室的医生，一进去就能够自信起来，不至于被狂批猛喷，然后损伤自信心。
薛力说到这，就没往下说了：“不要着急，当医生切忌焦躁，也切忌骄傲。”
“外科不比内科，外科的培养环节，永远会比非外科科室多一环节就是，你需要具体治疗过程，而不像内科那样，用了药就用了药，用了什么机械就用了什么机械。”
“外科的手术治疗，是一种操作性、持续性的过程。所以不能急，不仅是你不能急，包括我也不能急，这才是对病人负责。”
……
方闲从办公室走出来，大概是明白了薛力找他的理由了，意思就是讲啊，组里面的机会是有限的，不管是林教授，还是宋教授，都不能只看到其中一个人，而是要全面。
大家都能做事的时候，机会就只能相对公平的给予，并非偏向，而是需要轮替。
你方闲一个人把所有的操作都做了，别人干瞪眼，反之亦然。
住培每个月就只有五次上台机会，研究生有十次，博士生每个月能够有二十次，一周的手术是有限的。
“闲哥，方便吗？”方闲走出办公室后，遇到了范程鹏。
范程鹏戴着黑框眼镜，皮肤略干燥，右眼下的有大小两颗黑痣，痣体并不突出，不如李球胖，但整个人看起来比方闲要微胖一些。
问方闲的语气很客气。
“鹏哥你说。”方闲认为范程鹏是想让他帮忙做事或者换班。
“宋教授让我问你一下，你的创伤外科基础理论，是不是到了3级。如果是的话，你在这一届年终考核的过程中，可以找一个预备导师。”范程鹏这么讲。
你负责优秀，其他的交给医院。
没人是傻子，方闲的水平，就是会在点滴之间无意溢出，而身为副教授的宋煜甚至是林介墨，都能捕捉在眼底。
方闲听到这话目光闪烁了一下，虽然他心里也这么想过，却也不敢相信自己这么短时间就吃成了小胖子。
成为硕士研究生的事情，谁不想呢？如果不想，方闲还有李球等住培就压根不会留下来当湘南大学附属医院的住培，而是去下级医院当硕士研究生了。
就是为了这个机会。
“应该还不够吧？”方闲试探性地问。
范鹏程就说：“也差不多，目前汪波是比较关键的影响因素，郭教授会让他管控发挥的，尽量会让我们科室里的兄弟多几个预备导师。”
“这一点千万不能说出去啊……”范鹏程最后一句话压低了声音。
方闲整个人瞬间紧绷起来，莫名有一些感动的酸涩。
郭教授是创伤外科的主任，与宋青禾、林介墨主任带领整个创伤外科，都是教授级别。
方闲与另外两个教授的接触不多。
但是根据医院研究生部发出的规定，硕士研究生和住培之间虽然存在着学籍竞争制度，但也不会一蹴而就，在综合实力相差不远的时候，会让住院医师先有预备导师，随时准备顶替。
预备导师也是导师，找好了预备导师后，以后如果你成了硕士，那么他就是你的导师了。
所以说，郭教授故意让自己的学生压低自己的能力和实力，就是为了能够让这一届的住培多点预备导师？
到时候即便没有师徒的情分，也能够互相有个照应？
这就是身为科室主任的宽阔胸腑么？
当然这样是违规的！
“最近这段时间没去技能训练室就在看书了，但是这是理论，和进手术室也没多大关系，所以就没去医学会认证。”方闲回道。
范程鹏点头表示理解：“没去认证又不代表不会和没达到，自己心里有底的情况下，去医学会进行等级认证就是走过场。”
“那我就报给宋教授了啊，可千万别虚报到时候过不了考核。那会让教授们心里对你的人品产生怀疑的，这对你不好。”范程鹏还是多交待了一句。
方闲点头，接着追上去问：“鹏哥，你是不是也在隐藏实力，其实都快差不多够主刀了？”
方闲想问一下，是不是研究生们和自己这样的住陪们，格局都不一样了。
汪波能够为兄弟们特意压低自己的实力，但是自己等人却还在为把汪波从硕士研究生的位置上拉下来，这几个人站着的高度和思维模式就不一样了啊。
范程鹏闻言站定，然后面带幽怨地看向了方闲：“闲哥，你没仔细地琢磨过创伤外科的主刀要求么？”
“四个操作！加上理论就是六个。”
“1级医师的等级认证是十二个。加上理论才十五个，你算一下百分占比吧。”
“这是画饼啊。”
方闲闻言，再仔细好好地琢磨了一下，感觉真是如此。
创伤外科的主刀要求是，X线阅片水平、清创术、切开术、缝合术均达到3级。
而按照七个学年需要十二个基础技能就能够攀爬过登天梯计算，四个技能即便是最牛逼的人也需要两年时间的积累，也就是专业型硕士三年级才能达到。
而湘南大学附属医院内里的大部分硕士研究生，最后都是不能留院，达不到这个基准线的。
方闲闻言嘴巴瞬间张合了几下，与范程鹏一样默不作声了。
他之前连成为助手的要求都没达到，自然没去深入琢磨这样的事情。
……
第十二章 又有缝合机会，大爆！（求收藏，求追读）
周二是林教授组手术日，李球分管的病人有明日待术。
方闲进医生办公室的时候，李球本拿着手术知情同意书等材料准备去找病人和家属谈话，看到方闲进来，他便把方闲挤进了角落：“闲哥，手术室好玩吗？”
李球一脸的期待和好奇。
“还行。”方闲本能点了点头，站在主刀位上做操作的时候，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李球羡慕得语气哭了：“我也想来，就是医院对助手的管控要求太难了。”
“今天宋教授组的张红星也进手术室了。”李球化身柠檬精快步往外走去，语气里有说不出的酸涩。
方闲看向李球，心里也感慨了一下——
进手术室就是个大坑啊，老球。
方闲觉得医院和科室简直就是在画饼，所谓的助手标准，不过就是为了让你努力给科室打工，而所谓的主刀标准，则是为自己的医院培养人才的另外一种方式。
你资质好，进步快，那就能够准时在第七学年末就达到主刀要求，看到你有潜力，就努力培养你，然后让你毕业之后继续留在医院打工。
如果不能达到这样的高标准要求，那医院最后是不会让你留院工作的，这其实就是一种阴性的标准线。
而据范程鹏讲，3级技能没那么容易达到，他到目前，才1个3级技能，看似很多，其实还不如四分之一。预计在硕士毕业之前就能够达到主刀标准都够呛，还是去地级市医院打工的命，可能连博士都进不去！
这就是现实。
方闲也要面对现实。
……
周二，是手术日，也是方闲分管的14床老奶奶出院的日期，她是骨盆骨折，住院一周，就该入院了。
而预约的病人要下午才会来。
于是方闲就进了手术室待位助手，可方闲才发现，自己组里面，同级的范程鹏就只能干看着，还有范程鹏的师兄吴雄、住培第二年的梁龙奇、周晓生虎视眈眈。
再上面，还有林介墨的三个博士师兄扛着助手的大旗，所以其实方闲和范程鹏，都是等着领低保的命。
唯一不同的是，范程鹏的低保，比方闲、梁龙奇还有周晓生三個住培都还要多，机会与吴雄这个硕士第二年的师兄机会对等。
方闲大概计算了一下，三个博士一个月六十次助手机会，两个硕士二十次，加上他一起三个住培，共计十五次，一个月九十五次助手机会。
而组里面每个月的手术日也就是十二天，一天的手术量也就是五到六台，所以说，其实一台手术上两个助手，才能分得过来！
熬吧！
周二没熬到，而且回到了病房，再去琢磨下午新收的那个骨缺损的病人，方闲也没有薅到什么好处，并没有什么附加疾病，更没有什么隐藏疾病，方闲磨了这个病例三四个小时，都觉得这个年轻的女性病种十分单一和清爽。
这就是没有大额技能点进账的一天。
……
终于，等到周三，轮到方闲的新收病人15床，也就是双下肢开放性骨折外固定术后感染的患者做手术时，方闲才终于又有了上台的机会。
而且这一台手术，是宋煜副教授和林介墨教授双边同时开台做大清创，刮除坏死骨组织以及切除坏死组织等。
这一台手术，总共上了四个助手。
宋煜的助手是薛力和方闲，林介墨教授的助手则是他的两个博士。
终于等到彻底清创完毕，且把抗生素骨水泥的载体都放完，薛力也把冲洗引流管的上下端放置在了伤口里面后，宋煜副教授才说。
“薛力，这一台让小方缝吧，伱帮忙看着一下。”宋煜戴着眼镜，看向薛力。
薛力的眼睛立刻挤成三角，也听说科室里的传闻，宋煜副教授很可能是方闲的预备导师，所以开始发力尽量给方闲争取机会。
然后马上舒展开：“好的，宋教授。”
说完薛力就把缝针带线以及持针器、有齿镊一并给了方闲，且交待说：“这种感染之后的患者伤口，软组织较软，存在一定程度的腐化，缝合的时候，切忌注意张力，否则缝合后容易产生切割导致皮肤创面破口。”
薛力仿佛是在给方闲讲你要小心缝合，这种大感染之后的创面，没那么好缝合的！
也仿佛是在说，你那个缝合水平，在应对这样的创面，有点吃力。
方闲闻言心情没有忐忑，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好。
能不能，是不是能力之外，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底。
缝合术3级，不作特殊时限及缝合方式要求，术者需仔细厘清皮下各层组织并缝合达到无需缝合外皮，可通过拉锁皮肤，使得患者伤口愈合……
这样的水平，即便是应对这样的特殊创面，也足以应对。
方闲笃定了一会儿，细致地观察了一下全层水肿且粉红色的切面，心里自动地开始对不同的层次进行了厘清与分析，然后在心里大致有了一个缝合思路。
缝合思路，因人而异。
缝合是个基本功，大家都会，但是要形成自己的思路，非机械性地缝合与重复操作，这至少需要3级的水平才可以。
2级只有缝合效果与缝合速度的要求，所以对付起来就有些吃力。
而方闲在缝合了第一针之后，便脱离这样的机械性路线，不管是在进针、出针、过针、压线、打结的过程中，都是显得格外精巧和匹配！
打结的松紧度非常合适，似乎并没有对腐化的软组织产生什么切割力，且达到了拉拢和紧致对合的标准。
“哦豁！~下过工夫还是不一样啊。”薛力只看第一眼，就直接破了方闲目前的缝合术水平。
宋煜闻声也侧目而来。
与此同时，在对面做手术的林介墨教授也是停下了操作审视了一番，他做的是右腿，右腿的感染和骨折不愈合的程度比左腿重，还没到缝合这一步。
审视完操作，再看方闲这个人，方闲仍低头，一丝不苟地操作着，并没有被薛力以及宋煜副教授的话影响到。
便玩笑说：“出过血就是不一样，记忆深刻。出完之后就好了。”
话没毛病，但听起来多多少少有点颜色。
宋煜投给了林介墨一个特别的表情，好像是说，林教授您别把我学生带坏了诶。
硕士研究生，现在每个科室就只有三个，教授们压根不够分，他们这样的副教授，升正高又有带教学生数量的要求，为保证带教学生的质量，副教授们就只有把规培带起来，把教授的学生给碾压下去这一条路可以走。
算是激励性质地刺激每个人的带教水平不断提升。
听到几位教授的话，瞬间很多人都侧目望来，发现了方闲操作里面的细节以及水平。
几个博士觉得意外，梁龙奇还有吴雄等人则有了比较强烈的紧迫感。
方闲竟然有一个技能到了3级，那么他们的优势就更少了啊。
住培第二年的周晓生则是压力觉得极大，他的缝合术还不到3级，现在方闲却追了上来，然后在切开术方面，与方闲一届的范程鹏又是虎视眈眈。
当师兄是真的难！~
所以还是要奋斗吗？
我也去通宵技能训练室试试？
……
方闲把缝合做到了剩余最表皮的缝合时，就停了下来，问：“力哥，这最外层是你来缝合还是我来缝合呢？”
方闲知道，最外层的缝合是缝合给病人和家属看的，必须具备一定程度的美观。
自己虽然也是3级，但是3级和3级也不完全一样。
普通患者的最外层缝合，可以2级缝合术就能承担，毕竟没预先感染，但是这个预先感染的病人，最外层的缝合就是越保险越好。
“你继续呗，没事，不紧张。”薛力道，然后还看了宋煜副教授一眼。
发现宋煜这会儿仿佛比方闲更加紧张，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直到方闲把缝合都做完，宋煜才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说：“小方你先下台吧，这边的操作已经搞完了，给林教授让位，方便林教授操作。”
方闲默默地对着手术室后退，而在后面观看手术的其他师兄们，则是在不断散开，给方闲让位！
无菌原则，是底线，是所有进手术室的人都要刻进脑子里的。
方闲脱衣服时，无意中看了一眼技能点，瞬间瞳孔就是一缩！
第十三章 有大鱼（求收藏，求推荐票）
【你通过助手配合，完成了一台手术，对开放性骨折术后感染造成了4点伤害（占比1.0%），获得技能点4！】
【你通过缝合操作配合，对皮肤软组织手术创口造成了23点伤害（占比5%），获得技能点23！】
【当前技能点剩余：28。】
一台操作增加28点的技能点，并不算少，方闲美滋滋地退开。
可当方闲退到了手术室的空闲地仔细斟酌了一下面板上夹带的细节信息时，眉头瞬间拧成了川字。
解开衣领系带的手停下来——
这伤害量没毛病，但是这个伤害占比，有问题！
方闲再次用意念控制面板把技能点获得明细往上拉——
【你通过缝合操作配合，对皮肤软组织手术创伤伤口造成了21点伤害（占比33%），获得技能点21！】
自己当助手的时候，诊断显示的是开放性骨折术后感染！
但是自己缝合的时候，却是并没有体现出来感染，这是怎么回事呢？
方闲并未被获得的大量技能点就冲昏头脑，而是脑子里在飞速转动，分析着里面的门道。
他自己获得这个东西的时间也不长！
目前就只知道，伤害量=技能点，至于后面的占比，方闲一般很少去特别关注。
很少特别关注并不代表方闲并不关注。
手术台上的手术仍然在继续——
方闲把衣服都脱下之后，一时间没能分析出结果的他，也不敢贸然开口，于是就出了手术室先去洗手，以便让自己更加冷静。
手术不是儿戏，给患者治病诊断也不是儿戏，与上级医师汇报自己的怀疑，更加不能儿戏，因此方闲必须得谨慎，做到进退有据！
方闲并不傻，智商从来没问题，不然他也进不了湘南大学附属医院成为规培，且有机会取代硕士，最后以硕士毕业。
这个占比不太对劲！
即便是，自己与宋煜副教授操作的下肢的感染程度以及骨折的程度比林介墨教授操作侧更加低，但是创面的大小基本对等。
严重的是内部的骨折情况以及感染范围的大小，对于手术切口来说，按照道理最多也就是4：6占比，这才正常。
至少从创口的长度、深度等综合考虑是这样。
那么，即便是按照1:9的比例来看，也就是说林介墨教授那边的感染程度更高，性质更加恶劣，自己在完成了缝合之后，伤害占比也应该不会少于10%。
同样的创伤术野大小，凭什么最后会落到5%的境地？
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宋煜副教授处理的这条腿，有什么暗藏的腔隙并没有被打开，所以感染清创无效。
要么就是，林介墨教授现在正在处理的左下肢，有大鳄鱼，甚至是目前还没被发现过的大鳄鱼！才让得这一侧需要的伤害占比极高！
极高极高。
5%：95%，是一比十九。
到底是哪种可能？
方闲的脑壳稍微有点乱，这只是一种指向性的推引，只给了一個方向并没有细节，而且这个方向还是他单独拧出来的。
方向上有两条线，方闲一时间难以拿捏。
宋煜副教授目前已经是医学会认证的3级资深副教授，他不可能在操作的过程中，会有隐蔽的腔隙没被打开，然后导致感染清创无效。
可是这个患者在宋煜副教授操作的这个手术创口中，压根就没有体现出来感染这一细节出来。
所以能不能这么大胆地推测一下，就是宋煜副教授操作的这一条下肢，只有深部的感染，皮肤浅面没有感染。而林介墨教授所操作的那条腿下，就有比较大的一个感染腔隙，但那是没被发现的？
如果按照这个推算？
患者术前没做核磁，即便是做了核磁，自己也未必能从核磁上阅读出来。
创伤外科的阅片重点放在了X线，主要就是为了看骨折，并未在住院医师阶段就专精去学习侧重于看软组织的核磁阅片术！
还是知识储备不太够，不然的话，肯定可以拧出一些头绪出来。
没有更好的办法，就先去手术台旁继续观看林介墨教授的手术过程，然后再慢慢摸索吧。
这是与诊断有关的问题，需要的是理论的分析与透彻，然后找到诊断，至少要找准一个线条出来。
要么就是宋煜副教授没有把脓肿腔隙清理干净，要么就是在林介墨教授所处理的那条腿里面有大东西！
这两个方向侧重，方闲已经找了出来。
这个病人还是自己分管的床位，所以自己适当的时候提出来疑问，肯定也是合情合理的，毕竟在手术室里，只有自己对这个病人才是最熟悉的。
这就是上级信任你，让你管床，你所必须要做到的事情！
手术台旁，范程鹏还在和他的师兄吴雄在低声讨论宋煜副教授当前的清创术水平与林介墨教授清创术水平之间的差异。
梁龙奇还有周晓生两个与吴雄同年级的住培则是在互相揣摩着，清创术的下一步，该注意哪些操作细节，以及方向上的把控。
另还有一个博士师兄，则是在不停地摸着下巴，偶尔做恍然大悟状，偶尔又愁眉苦脸，显然是在非常仔细地阅读手术。
方闲也在认真地注意着林介墨与其他两位博士师兄的操作，然后还看到了宋煜副教授与薛力主治医师也在台上认真地观摩着什么。
几乎所有人都是把注意力主要放在了此刻林介墨教授所做的清创术上面，因为林介墨教授所做的清创，不止是软组织的清创，还有骨折断面、骨外院、骨腔隙、骨膜里面的清创。
终于，大概是在二十分钟之后，方闲果然是发现了其中的古怪点。
这个患者的左下肢，也就是有深静脉血栓的那侧肢体的腓肠肌后侧，有比较严重的水肿征象！
之前，方闲以及科室里所有人对此的考虑都是，因静脉回流受阻，静脉内的液体外流导致了小腿后侧的水肿，患者大部分的损伤部位是在小腿的前方，且存在一定程度的皮肤缺损！
但是作为创伤外科的方闲知道！
每个人的小腿都有四个骨筋膜室，这是骨筋膜室综合征发生的解剖学基础。
包括前室、外侧室、后侧深室、后侧浅室！
可比较麻烦的是，现在患者所做的切口就是前外侧切口，前外侧切口一般对应的是前筋膜室和外侧筋膜室，可以看得到没有什么特殊征象。
而要打开后侧深筋膜室和浅筋膜室，多要通过后内侧切口。
并且，因为这个患者的胫骨是存在着骨折的，而胫骨又是后侧深筋膜室的重要组成部分，如果是有后侧深筋膜室有大量感染的话，肯定现在已经是显现了出来。
目前唯一存在盲区的就是后侧浅筋膜室。
提不提？
提的话要多做一个口子，没有咋办呢？
不提的话，那么这一台手术可能就是白做了，后续还得进行第三次入手术室的加工。彻底清创是感染愈合的前提，若有细菌剩余的话，可以在短时间内，就形成大量的菌群，再发感染。
犹豫再三，方闲还是移步到了宋煜副教授的旁边，低声说：“宋老师，这个病人在住院期间就有水肿，特别是左下肢，您能不能看看后侧的浅筋膜室里面的压力怎么样？”
一般来讲，感染发生在了密闭腔室内，肯定内部的液压会增高，因为细菌会分泌大量的液体，并把正常的组织乳化。
“这个患者第一次手术的过程中就没有到过后浅筋膜室，筋膜室之间都是相对隔开的。”宋煜副教授知道方闲的担忧，这么低声反问。
“但这是粉碎性的骨折，第一次的开放性骨折手术没进入浅筋膜室，不代表骨折碎片没进入！”方闲这么讲了一句。
宋煜副教授闻言若有所思，重新回到了手术台边，然后稍微探了一下患者的左下肢后侧部，略一捏之后，脸色瞬间大变起来！
患者来院时，有外固定器械装置与纱布缠绕，不方便查体。
在消毒的过程中，宋煜副教授和林介墨教授是不参与消毒铺单的，因此他们压根就没有机会进行全面的查体。
即便方闲是管床医师，也不可能在上了外固定支架之后，再去做小腿后侧的碾磨查体！
宋煜的查体功夫很深，一瞬间的工夫后，就细声提出：“林教授，左下肢的后浅筋膜室有问题。”
林介墨此刻把大部分的操作都集中在了处理胫骨表面的清创，没空搭理。
“伱查有问题就探一下，后浅筋膜室和现骨折端存在筋膜室的间隔，几率并不大。”显然林介墨也觉得这样的发生概率非常小！
宋煜马上照做，挤开了一个位置之后，只是从右下肢所在方向，在左下肢的后内侧做了一个极小的切口，破开了小腿深筋膜之后，里面立刻渗出来淡白色脓性黏液，如同奶滴。
而注意到这个场景的林介墨，瞬间就停止了所有的操作！
第十四章 重视（求收藏，求推荐票）
怀疑与不怀疑，是理论的问题。
发现与没发现，是诊断的问题。
操作的难度，是个人技术层面的问题。
在宋煜副教授发现了左下肢后浅筋膜室内也有感染之后，宋煜副教授和林介墨教授配合之下，不过二十多分钟，就处理完了这软组织的清创，然后继续回到了骨折断端间隙中的脓液、坏死骨的清除中。
林介墨教授开骂：“这个病人的诊断要么极为复杂，在暴力发生之后，局部骨折碎片穿破了骨筋膜室然后又自动缩回，要么就是第一次主刀的医生怕麻烦，扣回来之后，没再对其他筋膜室进行清洗。”
“心存不会感染的侥幸心理。”
“记住啊，我们绝对不能把希望寄托于侥幸啊！”
“这个患者在下面住院十多天，什么破口都能长得好。”
很明显，林介墨觉得是第一次主刀的医生水平不够好，直接把戳破到了后浅筋膜室的骨折碎片直接抠出来就作复位，没有做好第一次的彻底清创。
宋煜默不作声，只是不时地往方闲所在方向看。
从现在这一点，他之前怀疑的方闲创伤外科的基础理论到了3级，得到了实实在在的验证，这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这個操作，对于林介墨教授而言，刷牙般简单，一点都不难。只是要考虑到这样的极小因素，可能性并不大。
……
手术结束后，方闲终于是拿到了第二波的技能点。
【你通过主张可疑诊断发现了骨折外固定术后感染的密闭腔隙内脓腔，对皮肤软组织手术感染创口造成了83点伤害（占比51%），获得技能点83！】
【当前技能点剩余：111。】
这是方闲第一次技能点剩余破百。
这一个病人归方闲主管，所以方闲在往病房里推送病人的时候，宋煜副教授就追了上来，说：“术后直接打药剂科的电话，提高抗生素的等级以及用量，再补开两个医嘱。”
“术中的细菌培养以及药敏试验。”
“好的，宋老师。”方闲对他点头，心情颇为不错。
能够从宋煜副教授和林介墨副教授的指缝里抠出来一条这么大的鱼，自己主张一个小诊断，太难了，如果不是有这个面板给了指引，自己绝对想不到。
“还不错，但需要继续努力。有老师带的情况下，资源和学习的切入点就完全不一样，切入点不同，学习的效率也会有所不同。”
“这一次郭教授已经尽量地多给你们安排了带教老师的机会！”宋煜拍了拍方闲的肩膀。
“谢谢宋老师。”方闲的语气格外激动，他已经听出来了宋教授的言外之意，宋煜副教授这是要当他的预备导师了。
科室的主任郭教授特意让汪波压制自己在第一年年终考核时期的综合成绩，对方闲他们这些普通住培是好事。
“去吧！”宋煜也没过多地与方闲多说，后面还有手术，这是职责所在。
……
方闲离开了手术室之后，手术室里，林介墨问宋煜：“宋教授，方闲的基础理论，应该是到了3级吧？只是他没去医学会认证。”
“应该差不多。”
“发现消化性溃疡可能是有偏利性因素，但是能推测隐藏的感染腔隙，这应该是创伤外科的理论有了一定的火候。”宋煜大方地回。
方闲不可能成为林介墨教授的学生，是为了避免带教老师好恶而对学生不公平，甚至走后门。
比如说，方闲是林介墨亲戚，那么林介墨大可以去把自己的学生范程鹏给丢了，等方闲进了科室里，再把方闲收成自己的学生，那么这对范程鹏就不公平，滋生腐败。
且，如果说，教授带的硕士研究生最后被住院医师顶替掉了学籍的话，会一定程度上影响到教授的教学评分，如果教学评分太低的话，是会把教授撤为副教授的。
若有举报，且证明为真实，那么就是一票否决，教授撤为副教授，副教授下为主治！
你要么就当主任医师，不带学生，要么就好好带学生，别想着滋生腐败。
“还不错，能努力学习到吐血的孩子，还是不简单啊？”林介墨点头夸赞，表示着对方闲的认可。
就一点，勤奋的年轻人，大部分人都会喜欢。
就目前而言，方闲都已经有一个操作到了3级，而且还有一个基础理论也到了3级，且才一年时间。
这样的资质，都够冲一下留院了。
当然，操作的提升难度，是比理论的提升难度更大的。理论是必须要求，不在明面考核范围内，操作则是必考的，是明面上的要求。
听到林介墨这么说，他的硕士和博士学生们都默不作声，包括一众住培也是略有羞愧。
方闲的为人不差，勤奋也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
但是自忖，大部分人都做不到方闲这样的勤奋程度。
本以为方闲的资质一般，没想到是卷中卷王，只是可能在硕士复试的时候，发挥失利了而已。
……
方闲回到了病房后，就第一时间把医嘱开了，并且把药剂科的会诊给请了。
用药方案仔细揣摩之后，抗菌、护胃、营养，是三个大头，必须给上！
这些都做完之后，方闲就稍微犹豫了起来。
111点技能点，是两个3级技能，但是这两个3级技能到底是要加点在操作上，还是加点在理论上，方闲还是琢磨不定。
湘南大学附属医院对于本院医师及医学生拥有主刀权相应的最低规定是：创伤外科理论等级3级，X线阅片术3级、清创术、缝合术、切开术均达到3级！
自己的创伤外科理论已经到了3级，缝合术也到了3级，如果加清创术和切开术的话，那么对于自己在手术中进行操作，比较有便利，最后只要等阅片术到3级即可。
这本来是方闲已经规划好的路线！
但是，在手术室里面的操作机会相当有限，当助手的时候，不管是博士还是硕士，大部分时间都是只完成缝合，那么自己的3级缝合术就已经够用。
那么助手可以得到的技能点，自己是能达到的。
而！
如果能够新主张一些诊断，多发现一些隐藏的疾病的话，也是有伤害贡献的，而且占比很高，这可以最大限度的提升自己的技能点和能力，相当于是拓源。
自己有预备导师的事情，已经有了定论，看宋煜副教授，对自己的兴趣也蛮好。
因此，是要早点拿去拿主导权限，领一个月一次的主刀低保，它的意义，会不会比自己在临床里深耕隐藏诊断的意义更大，这是值得揣摩和深思的问题。
范程鹏的考虑是有道理的。
却站在另外一个角度来思考湘南大学创伤外科的相关规定，其实每一个规定，都是能够让你变得游刃有余！
这才是重点。
对病人更好，越多地能够发现一些隐藏疾病，并且能够趋利避害！
因此，诊断绝对是临床里面的重头戏，即便是自己加了操作等级，拿到了主刀权限之后，也一定要去深耕理论知识，多多储备。
主刀=治疗，但不全等于治疗。
诊断=救赎，指导是否需要治疗，是根本。因此不能舍本逐末。
方闲于是就把骨科基础理论以及外科基础理论，都点到了3级！
所以，方闲技能面板，就变成了——
“医学基础技能：切开术2级，缝合术3级，清创术2级，X线阅片术2级，CT阅片术1级，心电图阅读术1级，心肺复苏1级。医学专科查体：1级。穿刺术：1级。打结术：1级。止血术1级。核磁阅片术1级。”
“医学基础理论：医学常规理论1级，外科常规基础理论3级，骨科常规理论3级，创伤外科医学常规理论3级……”
“创伤外科专科技能：骨科相关器械操作经验：1级、手法复位术1级……”
方闲一下子脑子里明了了很多东西！
点理论的收获简直太大了，绝对会好用！
第十五章 又是听说！~（求收藏，求推荐票）
外科常规基础理论和骨科常规理论到达3级之后，并未让方闲原地飞升。
可在知识广度方面，方闲有比较大提升。
方闲还发现，在骨科基础理论等级提升后，其他亚专科如关节外科、运动医学、骨病专科、手外科、足踝外科等理论等级，也有推进。
虽还未到2级，可也到1级将满。
只需要消耗1到2点的技能点就能随时升到2级！
统计下来，几个理论的总体提升，还要略高于50点的技能点，具体下来有56点。
外科基础理论提升到3级，带来的比如说神经外科、血管外科等相关的基础理论也有一定的提升，提升的技能进度综合下来，差不多是60点左右。
这很容易得出来了一个规律——
先提升基础，会提升技能点的利用效率。
只是，先提升基础技能，不会对亚专科的专科技能造成多大的裨益，但可以节省技能点。
属于是利弊皆有。
……
方闲把15床病人的术后医嘱都归置妥当之后！
看到自己分管的14床病人办理好出院相关手续，床位已经空置。
因自己之前是在手术室，因此她与家属离开时，找不到自己道别或者也没想过。
不论怎样，14床的新病人已经住进来。
方闲看了14床新病人的基本信息后，就拿起了笔与笔记本，走向了分管的床位所在房间。
进门之前，用免洗手消毒液一边搓着手，一边走向十四床旁。
此刻一个大概四十多岁的阿姨正在她女儿的帮扶下，正往床上躺平。
方闲走进时，15床和13床家属都非常热情地叫了方闲一声方医生。
方闲只对他们笑着点头，走到14床旁：“您好阿姨，我是你的管床医生，我姓方，您可以叫我方医生。”
14床的阿姨個子偏小，身材干瘦，皮肤也很黑，估计是常年在户外工作。
她见到方闲后，就要努力坐起来：“方医生您好，我…”
“阿姨，不坐起来，您躺着，我是来问一下您的基本情况。顺便登记和确认一下您能的医保这些，您躺着休息就好，查体的时候您也只需要躺着。”方闲伸出右手做安抚动作。
紧接着对她女儿说：“那您可以把床位稍微摇起来一点，摇到三十度就差不多。”
方闲来时就看过她的诊断，是胫骨平台粉碎性骨折，没有骨盆骨折，可采取半卧位！
她女儿二十岁上下，皮肤随母亲，呈麦色，身材也很好！
今天为了方便，特意穿了一件宽松的黑色直筒裤，上衣则是配白色短袖衬衣。
她闻言点头：“好的方医生。”
走到床尾开始摇床，并对方闲笑，还笑得有一点‘谄媚’，小小的瓜子脸上布着些许的雀斑，面容紧张且羞涩。
方闲问了一圈现病史，了解到这个阿姨是在沙市送外卖。
受伤是五天前，送一栋步梯房的六楼，送餐结束后，下楼为赶时间就大跨步跑，没踩稳，直接滑了下去。
跪跌在了楼梯上，一路滑跌到转角，所幸她最后双手撑住了墙，才没有让头受伤。
外伤史明确。
受伤后就无法活动，自己打了120，才送往了最近的小医院，确诊为胫骨平台粉碎性骨折，目前属工伤医保。
说完她女儿补充：“本来我妈说就在康平医院做手术，觉得费用便宜，可我和我父亲都担心那边医院的手术质量！在三天前特意来看宋教授的门诊，今天才排队到住院。”
“这都受伤了快6天！”
方闲赶紧解释说：“不好意思啊，我们这边的病人有点多，大家都是这么排队的，而且是按照看门诊的时间预约排队。如果不是特别急诊的抢救病人，都是排队！”
“我知道，我提前就来病房里看过。”杨子璐笑着回，还稍微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刘海。
而听到杨子璐这话，她母亲则有些愧疚：“方医，我什么时候可以做手术啊？我好早点叫我老公过来照顾我，我女儿还是学生，才大二。”
“她都请了一个星期假，我就怕她跟不上别人的学习进度。”
方闲闻言就说：“您入院后术前检查没问题的话，预计手术是安排在周四或者周五。”
“明天不行吗？”她问。
“明天不行，明天不是我们组的手术日，且术前检查结果还难以完善。您以前有过什么基础疾病没有？或者有没有住过院？”方闲一边回，一边问。
“我妈妈她身体一直不蛮好，住院倒是没有，就是饮食不规律经常胃痛，每次饭点的时候外卖单比较多，她就经常忘记吃饭。”杨子璐帮忙解释，看向母亲的目光埋怨且心疼。
“现在在吃什么药呢？”方闲再问。
“叫什么泮托。我不太记得。”杨子璐有点不好意思。
“泮托拉唑，就这一种药吗？”
“目前就只吃这一个药。每年都有体检，没有发现三高这些病。”杨子璐不是医学专业的，因此了解不多。
“好，基本情况我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我再给您做个详细的查体啊。阿姨！”方闲把基本的信息记录全之后。
开始做查体与阅片。
这些是接诊病人的一个基本步骤。
急诊先查体，后问诊。需先排查症状。
平诊病人则是先问诊，后查体。需先确定方向。
右下肢基本不用特别查体，肿胀、石膏外固定固定术后，足背动脉可扪及！主动活动无法配合，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于是方闲就打算再做一个心肺腹相关的检查，这一向是外科容易忽略的问题。
拉上了隔帘后，方闲说：“阿姨，不好意思啊，我们骨科目前没有女医生，所以就只能我给您做一个心肺腹相关的简单查体了，这不会涉及到特别隐私的部位！”
这一点要解释清楚，骨科没有女医生同志，不是他想占便宜！
这一点也是解释给了病房里的其他病人听，免得出什么幺蛾子。她女儿就在旁边陪同。
合情合规。
心肺方面，方闲只是听诊了肺尖以及肺后方的听诊，没听到特殊的啰音或者实音，就没再继续检查！
心脏方面，方闲从右膈下听诊心率并手摸脉率！
确定是否一致。这一点非常重要，如果心率和脉率不齐，很大情况她就要去心外科了。
不过这种罕见的症状并没发生。
心肺方面的查体排除了严重疾病指示后，方闲就来到了腹部的查体。
视听叩触，是常规的查体顺序，只是外科查体一般都不会这么格式化！
只是会做一个简单的触诊，如果怀疑有问题，才会继续详细地进行查体。
触诊是从左下腹开始，逆时针方向检查，即左下腹、左上腹、右上腹、右下腹！
但是方闲在触诊左上腹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个地方很硬，没有腹部触诊的腹软感。
方闲神色略一闪。
然后继续查右上腹以及右下腹，发现右上腹的局部也有一种腹部僵硬的感觉。但右下腹并没有。
“阿姨，您最近吃饭之前或者吃饭之后，有没有疼痛的感觉？”方闲语气稍紧。
“没有啊！~”阿姨摇了摇头。
“那这样压着会不会痛？”方闲又问。
阿姨继续摇了摇头。
方闲开始头痛了。
无痛性的肿块比疼痛性的肿块更加预后差。
“那您们之前住院时，有做过腹部相关的检查么？”方闲再问。
杨子璐摇摇头：“听说湘南大学附属医院不认可外面医院的检查结果，我们就都没检查过。只是检查了腿上的片子。”
又是这样的听说——
“你们先下去做一个胸腹平片吧，马上就去！~”方闲非常认真地说。
第十六章 我把病人送转科了 下（求收藏，求推荐票）
“怎么了？方医生。”杨子璐问。
方闲稍微犹豫了一下，才道：“没什么，你跟我来一下，我给你检查单，这些都是术前检查的基本内容。”
“好的好的。”杨子璐并未有什么特别的怀疑，跟着方闲走了出去。
