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开局就撞见疯子
“莫里托尼奥，快走吧！”
“我们还要准备演出。”
“他…好像还有气…”
尤比安大陆的北方，地理位置在友克鑫东北角，在通往被誉为享乐之都格拉姆加兰斯的途中。
一个倒地流血的少年让马戏团的车队停了下来。
身为团长的尼奥，蹲下身子，不顾团员们的阻止，走到少年面前检查了一下状况，“少年…你还能说话吗？”
“这里距格拉姆还有一段距离，听说附近一带也很混乱，这小子该不会是被强盗或山贼之类的给袭击了吧？”
“……”
面对老者的问询，躺在血泊中的少年动了一下手指。
团长见状，轻声道：“我叫莫里托尼奥，一位旅行艺人…你呢？”
血水中的红发少年，僵硬的扭动了一下脖子，露出一张菱角分明，五官却有些妖魅气质的脸蛋，用着声不可闻的动静，呢喃着：“西…索…”
“西索，我知道了。”
团长点了点头，伸手将受伤的少年抱了起来。
车队内的团员见状，均对团长的这个决定，感到不满意…甚至看向西索的眼神，也十分不善。
唯独…有一个人例外。
那是一个看起来和西索年龄相差不大的少年，一头黑色板寸，脸颊长有点点雀斑…他盯着团长怀中的西索，眼神惊惧，像是看见了什么毒蛇猛兽一般。
“竟然是他！”
秦风喉咙不由自主的滚动了一下，发生在眼前的一幕，让他脑海中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秦风是他上辈子的名字，这一世，他叫胧。
他是一个穿越者…
刚魂穿过来不到半个月。
一睁眼，人就已经在这个马戏团了…同时，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他也知道…自己来到了猎人的世界！
全职猎人。
一部他上辈子十分喜欢的经典动漫。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能够重生总归是好的…而且，作为一名穿越者，他对全职的剧情十分熟悉。
这个世界危险至极！
但普通人想要安然度过一生，难度也不大。
虽然现在的他，仅仅只是一个马戏团的成员，过着流浪的生活，但利用先知的剧情信息，起码能让他在未来，比普通人的成就要高一些。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修炼，争取早点成为猎人！
但眼前始料未及的情景，让胧感到不适，随着西索的到来，尘封的记忆也被打开…他所在的马戏团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游艺人！也不是一伙寻常的艺术家…而是…造就了西索这个变态和疯子的温床。
这个故事不是出自老贼的手笔，是上辈子另外一部十分出名的动漫，也就是东京啃种的作者，为西索这个角色专门画的…也经过了富坚老贼的盖章和承认。
因为这段剧情不属于猎人原著，所以…秦风一直没放在心上。
此时…西索的出现，让他意识到，问题有点大！
“竟然和他…”
胧的心中五味杂陈。
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西索这个家伙，还不是念能力者。
没后世那么可怕！
“胧，你照顾他一下。”
好死不死，团长抱着西索朝他走了过来，吩咐道。
“是。”
胧虽然不情愿，但只能照做。
他接过西索，将他抬进了马车。
路边捡到一个人…对众人而言，仅是一个小插曲，顶多与团长争论几句，然后车队就再次奔往此行的目的地。
“这个马戏团…我记得…团长似乎也是一名念能力者，而是还是一个连环杀手，在尤比安大陆很有名，最后死在了西索手上。西索的念能力，轻薄的假象，也算是跟莫里托尼奥学的…”
车厢内，胧用毛巾沾着水，帮西索把染血的衣服脱掉，接着擦拭其身体。
他的心思却放在了团长身上…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马戏团，只要攒够了资金，再打好基础，自己便找个噱头离开…没想到…”胧眯着眼睛，印象里…团长似乎会教每一位成员修行念力，可惜的是，只有一个女孩阿巴奇学会了，其余人都没有这个资质。
胧有些忐忑…他不晓得自己能否修成念。
念是衡量一个猎人强大与否的关键！
只有成为念能力者，才是真正意义上跨进了猎人的门槛。
他这具前身，加入这个马戏团也才几个月而已，比西索早不了多少。
他是一个流浪者，被捡来的，境遇和西索差不多。
目前为止，团长还没有传教他修行念的意思……
西索…
一念至此，胧低头看着身旁处于昏迷的少年，内心闪过一个邪恶的想法。
如果…如果他现在将西索杀了，那是不是…大名鼎鼎的果农，就提前退场了？也没后续那么多乱子了？…
“不行，这家伙可是主角之一，他要是死了，剧情线也会混乱和改变，自己唯一的优势，也就没了…再者，目前自己和他的关系就是陌生人…没有杀他的理由和必要。”
很快，胧就否定了这个念头。
‘恭喜宿主正式与剧情角色产生交际，你的成长之路已经开启！’
‘请努力成为此间的无上意志吧！’
‘宿主模板已经建档，正在加载辅助功能…’
突兀，一阵机械般的声音响彻脑海，让胧一怔。
他的眼前随即幻化出的一块虚拟屏幕。
呈现出了一个数据面板。
是他个人的身体属性，还有成长方向。
“咦？”胧神情一喜。
个人数值，无非是让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但最实用的，却是系统的辅助功能。
详细的介绍并提供了许多，以他目前的状况，最为适用的训练方式和手段，还有成长方向的建议等等。
这样一来，能让他少走许多歪路。
有点线上导师的意思。
比方说…他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首先要做的就是强化肉体，锻炼体术，增加实战经验等，而系统正好列出了一份训练计划，以及可修行的法门。
“大多都是国术…这个系统的资料库，是以我前世的经历来储备的知识嘛…”
胧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选择相信大数据！
毕竟，有智能人工辅佐，总好过自己一个人摸着石头过河。
“呵。”
这时，一个笑声，让胧惊醒。
低头一看，却发现躺在车上的西索，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狭长的眼缝中，闪烁着让人捉摸不定的光芒。
胧之所以吃惊，是怕西索看到自己的系统荧幕…但顾虑很快就被打消了，他发现西索似乎看不见面板。
“你这么一直盯着我…会不会有些不太礼貌？”
西索似笑非笑，语气略带玩味。
胧反应过来，明白是对方误会了…碍于视线角度的关系，他实际上一直在看系统面板，但在西索眼里，从他醒来…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黑发小子，就一直在瞅着自己，也不说话。
“作为照顾你的恩人…你首先应该表示一下感谢吧？”
被西索的眼光盯着，胧镇定了一下心神，同样拐弯抹角的讥讽道。
“你想我怎么感谢？”
西索嘴角翘起一个弧度，刘海儿下的眸子，意欲不明。
“这个人情先记着，等我想到了再说。”
胧说完，将手巾毫不留情的甩在了他身上，“既然已经醒了，就自己擦吧…”
说完，转身就要从车上跳下去。
余光瞥了一眼车厢外的众人，淡淡道：“提醒你一下，这个马戏团的状况并不好，对于团长又随便从路边捡来的一条野狗，无疑是在增加团内的负担…你想要在团里待下去，尽量和他们搞好关系。”
“你还…真是…绝情呢…”
西索见胧说不管就不管自己，轻轻叹了口气。
“啧！”
胧啧了一声，他果然和西索这个人合不来…也没什么好感…
这么小的年纪，就已经能从神态中，看出后世变态的影子了。
接着，胧便跳出车厢。
西索强撑起手臂，用湿漉漉的毛巾打理着身子。
然后，单手拄着下巴，眼睛透过厢门，扫视着团内每一个人的身影，仿佛是在审视、观察，又像是在收集着什么…
2、不是朋友
马戏团在到达格兰姆加兰斯市后，就在即将演出的场馆安顿了下来。
团长莫里托尼奥原本是打算带西索去医院治疗一下，但见西索好像已经能自主行动，便只是找了诊所进行简单包扎。
而团员们对于这个少年，顽强的生命力，都感到有些吃惊。
毕竟，遇见西索时，他看似都奄奄一息了。
这才几天光景？
不过，大家也没心思放在西索一个初来乍到的毛头小子身上，他们要为大后天的演出做准备，团员们都已经开始在场地中，按团长的要求排练起来，争取到了演出的那一天，不会出现失误。
他们这个马戏团的表演者有很多，喷火、杂技、驯兽，能想到的都有！但最为出名的，还是团长莫里托尼奥的成名绝技‘空中游泳’，所谓的空中游泳，就是指表演者可以摆脱地心引力，进行短暂的飞行，在高处如履平地。
在已经搞清楚来龙去脉的胧眼中，实际上，那就是团长依靠念能力，来吸附在建筑物之上。
莫里托尼奥的念力属性，有‘磁力’效果。
同时，胧也想起来…他这位团长，除了是连环杀人犯，也是和金富力士同一批参加猎人考试的竞争者，可惜，那一届只有金富力士一个人脱颖而出。
并且，期间发生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反正，金富力士是给团长留下了很大的阴影，导致老头后面似乎断掉了成为猎人的念想，反而当起了流浪艺人，并创建了这个马戏团。
“呦！”
演出前一天，胧正在房间里洗着衣服，背后传来熟悉的动静。
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西索。
西索半个身子依靠在门框上，看着不搭理自己的胧，不介意的笑道：“团里的每一个人都有一两手的绝活，你呢？你会什么？洗衣服吗？”
“……”
“你是闲的没事干吗？不继续去场馆里偷看他们表演，偷师了？”
胧面无表情。
自从到了表演场地，西索就一直在旁观每一个团员的表演手法和方式。
胧很清楚…这小子是在学习！
从西索未来的实力和表现看，他的学习能力，强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嗯…我已经看够了。”
西索耸了耸肩膀。
胧心脏一跳。
这话的言外之意，无非是在说…对方已经都学会了，好像团员们苦练这些年的绝活，在西索眼中，根本没什么技术含量。
“我在忙…你没事的话，就请出去吧。”
胧淡淡道。
他在马戏团的价值，就是后勤保障，因为他也刚加入团里没多久，虽然也在学表演，但还无法登台上场。想要在马戏团求生，找到自己合适的位置，让外人不那么讨厌自己，胧就必须勤奋一点，干些杂活。
“喂…”
突然，一条胳膊伸了过来，从后面搭在了胧的肩膀上。
西索自来熟般的将脑袋凑了过来。
“你昨天晚上，偷偷溜出去了…对吧？”
“！！！！！”
胧闻声，赫然瞳孔一缩。
他是去偷摸训练了…在胧看来，他必须争分夺秒的武装自己，按照系统提供的国术修炼。正常人想要打下根基，都需要一个十分漫长的过程，但自己有系统在，可以大大缩减成长的时间。
因为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团长死于西索之手，马戏团土崩瓦解…之后，他很有可能就要自力更生了。
“和你住在一起，果然不是什么好事。”
胧脸上对西索流露出的厌恶更加明显了。
是的，在分配房间时，团长把他和西索安排到了一块。
“呵呵呵…”
西索笑道：“你的那种修炼方式和手段，我从未见过…感觉挺有趣的，教教我怎么样？”
“这样吧…”
胧伸出一根手指，“你如果告诉我你的真实来历和背景，我就教你。”
他的锻炼方法，都是专门强化肉身某一部位的，比方说腿或手臂等…效果十分惊人，根本不是一般的强身健体术能比的。当然，后遗症也十分严重…直到现在，他的手脚都酸痛无比。
只是他强忍住了，外人看不出来而已。
“对我的来历，感兴趣？…我还以为你很讨厌我…”
西索答非所问，岔开了话题，“没关系…我已经记住了。”
“你忙吧，不打扰你了。”
说完，这家伙摆了摆手，转身走了。
“滴水不漏啊…是怕被人抓到把柄嘛…”
胧继续搓着衣服，发出冷笑。
他倒不怕西索把自己的秘密告诉别人，因为无所谓…反正马戏团也快黄了。
还有就是…在团里，西索也没朋友，大家似乎并不喜欢这个一直眯眼，面带笑容的小子。
天然的排斥他。
至于胧自己，只能说，因为同龄人的关系，‘无奈’般的和西索走得比较近而已。
……
格兰姆是享乐之都，这里十分繁华，充斥着大量的娱乐场所。
特别是赌场和奢华的高档会所与酒店…
这样的环境，也造就了这座城市，丰富的娱乐氛围，成了表演者的圣地。
经常有各种艺术家，表演者常驻，马戏团也属其中之一。
演出的日子到了。
可容纳几千人的场地，座无虚席。
莫里托尼奥马戏团，在观众们的欢呼声中登台，进行一个个精彩节目的演出。
演出的高潮，欢呼最为响亮的，就是团长尼奥倒挂在场馆棚顶，手持拐杖，稳稳走在穹壁上的一幕。
台下的人群吹着口哨，纷纷将各种打赏的礼物扔到台上，而胧则和其他几名团员，将礼品与纸币戒尼收起，还有一些硬币。接着，对观众们弯腰行礼，默默退下。
在下场时，胧望见了盘坐在场馆悬梁上的西索，他在较有兴致的打量着倒挂而行的莫里托尼奥。
“这家伙…不会已经察觉到念了吧？”
胧眼皮一跳。
自从知道了团长的身份，胧也一直在有意无意的观察着后者。
包括现在正施展念力的莫里托尼奥，但很可惜…他感知不到气的流动，也就是‘念’。
这需要天赋！
很显然，西索的天赋，属于妖孽级的！
一天下来，演出结束。
马戏团得到了当地人的喝彩，演出无疑是成功的。
“胧…你马术学得怎么样了？”
到了晚上，众人在一起聚餐时，团长看向了胧，发问道。
“可以进行基础的表演。”
胧答道。
“那么…你准备一下，明天上台。”团长颔首。
“好。”
胧因为进团的时间不长，能学得都是最为简单的表演形式，马术是马戏团中，最好上手的，就是一种训马术。包含在马背上做出各种花式惊险的动作以及三维跳马等。
胧两世为人，他的学习能力虽然和西索这种变态比不了，但也十分出色。
主要是很努力…这些，作为团长的尼奥都看在眼里。
“会不会太早了？”
扎着马尾的橙发少女阿巴奇，开口道。
团里年纪相仿的，就他们三个。
胧、西索与阿巴奇。
“早晚都要有这么一天，早点演出历练，积累经验，也是好事。不用怕失败，你还年轻。”团长和煦的朝胧一笑。
“嗯。”
一边，西索灵活的转动着手上的刀叉，不知在想什么。
时间缓缓流逝，过得飞快。
胧的第一次表演，平平无奇，没引起什么波澜。
他既不负责开场，也不压轴，仅仅只是在表演的空隙，热一下场子，自然谈不上压力。
自从他开始表演后，游手好闲的西索，便接过了他的差事，开始负责团内后勤，比如…洗衣服，整理道具等。
演出一场接一场，渐渐…莫里托尼奥马戏团开始在格兰姆打响了名气。
团内的营生好了不少。
而胧，白天除了要排练演出外，晚上也一直在锻炼自我。
即使和西索同处一个屋檐下，他也不藏着掖着了，时辰一到，直接起身走人。
他在疯狂压榨自己休息的时间。
当然…这么做，也让他的训练成果提升尤为显著。
……
夜里…格兰姆市一处偏僻的公园内。
胧四肢绑着沙袋，身负重物，在伏地爬行…他浑身衣衫早已湿透，汗水不停从他的脸上滴溅到泥土。
来回爬行十几遍后，他又开始手脚并用，徒手攀爬一棵棵树木。
然后，再按照系统的教学，开始击打树干…
每一组的练习，都在严格按照系统的布置完成，没有丁点疏忽。
不知不觉间，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
终于，停手的胧，卸下了身上的用具，口干舌燥的大口喘息着。
胸腔如同风箱般起伏不定。
“身骨的力量性、灵活性…从数值上看，都磨炼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开始修炼国术的法门了。”平复一下气息，他摊开生有老茧的手掌，露出满意的笑容。
此时的他，相比较一个多月前，已经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这种变化十分惊人！
最明显的，就是他的肉身，有了明显线条，体态也更结实硬朗，整个人大了一圈…乍看之下，与成年人无异。
这种身姿，就算旁人看一眼，也能感受到体内所蕴含的力量。