只是，在出病房门，走向医生办公室的过程中，方闲就问：“你妈妈一直都是这么瘦吗？”
杨子璐点了点头：“我读高中的时候，我妈在县城陪读，我大学之后她才来沙市送外卖！”
“方医生，我只知道我妈妈她胃不好。她难道？”杨子璐脸色泛起了白。
“先检查之后再说，我刚给你母亲做查体的时候，摸到了硬块，目前还不能确定性质。不过我预计你母亲肯定有一段时间的便秘！”方闲并没有往最坏的方向说，只是挑拣了最基础的一个症状。
结肠癌，而且形成了梗阻性质的结肠癌，预后不会特别好！
当然未必是结肠癌，但也是症状很严重的疾病！
杨子璐想了想：“我妈妈是好几天没上厕所了。这个是？”
“你先带着伱妈妈去做一个腹部平片还有胸部平片。就在外科楼的负一楼。这個不用预约，排队基本半个小时就能做得到，你现在就下去，那里中午也会有人值班。”
杨子璐闻言整个人慌张起来，眼圈带红，颇为有点不知所措。
但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方闲也很无奈。
不能当着病人的面说实话，可对家属，就必须实话实讲。
……
在杨子璐带着她母亲去做检查的时候，方闲已经第一时间把这件事通知了科室里的总住院王春涛，王春涛这会儿还在急诊会诊，就在电话里通知方闲让方闲给薛力汇报，听取意见。
方闲于是就打通了上级医师薛力的电话，最后得到的指示也就是第一时间追查X线的检查结果，并且及时请肝胆胰外科以及胃肠外科的人会诊。
方闲闻言就一边快速地书写病历的同时，不停地刷新着患者的腹部平片检查结果，并同时给普外科的相关会诊医师打了电话，通知了会诊的请求。
当然，不管是肝胆胰外科还是胃肠外科的医生！
可能都是见惯了相应的癌症，都说暂时考虑平会诊，他们晚上再过来评估是否需要转科。
方闲挂断电话后没再继续书写病历，只是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或许真是这样的吧！
普通人发生了骨折会觉得为什么自己会骨折，其他人就都没有。
但是作为见惯了骨折的创伤外科医生，会觉得骨折不是什么严重的大病。
所以对于普外科的医生而言，即便是胃肠道肿瘤，又怎么样呢，科室里一大堆。
不过！
方闲为了谨慎起见，在一边书写病历的过程中，方闲一边仔细地揣摩这个阿姨的发病机制以及里面的内层逻辑。
差不多二十分钟之后，方闲的大病历才写到了体格检查时，这个病人的腹部平片结果就出来了。
方闲一看，可以看到腹部有积气征象，且有阶段性的大便残影。
但是，与此同时，方闲还发现了肿大的脾影！~~
嗯？？
等一下。
这个未必就是胃肠道的肿物，而可能是脾肿大导致的横结肠受到压迫。
杨子璐特意交待过，她的母亲每年都有做体检，体检的时候，一般腹部的彩超比如说肝胆脾胰彩超等是必然要做的，一些肿瘤因子的检查抽血也肯定是要抽的！
所以，自己所怀疑的肿瘤，就未必成立！
但是脾肿大？
肝硬化？严重感染？免疫……
别是迟发性脾脏破裂啊？
只是现在还没有破裂！
迟发性脾脏破裂的最经典损伤就是车把损伤，也就是方向盘损伤，多发生于骑车时被撞击到了左上腹。
可是，这只是一种类比，最常见的情况！
其实，这样的诊断，只要是造成左上腹外伤的所有损伤，都可能引发脾脏迟发性破裂症状。
这个阿姨在外院没有做过影像学的检查，但是在那边住院的时候，那边的管床医生也不是傻子，他们不可能不在她入院的当时都不做查体！
可能未必会做得特别详细，可常规的心肺腹查体肯定会做一个，常规的抽血也是如此。
如果当时腹部有大肿块，一般都能发现。
那么，在受伤的当时可能就没有巨脾表现，只是在她们决定了要转院之后，就没特别的关注，所以脾脏的肿大才被忽略掉。
而且目前还是无痛性的肿物！
方闲想到这！
立刻直接拨打了肝胆胰外科的总住院会诊电话：“老师，我们科室的14床需要急会诊，就是我刚刚给您说过的那个病人，他的腹部平片表现有脾影增大，之前有外伤史，我怀疑可能是迟发性脾破裂的前兆征象，目前还未破开脾被膜。”
“X线检查编号！~”
“我在电脑旁！”对方只是稍微犹豫了一瞬间，就马上沉声追问。
方闲报给了他。
对方响起了一阵阵噼里啪啦的敲键盘声音，且可能是开了扩音，因此声音很大，很迅速！
三秒钟后，敲键盘声音结束。
五秒钟之后，对方把鼠标一扔，的确是扔，啪嚓一声。
吩咐：“你是创伤外科是吧？”
“现在你马上通知你的上级医师或者总住院，让他们来科室里进行转科手续或者出院手续都可以，并且通知病人家属，让她找一个推床，一定要是推床，不要用轮椅，直接推到肝胆脾胰外科，我会让人去门口接应她们。”
“能明白吗？”他的语气格外慎重，且没有一个废字。
“好！”方闲赶紧回。
“就这样，先通知患者和家属，然后再走其他程序。”对方可能是怕方闲没有经验，所以这么交待了一句。
方闲赶紧照做，也顾不得自己的电话保密隐私，直接用手机就拨打了之前留下来的杨子璐的电话。
“喂，你好，我是方医生。你和你妈妈现在还在影像科吗？”方闲直接问。
“没有啊，方医生，我们运气好，我们刚好上了电梯！现在在2楼了。”杨子璐回，有些开心又纠结。
很明显这个方医生的脾气比宋教授还有湘南大学附属医院里的很多医生好。
不骂人且细心。
但现在，她其实不希望接到方闲的‘热情’。
“你按一下肝胆胰外科科室所在的楼层，然后你把她推到肝胆胰外科去！刚刚她做了的腹部平片发现，脾影有增大，这很危险，所以你马上要去肝胆胰外科。”方闲这么交待。
“方医生，我？我妈妈她怎么了?”杨子璐毕竟是年纪小，听到这话开始着急了起来，声音带泣，霎时间就失去了方寸。
“现在情况比较紧急，你先按一下肝胆外科所在的楼层，然后推过去，等一下我下来再和你慢慢解释，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先把你妈妈推到肝胆外科的门口，其他的先不管，可以吗？”方闲自然不会解释。
哪里有时间解释。
直接吩咐对方要做什么，什么最重要。
对方已经乱了分寸！
“可以可以，方医生。”对方手忙脚乱。
“肝胆外科…肝胆外科……”
“我们就是去肝胆外科的，你跟我们下……”
“方医生，我按了。”
“你等会儿下了之后，就马上下电梯，然后在门口等着里面的医生接你进去，然后他会给你大概解释一遍的，我也会马上下来找你，没问题吧？”
“你要做的就是配合下面的医生。”
方闲一边在和杨子璐通电话，一边给肝胆外科的总住院发文字信息编辑现在的情况，且简单——
“老师，那个病人与家属已经进电梯，不在影像科。”
“她推着轮椅，我让她直接在肝胆外科所在的楼层出电梯，并在楼层间等！”
“老师你可以做一下其他安排吗？我电话过去的时候她已经用轮椅推着母亲进电梯了，再出电梯推床是浪费时间。”
“好！~”对方只是给了一个回复。
“方医生，我到了，我现在该做些什么呢？”杨子璐沉默一会儿，手足无措地问。
“你就等医生来就行了。”
“他们来了，还带了好多机子，我妈妈她是怎么了？”杨子璐再问。
“医生，我妈妈她……”杨子璐貌似是在问肝胆外科的医生。
“你先过来，我们简单地问你一些基本情况。”
“电话先挂了！~”
“这是你们医院的方医生。”杨子璐解释。
“电话挂了！~”一个青年非常严肃地勒令。
方闲就主动先挂断了电话，然后开始给自己科室的上级医师以及护士们汇报这个情况。
然后方闲就发现，创伤外科的护士快速地就把这个病人丢进了转院序列，等待着肝胆外科的人接收，同时说：“方医生，你把病人所有的查血医嘱以及其他检查医嘱都先停了，后续肝胆外科再开急诊检查就是了。”
“这个病人已经转走，你完善相关的转科病历就可以。”
“好的，谢谢老师。”方闲很客气地赶紧去停医嘱与书写相应病历这些。
方闲把转科的病历书写完，他发现，又一个新的14床预约病人又一次地进入到了创伤外科的住院排队序列，仿佛病床只是病人的一个代号……
第十七章 履诺（求收藏，求追读）
湘南大学附属医院预约排队的病人不在少数，多空出来十几张床都不够分。
预约是排队顺位，这个是女病人，提前就被通知到了科室，于是就被护理部果断地拉到了14床。然后顺位继续再约下一位侯队者。
方闲估计他是个男性患者，所以才提前做了住院患者的内部周转。
新病人来了就要接管。
方闲于是在心理建设了五分钟之后，就再次赶去了14床！
不敢随意应对，客气地打过了招呼之后，继续详细地询问和收集病史资料。
新来的病人是个二十二岁的女孩子，皮包骨，失去了原有的美感，被双下肢的石膏以及右上肢的石膏以及腹部的创伤折磨得眼神内陷，目光无神。
陪人是她母亲，给方闲看了她车祸前的照片，阳光开朗，笑容洋溢，身材姣好，脸蛋精致，全身带着书卷气。
不过书卷气以及笑容、美貌、身材，全都无法抵挡住病魔的侵蚀。
生死面前，人人平等且都会经历一次。
据说是今年三月份实习时发生了车祸，车祸后立即手术并送进了ICU，待了半個多月才苏醒过来，有腹腔脏器和胸腹部的损伤。
后续又在ICU待了半个多月，生命体征平稳并评估可以耐受周转的奔波之后，才敢送来湘南大学附属医院，入骨科住院前，在急诊外科住院了2天，经过了全院大会诊，于今天“急诊”插队入院，本安排在了男病房，不敢挑拣。
14床转出后，她才有机会转来女病房。
女孩只有左手得力，此刻看到方闲在做体检时把帘子拉上，让她表情带着感动，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方闲，并且做哑语的感谢手势。
方闲知道她会讲话，只是她觉得现在说话的声音不好听，很少讲话。
她母亲闻言则有些情绪地说：“婉婉讲，她在ICU住院的时候，那边的医生和护士基本不在意她的隐私。”
“阿姨，在ICU里面，大家都只想着救命去了，所以很难特别在意一些细枝末节。”
阿姨虽然未吐槽自己医院，可方闲还解释了一句：“ICU里面的抢救，不是一个两个医生就能托得起全部的职责。”
“所以，到目前，才恢复了4天的流质饮食，肝脏挫伤以及肠道的损伤，已经大概恢复。”方闲回归正题，接着问：“大小便正常么？”
方闲没发现尿管。
“小便一直正常，大便的话就是昨天解了一次。”女孩这么回，略变得面无表情。
女孩爱美，自尊心偶尔颇倔强，估计是觉得方闲为地级市医院里ICU医生和护士说了话，语气稍有冷漠。
方闲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做了查体，仍然是注意了只检查患者的肺间以及侧肺部位。
并没有听心音，只是检查了双侧脉率。
腹部的查体，可以看到女孩知道腹部极瘦，小蛮腰这个美称在这里显得微不足道。
“好的，大概情况我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你们在下面医院带来的很多检查都有用，但是我们术前还是要做一个胸片以及心电图这样的基本检查。”
“排查手术禁忌症之后，再行手术治疗。”方闲这么说。
女孩车祸当时就出现了骨折及大段缺损，本来在入院二十四小时内若是能够找到断骨并续接，是可以期待愈合的。
但是女孩多发损伤，生命体征不稳定，所以在把胸腹部的损伤做完之后，不敢再继续进行开放性骨折的手术，以免直接死在了手术台上，推进了ICU里……
方闲离开时，叶婉的母亲低声骂了一句：“不许有脾气。你越来越不懂事了，人家医生只是问你一些基本问题……”
方闲闻言心神一动，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叶婉的伤势很重，诊断也很多，是四肢、腹部、胸部多发严重创伤，而且涉及到腹腔脏器的损伤，方闲一度怀疑是不是车直接从她身上碾压而过。
不过她并没有特别严重的毁损碾压伤，基本可以排除这样的可能性。
但显而易见的是，她的心理稍微出了点问题，这需要请心理科的医生过来会诊和梳理调解一下才行……
回到医生办公室，重新浏览叶婉的来自常市的出院记录，方闲才知道，自己刚刚对叶婉前期的病情揣测还是偏轻微的。
她不仅仅是有腹腔消化道脏器的损伤，左侧的卵巢，也是在这一场车祸后被摘除……
简单开完了术前检查中的抽血、胸片、心电图等相关检查结果，并请了营养科、消化内科、普外科等多科室前来会诊后，方闲决定下楼去看一下杨子璐。
在他问病史的过程中，这个女孩子多次打了他电话都被他挂断。
最开始的几次，方闲还觉得有些于心不忍，可现在他才发现其实是自己太单纯。
像杨子璐的母亲这样，能够在外院稍显安然地待转院患者，看似可怜，那是与普通人比。
其实与很多病人比，她的情况已经是莫大的幸运。
只是迟发性脾破裂没有被及时发现而已，所以不管是骨科的薛力主治医师还是病房的护士，都显得格外淡定。
自己的履历还是太过于单薄，见识很少。
然而，方闲还是打算下去看一下她，毕竟已经答应过，之前走不开是职责所在。
而方闲正等电梯的时候，杨子璐又打电话过来了，接通后，她如同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地问：“方医生，我妈妈被推去手术室了，她怎么了啊？”
“你怎么一直不接电话呀？”
“我刚刚在忙，我们科室又来了新的病人，我必须接收，这是职责所在。”方闲并没有隐瞒地回了第二个问题。
“那我妈妈她？”杨子璐继续问。
“你现在是在手术室门口吗？”方闲问。
“嗯，对，我刚让我爸给我打了钱，缴了手术费，我妈妈她怎么突然就要进手术室了啊方医生？”杨子璐赶紧问。
“你不着急好吗，我现在正在下楼，电梯来了…”方闲这么说着，就先挂断了电话。
普通的客梯不直达手术室的楼层，只有手术专用电梯可以直达手术室。
因此方闲是从外科楼的2楼到了3楼的手术室外家属等候区。
方闲步行到等候区后，东张西望的杨子璐立刻就是找到了方闲，然后跑了过来，红着眼睛，手里拧着大包小包，完全慌乱了手脚。
“方医生，您可算是来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杨子璐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她把自己的包，以及一些行李都提在了身边。
然后根据她的描述，等她莫名其妙地被喊去了肝胆胰外科后，那边的医生就让她赶紧签字，然后母亲就进了手术室。
同时创伤外科的护士则是让她有空了去拿行李，肝胆外科则是让她去手术室门口等。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跑了一趟创伤外科，后把行李拿到了家属等候区，给自己的父亲打电话之后就一直打方闲的电话。
“脾挫伤，可能会发生迟发性脾破裂，而如果一旦破裂，就可能有生命危险。”
“但估计现在的情况是，手术可能可以保住脾脏，不必要行脾摘除术，但是得节省时间。而且要非常节省时间才行……”方闲抽空，细细地给杨子璐解释。
杨子璐不是个没脑子的人，是她压根就没有被告知这些事。
“那这边的医生怎么什么都不说呢？”杨子璐气得胸廓起伏。
“手术的医生需要节省一切可以节省的时间，值班医生在做病房内病人的抢救！伱也等不及值班医生抢救完再问。”
“还是时间的问题，你想更早知道，但是总住院想更早手术，值班医生也想更早抢救，把另外一个濒危病人的命救下来。”方闲耐心解释。
“这么大一个医院，难道还不能？”杨子璐松下心情后，开始吐槽。
“教授和副教授们在做平诊手术、坐门诊，其他的值班医生要么就是在做助手，要么就是在学习，总住院在跑急会诊。”
“我们医院像我这样很闲的人其实很少，大家都在忙，你如果后面有兴趣的话，你可以去急诊科待几个时辰，你就知道医院为什么不能安排足够的人员了。”方闲这么说。
一是湘南南大学附属医院的要求高，严进严出，没资格就进不来，绝对不滥竽充数。
第二则是病人量实在太多。
“……”
方闲解释完，离开手术室家属等候区时，发现自己的面板上，又有了新词条。
第十八章 最大的卷王出现（求收藏，求追读）
【你通过热心、耐心且细心的解释，消除了急性应激障碍，无意中对急性应激障碍造成了21点伤害（占比11%），获得技能点21！】
卧槽？
方闲脚步一顿，高兴之余，仿佛被割了肉。
21点伤害只占比11%，那么证明至少有一百七十多点技能点从自己的身边流失。
无意中对急性应激障碍造成了伤害！
也就是说，自己并未诊断，就没有针对性地去治疗，只是无意中把它宰了，就不算贡献了是吧？
不过，很快方闲就恍然了。
自己只是骨科医生，急性应激障碍是心理科的疾病，自己诊断不了是正常的，自己若能常规地发现并且诊断，那才离大谱！
不过，这一个词条倒是给方闲指引了一条方向。
也就是说，不管治疗和诊断哪一种疾病，都可以获得贡献点与伤害，自己主张的诊断更是如此。
那么很明显，自己这个新的病人婉婉，明显有些心理问题，若是能够把她的？
但这种想法才冒起，方闲又摇摇头，自己都已经是请了心理科的老师来会诊了，自己还能快过她啊？
为了争夺这么一点技能点，把心理科的相关技能点上来，实在南辕北辙，十分不划算。
但至少可以证明，在临床工作中，处处都是宝藏，每个地方都可能有庞大的技能点等待着自己去挖掘……
虽然现在机会很少，而且需要很费时。
但目前阶段，方闲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方闲往回走时，一边看着自己技能树，开始总结。
创伤外科医生不主要提升创伤外科的技能，那就有点搞笑了。
外科的基础理论甚至是医学基础理论也非常重要，但是能在创伤外科利用到的机会很小，有一点，可以及时发现一些问题，就差不多够用了。
毕竟不是每個人都像杨子璐的妈妈那样，等待着自己去挖掘新病种。
遇到了能够发现，能够指向性地进行诊断，没遇到不用特别深入地去挖掘，至少目前阶段不需要。
手术、主刀才是治疗的大环节！
于是方闲就钻进了技能训练室。
理论=诊断能力，诊断能力拥有了一定的基础，那么就要提升自己的治疗能力。
……
【你通过主张脾迟发性破裂，辅助治愈了脾迟发性血肿，你综合对脾迟发性血肿造成了150点伤害（占比75%），促成了保脾手术的成功，获得技能点150！】
【当前技能点剩余：183点】
下午七点，方闲还在练习清创术操作时，发现自己的面板上又是这么猛烈地跳动了一下。
差不多就是说，这一台手术到目前才完成，且不是脾切除术，而是保脾手术！
也就是说，在不同的疾病中，主张诊断和主张治疗的贡献占比不同。
方闲恍然大悟。
当然！
脾迟发性破裂的难点和凶险不在于治疗，而在于诊断，诊断出来，再不济也就是脾切除术，可以保命，避免生命危险。
因此诊断＞治疗。
而在有些疾病中，则是治疗＞诊断，比如说手术造成的手术切口，大家知道会有，需要你诊断吗？病人和家属都清楚的是，需要的是治疗。
侧重点不一样。
方闲这么总结之后，心里有了思路。
诊断的技能点要抓，治疗的技能点同样要抓住，才是最大的提升。
【医学基础技能：切开术2级，缝合术3级，清创术2级，X线阅片术2级，CT阅片术1级，心电图阅读术1级，心肺复苏1级。医学专科查体：1级。穿刺术：1级。打结术：1级。止血术1级。核磁阅片术1级。】
【医学基础理论：医学常规理论1级，外科常规基础理论3级，骨科常规理论3级，创伤外科医学常规理论3级……】
“创伤外科专科技能：骨科相关器械操作经验：1级、手法复位术1级……”
【当前技能点剩余：183点】
【切开术2级1/50】
【清创术2级0/50】
【X线阅片术2级0/50】
这三个技能是自己相对于医院主刀要求缺少的技能！不过，自己的资质比起那种顶级的资质，还是差了许多。
专科基础技能从1级到2级是25点经验，2级到3级是50点。总共需要75点。
按照湘南大学附属医院的招聘基准线，相当于一年内提升两个3级技能，需要提升150点的技能点，相当于两天多就要提升1点。
而自己若是依靠普通的练习？这两天训练下来，进度条如同是钢板被焊死，一动不动。
然而，这个面板，一天下来就是200+技能点，一天=天才的一年多。
因此所以务必最少肯定那么……
方闲找了几十个连接词，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最好低调点行事。
晚上，凌晨0点，方闲又是延长了自己的训练时间，技能的进度还是一动不动，方闲于是就放弃了，老老实实地把技能点加在了两门技能之上！
同时有保留地通过医学会的预约考核app，只申请了两门专科基础技能以及创伤外科的基础理论的3级考核预约。
没必要同时一下子放出来达到主刀的技能要求，这样太过于妖孽，容易被盯上！
只要有包括亚专科基础理论在内3个3级技能，就足够引起上级医师以及医院的重视，按照可以去爬登天梯，也就是在三十岁之前通过医学会1级医师的等级认证的资质来培养，就足够。
至少目前够用！
林教授组的手术日是二四五，周三空余，方闲没和李球换班，值班的日期是这周五，因此周三查完房，并且给上级医师汇报了新住院病人14床的相关情况后，方闲就直接从科室里溜了。
宋煜副教授查完房后反应过来，想要找一下方闲人单独去办公室聊聊，都没找到方闲的人影。
宋煜副教授于是直接打电话。
“所以你现在在医学会，进行X线阅片术、清创术的3级等级考核认证？”宋煜目光一闪，内心暗喜！
年终考核果然是照妖镜啊，什么牛鬼蛇神在这个阶段都会主动地现形！
“是的，宋老师，我预约的考核时间是上午的十一点和下午的两点半。”
“宋老师，我可以在四点半左右再来找您吗？从医学会回医院，坐地铁还要一段时间。”方闲主动提议。
林介墨教授有范程鹏这个硕士研究生，方闲即便是顶了范程鹏的学籍，也不可能被林介墨教授招收过去，顶替了别人比如汪波，就更加不可能成为林介墨教授的学生。
方闲多在组内轮转，自己把方闲接住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时间虽然还早，才九点半，但宋煜非常果断地就回：“你不过来，我现在来医学会找伱，是沙市医学会撒？”
宋煜副教授已经很久没去过沙市医学会了，他升了3级医师之后，就经常只是在湘省医学会活动。
“是的，宋老师。”
“好，你就在那里等我……”宋煜闻言起身，直接从副高办公室杀了出去。
下电梯时，林介墨教授给宋煜打电话：“宋煜，你有时间吗？沙市八医院发过来手术会诊邀请，你看。”
“林老师，我今天有点急事。”宋煜闻言，在林介墨话还没讲完之前，非常果断地回复。
“那行吧，我过去一趟，本来我想着这一次周教授会在沙市八医院做手术，让你去看看的……”林介墨不太死心，又这么暗示了一下。
宋煜听出来了林介墨的意思，更知道林介墨话里面的周教授的份量，可依然果决地回：“谢谢林老师，但的确有点急事，是私事！”
“好，那你忙……”林介墨眯了一只眼睛，不太明白宋煜到底是在唱什么聊斋。
不过，当天晚上，林介墨从沙市八医院大饱眼福地回来，听创伤外科的总住院王春涛说起方闲已经通过了医学会的X线阅片术还有清创术的3级技能考核认证。
湘南大学附属医院的医务科以及研究生部都和作为创伤外科教学秘书的他联系了，要把方闲当作是本院医师的种子学生培养之后，林介墨才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方闲，很有意思啊。
在医学会通过的技能等级项目是清创术与X线阅片术，在手术室里展示出来了扎实的3级缝合术的基本功，在临床上，则是无意中露出来了创伤外科基础理论的3级水准！
露一半给外人看，以获得重视。
露全部给自己这些上级看，以表资质和诚实！
难怪宋煜对周教授都不感兴趣了——
方闲如今才二十四岁，除去基础理论之外，已经有了3个3级技能，这么算的话，二十八岁的时候就可能通过医学会的创伤外科1级医师等级认证。
十分逼近目前华国创伤外科1级医师的最年轻年纪的水准。
若他是宋煜，有资格把方闲给纳入进门内的话，他也不想去沙市八医院进行什么会诊手术！
……
周四早上，方闲进到科室里的一瞬间，就有很多人侧目看来，目光闪过了复杂之色。
并还有窃窃私语。
主动出血的女人到处可以见，主动出血的男人千万不能小看……
方闲的内心有一万头草泥马路过……
第十九章 兄弟间的交情浅了（求收藏，求追读）
“老球，这传言谁传的？”方闲靠近到好朋友李球旁边，压低声问。
主动流血的男人这个标签属实不好听。
“我传的，你个狗逼！”李球的头发与眉毛等长，此刻都矗立起来。
想起上次方闲值班时候自己与方闲吐槽的东西，李球现在便觉得臊得慌。
他与方闲剖开心扉谈不易，方闲对付后就直接冲到前面去，还是老前面那种。
方闲吸了吸鼻子，没理会这个柠檬精。
不一会儿，科室里的上级们都陆续到来，科室主任郭教授往中间一正坐，护理部的人则也是以护士长为首地一字排开，护师有座位，普通护士也实习护士也只有方闲这样的规培生与硕士生的待遇。
交班为大！
值班护士开始正式交班后，所有声音都停下，紧随值班医生李球也大概说明了一下昨天的新入院与出院病人情况，并特意在交班时强调了一下昨天科室里转去普外科的那個‘前’14床。
属于值班医生和值班护士的交班结束，科室主任郭教授就很顺理成章地把话茬接过去：“在这里，我要夸奖一下昨天值班的值班医生以及我们科室的管床医生。”
“从昨天那个14床住院到转院，总花费时间不超过半小时，就足以证明我们科室的年轻医生的基本功，越发扎实。”
“这是好事，也是值得肯定的事情！”
“我一直都强调，一定要注重年轻医生，特别是新来的年轻医生的培养，他们只是进入到医学的行业时间比较短，不代表他们的潜力和能力就永远受时间的紧限！”
“做学问要做得踏实，而到底踏不踏实，现在已经有了一个相对客观的标准，可能大部分都吐槽医学会革新的制度没有用。”
“可真遇到了事情时，你们就会发现，医学会是很有先见之明。”
“工作的压力有两点，一点来自时长，一点来自力不从心。”
“我们医务工作者的时长压力根据目前的国情永远无法缓解，所以我们能做的，要做的就是避免力不从心带来的压力。”
“所以我提议。林教授，宋教授，我们要多给学生们机会，不管是普通的住培也好，还是硕士研究生也好，都要找他们归属的一个带教老师，不管是正式的，不正式的。”
“不管学院承不承认，但是师徒这层关系，从他开始出现，就不只存在学院制里面的。”
“这一点我希望我们科室的所有本院医师，都注意一下。”
“下面，我觉得我们可以给昨天值班的小李医生鼓下掌……”
“……”
交班结束后，便是查房。
查房依旧如常，上级负责带查房，硕士和住培的高年级负责病情分析、诊断、收集病人的基本和重点信息，博士们予以查漏补缺，最后由林教授或者是宋教授作总结，指出不足和纰漏之处。
而像方闲、范程鹏、李球这样的一年级硕士和规培，则是负责去学习、揣摩这样的查房制度，他们即将升为2年级，六月份的年终考核一过，负责并且分析、诊断和收集病人信息的任务，就会转落到他们身上。
如此轮回，很规矩！
现在他们还只是个工具人，林介墨教授也并未因方闲的基础知识扎实，就让他提前跨越这一步，还是继续按照之前的培养模式、让他做着旁听客。
查完房后，方闲找到李球，李球这个小胖子正好换药赶回，推着换药车往换药室走。
“老球，你来给我审下医嘱啊？”方闲这么邀请。
“方闲你个老阴比还需要我给你审啊？”李球的语气酸涩并闪烁。
他其实更害怕方闲不鸟他，毕竟方闲目前作为科室里唯一一个有资格当作本院医生培养的下级医师，如果吊子要更加高一点，比博士还可以架子大一点。
“故意当阴阳师是吧？”方闲脸色一正。
李球不是这样的人，包括现在科室里的很多人，都不会说因为别人特别优秀就会产生嫉恨的心理，大家都是成年人，而且有一说一，本身能够进到湘南大学附属医院成硕士规培就属于混得不错的。
智商在这里，情商也一般不会差。
很多人都清楚一点，你优秀归伱优秀，不会对自己学到的东西产生太大的影响。
大型教学医院的招聘制度是严进严出，对优秀的医生需求量很大，并不会说非常严格地只招收一个，不会有名额限制。
只要你能达到，多多益善！
湘南大学附属医院恨不得把近几年所有的优质资源都累积过来，每个科室开TM四五六个分科室，甚至矗立到全国最顶级水平，只怕你不来。
其实很多人也不会把湘南大学附属医院当作首选。
“我放下换药车！马上来。”李球翻了翻白眼，同时也收拾了一下情绪。
几分钟之后，李球来时，就看到了方闲在翻看他分管病人的医嘱，冷静问：“没问题吧，别到时候被师兄找到了，那就惨了。”
那些博士师兄们负责的就是核查医嘱，但凡发现了不对，就会上报总住院，这是对病人负责，自己也会受到来自总住院的‘恐吓’。
“差不多，没发现粗心的地方！”
“我的医嘱你昨天是不是看你了？”方闲问。
低级错误，在其他领域可能可以容忍，但是在医院内部，是采取的零容忍，就是要你心必须细。否则就是人命关天，这并非玩笑。
“不好意思说。”李球很直接，接着语气酸涩，试探性地打了方闲一下。
“大家本来都是好好的卷心菜，你一个当了卷王，脱离群众。”
卷心菜就是又卷又菜。
每个亚专科的1级医师等级考核认证的要求都极难，甚至有‘司马标准’的说法，即便是大部分湘南大学附属医院的硕士与博士，都未必每年能够有一个人达到这样的标准。
这主要怪医学会的医师等级考核制度成立之初，相对畸形的职称考核——
那时候是资历制度，也就是够了资历，才能往上升，且很多教学医院还需要总住院经历，才能够考主治医师的中级职称，总住院还要排队。
这就导致，很多人入职之后，排了好几年才把总住院阶段熬过去，拿到主治职称。
而医学会认证1级专科医师的标准，就是统计了全国最顶级（综合能力排名前一百）的住院医师标准，经过统计、综合分析全国最顶级住院医师后，设定出1级医师的考核标准。
最后统计的结果就是，他么有十五个3级技能。
没办法啊，本来别人从本科读到博士毕业，就是三十岁左右，再总住院熬个几年，就是三十三四岁，这是在等混资历，并不代表别人一直没提升……
甚至有个别比较变态的，水平可能比当时的老主治都还要厉害的，还在总住院医师这个职称上停留着慢慢熬，就熬成了现在这个格外畸形的1级医师死马标准。
方闲有潜力在三十岁之前跟上这样的标准，不是脱离群众是什么？
“操，我现在是个病人，你们不可怜我，反而把我归到异类，你们一个个都是人吗？”方闲如此反问。
李球的眼珠子立刻转了几圈，接着果断把其他人都卖了：“那是师兄们和其他人，我是一直把你当兄弟的。”
凭良心讲，本科室里，谁有方闲这么努力？
可能有差不多的，但就没超过方闲的努力。
方闲也是自己拼来的，投入了时间的。
方闲闻言于是很满意：“这还差不多！~”
“喝水么？”方闲问。
“你那水不好喝，你自己喝吧。”
“对了，你的医嘱我看了很多次，都没问题，我得要去技能训练室了。”李球拒绝后这么说！
语气笃定。
显然也是要成一个卷起来的小胖子，出血的那种。
“本来说好的一起菜，就你一个人脱离群众。”
“好。”方闲点头。
第二十章 无意中融入（求收藏，求推荐票）
李球的基础技能估计还稍微差点火候，因此目前还没有进手术室当助手的机会。
可方闲有，不需要值班、也没有新病人的情况下，方闲自然是再往手术室去等待着操作的机会。
折腾半个早上，也就收获了一点技能点，对疾病的伤害量大头都被上级医师和师兄们薅走。
病人是教授收进来的，医嘱、手术也是教授们做的，方闲就只是个单纯地重复别人医嘱的工具人，伤害占比并不高。
进手术室后，方闲就发现，上一台手术正好结束，与自己一届的范程鹏，刚好从手术台上下来，显然是刚完成了一台缝合，心情还颇为有点美丽。
“闲哥。恭喜啊。”范程鹏就走向了方闲，右眼下的大小两颗痣随皮肤舒展开。
“谢谢。”方闲把手机收了起来，竖起耳朵，很明显范程鹏是有话要对他说。
“师父和宋教授都说，你今天先不要上台。”范程鹏把声音压得很低。
“好！”方闲毫不犹豫地就点头，既然林介墨和宋煜都这么讲了，那他肯定不会反驳，机会啥时候都有，未必就要争今天这一天。
今天不行明天，明天不行下个星期。
方闲并不着急。
“但我师父的意思是，让你直接跟着总住院涛哥去门急诊手术室！”
“不然的话，手术室里的机会不太够分了。”范程鹏这么解释。
方闲闻言一惊，目光开始闪烁。
他还真没往这個方向去细想。
不过想起来还真是这样——
医院内有规定，拿到了助手权限的住院医师每个月有5次跟台机会，硕士是十次，博士是二十次。
而像方闲这样，按本院医师潜力的学生培养的话，那就是每个月不少于三十次。
这是重视和资质倾斜。
目前有三个博士，都是林介墨教授的学生，他们虽目前达不到留院标准，并不代表医院里就要剥夺他们的机会和资格，这对他们是不公平的。
组内每个月的手术总台次也就是六十台左右，本院医师要学习手术，博士也要学习手术，硕士也要学习手术。
再算一下，一台手术最多上两个助手，一个月也只有一百二十次机会左右。
三个博士一个月六十次，两个硕士二十次，除去方闲之外的两个助手是十次，一个月九十次被瓜分得干干净净，若再加个方闲的三十次！
若是每个月的手术台次不够，一台两个助手都不够分。
一台手术一个助手的专宠机会就不可能再存在，再加上还得给李球也留下机会，着实蛋糕的体积有限。
而每个月组内的手术台次容量限制，如果再增加就可能降低手术质量。
“可我现在还没有主刀权？”方闲小心回，同时打量范程鹏是否在代替林介墨教授来试探他。
“闲哥你距离拿主刀权还差多少你自己心里肯定是有数的。能刚好控制住了技能考核的数量，不会在第一年的年终考核里就把汪波取代。”
“还能给李球、罗翰寻等人留下能够找预备导师的机会。”
硕士研究生和普通住培之间的学籍竞争制度，是存在一定范围弹性的。
不会说，像方闲这样的住培，只要比范程鹏这样的硕士研究生厉害了一点，就直接把范程鹏的学籍给了方闲，还是会给范程鹏这样的硕士追赶的机会。
除非是有碾压性的优势！
这个碾压性的优势有规定。
综合积分在第一学年达到双倍、第二学年达到1.5倍，第三学年末的1.2倍。
就可以完成学籍竞争的考核标准。
这是按照综合评分来算的——
比如说，年度考核期间，每个亚专科的每一学年的专业型硕士研究生和住培，都有独属的综合积分，与自己的技能等级挂钩。
1个2级技能赋分5分，一个3级技能赋分是20，4倍于2级技能！
按照研究生部的规定，只要普通住院医师的综合赋分差距与本专业的硕士研究生的综合赋分在百分之三十以内。就可以向研究生部申请找预备导师的机会。
基于这样的机制，汪波的真实赋分其实能够高达45，但只透露出来了30分。让创伤外科的其他住培，只要能够在第一学年达到助手要求，就可以申请预备导师。
毕竟成为助手的要求是，X线阅片术、清创术、缝合术、切开术均达到2级。如果基础理论也能达到，就是25分，肯定可以超过30分的百分之七十。
这是郭教授的授意！
如果这样都达不到的话，那也不会再给更多机会！
可方闲，目前在范程鹏的视野里，表现出来的就有X线阅片术3级+清创术3级（医学会认证），缝合术3级（教授认证）、创伤外科基础理论3级（临床认证）。
这就有八十了，再仔细体会一下，方闲已经拿到了助手权限，那么切开术就肯定是2级，这就是八十五，若再有一个新的2级技能，就能轻松到90分，汪波直接干掉。
创伤外科的硕士研究生的最低分就变成了他范程鹏的50分，50分的下百分之三十要超过三十五分！
那么这么高的综合积分之下，像李球这样的普通住培，就完全失去了争夺资格，根本不会得到有预备导师的机会！
所以，方闲也很讲究，只是去医学会进行了X线阅片术和清创术2个3级技能，再加上切开术、缝合术、创伤外科基础理论、骨科基础理论都达到2级，刚好卡在了60分。也就是说，汪波可以再多认证1个2级技能，就可以在保留实力的情况下，保住自己的学籍。
并且，方闲还能够给研究生部和医院的医务科展示自己的资质，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不是无脑地往前肆无忌惮地冲，损人却不利己！
方闲闻言摸了摸鼻子，回：“希望不会影响到其他人才好。”
汪波作为研究生的代表，如果综合赋分提升到了35分，那么差距不超过百分之三十，李球他们就至少得能拿到30分才能找预备导师。
“阅片术、清创术、切开术、缝合术、创伤外科基础理论、骨科基础理论，如果都扎实的话，肯定没问题。”
“如果达不到，那也怪不得别人。这里是湘南大学附属医院，又是开大锅饭的地方。”范程鹏不可置否地这么讲了一句。
在医院里面工作，最忌讳的就是圣母，特别是能力不济，但医德很高的那种‘畸形圣母’！
……
范程鹏的解释，的确是这个手术日的遭遇一样，方闲并没有得到助手的操作机会，在范程鹏助手了第一台后，其他跟台机会被第七学年的师兄们和博士师兄们瓜分得干干净净！
不过，好在是，方闲虽然在手术室里一天里都没有得到成为助手的机会。
在观摩手术后，下午吃饭时，就收到了来自创伤外科总住院的王春涛的信息。
“方闲，今天晚上七点整，在创伤外科的总住院值班室找我一下。”
“我可能会稍微晚一点到。目前在会诊。”王春涛发信息。
总住院除了跑二十四小时随时可能遇到的急会诊，创伤外科的平会诊，也是由总住院跑，王春涛的事情一大堆，能特意与自己约个时间，已然不易。
显然是要与自己说急诊手术或者是门诊手术的事情。
方闲看了信息略激动，觉得手术室里寡淡无味的饭菜，瞬间变得美味了至少五成。
“好的，涛哥！到时候我在科室里等你。”方闲如此编辑信息回。
在普通手术室里的助手机会，因为自己的强行乱入，打乱了本来的助手机会规划，因此林介墨教授只能把自己往急诊门诊手术室里塞。
这是极好的事情啊！
第二十一章 你管这叫简单病例？（求收藏，求推荐）
科室里的医生休息室分普通值班休息室和总住院休息室，办公室则是分医生办公室与副高、主任办公室，均单独隔开。
总住院，顾名思义，总住在医院的医生，是直接管理所有住院医师的‘领导’！
更多时候，“王总”都只是在住院医师群里面散布消息，然后由住院医师执行，作为跟班总住院的博士们则负责监察。
王春涛在科室里直接跟组的是主任郭教授，方闲几乎很少有机会看到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王总”。
下午七点过五分，方闲搬着书杵在医生办公室静等时，王春涛终于是姗姗来迟，他穿着白大褂，只在门口闪烁了一下：
“方闲，跟我走。”接着一晃而逝。
方闲回头都没捕捉到他的身影，赶紧把书往双肩包里一塞，顾不得把书包拉上，提起往办公室外快步走去。
王春涛这会儿在接电话，远远朝方闲对总住院休息室指了指，示意方闲先把东西放过去。
方闲放完，特意地在休息室镜子前驻足了一下，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都有一种想嫁给他的冲动后，赶紧把口罩遮上。
免得等会儿打击到人，毕竟大家都知道科室里的王总走的是吃技术路线。
王春涛的电话时序响起，一会儿是总住院值班的电话，一会儿则是自己的私人电话。仿佛是忙得不可开交。
终于是在方闲再次走近到他身边时，王春涛才终于得空，边走边问：“自己分管的病人相关医嘱还有病历有信心不出瑕疵吧？”
这句话让方闲一时间没接住，两秒钟后才点了点头。
“涛哥，已经和同学互相检查了好几次，再出问题应该属认知有限。”方闲这么回。
“不是最基础的态度问题和原则性的错误，我肯定不找你们麻烦。”
“现在我们要去的是创伤中心的急诊手术室3间，今天我特意没叫其他人。”王春涛一边按着电梯里面的楼层，一边这么说。
电梯里人多嘈杂，还有认识的病友家属在讨论等会儿要去哪里做饭合适，有的人则听说有的病友家属在沙市有亲戚，眼中觉得颇为羡慕……
在沙市看病，并不一定就是沙市的人。
方闲在出了电梯，往创伤中心方向赶时，才问出心里疑惑：“涛哥，我有时候很费解，我们医院的骨科既然有了创伤中心，我们创伤外科怎么还会有急诊手术呢？”
这是方闲想了一年多都没搞清楚的事情——
湘南大学附属医院，严格意义上讲，骨科应该是分了六个亚专科：创伤外科、手外科、关节外科、运动医学、骨病科（骨肿瘤专科）、创伤中心。
可现在的骨科，只说自己有五个亚专科，不把创伤中心列为骨科的下游科室。
江湖传言是创伤中心的实力太屌，属全国乃至全球超一流，骨科目前的综合实力不敢收纳。也有江湖传言讲是创伤中心太过于傲娇，从骨科独立分了出去。
这一点传闻，方闲难以证实。
但有一点，是方闲笃定了的，那就是创伤中心，不轻易招收硕士和博士研究生，仿佛是极有天赋的人，才能够往那里进去。
更有人传，你能进积水潭的骨科，就未必能进湘南大学附属医院的创伤中心。
王春涛并不费解方闲有这样的疑惑，只说：“二十多年前，我们医院的创伤中心成立后，将近有十年时间，我们骨科的亚专科都不承担骨科相关的急诊手术！”
“可后来发现了这样的机制让我们骨科亚专科的年轻人想要接触手术的起点实在太高，因此在十五年前，又才回归到了亚专科承担各自专科急诊手术的机制，降低了青年医师接触手术的起点。”
“没有急诊手术的话，进入到专科的病种，大部分都是三级甚至是四级病种。那得熬多少年才有机会开展人生中的第一台手术？”
“就我们创伤外科而言，普通的单纯骨折，你见过吗？”
王春涛一边加快脚步，一边扫视着人群中的通道，示意方闲跟在他后面，免得走岔了道。
普通的简单骨折，在手术级别的划分以及病种归类上，至少是二级手术和二类病种，而进入到创伤外科的骨折，全都是复杂性骨折，或者是骨缺损性质的骨折。
这起点就是三级手术和三类病种。
“创伤中心的周教授和杨教授，是不是都特别厉害？”方闲继续好奇地问。
湘南大学附属医院的创伤中心，之所以这么牛逼，传闻就是因这里面的两位老教授特别牛掰，最保守估计也是5级医师。
是5级医师，而不是拥有5级的专科技能！！！
“这个我也不知道。”
“不管是老周教授还是老杨教授，我也没见过。他们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过目前在创伤中心里面工作的人群里，大部分都是他们的学生。”
“这边，我们爬楼上去更加近，这边的手术室也是在3楼，坐电梯就浪费时间了。”
王春涛见方闲打算去排队等电梯，又拉了一下他，转进了不知名的门，推开门后，走入到了空无一人的黑漆漆步梯通道，通道内有许多烟蒂，有些烟蒂的烟火未灭，传来刺鼻的气息。
可王春涛早已习惯。
“讨论创伤中心的事情太过于高端而不接地气，你对我们科室的主刀授权标准这件事怎么看？”王春涛爬楼时，扭头问方闲。
“有点高。”
方闲下意识回，接着又摇头：“可以说要求实在太高。”
创伤外科需要4個基础操作技能到3级，还要要求2个基础理论也到3级，这已经不是硕士研究生阶段能够达到的死马标准了，和医学会的1级住院医师的门槛要求一样。
只不过是剥离出来的青春版。
“这个没办法，其实医生之间，即便是同等级的医生之间，实力的落差太大。现在统一了等级规范后，还稍微好了一些，可依然很大。”王春涛说话间，就到了手术室门口。
他递过自己的胸牌给对方看了一下就收回。
可那个管理手术室的阿姨把方闲的胸牌给收走。
总住院在医院里面拥有一个极大的特权就是不被收取胸牌，而这一点待遇是教授都没有的，不是因为总住院高贵，是医院方便总住院随时去急诊科会诊做的特权要求。
有胸牌去任何地方都方便，也节省时间！
方闲跟在王春涛的后面揣摩他的话，马上恍然。
就住院医师而言，从本科毕业之后，进入到第六学年，就是住院医师，一直到2级医师之前，都是住院医师。
这之间的上下限落差——
的确是大得离谱。
进到了手术室后，王春涛都没先带方闲进手术室看看病人究竟什么情况，就直接带他开始了消毒铺巾。
而在这里，方闲终于是看到了属于创伤外科的第一个急诊病例。
左下肢的脱套伤，一看就是能够刺激脑壳里的血逆流而上的那种……
方闲进到手术室里，眼睛愕然地看向了王春涛，目光闪烁，好像目光中的意思是，你管这样的手术叫简单病例？
“开始打工了，你抬腿，我消毒铺巾。”
“今天这个病人的腿能不能保住，就看伱我两个了。”王春涛如此笑着，按了手术室门口的一个按钮，然后快速地步入到消毒铺巾的程序。
不到几分钟，方闲就看到，手术室里陆续有穿着洗手衣的人走进，有男的也有女的，但是无法判定他们到底是医生还是护士，是学生还是上级……
第二十二章 跟着总住院的危险程度（求收藏，求追读）
直到消毒铺巾完毕，所有器械都打开完，各自站位之后，方闲才知道。
刚刚进来的五个人里面，是两个医生三个护士，一個麻醉医生，看不清具体年纪。一个临床医生，不知道是从哪个科室来的，反正就是上台当助手。
三个护士，一个器械，一个巡回标配之外，另外一个不知道是器械护士还是巡回护士的帮忙开台之后就离开。
手术开始，王春涛到了主刀位，方闲在一助，新来的人则是一个妹子，站在了二助位。
一次性外科帽遮住了她的头发和刘海，口罩则是遮住了她的全脸，无菌手术衣以及洗手衣遮住了身材，只留下一条缝隙，露出眼睛与眉毛。
她的眉毛很密，自成弧度，不浓。桃花眼，此刻格外认真，一丝不苟地盯着手术术野看。
方闲也只有空这么看了她一眼，就顺着她的眼神看到了这个冲洗之后的脱套伤患者。
右足底脱套伤，看表面情况应该就是被车轱辘“亲过一口”。
“希音，这个病人大概什么情况？”王春涛开始了手术后问。
方闲才重新把目光聚集到那女孩身上，这是管床医生？
“车祸致右足足底软组织脱套伤，并楔骨骨折。术前检查无明显手术禁忌症，入院1小时后拟行急诊手术保肢治疗。”
“我们科的老总收进来的。”周希音的声色很糯，特别正式起来仍有一种小女孩背书的感觉，但可肯定她不是故意的。
她的语速很快，如果是故意发嗲，那么她肯定说不到这么顺畅，这就是她本来的音色。
“这是方闲，我们创伤外科新拿到手术授权的医生，比你高一届。”王春涛对周希音解释。
周希音目光微微一闪，有些不可思议：“第六学年有一个叫方闲的学长？”
王春涛解释道：“方闲医生不是八年制的。”
“哦。”周希音恍然大悟，眼神回归正常。
方闲内心也哦了一下，这位是个大学霸啊。
虽然医学学制改革，医学不再注重学历，但是每个高校的八年制在高考时录取分数线和五年制是有本质区别的。
湘南大学的临床医学八年制专业的很多人的高考分数，是可以进清北一些专业的。
王春涛并没有进行更多解释，全身心投入到了手术中。而周希音也是尽力地配合着。
方闲在一助位可承担更多的操作，但也能观摩到这位叫希音的学妹的操作，紧接着就发现，这位的操作水平，也是极为不错的。
至少她可以清晰地知道，王春涛接下来的清创大概率会清理哪个位置，这是对清创术的整体设计流程有比较熟悉的了解，并且还能够根据上级医师的清创习惯，推测王春涛的清创习惯。
这并不是熟练级别的清创术就能达到的水平！
博士学历在找工作的时候在学历上不占优势，但是能够读到博士的人，学到的东西不会作假，同样的，能够在高考中脱颖而出就读湘南大学临床医学八年制的学生，没有一个是读死书的书呆子！
脱套伤患者治疗重点和原则，就在于清创、打磨、留存健康且有血运的组织，接着完成缝合并且保住脱套的肢体。
原则和重点听起来很简单，但操作起来难度相当高。
毕竟脱套伤不同于普通的创伤伤口，属于是毁损伤的一种，这样的创口仅次于超级碾压毁损伤，要有把握去处理这样的创口，没有专精级的清创术以及专精级别的创伤外科基础理论，根本就不敢碰。
否则大多数情况下都会建议患者截肢。
不过很明显，王春涛作为30岁之前就通过了医学会的1级医师等级认证，他的实力，在面对这样的伤势时，是一点都不心虚的。
而且边做还有空余时间坐着讲解——
“清创术的要点在于……”
“这一台手术的要点在于……这个病人的操作难点在于……”
这种有针对性的指点，是方闲第一次享受到这样的待遇，觉得受益匪浅，不过站在对面的那个‘希音’则见怪不怪了似的。
王春涛的操作速度并不慢，才四十多分钟过去，他就已经把表面的坏死组织全部打理干净。再次露在了方闲面前的创口，就仿佛不再是脱套伤的创口，而只是创伤的创口。
而创伤的创口的处理原则就变成了止血与缝合！
若是按病种的归类来划分的话，脱套伤的起始病种分类就是三类病种，而普通创伤的创口，最大就是三类病种。
现在这个病人的创伤，最多也就是二类病种。
王春涛通过自己的操作，对患者当前的疾病分类进行了‘降维打击’！
这在之前，方闲只是在教科书上，才听说过。
或许在创伤外科的大手术室里，林介墨教授也不止一次地完成过这样的‘降维打击’！
可方闲区分不出来，对那些高难度的术式理解不深入，不如这普通的创伤这么游刃有余。
王春涛打算继续往下走时，他的总住院专属电话就响了起来。
巡回护士非常懂事，把电话接通后拿到王春涛耳旁。
对方只传来了一句：“这边是急诊科，多发创伤病人，目前休克，请求创伤外科急会诊。”
“好！十分钟内到！”王春涛没一个字废话。
说完马上后退！
退开同时吩咐：“希音你辅助方闲完成接下来的操作，后面的操作不难，按照止血、缝合、加压包扎的原则走，就没问题。”
“术后升级抗生素！”
方闲此刻脑壳里略有点懵，认真看向了王春涛，在揣摩他到底说的是真是假，就这么轻易地把这台手术交给自己？
可王春涛真的走了！
“好，王医生。”周希音却是不动声色地回，只是目光凝重，凝重之中稍微带了一丢丢的慌乱。
王春涛果断离开，但手术室里的巡回护士和器械护士一点都没慌乱，麻醉医生仍然在玩手机，只是扫了麻醉仪的机器一眼，显得格外淡定。
周希音在王春涛离开后问：“方学长，你是习惯在这个方向操作还是在主刀位？”
周希音站着的是王春涛的下手位，属于二助位置，方闲站着的是王春涛之前的对方，属于是一助位。
事情已经笃定，方闲也只能顶起来：“我都可以，看你！”
如果说自己的清创术和缝合术等技能仍是2级，那么方闲还有些慌，不过方闲知道自己的实力，因此不慌张，只是有点后悔自己为何不把所有的技能点都加点到清创术，做到更加不心慌。
医生是一个需要极度厚积薄发的职业。
周希音就站在了方闲的对面，同时周希音把王春涛本握着的止血电凝刀递给了方闲，然后用镊子和吸引器小心地仔细寻找着创面的血管，以便于方闲的操作。
清创术就是这样，先要找到出血，再慢慢止血。
找到出血是为了保证软组织层面有血供能存在，止血是避免缝合后存在皮下血肿，影响创面的局部血供。
很快，周希音就通过镊子和吸引器找到了第一个出血点，她用镊子的两端把出血点撑开，吸引器把表层的渗血吸走。
方闲伸过去点了一下，但似乎是时间太短，因此渗血依旧。
方闲于是又点了一下，又稍微有点焦、电凝止血的时间太长。
周希音缓缓抬头，建议：“方学长很少做止血操作吗？要不我们换一下？”
方闲这在止血术上的操作，明显就是纯粹的萌新啊。不是说不行，而是这样的止血水平，的确有点拉低湘南大学附属医院的操作水平。
“好！”方闲果断地把电凝刀递了过去，然后接过她手里的镊子和吸引器。
而接过了这两个东西的方闲，仿佛才找到了主场——
专精级别的清创术，可以让他轻易地找到出血点，在杂乱的创口内里，找到一些隐藏的，甚至之前王春涛都没发现的异物。
清创，就是清除异物以及坏死组织。
周希音就赶紧帮忙电凝止血，低声说：“我的清创术水平不如你厉害，但电凝止血与传统的丝线结扎止血略有不同。”
“电凝止血是利用高频电流的热量凝固血管！”
“嗯。”方闲点头，他的确没有太多的机会去练习这个，平时只是看上级医师在电凝止血的过程中操作比较流畅。
自己在做切开术时，创面比较平整，自己用电凝刀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切开，少量的出血电凝止血，创面归整，比这脱套伤的创面可要好操作得多。
每一门操作都有它的细节和内里的意义！
因此，方闲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而在周希音完成了止血的操作后，方闲再次找出了三个异物，一枚石子，两片橡胶片时，周希音才终于忍不住问：“学长？这些异物在创面内该怎么找？”
方闲闻言，有一种莫名的久违感。
学长学妹学姐等，都是在大学期间才听到的字眼，自从进入到临床后，一年来，方闲听到的和叫得更多的是师兄师姐师妹等称呼。
方闲很老实，抿了抿嘴巴：“我也不知道，就是凭感觉和经验找的，还说不出来具体要怎么去分析。”
不是方闲不知道该怎么教学，而是他自己的确还没有到能教学的水平。而他知道的原则，医学会都已经公布，像周希音这样的学霸，并不需要方闲去给她背一遍3级清创术的考核标准。
“我的止血术也一样。”周希音解释。
两只半小菜鸟互啄一圈，方闲笑了笑：“再次冲洗之后缝合吧……”
第二十三章 安身与立命（求收藏，求追读）
基础操作的基础原理都很简单，切开术即是切开、缝合术即是缝合。
与专科的基础理论相对不同，并非懂了就绝对会用。
不同主刀操作出来的结果可能大相径庭。
方闲是第一次进创伤中心手术室，在缝合完后，他也略有些无所适从，低声嘀咕：“也不知道缝合成这样到底能不能达到‘王总’的要求。”
“若他来看一眼再下台就好了。”
在病房所属的外科楼手术室，下级医师当助手有缝合机会，多有副教授、主治、总住院和博士师兄掌舵，会评估你缝合好坏，再决定是否需要翻修缝合。
周希音盯着方闲眨了眨眼睛，思忖了两秒后说：“王医生已经把脱套伤通过清创术转化成了普通创伤，彻底清创后会降低感染几率。”
“目前国内大部分医生的缝合术都处于3级，只有极少数的，如手外科、整形外科的医师，才会把缝合术当作专科的基础技能再有更高要求。”
“学长你现在的缝合术已经到了3级水准，自是肯定可行的。”
方闲其实也这么考虑，可毕竟是第一次进创伤中心手术室，方闲不敢太大意。
只这时，器械护士和巡回护士则都说：“王医生不在，你有证，病人下不下台你说了算。”
“我刚给王医生打了电话，被他挂断。”
然后包括麻醉医生在内的四五个人都盯着方闲看，让方闲觉得肩上的责任不轻。
不过评估手术的好坏，也是外科医生的一种基本功。
脱套伤的确很复杂，但经过了王春涛总住院的手，已经最大程度清创。3级缝合术的缝合水准有保障，方闲心知肚明。
引流条已经放置，最大程度地减轻了皮下血肿的发生，王春涛已经提议术后升级抗生素级别。
并无什么遗漏的地方。
“下台吧，尽早把手术室空出来。”
“这样的急诊清创病人，一般多送急诊外科或者创伤中心吧？”方闲问周希音，希望对方能知道。
必须尽早决策，因刚刚创伤中心打来电话，会有一个肝脏破裂的患者进手术室，要预留手术间！
“病人是从急诊外科病房进的手术室，转出去也是转急诊外科病房。”
“学长，我送病人下去就可以了，你去找王医生看看他那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吧。”周希音没做缝合的操作，因此这么讲。
“好！~”方闲点头放心离开，并没担心周希音会处理不好余下的事情。
这得利于湘南大学附属医院的严格授权准入制度。
能进手术室成为助手，至少就是有4个2级技能，而且具有专科基础理论，绝对不是外行或不靠谱的‘特例’实习生。
不论如何，这周希音都有一個3级的止血术！窥一斑而见全豹，她应该不简单。
方闲离开，病人被麻醉医生和周希音给推走。
只是方闲在下楼去急诊科找王春涛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彻底迷路。
湘南大学附属医院急诊科占地面积不算特别大，但分工非常详细。
大分类有急诊外科和急诊内科，急诊外科又分创伤中心、急诊外科门诊、急诊神经外科门诊、急诊心外科门诊……
整一个小型的门诊部般，求诊的急诊病人、家属、医护人员穿流如织。
方闲只能是来到导诊台，王春涛的电话没接通他便没再拨，问：“老师，请问创伤外科的王春涛老师去了哪里？”
“谁是王春涛？”导诊台三个护士，方闲问的最左边护士回答得格外真实。
方闲眉头一动：“创伤外科的总住院，下来跑会诊了，您知道哪里需要创伤外科的会诊吗？”
“很多，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病人。”
“伱不是问路的就让让后面的家属……”
方闲被嫌弃和打发！
方闲退开了几步，决定这么一个诊室一个诊室的去找，完全就是不科学的事情，不如先去急诊手术室的更衣室等王春涛的电话来得实在。
穿着洗手衣走入更衣室，并没有任何人拦他，方闲把外出的一次性拖鞋袋子扔进垃圾桶后，坐在了更衣室里面的休息沙发上唯独留下来的空位。
看了看一排或躺或坐或玩手机或眯着眼睛的不认识的人，方闲也正了正身子背躺而下。
此时走来了另外一个绿色的洗手衣找了一圈，又默默离开。
有人似乎是认识他，笑着说：“陆哥，下次得来早点……”
“我上去眯一会儿……”
方闲并没有积极表现地让座，而是趁着这个空闲时间，打量刚刚这一台病人的收获。
【你通过清创术辅助完成清创，发现被忽略的异物，辅助治疗脱套伤、异物残留以及可能并发的异物综合征，你综合对脱套伤造成了33点伤害（占比10%），获得技能点10！】
【你通过缝合术辅助完成缝合，你综合对脱套伤造成了21点伤害（占比8%），获得技能点8！】
【当前技能点剩余：67点】
昨天加点完成之后，方闲的技能点剩余34点，今天早上在科室里忙活了一个早上，也就获得了2点技能点，刚刚这台操作，又让他得到了31点技能点。
再加一个技能到3级，可以期待了。
不过，方闲目前的3级技能，已经有了7个！
3个理论——外科常规基础理论3级，骨科常规理论3级，创伤外科医学常规理论3级。
4个操作——清创术、缝合术、X线阅片术、切开术。
只是方闲去医学会已经认证的技能才两个，给科室里的上级展示过的技能，也才3个。
刚刚这台脱套伤的患者，方闲是与王春涛同时看到的他的病情，不过方闲在内心设计清创程序时，就发现，自己的这3级清创术，在面对这样的脱套伤，还是显得吃力。
并非没办法解决，而是解决不到王春涛这么流畅，也不会这么快，可能消耗的时间至少两个小时往上，且最终的清创效果也不如王春涛。
自忖都有质地的差距，这就证明王春涛的清创术，有可能是4级专家级的水平！
要比自己更高！
再看伤害占比，自己发现了部分异物并完成了缝合，整体才占据了18%的伤害值，代表着，王春涛施展的清创术，对脱套伤进行的‘降维打击’才是最‘致命’。
也就是说，王春涛的操作，在治疗这个病人的整体贡献度更大一些！
‘降维打击’啊！
这是多么让人憧憬的一件事？
方闲慢慢把目光移动到清创术上。
3级0/500!
2级升级到3级，是一个分水岭，3级到4级，则是又是另外一个巨大的分水岭。
自医学会将医学技能划分出不同的等级之后，业内就一直流传着这么一句话。
专精级别可安身，拥有3级的技能，混口饭吃基本没问题。
专家级别算立命，才是真正步入到了医学的殿堂，有遨游的资本，拥有这样等级的技能之后，就会明显感觉到，医术不仅仅是职业、工作的范畴！
还会有传承、学术流派、救命等各个方面的思考。
专精级别的医术，可以让你完成各种基础的操作，并操作得很好。但是4级技能，会让你与其他人的操作水平之间，有本质的鸿沟差距。
有些病种，拥有3级技能的医师，就处理起来很吃力，甚至处理不好，可拥有了4级技能，就能够游刃有余，举重若轻！
只不过，4级技能，一般都是资深的主治还有副教授级别的医师会去琢磨的事情。
普通的医学生，除非是有毛病，才会给自己搭建一个单边超高木桶，成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第二十四章 一切都是为了技能点！（求收藏，求推荐）
医学的知识或者底蕴如水桶装水，取决于你装水多少的，就两个关键因素。
一是面积——技能的数量。
二是最短板——技能的最低级。
一个外行人，即便是玩缝合如绣花，那他在医学上能做出的贡献，其实还不如一个拥有很多1级技能的实习生。
疾病不会按照教科书生成，临床上的意外，也并非是目前浩瀚的医学书籍能够完全概括。
没有任何人知道意外什么时候发生，于是就只能增加自己的知识厚度，以便能够在意外发生时，做到应对自如！
医学技能是单项操作的体现，医学技术，则是综合实力的体现。
打造一個看起来好看的花架子，那就是绣花枕头。
就好比，一个人如果拥有1个6级的缝合术，但是其他的技能都是1级或者2级，格外不匀称的话，大部分人都会觉得这样的人有毛病，你去绣花比当医生挣得多。
当然，这样的问题，并不会限制到自己。
方闲很肯定这一点。
如果他拥有了7个3级技能的情况下，都还不能去觊觎一下4级技能的话，那么这世道就没地方可以说理了。
降维打击，对疾病造成本质的伤害，若是自己能够掌握这么一手，那会让自己搜集技能的的速率无限制地加快！
67，还差433点。
慢慢等，慢慢熬呗……
方闲没等多久，也就是二十多分钟。
方闲电话就响了，看备注是王春涛。
方闲立刻起身、接听电话。
方闲才起身，他隔壁一个青年声音就到：“兄弟还坐吗？不坐我摇人了啊？”
方闲在接听电话，对他摆手离开。
他也没在乎方闲的高傲和冷酷，都是搞外科的，工作期间和平时就是两种人设。
下了班、出了手术室，我们可以吆三喝五，但是进了手术室，在医院里，若你出了错，我可能骂得你亲爹都不认识。
“好，好的！”方闲不断点头。
紧接着根据王春涛在电话里的指点，来到了门诊部4楼的门诊手术室。
顾名思义，门诊手术室是做门诊小手术之地。
晚上其实不做门诊手术，可来人是王春涛的一个“铁兄弟”，至少王春涛在电话里是这么说的。
他时常加班，工作日没空来看门诊，周末的时间医院的门诊又基本不开放，号源一放出来，基本被抢夺一空。
王春涛的好友就找了个加班后的时间，打了他的电话，让王春涛帮忙看一下。
方闲到后，才发现自己压根就搞错了王春涛的‘铁兄弟’的性别，这不是一个哥哥，而是一个姐姐，看起来三十岁上下，右手肘靠尺侧方向有一个硬坨。
“老秋，我那边还有个急诊手术，你这个情况简单，就是一个脂肪瘤，体积偏大！”
“需要尽早切除，我现在要赶去手术室，这是我们医院的方医生，靠谱！~”王春涛在给自己的‘铁兄弟’安利方闲。
叫老秋的人，波浪发波浪大，身材丰腴。
此刻稍显错愕：“涛哥，你要是实在搞不赢（没空），我可以等伱，你可别对付我啊？”她带北方的口音。
这与她的身高很相似，一米七八的个头，身材气质都熟透。
“老秋，我肯定不对付你，你这个手术很简单。”
“主要是你等我，我的时间也未必固定。方医生肯定能行。”王春涛打着包票，拍自己胸脯。
邱秋鸢听到这，才将信将疑看向了方闲。
这一下看过去，认真注意到了方闲的长相后，瞬间仿佛眼神中产生了奇异的亮色：“那行吧？”
方闲都没来得及自我介绍，王春涛就说：“谈话签字我已经做了，你切一下，只要注意第一刀的切开深度不超过0.4cm即可。”
“好的！王老师。”方闲慎重回答，都没喊平日里常叫的涛哥。
王春涛走后，方闲就引着邱秋莺到了门诊手术室里，因方闲本来就穿了洗手衣，于是不必换衣服。
而门诊手术，则是没有无菌手术衣这么一说的，进了门诊手术室，问里面值班的护士要了一个简单的清创包，并且邀请里面的值班护士帮忙开一下利多卡因后，一切术前准备便结束。
“您好，您可以躺着，右手平放即可。”方闲把需要的物品都归置好后，在消毒时，这么说。
邱秋莺闻言则与方闲继续攀扯：“方医生，你看起来的技术不会太好？你身边的女孩子会允许你专心学习吗？”
方闲闻言目光闪了闪：“我们外科妹子非常罕见，大部分人到现在都是母胎单身。”
“手放好，手掌朝下！”方闲赶紧吩咐。
这人有辣么一点点不老实。
“方医生，你别这么紧张嘛，听说你们骨科医生都很会看手相，你能帮我看看么……”邱秋莺说着还侧身躺下，沟壑很深。
索性她的手还是安分地回归了消毒位。
“姐，您听说哪个医生看手相啊？”方闲捏着卵圆钳开始消毒。
“王医生就经常给人看手相啊？你不会这都不会吧？”邱秋莺看着方闲紧张的样子就颇觉好笑。
方闲消毒的手微微一僵，可又很快地开始了刷洗。觉得自己吃了一个大瓜。
“哎唷，有点痛诶。你轻一点嘛……”在方闲打局部麻醉时，邱秋莺的声音娇软，嗲嗲的，很容易让人引起歧义。
方闲侧目都看到了门诊手术室的值班护士的身影窜动了一下。
门诊手术室十分有可能被征用为急诊手术室，因此需要值班。
“马上就好，刚入针的时候会有点痛。”方闲解释。
“方医生，你平时给人打针都会痛吗？”
“您要再继续影响我的话，我的刀可能就会偏了。”方闲如此告诫，希望她老实一点。
可方闲哪里是这球球员的对手：“方医生你真坏，你要给我再开一道口子么？”
方闲心里赶紧说对不起。
这个女人的段位绝对不是自己招惹得住的。
“……”
方闲压根不理会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姐姐，拥有专精级别的切开术、清创术的他，轻而易举地就把切开、脂肪瘤剥离、冲洗和缝合都做完了。
小心地用无菌纱布包好之后，邱秋莺还很精明地拍了一个照片，显然还是担心方闲的技术，打算把缝合口子以及脂肪瘤都发给王春涛看。
“出院之后不要沾水，这个大概率是脂肪瘤，你可以在十个工作日左右追病理检查结果。”方闲继续交待。
“方医生，你能帮我追查一下么？我平时很忙，我们加一个微信可以吗？”邱秋莺看着方闲在小心地贴着无菌纱布，主动要求问。
“我们医生不允许透露个人电话，避免滋生医疗腐败。”方闲一本正经。
这是实话，其实是怕栽赃。
有人特意要了电话之后，通过某支付转账后，上午转账，下午就举报。可能医生还在手术室没反应过来，就被请去了医院的纪委喝茶。
毕竟某支付转账是不必对方同意与接收的。
“方医生，你这么羞涩，是不是还没女朋友啊，要不要姐姐给你介绍几个啊？姐姐的资源很丰富的哦。”邱秋莺说完抖了抖，仿佛是在向方闲展示自己的资源。
“谢谢姐！我暂时不想恋爱，也没时间。”方闲说。
“时间就像是水，挤（ji）一挤就有了嘛。”
这话没错！
但是少了个海绵，而且方闲实实在在地听到了第一个挤的读音绝对不对！
方闲快速完成了所有的操作后，瞬间落荒而逃。
当然，方闲不忘把清创包以及弯盘里的脂肪瘤给带上，该清理的清理，送病检的送病检……
终于离开了门诊室手术室后，方闲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这涛哥的铁哥们儿，实在是太难伺候了，方闲甚至都怀疑这是不是涛哥故意在‘搞他’，这谁招架得住啊。
说实话，方闲在某一刻。
都是为了技能点啊。
方闲看到又是50点技能点到账，内心才稍显淡定起来。
“涛哥！~”方闲主动给王春涛拨过去电话，接通后听得对方的具体地点之后，就赶紧赶了过去。
第二十五章 收获巨大（求收藏，求追读）
王春涛给方闲说找他的位置是在急诊手术室休息室，方闲之前躺过。
时间已经推移到晚上九点四十七，急诊手术室里人数渐少，这会儿休息室内空位已不必争抢。
方闲到后，到王春涛旁叫了声涛哥。
王春涛就一坐而起，目光微妙地在方闲身周扫来扫去，一本正经问：“方闲，你和你们这一届同学相处得关系怎么样？是不是很多人骂你心机boy？”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切开术1级要求的是对深度和长度把控，2级是要求对切开深度与长度更加精妙把控外，有走刀弧度精准要求。
而3级的切开术，就是在此基础上，不再作特殊限制。
只有一点，尽量最小切口达到术野并完成手术即可！限制的是出血量以及切开速度。
可自由发挥，只要能完成手术。
邱秋莺发来的图片，王春涛看到方闲作的切口只有两厘米，而脂肪瘤的直径大概就是在2.2cm左右，比口子大，还是能被方闲拿出。
3级切开术的水平，在王春涛这里一目了然。
方闲藏得深，堪称学婊。
“涛哥难道会看相？”方闲的表情渐凝重，以王春涛的方式来回应他。
王春涛人一愣，赶紧收敛住骂方闲而露的戏谑表情，头摆成拨浪鼓：“不会。”
手指了指方闲：“你不老实得很！”
王春涛心里开始嘀咕，自己这铁兄弟怎么就爆了自己黑料？
哦，对了，她是颜值控!