一个多月想要拥有强健的体魄，在外人认知里，几乎不可能！
不过，他却做到了。
除了系统的作用外…很大一层关系，胧认为，是和这个世界有关。
这里毕竟不是地球…生存环境，力量体系也不一样。
变态的家伙比比皆是。
况且，他现在的血肉水平，也只是增幅到与自身年龄不相符的程度而已，离肉身极致还差得很远。
但短时间内，有这种成长，他已经很知足了。
“看来，我的这具身体…至少在体质上，是有一些天赋和潜力的…”
“相比传统的锻炼方式，系统给予的，堪称为魔鬼教学思路…虽然异常痛苦和折磨，但专攻的效果，显而易见，都是精华！”胧觉得…只要有系统在，他就有一条明朗的前进方向。
外加他对剧情的熟悉，可以很好的从中获利，这样一来，就相当于在事半功倍的基础上，如虎添翼！
脱掉了湿透的衣服，胧一身腱子肉在夜色下冒着缕缕热气。
体温很高。
“时间差不多了…”
胧说了一句，刚向前踏步，忽的步伐停顿。
在他正前方，一道熟悉的身影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翘着腿，“要回去了吗？”
西索！
“你什么时候来的？”
胧皱起眉头。
“早就来了…只是你锻炼的太集中，没有发觉到我而已。”
西索伸了一个懒腰，“我也睡不着，一个人待着没意思…”
“……”
胧沉默了。
这种被人偷窥的滋味，不好受。
特别是…偷窥的人，还是西索，总让他心里有点发毛。
“喂…”
西索歪了一下脑袋，一只手拄着脸颊，笑眯眯的眼睛略微睁开，语气不同以往，“你好像是有什么心事啊…总觉得你在肩负着什么…你和团里的其他人不一样，作为朋友，不知道我能不能有这个荣幸，聆听你的秘密呢？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秘密两字一出。
胧眼神发冷，咧开嘴角，肆无忌惮的与西索对视着，“你真想帮我？”
这段时间的相处，胧也差不多熟悉了一些西索的性格。
这个家伙绝对没这么好心…说是帮，不如说…是想挖掘出一些能让他找乐子的‘饵料’。
主要…他对这个家伙的秉性太了解。
“当然。”
西索轻快的笑了。
“好啊…你能去死吗？”
胧一字一句道。
“你生气了？”
西索挑着眉头。
胧视若无人，大步流星的走远。
“别这么无情嘛…放心，你的事，我会守口如瓶的。”
“我希望你明白…你和我只是同事，不是朋友。”
“嗯…明白明白。”
西索缓步追上，十分敷衍的应着。
3、西索的处境
“我反对！莫里托尼奥…居然收留那种来历不明的小鬼！”
“西索和胧、阿巴奇不一样，胧与阿巴奇好歹在团里能派上一点用场，十分听话…至于西索，那小子虽然每天挂着笑脸，但我看他，总是莫名的很讨厌！”
“伯力泽不要这样…你也知道，我当年不过也是伪装成鞋匠的小偷而已。何况，你不是也曾居无定所，甚至还在公厕露宿过吗？”
一个房间里，团长坐在沙发上，正与团内的一位主力成员议论着什么。
被叫伯力泽的男人，是一个胖子，剃着滑稽的发型，穿着也十分夸张，十分符合马戏团的形象。
“那都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再说…我们现在可是收到了皇家格兰姆的邀请，那对我们而言，无比重要！甚至有可能一炮成名，彻底响彻尤比安大陆…嘉宾除了市长，还有许多贵族…他们对于表演者的资格，审核的十分严！万一…我是说万一，因为西索那个家伙，被取消了邀约…”
伯力泽哼声道。
“皇家格兰姆的秀，要在两个月后举行，你现在担心这些，有点多余了。”
团长十指交叉，安抚着。
胖子还想再说什么，这时，莫里托尼奥镜片下的眼珠一转，瞟向了楼上长廊中，出现的两个人影。
正是胧与西索。
两个少年并肩而立，一个面无表情，一个挂着微笑。
显然，二人的一番对话，已经被他们听到了。
“你还真是一点也不讨人喜欢…都进团这么久了。”胧双手插兜，淡淡道。
“没办法…这些人对我的敌意太大了。”
西索莞尔一笑，不以为意道。
“你应该找找自己的原因。”胧毫不客气的指明道。
“真羡慕你啊…大家对你都这么的照顾。”
西索瞧着胧的侧脸，仿佛完全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你的后面…”
观伯力泽还要继续言语，团长咳嗽一声，提醒着。
胖子身体一顿，转过头，终于看到了胧和西索。
西索迎着前者目光，弯腰将手臂搭在栏架上，挥了挥手，热情道：“你刚才的表演，好厉害啊！”
“哼！”
西索的夸奖，似乎对伯力泽而言，并不受用，反倒小啐一口，起身离开。
“哎呀，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西索没有看向胖子，而是明知故问的瞅着团长。
“西索…”
莫里托尼奥抬头，忽然问道：“你会魔术吗？”
一旁的胧心中一紧。
作为念能力者，团长的观察无疑细致入微…西索虽然隐藏得极好，但他一直有在旁观其他团员的表演，而且…从日常的一些行为举止中，也能看出，西索异于常人。
这个少年保持着极高的警觉性…不知道是否与他的成长环境和经历有关。
这也是尼奥对西索感兴趣的原因之一。
并且，西索的身材虽然纤瘦，但肢体的灵活性，反应速度都很顶尖，综合体质很强…
西索没有表现出来，不等于莫里托尼奥看不出端倪。
实际上，除了西索之外，还有胧！
胧的变化…也很惊人。
只不过，从见西索的第一面开始，尼奥就有一种直觉，一种作为念能力者的直觉，这个少年不简单！而胧…是在抵达格兰姆加兰斯后，才开始成长的…是很直观的有迹可循。
他不清楚，是谁在教导胧，也不清楚胧为何突然间蜕变…至少目前来看，胧没有脱离马戏团的打算。
可能也是住在一起的关系，使得两个少年平日里看似走得比较近…在西索不受待见的情况下，胧是唯一愿意与前者接触的团员。
面对团长的询问，西索手臂甩出一道残影，赫然掏出一副扑克牌。
紧接，随着指尖跳动，扑克牌立马上下翻飞，令人眼花缭乱。
“是这样吗？”
唰的一声。
西索停下了自己的表演，将五张扑克牌加在指间，手指一晃，牌面又都消失了。
“……”
莫里托尼奥见状，陷入沉默。
显然，他被西索的手艺惊到了。
“厉害…比我还熟练，你…你是跟谁学得？”
“我妈妈，她的手指很灵活…”
西索笑着。
胧不动声色…但他从西索的身上，闻到了撒谎的味道…
“很好，继续锻炼下去。”
“是。”
这时，阿巴奇找了上来，瞥了一眼胧和西索，“你们两个…”
随后，也没管二人，直接看向莫里托尼奥，“团长。”
“走吧！”
尼奥起身，带着少女离开。
胧观此，心里知道…团长是带阿巴奇修炼念力去了。
“看来…你终于可以上台表演了，恭喜你。”
胧收回视线，冷冷说了一句，抬脚走远。
西索没有应声，只是从扑克牌中抽出了一张黑桃2，放在嘴边。
在无人的房间内，发出诡异的笑声。
……
莫里托尼奥马戏团的成员，大部分都是被团长收留的…包括阿巴奇也是一样。
不过，她作为女孩子，外加内向的性格，很少与胧和西索交流。
这段时间，胧也一直没有放弃打磨肉身，不过眼下除了淬体之外，他又开始修炼国术了…每天都会累到虚脱，根本睡不了几个小时，回到马戏团还要排练，这种高强度的生活节奏，让他极为痛苦。
但胧清楚，自己必须咬牙挺过去。
要是连这点罪都受不了，更别提未来成为一名强者了。
兴许和这种苦日子有关，导致胧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人也变得愈发冷淡。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西索这个偷窥狂不在了…一开始还跟着看了几天，后面好像是没了兴趣，就不再尾随他了。
这也正中胧的下怀。
老实说，西索不在…胧松了一口气。
没用多久…西索上场的机会就来了。
一位马戏团的成员，因为在表演的过程中失误了，还伤了脚踝，所以…由团长亲自指定，让西索顶替这人。
导致这位成员看向西索的眼神，充满了恨意。
他明明说了，这点小伤休养几天就会好，但观团长的语气，分明就是让西索取代自己。
“混蛋！”
这人扔掉了头上的帽子，朝西索骂了一句，在同伴的安慰下，不甘的走了。
因此，大家仿佛对西索这个新人，更加讨厌了。
西索本人倒是完全没受影响，首次上台表演，就堪称完美老道…得到的欢呼声，甚至比前任更加猛烈。
……
“团长…西索…会不会与黑手党有牵连…毕竟，他就那样满身是血的被丢在路边…”
“如果伯力泽猜测的没错…”
翌日，房间里。
莫里托尼奥端着一个高脚杯，倒着酒水，慢慢品尝。
身前，少女阿巴奇满头大汗，双手握拳，正在进行念力的基础修行。
她一边控制着念气，一边对团长说道。
“阿巴奇…沉下心，你的‘缠’乱了。”
团长提醒道。
显然，少女也在担心后面的皇家格兰姆大秀。
这个机会，对所有成员而言，都至关重要。
其他人更在乎的是金钱和名誉，但阿巴奇只是担心马戏团会出事…
她很感激团长收留自己，并教会了自己念。
她不讨厌西索，只是怕西索会毁了马戏团的事业，毕竟，马戏团就是团长的基业，更是大伙儿的家。
“要赶走一个无处可去的人，我可做不到。”
尼奥闻言，露出慈祥的笑意：“阿巴奇…你和西索是同龄人，试着好好相处吧。”
“他的魔术…可是很厉害的。”
“……”
阿巴奇一呆。
她可是很少见团长，亲口夸奖团员。
至少在手艺上，哪怕最早进入马戏团的几个骨干，莫里托尼奥都从未称赞过他们的本领。
“和他…相处吗？”
少女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西索的脸庞。
4、念的大门
砰砰砰！
漆黑的夜幕下，一片密林中。
一道黑色的身形犹如鬼魅，疯狂自一棵棵树干间掠过。
在奔袭途中，这人挥舞双臂，坚硬如钢铁般的指腹不断撕扯向树皮…沿途所过，纷纷在树干上留下看似利刃削砍一样的抓痕。
甚至一些比较小的树木，当即折断，传出闷响。
几分钟后，这道人影停下，树荫缝隙间洒落的银辉，照亮了他的容貌。
是胧。
他满身汗水，低头看着有些被划伤，但并无大碍的手掌，露出了畅快的笑容。
又转身望了一眼，被自己破坏掉的树林。
“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是…入门了…”
想着，他唤出系统屏幕，简单扫了一眼。
宿主：胧。
年龄：16岁。
战力阶级：格斗家。（可晋级：武道格斗家。）
属性综合评价：普通人。
技能：铁布衫、大力金刚指。
相比较两个月之前的属性数值，现在的他，面板已经如火箭般蹿升，但尚没摆脱普通人的层次。这一点，从战力阶级与系统的综合评价就不难看出，十分中肯。
个人属性有力量、体质、精神、耐力等等，这些主要是决定了肉身强度，对战力的影响不大，因为‘战力阶级’这一设定，在胧看来，涵盖了很多方面。
除了身体、还有战斗思维、战斗经验、临场反应、必杀技等等，身体只是其中之一，特别是战斗思维与经验，还有临场反应，在这三个方面，记忆中…属于顶尖的代表者，有西索和库洛洛，包括揍敌客家族的伊路米与席巴。
换而言之，战力的强弱，强调的全面性，很讲究天赋。
当然，肉身是一切的根基，因为念力说白了…是一种生命能量。
血肉越强横，可开发的念力也就越强。
总之，胧要走的路，还很漫长…
不过，对眼下的他来说，起码安心不少…有了一定的水平，就表示自己有了立足的资本。
“大力金刚指与铁布衫都勉强入门了…却也只是给了格斗家的评级，甚至都没冠上武道两字…”
关掉屏幕，胧活动起肩膀，喃喃道。
算一算时间…马上就到皇家格兰姆的大秀了。
还有不到一个月。
也就是说…能在马戏团待的时间不长了，接下来…要去哪儿？
“西索…”
简单收拾了一下，胧返回驻地场馆。
最近这段时间，他在马戏团内的处境也很不妙…因为西索愈发受到团长尼奥的依仗，使得大家对他更为厌恶。而自己又因为和西索走得太近，导致一开始还对胧比较关照的成员们，也开始有意疏远他，平时也不见什么好脸色。
可以说…再和西索混下去，他就要沦为和后者一样的待遇。
虽然，对胧来说，这些不起眼的杂鱼，并不用放在心上，但…将他和西索归为一类，总归让胧不舒服。
“要不是为了修行念…早就甩开那个精神病了！”
胧啧了一声。
撬开念力的大门，在于团长莫里托尼奥。
而团长对西索…很看重。
……
晌午，团长带着他们三个小鬼来到了加兰斯的市中心购置物资。
最近，少女阿巴奇和西索与胧，走得很近…时而会聊上几句。
胧看得出来，阿巴奇的变化，应与团长的开导有关。
街道两旁人来人往，都是各种店铺和小贩，十分热闹。
一些建筑风格，很像胧所熟悉的欧式房屋。
“是百面john.doe，这个罪犯近来很出名啊…”
“把尤比安大陆搞得人心惶惶的连环杀人犯！”
几个人正走着，忽然看见前方聚集了一大群的人，朝墙上贴着的几张画像指指点点，议论不停。
他们靠近后，也停下了脚步。
“这个是…”
站在人群外的阿巴奇瞅了几眼。
“政府和一些官方组织的通报。”
“听说这家伙的作案手法，极为血腥，受害者都惨不忍睹，全部是被压死的，尸体都扁了。”
耳畔传来了旁人窃窃私语的动静。
墙上的通缉画像，画的是一个双眼无神，脸庞呆滞的大汉。
胧眼神的余光，若有若无的瞟向身边，看似慈眉善目的团长莫里托尼奥…除了他之外，现在恐怕没人知道，他们口中的连环杀人犯，近在咫尺！
“百面，我好像听过…”
阿巴奇被调起了好奇心，看向他们三人，“john.doe，这个名字在各地都十分常见…有时还代指虚构的人物。被他杀掉的受害者有很多，从尸体样貌和作案手法上，可以判断出是同一人所为。不过…有消息说，每次摄像头拍到的凶手画面，背影与体态都不一样…似乎每次作案，这人都会多出一副面孔来，所以才有了这个绰号。”
“你怎么知道的？”
西索笑眯眯的问着。
“我们之前去过的几个地区，都贴有这个罪犯的通缉画，还有传单…”
阿巴奇老实的答道。
“呵。”
西索翘起了嘴角。
胧看了西索一眼，知道这家伙已经察觉到了问题。
“有人说这个doe是化妆专家，为了显示自己的技术，故意被摄像头拍到…”
阿巴奇补充了一句，“没想到…都传到了这里来。”
莫里托尼奥伸手捏了一下帽檐，催促道，“这人…多半是神经质的想引人瞩目吧…”
接着，四人缓步走远。
“看来，这里也不太安全…最近晚上就别出门了，禁止闲逛。”莫里托尼奥。
“是。”
……
百面！
莫里托尼奥之所以每次杀人，模样都有变化，正是他的念能力…也是后世被西索学过去的‘轻薄的假象’。
胧有些搞不懂…作为念能力者的老头，为何要杀人…
追求刺激的话，挑战强者，无疑是更好的自我满足方式吧？
再不济，也狩猎同为念能力者的目标啊…像现在这样杀害普通人，真的很掉价。
想体会一下虐杀的快感，还是说，想挑衅政府的权威？
或者，是当年参加猎人考试，被金富力士留下了心理阴影，使得整个人都变得心思扭曲了起来？
晚上，到了吃饭的点。
团员们早早的就散场了，仅留下西索和胧两个人在用餐。
明显是有意为之，孤立两个小鬼。
“被你害的，我也被排斥了…”
胧吃着满满一大碗的饭菜，面无表情道。
他最近饭量很大，胃口惊人。
“这样不正合你意吗…没人会发现你的秘密…”西索嘴巴叼着叉子，双眸狡黠的笑道，“话说…你最近是不是在背着我，玩什么新的花样…我感觉你变强了好多啊…”
胧额头浮现出一条青筋：“和你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啦，你可是我在团里唯一的朋友。”
“是同事！”
胧冷声纠正着。
“好好好…同事。”
“你们两个，吃完饭过来一趟。”
这时，房门被推开，阿巴奇走了进来，叮嘱道。
“好。”
胧心头一跳。
来了！
他有预感，莫里托尼奥要教他们两个修行念！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不过，胧稍微有些忐忑…他知道西索一定能学会，至于他…说实话，对自己的天赋没什么把握。
只是有系统在…他坚信自己能成为念能力者，若没天赋，恐怕需要一个十分漫长的时间。
不是谁都能修成念的…至少，整个马戏团，只有阿巴奇一人成功了。
念力开启，大体上有三种方式。
第一种，就是自我努力修炼，在老师的教导下，打开气孔，通过念的四大行逐步成长。
第二种，让念能力者将念气灌入体内，进行刺激，强行打开气孔…属于危险较高的方式。
还有最后一种，就是自我摸索。
第三种，在没人指点下，自行修成念力的，都是天赋异禀的存在…属于怪物，这种人少之又少。