“在科室里待着会觉得委屈么？”王春涛转移话题问。
方闲毫不犹豫回：“我开玩笑的涛哥。”
“我是问你在科室里会不会觉得有些憋屈？”
“切开术、缝合术、清创术、创伤外科基础理论！”
“你别打哑谜。”王春涛直接戳破。
方闲很有意思，给医学会和研究生部展示的是X线阅片术和清创术，给组内的人再多展示了一个缝合以及创设外科基础理论。
可在王春涛这里，方闲就再收不住狐狸尾巴。
方闲竟然真的在第六学年就已经达到了创伤外科的主刀要求，证明方闲会的东西，远不止于有可能冲击江湖‘登天梯’！
一年两个3级技能算什么，方闲一年内搞了四五个3级技能！
“涛哥，这有什么委屈的？”方闲反问得直白。
优秀还能等于委屈？
这样的委屈可多来些。
“郭教授要讲究有教无类，让科室里新一届的所有住院医师都有预备导师，他没找伱谈过话？或者给你代过话？”王春涛似笑非笑。
方闲的目光微微一闪。
然后点了点头。
王春涛拍了拍方闲的肩膀，解释说：“医学会强行介入，逐渐淡化学历观念，讲究一切以能力为最大权衡标准。”
“学籍、学位的可操作性也变得越来越‘耍流氓’。”
“抛开客观的学位以及各种分数线不谈，只谈综合能力，就是富人的文字游戏。”
王春涛这么客观分析着，喜怒不表于色。
有家底的人可以报各种各样的私教班、提前找教授教学，普通人家的孩子，几乎不可能再进到顶级医院。
综合能力大程度与超能力成正比。
方闲微微眯了眯眼睛。
“医学会不是再监督么？”方闲眯了眯眼睛。
“医学会只监督结果公平，监督不了过程公平。医学本就是一种累积性和经验性的学科。”
“抛开过程谈结果就是耍流氓，根本筛查不出有资质的人。”
“有老师尽心带的硕士研究生和一個没老师带的普通住院医师要比最终的能力？”
王春天的嘴角微微扬起，觉得可笑。
然而，话到这里，王春涛也觉得话题太过于敏感。
一坐而起，把口罩提起来：“走，去手术室吧。”
“你跟了这台手术后，就回去休息，明天你还要值班……”
“好。”方闲点头，认真跟在了王春涛身后。
这一次，方闲与王春涛再进手术室时，周希音并未再来，接替她的是一个彪形壮汉。
方闲便收起了赏阅之心与心里的忐忑，全神贯注看着王春涛开始做血肿清除术。
并剖析着王春涛的手术思路。
王春涛的手术风格属淡定一类，与林介墨教授的自信、主动出击不同，王春涛属于是见招拆招。
拥有非常深厚的基本功以及理论基础，让他在参与急诊手术中，如闲庭信步，看到什么就处理什么。
就在这一台血肿清除术里，方闲就发现了王春涛扎实的基本功——
4级的清创术、3级的切开术、3级的穿刺术、不知道多少级的基础理论以及止血术……
王春涛并没有施展特别高等级的手术术式，就这些基础操作，就完成了这么一台三类病种的清除。
血肿分活动性血肿和非活动性的血肿，非活动性血肿在疾病分类里被医学会划分为二类病种。
活动性血肿被归类为三类病种，特殊区域的活动性血肿是四类病种，极为凶险而致命的活动性血肿就是被划分为五类病种。
王春涛目前是总住院医师，能够处理的最大病种权限就是三类病种相对应的治疗权限。
因此，方闲推测，这一台手术的最关键操作就是止血术和切开术。
……
在手术即将走向结束时，方闲才知，这个大胖子算起来是他的师兄，是创伤中心第九学年的学生，目前是博士一年级，王春涛只让方闲叫他董师兄，没说具体名字。
“小董，你别看方闲年轻啊，第六学年，非创伤中心的人，能被我带来这里。”王春涛让方闲完成缝合时，这么对那个大胖子讲。
大胖子身上的肥肉颤了颤：“不是吧？涛哥？”
“第六学年就能拿到手术授权？”
“这医院也不给通报表扬？”董瑞闪烁着眼睛。
“别打听那么多。”王春涛只是想让董瑞不轻视方闲，不是让董瑞挑起来一些不必要的争端。
董瑞马上想起了什么似的，在王春涛的目光中乖乖闭上了嘴巴。
紧接着看着方闲的操作：“操作层次清晰、缝合术到了3级，缝合时知道适当修剪赘余组织，并且是上级遗留的赘余组织，3级清创术没得跑。”
“清创术能到3级，基础理论必定先到3级。”董瑞仿佛一台无情的技能判读机器。
方闲则只淡定地进行着操作，并没胡思乱想。
……
手术结束，王春涛的会诊电话终于稍微消停了一些。
方闲与王春涛离开急诊手术室时，方闲站在王春涛左手边，问：“涛哥，我们医院的创伤中心，怎么还做心脏手术？”
不是说创伤中心是骨科的么？
心脏骨科？
类似于肌肉书生？
“少打听，回去休息吧。”王春涛催方闲。
方闲闻言就赶紧笑着走开。
“其实我也不知道。”在方闲离开了一段距离后，王春涛在夜色的路灯下，对着方闲这么解释了一句。
方闲若有所思，回头再看王春涛时，发现王春涛也已经往住院大楼方向走去，背影潇洒。
【你通过切开术、清创术，你综合对脂肪性肿物、手术切口创伤造成了50点伤害（占比100%），获得技能点50！】
【你通过缝合术，你综合对手术切开伤口造成了22点伤害（占比10%），获得技能点22！】
【当前技能点剩余：139点】
收获巨大！
方闲美滋滋加快脚步往家方向赶！
第二十六章 沉默与爆发（求收藏，求追读）
“老球，确定不换班？”翌日，方闲用背包带来值班必要用品，同时再与李球确定。
李球笃定点头，道：“单身狗凭啥换班？”
“分了？”方闲闻言目光一闪。
“闲哥你非要在伤口上撒盐是吧？”李球咬牙切齿。
方闲想了想，然后点头：“日子实在太枯燥，老球你分享一下痛苦经历，让我们这些兄弟开心开心呗？”
“你可真的是我好朋友！”李球咬牙骂骂咧咧。
“等会儿再给你说。”
李球赶紧话归正题：“我们再相互核查一遍病历和医嘱，昨天晚上范鹏程被他师兄骂得狗血淋头。”
“一点面子不给，三百块的绩效。”
方闲闻言也略紧张起来：“为什么？”
“给糖尿病病人开了糖水，还没加胰岛素拮抗。”李球压低声。
“加一个不就是了嘛。”方闲觉得这样其实很没必要。
李球闻言解释说：“发现一次基础错误，当月就别想上台手术。不管是硕士研究生还是普通住院医师，助手的机会都会被清零。”
“权限狗！~”方闲错愕。
“给我看仔细点，别坑我。”
“正看着呢，我坑过你么？”
……
范鹏程的医嘱，不仅是被跟班总住院的博士师兄骂了，值班医生在大交班的时候，也说起了这件事。
说是这个病人术后第一个晚上的血糖飙升到了22.7mmol/L，好在及时发现，才没酮症酸中毒迹象。
在被怼的过程中，范鹏程以及薛力两人头埋着，一言不发。
当然，最后没有出问题，所以也就是骂了几分钟就进入了正常交接班，紧接着各自开始查房。
林介墨教授把自己组内的人领走后，又是把范鹏程凶了一顿：“这样的低级错误，你怎么可以犯？”
范鹏程仍一言不发，做错了事情就没有发言权，这样的低级错误不是认知问题，而是态度问题。
骂完，也就是正常的查房、往手术室快速地赶。
方闲要值班，下不去手术室，李球还没有通过医学会的技能等级认证。
借着值班的时间，方闲一一整理着之前病人的出院病历，同时问：“老球，伱的切开术和阅片术差不多了吧？”
“哪有那么快？还得再磨合一些细节。”李球摇头。
“你别管你之前的出院病历了，赶紧看一下我的医嘱，别到时候不让我管床了可就惨了。”李球催促方闲。
范鹏程即便是硕士研究生，也是被师兄怼得狗血淋头，闹到大交班。
如果换成是他李球的话，不知道要搞到什么样。
“好，我今天帮你看两遍，可以吗？”方闲点头，觉得李球真的有点小题大做。
“你最好是看两遍。”李球仿佛是意有所指似的认真回。
方闲听出了李球的意思：“不至于这样，科室里一般谁会特意去动其他人的医嘱啊？”
“就怕是无意啊！~”
“范鹏程这個糖水是别人加的，加错了床！”
“老鹏替着背了黑锅，因此才一言不发，不然的话，那个人估计得被动请假了。”李球这么说，并没有点名。
“诶……”
“既然是乌龙，那范鹏程为什么要背？范程鹏没给林教授解释？”方闲略有些不解地问。
“我也不知道。”李球摇头。
“那我们说说你知道的事，嫂子她？”方闲转移向能让自己轻松的话题。
“分了。”
“考研时选择异地，就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还真能爬过登天梯，全国任意行啊？”李球非常洒脱地笑笑。
二十四五岁早已到了谈现实的年纪，女孩不会因你是医学生学习周期长就不谈现实问题。
若能在30岁前，通过医学会的1级医师等级认证，的确是在全国各大城市，包括魔都和京都都能轻易找到工作，可那对大部分人而言就是奢望。
医学是地域性极强的学科。
方闲也不忍继续戳好友的窝子，特别是在李球洒脱笑的时候，他知道李球应该很难受。
便敦促：“年终考核就要开始了，争取早点跟上，找一个预备导师。”
“就像梁龙奇师兄一样，至少比周晓生师兄要好。”
梁龙奇和周晓生都是第七学年的住培，比方闲与李球高一届。梁龙奇的预备导师是宋煜副教授，听说是经常被宋煜副教授带着去沙市其他医院跟台做助手。
周晓生则是没人带的‘野生’模式。
李球点头：“应该差不多，年终考核不是一次性的考试，是阶段性的考核。”
“如果汪波不爆发的话，应该没问题。”
李球目前的技能等级还差了一点点，只要能够在六月份把X线阅片术和切开术都跟上来，就能得到找预备导师的资格。
李球的话让方闲多了几分惆怅。
自己之前也是普通的住培，知道普通住培的不容易。
王春涛虽说科室里的郭教授太过于道德心，但其实于李球这样的普通住培而言，这就是难得的机缘。
不然根据范程鹏对汪波真实实力的描述，李球绝对在第一学年的年终考核期间，拿不到具有预备导师的资格。
出了最底层，但不能忘记自己是从最底层走出来的事实。
……
李球去了技能训练室后，方闲便开始了真正的值班。
值班的任务明确。
新病人来了要第一时间通知管床医生来接管，值班医生只需要建立病历模板和开常规的入院医嘱，避免病历超时和术前检查不能如期进行。
新病人手术方式以及需要的特殊检查，并不需要你值班医生指手画脚，这是别人揣摩病例、锻炼基础理论的机会。
第二个任务就是守住病人，负责日常事务打理。
病房里的病人叫值班医生的情况，大多是疼痛、待术的术前病人饿了等一些小事，也没有技能点收获……
方闲自己分管的几张床位，方闲早就给他们交待清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病人和家属也听话，基本就没给方闲再劝解的机会。
其实这里有一个漏洞，就是方闲在术前，不给病人和家属说太多注意事项。
等看到他们犯错时再适时地进行劝诫，达到薅技能点目的。
方闲从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个漏洞！
但他从未往这方面想过，这是最基本的职业操守问题……
没大额技能点收益的一天真的很没有体验感。
一夜过去。
好不容易等到值完班，被李球接过、又是周末，且自己已经得到了王春涛总住院医师认可的方闲打算大干一场时，就发现周末的王春涛屁股后面有一长串的跟屁虫——
郭教授组的四个博士，宋教授组和林教授组各三个博士。
十个专业型博士都拿到了医院的主刀权限，紧随王春涛其后，他们的技能积累都要比方闲更加深厚。
毕竟他们学年高。
方闲被王春涛劝进了技能训练室……
一连两天，方闲就感觉自己在蹉跎光阴。
两天的闭门苦修，只增加CT阅片术中可怜的1点技能点进度，这让体验过了火箭般提升速度的方闲觉得非常不爽……
好不容易等到周一的工作日。方闲认为少了几个博士师兄作为急门诊手术的竞争对手后，可王春涛却压根就没打电话叫他！
方闲倒是不要脸地主动给王春涛发了一条信息，可直到晚上也没得到回复。
再好不容易等到周二的手术日，林介墨教授和宋煜副教授两个人也压根没让方闲上台，方闲只得在旁边旁观。
没有方闲参与的手术，仍然做得极好，方闲目前拥有的技能，可取代性非常强——
方闲这才意识到，一个普通的住院医师，在没有带教老师的情况下，想要获得操作机会到底有多难。
不愧为被冠称为“野生”二字。
方闲压根没体会到自己有被当作本院医师的资格进行培养和资源投喂……
方闲本以为就一直会这样。
直到六月一号的到来，方闲才发现了自己的认知错误……
第二十七章 不是不爆，而是时候未到！（求收藏，求追读）
六月，是年终考核的重要时节。
医院所有科室的年终考核，都在这一天拉开序幕。
六月一号，是六月开始的第一天。
早交班前，方闲如常提前赶到科室，以显示自己的勤奋，希望能被重视。
可方闲一踏进到交班室的门，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平日里，七点二十分，医生办公室本该只有下级医生在，此时却杵满了人，且杵着的还是一群上级医师。
下级医师的数量反而不多。
方闲最熟悉的林介墨教授、创伤外科的主任郭子鑫教授还有宋璇教授，均在其列。
再则，科室里的三个副教授与包括薛力在内的4个主治医师，也已到齐。
就是说，下级医师还没来的时候，科室里的上级医师，均已打卡。
这是方闲从未见过的场面。
方闲走进，明显感觉到莫名的肃杀之气在各个大佬之间徘徊。
其中，眼神最为紧张和刺激的就是如同宋煜一般的副教授，还有一個老主治。
方闲溜进去后，赶紧在自己较为熟悉的范程鹏旁边站定，看着范程鹏脸上的大小痣。
压低声问：“鹏哥，这什么情况？”
范程鹏低声解释，语气复杂：“闲哥，年终考核不是一次考试，而是为期一个月的阶段考核。”
“在这个期间，不仅是我们这样的住培需要好好表现，也是医院里具有研究生导师资格，但是在去年没能够收到学生的其他老师，开始发力的时候！”
“这话怎么说？”方闲有些好奇。
范程鹏是硕士研究生，一堆师兄，还有老师，更有临床团队和科研团队，资源丰富，所以了解的一些细节以及医院里的规矩都很多。
“医院规定，1级的住院医师升2级的主治医师，只要通过医学会的考核，就可以直接拿到相应职称。”
“但是要从主治医师升副教授，不仅仅需要从2级医师提升为3级医师，需要有带教学生的人数要求。否则就只能是副主任医师。”
“而副主任医师的职称在教学医院里是拿不出手的。”
“成功带出来一个硕士，就可以马上升为副教授。”
“只是这样的带教难度较大，需要从普通住培中挑选一人，最后把本来身为硕士研究生的学籍给取代，拿到学籍，就算培养成功！”
“累计带出来这样的5个这样的硕士就能够升为教授，并升为博导，这就是教学水平。”
“当然还有运气成分！”范程鹏这么低声解释。
解释时，方闲就看到了有不少的目光在自己这里刮来刮去。
显然是自己成为了香饽饽。
方闲还没来得及回范程鹏话。
方闲便看到，一众上级医师讨论完毕。
紧接着郭子鑫教授、宋璇教授以及林介墨教授三人并列起身，与此同时，宋煜副教授、宋璇教授组的胡启元副教授、郭子鑫教授组的包雷鸣主治医师紧随其后。
在这些人都出了办公室门后，王春涛摸了摸鼻子。对方闲喊了一声。“方闲，你来一下！”
方闲瞬间就成为了瞩目的焦点。
范程鹏略酸溜溜说：“快去，涛哥叫你，教授们要带你进小树林了。要做的事情比较敏感，需要打马赛克。”
“你！”方闲指了指范程鹏。
范程鹏只笑。
“方闲。”王春涛又回头催促了一声。
方闲赶紧跟上，不敢再惹眼。再一众目光焦距下离开办公室。
……
方闲出医生办公室门后，就听到办公室里炸了开，所有人都七嘴八舌地开始讨论了起来。
其中，自己的名字明显成为了讨论频次最高的焦点。
方闲感觉到心跳频率以及肌力都增加了几分。
方闲被带到了从未到过的主任办公室后，王春涛守在门口，把门紧紧关上并用背抵住！
紧接着方闲便看到一幅他从未见过的厮杀场面。
三位教授各坐其位。
林介墨教授组的宋煜副教授，郭子鑫教授组的包雷鸣主治医师，宋璇教授组的胡启元副教授分站三方。
六双十二只眼睛都紧紧地盯着方闲。
宋煜副教授就起先举手说：“郭主任，先第一个表态吧！”
郭教授点了点头，表示了同意，面无表情。
宋煜马上道：“首先！方闲同学在第一学年的十一个月轮转期间，其中九个月在创伤外科，一个月在关节外科，一个月在普外科。”
“在创伤外科期间的九个月，都是在林教授组。”
“方闲加入我们临床组后，与我们组内的其他成员熟识且更有默契，能第一时间进入到临床工作中，可减少大量的契合时间。”
“其次，我是副教授身份，我拥有常规3级与4级病种的手术处理权限与异地手术备案审批手续，我可以为方闲提供更多的学习机会！促进他的成长。”
“第三，我目前没有在带的硕士研究生，只有梁龙奇目前作为我的带教学生。我有绝对充沛的精力对方闲进行带教，所以，郭教授，我认为我非常适合成为方闲的预备导师……”宋煜一一诉说着自己的优势。
方闲听完手心握了握。
难怪要被带来主任办公室，现在的话题，应该打马赛克！
自己要被一个副教授摆出这么多优势要据为己有，怎么能给大家看呢……
而这，才是六月的第一天！
方闲内心微动，暗道，果然不必太过于着急，该是自己的，永远会属于自己！
只要足够优秀，一定是时候未到！
不过，宋煜的话才刚完，就被毫不客气地反驳：“郭教授，宋教授目前已经有了带教学生，秉着必须对带教学生负责的态度，他拥有的精力相对有限。”
说话的是郭教授组的主治医师，包雷鸣，他半秃头，国字脸，看年纪已经有三十六岁。耳朵大大的，非常干练，看起来略有憨厚气质。
但现在说的话却一点不憨厚：“郭教授，我的手术授权与多点执业申请也已经被医院审批。我只不是副教授教学职称。”
“至于契合度的问题，我认为方闲目前在我们科室里的各个组，都没有足够的契合度！”包雷鸣说得很扎心。
方闲拿到手术授权都不到一个月，你和我谈临床工作的契合度，真以为你是紫微星，可以抛开事实不谈是吧？
包雷鸣看向了宋煜，没有一点的示弱意思，作为资深的老主治，包雷鸣目前差的不是3级医师的实力！
而是带教出来一个硕士研究生的履历，好升副教授。
然而，包雷鸣讲完，宋教授组的胡启元副教授也是扎心地横插一脚：“既然包医生和宋教授都表了态，那我也讲两句。”
“第一，我目前也是副教授。”
“第二，我目前也没有带教学生。”
“第三，托医院的信任，我拥有自己专属的实验室。因此不管方闲是希望走科研路线还是临床路线，或者并举。”
宋煜闻言马上反驳道：“胡启元伱什么叫没有带教的学生？你不是也有一个嘛？”
胡启元就是跟着宋教授的副教授。
他听完这话，并未回话，只是回给了宋煜一个眼神，大概意思就是我已经告诉了你。
让宋煜自己体会。
宋煜便马上意识到，目前跟着胡启元的那个学生，在第二学年的年度考核里，恐怕就会失去拥有预备导师的资格！
所以带教老师也不会存在。
这就是这么残酷，你优秀，医院里可给你安排一切，但是给你安排好了，你还是跟不上其他人进度的话，那么医院也就不会给你投入更多的资源。
只是这话被胡启元这么说出来，就显得有点冷酷无情，颇有一种提上裤子不认账的感觉。
好歹之前师生情分一场啊！
第二十八章 牛逼的主治（求收藏，求推荐票）
“好。”
三个有研究生导师资格的人都主张完毕，郭子鑫闻言点了点头，接着问：“林教授和宋教授什么意见呢？”
林介墨教授当然要为自己组上的宋煜说话：“当然还要看学生自己的意思，他愿意选哪个老师就选哪个老师！”
但马上被反驳。
“尊重学生的选择权是应该的。但也要给学生充分了解带教老师的机会，这也是他们的权利，我的建议就是。”反驳声很大。
说话的宋教授全名宋璇，名字偏女性化，但他整個人看起来却是格外阳刚，全身肌肉虬起，如同变形金刚一般丘壑棱角。
“让小方在几个组都待一个星期左右，然后再作抉择！”
方闲之前一直在林介墨组，如果单纯只让方闲选，那么宋煜占据的优势太大。
也就是他是教授，从一开始就有自己的硕士研究生，不然的话，他也要下场争一争方闲。
医生办公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尖锐。
这是很少见的上级之间微妙博弈，没有了平日里见面的那种客套，全都是硬碰硬。
郭教授还在犹豫该怎么选择的时候。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推开门走进。
甚至还暴力地把王春涛给推开了。
“你靠这里干嘛？”进门后埋怨一声。
紧接着便如自来熟一般地笑了笑后就摘下口罩，露出了陌生的面孔，带着笑说：“郭教授、林教授还有宋教授都来这么早啊，看来我来得晚了些。”
“不好意思郭教授，我刚下手术……”
“方闲同学还没确定预备导师的吧？”
脾气暴躁的宋璇教授看到来人，马上就骂道：“林辉你一个创伤中心的，你来干嘛？”
“砸门吗？”
宋璇是教授，来人只是老主治，按常理，宋璇发话后，对方应该不敢反驳并马上陪笑。
林辉的确是赔了笑，摸了摸油光逞亮半地中海：“宋老师，创伤中心和创伤外科同根同源，现在是年终考核期间。我就也来凑个热闹。”
林辉很客气，讲完就轻轻把办公室门给带上。
然而，林辉的这种客气，瞬间就让宋煜副教授和胡启元副教授等人变得紧张无比。
宋璇一身虬起的肌肉，此刻慢慢收敛，仿佛是不敢反驳林辉的话。
创伤中心本就是创伤外科建立的，同根同源，任何人都无法反驳。
只是？
你林辉是创伤中心的人啊，你来创伤外科抢人？宋璇觉得创伤中心平日里是牛逼惯了是吧？
与此同时，三位教授同时把目光移向科室里的总住院王春涛，眼神如刀，片片可刮骨。
为给方闲更多机会，把方闲交给你王春涛。
伱带他去哪里了？
“郭老师，我可以简单地讲一下我作为方闲同学带教老师的优势么？”林辉微微躬身，保持着对郭子鑫的尊敬。
林辉是大方而来，礼数周全，郭子鑫即便是作为教授，作为病区主任，也不好直接破口大骂：“你讲吧。”
林辉只讲了三句话：“第一我是4级医师。”
“第二我有医学会认证的5级技能。”
“第三我个人拥有的实验室是省重点实验室。”林辉的语气云淡风轻，但办公室里所有人都闻之色变！
方闲甚至都听到了王春涛闲言碎语里的卧槽声。
“这么快就升4级了？”
4级医师是教授与主任医师对等的实力，医学会认证，全国所有的医院都会承认的专业实力。
但教学医院里面的职称，大多是教学职称，目前林辉只是主治医师，这隐含了很多东西。
再说5级技能，这在全世界6级技能几乎不存在的情况下！
这已经是世界第一流的存在，不管是何种技能到了5级，那都能够在某一个亚专科领域内，吃得喷香。
甚至于教授的份量，都未必比5级技能重！
个人拥有省重点实验室与你拥有实验室是两个区别，拥有实验室和拥有个人实验室，也是两种不同概念。
林辉见自己说完话后，办公室里落针可闻，没人敢答话。
他便躬身提醒道：“郭老师，我讲完了，方闲同学是否抉择让我成为他的带教老师，还是主要看他自己的意愿。”
林辉很谦逊，谦逊得很欠打！
甚至于这话让郭子鑫教授都忍不住抿了抿嗓子——
因除去4级医师这一份可与林辉相当，其他两项，则是他都立不起来的。
1-4级医师，对应的就是住院医师、主治医师、副主任医师和主任医师。
医学会相对应的考核标准就是，专科基础技能、二级操作、三级操作以及四级操作手术有足够的数量达到3级（专精）即可。
郭子鑫作为教授，当然也有4级的专家级技能，但也都不全是专家级水平，至于5级，那是问鼎着全国比出来的，不是考出来的。
就比如说，切开术的5级技能等级认证，是全国所有外科医师的切开术水平都进行统计，对前五十名授予5级技能的等级！
是所有的外科医生，不是骨科医生，更不是创伤外科的医生！
这有多难？
懂的人都懂！
“所以这是你挂着4级医师老主治的理由么？”宋煜眼见着事态不对，立刻开口提醒。
林辉闻言目光一闪，但很快就收敛住。
继续解释：“宋教授，我们创伤中心学生极少！研究生更少。”
“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进的。即便是方闲同学，也是要经过……”
“你又不是没带过。”宋煜直接戳破他的谎言！
“不止一个。”
郭子鑫摸了摸头，嘴巴吧唧了两下，左手的虎口契合着头颅用左手拇指捏了捏太阳穴，稍微转头后道：“行了，方闲，你自己选吧。这是你的权利。”
“不管你作何选择，都不会有任何人在后续的工作、学习过程中针对你，如果出现此类事件，你可以直接向骨科大主任、外科主任、研究生部、医务处乃至于医学会的任何一个环节进行举报。”
见到郭子鑫这么说，宋煜副教授下意识地要挺身而出，却是被坐在他旁边的林介墨教授却踢了他一脚。
有些东西，就是规矩。
你行你上，不行就别逼逼。
方闲是普通的住培，是自由人，他能够自由选择。
至于林辉是创伤中心的主治医师来创伤外科‘招生’，这是科室里的历史因素，涉及到了许多前辈，不可妄言。
从来没人说创伤外科和创伤中心分家，这就是一家人。
这般之后，方闲就迎来了聚焦的目光。
方闲目光闪烁着在宋煜副教授和林辉之间徘徊，足足十秒钟后，才保持着冷静说：“林老师，谢谢您的厚爱？”
“郭教师，我还是想选宋老师当我的带教老师。”方闲如此笃定。
方闲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去全方位地权衡林辉与宋煜副教授相比下的各方面利弊，但从林辉的描述可以知道，他属牛逼大发一类，可一进来就把各个教授都干到沉默。
这听起来是会对自己的成长更有助益——
林辉闻言本还带笑，可马上笑容就僵硬下来。
把他准备好的谢谢各位老师割爱的话给硬生生憋了回去。眼睛斗大如牛般，满脸的不可思议。
宋煜听了也是目光一闪，几乎是以为自己听错了。
方闲竟然还会选自己，自己与林辉比起来，可不占什么优势的啊？
“你确定？”郭子鑫目光灼灼地望着方闲，再问一声。
其他人也抬头看向方闲。
“确定。”方闲认真点点头。
林辉闻言则打算默默离开！
但宋煜似乎是目光中纠结了一阵后，果断说：“方闲，你要选林辉！~”
林辉和方闲闻听宋煜此言，两人的目光中，都显得极为错愕！
林辉以及郭子鑫教授等人都默默转过头去……
第二十九章 机会一大把（求收藏，求推荐）
十几分钟之后。
方闲找到了宋煜副教授，身上挂着双肩包还有他在休息室里的个人物品。
“宋老师，我？”方闲欲言又止。
在之前，他选择了宋煜当老师后，宋煜再替他做了最终的抉择！方闲也不敢再反驳。
这TM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学生的老师。
宋煜道：“小方，你目前还不太清楚创伤中心在我们医院里的意义？才会选择拒绝林辉？”
“我虽怼他，但并不代表我不认可他的能力和带教水平！”
“而且，在创伤中心，你即便是进去当个普通的学生，都要比这里当博士生好。你一定会体会到这一点。”
方闲给宋煜深深地鞠了一躬。
一个真心为他考虑的老师，值得他发自内心地敬重。
……
方闲懵懵懂懂被带出后，内心仍忐忑无比，转身问：“林老师，我就这么走了，合适吗？”
且不论林辉如何如何，自己目前只是一個小小的住院医师，谁都得罪不起！
更何况，这个林辉，还是宋煜副教授帮他选的。
林辉十分大气，一边抹着残存不多的‘秀发’：“没关系，这是年终考核期间！”
“创伤中心和创伤外科同属一个科室，人员流动非常正常。”
方闲听了心想正常个屁，他在创伤外科待了九个月，就没看到过创伤中心的人往创伤外科跑。
患得患失之际，方闲收拾好在休息室里摆放的个人物品、提着双肩包，就这么随着林辉走出了创伤外科。
跟着电梯下了外科楼之后，直奔急诊科所在楼层而去。
急诊科的楼层不高，一楼是急诊大厅，各种急诊门诊都在此设立，另有急诊内科以及急诊外科的留置病房。
二楼是急诊ICU以及急诊病房，三楼是创伤中心手术室与急诊手术室所在，四楼就是创伤中心所在。
林辉给方闲大致科普完后，正好来到创伤中心病房门口。
推开门，看见里面正对的就是一座环形护士站！
与普通住院病房里的四边形或菱形护士站不同，这里的护士站是三百六十度的角度，病人和家属很快就能够找到科室里的护士。
四楼的采光并不好，但白炽灯却把整个科室照得通亮。
且方闲发现，创伤中心的楼层层高比病房更高。
“辉哥，还真把人领来了啊？”林辉带着新面孔走进时，一个当班的护士认出来了林辉，满面不可思议。
林辉大方一笑回：“承郭教授割爱！”
“里面在交班吗？今天是哪个教授来值班？”林辉接着问。
“还能是谁，还是郑教授。”
“今天早上不忙，现在郑教授在办公室里请嗦粉。辉哥你吃早餐了么？”那护士一边熟练摆弄着药瓶，一边问。
“还空着肚子，刚下台不久。”
“那正好！”林辉拍拍方闲的肩膀：“李姐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学生，方闲。”
叫李姐的人很热情，低头道：“小方快去吃早饭，饭得吃饱，才有力气跑！”
说完端着盘子就往一个方向快步走去。
方闲闻言眼角一皱。
林辉则解释说：“别听李姐的，她是在吓唬你。伱初来乍到，你要做的事情并不多。”
“吃早餐了吗？一起？”
“吃过了。”方闲点头。
谁八点多还没吃早饭。
“那你先去放东西，在医生休息室，随便找一个插着钥匙的空柜子，把钥匙收好，以后这柜子就归你了。”林辉这么解释。
说完往办公室方向走去，到门口就和里面的人寒暄了一阵，径直进去。
方闲则是扫视了一圈，发现医生休息室就在医生办公室隔壁的巷子深处，牌子并立。
方闲顺着指示牌穿过十几米的小巷子，推开厚重黄色防盗门，里面办公室的景象瞬间让他目光闪烁不已。
里面的空间极大，至少三四十平方，摆放着八架上下双人床铺，不可谓不豪华。
比起创伤外科的医生休息室，这简直就是天堂啊，估计随时来这里休息，都能找到地方躺平一下吧？
再看里面的配套设施、自动咖啡机、咖啡豆，还有高至少两米的双层双夹柜子，每一层宽有一米，中间间隔，面积超大。
其中有一个柜子的钥匙就插在那里，柜子门双开。
方闲把自己的双肩包往里一塞，只是占了角落的一小部分。
在柜子的更里面，有一书桌，摆放着至少三四十本厚重的书籍，各个外科的基础技能常识都罗列其上！
有带背的黄漆木镌花靠椅整齐罗列，这是为看书准备。
方闲转了一大圈，最后得出来一个结论。
这创伤中心的医生休息室，简直就是贵族高配版休息室……
放好东西，对着镜子好好整理了一下白大褂与口罩，并且把笔都仔仔细细地放在了胸前口袋后，方闲再把胸牌的位置也整理一下，争取保持一下科室里的形象。
再从休息室走出往医生办公室赶时，方闲并未发现意识中群人吃粉的粉店形象，反而里面空无一人。
办公室椭圆木桌上，一堆残疾，每个打包盒里面都斜插一双筷子，人却不知所踪！
？？？
方闲感觉着莫名其妙。
正这时！
一个护士推车快步跑来，手里抱着一本病历夹，推车上躺着一个病人，她偏头往里一看有人就喊：“心脏压塞，过来做心脏穿刺！”
方闲瞬间脑壳宕机！
这心脏压塞的心脏穿刺，和我一个创伤外科的医生有一毛钱关系？
这是方闲的第一想法。
不过，那护士却是直接推着床飘过了医生办公室，压根就没给方闲解释的时间。
这怎么搞？
方闲闻言大跨步往外跑了几步，到门口看到了那护士往一个不知道是哪里的室内钻的残影，解释着喊：“老师我是这个月新来的！”
可对方却压根就不给方闲解释的机会，已经飘了进去。
足足五秒钟后，她又回头：“你愣着干嘛？过来啊！~”
方闲只能硬着头皮往那个方向走去。
到门口还解释：“老师我新来的。”
“新来的你当助手，我来操作……”这护士如此说，然后快速地就从一个柜子里取出来了一个穿刺包！
“你帮忙倒络合碘！”她在方闲到了穿刺室门口后，如此催促！
方闲的脑子有点宕机，认真看了看这个护士！
她的脸被口罩遮住，的确是戴了护士帽，通过眼角的皮肤看起来年纪并不大，可她的的确确地在准备着穿刺的操作，戴手套，然后快速地消毒……
没有其他助手，也没有其他医生。
她是认真的吗？
这是方闲的第一想法。
心包积液或心包积血压塞，在医学会新规定里属于是二类病种，对应的救治方式就是心包穿刺术，你是护士呀？
方闲一边紧急把自己的穿刺术等级一口气提升到了3级，以备不时之需，一边紧紧盯着她的操作看。
然而方闲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护士，竟然穿刺术还格外麻溜，可能达不到专精的水平，可也有熟练的水平！！！！！
这让方闲觉得极为不可思议……
她带头，做完了操作后，方闲就帮忙用胶布把留置引流管进行固定。
她却是赶忙地开始用气囊对患者进行着加压通气，同时观看床头的内置的心电检监测仪器上的数据。
“血氧在恢复，脉压差也在回升，呼吸频率比之前提升了不少。”她非常专业地进行着医师所做的评估工作。
方闲差不多正好固定完，她才让方闲帮着她一起把患者推出，然后问：“你今天才来啊？”
“还没做过入科培训？也没通过进科考核？”她如此问。
方闲点了点头。开口解释，心里有一种难言的纠结。
“是的老师。”
“难怪了！~像个楞木头，一看就是新手。”
“我叫秦子珂，4组的。我们一起推他去33床吧，我一个人过不了床。”她这么介绍了一句，再请求。
方闲也不懂什么是4组，就点点头。
把病人过到了床位上后，方闲看着患者的生命体征已经趋近于平稳，只是这个病人后续是不是要进行心脏相关的手术，方闲便不好专业地进行评判。
他外科基础理论有3级，但不代表心外科的基础理论有3级，对于手术指征的把握以及心外科相关的诊断速度，没这么快。
正这时，秦子珂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似的，对方闲说：“你快去办公室吧，林辉医生在找你。”
她说着点了点自己的蓝牙耳机。
“好的老师。”方闲感觉自己是病房里的萌中萌新。
往回走时，方闲还觉得仿若天方夜谭。这急诊创伤中心到底什么鬼地方，怎么一个小护士还能够操作心脏穿刺术捏？
护士都能操作，那自己要是混了进来，岂不是机会一抓一大把？
第三十章 不定科！（求收藏）
“刚被叫走了？”林辉坐在办公室里嗦粉，里面就他一个人。见到方闲从门口走进，就这么问。
“是的林老师，我刚进医生办公室，秦子珂护士老师就喊我去做心脏穿刺，我完全没反应过来！”
“她就给病人穿了，现在病人已经送到了33床！”方闲细致解释，让林辉自己评估病人需不需要进行二次处理，反正他是觉得秦子珂的操作和急救，是没问题的。
林辉却并不意外：“秦子珂是4组心胸外科的专科护士，心脏穿刺与她专业对口。”
“可别小瞧我们科室里的这些护士啊，他就是你这样的新人的老师！给你们兜底的。”
林辉这么讲着，又是一个胖子走进，他站在门口往里一看，便骂骂咧咧起来：“辉哥，你怎么又吃我的粉？你坐错了位置吧？”
林辉闻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并不尴尬地挪了下屁股，拿着筷子挪了一下，把另外一个打包盒的筷子往之前吃粉的盒子里一扔。
“之前习惯了，抱歉。”可林辉却没有一丝抱歉的意思。
“我顶你的肺！”
“下次记清楚点咯。”胖子翻了翻白眼，却也没嫌弃的意思。
坐到了位置上后，也开始嗦粉。
林辉就问：“那個病人下手术室了吧？”
“对！郑教授、曲教授还有强哥都下手术室了，我们两个守病房。”
“那个谁，帮忙收拾一下。”胖子吃着吃着，目光一扫，看到了方闲，并不避讳地就这么吩咐方闲帮忙做事。
方闲赶紧陪笑着开始把盒子一一盖上，把筷子整理在一起。
“方闲，我学生。”
“你要干嘛？翻天娃？”林辉瞬间不悦，语气不善。
“辉哥伱又不介绍！”
“再说了，我们科室谁刚进来不做点杂事。”胖子笑嘻嘻地说。
“现在你知道了，所以该你收拾！”
“方闲你放下，这是他的事情，你不管。”林辉语气严肃，吓得方闲不敢再有动作。
胖子闻言则眼睛咕噜几圈，略有撒娇地说：“辉哥？”
林辉刮了他一眼：“怎么？不懂规矩就出去！”
胖子努了努嘴，不敢再造次。
等林辉吃完，胖子早已经把圆桌上的盒子清空，他才把盒子一盖地吩咐：“小董，帮我扔一下，小方过来，给你讲一讲事情。”
叫小董的小胖子瞬间满脸幽怨起来，可还是慢悠悠地过来帮忙林辉把餐盒收拾好丢进垃圾桶，再擦了擦桌子……
方闲赶紧规规矩矩地在林辉旁边找了个凳子坐好，内心忐忑。
早知道这创伤中心这么多规矩，还不如不来，就在创伤外科待着，慢慢等机会了事。
在这里，待着多憋屈啊？
林辉并不知道方闲此刻的心思，说：“我们创伤中心，目前分了组，主要分了5个大类。四肢、血管、普外、心外、神外。分别是12345组。”
“但这只是概念分组，不代表严格分组！”
“林老师，那我们是哪个组？”方闲赶紧追问，并把笔记本掏了出来。
知道了大概是哪个组，他才好知道自己后续着重往那个方向加点啊。
“我不分组。”林辉回说。
方闲闻言一滞。
方闲在笔记本上写了分组冒号，接着就不知道该怎么写下去！
“但你可以分组。”林辉看了看方闲的笔记本，终究是先松了一口气，这么解释说。
“十二个基础技能，你更偏向于哪一类，你就可以去哪个组。”
“比如说四肢分组的话，就需要切开、缝合、清创、止血、三大阅片与查体。然后再加四肢的血管、神经切开探查术、血栓取出术、神经缝合术、血管缝合术。”
“这些就差不多了，还算比较简单吧？”林辉这么问。
方闲再一次记录不下去。
眼神和表情逐渐迷茫，你要我怎么回你呢？林老师？
切开缝合清创止血等，倒是医学基础技能，但是血管神经探查和血栓取出术、神经缝合和血管缝合术，都是2级操作了。
这是创伤外科的主治医师等级认证时才需要掌握的内容。
你这才是入门！
……
林辉看出来了方闲的为难。
但他还是说：“这没办法，我们创伤中心就是不定科，两种因素不定，不定时，不定方向。都要会一点。因此基础要求会更高一些。”
“因为我们中心把控着医院里急诊病人的命脉，我们不治病，只救命！”
“这里没有平诊和择期的病人，所有的病人都是真正面临生命危险的急诊病人。”
方闲感觉自己仿佛进了贼窝。
“林老师，那我这……”方闲捏着笔，挠了挠头。
林辉闻言则笑笑：“你应该可以的，如果不是听说你一年内提升了三四个3级技能，我们创伤中心可不敢要你啊。”
“毕竟目前我们创伤中心，实习生不少，但是真正我们科室内的学生，目前就三个。你还不是第三个。”
“怎么样，敢不敢挑战一下？这对你而言是不亏的。”
“我们创伤中心走出去的人，即便没能留在创伤中心，那也是其他科室炙热抢手的对象！”林辉这么谆谆善诱着。
方闲内心有些纠结。
若早知道创伤中心是这么个鬼地方，他未必会来！留在创伤外科慢慢苟住多好啊？
但宋煜副教授又？
方闲闻言就说了自己的难处：“林老师，我现在的基础不够好，恐怕距离您的要求还有很大的差距。”
“差距自然大，所以你得先进行入科培训啊！”林辉不可置否地说。
这是方闲第二次听到入科培训这几个字。
“林老师，什么叫入科培训呢？”方闲目光闪烁。
如果有培训的话，那方闲岂能不想在这创伤中心里大展神威？
“很简单，就是在创伤中心的急诊手术室里待着，一直待到出关，可以单独处理病人就可以了。”
“在此之前，你不用查房，不用分管病人，不用接诊病人，只需要在手术室和技能训练室间游走至可以承担大部分创伤中心的急诊手术任务，你就可以结束入科培训！”林辉说。
“这很苦，要求也将会非常高，很有可能你已经通过了专科的1级医师等级认证，但是你还出不来。”
“出来之后，你还要进行入科考核。入科考核就是你驻点到急诊外科，进行疾病的快速诊断与分拣，并且单独处理病人，能够熬过去，你就是创伤中心的正式一员。”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你的待遇是会比其他人都好的……”
……
方闲在犹豫、在思考。
要早知道是这个结局，他压根就不会从创伤外科出来。
来创伤中心干嘛，浪摧的吗？
但是，在最后，林辉却给了一条非常诱人的条件。
入科培训期间，月薪一万五。
入科考核期间，月薪三万。
正式工作期间，月薪五万……
方闲就说这创伤中心怎么留住的人嘛，原来是靠钞能力啊！
现在，摆在方闲面前的就两个选择，一个是回去，去当硕士研究生，然后领研究生的补助，月薪一千八的低保。
第二就是进入到地狱模式，从现在开始领钱，月薪一万五……
大概半个小时过去，方闲拍了拍大腿。
钱真好，他要向钱低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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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欢迎来到魔鬼训练营！（求订阅）
“小涛，现在着急吗？”今日周二，包雷鸣所在郭教授组属非手术日，查完房后，他径直来到总住院值班室。
正收拾东西的王春涛看到包雷鸣的眼睛瞪大，阳刚的皮肤如牛，与包雷鸣相比身材明显更消瘦几分的他顿时缩了缩。
“鸣哥。今天早上，没什么事。”
“进来坐，鸣哥。”
“喝咖啡吗？”王春涛格外热情地问，同时拿起手机打算点单。
包雷鸣目光闪烁，压根没心思，只问：“小方他足够资格去创伤中心么？我怎么觉得这件事很蹊跷？”
包雷鸣语气古怪，目光灼灼，仿佛要把王春涛给看透底。
他目前其实按照专业职称已然是副主任医师，但湘南大学附属医院只聘任教学职称，他作为老主治，一直都没带出来学生。
这一回的方闲勉强有点机会，却又搞成现在这鬼样子。
王春涛闻言赶紧摇头：“鸣哥，我之前受郭教授还有林教授的委托，带方闲去做急诊手术，但第一次进创伤中心的手术室就遇到了创伤中心周教授的女儿。”
“我并不知道和这件事有无关系，但从那台手术后，我就再没带过方闲进创伤中心了！”
“我发誓！”
组里面的包雷鸣老主治需要升教学职称，需要带学生的经历，知道情况的组内副教授都没有参加预备导师的竞争，就是希望包雷鸣能够把方闲带出来。
包雷鸣听完，脸色瞬间发苦起来。
过了几秒钟后神色慢慢缓和着分析：“你说方闲不会被她给盯上了吧？”
“毕竟周教授是一直不希望他女儿学医的，要求医院对她要求更为苛刻些。”
王春涛猛摇头：“这个我不知道怎么回事，鸣哥您也知道，我们去创伤中心手术室做手术，压根就不知道配台的助手是谁。”
“我不是故意的。”
“不怪你，即便林辉没来，方闲肯定也是跟了宋煜副教授……”包雷鸣很有自知之明，只觉得这一次实在太可惜。
——
方闲在创伤中心的休息室里，仍在患得患失！
相比起创伤中心的林辉，宋煜副教授是方闲知根知底，至少跟了八九个月的副教授。
即便是宠物相处一段时间，总归有感情，方闲也看得出来，若是选宋煜副教授当预备导师的话，他肯定会更加主动地予以照顾。
一个是熟人，一個是相对陌生人，在选带教老师时，权衡利弊之下，只要是长了脑子的，恐怕都会选更熟悉且知根知底的。
但这个创伤中心的林辉，方闲自然说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且，自己在最初时，选择了宋煜，也不知道林辉会不会因此就针对自己。
至少从目前而言，自己来到创伤中心四个小时，林辉一直只是把自己打发在医生休息室，都没让他去办公室待着，就是生怕误会。
能够在创伤中心办公室里的人，都是创伤中心的老手，会随时被护士抓走干活。
方闲目前能力有限，除去创伤外科的常见小疾病，就连创伤外科相对复杂些的病例，也不是他能处理得了的。
终于，在方闲看了三个多小时书，患得患失之际。
半地中海的林辉从外面笑嘻嘻走进：“手续都搞定了。小方，你从今天下午就可以下创伤中心的手术室了。”
林辉说话间，还弹着一堆签满字的材料，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体不同名字，方闲的心情开始忐忑，这是啥情况，怎么有这么多签字？
方闲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就把书闭合归位到了书架上。
站起来：“林老师，那我下午该做些什么呢？”
方闲自忖，自己现在这技能等级的数量，在同龄人比起来，已经不算简陋，可今天早上的事情，就让他认清现实。
在创伤中心这个地方，自己还是个弟中弟。
可即便如此，自己还能够拿到一笔格外不菲的工资（补贴）……
“你缝合水平怎么样？如果缝合还过得去的话，下午就先进缝合组，主要负责完成创伤中心手术室交给你的相应缝合任务！”
“会很累，也会被催！”
“有人戏称我们创伤中心的入科培训，就是魔鬼训练营。”
“可这其实就是我们创伤中心每年接诊死亡率不到百分之一的秘诀所在！”林辉略有些自傲地说。
方闲很讶异：“真的吗？林老师。”
会交给自己缝合，而且还很催！
有这样的好事？
“你怎么这么兴奋？”林辉古怪地看了方闲一下，满脸疑色。
方闲便赶紧收起了自己激动的微表情以及神色，心里默念着“清心诀”！
决定之后，林辉就让方闲跟着他，紧接着开始给方闲一边带去创伤中心的手术室，一边介绍。
“我们创伤外科手术室，都是先从基础开始练习，先缝合，再清创，做切口，最后深入到各种手术中。”
“缝合是最简单也是最安全的一步操作，是其他老师完成了所有手术之后，伱去帮忙收尾！病人没生命危险，但是你得快一些，不要耽误了手术进度。”
“然后是清创，清创就是在术中帮忙清理坏死组织和异物，这也相对比较安全……”
方闲一边跟着走，一边点头。
的确，缝合是手术操作中最安全的一步，然后是清创，再是做切口的口子。
待林辉讲完后，方闲再确定问：“林老师，所以我后面就可以直接进创伤中心的手术室，不必来科室里管病人？”
“那我住培轮转？”
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是每个医生依然要做的事情！
“你在创伤中心轮转，可以等同于你在任何外科的轮转，这个制度上的缺陷不用你找，医学会的老师们也不是吃干饭的。”
林辉闪了闪，紧接着说：“手术室可并非技能训练室，得要正常吃饭！”
“我们不兴吐血练习这一套，这在手术室里发生，就是对生命的不尊重，不会有人觉得你奉献！”
主刀做手术做吐血了，感动吗？
非特殊情况下！感动个屁！不打你就是好事了。
方闲点头：“一定情况下没有压力的时候，谁想拼呀？！”
方闲也不是浪摧的，只是在湘南大学附属医院大家都希望上进，自己之前放弃其他地级市医院的硕士研究生入学机会留在这里，就是为了把其他研究生干掉，自己拿到学籍。
自己初入就是普通规培，与有研究生导师的人存在资源差距，自己还不勤奋和努力，谁替你努力？
而如果没有这样的压力，谁会出卖自己的身体健康呢？
方闲马上把话题移开，诉苦多是无能者的专利：“林老师，那我大概到什么时候或者到什么样的水平，可以转移操作项目啊？”
缝合是不错，可以给自己带来丰富的技能点奖励。
但总不能让自己缝合十年八年的吧？
其他的操作也有诱惑力啊，技能点的奖励会更多！
“半年，或者4级技能。慢慢来吧！”
“缝合术只是一个基础，还有非常多的下游技能需要你练习，远的不讲，就同类的，就有肌肉缝合、肌腱缝合、血管缝合、神经缝合、心脏缝合、脾脏缝合、肝脏缝合等等……”
“你还远得很，不要好高骛远。”
“我们创伤中心的手术室，就是为救命而准备的，所以准入制度相当严格，即便是能进入科培训的人，也是有相对高门槛的……”林辉这么给方闲交待，希望方闲不必着急。
方闲闻言目光一闪，觉得压力有点大。
可想起林辉的所述。
创伤中心能严格把控急诊病人的死亡率，这本事还真不能靠吹牛吹出来！
“欢迎来到魔鬼训练营。”下到手术室，林辉对方闲如此说，语气里似笑非笑……
第三十二章 庆幸我来到魔鬼训练营！（求追读）
跟着林辉在创伤中心手术室转一圈后，方闲才知道，之前跟王春涛在创伤中心手术室所见不过冰山一角。
专科的急诊手术室，的确与创伤中心手术室在一个楼层。
但是，专科如骨科、普外科等外科的急诊手术室，都是救治亚急诊患者的。
什么亚急诊呢，就是拖个四五六七个小时无生命危险的患者，就是在急诊手术室完成手术。
这样的病种，创伤中心都懒得搞，懒得救治。
比如说开放性骨折啊，小动脉破裂，或者是控制得当的大动脉破裂，评估下来病情变化不会太凶险的，创伤中心都会丢出去给专科的医生做手术！
而真正的创伤中心手术室，则是一個面积有外科楼手术室面积一半的超大手术室，共计二十二个手术间，可同时容纳二十二台手术进行。
若是再紧急情况把外面的十八个急诊手术室一征收，把急诊手术室的急诊手术赶去门诊手术室，就可容纳四十台手术。
方闲还在好奇，便问：“林老师，这么多手术间，会有这么多的医生吗？”
林辉则神秘地笑了笑：“我们创伤中心的医生数量是并不特别稀缺的，这一点你以后就知道。”
“过来这边！”
“这边有休息室，这是创伤中心手术室的休息室，里面有很多空床位，每个休息室都是特别区分的。比如说，这是基础技能区域。”
“一般的上级都不会往这边来。”
“楼下也有公共休息区，你也可以在那边休息。”
“然后这边是……”
“清楚了吗？只要在你执勤过程中，一定要戴好这个耳机，且调试进频率内，会有人叫你去做事的，如果你正在台上的话，你可以解释并拒绝！”林辉一一交待完毕后，如此交待。
同时交给方闲一个全贴耳式的耳机！
这耳机的触感非常不一般，应该是硅胶材质，与皮肤贴感极好，方闲把它往耳朵上一戴，便感觉轻若无物，感觉不到重量。
“好的，林老师。”方闲这么点头回，就这么戴上，而且也清楚了操作方式。
“伱现在不着急打开，在下午两点的时候，你可以酌情投入到工作中，汇报自己的身份即可。”
“若无事时，你就待在这个基础休息室即可。休息室内的陈设都相当，没有高低之分，只是为了方便别人找你，清楚了么？”
“然后你今天工作的时间，是下午的两点到凌晨十二点。共计十个小时……”
林辉这么交待完，就离开。
而林辉离开之后，方闲就钻进了‘基础技能’休息室，里面摆放着三张上下双人床，里面还有两个双肩包，但没见着人去了哪里。
方闲赶紧把自己的私人物品都归置妥当之后。
便再次仔细地审视着创伤中心手术室的一些规矩。
创伤中心手术室，有比较大的手术团队支撑，像方闲这样的“入科培训”人员，其实只是里面的最小一撮，负责一些比较简单的任务。
比如说做一下切口、做一下缝合、清创、穿刺等等。
比较重要的操作，自然有其他的上级医师完成，方闲不必担忧，他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即可。
而按照林辉的讲法就是，创伤中心目前入科培训的人员里面，总共就只有四个人。
两个人缝合，一个人切开，一个人负责清创！身着的是绿色的洗手衣。
创伤中心的手术室，还有很多见习的学生，他们穿着的是淡蓝色的洗手衣，看到他们，不必惊讶，他们的人数也不少，有十几个，但是他们都还没有达到入科培训的资格，所以只是见习的医学生。
而真正在手术室里主刀的上级医师，则是穿着紫色洗手衣的人，他们就负责手术的核心部分……
蓝色洗手衣是见习的医学生，绿色洗手衣则是入科培训的‘入科培训’人员，也就相当于是住院医师了吧？
紫色洗手衣则是真正做手术的上级医师，也很好区分！
当日下午一点，方闲在创伤中心的误餐室内就了餐，发现这创伤中心手术室的饭菜质量，都会比大手术室相对高一丢丢，味道也还可以！
饭和肉管饱！
一点五十，方闲在基础技能休息室等候时，终于是看到了另外一个人，他才走进，就一眼看到了方闲，然后格外热情地就伸出双手紧握住方闲的手。
“兄弟，你可算来拯救我了，我终于是可以脱离朝八晚十二的非人类工作时长了！”来人都哭了，双眼内饱含晶莹。
807工作模式？
的确该哭。
方闲不认识对方，先自我介绍：“方闲，四方的方，闲人的闲。”
“邹君子！闲哥，你以后绝对就是我的亲大哥，只有你来拯救我啊，你是不知道我之前两个月是怎么过来的。”
“不说了，以后，你就是我大哥，等我们两个都从缝合组出去之后，我肯定请你吃大餐，随便你挑地方。”邹君子财大气粗，与方闲紧握双手后。
接着非常迅速且果断地把自己的耳机给关闭了。
这时候，时间已经走到了下午的一点五十三，接着对方闲说：“闲哥，你可以打开你的耳机准备接受任务的洗礼了。”
方闲闻言哦了一下，迅速打开耳机的按钮，里面的频率自动预设到了110.3Hz，是创伤外科内部的频率。
里面断续地传来声音：“14间手术室已麻醉完毕！~”
“手术室3室手术完毕，病人送回急诊外科。”
“手术室1室，缝合组的学生有空吗？没有我就自己缝了！给你3分钟时间。”
方闲捕捉到与自己有关的声音，马上回：“老师，1分钟内赶到手术室1室！”
“来活了？”邹君子听到方闲回话与自己话题不相干，就赶紧问。
“嗯！~”方闲点了点头。
“兄弟，加油，挺住！这里比技能训练室更锻炼人。”邹君子赶紧收拾东西开始逃离。
只是在他收拾东西时，方闲看到他的手指皮肤都仿佛被搓得秃噜皮！
方闲则是没空和他多啰嗦，快步地跑出休息室往手术室1室赶！（创伤中心内部手术室与创伤中心的急诊手术室各自计数！）
到门口，方闲就快速洗手消毒，然后第一时间进到了手术室里，穿上了无菌手术衣与无菌手套。
“老师，我是方闲，缝合……”方闲本来还要和他客气一下的。
“赶紧上台来，争取十五分钟内解决战斗。”可主刀的几个中年人却完全不给方闲废话的机会，站在台上，指着手术病人就说。
这是一个腹部的手术，主要内容已经很难厘清，方闲不知道，留给方闲的就是腹部正中切口，切口长达十八厘米！
方闲快速靠近手术台，看着口子的长度内心快速地计算，拿起持针器与带线针便解释：“老师，我第一天来，十五分钟来不及，估计要二十分钟左右。”
口子太长，十五分钟怎么可能缝合完十八厘米的口子，又不只是缝合皮肤一层！
“哦，你好像不是小邹，第一次来。”到这里，他才反应过来。
方闲回笑。
“赶紧缝！”对方却没和他开玩笑的意思。
方闲立刻投入到缝合中。
缝合术3级，只有缝合质量要求，没有缝合速度要求。
所以方闲就中规中矩地开始缝合，没有难度，只是创面大，缝合内容多而已。
保质不保量，所以方闲在开始了几针缝合之后，杵在旁边的上级没看出来有毛病后，便也不多哔哔！
只是带着左顾右盼地扫来扫去。
方闲才缝合一半，耳机里又传来声音：“缝合组的学生在台上吗？”
“老师我才缝合一半。”
“缝合之后来9间，我提前叫的……”对方回，压根就不给方闲喘息机会。
十分钟之后，方闲完成了缝合之后，帮忙过完床！
便又立刻撕开了自己的无菌手术衣与无菌手套，朝着手术室9间狂奔而去。
【你通过缝合术，你综合对手术切开伤口造成了40点伤害（占比5%），获得技能点40！】
【当前技能点剩余99点。】（注：方闲之前加点了心脏穿刺术到3级，耗费技能点70+。）
方闲奔波的时候，内心狂喜！
还好我来到了这所谓的魔鬼训练营！
请务必让暴风雨来得更加猛烈一些！
谢谢各位书友支持！
第三十三章 你不重要？！
“好爽！~”方闲不记得自己具体完成了几台缝合，保守估计是七八台！
但接踵而至的技能点，让方闲心情格外舒畅。
【当前技能点剩余：316点！】
【缝合术3级3/500！】
切口的缝合有大有小，因此缝合术对伤口造成的伤害值也高低不一！
在患者身上的短时间集训操作，对缝合术的熟练度提升并没有太大助益，只提升了2点的熟练度，可这给方闲带来的技能点超多！
“缝合组的学生在不在？11间叫，有空过来，1分钟不到……”
“马上来。”方闲才落座，刚好喝了一杯水，正用一次性水杯接着第二杯时，耳旁有人叫，方闲赶紧回。
在这里待了才五个小时，现在应该是19点，方闲就大概弄清楚了创伤中心手术室内大抵称呼。
见习生是最没地位的，只能远远旁观，主要是湘南大学附属医院5年制的学生，一次整个手术室只能来一个，待满一個小时，涨了见识就走！
然后是实习生，实习生与见习生对等，穿蓝色洗手衣。
实习生没有上台机会，但可以问，可以一直在手术室里待着，问到很多在其他科室不知道的信息！
创伤中心的见习生，多是从急诊外科、其他外科抽调过来的，当作是有资格成为创伤中心‘入科培训’人员管理的，每个实习生进手术室涨见识的时间最多两周，两周之后，达不到‘入科培训’标准，那就走你！
实习生与见习生不会被在频道率传唤，只有像方闲，邹君子这样的入科培训的学生，才会被称为学生，分三个组。
缝合组、切开组、清创组。
缝合组就两个人，方闲和邹君子，切开组与清创组一人。
每个手术间里面的手术医师，会根据手术的大小、难易程度评估适合给学生练手之后，看你是否有时间过来操作！
切开最多等一分钟，清创最多等三分钟，缝合最多等五分钟，不来拉倒！
肯定不会等很久的，创伤中心是救命的地方。
水杯里的水一口灌下之后，方闲赶紧拉提口罩至鼻梁，快步跑到十一间！
不来或直接拒绝或没回应，操作机会就没了！！
且你周转的时间算上一起，只有五分钟。
因此，你必须要搞快一点。
方闲已经有了些许的经验，入手术间时，就已经开始了洗手。
方闲穿好了无菌手术衣与手套后，就来到手术台旁，仍是不认识的人，不知道是哪个科室的上级，他拿起缝针就准备缝合。
上手后就发现了手里缝针的质量不对。
方闲赶紧把目光移动到缝线上，赫然是美容缝合针。
方闲眨巴眨巴眼。
动作迟疑下来。
“老师，这个是美容缝？”方闲的美容缝合术，目前只是1级。缝合术的目的在于愈合，不是在美容，他只是确定一下。
“你不是小邹？”
“那你下台！~”对方毫不客气地讲。
“好！~”方闲就赶紧把缝针放下！
方闲并未马上退下，而是把位置让开后站在那里看，他之前在创伤外科接触的美容缝合病例数量几乎为零。
创伤外科的创口也几乎不用美容缝合这样的术式。
但既然有需要，方闲也可以耐心去学。
一个中年男子利索地接过了缝针后开始了穿针引线——
嘴里道：“美容缝合也是缝合术内容之一，如今这个年代，很多人对美都有不同追求。”
“伱可以不建议患者用，但患者要求时，你必须得会！”
这个急诊患者是个女孩子！看皮肤年纪应该很小。
方闲点头说好。
对方也没多说什么。
最朴素的缝合术，能够达到治疗要求，只是达不到美观要求，这不是方闲的问题，他没见过方闲，证明方闲只是刚来。
年轻人能够来创伤中心进行‘魔鬼培训’，本就不易，不必要太过于苛刻。
……
方闲只是摸了一把持针器就下台了，病人被快速转走，手术间也空了出来。
这些人也根本没认识方闲的想法，因此方闲再一次处于待术状态。
创伤中心里的手术间不少，手术数量也不少，可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有缝合操作的。
“缝合组的学生在不在，14间，神经缝合……”方闲走出手术间时，耳旁响起声音。
“老师，我只会普通缝合。”方闲不记得自己到底是多少次拒绝了这样的特殊缝合。
多是时间冲突，但少数则是方闲的神经缝合术与血管缝合术的水平，着实太低。
方闲目前更想做的事情就是把缝合术堆积到4级，看看能有什么样的变化，因此没有浪费技能点到特殊的缝合上。
经常能够听到临床上有人说，3级安身，4级可立命。
4级，是一个非常高端的等级……
慢慢等呗，反正机会多多，时间多多，才第一天，急什么？
方闲之所以不选择去参加特殊缝合，主要是为总结，到底哪样的创口缝合时性价比最高，这需要一定的统计学数据分析。
若是耗费的时长与技能点的比例性价比太低，那么方闲后续可以稍微做一下抉择。
中途掺杂了其他不同术式的缝合，也不利于方闲的统计与数据分析。
能够参与到专业型硕士生的竞争序列，方闲的成绩一直不算差，统计学也是医学的基本功之一，只是在临床中的用处不大。
方闲能统计到的东西，前辈们差不多早已统计完毕。
但目前这个，方闲觉得，肯定没人能统计出来，但他可以！
“19间，血管缝合，缝合组的学生？……”
“老师，缝合组学生方闲今天第一天进创伤外科手术室，目前只能帮忙普通缝合。”方闲再一次强调，避免其他老师再浪费时间。
在创伤中心手术室，方闲的缝合术，只是工具人，并没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不去，不会影响到手术的质量。
而机会多时，就要懂得取舍！
“好！~”对方给出了回应。
而这般后，遇到了特殊缝合时，再叫缝合组的次数便逐渐减少，大家也都习惯和知晓了缝合组学生多了一个新成员的事情。
特殊的缝合不叫，但遇到了合适的普通缝合，呼叫方闲的人仍然不少……
方闲跑来跑去，如同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时间如水。
一晃就到了翌日的早上八点二十……
“缝合组的学生在吗？手术室4间。”
“收到！”
“在台上！~”马上响起两声回应。
“老师，您谁啊？是不是回答错了，我是缝合组邹君子，我可以过来。”邹君子的声音立刻重现着解释。
方闲闻言一愣，瞬间默不作声起来。
看了看时间，好家伙，已经到了第二天了么?邹君子已经来再次上班了，自己貌似刚刚是替他拒绝了。
方闲的闭嘴，却是让他对面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一阵。
但也没开口说话！
直到方闲缝合完，把持针器以及缝合针都放在了弯盘里后，其中一人才转头问：“你家里兄弟姐妹很多吗？”
这是方闲第一次在台上，被人问话，也是上级第一次和他讲话。
“老师，我家就我一个。”方闲摇摇头。
“你爸妈过世了？”对方继续问，内容有些失德。
方闲闻言目光一闪，声音略变：“老师，我父母身体都挺好，劳您费心！”
“那你TM玩什么命？”
“你觉得你很重要还是你觉得你不重要，死不死都无所谓？！”
“你如果死在手术台旁，我是先救你还是救台上这个？”他直接开骂，毫不留情！
声声入耳！
“老师，我！~”方闲马上意识到自己误会了对方的意思。
“滚出去！~”
“不尊重自己命，也是对生命的不尊重。你不配站在我面前说话！这里是救命的地方。”
“手术室有你没你无所谓。”
方闲被喷得倒退几步。
赶紧收拾东西，在离开手术间的时候，对里面的人鞠了一躬，然后再说了声对不起老师！
这般礼貌后，倒是没人再骂他，只是也没人回应，每个人都高冷得如同天神般。
方闲离开手术间时，赶紧甩了甩头。
看着面板上的技能点已经超过500到了645！
马上就出了手术室，往家方向走去！
同时心跳加速着期待着若加点一个4级技能到底会是什么样的效果！
第三十四章 4级技能带来的鸡犬升天（求收藏，求追读，求月票）
【缝合术4级0/5000（对合）】
八点五十，方闲在经历过林辉电话的一顿痛骂后，终于有空好好地打量一下自己面板上的技能列表。
从昨天下午的两点，一直工作到今天早上八点，身子很疲惫，可人却很精神。
600多点的技能点消耗至剩余100+。
缝合术到4级后，方闲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缝合术得到质地飞跃，只是目前还没办法彻底明了后面的对合到底何意。
且。
缝合术到了4级之后，顺带拉扯着一部分与缝合术相关技能有所提升——
【肌腱缝合术2级0/50】
【美容缝合术2级0/50】
【减张缝合术2级0/50】
【血管缝合术1级0/25】
【神经缝合术1级0/25】
【……】
缝合术只是基础技能，每个医学生在本科期间就必学的基础十二个技能之一，而在缝合术基础上，还有一些特殊缝合术式，并非基础内容。