胧在打下了肉身基础后，不是没有尝试过感知‘体内的能量’，试着觉醒念气…但，没能成功！对于胧来说，他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老师，因为他对念能力的了解，远超所有人。
他掌控着‘念’的所有理论和相关知识。
这就是穿越者与生俱来的福利！
他的大脑里，储备着当前世界，所有强大念能力者们，对于念的开发、应用、理解及技巧的发挥，他甚至知道富坚老贼创造‘念’这个力量体系的全部设定。
单论念，在学术上的造诣，胧认为…没人能比得过自己。
没办法…他有老贼的buff加持。
但…书本是书本，能不能用到现实中，是另一回事…至少目前，单靠他自己…是没办法觉醒念的。
快速吃完饭，胧没管西索，直接走了。
“嗯？”
西索有些诧异，他可是很少见胧这么着急的样子。
“是要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嘛…”
5、两个神秘少年
排练的场馆中，莫里托尼奥早已在角落等待西索与胧。
见他二人出现，团长招了招手。
西索与尼奥坐在了一起，胧则站着。
“剧团的人怕被西索偷学技术，偷偷练习的成员增加了…”莫里托尼奥微微一笑。
正常情况，累了一天，成员在吃完饭后，都是返回宿舍休息的。
然而现在…场地上仍有人影在活动。
也未注意到他们几个。
“大家都很胆小啊…”
团长一声轻叹：“西索明明对别人的东西，不感兴趣。”
“不是哦，团长…有一个东西，我倒是挺想学的。”见团长似乎很了解自己，西索伸出手指，“就是鼎鼎大名的，莫里托尼奥的‘空中游泳’…那个好像很有趣。”
团长没有因为西索直呼自己的名字而生气，笑了笑：“那个嘛…我不教哦，再怎么有才华，这也不是一码事。”
“说的也对。”
西索点了点头。
毕竟是团长的成名绝技，要是让别人学会了，莫里托尼奥的大名就要易主了。
这是马戏团的金字招牌。
“团长的绝技…和这个有关吧？”忽然，西索口风一变，目光锁定在了尼奥的体表，“就是这个…隐约在流动的东西…或者说物质？”
“哦？”
莫里托尼奥明显有些吃惊：“西索…你…看得见气吗？”
“气？”
西索歪了一下头。
“又或者叫念。”
“念？”
“对。”
“是指我身上覆盖的这一层，类似薄膜一样的光吗？”
西索的下一句话，不仅让莫里托尼奥陷入了沉默，就连一边的胧都神情微变。一直以来，他以为西索撑死就是感知到了念能力者，也就是团长的‘气’，普通人的气量太过微弱，是很难察觉到的。
没想到这小子不仅洞察了团长，甚至由此发觉了自己的‘气’。
太变态了！
比预想的…还要妖孽！
胧略微有些嫉妒…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真的没有公平可言。
“你是…仅仅靠天生的感觉和洞察力…就…”
莫里托尼奥欲言又止。
“我的气好弱啊，没有莫里托尼奥先生你的更加饱满。”
西索感受了一下自己与团长之间的气量差距，唏嘘道。
“气…本来就是人人皆有的东西，我的气之所以强大，是因为我一直以来都有在修炼…”
事已至此，莫里托尼奥也不拐弯抹角了，他叫胧和西索来，原本就是想看一下两人是否有这方面的天赋，“强化或是变化气，能够对气灵活操控并运用的人，被叫做念能力者。”
“普通人感知不到气的存在，无法将气锁在体内或周身，导致气不断流失…”
“打磨锻炼这种气，是需要手段的…将流失的气锁住，涌动周身，是为‘缠’，将气增幅扩大，是‘练’。”
西索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胧倒是很平静。
因为团长说得这些，对他而言，都是幼儿园的知识。
“阿巴奇，给他看看。”
团长瞅向少女。
阿巴奇颔首，站定后，双臂交叉，摆出一个姿势。
随后一声轻喝，体内的念气顿时迸发而出，在西索眼中，变得十分明显和汹涌。
而胧…他只觉得阿巴奇忽然间整个人气势高涨，一股莫名的压力涌上心头。
他知道对方在施展念气…只是他‘看不见’。
“这就是…练？”
西索站了起来。
“练是学习念能力的凝聚与释放这一基础理念，最基本的一环。”
“想要学会它，缠的磨炼，也必不可少。”
说着，团长看向自己的弟子阿巴奇，对西索道：“以你的能力和天赋，‘练’并不困难，但想要掌握‘缠’的话，普通人…再快也需要一年左右的时间，达到阿巴奇的水平，大概要花三年。”
“从今天开始，你和阿巴奇一样，跟着我修行念吧。”
莫里托尼奥拍了拍西索的肩膀。
无疑…西索的潜力，是尤为惊人的。
然后，做完这些…莫里托尼奥似乎才想起来，还有一个少年在。
几双眼睛相继，看向了胧。
胧一直没有吭声或表态，尼奥也不清楚，少年能否像西索这样，察觉到念气。
如果感知不到…那与他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中间隔着难以跨越的鸿沟。
虽说…通过漫长的锻炼，是可以一点点强化对念气的感知，但也说明了天赋不佳…再者，马戏团业务繁忙，作为念能力者的他，也没精力和时间，去一点点的培养胧。
“我有一个要求，希望团长您能答应。”
胧双手插兜，冷淡道。
“你说…”
莫里托尼奥一怔。
胧的话语很突兀…在这个节骨眼上，没有说自己能否感知念气，而是猛地提出了一个要求。
“我希望团长你能运用念力，强行帮我打开精孔。”胧的口吻十分平静。
但说完后，阿巴奇与团长二人的脸庞，勃然色变。
“你…你知道念？”
莫里托尼奥沉声问着。
似乎…胧带给他的冲击性，比西索还大。
“我曾经遇见过一位念能力者，他告诉了我一些事情。”胧点点头。
“这样嘛…”
团长有些失神。
他见胧没有大惊小怪，反而有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沉稳…表示，胧确实对‘念’有一定了解，不像在说假话。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莫里托尼奥强调道。
强行打开气孔，如果导致气流失殆尽，下场……
同时，因为胧没有回答自己是否看得见念气，岔开了话题，外加胧对‘念’的了解，让阿巴奇和莫里托尼奥都下意识的以为，他也能感知到气的存在。
甚至…有可能早就发现了莫里托尼奥是念能力者的事实。
一直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撕破这层窗户纸。
“出于对你的安全着想，我是可以拒绝的。”
瞧胧眼神坚定，团长回复着，“以你的能力，没必要走捷径，捷径代表着风险…更何况，你还年轻…”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我有这个心理准备。”
胧显得十分执着。
“你…”
莫里托尼奥与胧对视着。
感受到了胧的意志后，松了口：“好吧…我会尽量控制你的状况。”
得到结果，胧露出了一抹笑容。
“他们…在说什么？”
一边，西索察觉到胧的表情变化，对阿巴奇问道。
“这家伙…疯了吗？！”
阿巴奇咬着嘴唇。
接着，转过头…言简意赅的向西索解释了一下什么是‘强行打开气孔’。
片刻，西索听完后，发出一阵笑声。
看向胧的眼神，变得有点不对…
胧瞥着西索，与莫里托尼奥前后脚离开。
他知道…西索一定是看出来了…自己察觉不到念气，天赋不佳。
而莫里托尼奥和阿巴奇都被他的一番话给唬住了，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
稍许，一行几人来到了一个空房间。
西索与阿巴奇旁观…将要见证胧跨入念能力者大门的神奇一幕。
“在我的念气进入你体内时，你要集中全部的精力，来感受你身体精气的流动与混乱…气孔一旦打开，就像是决堤的大坝，你自身气，就是洪水…会在短时间内倾斜而出，一旦消耗一光，就代表着你生机丧尽，陷入极度的虚弱。哪怕你最终活下来…后遗症…也不是你能承受得了的。”
“必须快速进行梳理和控制…并掌控住气！”
莫里托尼奥显得十分严肃。
“我明白。”
胧点点头，依然十分镇定。
他既然做了选择，肯定是衡量过后的…
他没西索的潜力，想要牵制住这个变态，必须剑走偏锋，冒着危险。
拼时间，他拼不过西索…一旦西索成了念能力者，同住一个屋檐下，胧心中的不安全感，将会攀升至顶峰。
他知道气孔打开是什么样子…算有经验，只是没亲身体验过而已，但也比第一次的新手要强。
然后，胧盘膝坐地，鼻息逐渐平稳，闭上眼睛。
莫里托尼奥见状，将包裹着念气的手掌，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下一秒，屋内猛然掀起一股气流，将对面…西索和阿巴奇头发掀起，桌上的白纸也凌乱的飞了起来。
西索狭长的眼睛，睁开一条细缝，嘴唇轻轻张开，吐出舌尖，舔了一圈…
他看到了无比精彩的画面。
磅礴的气从胧身体中狂涌而出，气量恐怖！
气的多与少，代表着一个人的生命力强与弱，虽然可以后天通过修炼，来增加气量。但胧作为一个刚入门的新人，身体就孕育有这么可观的精气，说明…他的初始生机，就远超常人。
西索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胧每天夜晚，在公园树林中勤奋锻炼的场景。
胧的身体素质…西索是了解的。
是以一般人无法理解的曲线在蜕变…
同龄人中，胧不是西索见过血肉最强的人，但却是他见过…成长速度最可怕的家伙！
“你果然…与众不同。”
西索舔着嘴唇，轻声呓语。
“嗯？”
身边的阿巴奇听到动静，下意识的看了西索一眼，心中倏忽一冷。
她望见…西索在笑。
只是…这种笑容她不知道该如何描述…特别是那种眼神，让她都觉得很不自在。
她从未见过西索露出这样的神态。
胧的精气从浑身上下的毛孔中，疯狂四溢。
莫里托尼奥额头也分泌出了汗水，他在利用自己的念气，强行封锁住胧自身散开的气流…虽然效果不大，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阿巴奇捏着双拳，十分紧张。
唯独西索，表现得很轻松…好似一点也不担心胧会出事！
稍许，胧的体表浮出了血珠，眉宇间也有些痛苦。
强行打开气孔，代价自然非同寻常。
不过…也就几分钟而已，几人就观察到，本来毫无规律外放的气，得到了有效控制，被吸附在了胧的体表，将他整个人给包裹住了。
“成功了？…”
阿巴奇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一声惊叫。
她虽然第一次亲眼见到被强行打开气孔的画面，但也听团长说过，因为不是慢慢修炼并熟悉的念气，突然间接触‘气’，是很难在短时间上手，并驾驭气的。
即使成功，天赋超卓之辈，也需要一刻钟。
而胧…才几分钟。
这是什么概念…等同百米长跑，世界冠军的记录是9秒，而胧才2~3秒！
这完全打破了念能力者的常识与认知！
是彻底的颠覆性！
收回自己念气的莫里托尼奥也呆住了，他都没想到会这么快！
老头看了看坐在地上的胧，又瞅了瞅西索…
这两个少年…究竟…是什么人？
6、开始修行
见胧控制住了气，阿巴奇和尼奥悬起的心也就放下来了。
守在一旁观察。
“这就是…气。”
稍许，胧睁开了双眼，缓缓站起。
摊开双手，看着流动在体表的光泽，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是由衷的雀跃与欣喜！
他之所以能够这么快的控制气…很快程度上，是因为他看过别人强行打开气孔的过程，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特别是在动漫中，嵌合蚁刚接触念气的剧情…而且，效仿主角小杰、奇犽等人刚觉醒念气时的技巧与心得。
正所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有人已经替他踩过坑，并实验过了，他只要效仿即可。
不过，胧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轻松的完成…在体内精气迸发的一瞬间，他也十分紧张。
“恭喜你！”
一边，莫里托尼奥的话让胧回过神来。
老头虽然戴着眼镜，但胧能感觉到，他镜片下双眼里的复杂之意。
“控制自身的气…只是第一步。”
团长继续道：“接下来，就是针对念基础的修行了…我刚刚说的练和缠，只是一部分……”
随后，老者开始为西索和胧，普及起了念的修行知识。
胧虽然早就已经了解，但不想被人看出异常，特别是西索这个家伙…所以，还是假装认真听着。
期间，他打开了系统面板，扫了一眼。
发现屏幕有了变化。
与系统为他制定的训练计划有关。
他的属性数值有轻微涨幅，综合评价从普通人变成了学徒级念能力者。
胧要强化肉身，所以系统结合他的记忆，给出了锻炼方案，包括后续的几种国术…而当他觉醒念气后，方案栏内多出了许多密密麻麻的小字。
“这是…”
胧眯了一下眼镜。
瞬间就判断出，系统提供的成长方式，结合了云古、比司吉对小杰、奇犽的锻炼手法及项目，并在此之上，融合他对全职猎人这个世界的了解，进行了优化。
给出了适合他的最佳方案。
“其中，‘发’是念能力基础集大成之术，念能力大致可分为六个种类，分别是，强化系、变化系、具现系、放出系、操作系和特质系，每一个人的念能力特性，都与念能力者自身息息相关……”
“用来判断一个人的念能力特性，最常用的方法，就是‘水见式’。”
接着，团长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水杯，递到了西索和胧的面前，“按我说的方法，试一下。”
西索握住水杯，随着放出念，水流有轻微的波动，但基本上没有变化。
团长伸出手指，蘸了一下水珠，放入口中品尝了一下，“嗯…味道有了变化，西索是变化系。”
“胧，到你了。”
“好。”
胧上前从西索手上接过水杯。
“胧应该是强化系的吧…”阿巴奇语气笃定。
毕竟，从直观感受上来说，现在的胧身板硬朗，一身的腱子肉，很有力量感。
念能力的种类，大多比较贴合自身。
水杯内的水再次波动，水量却没有增加，反而是浮现出了类似结晶状的物质。
“啊！”
阿巴奇嘴巴微张，她猜错了。
胧竟然是具现系的！
“具现系嘛…”胧自己也是眉头一挑。
他也以为自己更趋向是强化系的，单论攻击力来说，强化系无疑是最出色的。
他内心比较希望的…实际上是特质系。
因为，特质系的潜力和上限，比较大。
然而…是具现系。
在他的印象里，对具现系角色比较深刻的，好像就是旅团中的小滴，还有凯特了…
“强化系的人都一根筋，头脑比较简单…也对，不符合自己的性格。”
胧想了想，也就释然了。
旋即，团长继续给二人讲起念的基础知识。
几人一直交流到深夜。
见时候不早了，西索与胧才起身离开。
莫里托尼奥望着两个少年走出房门的背影，目光恍惚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金富力士！
作为一名资深的念能力者，莫里托尼奥很清楚，但从两人表现出的资质看，是多么可怕！
念能力者也分三六九等，像他这样的…只是广大念能力者之中，最为普通的一员。
有些人…生下来，就已经受到了神的恩赐。
虽然同处一个世界，但彼此，却是两种‘生物’。
本质上的差距…
这是无论多么努力，多么拼命，都无法弥补的。
“早点休息吧…”
尼奥瞅着一旁的阿巴奇，对少女没由来的有些心疼，这个姑娘看来还没有意识到，从这一刻开始…她和两个少年，已经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
“喂…在没被强制打开气孔前，你是看不到念的吧？”返回宿舍的楼道里，西索一脸微笑。
揭穿了胧的伪装。
胧双手插兜，不予回应。
“而且…你好像对莫里托尼奥所讲的念基础，并不感兴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所了解的，有关念的学识，在他之上？”西索一只手不断弹出花色不同的扑克牌，“你说，在此之前，你曾遇到过念能力者…那是谎话，对吧？”
“啧。”
胧停下脚步，眉头紧蹙，“西索…”
“嗯？”
“你真的是，越来越让人讨厌了。”
“呵呵呵呵…”
西索用扑克牌挡住嘴巴，发出笑声。
……
时间一点点过去，自从觉醒了念气后，胧的时间更紧了。