普通的缝合术讲究的是把伤口缝合好，美容缝合术则是讲究缝合后的美观，减张缝合术则是应对一些因皮肤缺损致张力高创口……
方闲记得很清晰，在此之前，他的肌腱缝合术到1级还差了一点点的熟练度，血管以及神经的缝合，则是都还才开始练习，熟练度并不高。
可在缝合术得到提升后，这些连带的技能，一下子都被推动。虽技能等级不高，可这么一算，也为方闲的提升节省了大量的技能点。
方闲预计，至少节省了有一百点的技能点。
这非常科学。
基础性的技能得到突破之后，基础技能之上的上游技能等级肯定会被推动！
4级技能是真的很强。
就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已经过了缝合术的入科考核。
方闲在入眠之前，如此想着……
下午，四点十分，方闲其实就醒了！
醒后点外卖吃外卖，并且还洗漱完毕，时间也只到五点一十，可方闲却不敢出门，只得在家里慢慢查询医学会的资料，等待下午六点半的到来。
早上从医院回来后，创伤中心的林辉老师打来电话，今天如果方闲还是不讲规矩的话，他要么把方闲的腿打断，要么就滚出创伤中心手术室。
这话让方闲不敢造次！
腿打断兴许是假，可要方闲离开，林辉肯定是有这个权力的。
好不容易才等来一個操作机会如此多的地方，方闲不可能再让机会丢失。
方闲并不怕吃苦，就怕一边吃着苦一边仍绝望。
有希望就有一切动力！
明显感觉得出来，创伤中心是一个很特殊的地方，是一个愿意举一个手术室的力量去培养新人之处。
进入的门槛很高，培养的机会很多，操作机会之频繁可以用魔鬼来形容。而且里面的上级老师也愿意给你机会并等你。
这样的好地方，在湘南大学附属医院，除了创伤中心的手术室，估计再找不到第二处。
方闲其实心里略有些坐不住，因之前闲得太久。
昨天晚上也正是技能点来得疯狂，导致他完全忘记了时间，完全沉浸入获得技能点的快乐当中。
这才是方闲被骂的真实原因。
“工作狂不挺好的么？”方闲如此低声吐槽，却也知道别人骂自己是好意。
趁着还有很多时间，方闲则赶紧打开了医学会的官网，查询与缝合术4级技能相关内容。
医学会对医学上几乎每个技能都有相应的等级划分与描述，这是为了医务工作者和医学生能够相对客观地了解到自己的水平。
然而，为避免好高骛远，技能没学好，但心比天高，因此医学会的技能浏览权限都是刻意设定。
你拥有1级技能才可以知道2级和3级技能等级标准的详细描述，拥有3级技能才有权限看到4级技能等级标准的具体内容！
【基础缝合术4级。基础缝合术4级暂无缝合速度、缝合次数、缝合效果的限制，目前分有如下几种流派，均为基础缝合术4级标准。】
【对合：最朴素缝合术流派，讲究一一对应，层次分明，达到愈合目的。利：术后发生粘连、疤痕的相对量较少。弊：缝合速度相对减慢、增加手术与麻醉时长，一定程度会增加患者在手术过程中的药物负担。】
【平整：缝合术流派之一，讲究皮下缝合平整，利于皮肤外层缝合，可减少皮肤表层疤痕滋生。利：缝合速度快，不特殊讲究每一层层次分明，利于美观，有利于进展美容缝合。弊：皮下层疤痕增生与组织粘连严重，不利于二次手术与再发损伤，一定几率产生局部多肌间僵硬。】
【精巧：缝合流派之一，取对合与平整两种流派精华，再次精细厘清皮肤下组织间结构，快速缝合粘连发生几率最小组织间隙，层次缝合粘连发生率高组织间隙。利：兼顾缝合速度与缝合美观程度。弊：学习周期长，需要极为扎实的病理生理学基本功！】
【免缝合：新晋缝合理念，为对合缝合之进展。讲究每一层对合清晰，极谨慎且细致缝合皮肤下层，达到无需缝合外层皮肤即可愈合效果。利：减少缝合次数，缩短手术时间，无缝合可达到更高于容缝合效果。弊：学习周期极长，伤口不愈合发生率高，伤口并发症发生几率大……】
方闲看着这么多描述，若有所思。
谁能知，只是一个小小的缝合术，真正到了一定的水平后，还能有这么多讲究？
在本科学习以及住培期间，方闲接触得最多的缝合术概念就是，把伤口缝合起来，达到愈合的解剖学基础、不断厘清解剖学层次。
但是为何要做这么多，当时的方闲是体会不够深刻的。
原来是到了4级技能后，才知道基本功的用处。
大部分人，在1级到3级技能期间，学习的都是最朴素的缝合方式，或许只有手外科、乳甲外科以及美容科，才会特别重视缝合术，甚至把缝合术的高度提升到创伤外科的清创术这么高的地位。
再次细细体会之后，方闲终于明白了4级技能中的些许什么。
4级技能的对合，说白了，就是你若是把缝合完成到这一步，就可以完全放心大胆地交给其他任何人完成最外层的缝合，只要他会一丢丢的缝合术基本功，就可以完成缝合，且达到比较好的缝合效果。
你能够给其他人彻底兜底，且开始对缝合术有了自己的体会，这是能从容带教的基础一步。
3级安身，代表着你自己已经比较精通，能够游刃有余地进行操作。
4级立命，代表着伱可以放心大胆地带教，你知道你学生只要不是个外行，你就可以把他的操作底限给兜住，在医学上，只有教学和研究，才是你立命的根本。
且一定程度上，教学的重要性更大于研究。
华国的优质医疗资源依旧格外稀缺，所以能够带出来更多更优秀的学生，才是国之大计！
到了这一步，就自然懂了。
方闲再一次体会到了这种感觉，这就是底气。
现在，如果让方闲带一个实习生，他敢带！
只要对方能够会一点点缝合的基础，把缝合的原则知晓，他就敢在缝合了皮下之后，把最外层的缝合交给对方，这就是4级技能的一种底气。
专精也可以，但是专精级别的缝合术，做不到缝合皮下后绝对的归整，也没办法保证最外层皮肤的对合一致，能方便任何人来操作——
且能够达到外层缝合不影响手术切口愈合与不给患者带来僵硬等并发症的底气。
想来，清创术、止血术也是如此。
就与他之前与周希音一样，会操作的人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做，不会操作的人知道下一步要做些什么，只是自己做不好。
但会操作的人，不一定就会指导不会操作的人该怎么绕开医学会的标准而晋升！
时间缓缓而逝，很快来到了六点整。
方闲预估着时间差不多，顶多自己再在创伤中心的手术室等一会儿，就能够在六点半准时开工！
出发。
第三十五章 你谁啊？
“涛哥！”方闲进创伤中心手术室换手术室专用洗手衣时，看到了王春涛也往里走进。方闲果断地叫人，语气客气。
王春涛转头看到了方闲，便觉得方闲有一种陌生感。现在的方闲，比之前要更加自信不少。
两人其实不见只一天半工夫。
创伤中心真这么屌？能挤进这里面的人，就绝对高人一等么？
王春涛不解，他当年竞争的时候，是失败者，他不知道成功的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但有一点，创伤中心的待遇、福利、水平都相当高。
“感觉怎么样？还习惯吗？”王春涛没去过，可也听过，进创伤中心前的‘魔鬼训练营’，进创伤中心后的‘死亡拉练组’，是让人闻声色变的东西。
听听名字吧。
“我觉得还行，可能刚来吧。”方闲已经换好了短袖绿色洗手衣，心早就飞到了手术室，等待着临幸可爱婀娜的技能点们。
“去吧，好好干。争取早点出来，出不来就回来。”王春涛闻言笑了笑，仿佛作为娘家给方闲加油打气。
回去是肯定不可能回去的！
就算成不了林辉的硕士研究生，方闲也不回创伤外科去！
方闲心里如此想，嘴里说：“谢谢涛哥。”
说完方闲就开溜了，与王春涛处理好关系，固然重要，但是人情世故的前提在于你的能力与对别人的利益高低。
你若本事好，能力强，那么人情世故就是相互的。若你没有这两样，只会嘴皮子，除非你家里有底，否则人情世故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单向的。
方闲先来到了缝合组的休息室，然后打开手机，给林辉老师发了一个问好的短信，同时打开了铁耳式的耳机，盯着时间随时准备工作。
林辉很快给了回复：“努力是好事，但拼命刻苦未必是好事，不要命的做法，再没有绝对的压力时，就是对亲友、父母的不尊重！~”
林辉的话很有水平，方闲一下子就理解了其中意思。
拼命，在绝对的压力时，那是没办法，你必须得拼。
如果没有绝对的压力，比如说生活的压力，失去了某种东西或者没有那种东西，你就过不下去，伱觉得失去一种东西会让你的灵魂震荡，或者内心不安！
那你就不要去不要命。
这时候的你不要命，就是对你父母以及朋友们、老师们的不尊重。
方闲知道林辉大抵是打听到了自己之前在技能训练室搞得胃出血的事情。
“好的，林老师，我今天凌晨两点肯定下班！”方闲给林辉保证。
创伤中心手术室的‘入科培训’，不同组学生的上下班时间，其实是相对自由的，因这个时期是学习时期。
比如邹君子，他一般是八点上班，然后下午的四点到八点之间，随时可以主动结束学习。
八个小时是底线，十二個小时是上限！
魔鬼训练营需要的是你进步，不是你的命！
现在有了方闲与他轮替，那么两个人就可以弹性地完成交接，比如说邹君子四点半下班，可方闲可以六点才来，到凌晨的两点，也是八个小时。
而像昨天方闲那样，从下午的两点一直到翌日凌晨的八点，这就是十八个小时，不被骂才有鬼！
“最好如此，我给你讲，我再听到有一次的话，我是不会和你客气的，毕竟我是你的老师，我还要对你的安全负责任！”林辉郑重告诫。
方闲就没再回，把这件事认真记在了心里。
然后方闲在耐心等，等两件事。
一是六点半的到来，二是确定邹君子是下班走了。如果邹君子还没有走，还在继续学习，那么他优先。
且邹君子若在创伤中心手术室里，肯定会给回复，一个不给第二个给，第三个第四个，总会给，没给回复就证明他下班了！
不过显然邹君子没有那么拼，在持续了十几分钟，总共有五次呼叫，都没回应后，方闲就确定了邹君子已经回家。
而这时候，时间才六点二十五。
方闲仍然在等！
终于，在六点二十九分时，方闲给了属于自己的第一次回复。
“缝合组方闲收到，手术室9间！”方闲通过耳机如此回复，强调自己的名字。
方闲相信，在创伤中心的手术室里，很多上级也都是弹性下班制度，自己是初来者，一定程度需要强调自己的存在，给不同的老师说明。
方闲很快就冲到了手术室9间，看到了一条“大鱼”！
这是胸部正中切口，估计是做了主动脉夹层的主动脉置换术，口子很大。
根据昨天的技能点统计，至少是60+的技能点等着自己。
但其实并不是性价比最高的，口子大，代表缝合时间长。
性价比最高的手术，是腹腔探查术与动脉探查缝合术……
不过有操作的时候，就不要挑挑拣拣了，若有两个缝合同时面临时，则是可以择其优者而选。
方闲快速地洗手穿衣。
戴上无菌手套时，方闲觉得自己的手也有点秃噜着痛。
洗手的次数太多，被戳磨了皮肤。
但方闲没有耽搁地就来到了手术台前，看着主动脉夹层主动脉置换术后的口子，已经缝合到只剩下皮肤最外层缝合，知道这是进行手术的上级老师们，为了保险起见兜底的。
方闲稍微思索，紧接着就下了缝合针。
对合的缝合术，缝合之精巧，不在于一针的缝合水平，而在整体。
而一针的缝合水平，大概就能够评估你至少是什么水平。
方闲展现出3级的缝合术后，手术台上的其他上级们就放下心，开始着谈心：“今天这是第几台了？”
“第四台。”另一人回，两人的声色听起来应该都是四十多岁。
“湘南大学附属医院的创伤中心作为华中最大的创伤中心，主动脉夹层的患者还是多！”最开始说话的人回。
一天能够遇到四台主动脉夹层，这样的数量已经不算少见了。
“当然，周教授！”两人说话间，目光一直未离开方闲的缝合操作，另一人回到了一般，忽然声音戛然而止。
猛地闪烁了几下眼皮之后，把视线脱离了手术台，开始往方闲身上看。
剑眉、玲珑目，眼角的皮肤没有鱼尾纹，皮肤泛白，且细腻，证明年纪并不大。
但？他的缝合术操作，一看就不是个正经的学员该有的样子。
“你谁啊？”刹那间，其中一人语气沉重地逼问着方闲，目光灼灼且眼皮仍不断闪烁。
这个逼不会是混上台的吧？
众所周知——
缝合术4级，就会从缝合组结业去下一个组。
另外一个人则喊：“王教授。辛苦来一下手术室9间！”
第三十六章 正经人谁把缝合术练到4级？！（求收藏，求追读）
“老师，我是缝合组的学生方闲。”方闲听到这两人突然变得这么正经，赶紧回话。
方闲是听林辉讲过，转移操作项目的时机是培训半年，或者4级技能。
但方闲心想，自己只是提前达到，应该不会被迫转移操作项目吧？
“缝合组方闲？好像是有这么个人。你带教老师是谁？”对方犹豫了一下，这么继续追问。
“你先停一下！”另一个人直接叫停方闲的操作。
方闲也很懂事的令行禁止。
操作组学生的操作机会都是上级给的，他可以喊你来缝合，也可以让你不来，可以让你开始，也可以喊你结束，这就是主刀的权限！
方闲即便不乐意，也只得把缝合中止，把器械转交。
那个中年立刻把持针器与缝合针给拿在了手里，自己开始缝合起来。
追查方闲身份是追查，可病人的手术仍需继续！
“林辉！”方闲不知道现在对方到底要做什么，只是退开手术台几步，把操作的位置让开。
对方显然是认识林辉且知道创伤中心是有这么一個人。
“林辉老师在手术室频道吗？”对方这么问了一声。
得到答复：“林辉今天不在手术室。”
“伱先等一下。”方闲正对的一个教授开始脱手套解开无菌手术衣下台，同时示意方闲也下台。
方闲不知道这手术室什么规矩，也只能照做。只是心里郁闷，怎么缝合技术好还要被叫停操作？
一分钟后。
手术室的自动脚踏式感应门就被人踩开。
“9间怎么回事？”进来的人大概五十来岁，且是一个女人，戴着碎花帽。
“王教授，这个人说他是手术室缝合组的方闲同学，但他的缝合术是4级，我不敢确定他身份……”说话的人彬彬有礼，非常自然。
说话间，碎花帽女人与说话的人同时转头看向方闲。
“你就是昨天刚进手术室缝合组的学生？”王教授的语气充满着怀疑，还有丝丝的复杂之色。
方闲点头：“是的老师。”
没敢喊人，他不确定这是不是对面那位中年男子口中的王教授。
“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核查一下你的资料。”
“陈教授，你们继续手术吧，辛苦了。”碎花帽女人这么客气地对手术室台上的人说。
其他人也客气地颔首后，方闲被碎花帽女人带了出去。
方闲看不出对方的年纪到底多大，只是一路跟着，且这女人一路上也不说话，直到来到了缝合组的休息室后。
她才转身，示意方闲赶紧把之前的胸牌翻出来。
创伤中心仍是医院内的科室，所以没有特别的胸牌与身份标志。
方闲把创伤外科的胸牌拿出，摘下口罩，胸牌上有方闲照片、规培科室以及年级的详细信息。
一一审查完后，碎花帽女人才把证件又还给方闲。
语气稍缓和问：“你没把你的具体情况告诉给你的带教老师林辉吗？按照你现在的情况，你其实是可以不待在缝合组浪费时间的。”
“我姓王，你可以叫我王老师。”对方这时候才不忘介绍自己身份。
方闲目光闪烁着问：“老师，必须要更换组么？我觉得多练练缝合也挺好！”
清创、切开等操作，固然不错，但是比起对疾病的伤害，除非是去清创组，不然的话，只是单纯做一个切开，那伤害量就不多啊。
伤害量不多，代表着技能点的收益会下降。
方闲这么说着，叫王教授的碎花帽女人把自己的口罩给摘下。
方闲看清楚对方的面容之后，瞳孔猛一缩，正要叫出声。
叫王教授的人则说：“在这里没有私下称谓，你还是叫我王教授。”
方闲迟疑地点了点头。
因为这个女人，他认识，且他来湘南大学附属医院规培的时候，以及很多逢年过节，对方还请他吃过饭，这是他婶子啊。
虽然不是亲叔叔，可方云叔叔也和他家里走得比较亲近。
之前，方闲只知道王教授是在湘南大学附属医院上班，可不知道婶子到底是在哪个科室，担任什么职务。
可方闲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在创伤中心遇到自己的婶子。
“你胃没事吧？”王环重新把口罩拉上，接着问。
之前方闲被拉去急诊科的时候，王环听说后便也去看了方闲，确定没事之后，这才回到工作岗位。
“王教授，好多了，我现在每天都会准时准点吃饭，还喝苏打水养着，没什么特别感觉。”方闲觉得叫王教授别扭，可也忍住了别扭。
“你怎么回事呀？怎么想着把缝合术练这么深？”王环然后反问。
方闲心想，若早知道自己的婶子是这里的教授，那自己在去年的入科研究生复试阶段，会不会就已经成了硕士研究生而不是规培？
可想想，这样即便拿到了硕士研究生的学籍，也有些可耻，便抛去这样的想法。
“王教授，就是慢慢练，也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开始着手，就有什么练什么，应该？”
“没问题吧？”方闲如此问。
王环闻言笑笑，眼角的鱼尾纹略皱：“问题肯定是没问题，不过一般的医务工作者，除非是手外科、烧伤科以及美容外科，都不会把缝合术练得这么深入。”
“因没必要！”
“医学道路本就漫长，在无关紧要的操作上浪费太多时间，是不可取的。”王环这般解释，心里却暗自吐槽。
一般正经人谁把缝合术练这么深入？你又还没到要做临床基础研究这样的实力和地步。
“王教授，那我，还能继续待在缝合组吗？还是必须要去创伤组或者切开组？”方闲低声问，眼神中探出隐晦的请求。
清创组的手术量不多，切开术的技能点较少，其实完成缝合，对自己的助益太大。
也是好奇心作怪，自己非要窥探一下4级技能到底什么样，不然的话，就不必这么节外生枝。
可谁不好奇呢？
王环闻言眼睛一眯，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道：“按照原则，4级技能和半年的时间，就是转组的时候，不会太多地在缝合术上浪费时间。”
“毕竟创伤中心的主要目的是为救命而设立。”
“你还想继续练缝合术？”王环作为教授，深知基础技能等级越高，对外科技能的成长助益越好，便打听方闲本意。
方闲点头。
细声询问：“就不知道可不可以。”
“你有这样的想法自然可以，目前创伤中心手术室的教学秘书就是我，包括你从创伤外科转入，也是我负责审核材料决定是否纳入。”
“你不会是想以后转行美容，因此才在缝合术上多做准备吧？”
“不然的话，清创和切开，才是外科技能的最基础与核心！”王环把方闲当作了后辈，所以多指点几句。
方闲摇了摇头：“王教授，我就是想练练，不行也没关系。”
方闲也不是必须要死磕缝合，技能点慢点就慢点嘛，不要让婶子为难。
王环闻言，微微抬头，若有所思一阵后，说：“练练就练练吧，那这样，你跨双边组，同时进缝合组和切开组，由你自己权衡利弊。”
“毕竟对于天才，要多给一些自主抉择才好。”王环说话间在方闲身上扫来扫去，心思略有乱窜——
方家是一个不小的家族，但是除方闲同太爷的叔叔方云外，方家就没出什么读书人，这个方闲……
时间不对！
纯属胡思乱想！王环赶紧打消此念头，还骂了句自己简直为老不尊！
“谢谢王教授。”方闲微微鞠躬，目送婶子离开。
第三十七章 好主意
“缝合组学生方闲已经确定，王环。”婶子出门不久，方闲在耳机频道内听到这般解释。
只可惜，刚刚这个大开胸病人只来得及缝合一针，现在的缝合虽未结束，也不用方闲再上台，预计最后能够得到的技能点非常少。
时间跨过到了六点五十，面板上就显示出伤害值结算，只有可怜的1点技能点。
方闲根本来不及细看，耳旁又传来呼叫：“缝合组学生，手术室4室叫！1分钟。”
“马上过来！”方闲赶紧予以回应，马上往休息室外跑！
等方闲这一次再次穿戴完毕上台时，却是看到手术室4室内手术切口比较深，只才完成关键操作，需要最内层往外缝合。
这是一台股动脉取栓、缝合术。
切口位于大腿前内侧，长达九厘米！
“刚听缝合组学生缝合术水平还不错，全层缝合能搞得定么？”方闲站定后，站他对面的一个青年问。
方闲知道，能够在这里做手术的上级，水平都很高，能够被他们称作还不错的，都是单项技能达到4级的专家级。
缝合术是基础技能，一般仅有美容科、烧伤科与手外科会选择把缝合术练至4级，其余科室并不会在这个基础技能上浪费太多时间。
方闲犹豫了五秒，便点头。
“应该可以！”方闲话不说满，语气却自信。
两個青年一个中年就努力地撑开手术切口外层，给方闲缝合动脉鞘膜的机会。
缝合术，有皮肤缝合，有皮下缝合，有鞘膜等各个不同组织的缝合，需要厘清楚层次后才能一一对合。
一般3级的缝合术就能有这样的处理头绪，只是4级的缝合术，在处理过程中更加细致与完善。
“缝线！~”
“缝线！~”
“缝线！~”
全层缝合是指从手术野一直缝合到皮肤表层，因此这一次方闲不似以前那般，一到两根缝线就能解决战斗。
鞘膜层缝合、肌肉不必缝合、深筋膜层、浅筋膜层、脂肪层、皮下层，缝合得比较精密，越能让患者术后感染的发生几率越小。
缝合基础好者，外层的感染甚至不会往内层蔓延……
缝合完最后一层，方闲才若有所思地多嘴补充一句：“老师，血管缝合、取栓术，不必放引流管么？”
这是方闲自己对这台手术的理解，也是基于他创伤外科的基础理论到了3级的理解。
一般而言，涉及到血管损伤的手术，术后可能会有渗血，为加速手术愈合，会放置引流管把渗血引流出。
方闲只多嘴一问，对方一个青年便投给方闲似笑非笑表情：“普通医生做血管相关手术需要放置引流管，不代表所有人需要，更不代表秦教授也需要。”
方闲点头，投掷歉意眼神过去。
接着帮忙覆盖皮肤切口最外层无菌敷料。
【你通过缝合操作配合，对皮肤软组织手术创口造成了45点伤害（占比7%），获得技能点45！】
这是一台性价比不算特别高的缝合。
方闲内心这么计较着。
对方的青年见方闲不说话，顺带又夸了一句：“就如同有些人在你这个年纪的缝合术只有2级，不代表所有人都才2级，更不妨碍你甚至走在了我前面。”
缝合术4级，还是很值得夸奖的。
方闲年轻，投入的时间即便再多，也十分有限。
这一手缝合术，在很多外科科室都吃得开，这是天赋使然。
一般的普通人，不会在这个上花费太多时间，能用即可。
方闲再次投笑过去，目光在所谓的秦教授身周徘徊了几下，自然也捕捉到了秦教授的血管缝合术单项技能到了4级的细节。
同时心里也推测出来这么一点。
那就是缝合术的上游技能的基础还是缝合术，但不代表缝合术会是如血管缝合术这样术式的唯一影响因素，还有其他的理解和操作技巧。
病人归置完毕，对方也没与方闲多纠缠，安全把病人周转后，方闲赶紧回：“收到，手术室14间，两分钟内赶到！”
方闲这边还需要脱衣服下台，还需要重新洗手穿衣服等，需要的时间会稍微多一些。
可两分钟内赶到应该不成问题！
方闲回应完，只是稍稍给这个手术间内的上级欠身一下便离开。
而剩下几个人在推病人出去时，叫秦教授的人才说：“听说这孩子很能吃苦！”
“对，秦教授，我了解到的是，他昨天连续工作了十八个小时，几乎没间歇。”
普通进入到考核中的学生，虽然也很勤奋，但偶尔也要养鱼休息一阵，比如说刚好下台后遇到了下一台的缝合就上个厕所不予回应，再喝点水什么的。
几乎没有人会在医院里无间歇的完全连轴转。
方闲却是例外。
“饥饿文化下出来的孩子，都知道机会来之不易，就不知道他是本心勤奋还是觉有丰富的操作训练机会来之不易。”
“湘南大学附属医院对外科学生跟台和主刀的要求都有些高。”秦教授这么回，便没再继续说下去。
僧多粥少，那么就只能饥饿文化，若是吃大锅饭，谁都吃不饱。
你不够优秀或者觉得太卷可以放弃，让别人来卷。
总有人比你更优秀！
……
晚上九点。
方闲听到了好几次呼叫切开组的学生，都没回应。
方闲大概闲坐了五分钟都没下一台缝合机会等他，稍有意动，可最终方闲还是忍住。
努力是努力，规矩是规矩，在王环还没有办理好自己的跨组手续前，方闲自认还是不需要太过于破开规矩。
毕竟每一条规矩的背后，总有人付出血淋淋的教训，或是患者，或是前辈。
【当前技能点剩余：313.】
昨天加点后剩余一百多点，今天两个半小时的战果依旧丰硕，用以前本科期间打过的游戏术语可形容成我现在是无解肥。
操作机会很多！
完全不必着急。
喝口水，上了个厕所。
刚洗手时，就又听到有人予以缝合术机会的投喂。
方闲立刻回应着跑去……
凌晨一点五十五分再回应了最后一台手术，后续再有人呼应时他就连续回应了三次缝合组学生拟下班。
方闲在两点十分时，做完最后一台缝合，把病人送出手术室后，开始进缝合组休息室整理自己的东西。
然而在整理时，方闲发现，这缝合组的休息室，这么多架床上空无一人，且手术室里有淋浴室，也就是说，自己去冲个澡，完全可以在这里对付一晚啊。
明天十二点左右起床，早中饭一起吃，这活儿能干！
就不知道一顿早餐不吃，会不会对自己的胃造成一定负担。
思虑再三，方闲还是决定先回去准备一波，明天再来睡算了。
回去拿一点洗漱用品、毛巾、牙刷牙膏以及早餐牛奶等，然后再住进来，再定闹钟起床吃早饭，不就行了么？
方闲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第三十八章 实诚（求收藏，求追读）
方闲是两点四十躺在了床上，十一点半醒来。
起床后看完时间就赶紧刷牙洗脸，紧接着提起昨天晚上就收拾好的洗漱用品往外赶。
出门后，就近在小卖部里随便提了一袋面包与牛奶，就再赶往手术室里蹭午饭。
一边上楼时，方闲才有空清理信息，分别来自两个人。
第一个是自己的叔叔方云，目前在湘省常市第一人民医院工作。
方闲与叔叔方云的老家都不是常市，只是后来自己叔叔在常市工作去后，介绍了自己的父亲也在常市工作，属于移居地。
“你婶婶都给我讲了，干得不错，好好努力。每个人的机会与能力对等情况下，才最适合，否则便会活得很累。”这是方闲的叔叔，方云给的回复。
估计是给方闲解释之前硕士复试没给他找关系这件事。
别人不欠自己的，能够知道自己在创伤中心手术室还有個熟人照应，这就非常好了。
“谢谢叔。”
方闲回后，看第二条回复，来自自己的带教老师林辉。
“王教授能安排你能跨双边组，这是好事！证明你更有潜力，要注意劳逸结合。”林辉这么讲。
“好的林老师。”方闲回复完，心里松懈一口气。
他并非是担心自己的婶婶坑自己，而是觉得有必要与自己的预备导师交待一句，毕竟带教自己的、若自己后续能够顶替掉其他硕士研究生的学籍，林辉才是自己导师。
上楼期间，通过查询医院规定中的特殊备注——
规培、专业型硕士研究生在创伤中心轮转可顶替任意科室轮转周期后，方闲就彻底放下心。
医院对创伤中心非常重视，且创伤中心的份量与含金量高，在这里轮转不会影响自己的规培轮转，正常拿到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结业证书，这是以后正常工作的必备证书之一。
方闲提前到后，就在缝合组休息室在静等邹君子。
他提前来手术室，肯定不止是为了方便吃饭，而是想和邹君子商量一下，他们能不能有交叉工作时间，在这个时间段内，以邹君子操作优先，在邹君子没有回应的情况下，他再去捡漏。
同意则罢，不同意就算了，多问一嘴，自己也不吃亏。
方闲等了一会儿，打开了耳机频道，听到邹君子在里面回复申请吃饭间歇时，方闲才在二楼更衣室与误餐室的连接处摘下口罩静待邹君子。
不过看着人来人往，且进误餐室的人都摘下了口罩，方闲突然意识到，自己貌似没看过邹君子的全貌，只记得他耳朵很大。
所幸之前是互相换了微信好友的：“邹哥，你在误餐室么？我在误餐室门口。”
方闲不敢滥用交流频道，且方闲知道，邹君子可能在吃饭期间，都会把耳机给关闭。
误餐室内人不多，也不算少，可特意通过找大耳朵寻人，显然不靠谱。
方闲发完信息，就往里面注意谁会看手机。
可大家都是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吃饭，他就没办法再寻！
大家都是绿色的洗手衣。
不过很显然，方闲自报地点后，很快看到一个大耳朵对自己招手。
方闲见状，赶紧走进去，在创伤中心签字本上签上自己名字后就开始端盘打菜。
在邹君子对面坐下后，方闲才有空来打量这个弟弟。
他看起来很年轻，头发遮盖住，鬓角为超短寸头，耳朵很大，显得眼睛很小，看起来像个松鼠，未褪稚气。
“闲哥！你可以叫我小邹。我今年二十一。”邹君子看到方闲，第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个皮肤虽然也很干净的人比自己要年长。
邹君子自报身份后，方闲觉得自己一下子算不出来邹君子到底怎么混的，十八岁读大学的话，那么今年才大三，八年制？
“我今年二十四，比你稍微大点。”方闲笑笑回，在对面坐下，尽量显得自己语气平和，免得吓到对方。
“闲哥，今天怎么来这么早，伱昨天不是快凌晨两点才下班么？”邹君子问。
方闲回：“也睡了这么久，就过来看看。”
然后直奔主题：“小邹，可以和你商量件事么？以后我们可不可以交叉一下工作时间？我提前来，捡你的漏。不影响你操作和正常下班。”
邹君子闻言满脸愕然：“闲哥这么卷？”
“资质不够，勤奋来凑嘛！”方闲陪笑着解释，即便邹君子不同意也没关系。
邹君子赶忙点头，生怕方闲后悔：“那肯定是可以的啊闲哥！我巴不得这样。”
“本来我们缝合组、切开组以及清创组每个组应该有六个学生，我来的时候只有三个，退了一个，还有一个师兄去了切开组，就只剩下我一个！”
“有时候实在忙不赢。”邹君子讲话稍微带沙市口音。
忙不赢是忙不过来的意思。
“那小邹你答应了？”方闲瞬间内心一震，他安排了自己的时间，一天最多可以工作十二个小时，不算过分吧？
“肯定啊。”
“就是闲哥你太卷了，创伤中心本来就卷，闲哥你再带风气可不好。”邹君子当面吐槽。
方闲转了话题：“小邹，你刚刚讲的退了一个是什么意思？”
“创伤中心手术室的‘入科培训’，其实就是一种训练营，是淘汰制。在缝合组集训半年，如果提升效果仍不明显的话，那么就会被清退！”
“之前的林师兄就被退走了。韩师兄则是去了切开组，抛下我一个人，每天必须工作满勤！”邹君子耸立着大耳朵，满脸苦涩。
“怎么算提升效果不明显呢？”方闲必须得问清楚。
邹君子想了想，说：“其他人我不太清楚，我们八年制的学员进创伤中心的规定是在第五学年之前，需要十二个基础技能都通过医学会的2级技能等级认证。或者第六学年拥有5个3级技能。”
“理论也算，但是技能占比不得低于百分之六十。”
“集训半年时间，缝合术达不到3级，基础理论跟不上，也算淘汰。”
方闲想了想，那也是够卷啊，这样的要求并不比他们低啊。
不过方闲也不知道非八年制的人，到底怎么样才能进到创伤中心来的标准，是林辉主动找到了他。
当然方闲更好奇：“也就是说，集训的半年内，不仅要缝合术到3级，且基础理论也要跟上来？”
林辉没给自己讲这些标准的啊？
“对，而且还是大外科的基础理论，不是专科理论！”邹君子也觉得十分为难。
“半年时间，要把大外科的基础理论和缝合术都提升到3级，才算缝合组培训过关，到切开组去。切开组集训的时间是一年半时间，在这个阶段里，必须把切开术到4级，且需要在普外、神外、创伤外科、胸外科、血管外科五个科室里的任意两门基础理论也提升到3级，才算过关，进入到创伤组。”
“开始正式的手术集训，为期两年……”
好家伙，这标准是一个比一个苛刻！
意思就是说，缝合术要么到4级，要么就是大外科基础理论和缝合术同时到3级，达不到一种的话，那么你就jugg！
林辉不给自己讲，是觉得没必要给自己压力，因为大家都已经猜测他的外科基础理论，至少是骨科基础理论到了3级。
或者就是林辉还没来得及给自己讲。
“那跨双边组呢？我好像听王教授说有学员可以跨双边组。”方闲继续打探。
邹君子闻言格外审视了一下方闲：“闲哥你什么意思？你在调查我么？”
“没有，没有！我是正好听说了这件事，但不敢在手术室里问。”方闲赶紧摇头，同时揣摩邹君子的话意。
“跨双边组的要求就是集训期间，技能到4级且外科理论达到要求，属于提前结业，为你下一个阶段做准备。”
“我应该快了。”邹君子觉得话都讲到这个份上，他也觉得没有必要瞒着方闲。
方闲仔细想了想回：“哦，我已经莫名其妙跨了。但不知道具体要求。”
邹君子立刻目瞪口呆，看着方闲如同看一个怪物！
第三十九章 自由人
“闲哥，你的缝合术真到4级了？去医学会认证了么？”再上楼时，邹君子明显热情不少，主动问。
“还没去认证，4级的技能考核需要缴纳的考费太高，且需要出具推荐信。麻烦。”
“自己心里大概有个数就好。”
“毕竟3级技能以上在临床上就够用，不必特别执着自己的技能等级信息有无真到4级。”方闲这般说。
医学会的等级认证，其实是一种门面。门面是给外人看的，让他们了解你。有第一印象。
创伤中心手术室里，上级一抓一大把，你什么水平别人第一眼就能捕捉。
进手术室又不会有人特意问你的技能等级与医学会认证的等级，心里有数就行。
到时候攒足技能一起约考，也能节省时间。
年轻人的时间应该多用在学习和奋斗上，而不是无用的奔波与游走，除非是特别必要的流程。
“那你外科基础理论，也到了3级？也没认证？”邹君子再问。
方闲这算什么？进创伤中心第二天，就跨组了，这是做了多少准备才投奔创伤中心来？
方闲再点头，这些事不必藏着掖着，久而久之，大家都会知道。水平一般骗不了人，特别是医生，水平不济者，总会有你力不从心的病例出现，把伱打回原形！
邹君子立刻沉默了好一阵，才说：“那我得继续努力了。不然缝合组就又只剩下我一人了。”
方闲听到邹君子如此讲，更加肯定邹君子的天赋不低，这么年轻就即将有4级技能，自己在他这个年纪才大三，1级技能也才一两个！
方闲便再问：“邹君子，是不是就算提前达到跨组机会，也可以继续待缝合组。”
“是啊！规矩就是这样，缝合组半年，切开组一年半，清创组两年。”
“时间固定，集训内容不一定固定。”
很好！
只要时间是固定的，内容不固定，那么不管什么情况下，只要自己能够达到标准，不违反原则，别人就不能把自己赶出去，且有机会！
这么一来，方闲认为自己可以放心大胆地把切开术加到4级。
哦，还差了3点技能点，那先打扰了。
等会儿再来临幸你。
4级技能到底有多强，方闲是见识过了的，且其他老师也有见识！
4级技能可算立命，这不是在作假。
“闲哥，有老师叫，我先去当劳力！你可以休息一会儿再来。”邹君子此刻的心被片成鱿鱼状，且同时被方闲这口锅炸了一下。
把口罩往上一提，顶着大耳朵就出发。
方闲则是没格外着急地就投入工作，他得抽空好好规划一下。
目前医学会对医学基础技能的规定就是十二個。
切开术、缝合术、清创术、穿刺术、止血术、打结术。
这六个技能是所有外科操作技能的基础。
另有X线阅片术、CT阅片术、核磁阅片术、心电图阅片术、医学专科查体五个，属于是诊断之基础。
单独列出来的心肺复苏技能，则是急诊抢救心脏停搏病人专用，暂不必特别计较。
最高2级，是所有医学生进临床前必须学会的一个技能，暂且不必去理！
再分理论知识的内外妇儿精神皮肤等大科方向理论基础，再细分内外科的呼吸内科、心内科、骨外科等专科基础理论。
诊断是基础，外科操作是治疗的变化与具体体现。
基础技能之上，才是专科技能。
可很明显，方闲知道，基础技能才是王道中的王道！
缝合术提升后，连带着缝合术的上游技能都会提升，那么其他技能也是一样。
既然身在手术室，那就先搞治疗体现的操作。
切开、缝合、清创、穿刺、止血、打结。
缝合已经到了4级，先放在一边。
切开和清创为第二梯队首要提升的内容。止血术不必格外计较，简单的止血就是对症处理和寻找出血点。
精妙的止血术不是目前自己能用到的东西。
无用=少技能点，投资回报比太低，pass掉。
穿刺和打结。
穿刺方闲还比较好理解，但是这个打结术，为何医学会会单独列出来，到目前，方闲还没有深刻体会。
不就是打个结嘛，普通人学一个早上就能学会，无非就是快慢之分。
可能这是高端技能的一种基础吧。
先提升清创术，再提升切开术，接着穿刺术，止血再打结。
提升的路线和优先程度，方闲已经一一罗列出来。
因清创术，其实是所有治疗性外科操作的最基础，最广泛的技能。
百分之九十五的手术操作，都可以归类为清创——
清除异物和坏死组织，若是能把它先搞透，会直接增加自己在手术中的伤害占比，会成为自己技能点来源大头！
百分之十和百分之个位数的伤害占比，方闲已经有点看不上了……
不能太飘不能太飘！
干活！
方闲意淫了一阵，赶紧回归正途。
“手术室4间，缝合组方闲收到！”因缝合组目前有两人，因此方闲必须先自报身份，免得对方认为到时候又进错了人，把王教授叫来。
……
此刻，邹君子快速进到手术室后，显得颇为郁闷。
在他对面，有两个上级在吐槽：“这看起来不像是4级缝合术水平啊？早知道自己缝了。”
“缝合组目前有两个学生，另外一个小方才是缝合术4级，小邹稍微还差了点火候。也还中规中矩，距离4级水平不算太远。”另一个稍微年长的人勉励。
邹君子默不作声，只做一个纯粹的工具人。
忽然好怀念缝合组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日子，那时候没有比较，没有内卷，大家都会夸自己缝合得好。
现在方闲的突然闯进，忽然自己成了矮个子，邹君子就稍微有那么一丢丢不习惯，仿佛回到了刚进创伤中心时的那个菜鸟，只有2级的缝合术，被各种嫌弃……
另一边，看到方闲进去后，上级们都很开心。
“小方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好可以歇一歇。”方闲一进去，就看到两个摸鱼的上级，在那里左右摇晃着屁股，满眼都是轻松，把偷懒两个字写得淋漓尽致。
仿佛就是能不做事就不想做事般。
难怪邹君子会说自己是来拯救他的，遇到了这么一群上级，的确有点累。
当然，方闲很清楚，对方越是在这个时候轻松，代表对方对自己的手术水平越是有自信。
大概扫了一眼，方闲发现，这是一个腹主动脉瘤破裂的患者，这是可以在几分钟内就要人命的病种，现在一个老家伙一个青年在那里云淡风轻，鬼知道他们到底是哪里来的老‘骚’货。
压箱底的技术老练得都发麻了吧！
方闲一本正经地做着腹部的全层缝合。
缝合术有一个前置技能叫基础解剖学，方闲自然也是比较精通的，这样花费时间就能够学得比较透彻的学科，在方闲这里永远不会闲置。
“小方这缝合术就是最扎实的朴素缝合，讲究一一对应，这在腹壁缝合时，最为适合。”
“腹部的缝合，讲究的就是层次分明，不需要其他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我个人认为。”一个教授点评着，对旁边的青年说。
青年医师则问：“胡教授，腹部的缝合，对合缝合是最好的是吧？”
“我个人的理解，其他人可能有不同想法，而若是在其他区域，那么选择其他的缝合理念，可能会更好一些，比附头皮缝合，一针穿透底又能如何呢？”叫胡教授的人讲得很淡定！
青年若有所思。
方闲则忍不住抬出额纹看他一眼，紧接着快速开始缝合。
将近缝合完，那胡教授还吐槽说：“若每一台手术小方都能跟台来缝合，那我们就又能轻松很多……”
第四十章 又是飞升！（求收藏，求追读）
“你下台了别跑！~”
方闲缝合完，把病人腹部的切口用无菌敷料遮住，且把病人推下手术台后，胡教授竟然把方闲给摁下了！
这是方闲第一次遭遇这样的事情。
前两天他跑路可没任何人阻拦他。
方闲闻言说：“胡老师，我要去17间手术室缝！”
“17间开始缝合吧，缝合组方闲被我征用作12间切开用！胡大脚。”胡教授当机立断在耳机频道里回。
方闲：我？
还能这样？邹君子没告诉他啊。
胡大脚肯定不是本名，不过方闲看到了胡教授脱下无菌手术衣后的脚掌，的确很大，这得四十六码的脚了吧？
“收到！~”对方传来一声，紧接着开始静默起来。
方闲干巴眼，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技能点跑掉！
切开术，方闲之前在创伤中心就做过，切开术根本就没有治疗性伤害占比，技能点收获少得可怜，谁TM想去切开组混啊……
“胡老师！”方闲眨着眼睛，希望胡教授能饶过他，让他放心大胆地去得到技能点。
“17间是一个肠穿孔患者，目前待麻醉，你跟我过去！”胡教授不理会方闲。
推着方闲走出手术室后，胡教授才问：“切开术到了能做口子的水平了吗？”
方闲点头。
切开术2级就作表层切口，这在创伤外科就是如此。
切开术3级，就可以作全层切口。
就是方闲在普外科的基础理论上，只有2级，但没关系，方闲可以马上到3级。
2级到3级，只需要50点的技能点，在日收入两三百点的现在，方闲还是舍得‘浪费’去加点的。
学到了技能，就不算是浪费。
“那正好！”
五分钟后，方闲与胡教授二人同时上台，胡教授也没等之前那个手术间的青年回归，就直接进了手术室，这里也有一个青年医师在消毒铺巾后，等着胡教授到来。
可能是因之前胡教授特意交待过，因此他把切开相关的器械都备好了，只等方闲到来。
胡教授靠近手术台后先问：“麻醉老师，目前患者的生命体征，不会有太大波动吧？”
麻醉老师比划了一個OK手势，方闲是这么解读的。
但胡教授闻言点头说：“三个小时没生命危险，那绝对够了！”
方闲整个人一僵，挺了挺背，你TM什么来头，胃肠道穿孔你能保证三个小时没生命危险？
可看对方鬓角银白，且眉须发亮后，方闲就默默低下头。
湘南大学附属医院的创伤中心把急诊患者的死亡率干到了百分之一以下，这样的数据肯定是有点东西的！
这是所有急诊，算上死亡率极高的主动脉夹层！
或许在创伤中心的手术室里，什么胃肠道穿孔就只是个小手术，所以胡教授临时起意带他来玩了。
上台前，那个青年医师把手术入路的线都已画好！
“缝合组跨切开组的学生，方闲，4级缝合术。”胡教授对对方的青年这么解释。
“知道他，胡教授，目前我们创伤中心手术室里，年轻一辈里，缝合术水平最高一批了，就连董哥都稍微欠了点。”那青年憨笑，对胡教授格外尊敬。
方闲这边略显纠结！
主要是纠结到底是该把切开术搞到4级为好，还是把普外科基础理论搞到3级为好。
不能兼顾，他的技能点目前就523点，不能同时提升。
想了想，加创伤外科基础理论吧，存着优先加清创术算了！
如何做口子，就算自己不熟练，还能够得到指导，旁边还有两个上级，一个听起来就很屌的胡大脚教授，怕啥呢？
清创术和缝合术，才是伤害占比大头，对自己最有利。
患者不需要自己一个4级的切开术来展示天神下凡！
方闲于是就中规中矩地开始作切开。医学会早有规定，不同等级的切开术能够通过的考核难度不一样。
【切开术1级：请按照激光标线，切开长度为10厘米弧形切口，切开深度0.5cm！】
【切开术2级：请按照激光标线，切开长度为十厘米弧形切口，切开深度皮下筋膜！】
【切开术3级：请按照激光标线暴露至操作术野，无时间要求，无切开深度要求！】
【要求：从切皮到暴露至操作术野过程中，无中型动静脉损伤，无神经损伤。无非必要切开肌层损伤，出血量小于30ml。切口不小于6cm！】
切开术1级要求的是对深度和长度把控，2级是要求对切开深度与长度更加精妙把控外，有走刀弧度精准要求。
3级则是不作以上特殊要求，但是对总体有绝对要求。
整体出血量不超过30ml，三十毫升什么概念了，就是十八分之一的矿泉水体积，这还是持续性流血，因此必须严格1级和2级操作的相应理念。
否则的话，你一辈子都别想过关，暴力切开，几个呼吸的工夫，一条无关紧要的中动脉损伤就能让患者失去50ml的血量！
方闲自不追求速度，严格地按照自己的标准来！
中规中矩，3级技能在创伤外科里面，不算特别差，在学生一辈里面算是佼佼者，但是创伤中心的手术室年轻人极少，因此显得没有特别的闪光点。
但！
也过得去。
做完切口后，从患者的腹腔内，立刻冲出来一股刺鼻的味道，那是新鲜的，源自厕所的味道，让主刀位的方闲不由自主地就蹙了蹙鼻！
这般后，胡教授没再要求方闲继续，而是立刻接过了方闲手里的器械，把器械伸进去就开始做探查起来。
方闲都只往后退了几步，就见胡教授把穿孔的位置给翻了出来，不似大海捞针，也如同是一个水田里面找石头的难度，就这么被轻易完成。
毕竟腹内的肠管堆叠，且位置在方闲看来都很难料，却在胡大脚的眼里，如同自家一般。
方闲出手术室时，就听到青年医师在那里讲：“胡教授，第二个口子也找到了？”
“牛逼！”方闲只能默默地这么讲了一声。
和李球这样的普通住培比起来，现在自己已经算牛，和邹君子比起来，自己走在他前面一丢丢，可比起教授？
方闲觉得自己莫要太异想天开！
……
终于，又完完整整地完成了一台缝合术后，技能点终于累积到了500点。
方闲于是把所有技能点都点到了清创术上，瞬间，方闲便仿若是戳了‘技能蚂蚁窝’一样，随着清创术的提升，许多技能都同时升级。
大多是从0级到1级，还有少部分技能，如脓肿清除术、血肿清除术、坏死组织清除术、神经鞘瘤、脂肪瘤等相对简单的清除术，一下子就升到了2级。
方闲仔细数了一下，至少有八九个之多！
这就是基础技能跃升的魅力所在啊，一技飞升，鸡犬升天！
其实也正常，方闲之前3级的清创术，在对应脂肪瘤时，就是游刃有余的！
当然，是小脂肪瘤，像那种直径几十厘米的，那还是很吃力。
甚至现在都吃力，需要特别地练习一下，可现在，再让方闲给那位‘小姐姐’做脂肪瘤切除术，方闲可以做得如同玩一般！
【清创术4级0/5000（刮除）！】
方闲知道，这个刮除，可能就是清创术中的一种理念，不同理念，有不同的理解，这得去医学会特意查才行。
加点完成后，方闲仔细审视了一下自己能不能处理之前胡教授所在手术间的那个腹腔内胃肠道穿孔的病人？
好像可以，慢一点，是可以把里面的‘屎’给清理掉的，若要快速清理，得需要时间的累积，把腹腔内清创术好好练练才行。
若是对应着四肢创伤的小口子，或者大口子，那都是游刃有余，只要不是整条腿的毁损伤，单下肢的毁损伤，方闲觉得自己都能应对！
这就是实力带来的底气！
第四十一章 核心伤害
【你通过切开术操作配合，对胃肠道穿孔损伤造成了4点伤害（占比0.2%），获得技能点4！】
下午两点零一分，方闲看到自己的面板如此跳动。
方闲正好在周转去下一手术间路上小跑，看完后索性直接慢下步子翻了翻白眼。
3级的切开术，伤害占比0.2%，才给了4点技能点，这不是打发叫花子么？
方闲压根忘记了周末两天才提升了一点技能熟练度的事。
那是方闲正常情况下的提升速度，与方挂逼有什么关系？
如此看来，没选择提前加点切开术是对的！
伤害占比太少。
对疾病的伤害，关键操作才具备杀伤力！
清创术，则是所有关键操作中的技能基础。
再苟一波……
“14间，缝合组学生方闲马上到！”方闲之前慢了速度，怕上级等不及，因此赶紧再回应一声。
上级会给缝合组的学生预留五分钟的弹性时间，自己只会超过一分钟几秒，应该无伤大雅。
进入到手术室后准备全副武装时，方闲就发现，这手术间里的教授，那年纪最大的教授，眼神格外清冷，只瞥了自己一眼，就目不转睛地转入到手术视野里。
方闲快速戴上无菌手套后来到台旁，稍微打量一下，发现这个患者是开胸术后，目前上级已经完成了骨性对接操作以及皮下层的缝合，没有余留全层缝合。
方闲隐隐有些兴奋，全层缝合的时间回报比是最不具备效率的，最好就只让自己缝合皮肤才好！
且，在方闲再次打量伤口皮下缝合状况时，就还发现，这个病人的皮下层已缝合得相当之完美。
也就是最表层的切口需要完成缝合，避免感染，否则的话，就这么包扎着出去，患者自己有防护意识，其实都不必缝合！
这绝对是4级缝合术才能达到的水平，且方闲隐隐觉得，这样的缝合，自己还做不到！
扫了旁边三人一眼，方闲无法判定是谁缝合的。
看到方闲这眼神，一人回说：“郑教授知道你的缝合术已经到了4级，特意给你准备了一场更标准和高质量的缝合，让你观摩且知晓提升后续。”
“好好琢磨，别瞎看！”
方闲闻言则继续扫了那位眼神清冷的老教授一眼，对方依然眼神略淡漠，不发一语。
方闲低声说了声谢谢，才赶紧火力全开。
只是，方闲开始缝合后，这位叫郑教授的人便开口：“缝合的目的是为了紧密对合，为离断的组织重建提供再续的时机。”
“血运是关键，层次是结构，平行线是少发生死亡，上限是趋近于正常皮肤结构。”
方闲趁着打结后待剪线的工夫，不断往郑教授方向看！
这个郑教授的声音很软，并没有那种生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反而十分热情。
只是再看他眼神，却依旧淡漠，仿若无光。
看完，方闲继续把视野聚焦于伤口的缝合。
郑教授又继续说：“现在的年轻人，愿意沉浸在缝合术上的人不多。”
“只掳其为用，不穷其理。你若愿意往更深入一层发展的话，后续我们可相互探讨一下。”
方闲的手微微一顿。
“谢谢郑教授。”毫不犹豫地回答，但因需要操作，无法给对方眼神表示。
手术中的交流是交流，开车都没关系，但是底线就是要严谨手术操作，保证手术质量。
只要你能够保证质量，伱唱歌跳舞只要病人不追究都没关系，但是你无法保证质量，你就是跪着做缝合，一丝不苟，那也是无用的。
能力，能提供的医疗质量，才是医德的最大体现。
胸部的皮肤张力稍大，所以需要采取褥式缝合减张，避免术后皮肤坏死，因此有赘余缝合操作，速度偏慢一些。
方闲仔细地缝合了十五分钟，才把切口全程缝合完毕，画出一串糖葫芦状皮肤丘野！
“胸部皮下组织紧贴胸壁，与其他部位的皮下结构稍有不同。你以后可以多体会下缝合时的手感。”
“缝得非常好，但可以再好一些！”郑教授这么讲。
方闲抬头，另外两名不知道是主治还是副教授的人负责包扎无菌敷料时，看向方闲的目光带着丝丝的羡慕。可也仅仅是羡慕。
多花费时间投入到缝合术的学习，把这样的‘工具性’技能提升到4级，并不具备性价比，很少人会这么做。
‘工具性技能’，是等级上限不高的技能，对真实临床诊疗提升意义不大的技能。
比如说心肺复苏、心电图检查操作、彩超探查操作、缝合术、换药术等。
这些技能属于会用就行，没必要去深究它的上限在哪里，再怎么上限，它的用处终究十分有限！
不过，方闲自然不这么认为。
基础性技能的提升用处之大，得到的直观飞升感受，他是亲眼见证了的。
只是方闲以前从没有和别人交流过这么高端等级的操作术式，便回：“郑教授，胸廓部位的皮肤缝合，按照常规的缝合方式，会产生更多瘢痕吗？”
“可即便产生了瘢痕，因胸廓部位有胸壁存在，对内层组织也不会造成影响，所以？”
胸廓内是肋骨骨性结构，就算起了瘢痕又能如何呢？不影响患者的内脏结构。更不如四肢影响活动。
这不就是和头皮缝合一個道理么，有那么点坨坨，压根不影响患者的生活质量！
不过，显然郑教授对缝合术的理解不仅限于此：“若是你把每一层结构都缝合成胸廓来防护呢？”
卧槽！
胸廓的作用就是防护和容纳！
防护心肺不被直接撞击，容纳内层的心肺器官。
把每一层都当成胸廓的话，那么每一层都是防护和容纳。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岂不是说，缝合术的用处其实很大？
看到方闲眼前一亮，郑教授又目光依旧说：“不必着急，我只是与你探讨，并非强调，先紧张主要任务，等基础够后，你总会选择一个兴趣方向去与全世界的同道来进行探讨。”
“好的，郑教授！”方闲点头打完招呼。
已经脱完无菌手术衣的方闲立刻回：“好的老师，缝合组方闲，马上赶到。手术室4间！”
不管郑教授的理念多么先进，但是技能点还是不能丢的，这是根本啊！
且郑教授也说了，不必着急一时去通透所有。
“郑教授，谢谢您的指点，我先过去帮忙了。”方闲一边说，一边看着刚收获的31点的技能点，口罩下的嘴巴差一点咧成吸血鬼。
十五分钟的缝合，能够得到三十一点的技能点，且是稍慢的缝合。
性价比就要高于全层缝合，自己的统计数据没错！
毕竟统计学还是一种基本功，还得再细细归类才是，把优势放到最大。
郑教授点头，眼神依旧淡漠。
而这一次，方闲才终于发现，这个郑教授的眼睛恐怕是有什么疾病才对，否则的话，按照他的语气和热情，不至于时时刻刻地做着这样眼神。
这样活着多累啊！
方闲再次投入到技能点的怀抱……
第四十二章 比赛比学习重要？（求追读，求月票，求推荐票）
“王老师，这是医院医务科和教务处开的通知，您审核一下。”创伤中心手术室的某间办公室里！
周希音对王环很客气说。
周希音蛾眉微蹙，双手把持一张盖了湘南大学附属医院研究生部教务处章的材料平递给比她稍矮半个头的王环。
王环闻言，把水杯放下后接过并认真阅读——
“兹有湘南大学临床医学（八年制）学员周希音，学号2041XXXX因要代表湘南大学附属医院参加华中地区研究生技能大赛。按照医院与研究生部规定，代表本院参赛学员拥有入科跟班实习、临床练习操作技能机会。”
“请贵科室予以安排！”
“湘南大学附属医院医务处。”
“湘南大学附属医院研究生部。”
两个红章，且研究生部的领导人和医务处的主任都有亲笔签名。
盖章与签名一般不会作假，都能查询得到。
只是，王环看完后迟疑起来：“希音，其实不是我不愿意你进创伤中心手术室，主要是老师和安若姐，都不希望你继续吃医学这碗饭。”
“所以才明确说明了，不允许任何人给你破格！~”
“周老师的脾气您也知道，安若姐虽然心软，可老师不开口，我也不敢太过于！”王环说出自己难处。
周希音的父亲是她的导师，也是前创伤中心的负责人，目前是创伤中心终身名誉教授，最核心的专家！
“王老师，我没有破格啊，这就是医院和学校的规定。”
“本院、本校内学员有资格参加五大区研究生技能大赛或国家级研究生技能竞赛，医院的相应科室应予以便利与支持。”周希音桃花眼不断闪烁。
语气虽软糯，但嘴里一万个不服气！
王环闻言点了点头，看着这自己看着长大的，难言是晚辈还是师妹的女孩子：“希音，你说你，就稳稳当当地当一個包租婆不好么？”
“以老师和安若姐给你打下来的家底，伱何必吃这碗辛苦饭呢？”
家境优渥的人，一般都不会来学医，因太苦！
家境极贫寒的人也不适合学医，因培养周期太长。
“王老师，那就是说，我现在不是依靠关系、就是按照医院的正常流程，要进入到创伤中心手术室进行跟班学习，是没问题了吧？”周希音只问关键部分。
“希音，你这又是何必呢？”
“就算是你进来了，手术室里的人也都认识你，其他的教授即便给了你操作机会，这与你在技能训练室又有何不同。”
“你又不是不知道周老师提出来的要求有多么苛刻，你是不可能找得到老师愿意带你的！”
“有能力带你的，和周老师大多认识，他们肯定不敢带。”
“没能力带你的，你跟了也没用啊？”
“且，跟班学习与手术室里的入科培训又不同！~”王环继续劝道，她其实也觉得，如果周希音有梦想的话，可以去大胆地追。
艺术、旅游、生活、诗文，哪一种不比在医院里好？
“没关系的王老师。”
“总是听人说，医院里的创伤中心是医学学习圣地，就算是其他医院的教授都愿意过来求学观看。我自然也是好奇的。”周希音很坚定地如此说。
她的父亲很牛，她从小就听人说他很厉害，而且到现在，见识的人身份越来越高，遇到的人的身份也愈加高端，可他们仍然对自己的父亲格外尊敬！
“那行吧，我先给老师知会一声，如果他同意的话。”王环也不敢做决定。
周希音瞬间眉头一皱：“王老师，我又不是走周教授的关系和后门进来，这是医院的规章制度，为何要给周教授汇报？”
“周教授现在也不是创伤中心的负责人！”
“按照规定，即便是创伤中心的主任，也不应该剥夺我学习的权利，因为我没错！”周希音如此辩驳……
王环听着周希音口口声声说周教授，内心突滋一种莫名味道。
……
“闲哥，省技能大赛你要参加么？”六月四日，方闲来创伤中心的第四天下午，晚饭时分，看到李球给他发来信息，如此问。
与李球只有几天没见，方闲仿若觉得这个好兄弟的身影都较为模糊。
年终考核是各大教学医院内部学员的一种竞争，年终考核后即将到来的技能竞赛，则是各大教学医院在读学生的一种竞争，比拼的是综合教学实力。
若是以前，方闲认为自己肯定会去涨涨见识。
可如今，方闲仔细思量后回道：“老球，技能竞赛我就不参加了吧！你去找找其他兄弟组队。”
“你个逼是不是打算去华中赛区比赛？”李球忽然想起，方闲如今的技能，好像勉强摸到了华中赛区的门槛。
省级技能大赛，一般是为硕士研究生准备的，华中地区的研究生技能大赛，则多是为博士研究生准备的，参赛的门槛很高，需要专科技能至少有3个3级才拥有报名资格。
这是专科技能，不是医学基础技能，如清创术、缝合术、切开术等基础技能，是不算在里面的。
也就是说，一般只有博士研究生里面的佼佼者才会参加，是崭露头角的好时机。
获得好成绩后，不仅医学会会给予奖励，学校与医院，都会给很多奖金。
只是，方闲觉得自己没必要参加，并不是家庭绝对富裕，不缺钱，而是方闲认为自己还没到要去挣钱的时候。
家境不算富裕，也不算绝对贫困。
比起去参加拿得好成绩，拿多的奖金，提升自己实力的机会与根本才是最重要的。
努力过的方闲非常清楚，有回报的努力，是得之不易的，这个世界更加现实的情况是，你有时候即便努力了，仍然得不到足够的，你满意的回报。
就比之前，方闲自认自己的勤奋程度不亚于科室里的任何一个‘兄弟们’，可又如何？
刻苦，是最简单的一种投入。
资质、资源，才是影响学习进度的关键。
能努力提升自己的机会，远比所谓的奖金更重要。
奖金可以养家糊口吗？不够，但本事可以！
方闲内心早有如此笃定：“我哪里的比赛都不去参加，你想多了，老球。”
“如果我参赛的话，我肯定会找你组队的啊！”
省级技能大赛和地区技能大赛，都是队伍制，不是个人英雄主义。
毕竟医疗过程，是团队的配合，不是独舞。
“你找我组个屁的队，省赛不限专业，大区赛就要限制专业了，你去的地方我可去不了。”
“告辞！”李球回一个抱拳的表情，显然不相信方闲不会去参赛的说法。
方闲并未再回，这种事没必要详细解释，自己去做就好了。
奖金有学习重要吗？
答案显而易见！
第四十三章 跟班实习生
“你确定现在就要去手术室？这个点其他师兄可都回去了，你可能连手术室都未必进得去。”
“且你只是跟班实习的话，只能旁观！”王环看着周希音，再次与她确定意向。
就算周希音可以来跟班学习，看到每一种基础技能的更高层次在病人操作中是什么水平，为自己后续学习的路线作规划，不至于急于一时。
“王老师，我想留在手术室看看。毕竟我现在即便是进技能训练室，提升也不大。”周希音冷静思考后，如此回。
桃花眼内的目光略有几分黯然。
急诊创伤中心手术室的入科培训标准，若是按照普通标准来算，她早已经达到，但是她的标准与别人不一样。
所以，她只能依靠医院的规矩去把那位周教授和安教授的规矩给压下去，寻得进手术室的机会。
包括她之前选择在急诊外科待着，也是因为急诊外科的实习生有机会能够进到创伤中心的手术室里当助手的机会。
六月过去，她申请到了进入华中赛区研究生技能大赛的参赛资格，才从医院里申请到要求创伤中心手术室给她的培训机会！
“你这个个性，安若姐是一样倔的。”
“行吧，你自己决定好了就行。”
“按照创伤中心手术室的规定，你目前属于实习生，实习生需要一個带教师兄，才能领伱进手术室。见习生则是需要带教老师才可以带你进去。”
“记清楚，你要穿蓝色洗手衣！”王环交待，并未因周希音的身份而例外，反而愈发苛刻。
跟班实习，就是实习生，等同于见习生，在创伤中心手术室，几乎不可能被叫上台。
……
“这边，是学生休息室，有缝合、切开、清创组。目前没有男女分开。”
“但是有女学员后，我会告知其他组的人，让他们把清创组休息室空出来，让你一个女孩子进去休息。”
“不过现在那个林刘元不在，我得明天才能够拿到钥匙——”
“所以！~”
“你怎么在这里？”王环一一给周希音介绍她可以在手术室的哪个休息室休息，推开缝合组休息室的门时，发现缝合组休息室里面还有人。
一看不就是自己的侄子方闲么？
方闲正在办公室里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闻言抬头看来，认出来人是婶子王环，便赶紧站起来说：“王教授，我是四点钟接的班，现在才八点。”
“暂时没任务，我就过来休息一下。”
方闲生怕王环又误会什么。
“哦，对！缝合组现在有两个学员。”王环一心只想着怎么把周希音推出去，让她早点走向财富自由的享受之路，多忘记了方闲现在是晚班替换。
“那正好！”
“我们手术室来了一个跟班实习生，你顺便带一下，你不带着她她进不了手术室。”
“小周，这是你方闲师兄，目前是我们创伤中心的‘集训学员’。”王环给周希音作着介绍。
“她是周希音！~跟班实习的学生。”
方闲人愣住。
距离上一次跟王春涛进手术室的时间并不久，方闲自然还记得这个大学霸，只是方闲以为周希音也是创伤中心手术室的人，后来周希音虽说自己在急诊外科。
可方闲到现在还没彻底厘清创伤外科病房与创伤中心手术室间关系。
“哦，好的，王教授。”方闲并未表现得特别出格或者特别惊讶。
其他人的轨迹和身份都属于他人，经历一样如此，羡慕不来，强求不得，做好自己，足够努力，拿到属于自己相对应的努力回报，这是方闲一向的态度。
“那行，今天我就把她交给你来带了啊。”
“记得你离开手术室前，一定让她跟你一起出手术室，后续你就不用再管了！”王环很认真地对方闲这么交待一句。
来创伤中心手术室见习生与实习生，管控是十分严格的。
没有人带，进了手术室之后，可以被勒令出手术室，如果拒不配合，也没有上级领走的话，那么就可以驱逐的！
这是创伤中心手术室的规矩，也是很多手术室都可以有的规矩，手术室的主刀人员，可以有权驱逐无关人员，避免自己的手术受到打扰！
即便对方是教授也可以驱逐。
后者很少发生，毕竟是教授。
可让实习生和见习生出手术室，那每个上级都做得格外熟练。
“好！~”方闲点头。
这种事，方闲在进创伤中心手术室后，也多有了解，也见过几个见习生被带进来后，又赶紧被带走的，几乎就没有蓝衣服洗手衣敢在手术室里乱窜！
王环这便走开了。
周希音则是仔细盯着方闲看了几眼，回头确定王环离开手术室后，她才问：“方学长不是创伤外科的么？”
方闲回道：“我也是这个月刚从创伤外科过来，可能还没你对这里熟悉。”
“我现在在‘培训的缝合组’，你现在是在轮科实习？”
周希音点头解释：“嗯，我上个月在急诊外科实习轮转，本来这个月该去ICU，但我申请了转岗。”
“方学长，后面你可以多带我进手术室么？”
方闲闻言神色微微一闪。
作为住培人员，其实带实习生是可以带的，但一般湘南大学附属医院的实习生，住培和一般硕士研究生都没有带教资格，只有总住院医师才有带教资格。
就是为了加强本科生的教学培养。
不过在创伤中心手术室里，规矩好像又稍微有点变化。
“好！”
“就是我大多接的是晚夜班，你可能跟着其他人，会比较合适些。作息会相对正常。”方闲没拒绝，但给了周希音更好建议。
自己卷是自己的事情，周希音不必跟着自己一起熬鹰啊之类的。
方闲也不可能给周希音争取到上台机会。
创伤‘入科集训’获得手术资格，是创伤中心科室授予的一种权利，并不代表方闲可以有带人上台的权利，教授认可的是创伤中心对方闲的手术跟台授权！
“没事儿！我就是跟着长长见识。”周希音摇了摇头。