因为在他现有的训练之上，又要开始增加念的修行。
他对自己的身体属性依然不满足，外加想要将国术练到起码小成的地步，所以…一天二十四小时，几乎没有休息的时候。
念气只是基础，将念气进行操控并使用，赋予其各种能力和方式，才可称之为念能力。
胧虽然掌握着修行理论与方法，修行速度比之一般人，算得上是突飞猛进，奈何…他的身边，有一个十分变态的家伙！对比忙到连轴转的胧，西索整天十分悠闲惬意，在这种状态下，还仅仅只用了一个星期，就能自如的运用‘练’了。
这是什么水平？
之前团长说过，阿巴奇能够达到‘练’的境地，花了一年多…
西索…只用了一个星期。
当时，见到这一幕的三人，包括早有预料的胧在内，都发自内心的震撼。
最近，因为马上就要到格兰姆皇家大秀的日期了，团长莫里托尼奥也十分繁忙，教导他们修行的时间也十分的少，西索能够完成练的运用，甚至可以说是凭天赋和悟性，自己成长到这一步的。
也让胧再一次意识到，他的潜力…与西索，是有差距的。
就算没有好的训练方法，没有人指点，后者依然能够自我蜕变！
不过，胧也是在隔了一个星期后，也就是半个月，便学会了‘练’。
有西索珠玉在前，团长与阿巴奇对于胧同样妖孽级的表现，已经有些麻木了…比较好接受了。
但胧明白…他能这么快的进步，是多亏了系统训练和对念的了解，这两大助力。
与西索，不一样…
……
某天，难得放了会儿风。
胧、西索、阿巴奇三人，来到了场馆的天台，吹着风。
“他也曾尝试数次教过团员修行念…但好像有资质的，只有我一个。”
“团长他…原本是想要当猎人的。”
“猎人？”西索。
“嗯…那是探寻各种财宝和秘境的职业…是狩猎‘某种事物的人们’。”
“团长也曾为了成为猎人而参加了考试，但…当年只有一个人合格。”
“似乎是在本来就极为复杂的考场，目睹了对方不得了的才能，从而受挫……”
“我一直觉得团长他想要教会团员们，包括你我，来学习念…是想要培养出跟当时那位‘合格者’一样的强者。成为猎人的梦想，应该不是那么容易就放弃的…”
阿巴奇看着下方的城市风景，侃侃而谈。
“我的梦想就是替团长实现梦想，我迟早要离开剧团，去参加猎人考试！”
“哦？那你想狩猎什么？”
西索附声问道。
“狩猎什么…这…我没想过…”
阿巴奇摇着头。
“目的不明确噢~”
西索发出调侃。
“有…有想要去世界各地看看，成为遗址猎人，或者尝遍美味食物的美食猎人…我……”被西索教育了一嘴，阿巴奇有些不忿，紧忙磕磕巴巴的说道。
“别急，冷静…来，给你这个…bungeegum。”
西索安抚着少女，掏出了一个泡泡糖。
顺便给一直不吭声的胧，甩了一块。
胧伸手接过，将泡泡糖揣进兜里，转身离去。
西索用一种慵懒随意的语气问道：“要走了吗？”
胧没搭理他。
“你还真是…拼命呢…”
……
7、西索出手
马戏团放假了。
要为几天后的格兰姆大秀做准备。
所有成员都可以放松一下，在这座城市好好游逛一番，毕竟，从他们来到格兰姆加兰斯后，就一直在表演…如今，马戏团已经算声名鹊起，有了成就，否则也不会受到格兰姆大秀的邀请。
团员们三三两两的结伴外出去享受…
至于西索和胧，自然是被冷落了。
西索原本还想着和胧一起出去走走，但被胧无情的拒绝了。
“看着你这张脸，我就没什么好心情。”
这是胧的原话。
西索还装出一副难过的样子。
街上。
胧双手插兜，默默的跟在阿巴奇的身后，少女并没有发现他，因为胧已经用‘绝’隐藏了自身的存在。这种念的使用方法，胧还没办法彻底施展，只能根据原理去释放…尽量做到贴合‘绝’的程度。
对于阿巴奇这种水平的能力者，已经足够了。
“应该就是今天了…”
胧喃喃自语。
阿巴奇是团里，唯一一个被团长吩咐，今天要采购物资的人。
根据记忆，算一算时间…阿巴奇会在夜幕降临时，撞见伪装过后，在杀人的莫里托尼奥，双方会有一番交手，然后西索出现，击退了团长。
伤了团长的一只眼睛。
作为一名观众，胧很期待看到这一幕。
很有趣…
也能看出西索修炼到了什么水平。
即便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胧也能察觉到，西索面对他时，有意的隐藏实力。
两人算前后脚成为的念能力者，以目前胧的观察，他的念气量，远超西索…同时，对于念的理解，也不是西索能比的。但这并不代表，他比西索强…因为真正进入实战，能够决定胜负的关键，是一种名叫‘战斗本能’的东西。
“莫里托尼奥…”
一念至此，胧轻声一笑。
老头虽然在教他和西索修炼念能力，但明显是只教了一两分的程度，修行的核心与关键，一直没说！这一点不是怕他们步子跨得太大，而更像是在提防和戒备两人。
如果不是对念的学识在莫里托尼奥之上，他兴许也会和阿巴奇一样，对团长抱有感激。
但无论如何，是团长帮自己打开的念力大门…
只不过…很明显，莫里托尼奥没有想到他与西索会有这种潜力，以为就是下一个阿巴奇而已，如果现在让老头重新选择…胧觉得，他未必会帮自己。
这从他和西索成为念能力者后，团长的态度上，就能判断得出。
之前，老头是真的欣赏西索，也很照顾胧，但之后…更多的是敷衍。
反观对阿巴奇的态度，一如既往。
为什么会这样？
胧也想不通。
最后只能猜测…是一种嫉妒或者说是不甘的心理在作祟。
就好比学渣，没由来的，会讨厌学霸一样。
西索和他的存在，让老头愈发能感受到自己的无能…
他跟着阿巴奇去了几个市场，又进了一些百货，一路上走走停停…阿巴奇性格相对孤僻，但在没有熟人的时候，就会展现出一些符合她年纪的少女性格。
喜欢小动物，看到一些漂亮的景色也会驻足。
就这样…不知不觉，天色黑了下来。
“已经到晚上了…清单上没有要买的东西了吧…”
少女拎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从一座天桥上走下，踏入下方的巷口，自顾自的说着。
“回去吧…”
这时，黑暗的角落里忽然传来了什么动静。
“嗯？”
阿巴奇循声望去，皱起眉头。
“哇啊啊啊啊！”
一阵描述不来的声音接踵响起。
阿巴奇快步上前，从巷口拐角处，露出了头，往另一条羊肠小道的岔路一瞧，顿时变了脸色。
就见一个穿着风衣，梳着背头，体型极为高大的男人，正在虐杀一名受害者。
受害人靠着墙，上半身已经完全瘪掉，溅了墙面和地面上很多血，却没有死亡，仿佛还留有一口气…在听到脚步声后，这人还虚弱的呢喃着：“救救我…”
将人活活压迫致死？
这个模样…
是杀人狂魔john.doe？
阿巴奇瞳孔一缩，瞬间放下购物袋，手中念气凝聚，附着在腰间的跳绳上，俯冲而去：“住手！”
跳绳是她在马戏团表演的工具，一直随身携带。
说着，绳子甩动，普通的跳绳在空中绷的笔直，形同钢索，击向了目标。
john见状，只是轻微移动了一下脚步，就躲过了这看似凶猛的一鞭子。
砰！
绳头将石墙砸的粉碎。
阿巴奇尚未近身，刚要抽回武器，如法炮制。
却发现跳绳抽不回来了，已经被john抓在了手上。
而且，对方的力量明显在她之上。
“这可是包含有念的攻击…”
“而且，他…”
“这个杀人狂魔也是念能力者！”
这一刻，阿巴奇心神震动。
她的战斗经验，相比较对方，明显太过稚嫩。
就这么一个愣神的功夫，john霎时弯腰来到了少女面前，毫不留情的一个膝顶撞在了阿巴奇的小腹上。
“哇！”
少女遭到重击，立刻喷出一口血水。
手里的武器也掉落在地。
阿巴奇浑身瘫软的倒下，一时无法站起，已然失去了行动力。
只是一击，她就撑不住了！
“完了！”
抬头看着站在面前，居高临下盯着自己的杀人狂魔，少女大脑一片空白。
john慢慢弯腰，伸开手掌，抓向阿巴奇。
危急之时，一道快到模糊的残影，忽然从john背后袭来…无论是气息亦或出手的角度、速度，都让这位杀人狂魔完全没预料到。
一抹鲜血在空中飚飞。
锋利的物件，划破了john的左眼。
他是在被伤到的一瞬间，才做出的反应…若不是这样，突如其来的攻击，有可能削掉他的半个脑袋！
西索成蹲姿落地，手指夹着一张染血的扑克牌。
扭头仰首，朝敌人露出了一个妖异古怪的笑容：“在散步？你看起来…好像很开心啊…”
“……”
john。
下一秒，西索赫然弹射暴起，用卡牌横着砍向男人。
仿佛察觉到了眼前的少年不好对付，杀人魔后撤几步，避开攻击…接着，目光在两人身上徘徊了几秒，猛地纵身一跃，借着建筑掩体翻身逃走了。
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西索！”
阿巴奇强撑起身，叫了一句。
西索瞅着敌人消失的方向，没有去追，反而看着指间染血的黑桃a，陷入了沉思。
“被他逃走了…这个混蛋。”
“不过，他的眼睛也受了伤，应该会被抓到吧…西索，谢谢你…”
“西索？”
少女开口说道，见西索愣神，唤着：“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感觉…砍到他的触感，有些不太真实。”西索回过神，随意一笑，“走吧。”
“好。”
然后两人拿上东西，迈步离去。
不过，在走掉前，西索眼神若有若无的瞟向了一个位置。
“啧…被察觉到了？”
等他们没了踪影，一处暗角内，才显露出了胧的身影。
他回想着刚刚西索的视线…背脊有些发凉。
“难不成…这个家伙，仅凭对念的熟悉程度和应用，自己就摸索出了‘绝’的状态？”胧发现，和西索相处的时间越长，越能感受到这头怪物的恐怖。
在不了解‘绝’的使用方式下，他用念来封锁自身，对于西索这种新人，是很难看破的。
除非…对方也已经理解了这一‘概念’。
“那一瞬间的出手…切入的时机和寻找攻击的致死点都恰当好处，无可挑剔，这还是一个尚未成长起来的西索，随着后面实战经验的丰富，能力的提高……”
“至于莫里托尼奥…水平…一般。”
胧的脑中闪烁着刚才看到的画面，给出了评价。
从西索出手的刹那，老头没有察觉，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高下立判。
言毕，他也离开了这个杀人现场。
……
“john…不就是那个连环杀人犯吗？”
“阿巴奇不要紧吧…”
“公演临近，大家都多加小心吧。”
等胧回到驻地场馆时，发现大家都已经回来了，正聚集在大厅里，议论纷纷。
显然是听说了阿巴奇的遭遇。
而团长莫里托尼奥，则坐在沙发上，叮嘱着众人。
从他的模样和状态，看不出一点端倪。
胧只是打了一个招呼，就回到了宿舍。
一推开门，便瞧屋子里满是水汽，浴室的房门敞开着，西索整个人躺在浴盆里洗澡。
半张脸没入水下，吐着泡泡。
“要不要一起？”
见胧走到了浴室门口，西索起身，热情的发出邀请。
胧凝视了西索一眼，心头一跳，脸上却看不出丝毫变化。
因为…浴缸内的水，似变得不同，十分粘稠…犹如胶质一般，随着西索手掌抬起，与手臂和手指完全粘连成糊状。
“这才多久，对念的使用和理解，就到这种程度了？”
“还是自己摸索的…”
虽然讨厌西索，但胧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非人！
“下次洗澡记得关门…我不想脏了眼睛。”
胧冷冷道。
“呵呵呵呵…”
西索念力变化，霍然，黏在身上的水流恢复正常，相继落下。
“你也在那里吧？”
西索似笑非笑，忽然开口道。
“我们共住了这么久，对于你的气息…我可是很熟悉的…”
“……”
胧。
他的‘绝’并不完美也不成熟，理论和实践是两码事，只要有一丝的气息泄露…西索都能察觉到。
说明，后者的警觉性也十分可怕。
“怎么样？对于我的表演，你还满意吗？”
西索瞅着胧。
砰！
然而，回应他的，是胧将房门关死的响动。
8、撕下伪装
终于，举办在可容纳十万人的场地，格拉姆大酒店的表演秀开始了。
以莫里托尼奥为首的马戏团，踏上了他们心心念念的舞台。
“这场表演是整个格兰姆加兰斯规模最大的盛事！”
“在这里获得成功，意味着你们将一跃成为世界级的顶尖艺人…”
“这里也是所有从业于表演的人，做梦都想踏上的舞台。”
在团员们候场时，一位管理人员找到了他们，用一种充满自傲的语气和神态，说道。
“今天的这场公演，将会在加兰斯最高掌权者，格兰姆一族当家的面前举行…”
“他的掌声，对于你们来说，就是最好的赞美，等同于被整个世界赞美。”
格兰姆一族？
听到这个名字，胧心中一动。
尤比安大陆的黑手党势力极为猖獗，也是十老头产业主要的运营地带，离友克鑫市不远。从这座城市被冠以格兰姆之名来看，结合背景…很难不让他联想到，这位格兰姆一族的族长，多半也是地下势力的boss。
“大家加油。”
目送管理者离开，团长莫里托尼奥朝紧张的成员们笑道。
能不能‘一战成名’，就在今天了！
接着，伴随音乐和大幕的拉开，表演开始了。
成员们按照起初排练的一般，依次登台。
馆内，座无虚席…人声鼎沸。
单从表演艺术上来说，莫里托尼奥马戏团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不然也不可能闯出名声来…每一个节目落幕，观众们都毫不吝啬自己的掌声，气氛炽热。
而当团长莫里托尼奥再一次脱离地心引力，凌空踏步，展现他的拿手绝技‘空中游泳’时，那潇洒飘逸的身姿，彻底让人们沸腾了…
无愧于他艺术家的美名。
表演无疑十分成功。
没有掉链子的情况…
回到幕后，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欣喜的笑容，想必…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身价飙升，至少在格兰姆会成为当红名人。
至于团长，则被管理者带走，说是去见格兰姆一族的老大了…
……
晚上，大家聚在一起，进行庆祝。
“你们实在是太棒了！”
“今天就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阿巴奇你是女孩子，就喝果汁吧！”
少女环顾一周，没有发现西索和胧的身影，还有早就回来的团长，也不见了…
“他们两个呢？”
阿巴奇问道。
“切！那两个小鬼，管他们干什么！”
胖子伯力泽发出冷哼。
“我去找一找。”
阿巴奇想要起身。
“找什么，赶紧坐下，不是我说你阿巴奇，离西索和胧远一点！特别是那个西索，胧跟着他，人都变了，没刚开始那么老实了！”
“呃……”
一人伸手拉住了少女，劝阻道。
……
十万人的表演场馆内。
莫里托尼奥坐在酒店内的台阶上，观望着早已人去楼空的观众席。
这时，一阵脚步声从背后传来。
“呦。”
一个熟悉的打招呼方式，让老头扬起了笑容：“是西索嘛…还有胧……”
他没有回头。
来的人，正是在莫里托尼奥看来，天赋惊人的两位少年。
“白天那么多人在这里喧嚣，此时…这里就又异常安静…总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啊。”
莫里托尼奥唏嘘着。
“一切结束之后，未免让人觉得冷清…有很强的落差感。”
“就和魔法一样…在舞台上，我们给自己施加了魔法，光鲜亮丽…等一切退去，终归与这些观众没什么两样，就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就像魔法本身，毕竟不是真实存在的…或许，这种心情就是每一个魔术师都无法逃避的空虚吧…”
没由来的，老头发出了几句感慨。
“演出大获成功，我就一个人在这里静静思考了一下剧团未来的发展方向…”
“西索…我想把一件更重要的工作交给你，你不觉得…这是一个我们之间互相了解彼此的好机会嘛？”
莫里托尼奥似有预感，自顾自的说道。
首先，对于西索的来历，这件事一直是团员们讨论的话题。
其次，西索和胧，在这个本该庆祝的时间，找到了孤身一人的他…目的，耐人寻味。
“是你吧？那个连环杀人犯…”
然而，西索忽然侧首，对他微微一笑。
“……”
团长先是沉默片刻，接着也笑了：“可怕的小子。”
“来吧，那就让我们开诚布公的聊一聊，还有胧…”
“当然，我也会把自己的事，全都告诉你们。”
莫里托尼奥站了起来。
“抱歉，我不是很喜欢谈论过去的事。”
西索十分随意的翻动着扑克牌。
“我对别人的事，也没兴趣。”
一旁双手插兜的胧，淡淡道。
“哦…对了，你的左眼怎么样了？感觉如何…我很担心啊…”突兀，西索手上动作一停，向团长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用一种病态的语气唤道：“john.doe?”