“切开组学员方闲收到，手术室3间，马上来！”紧接着，周希音忽然听到方闲这么一声。
再看方闲予以回复后就朝手术室方向赶去，她愣了愣一时间竟没跟上方闲的脚步。
稍微甩了甩头才缓过神，快步紧随时双目满是若有所思。
第四十四章 满园春色藏不住（求收藏，求追读）
方闲在快速地洗手、冲洗，双手接无菌免洗手洗手液后搓来搓去。
这些操作周希音也不陌生，她也可做得极好，只是这会儿周希音一直在盯着方闲看，心里有一种直觉便是——
这个方学长与自己一样，都不老实。
作为一心想进创伤中心手术室，且家学长辈就在创伤中心手术室的周希音，对创伤中心的各项制度早已滚瓜烂熟，否则也难以找到其中破绽。
周希音没遭受过来自生活的毒打，可也的确遭受了来自社会的毒打，而这样的社会，源自于她的老父亲，所以她一直觉得他就只算是家学长辈。
进到创伤中心手术室，其实细分下来有三个阶段。
一个就是入科集训的学习阶段，分三個组，缝合、切开、清创，这是打基础阶段。而后是入科考核的阶段，需接收、诊断、处理病人，遇到了常规的手术自己要能做，且要做得极好。
最后才是常驻手术室，成为稳定二助与一助，能够在主刀的指导下完成至少五分之二的手术术式，最后才可以成为真正的核心主刀。
与周希音最接近的就是入科集训学习阶段，周希音自是知道，只有在相应的学习组把基础技能练习到了4级，才能够跨组进行学习，是提前进入到下一个学习组。
一般也只有很少数的人能做得到。
这与目前湘南大学附属医院的尴尬处境有一定关系……
方闲，目前进入已经跨组学习，证明方闲已经有技能到了4级，而且还非正经医生会去选择下苦工夫练习的缝合术。
这个方学长很有意思啊，明明在基础技能里的止血术上，还有些毛糙，不想着打磨其他技能，就一心揪着一个缝合术去硬刚……
方闲快速洗手后踩开手术室感应门往里走，门缓缓打开时，里面的主刀胡教授立刻投射出欣慰目光：“小方，你来得正好，这个病人的。”
胡教授的话到一半，就看到方闲身后再走进一穿着蓝色洗手衣的‘跟屁虫’，仔细地看了那双眼睛之后，他的目光顿时一沉。
“你后边是？”胡教授的话戛然而止且快速切换话题！
“胡教授，这是王教授让我带着的跟班实习的学员，她叫周希音，是来跟班实习的。”方闲一边穿衣服，一边这么讲。
这个时候把王环摆出，肯定能省去许多麻烦。
胡教授与他身边的助手听到王教授三字，对看了一眼，接着便保持沉默，再不做声了。
周希音有意识到这些人是认出自己，可仍大大方方地来到手术台旁，仔细观看手术的术前区域。
左大腿前侧、为非开放性正常皮肤，这样的病人没有进到急诊外科，怎么来了创伤中心？
周希音心里闪烁过许多疑问……
方闲进手术室的第一时间，就是洗手穿衣，戴无菌手套，来到了手术台旁，看到病人的术野干净得白皙嫩滑，有一条切开线位于当间，等待他的并非缝合而是切开，心里瞬间就暗暗叫苦。
这个胡大脚，又要搞事情了啊。
方闲看了看胡教授，纵有万般苦涩，也只剩无奈。
出发前并不知道胡教授到底要干嘛，也怕失去机会，到都到了，也不能当场脱衣服下台。
“小方，这个病人是股前区血肿患者。目前已经栓塞止血，本该到血管外科做择期手术，被我临时要了过来，正好让你练练手。”胡教授的语气谨慎，不忘观察旁边周希音的表情。
周希音则是面无表情。
方闲脑子转动飞快，体会胡大脚教授的话，不确定回：“胡老师，也就是说，我要完成全部操作？”
这不更浪费时间了么？
自己的水平自己清楚得很，在血肿栓塞完成之后作清创，就整一个工具人，那能造成多大伤害？现在这个疾病的整体伤害就不强了好吧。
毛糙一点、要求第一点，直接穿刺引流都能行。您把他拉进创伤中心救命的手术室，这不是浪费资源么？
胡大脚以为方闲是高兴，毕竟要完成一整台的手术操作机会，对目前的方闲而言，是机会十分难得的。
他旁边助手就说：“这个病人是胡教授特意为你找的，不然的话，我们这个手术间早就可以关闭了。”
“谢谢您，胡教授！”方闲赶紧凛身道谢。
心里大声喊，我真是谢谢您呢胡大脚。
有这个时间，我完成三四台缝合，拿个一百多技能点不香？您要不要不这么热情呢？
可人不能当狗，在好心面前反咬一口。
做吧！
口子并不大，且解剖位置是方闲作为熟悉的四肢，也就是创伤外科基础理论中，方闲最为熟悉的解剖位置。
股前区，大概率就只有一个股前四头肌群的间隙内血肿。
在这个区域，血管走形也就那么些，一个股动脉—腘动脉延续，一个股深动脉及其分支，只要术中能够把握这些要点和区域，随便搞都可以。
基础理论能够让你知道一个区域的禁忌、不去就不会造成结果不可控。
术前的栓塞能够让你有一个底线，患者的生命危险是可控的。
这就是练手手术。
因此，在确定是自己主刀后，方闲毫不犹豫地切开了第一刀。
放下圆刀后，拿着电刀开始逐步往下浸润，在专精级的切开术面前，在专精级的创伤外科基础理论的解剖支撑下，方闲有把握五分钟内就直接进到股骨端。
这便是手术技能自己知道分级和相应水平之后带来的底气。
而这台手术不必要这么深入，因此方闲才花费三分钟时间，用比较慢的速度，才打开到肌层外的深筋膜层，血肿瞬间变得肉眼可见！
局限，且凝结成块，不是那种活动性的血肿。
这就并不可怕了。
稍微犹豫一下，因患者的活动性血肿已经被处理，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血肿清除，血肿清除术就是变类的清创，属于是清创术的变种与上游技能。
方闲拧起了深筋膜后，拧起用尖刀破开口子，紧接着再用止血钳开始钝性撕裂而开。
深筋膜层内有小血管和神经的走形，用钝性破开，是可以大幅度减少血管损伤与控制出血的。
破口后，血肿内的液体组织就缓慢外渗，因方闲把控制液体体积的深筋膜拧起，是故血液十分局限，在负压吸引器的操作下，甚至都没有污染其他地区的术野，一片干爽。
血液凝固之后，便是如同冻豆腐块形状，被夹闭在肌肉间隙之间，滑滑嫩嫩，呈深黑色。
除了颜色不太好看外，这整一副吃火锅时鲜鸭血态。
血块很嫩，很滑，也很软。
在这样的情况下，负压吸引器可以直接处理。
“咻咻！”
“湫湫湫！”
负压吸引器管腔被填塞满后又露出局部空隙造成的空气变流声时常不断响起。方闲单手拧着止血钳提起深筋膜，单手拿着负压吸引器，就这么一层一层往下探。
看起来就像是在用吸引器在做血肿的清理，可方闲做清理的手法，还是第一时间，就被胡大脚捕捉到！
“还真是胡教授伱预料得准。”胡教授还没讲话，他旁边的助手先透出了复杂的目光。
满园的春色，你是藏不住的，特别是在‘好色人’眼中，你好不好看，优不优秀，一目了然。
第四十五章 武德是什么东西？
胡教授和助手并未打扰方闲的操作，是低声嘀咕一句。
方闲闻言也是感觉到站在对面的胡教授意识到了自己的水平，并未紧张，并未心虚，也不偷看，继续做自己的。
自己的技能，别人抢不去、夺不走，有什么好心虚的呢？
在手术中，发挥着自己的最大能力，这是本分，既是本分，也就不存在能力不济一说。
好好做手术，好好治病人，好好学习，一点都不丢人！
至于兴奋和卖弄什么的，方闲也没想过，莫说是之前创伤外科的教授们，就是这创伤中心手术室的主刀们，哪一个人在做完了手术之后，不是胆大如牛，恨不得提前跑下台去抽根烟。
自是也没啥好兴奋的。
4级清创术的水平，在创伤中心手术室里不算垫底，但绝对不算是最顶尖。
清创术是大部分外科手术的基础，很多外科医生都会把这个技能练习到很高的层次，在三级教学医院，或许4级才是标准的门槛。
创伤中心把清创组学员的学习周期定到两年，也就知它对外科的重要性。
手术继续，胡教授和助手则又是继续念念有词。
“这个手术虽然简单，可是小方却把它当成了未简化之前的病种来处理的，这就很好。”
“一定程度能还原简化前后的术式，这需要很深厚的基本功。”助手对胡教授细声解释。
窥一斑而知全豹。
“嗯！~”胡教授点点头，目光在不停闪烁着。
周希音此刻的神色愈发凝重，眼睛瞪大，目光变得越发谨慎与仔细，观察其中微妙。
4级的缝合术对外科医生的成长或许不大，但是4级的清创术，对外科医生的成长，会产生质的跃迁！
可以这么说，一個外科医生最终会落定在什么单位工作，一定程度上就取决于他清创术的水平，因这是很大程度决定他所有外科技能上限的基本功。
就相当于武侠小说中，大侠的内力，会决定他伤害值的大小一般！
比自己才大了一岁，就拥有了两个4级技能，难道父亲所说的是对的，像自己这般资质，就不该来学医？
不不不。
这里面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方闲是正常学习途径，他有良师带教，有人投喂机会，不像自己，父亲对自己的要求是全部要靠自己，若能成，证明自己可以在这个行业立足。
若自己也能有与方闲对等的机会，那么自己未必就不能。
可这么想着，周希音还是觉得有些心虚。
3级技能重复着练习就能够练出来，是早晚的事情，但是技能的4级水平，则不是重复性的操作就能操作出来的。
这一点，她十分清楚。
方闲没来得及去了解清创术到底有什么不同的理念，不过，他现在所进行的刮除，且是改变了操作器械的刮除，在面对这台血肿清除术时，早已经足够。
其实用刀是最标准的，可血肿这样的异物，并不是对机体组织的一种伤害，反而是正常集体组织的外来物侵袭！
人体内的异物组织的定义就是非相应解剖的正常组织，所有物都是异物。
比如说，骨头在人体内有，但是在肌肉里面长了骨头，就是异位骨化，对于肌肉而言，就是异物，需要清理。
比如说，脂肪在脂肪层内，就是正常组织，但是在非脂肪层，比如说肝脏内堆积，那就是异物，是脂肪肝……
手术本就简单，因此只是短短两三分钟时间，方闲就把内里的血肿一点一点地都给抽尽。
且因为方闲的手法特殊，他的操作过程，并未对其他结构产生哪怕一丁点的伤害，最多也就是吸引器的口子偶尔会吸附住肌肉外层。
这不算伤害，否则的话，人屁股一坐，也会对肌肉造成伤害。
且，方闲的手法是很精妙的，因此在一轮回地变相刮除之后，血肿被清理得干干净净，肌肉外层也重新变得清爽无比！
然而，在位置比较靠近血肿本源——血管破口时，方闲并未再用吸引器去招呼。
要懂得用脑子，基础理论不是摆设，在手术的过程中就要一成不变地只用技能去做事。
术前是把血肿栓塞住，是控制住了血肿的输入。
吸引器的清理是加速了血肿的清除，一来一回，把异物处理掉。
但，若是自己再用负压吸引器去招呼血管残端，那万一把栓塞物给吸了出来，那不就又是一台新鲜的血肿了么？
虽然说，这样做可以增加自己对疾病的伤害，可这样的事情，是不道德的。
方闲在深入去琢磨这个面板的机制时，发现了至少一百多种可以多得到技能点的方法。
比如说，没事我这里切一刀，再缝合起来，那里拉一下，再缝合起来，算治疗吗？
能不算？
甚至再不济，心再狠一些，特意地把血管不小心切断，最后还能多一个止血术的操作。
疾病不是一成不变，手术过程也可能千变万化，对病人不造成额外的负担和伤害，这是底线，手术需要做口子，这是没办法。
若能不做手术就能处理掉患者的痛苦，那患者压根就不用进病房。
把吸引器放下，方闲用纱布把最后一点血团沾惹走，就看到了血管的残端。
这是股深动脉的一条穿支分支。
用丝线扎掉！
清洗一遍，手术即可结束。
这手术太简单了。
扎掉后，为避免有误差，方闲还特意多问了一嘴：“胡教授，这个患者只有血肿吧？”
方闲只以为进来就是缝合，所以没有对病人的病情做大体的梳理和熟悉病历，他的诊断，他的手术方式，都是胡教授告诉给他的。
“对！~”
“缝起来吧，你在清理血肿过程中没有切开肌肉层组织，几乎没有渗血，也不必放置引流管了。”胡教授点头后说。
“生理盐水，稀释络合碘……”方闲得到回应，就对器械护士方向喊。
手术的整体过程要求无菌，术后的彻底冲洗，其实也是清创术的配合内容之一，这才是属于清创术的完整内容。
现在的方闲，对清创术的理解，越发深入。
清理掉异常组织，保持相对无菌，就都是清创术。
……
冲洗结束就是缝合。
缝合操作自然也是方闲来做。
肌层不必管，这台手术的缝合操作总结下来就是深筋膜缝合、皮下缝合、皮肤缝合，包扎后把病人送出去，就简单了。
这样的术式，其实3级技能就够了，胡教授让拥有4级技能的自己来做，其实一定程度上是浪费了医疗资源。
当然，这是方闲内心的想法。
方闲在仔细缝合，就连胡教授身边的助手也是看得津津有味，4级的缝合术，在外科医生队伍里不常见，因性价比不高。
不常见并不代表它不好，反而4级的缝合术很好，反而稀缺，所以大家都爱看。
周希音也是如此。
方闲在缓慢缝合时，胡教授无意中问了一句：“有没有兴趣去中山医院？学位、编制一条龙。”
“啊？”方闲闻言手稍一僵，完全没预料到这个胡教授为何会突然这么说。
听了这话，胡教授旁边的助手以及周希音都是侧目看去。
这老头，不讲武德啊。
在湘南大学附属医院的创伤中心手术室，往外面拉人，你还要点脸么？
第四十六章 组队邀请！（求收藏，求追读）
胡大脚被周希音以及助手盯了几秒钟后，他目光浑浊着还是摇了摇头，对着看向他的方闲回：“没什么。”
方闲很清楚地听到了胡教授讲的话，只是不敢确定。
现在胡大脚又说没有，他也不敢继续问，先好好做手术吧！
方闲继续完成缝合，而因之前的小插曲，胡教授和助手一言不发。
最后，方闲就把患者的皮肤又恢复成了切开之前的模样，唯一的变化就是看起来多了一条微不可查的细线以及横端几条线结。
包扎、过床，手术结束。
【你通过血肿清除术配合，对活动性血肿、皮肤软组织创口造成了点84伤害（占比42%），获得技能点84！】
方闲看完这巨额技能点收获，再看了看那手术室的计时面板才走到十六分钟。
内心一动。
其实完成整台操作的技能点收益比，是格外不错的，还是会高于单纯缝合的。
毕竟自己单独完成了清创术的核心伤害操作。
伤害的权重清创大于缝合大于切开，至于是不是大于一切，方闲目前还不敢肯定。
而为避免等会儿胡大脚继续找自己讨论其他话题，方闲赶紧就溜出了手术室。
后面的胡教授以及助手也没要求方闲跟着推送病人之类的。
时间已经颇晚，这会儿的手术频次已经不多，手术间也关闭许多。只是手术室内的路灯，依旧亮如白昼。
周希音跟在方闲后面，等方闲洗手完毕，再往休息室方向走时，她才问：“刚刚胡教授邀请你去中山医院，你怎么没答应呢？”
复大附属中山医院，也是全国排名很靠前的医院，甚至在几十年前，它在全国的医院排名比湘南大学附属医院更要靠前一些。
但现在，也就是伯仲之间吧。
真让方闲现在去，他也是不会拒绝的。
方闲偏头反问：“这种话怎么好信？这里可是湘南大学附属医院，这不是妥妥地试探我是不是反骨仔么？”
中山医院，方闲当然是知道的，是极好的学府极好的医院之一，若是硕士研究生的时候，能去那里，也是格外不错的选择。
周希音闻言就笑笑，双手摆动轻盈，跟在方闲身旁：“所以方学长你是不确定那个胡教授是不是中山医院的教授，才没答应的么？”
方闲就赶紧说：“别给其他人说啊。”
“那如果我告诉你，这个胡教授就是中山医院的教授呢，而且还是份量不低的教授呢？”周希音又问。
方闲听了这话，步子顿住，脑壳一瞬间有些宕机。
僵硬的脚步让方闲根本难以反应其中的缘由。
胡教授如果是中山医院的教授，他跑来湘南大学附属医院的创伤中心手术室干嘛，浪摧的啊？
“这不是我们医院么？”方闲不敢置信，看向周希音，好像周希音对这个胡教授很了解似的。
周希音闻言就说：“你刚刚若是答应了，胡教授就不在我们医院的创伤中心了。”
“他这是在豪赌一把。”
“在湘南大学附属医院的手术室里，这么光明正大的夺人，还是有些太不讲武德！”周希音不可置否地笑笑。
招聘湘南大学附属医院的学生，伱打开舞台，进到招聘会现场，或者在官网公布，这边的学生投简历来，你再招收，这无可厚非。
但是直接冲到人家的医院里面去拉人，这就有些不讲道理了。
若真如此，那么就业市场就要乱套！
方闲果断甩了甩头：“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
若是在一個月以前，有人说让他去哪里医院工作，那即便是地级市医院，不必华山医院这么高层次的邀请，方闲都会格外意动。
但凡犹豫一下，可能都是他对对方的不尊重。
可现在，方闲却不着急找工作了。
掠过这个话题，方闲问：“学妹，你这样跟班实习，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可以上台操作一下啊？”
周希音是来跟班实习的，肯定是想上台练手的，只是方闲也是被赶鸭子上架，他对创伤中心的规矩了解不多。
但允许的范围内，他还是可以为周希音争取一下机会的，若是无能为力，那也就罢了。
周希音摇摇头：“学长。创伤中心手术室里，实习医生只有在主刀的教授允许和邀请下才能上台，我没这个机会。”
“方学长，你可以叫我小周，或者叫我希音。”为方便交流，周希音对方闲讲。
“那你也叫我师兄吧，外科喊师兄的会比较多一些。或者你叫我名字也行。”方闲走进了缝合组休息室的门口，回头对周希音说。
“现在暂时没什么事情，你可以去隔壁休息一下，等会儿有病人了，我可以叫你。”方闲之前也是从实习生过来的，知道实习阶段，最希望看到的就是手术全过程。
那是一种好奇。
“师兄，等一下。”周希音见方闲要往休息室里钻并关门，伸手拦住。
“师兄，你组队了吗？”赶紧问。
方闲的眼睛一眯，马上反应过来：“我不去参加比赛。”
周希音忙道：“师兄，我说的就是华中地区的比赛，不是省赛。如果师兄你没组队的话，能不能？”
周希音觉得自己的意思已经表达得非常明显。
方闲则继续摇了摇头：“中区和南区的比赛，我也都没参加。”
华国被分为五大区，华中地区会统称为中区，湘省位于中区和南区交界，两边都可以参加，是略占地理优势的。
周希音闻言愣住，上下扫量方闲，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以方闲现在的实力，去地区比赛拿一个奖问题不大，有两个4级技能，拿一个二等奖都是轻松无比，若运气好点，拿一个一等奖以及个人特等奖也是非常可能的。
只要不是那种特别变态的临毕业博士也进场比赛的话。
周希音其实很希望方闲能够组队带她，因在中区技能竞赛中，若能取得好成绩，那么她就可以直接进入到创伤中心的集训中，与方闲一样获得大量的练手、被带教的机会。
到时候即便是她家里那两位教授，也不好多说什么。
“师兄，我可以问一下，为啥吗？参赛可以拿奖，还能够有很多机会。这一次华中赛区的不同赛道的一等奖，都可以有跟着5级医师学习的机会。”
“这可是很少年份才会出现的奖励。”周希音不明白。
没有坏处的事情，方闲为什么不参加？
“比赛最多只是一种炫耀实力的机会，不能实实在在提升自己的能力。”
“小周你可以努力一下，我就不去了。”
“目前手术室里的老师很多、也很好，可学到的东西足够多，挺充实。”方闲听到有跟着5级医师的机会，也很意动。
但，方闲心里早就清楚，自己现在的提升，是完全可以不依靠老师的，需要的机会和操作。
这也是之前在创伤外科时，方闲更倾向于选择宋煜副教授，而并非林辉的原因。
若知道选林辉能有这么多操作机会，但凡犹豫一秒钟，方闲都会觉得自己可恨！
第四十七章 传下去！
周希音先“奥”一声，接着问：“师兄你是不是一直在等手术室的传闻？”
“手术室传闻？”方闲略疑惑，坐在下铺，因有女同志在，还规规矩矩地把洗手衣裤都仔细整理一遍。
否则的话，无事可做的间歇，绝对没有任何一个外科医生不乐意随意一趟而下，最好再有一瓶饮料灌入，消解疲惫。
“传说湘南大学附属医院有6级医师啊？”周希音满脸不信，走进休息室两步，背着手，隔着方闲有一定的防护距离。
能通过休息室里的灯光，大概看得清方闲脸上的表情。
方闲果断摇头，5级医师就是国内的顶级学科带头人，方闲在医院的那么久时间里，只是远远地看到过一个人。
6级医师到底是什么概念，方闲也只能是在医学会的官网上偶尔看到。
湘南大学附属医院是传闻有6级医师在，可这与他一个小小住院医师有多大关系？
方闲也看得出周希音似乎很希望能够劝说动自己，便解释：“和带教老师的水平没关系，我個人可能更适合密集型重复灌输学习路线。”
“也就是所谓的多读多看，没有特殊技巧性而言。”
作为湘南大学附属医院的住院医师，方闲之前的成绩就不算差，可也算不得好。他一直对自己的能力和资质有一个相对通透的认知。
资质不够，勤奋来凑！
或许勤奋在天赋面前一文不值，可于他个人而言，勤奋与否就能影响他个人的人生。
方闲又说：“可能越有天赋的老师更适合带天赋非常好的学生，我不属于这种天赋非常好的学生。”
方闲有这样的自知之明。
之前在创伤外科时，林介墨教授在查房过程里，也会予以指点一些，但他与林介墨的硕士研究生范鹏程的接受能力就存在差异。
久而久之，这样的差异就会在能力和认识中体现出差距。在这样的情况下，方闲只能想着勤能补拙。
如今这个局面，湘南大学附属医院创伤中心手术室是极好之地，即便有更好，那也无所谓了。
在手术室里，这么密集性的操作和练手机会，方闲哪里都不会再去。
懒得奔波。
方闲的解释让周希音彻底失去劝说方闲的信心，就只说：“我们医院有6级医师，那是在十年前，现在其实已经没这样的说法了。”
说完，周希音也就离开了缝合组的休息室，到隔壁去休息。
方闲听懂了周希音的意思，可也没进行太多解释，看着有礼貌的周希音把缝合组休息室的门带上后，方闲立刻五花乱仰，太过于拘谨地坐躺，还不如不躺……
当然，这样的休息时间也就持续了十分钟。
就有人在频道内喊让方闲去缝合，方闲赶紧出门，并敲响周希音休息室的门，等周希音出来之后，才一并往那个方向赶。
不管现在方闲所处的位置，得到的机会怎么样，但方闲一直都记得自己也曾在这个医院处于最底层，知道各种各样的机会都来之不易。
其他人不知道，遇到的人，能帮责帮吧。
这一次，就是单纯只有缝合，没有切开和其他操作。
手术室里的很多上级都很遵守规矩，除了那位叫胡大脚的教授，喜欢单独给自己加戏，多让他作什么清创和切开。
然而，这个手术间的主刀教授，虽然不加戏，可从方闲一进门上台，他就开始唠，一口的北方口音。
“这还真的是4级缝合术嚯…”
他的助手点头回：“缝合组的方医生虽没去医学会进行等级证明，可手术室里很多人都已经证实，只是差了个程序。”
那教授身材很壮，体型高大，眼睛也很大，但眉毛很稀少，仿佛一个无眉壮汉，在眉毛位置轻轻撇了一笔似的。
他又说：“听说方医生的清创术也是4级哈？”
“朱教授，这个目前只有胡教授证实过，具体的，还不能确定。”他助手有回。
“方医生今年才二十五岁哈？”
“这个年纪能够拥有两个4级技能的人，那全都是变态！~”
“非美容和手外的正经医生谁把缝合术会练到4级去啊？”
“你说对不对？”‘点眉大侠’一直嗑、一直嗑。
到最后还在讲：“这4级缝合术，看起来还真就是有点东西的。”
方闲在缝合完，帮助包扎后，赶紧带着周希音离开了手术室。
在走出手术室门的那一刻，方闲才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他此刻仿佛很理解大话西游里面那两位自杀的妖怪了。
这到底是谁啊，一直叨叨一直叨叨，自己缝合八分钟，他就能叨叨八分钟！
若是他能说点有用、有教学意义的言辞，则罢了，一直吃瓜，除了吃瓜就是吃瓜，好像这辈子没得过瓜吃一样。
嗓门还大，方闲出门后就搓了搓耳朵。
还特意把铁耳式的耳机取下来了一会儿，才重新戴上。
接着才到旁边洗手。
正这时，手术室脚踏式感应门被重新踩开，里面的声音再次传出：“这个方闲到底是谁的学生啊？听说在这里的学生，都还没定导师也没定专业的？”
方闲赶紧洗手，洗完赶紧从反方向包抄离开。
再赶向手术室休息室，方闲还特意关闭耳机与周希音打探那个‘叨叨教授’是什么来头完，重新戴上耳机。
本以为整个世界就会如此安静下来，那个教授的声音又传来：“缝合组的方同学在不在，12间叫。”
方闲稍微犹豫了一下，最后才无奈地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还是不要和技能点过不去。
应了一声：“在。马上到！”
“周师妹，手术室十二间。”方闲给隔壁的周希音发过去微信信息，以节约时间。
微信是周希音主动添加他，方便交流与沟通。
方闲推开门时，周希音也正好推门而出。
“叨叨教授。”方闲对周希音做着嘴型。
然而，等方闲与周希音再次进到手术室时，就发现，在12间等待他的还是缝合，并非是自己所预想的切开术或者清创术等操作。
方闲在临近缝合前，特意扫了一眼手术室计时面板上的时间，清晰看到。
手术室计时面板上的手术用时是00:03：35！
三分三十五秒，手术结束，差不多十厘米的口子，这什么鬼？
方闲在他的身上刮来刮去时，这个‘叨叨教授’就对这个手术室的助手说：“你知道吧，方同学的缝合术是4级……”
第四十八章 叨叨教授真TM可爱！（求收藏，求追读）
方闲大概审视了一遍这台手术，发现，这台手术属于是血管外科的急诊手术，是股动脉的切开取栓术。
好吧，方闲自认为，就算某一小部分的动脉切开取栓术的手术难度不大。
可叨叨教授仿佛就不尊敬血栓取栓术似的，三分多钟完成一台手术，这算什么鬼？
“朱教授，您刚刚这台手术？”朱教授的助手明显还没回过神。
“你先看，4级缝合术可不一般。”朱教授指着术野内，这般说。
方闲则继续完成缝合，且是完成着全层的缝合，余光也在朱教授的神色上扫，就发现这个朱教授还真对他的缝合术极为感兴趣。
嘴里一直在说着赞美的词。
可这时候，方闲却是收起了轻视之心。
四分钟不到完成一台血栓取出术，即便是用屁股想，也能想得出来这个朱叨叨教授是牛逼大发了那种人物，并非是单纯地只会叨叨。
不过方闲仍没回话。
主要是他不敢，因为朱教授现在的助手回了一句，等待他的肯定是朱教授的七八句，或者十句。从你的缝合术什么时候到1级，到你现在的缝合术怎么不想练到4级去。
类似的问题仿佛一个天真的孩子，总有十万個为什么。
方闲的缝合时间就明显有点长了，足足九分钟才缝合完，拿下二十一点的技能点后，方闲帮忙着打了一个小无菌敷料贴。
朱教授然后探了探说：“3级的缝合术偶尔会在缝合术后对血管壁造成一定程度的卡压，但4级缝合术就没有这样的情况。”
“基本功扎实还是好。”
方闲对朱教授笑了笑，接着脱衣服下台。
“创伤中心的手术室，很多时候会处理累积下来的，血管外科常规难以解决的择期手术和高难度术式。”
“或在血管外科来不及完成相应手术时，也会予以帮忙，不完全仅仅是救命的急诊手术。”周希音这般回答。
刚刚方闲在问，怎么这么多血管外科的急诊手术。
“这个朱教授绝对是血管外科的教授，就不知道他的血管切开术和血管缝合术到底是什么水平？”方闲洗手完，再与周希音走向休息室的过程中，方闲问周希音第九个问题时：
耳旁又响起了朱叨叨教授的呼叫：“缝合组的方闲同学在么？手术间17间叫。”
方闲的上身微微颤了颤。
转头，不等周希音回答，就又道：“朱教授又叫我过去了。”
周希音沉默着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
而方闲和周希音二人赶过去时，才发现朱叨叨教授留给方闲的，仍然只有缝合……
晚上，十点半。
“5级！~”
“我刚刚查了一下，这个朱教授的血管切开术、血管缝合术还有血栓取出术等相应血管外科专科基础技能等级都是5级。”周希音非常笃定。
自她进手术室跟着方闲后，方闲已经跟着这个朱教授，连续进行了十台手术。
仿若是流水线，也仿佛方闲被这位朱叨叨教授包场，成为他的御用缝合助手。
“5级这么牛？”方闲的双目都在放光。
朱教授完成的这么多台手术，手术的整体耗时取决于他的缝合时间，而并非朱教授的手术时间，这让方闲有一种很强的挫败感。
“5级技能，是很厉害的，4级技能就很牛，且能够处理大部分的对应病种了。”
“我记得好像有人特意对疾病的种类分类后，对疾病的整体难度进行过数据化！比如说动脉栓塞的难度系数是20.”
“那么3级血栓取出术的单次能够解除的难度系数上限就是10点，4级就是20点，5级就是40点往上。”
“这属于是操作溢出，或者输出爆表……”周希音举了一个比较简单的例子。
方闲闻言目光闪烁，觉得周希音的例子相对比较形象。
但其实可以更加形象，好比一个怪物的血量是20点，3级的技能伤害就是10，4级的技能伤害可以到20，但是5级的普通伤害就是40以上，直接秒杀。
“你这是从哪里看到的？文献么？”方闲好奇。
这样有意思的文章，他从来没听说过。
周希音果断摇头：“忘记了……”
方闲看了看今天晚上的收获。
三个小时时间，自己收获了250+的技能点，这全依赖于朱教授的暴力爆速手术，让他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就续接上缝合。
技能点的短时间收益是最强的。
方闲则继续问：“这个朱教授是不是不太喜欢带教啊，刚刚你问了他两个问题，他都没回答！”
周希音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又摇摇头：“不知道。”
心里则暗说，要让他回答我的问题，估计得周教授出马了才行，但这话，她没对方闲讲，她就怕自己说了之后，方闲也不带她了。
朱叨叨教授的声音很快就又响起在了耳旁：“缝合组的学员在么，手术间……”
方闲一站而起。
周希音马上明白：“又来了？”
“嗯，这次的时间还稍微长了些，有十几分钟，估计手术难度比较大吧。”方闲这般说着，便往朱教授所说手术室方向走去。
进了手术室后，才晓得，哦，这是一台动脉夹层的手术，但不是主动脉夹层，而是下肢动脉夹层的患者。
难怪朱教授搞了十几分钟，但才搞十几分钟，也是格外离谱。
具体的手术方式和治疗的效果是否可靠，方闲压根不敢问，做好自己的工具人就可以了呗。
这会儿，朱教授倒是不说方闲的4级缝合术厉害了，而是道：“方医生，这是我们今天配合的最后一台手术，做完我们血管组就没有手术可以做。”
“不过你放心，下次我还会来点伱！”
天呐！
方闲瞬间心花怒放，原来朱叨叨教授不止是个话痨，他还懂得开车，他是会懂得开车的人。
说实话，比起之前朱教授的各种哔哔，这样的荤段子让人听起来更加舒心，至少让方闲觉得自己是在手术室里做手术，而不是在菜市场买菜，家长里短。
“好！~”方闲郑重点头。
“你缝合术的基础好，也要多往缝合术的上游技能上靠，比如说血管缝合术啊，就是很不错的靠拢方向。3级的缝合术就能够滋养出……”
“4级的缝合术就能够养出来更优质的血管缝合术……”
“若是5级的缝合术……”
“若是……”朱教授又开始了。
且，这一次方闲下台后往休息室走时，朱教授还特意跟了上来，继续叨叨逼逼一路。
“血管外科是非常好的一门亚专科，手术干净、手术时长可控，比起其他……”
“血液是生命之源，任何学科抛开血供不谈就是耍流氓……”
“缝合术是血管外科中的一项基本功……”
“缝合组方闲，收到！14间。”终于，方闲再次听到有人呼叫时，感觉自己受到了救赎。
朱教授这才停下，然后往更衣室方向走去。
终于是安静下来。
在14间手术室门口，周希音和方闲二人都如释重负。
方闲则看了看那么些可爱的技能点说：“其实朱教授如果没这么话痨的话，还是非常可爱的。”
“抛开事实不谈？”周希音神补一刀，声音软糯，自然而然。
方闲闻言翻了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