莫里托尼奥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左半张脸，神色紧绷。
“别紧张，动作太大的话…小心，那张假脸…会掉下来哦~~”
西索提醒道。
“那天，你是真的想杀了阿巴奇，对吧？”
“你该不会对我和胧也起了杀心吧？”
“是我们两个太过耀眼，戳中了你敏感脆弱，又自卑的灵魂了吗？”
西索肆无忌惮的开口，每一句话像是一把尖刀，不留情面的插进了莫里托尼奥的心窝。
“竟然几句话，就让我露出了马脚，我该不会是老年痴呆了吧…”老头自嘲一笑，也不再伪装，从面部撕下来了一张贴好的脸皮，露出带有伤疤的眉角，瞅了瞅西索，又看了看胧：“你们两个…真是有够危险的。”
果然，贴了东西…
西索见他从脸上撤下一层‘薄’，嘴角的弧度更加明显。
其实他很早就猜到了莫里托尼奥的身份，从阿巴奇说，马戏团去过的城市，都贴有连环杀人犯的画像时…他还肯定，胧也早就看出来了。
“我从很早以前，就喜欢人们露出吃惊的表情…”
“过去还经常给家人表演魔术。”
“但渐渐的…普通的表演方式和观众的反馈，已经不能满足我了。”
“终于在某一天，因为追求极致的‘表情反馈’，我将自己的妹妹杀死了…那种痛苦挣扎的五官和眼神，似乎比吃惊更有意义。”
“我想成为猎人或旅行艺人，就是为了让自己的表演形式有所升华、蜕变…追求一种全新的手段。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每一次表演过后，内心都十分空虚，这种情绪难以抚平，只有在杀了某人之后，看到他们临死前的那张脸，我才会得以平息…”
胧见莫里托尼奥诉说起了自己的往事，面无表情，默默后退。
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将场地留给了二人。
老头斜视着西索：“你想怎么做？”
“你是杀人犯也好，还是诈骗犯也罢，都与我没关系，我也毫无兴趣。”西索朝手里的纸牌吹了口气，“我想要的牌，已经到手了…”
无疑，他所指的牌，就是念力。
“虽说已经没有必要继续待在这里了…但你也算帮助了我…作为回报，就让…我来满足你。”
“你不是喜欢让人感到惊奇吗…不是内心空虚吗？不如…来试着…吓吓我啊…”
和西索调侃的语气一起出现的，是他周身浮动的念气。
西索那一双笑眯眯的眸子里，已经露出了压制不住的战意和癫狂…还有一种…病态的兴奋与期待感。
“你不介意我…使用各种手段吧？”
对于西索的挑衅，莫里托尼奥显然已经有了预警，并不诧异。
“来吧…让我们…好好的玩一下。”
“要不我杀了你，要不…你杀了我！”
回答他的，是西索妖邪的脸庞。
嗖。
话声落下，一张扑克牌顿时朝莫里托尼奥射去。
西索本人像是一个疯子，紧随其后，朝老者扑了上去。
9、莫里托尼奥的落幕
一张张卡牌在西索的手指间来回切换，不断被投掷出去。
附加的念气后，纸牌的锋利程度完全不亚于飞刀…
卡牌封锁住了莫里托尼奥所有能闪避的角度，让其无法躲开。
西索在冲到跟前后，当即抽脚一记飞踢。
但掀起的，只是老头戴着的礼帽…莫里托尼奥已经弯下了腰，准备反击。
西索的速度不可谓不快，眼见没能命中目标，又曲肘朝团长的天灵盖砸去。
砰！
莫里托尼奥抬起手臂，两人的胳膊对撞在了一起。
交手的一瞬间，西索在注意到，莫里托尼奥的身体有一定倾斜，利用手臂的角度，完美遮挡住了他的视线，从而让隐藏在背后的另一只手，抓住了落下的帽子，盖在了他的脸上。
帽子袭来，西索眼前漆黑。
一记势大力沉的拳头趁势打中了西索腹部。
西索脸色一变，嘴角溢出。
身体如弹簧一样，向后跳开，拉开了距离。
“天赋是需要成长的…就算你的资质再如何优秀，也不过就是一个刚刚踏入修行的新人。”莫里托尼奥没有追击，缓缓收起手臂，淡淡道。
显得十分自信。
两人的试探，几乎是在眨眼睛就结束了…西索吃了闷亏。
“我还没有认真呢…你能撑得住吗？”老头张开双手。
“请便。”
西索擦着嘴角的血迹，笑眯眯的应着。
“对了…难得你看穿了我的真面目，就让我为你揭晓吧…john.doe的秘密和原理。”莫里托尼奥似乎是起了表演的兴致，从兜里掏出一张手帕：“这是一条没有任何机关的手帕…”
说着，老头将手帕展开贴在了自己的脸上，“将它贴在脸上后，脑海中幻想出想要转化成的容貌…”
伴着他的声音，就见那手帕开始收缩变形，连带着莫里托尼奥的五官也发生了改变。
噼啪噼啪的几声过后。
一个全新的脸庞，映入了视野。
赫然就是通缉画像上，连环杀人犯的长相。
“这就是杀人狂魔doe的魔术…我的能力‘缝补过后的真实！’”
不远处的胧瞧着这一幕，波澜不惊。
这一招，就是西索‘轻薄的假象’的前身。
“有趣…”
西索莞尔一笑。
“那么接下来…就是我本人的魔术了，其中充满了机关和算计…西索，你可要小心了。”
话锋一转，莫里托尼奥忽然对西索探出了手掌。
轰！
没由来的，站在原地的西索如遭重击，右侧的手臂直接变形…整个人顺势摔飞了出去。
西索面容惊诧，显然全无防备。
“感觉…自己正在被某种东西压迫着…”
西索落地后，大脑飞速转动，伤势完全没有影响到他的思绪或动作。
“肉末肉末…又到了制作汉堡肉的快乐时间了…”
莫里托尼奥兴奋的表情，也开始变得狰狞起来，嘴里碎碎念着。
轰轰轰！
莫里托尼奥整个人缓缓升空，仿佛君临凡尘的王者，居高临下的瞅着在场地间来回奔跑，却一次又一次被‘某种力量’撞飞的西索。
“传来过来了…你那些许颤抖…嘎吱作响的脆弱生命…”
空中的莫里托尼奥犹如猫戏老鼠一样，轻笑着讥讽道。
西索很狼狈！
即使本能的用念进行防御，一次次的被击中，还是在让他的伤势加重。
这样一来，他有可能活活被莫里托尼奥玩死。
“胧…你不帮他吗？”
天上，莫里托尼奥看向了地面，作为旁观着的胧，少年无比镇定。
“用不着…你在我眼里，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胧平静道。
“噢？”
莫里托尼奥不以为意。
没有人比胧更加了解西索的变态…这个家伙在战斗中的成长性，包括洞察力，临场思维等，都是极致的！莫里托尼奥以为吃定了西索，是因为他对西索并不了解，根本不清楚西索的实力达到了什么程度…单靠自己摸索，就能找到施展‘绝’的方法…说明，‘凝’这种念力技巧，对西索而言，也并不难。
啪！
果不其然，话声一落。
另一边，西索在感知到虚空中有‘某种东西’袭来后，顿时出手，将念力聚集到了双眼…视野里，立马显现出了两根粗大，正夹击而来的铁棍。
他借着惯性与冲力，在铁棍命中自己之前，用双臂将其锁死抱住。
化解了危险。
“什么？！！！”
这一刻，莫里托尼奥终于变了脸色。
“居然是…凝！他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怎么可能…我根本没有教过他…甚至为了防止他摸索出门道，还特意传达过一些错误信息来引导…”
老头短暂的愣神住了。
但他反应很快，立马加重念力磁性，将那两根铁棍缩紧到一起，欲生生将西索碾成肉饼。
嗖。
不过，他的愿望落空了。
西索身影弹射而起，从铁棍的缝隙中窜了出去。
“逃出来了！他竟然…能跑掉…”
看着跃空而起，站在场馆棚顶上的西索，莫里托尼奥眼色一沉。
“什么嘛…很简单啊…我还以为你的魔术有多么玄妙，无非就是磁铁而已…”
“你一开始，之所以故意用手帕施展念能力，只是为了给我一种幻觉，你的念力都是可以看到的…”
上方，西索耸了耸肩膀，狼狈的模样似乎一点都没影响到他，少年用手捋了一下红色的头发，“彼此强烈的吸引，以及看不到的磁铁…这就是你的底牌？有点无趣啊…”
“……”
见莫里托尼奥沉默不语。
西索又道：“魔术的本质就是隐藏…在这一点上，你做得太粗糙了。”
“胜负没分呢…少年，如你所见…我的能力就是可以将念气转变为带有磁力的铁柱，但我还没有使出全力…你有点高兴的太早了！”
“染铁的双极性！”
老头一声轻喝，骤然，空中浮现出的铁棍数量更加密集了。
“别玩了…快点吧。”
这时，站在地上的胧，冷冷的对着西索喊了一句。
他没兴趣再看了。
“呵呵…”
西索笑了一声，下一秒，消失在了视野中。
莫里托尼奥操控着铁棍，疯狂射向西索闪动在周身的残影，但全部落空了。
“不可能…他的速度…怎么会这么快？！”
“在哪里…他人在哪里？”
老头不断转头，眼珠晃动，想要捕捉西索的方位。
却发现，西索不断交叉出现在一根根铁棍上面，或站或蹲，但也只是一闪而过，没有停留。
更要命的是…老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原本是他念力显化的铁棍，像是要摆脱他的控制，成了西索的玩物，在空中调转了方向。
“为什么？”
“他在模仿我的能力？还是说…这是他的念能力？可是不应该…他连念气基础的修行知识都不了解，甚至没有将‘发’修炼到成熟境地，单纯只是利用念气，谈何能力？”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模仿？这种感觉…和当初那个家伙一样…”
恍惚间，莫里托尼奥想起了一个人，金富力士。
下一刻，西索终于绕到了莫里托尼奥的背后，从天而降，屈身落地。
“就用我的魔术，来结束这场表演吧…”
西索轻轻说着。
随即，手上一拽。
高空中，已经聚拢在老头四周的巨大磁铁，瞬间被牵扯，全部朝中心处的目标撞去。
砰！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气流翻腾，连场馆建筑物都跟着一颤。
西索弹了一个响指，欣赏着自己创造的杰作。
一个面目全非，浑身是血的人影，从几十米高的空中坠落，摔在地面。
“咳咳咳…”
莫里托尼奥躺在地上，不断咳血。
瞳孔有些涣散。
“我的能力…染铁的双极性，原来是要这么使用吗？西索…做得比我要好…我从未想过，我的念力可以这么完美…”
老头无神的呢喃着。
“我的念力拥有橡胶和口香糖两种性质，将它一端粘在磁铁上，改变行径。另一端粘在你的身上，然后，一口气令其收缩…我把这一招取名叫做‘伸缩自如的爱’。”
西索缓缓走来。
“口香糖…bungeegum？小孩子的零食嘛…呵呵…是你的风格…”
莫里托尼奥嘴巴里溢出的血，已经倒灌进了鼻腔。
“这…应该是你…第一次用念力战斗…为什么…你能做到这种程度？”莫里托尼奥的气息已经无比虚弱了。
“对他而言，你的念力使用技巧和发挥，都太简单了…从他进入马戏团开始，就一直有在观察你…”
“虐杀普通人，也磨灭掉了你的上限，认为用念能力招式就可以搞定一切。你明明比他懂得更多的念力技巧，用缠来强化防御，用绝来隐匿，用练来增加战斗意志…你可用的手段，那么多，却没有一个展现出优势来…你的战斗思维，依然停留在普通的念能力者水平上，这就是你…失败的原因。”
胧冷漠的声音传来，让老头僵硬的眼珠望了过去。
“原来…我所谓的全力…在你们眼里，竟然是这么的…漏洞百出和可笑嘛…”
“西索…胧…你们两个…与他…果然是…同一个…世界的怪物。”
磕磕巴巴的说完最后一句话，莫里托尼奥就咽了气，死掉了。
前者口中的他，无疑指的是金富力士。
西索缓缓蹲下，将莫里托尼奥脸上掉落的手帕拾起，附上念力，学着老头刚刚所说的原理，施展出了‘轻薄的假象’，让其变成了杀人狂魔john的样子。
他的念力性质，很适用于这一招。
“嗯…还是这张脸，更适合你。”
西索笑道，“本来对这次交手，我还蛮期待的…但是…有点索然无味啊…”
“果然…是我太强了吗？”
“……”
胧没有接话，转身走掉。
莫里托尼奥已经死了，再留在马戏团也没意义了，他准备离开了。
西索见状，立马碎步跟上，两个人并肩，一起离开了场馆。
夜色渐深，剧团的成员们还在庆祝。
终于脱身的阿巴奇也出来寻找三人，但一时也没找到…
“奇怪…啊啊啊…那两个家伙…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10、成长计划与分别
“你接下来，要去哪儿？”
格兰姆市的一家酒店套房里，西索坐在地上摞着扑克塔，朝胧问道。
二人已经从场馆离开了，并没有与其他人告别。
因为…没必要。
从一开始，西索也好，胧也罢，似乎就没打算和成员们深处。
“我没必要告诉你。”
胧将窗户打开，突然灌入的冷风，将西索满地的纸牌吹飞。
“胧……”
西索眉眼低垂，瞥向胧的视线，有些诡异，他仿佛想要说什么…肆无忌惮的释放出了念气。
感知到念，胧浑身紧绷，转过了身。
与西索四目相对，“你要对我出手？”
“莫里托尼奥只是前菜，你应该明白，真正让我感兴趣的人…是你。”西索拾起一张大王牌，脸上露出了不加以掩饰的战意，并慢慢站起。
咔嚓！
胧同样放出了念…他念的气量更在西索之上。
两股念气在房间内对峙着，彼此冲撞着威压…四周的玻璃不堪重负，出现了裂纹。
“你会死的…”
胧将手从裤兜里掏了出来，活动的指节，发出爆竹般的声响。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况且…能被你杀死，似乎也不错。”西索病态般的说着，看得出来，他兴奋了起来。
胧沉默了。
他没把握对付西索，或者说赢下西索…如果两人交手，他的优势在于对‘念’的了解以及对西索能力的熟悉…他知道西索有什么样的手段。
而劣势…就是战斗天赋！
他没有实战经验…西索虽然也没有，但从其和莫里托尼奥厮杀的表现来看，这家伙的战斗本能是妖孽级别的。
真打起来，胧绝对占不到便宜。
不过，就算赢了不了西索…胧有把握，西索拿自己也没辙。
望着西索那张即将高潮的脸，胧皱了一下眉头，忽然将念气收敛起来。
“嗯？”
已经要摆开战斗架势的西索一愣。
嗖！
他看出来了…胧没有和自己交手的兴致。
但前戏已经展开，西索自然不想放弃…二话不说，甩出一张纸牌射向胧的面门。
啪！
胧伸出手，将纸牌稳稳接住，“你的挑衅，对我没有意义…我对你，或者说现在的你，提不起一点期待。”
西索闻言，发出轻笑…也收手了。
他想要的…是和胧来一场尽全力的厮杀游戏…如果胧没有心情，他单方面进攻也没用，反而会很扫兴。
“这样嘛…”
西索似懂非懂。
“去医院吧…另外，别跟着我了……”
胧淡淡道。
和莫里托尼奥交手，让西索受了不小的伤势，一些骨头明显断了。
“要分开吗…”
西索听出了胧言语间驱赶的意思，表情有些失落，不知是故意装给胧看的，还是真的不舍。
“反正…总会再见的。”
西索眯起眼睛，笑了笑，舒展一个懒腰，转身出了门。
没有寒暄，也没有多余的话语。
他也好，胧也罢，确实都需要成长的空间和时间…
而且…西索明白，下一次见面…以胧对自己严格要求和努力的态度，实力提升的幅度将十分巨大…他也不能被落下。
胧了解西索，西索同样了解他…毕竟一起住了这么长的时间。
对于胧的实力，西索也能感应到…即便胧一直在隐藏，凭借直觉，给他制造的危险信号，是无法忽视的。
“想我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在马上要出门时，西索扭头朝胧比了一个手势，然后说了一句拜拜，就走了。
“……”
胧听后，拿起手上的大王牌一看，发现纸牌上面写着一串号码。
明显是西索的联络方式。
“试探我…恶趣味。”
胧啧了一声。
刚刚那一幕，西索也不想真的和自己动手…不然不会事先在牌上留下号码，仿佛猜出了他的心思，只是进行一波试探而已…至于原因嘛…西索估计也认为对于初踏入念能力者大门的两个人，眼下，还不是交手的最好时机。
但无疑，自己被这个疯子盯上了…
从西索加入马戏团的那一天开始，胧就知道…自己跑不掉了。
“你要是真想找死…我也没办法…”
胧说了一句，将纸牌给扔了。
他并不害怕西索…有系统和丰富的念知识储备在，就算潜力比不上西索，胧依然有底气成长为一名强者…最重要的是，猎人的世界十分浩瀚广阔，他想要攀登的顶点…可不仅仅只是西索这种程度。
只是…被一个变态和疯子缠上，换谁都不会开心。
其实，随着与西索相识越久，胧对他的性格也发生了一些改观，至少…没一开始那么讨厌了。
西索的秉性中，有比较小孩子的一面…
“离故事主线…也就是剧情展开，还有十年的时间…对我来说，足够了。”
西索一走，胧终于可以放松了，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
接下来…就是想办法变强了。
他已经有了思路。
首先，这几个月在马戏团干活，他攒了一些钱，自从开始上台表演后，每一场的收益，莫里托尼奥都会进行分配，这一点还是比较良心的。
钱虽然不多，但省点花，足够维持一段时间。
值得一提的是，这间价格不菲的套房，是西索出的费用，他没花钱。
胧打算用一段时间，先好好打下基础，在气量与对念气的操控和驾驭上，下点功夫…
还有就是身体和国术，这两样也不能落下，正所谓木固枝荣，如果换做旁人，可能这个时候已经利用对猎人世界的情报，去找路子了…进一步以‘念能力者’的身份精进。
但胧不这么想…基础决定了上限，只有打下牢固的根基，未来才能毫无顾虑的变强…而非跨大步，容易扯到蛋。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年轻时的尼特罗一心追求武道极致，外加每天在野外，全心全意的挥打一万拳…有了这些铺垫，才成就了老头后世的盛名和实力。
天赋上不出彩，那么胧能做的，就是脚踏实地，把自己现有的优势发挥出来…
系统与知识！
好好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胧带上简单购置的一些生活用品，离开了格兰姆加兰斯，前往荒野大山。
一番寻觅后，只身一人踏入了一片犹如原始森林般的山脉。
开始魔鬼训练！
……
山中无岁月，修行无甲子。
胧根据系统提供的每日训练计划，大体分三部分。
一种是打磨肉身以及国术，并间接增强体质，激发更多的生命能量，也就是念气。
第二种，便是打好念力根基，在进行念的四大行之前，锤炼精神。
点、舌、练、发。
点，将内心集中，凝视自我，制定计划。
舌，将其转化为语言。
练，提升内在意志。
发，把想法变成行动。
一般的念能力者在修行四大行之前，都要经历这几步，将这四点做到熟练，才可更好的运用缠、绝、练、发。
最后一个训练课程是胧自己加上去的。
他要在大自然的环境里，观察每一种生物的‘气’，方便对这种能量了解得更为通透。
并结合自己对念的理解，进行一些实践。
就这样，昼夜交替。
胧时而立于峭壁之下，疯狂用肉拳击打着岩石；时而盘坐在水压凶猛的瀑布下…他与野兽搏斗，与猛虎厮杀。
饿了就吃野果或狩猎动物烧烤，渴了就喝泉水…整个人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慢慢熟悉了这种节奏。
他在洞穴中，与熊同眠；在林海内，和猴群为伴…大到飞禽走兽，小到虫蛇鼠蚁，胧彻底融入了它们的生存环境里，观察着它们的生存方式。
越小的生物，气量愈发薄弱…但不是没有。
而且…每种生物无形中释放出的‘气’，波动和属性似乎也有不同。
这仿佛是让胧撬开了一个‘崭新世界的大门’。
半年后，一处山颠之上，模样大变的胧迎风而立，眺望着浩瀚林海。
他身上的衣服早就烂掉了…除了腰部围着一块兽皮，整个人近乎是赤身裸体的状态。
头发也呈披肩洒落的样子…和野人差不多。
如今的他，身板好似比半年前还小了一圈，不同的是，全身各个部位的肌肉，呈现出花岗一样的纹理和色泽，皮肤黝黑，蕴含着恐怖的气血力量。
“肉身还能进一步成长…不过…暂时到了瓶颈，要等身体彻底发育成熟再说…气量涨了三倍，还可以。”
“两门国术也已驾轻就熟…”
“点、舌、练、发…说白了就是增幅个人心志，只有精神力足够强大，才能细腻的控制念力…做到‘微操’和‘变频’的效果…基础已经练的差不多了，接下来是缠、绝、练、发…”
胧活动一下肢体，感受着身体的反馈，微微一笑。
纵身一跃，从百米高的山头跳了下去。
11、出门要看黄历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了胧的身上。
他静坐在溪流中的一块石面，头顶落下了几只鸟儿，水源旁也有各种小动物在饮水…这种野外的动物，一向十分警觉，但此时此刻仿佛没有察觉到人类的存在。
犹如在它们的眼中，男人就是一个死物，和树木、石块一样，毫无威胁。
下一秒，胧睁开了眼睛，头上的小鸟并未被吓走，反而展翅飞到了他的掌心，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
胧微微一笑。
改变了自己释放念气的波动，然后，抬起手…将鸟儿放走了。
“本来只想练个半年而已，没想到远比计划的日期还长…不知不觉过了一年…”他缓缓起身，奔往一处洞穴。
他对这片广袤的山脉已经十分熟悉，就仿佛自己的后花园一般。
缠、绝、练、发，都修行得差不多了。
他很满意。
这一年的光景，肉身强度增幅的倒不是太明显…主要钻研的是对念力的运用和念技巧的掌控。
通过改变气量及念力的波长，胧几乎可以做到让林中所有生物，视自己为同类…这是一种需要对念力了解无比通透，才能有的境地！
缠，是强化身体并防御的路数。
绝，有恢复精力和隐匿的效果。
进一步提升的练，能增加气量，增加攻击性。
发，则是念能力者将自我意志与念气结合，使用而出，变成各种手段，譬如一些必杀技。
最后的发，可以看作是所有念力修行基础的集大成之法。
胧没有急于求成…他一直在潜心打磨所有基础，确保自己没有弱点，当对念力的驾驭达到一定层次后，胧也开始了更为高阶的修炼，比如将一些念技巧进行组合，使出周、隐、凝、圆等等。
但高阶的念技巧，他只是进行了一些尝试与摸索…毕竟这一次漫长的与世隔绝，主修的就是基础。
半晌，他来到了一处洞口。
听到脚步声，四周的丛林里，发出淅淅索索的声音…接着，一头头灰毛鬃狼出现，并朝他聚拢而来。
这是一个狼群的驻地，野狼并没有对胧发动攻击，而是在靠近后，仿佛家犬一样摩擦着他的身体…像一群大狗狗。
显然，它们熟悉胧的气味。
洞内走出一只体态如牛，通体雪白的巨狼，身上带有一些疤痕…这只狼，显然就是狼群的首领！在猎人这个世界，是有魔兽的…许多生物的样貌，都异于地球，且极其危险。
白狼口中叼着一个包裹，送到了胧的手上。
“我要走了…有时间再来看你。”
胧笑着摸了摸白狼的脑袋。
“呜~”
白狼叫了一声，似有些不舍。
胧没有停留，带着家当，转身离开。
随着狼王的一声长啸，所有野狼也开始齐齐发出叫声，像是在为胧送别。
……
这一次修行的时间，远比预期要长。
本来，胧想的是，在深山中闭门造车一年，没料延长到了一年半。
相比较进山时，他的模样倒没什么变化，主要还是气质蜕变了…
毕竟念的修行，十分注重个人意志和精神。
这一年多，他也回过几次格兰姆加兰斯，马戏团已经不在了…
听说，自从在格兰姆大酒店演出后，被誉为表演大师的莫里托尼奥就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哪儿了…
马戏团后续也在格兰姆参加了一些演出，但名声一落千丈，观众们似乎不怎么买账，再到后来，这群表演者就走了…继续开始流浪艺人的生活。
“阿巴奇应该也退团了吧…”
胧想着。
少女应该会继承莫里托尼奥的梦想，去成为猎人。
回到了格兰姆，这里依旧无比繁华，街上人来人往，哪怕是大白天，也十分热闹。路边有许多摆摊的表演者，有给小孩发放气球的小丑，也有伴着音乐，跳着火辣热舞的女郎，还有口喷火光，引得阵阵掌声的善技者…
有踩高跷的，有抛球的…
胧站在人群外扫了几眼，他好歹也在马戏团待过一段时间，一眼就能看出这些杂耍艺人的手法，极为生疏，估计是在家练了十天半个月，就出来表演了。
“呵呵…看来莫里托尼奥马戏团，还是给格兰姆带来了一些影响和变化。”
胧莞尔一笑。
露天场所的表演者，大部分都是马戏团的节目，说明…外界也知道，一年半之前，有一个马戏团在这里爆火了，都是效仿前者，赶来捞金的。
不过，人们更多记住的，还是莫里托尼奥的‘空中游泳’，至于他和西索这种小咖，没人会注意到。
随后，他剪了个头发，又去买了一身衣服，回归了普通人的扮相，重新融入大城市的生活。
另外，还买了一部手机。
他的积蓄，在这一年半里，并没花多少，还有剩余…吃喝拉撒，在山里都能解决。
“接下来，就是前往巴托奇亚共和国，去天空竞技场！”一家小旅馆的房间里，胧看着钱包里的几张戒尼，轻声一叹。
钱还是太少了…他需要赚钱，需要生活。
另外，虽然念的基础已经巩固的很好…但胧知道自己目前的短板是什么。
缺少实战经验…他需要大量的实战，来丰富自己运用念力的手段和想法，他没办法做到像西索一样，拥有与生俱来的战斗本能，那就只能通过后天，来一点点成长了。
而要说，有什么地方…赚钱快，还能天天有架打，非天空竞技场莫属。
虽然，在天空竞技场，念能力者的实力参差不齐，除了楼主比较厉害外，甚至很多都是咸鱼的水平…但对胧来说，这些人作为训练的小白鼠足够了。
好好休息了一天，隔日，穿着一件白色衬衫，一件黑色休闲裤，戴着墨镜，一头短发的胧便出现在了格兰姆的长途站，买了一张票，准备搭乘飞艇，前往巴托奇亚共和国。
这个世界的飞艇，行速远比不上地球的飞机，很慢…他这一次起码要几天时间，才能到达目的地。
而说到巴托奇亚共和国，除了天空竞技场之外，就不得不提揍敌客家族所在的枯枯戮山了。
“现在的奇犽…已经习惯地狱生活了吧…”
坐在等候大厅的椅子上，胧扬起嘴角。
算一算时间，奇犽目前应该是在四岁的年纪…作为被揍敌客家族寄予厚望，潜力最为出色的下一代，奇犽所要经历的成长环境…可不一般。
从三岁起，就要进行恐怖的杀手训练，到现在，过一年了…
正想着，胧察觉到座椅一沉，和他同属一排的空位上，有人坐了下来。
等候大厅十分宽敞，虽然坐飞艇的乘客不少，但依然有很多位置…
胧下意识的朝来人瞥了一眼。
紧接，墨镜下的眸子便是一缩。
几米外，坐着一名黑色长发，服饰很有特点的男子。
肤色白皙，面容年轻…和自己差不多的年龄。
唯一不一样的是，男子的五官…眉宇间的神态，极其僵硬，说不出是木讷，还是冷漠，还在无形中散发出了一股阴冷感。
就连附近的一些乘客，见他坐下后，都纷纷不自觉的起身换了位置。
很快，这一排座椅，空空如也，就剩下胧和对方两个人。
“我真是……”
胧平复着内心的悸动。
说曹操曹操就到，他刚想到揍敌客，人就来了…不过来的不是奇犽，而是…伊尔迷揍敌客！
胧喜欢称呼他叫伊路米…一个危险程度丝毫不亚于西索的家伙…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后世西索能和伊路米‘玩’到一起，可见一斑。
作为穿越者，胧想过很多自己与剧情角色相遇的情景…但没想到，伊路米会在格兰姆，而且是以这种十分普通，生活化的方式出现…
就这么活生生的映入眼帘。
胧还怕自己认错了，又瞧了几下。
虽然头发还没后世那么长…但这一身衣服，他太熟悉了。
特有的气场，会让人下意识忽视外表的成熟…按时间线来说，伊路米此时也就才十六而已，胧是十八岁，西索十九。
“唉…出门应该看看黄历的…可惜，这个世界没有黄历这一说法…”
胧暗忖着。
作为揍敌客家族的一员，伊路米来格兰姆做什么…胧用屁股都能猜到，自然是生意…杀人。
揍敌客家族的宗旨就是，只要给的钱多，谁都能杀…
突然，胧心头一提，保持着镇定…因为，一旁的伊路米起身，向他走了过来，坐在邻座，两人紧紧挨着。
“你…认识我？”
伊路米生硬的转着脖子，发出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质问。
一双灰寂而深邃的眸子，让其视线，带有说不清的压迫感。
太敏锐了！
自己就是多瞅了几眼而已…
不过，人家主动来搭话了，胧也不好再保持沉默。
故作诧异的望向对方，微微一笑：“不…只是觉得你的穿着比较特殊。”
“噢。”
伊路米应了一声，然后…把头转了回去。
但人却不走了，就坐在跟前…两人之间，就这样陷入了十分诡异的静谧与尴尬的氛围中。
胧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
时间一点点过去，大厅里不断有乘客出入，但一些人在看到他俩后，都心有灵犀的让开了，即便是站着，也不过来坐空位。
“……”
胧。
“旅客朋友们请注意，由格兰姆加兰斯前往巴托奇亚共和国的飞艇即将起航，请您准备好票据，依次通过检查。”
终于，大厅内响起了工作人员的播报。
胧缓缓起身，前往通道口。
12、两败俱伤
胧前脚起身，伊路米后脚便跟上了。
两人似乎是一个航班。
但毫无预兆，胧察觉到了背后散发出的一股十分微弱的念气。
他有所预警的同时…伊路米出手了，手臂快成一道残影，将一根念钉打向胧的后脑勺。
唰的一声。
胧仿佛后脑长眼一般，歪头躲过，锐器贴着他的头皮飞了出去，刺在不远处的石柱上，留下一个宛如被子弹射穿的洞眼。
可见这一击的力量有多么恐怖…
嗖…
背后偷袭没能成功，伊路米又是一甩，数根念钉掷向胧的几处身体要害。
这一次，胧没有躲，而是肆无忌惮的爆发出念力，在体表形成保护层，只听叮叮几声脆响，伊路米的念钉像打在了钢板上，被弹开落地。
胧慢慢转身，墨镜下的眼神十分冰冷，凝视着伊路米。
“嗯…你果然是念能力者。”
而伊路米好像并不认为自己突然对胧下杀手，进行偷袭有什么问题，反而还淡淡的说了一句。
这种样子…似乎他就是想单纯的试探一下，至于是否冲撞或冒昧了胧，他并不在意。
胧活动了一下手指，下一秒，大手宛如一把铁钳，直接扇向了伊路米的太阳穴。
凶猛的掌风，甚至掀起了一阵气流，发出闷响。
但手掌击中伊路米，却没有触碰实体的感觉…眼前伊路米的身影变得涣散，消失在了原地。
杀人技！
揍敌客家族的绝学。
作为鼎鼎大名的杀手家族，揍敌客的人，从小就开始学习专门用来杀人的技术…譬如暗步、肢曲、蛇活等，奇犽也会。
像伊路米，更是在幼年便开始工作，死在他手上的人，不知多少。
可以说，伊路米的实战经验，绝对是难以想象的老道。
胧瞳孔一缩，刚要反应，身后已经摸过来了一个黑影，一缕银芒乍现，念钉锋利的针尖，离胧的耳蜗仅有几公分的距离。
砰！
眼瞅着胧即将因反应迟钝而遭中时，倏忽，胧弯腰回肘一气呵成，胳膊怼在了伊路米的小腹上。
伊路米麻木的脸庞终于第一次有了轻微的变化。
在他眼中，自己这一变招，眼前的男人是绝对无法防御的…因为对方明显跟不上他的速度，视线也没捕捉到他闪身的轨迹…现在不单是躲开了，还伤到了他！
伊路米仿佛没有痛感，身体一个后空翻，与胧拉开距离。
然后，低头看了一下腹部因重击，而破开的衣服口子，喃喃道：“骨头…裂开了嘛…”
话音刚落，胧就一个箭步，窜到了他面前。
并指如剑，扣向伊路米的喉咙。
伊路米脚踝一扭，侧身闪过。
胧欺身而上，完全不给敌人喘息的空隙。
砰砰砰！
紧接，大厅内彻底混乱起来…两人拳脚频频对撞，战斗愈发猛烈，让附近的普通人仓皇逃走，更有一位金发女郎发出了尖叫声。
他俩身速极快，在旁人看来，完全就是两道模糊不清的黑影在疯狂缠斗游走。
钢制的座椅在被二人的拳脚扫中后，有如塑料般折断变形…胧挥出的一道掌印，击中石柱，更使得柱体直接崩裂，溅起一片碎石。
不过…两人交手，胧看似气势勇猛，占据着上风，伊路米完全不敢硬接他的大力金刚指，但实际上仔细观摩就会发现，胧的攻击很少会正面打在伊路米的身上，除了一开始出其不意的那一肘。
反而是伊路米化成两条鞭子状的手臂，每次近身，都会抽打在胧的空门上。
让伊路米惊讶的是…他的绞杀，似乎对于男人并不奏效…对方的肉身强度，超出了他的判断。
换做一般的念能力者，只要一个照面，可能就被他撕扯得四分五裂，血洒当场。
“气量惊人…同时对念力的驾驭也得心应手…他不仅仅是用缠来配合形体，抵挡我的招式…自我的身体素质也极为强大…武道格斗家？而且…因为念气足够多，他是用出了‘坚’？与其打消耗战，这样一直厮杀的话，对自己很不利…”
“虽然他的战斗手法十分简单，但自己想要拿下他…恐怕短时间内也做不到。”
很快，狩猎经验丰富的伊路米，脑中就有了判断。
这时，两人周遭的场地，已经没了其他人影。
远处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一群全副武装，举着盾牌，佩戴枪械的安保人员姗姗来迟。
见引起了公务人员的注意，伊路米认为没必要再和这人斗下去，萌生了退意…当然，并不是害怕对手，只是觉得处理起这人来，有些麻烦，需要浪费些功夫。
他揍敌客家族的身份，不好曝光。
想罢，他忽然后撤，身影恰似分裂一样，变成五六个，飘忽的形体如同鬼魅，混淆着胧的视线。
“你很厉害。”
几个伊路米一起开口说话，胧的耳朵一动，单从听觉上，也完全分辨不出哪个才是本体。
“你似乎对我的手段，有一些提防…我们见过吗？”
伊路米问道。
如果不能第一时间确定本尊，那伊路米想要离开，轻而易举…几秒的时间，对于他来说足够了。
高手间的死斗，别说几秒，一息就决定了一切！
见胧没有回应，一张名片猛然射在了胧的脚下，如刀尖般扎进瓷砖。
胧甚至看不到名片飞来的源头在哪儿…
“伊路米揍敌客，我的名字，如果你有想杀的人，可以联系我…作为新顾客，第一单我会适量给予优惠，优惠的幅度取决于任务难度，只要你付得起足够多的钱…任何人我都可以解决。”
“虽然不晓得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但既然认识，我就不用多说了。”
“后会有期。”
说完，几个伊路米如狡兔一样散开，分别窜向不同的方位，准备走了。
轰的一声。
胧脚下的石砖炸开，裂纹密布，大腿上的血管暴起，狰狞如一条条小蛇，整个人瞬间似炮弹一样横跨十丈左右的距离，飞到半空，掠至已经转身的其中一个伊路米头顶。
泰山压顶！
大手出其不意，死死按住伊路米的头颅，将其猛地砸在了地上。
如引爆了一包炸药，声势骇然。
伊路米的脑袋贴在碎石深坑内，无法动弹。
他本体受到重创，其余几个身法幻化出的残像，当即消失。
怎么会？！
伊路米内心涌现波澜…又是这种极度不和谐的感觉。
他很确定…这个男人的反应速度跟不上自己，且战斗招式与经验，相对匮乏…如果不是身体强横，念的境界也有一定水平，对方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但就和一开始打到自己一样，明明眼睛无法捕捉或看出端倪，又是怎么做到精准的攻击自己？
“住手！”
“都给我住手！你们两个混蛋…听到没有！”
安保人员摆开架势，将枪口对准了他们两个…为首的队长放声大喊道。
“不听令，我就开枪了！”
安保队长吞咽着口水，强装镇定的催促着。
扬起的灰尘渐渐散开。
他们看清了两位肇事者。
全身衣服破碎，戴着一个墨镜的青年，将另一人骑在了身下。
后者的半个头被墨镜男掐着，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长发男仿佛还想挣扎，强行扭动脖颈……安保人员甚至能听到他骨头摩擦的声音，感觉…再动一动，脖子有可能在墨镜男的强压下，被折断。
而墨镜男除了衣衫不整，十分狼狈外…还被长发男以违反正常人类生理姿势的手臂，以一种诡异的后举角度，将一根金属针物刺进了眉心，流出了鲜血。
不过，针尖只没入皮肤不到两公分，好像不是太严重。
胧瞥了一眼一群真枪实弹的安保人员，又瞧了瞧被压在身下的伊路米，冷漠道：“3、2、1…”
说完，两人霎时起身分开。
胧没有和伊路米拼个你死我活的打算…对方毕竟是揍敌客家族，背景很大，惹上了这一家子，今后会很麻烦。另外，虽然看似他强制住了伊路米，但…他们两个都没拼命。
他只是想‘教训’一下伊路米，要想宰了对方，是不可能的。
甚至交手下来…两人若真进行一场死斗，胧感觉…自己的输面更大。
伊路米的优势太明显了…速度、反应、充足的‘武器库’，也就是进攻手段…而且，在念的运用上，伊路米还没体现出来…换而言之，这不是对方的真实实力。
看得出来，伊路米一开始是打算速战速决的…但完全没想到他能拥有这种水平，被他打了一个措不及防。
胧知道自己…占了一些便宜。
外加他对伊路米的能力和底牌，多少了解一些。
伊路米从不会‘轻视’任何猎物，这是他的准则…但胧的伪装太好了，这一年半的刻苦修行，让胧在控制气息的变化上，造诣颇深。
他能与萤虫共舞，与野兽同眠，不是没有原因的…
也正是因为对于‘气’的感知，极为敏锐，所以…胧一直锁定着伊路米的气机，无论他怎么改变，怎么迷惑，怎么欺骗视觉，都没有用…反应虽然慢了一拍，眼睛看不到…但五感一直不断给胧提示。
即使，伊路米将气收敛到微乎其微…胧也能察觉。
当然，肉体的防御性，也就是国术铁布衫和大力金刚指也发挥出了效果，虽然…并不明显。
胧的额头流出血水，才买的新衣服也毁了…对面，伊路米腹部的衣衫留有破口，半张脸也完全变形，皮肉糜烂。
两人都好不到哪里去。
“举起手！不准动！”
观他们像是停手不打了，安保队长心惊胆颤的一步步靠近，吩咐道。
手指勾住了扳机，随时准备开枪。
但…面对两个念能力者，普通人哪有什么反抗的余地和资本。
胧就见伊路米身影一晃，电光火石间，人已经在安保队伍中转了一圈，手起刀落般的将一根根念钉插进他们的大脑。
而被念钉刺中，这些人身体一颤，面容立刻呆滞…变成行尸走肉。
不仅是安保人员，伊路米还将赶来的几名管理者也控制住了。
“好像要起飞了…”
做完这些后，伊路米抬头看了一眼大厅上的时钟。
接着，与胧错身而过，将票递给了一名傀儡工作人员，进了通道。
“旅客…朋友们…目前五号…通道口的混乱…已…经得到了良好…控制并…解决，请…大家准…备好票据，开…始登…记。”
在胧的观望下，嘴角流着唾液的一位管理者，用手中的通讯器磕磕巴巴的进行全站通报。
胧悬起的心放了下来。
他身上没有余钱再买一张票了…
也不可能配合公务人员接受调查，真要错过航班，只能想办法再搞钱，或者另寻他法前往巴托奇亚共和国。
伊路米的能力，很好的解决了这一问题。
胧从头上扎着念钉的女人手里，接过票据…紧随其后，上了飞艇。
而在飞艇起航后不久…
所有被念钉操控的傀儡，无一例外…全部自杀身亡。
这件事在格兰姆当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只不过，尤比安大陆的地下势力十分猖狂，几乎每天，在各个城市都有十分血腥的案件发生，死亡人数更多到离谱…所以，很快…这件事就泯然于众，被大家抛在脑后。
这个世界的混乱程度…很复杂，也很纯粹。
13、你俩玩去吧
飞艇上，胧索性将坏掉的新衣服给扔了，换上一套老旧的体恤和短裤，坐在经济舱的大厅。
眉心处被念钉刺破的伤口，敷上了创可贴，简单的处理了一下。
“战斗经验…自己需要大量的战斗，来提高实战素养。”
他走到舱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大地景色，脑中回想着刚刚与伊路米交手的过程，愈发坚定了要去天空竞技场的想法。
首先，天空竞技场的念能力者鱼龙混杂，大部分都很弱…这是不争的事实，但也有一些高手，譬如楼主。不过，以他对全职猎人的记忆，特别是剧场版出现过的楼主们…好像也强不到哪里去，看起来和杂鱼没两样。
即便如此…到了天空竞技场就不缺战斗，而且，他可以利用这些人来进行念的实验，比方将一些念技巧进行组合，施展出更为高阶的用法…还有就是，通过大量战斗…不同的状况下，每一种念技巧能发挥出什么样的效果。
在他所熟悉的动漫里，单说力量体系这一块，猎人几乎可以说是最完善，也是最好的。
念能力千奇百怪，多种多样…放出系、强化系、特质系等等，交手人物的念力不同，也会让胧在今后应对敌人时，能够得心应手。
知识归知识，记忆归记忆，能否运用到现实，并找到自己的战斗风格，才是最关键的。
另外，去天空竞技场…也是他现今，最好赚钱的渠道。
他清楚的记得，奇犽在天空竞技场赚来的几亿戒尼，都用来买零食巧克力了……
他目前很缺钱！
“啊…你在这里。”
忽然，一旁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是伊路米。
他一直在找胧。
“有事？”
胧冷冷道。
飞艇的经济舱装饰十分简朴，是上百个人共处一室，用座椅充当床铺来休息。而像这种豪华飞艇，必然还有单独包厢的…不用想，伊路米肯定是住的这种。
人家不差钱。
像伊路米这种人，行走在外，也不可能用真名…他揍敌客家族的身份有些敏感，伪装背景，对他们来说，轻而易举。
“你是想要故意和我分开，才来得经济舱？”
伊路米站到了胧的身旁，面瘫一样的脸转了过来，问道。
作为一名念能力者，有实力在，无论从事什么行业，经济条件肯定都远超普通人的。
虽然比不上一些大富豪，但基本不会为生活发愁。
而像胧这种，单体实力又比较出色的念能力者，也是揍敌客家族潜在的目标客户…
“是。”
胧不想解释。
囊中羞涩这种事，很难启齿。
伊路米沉默的盯了胧几秒，猛地开口道：“你不会是没钱吧…”
“……”
胧。
“被我猜中了嘛…”
伊路米将拳头拍在手心，明明语气很平淡，但不知为何，胧竟然听出了这货有一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讨厌！
真的很讨厌…和西索不是一个风格的讨厌！
同样都拥有敏锐的洞察力和心智。
西索那家伙起码有点人样，只是性格比较扭曲…而伊路米，表面看起来…就和机器或者说是假人没区别，完全感受不到情绪的起伏和波动，话语更是单刀直入，很直接。
戳人脊梁骨的那种！
“我可以借你！”
伊路米伸出一根手指。
“不用，谢谢。”
胧给他一个后脑勺，扭头回了座位。
他不用想，都知道这钱，不好借…必有猫腻。
伊路米讨了个没趣，也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胧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一位穿着红色制服的美女，也就是服务人员，挂着一脸甜甜的笑容走了过来，“先生您好…您的票据已经被升到了单间，请跟我来。”
“我没钱。”
胧说着。
“已经有一位客人替你付过了。”
女人显得十分热情。
搞什么鬼…
这位客人，应该就是伊路米没跑了。
胧想了想，还是起身跟着女士前往包厢了…
飞艇的二层，那里提供的酒水和食物都是免费的，设施条件也会更好，既然有人花了钱，胧也就无所谓了。
半晌，他被领到了住宿的单间。
推门一看，里面配套的大床，浴室、电视…都极为奢华，二层整体的环境也更安静，没那么嘈杂。
胧洗了个澡，神清气爽的准备出去转转。
不得不说，有钱人的生活就是美妙…也让他对钱的渴望，更强烈了。
不过刚一开门走出去，住在隔壁临房的人也恰好外出，两人瞬间打了一个照面。
然后…胧就脸色一黑。
是伊路米…这家伙就住在他的旁边，两人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
“胧，又见面了。”
伊路米僵硬的抬手打了一个招呼。
“……”
胧。
对方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胧并不吃惊…伊路米显然是有意将他安排进这间房的，而且，根据旅客的登记信息，查到他的姓氏也很简单。最重要的是，伊路米只需要一个电话，就能调查出胧的资料…毕竟，揍敌客家族里，有一位精通计算机的黑客，别说普通人的情报，就是许多政府组织的秘密资料，在揍敌客的眼里，和公开没什么区别。
糜稽揍敌客，奇犽的二哥。
那个肥宅…
“你不需要这么提防我…之前我的确是想杀死你的，你也清楚，我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我的工作信息要保护得十分到位才行，这样能省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我现在改了主意，我觉得…你很有潜力，兴许未来能够成为我的客户。”
伊路米说话没有半点忌讳。
“揍敌客家族的人…都这么自大吗？杀死我…呵呵…”
胧懒得搭理他，双手插兜，迈步走远。
伊路米随后跟上。
飞艇内部空间就这么大，胧就算想甩开这个面瘫，也做不到。
“你确实很强…算是我近几年遇到过的，最棘手的念能力者了，不过…我有把握杀掉你，只是代价比较大，可能最后我也会重伤，还要浪费不少时间…像这种比较困难的行动，已经达到了工作内容的强度，没有钱赚的话，显然是一笔十分不划算的买卖。”
伊路米用一种就事论事的态度，解释着。
“啧。”
胧脸上难掩的厌恶之色。
“顺便说一下，我调查过你了…你之前是在一个比较出名的马戏团工作吧？然后就消失了…我可以理解为，你是跟随某个人开始念的修行了吗？”
伊路米这人，一点边界感都没有，明明胧已经显露出了腻烦的神色，他还一个劲的说着。
“不过，我也只查到了你在马戏团短短几个月的履历，之前的信息，一片空白。”
“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打探别人的隐私，你还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
胧停下了脚步，冷声讥讽道。
伊路米当然查不到，就算有糜稽在也没用，因为在被莫里托尼奥收留前，他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弃儿。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伊路米仿佛一个牛皮糖，胧去哪儿，他去哪儿。
“你从小就这么令人讨厌吗？”
胧答非所问。
要知道…此时的伊路米，还不是剧情展开时的他，说白了…还是一个少年。
胧没想到，这个时期的伊路米，就已经是这德性了。
果然，天性是很难改变的，西索是这样…伊路米也是。
“我的家里人倒很喜欢我。”
伊路米煞有其事的开口道。
“呵…”
胧一声嗤笑。
“你对我的家人也很了解？你认识我父亲或爷爷？是那个教你修行念的人，告诉你的吧？这么说，他很有可能是我父亲或爷爷的客户…格兰姆，是黑道的吗？他俩手头上的客户，一般都是有身份的大人物…果然，相比较他俩，我还要抓紧丰富一下客源才行…”
听得出来，正在事业上升期的伊路米，很‘努力’…
第一天，胧就这样，在被伊路米纠缠和碎碎念，各种盘问中煎熬的度过了。
当然，关于伊路米的询问，胧一概充耳不闻。
后面的几天，伊路米消停了很多，但时不时的还会找到胧…胧也习惯了，任由他当个跟屁虫。
他对自己的适应能力，是真的佩服。
可能是被西索磨炼的吧…
终于，半个月后，飞艇降落在了巴托奇亚共和国殿多拉地区的一座城市。
胧如释重负，可算要摆脱掉面瘫少年了…
不过，在走下飞艇阶梯后，胧心血来潮，心生一计。
“喏…这是某个人的联络号码，我觉得相比较我，他更可能成为你的大客户…”
胧将一个纸条递给了伊路米。
伊路米没有任何怀疑，点着头：“比你还要强吗？”
“我们很久没见了，我也不了解…不过，他应该更符合你们揍敌客，对于‘目标人群’的定位…这个家伙喜欢杀人，也经常惹事…正好你们是处理问题的专家，一拍即合。”
胧连个拜拜或再见都没说，讲完后，直接一溜烟的跑了。
就让伊路米就找西索吧…他俩臭味相投，能搞到一起。
这样一来，也会分散伊路米的注意力，避免再盯上他。
伊路米目送胧远去的背影，低下头，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纸上的号码。
几声呼叫后，电话接通了。
“胧？”电话那头，发出一个慵懒中又带有期盼的声音。
西索。
这个号码，是他特意为胧准备的，只有胧一个人知道。
小两年没见了，西索一直在想，胧什么时候会找自己。
“抱歉，是胧给我的号码…他说你这里有一些麻烦可能需要处理，我能帮你…价钱的话，因为是首单，可以给予一定优惠。”伊路米像念稿子一样的回应着。
“……”
短暂的沉寂。
“你…是谁？”
西索的语气有点冷了下来。
14、天空竞技场
殿多拉离天空竞技场还有一段距离。
天空竞技场位于东北方，揍敌客家族所处的枯枯戮山则在西北的登多拉地区，正好相反。
离开站点后，胧便搭乘了前往目的地的客车。
车上没有空座，都坐满了。
而且，大部分的乘客一看就是练家子…有的膀大腰圆，有的瘦小如猴，眼神却很锐利。
什么人都有…但无一例外，都是奔着赚钱和名声去的。
这些人来自世界各地，能够在天空竞技场扬名，对他们来说，是翻身以及成长的好机会。
天空竞技场是猎人世界第四高的建筑物，被誉为格斗家的圣地，武斗派的天堂，每年的观众超十亿人次，每天注册的挑战者，都有都在四千人以上，另外与天空竞技场有关的赌盘，大大小小数不胜数，相当程度上，带动了博彩经济。
还有就是地下擂台的产业…
也使得天空竞技场成为了著名的观光景点，就是不参加比赛，每天都有世界各地的人前去旅游。
天空竞技场的规则，胧要是记得没错，好像在第一层赢得一场比赛，只有152戒尼，相当于一杯果汁的价格，越往上晋升，奖金就会越高。奖金是需要累积的…如果输了的话，可能就没了，天空竞技场的官方也不可能白撒钱…到了50层左右，奖金大概在五万元，上了一百层以后，会给参赛者安排个人房间。
150层以上的奖金过千万，到了190层就是两个亿…到了200层以上，基本上就是为名誉而战了，再没有奖金。
不过，房间会升为豪华套房，被允许佩戴武器…还要签订协议，风格更趋于死斗，会有生命危险。
奇犽两年后，也就是六岁时，第一次来到这里，用两个月打到了150层，最终止步于200层，一共耗费了两年时间。
期间必定经历了淘汰和失败，要重新开始‘爬楼’。
可见150层到200层，是最难的。
200层以上，虽然没钱赚了，但胧的想法很简单，他可以利用攒下来的奖金，去赌自己能够胜利，这样一来，钱滚钱…他能赚的，将会是一笔天文数字！
只是…这种方法是有时间限制的，随着他的胜场越来越多，赌盘倍率肯定会越来越小，到最后…没了悬念，他也就没什么赚头了。
“可以和当地比较大的赌场联系一下…最好能够自己坐庄…”车子发动，缓缓驶离，坐在靠窗位置的胧，看着窗外景色，心中暗道。
“小哥…来旅游的？”
坐在胧身边的，是一个肌肉爆炸的光头佬，长着一脸浓密的金色胡须，穿着一身白色练功服。
一看就是格斗家的路数。
光头大汉呲牙一笑，显得很热情。
“嗯。”
胧微笑的点了点头。
无论从体型，还是穿着打扮来看，胧都没有对方专业，就是一个普通人。
“我叫查尔，是即将在天空竞技场扬名的新星…需不需要我给你签个名？没准将来能够卖出一个不错的价钱…”大汉露出一口白牙，十分自信的笑道。
“不用了，谢谢。”
胧委婉拒绝。
“你确定吗？我可是很厉害的…你错失了一个绝佳的机会，等我出名了，你保不准会后悔噢~”
“……”
胧一声轻叹。
车子要很晚才能到达目的地，也就是说，他们要在车上渡过一段漫长的时间…瞧这光头佬的样子和火热的态度，又这么话痨，胧感觉不答应他的话，恐怕会一直念叨。
“麻烦你了。”
胧见他甚至从背包里拿出了小本和笔，便说了一句。
罗斯查尔。
光头佬眼睛一亮，笔走龙蛇，在纸上留下了自己的大名，从本子上撕下后，递给了胧。
还朝胧竖起一个大拇指：“你很有眼光！”
“……”
碰到这样一个人，胧也别想安静了。
途中，查尔叽叽喳喳说个没完，他对天空竞技场十分了解。
当年打擂升到了天空竞技场的四十层，就被淘汰了…按查尔的话讲，当年的自己太过年轻，这一次他回归，可谓准备得十分充分，有自信上到200层。
他可是历经五年苦修，拜访学习了很多武斗门派的技巧，才重拾信心，要在天空竞技场大展拳脚的。
胧看着眼前这个菜鸟，滔滔不绝的样子没有嘲笑。
而是给予了足够的尊重，对梦想的尊重！
夜色渐浓，到了晚上，他们终于抵达了天空竞技场所在的城市。
刚一下车，一股大城市的繁华风气就迎面而来。
高楼大厦，霓虹闪烁…这里，比格兰姆加兰斯更为发达，无论是经济，亦或人流量、现代化的程度，都不是前者能比的。
“查尔。”
下了车，胧叫住了光头。
“我可以带你去天空竞技场…”查尔以为胧是初来乍到，没有方向感，想要求助自己。
“带钱了吗？”
没想到下一秒，胧就向他伸出了手。
“啊？”
查尔一愣。
“快点…”胧勾了勾手指，意思很明显。
光头明白过味儿后，鬼使神差的掏出钱包，递上一小叠大钞。
“谢了。”
胧很坦然的接过，挥了挥手，闲庭信步的走了。
只留下发呆站在原地的查尔，挠着头，有点晕乎乎的…
他并不知道…自己实际上是受了念的影响。
而胧多了现金，准备先找个酒店住一晚，明天再去天空竞技场注册登记，开始打比赛。
没有查尔这位好心人的‘帮助’，他今晚就要露宿街头了，实在是囊中羞涩，有点揭不开锅。
也不枉他听了光头一路的唠叨。
很折磨人的…
半晌，他找了一家离天空竞技场不远的酒店安顿，又美美的吃了一顿大餐，顺便在一家商场，买了一身衣服…一双黑色皮鞋，黑色西装裤和一件白色衬衫，外加领带。
典型的职场人装扮…但整个人瞅着确实精神了不少，挺酷的，看起来也比较成熟。
他这人买东西十分随意…外加那柜姐推销的十分热情，好像还是牌子货，正好余钱够，他就买了。
两世为人，他的灵魂比较老派，不喜欢太年轻化的风格。
男人嘛…总要有一套能拿出手的衣服。
从商场出来后，双手插兜，戴着墨镜的胧，一抬头就看到了高耸入云，直插夜幕的雄伟建筑，乍看之下，仿佛那塔尖悬空在皓月之中…正是天空竞技场！
这个地标就坐落在一片辽阔的广场中心。
以天空竞技场为起始，这一代区域，卖什么的都有，商业氛围极浓。
相比较游客与市民，几条主街，出入更多的…还是各形各色的格斗人士，有一些虽然穿着便衣，但胧一眼就看出，气势不俗。
周围一些路过的年轻少女和妇人，有的在偷偷打量着胧，也有…赤裸裸行注目礼的，说明…这身衣服确实不错。
“从远处看感觉像是一根发光的柱子，离近了，没想到楼体竟然这么大…”
将视线收回，胧感叹了一句，他真有一种游客的心态。
毕竟，上辈子只在动漫里看到过，没有现实这种视觉冲击性。
微微一笑，他回了酒店。
……
第二天上午，他退了房，离开住所，跟随庞大的人流踏进了天空竞技场的大门。
一入大厅，喧嚣和热浪，扑面而至。
人潮拥挤…一个个窗口前大排长龙。
不停有工作人员在进行疏导与喊话。
悬挂在墙壁上的诸多屏幕，播放着近来，比较出名的擂台赛事。还有一些在介绍着打响威名的新星格斗家，无不是天空竞技场最近炙手可热的红人。
观众和想要注册的参赛者，是分流的…胧简单表明了一下来意，就被带到了大厅长廊，相对冷清的拐角。
通道尽头是前往二楼的楼梯，上去后，有几个小窗口，是办理注册和登记的。
虽说冷清，但在身前，也排了有上百人…
“真火爆。”
胧一声唏嘘。
“兄弟，来错地方了吧？瞅你这样子…你应该去公司上班才对…弱肉强食的竞技场可不适合你…这里的家伙都吃人不吐骨头，像你这样的新手，根本没有立足之地的。”
突然，站在胧屁股后的人，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一脸讥讽道。
胧慢慢转身，见说话的，是一个身高过两米，带着一副拳击手套，面相凶狠的黑人，乐了一下，“我过来赚点外快…”
赚点外快？
黑人眼神一愣，还以为胧是在瞧不起他，顿时神色一沉，用手指了指后面：“让开，上后面排着去。”
但下一秒，黑人忽然眼珠暴起，如遭重击，捂住了腹部，跪倒在地。
张开大嘴，无法呼吸。
嘴角流着唾液…
短短几秒后，就晕了过去。
“这里有人晕倒了！”
“快来人！”
后面的排队者里，有人喊道。
紧接，来了几个工作人员将黑人抬走了。
胧双手插兜，优哉游哉的随着队伍，向前移动。
填补黑人空位，靠近的另一参赛者，看向他的目光，带有一丝惊悸。
男人离得比较近，听到也看到了黑人和这位‘年轻社畜’之间的言语对话与冲突。
直觉告诉他，一定是后者对黑人出手了！
但他什么也没察觉到…甚至在他的视野里，眼前的家伙，刚刚始终背对着黑人…
“这个像是某公司职员的上班族…很危险。”
想到这里，男人吞咽口水，后撤了一步，与胧保持着一定距离。
很快，胧就来到了窗口，注册参赛，填完表格。
没用多少时间…
接着，按分配的号码，找到了自己所属的备赛休息室，推门而入。
即将迎接自己的第一场擂台赛。
15、第一场比赛（求追读）
一开门，房间里准备备赛的格斗家们就将目光投望过来，聚焦在胧的身上。
在看到他的扮相后，有人发出嗤笑。
房间很大，包含各种区域，有休息区，有器训区，几块电视上还播放着正在激战的擂台。
胧扫了一眼，发现供人休息的座椅，已经没了位置，一旁的器材也被几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占据着，像他这种其貌不扬的人，只能找个角落或者靠墙而立。
房间里的二三十号人，已经潜在的形成了食物链。
他们之中，有一些可能会成为对手…所以，也没必要给什么好脸色，大家都不用太过虚伪。
胧走到了一旁的空地坐下，随后又有其他参赛者进了房间，也有人在工作人员通知示意后离开，唯一不变的是，无论人数和个体怎么变化，强者与弱者总是能形成两个区域。
胧自然例外。
天空竞技场每一层都有好几个擂台场馆，不仅是一个…否则每天这么多新人排队，要等到什么时候？
观众们可以随时游走在各个擂台场馆，寻找自己比较感兴趣的战斗或选手…而低楼层的擂台，也不会得到较大的宣传和投入，要上了五十层以后，一些已经脱颖而出的新星，或者比较有人气的，才会得到管理者的青睐，大肆传扬。
“957号，请前往一层的七号大厅进行准备。”等了能有快两个小时，胧都要睡着了，终于房间里的喇叭传出了人声。
957，正是他。
胧懒洋洋的站起，揉了揉眼睛，双手插兜，走出屋子。
外面的工作人员将他领到了七号大厅的参赛通道，胧瞥了一眼，发现大厅内的观众并不多，稀稀疏疏的，能有个几百人吧…可容纳的观众总量，在几千人左右。
十分之一的入座率。
显然，对于底层的格斗家，很少有观众会感兴趣。
“接下来登场的两位选手都是新人…分别是957号的胧，和1398号的坎比！”
擂台上灯光闪动，随着主持人很激情的职业态度，胧与他的对手，从不同的通道长廊内走出，奔往擂台。
“根据我们得到的资料…957号选手胧，似乎并不是专业的格斗家…他在登记的资料表上写到，之所以来参加武斗，单纯就是为了奖金而来的！不得不说，作为一个菜鸟，他有着令人敬佩的勇气！”
“而1398号的坎比选手，我相信一些老观众都很熟悉了…没错！我们的坎比选手在晋升到第三十七层时被淘汰了，要重新开始按规矩，从第一层攀爬！坎比选手有着出色的防御力和攻击性，满身的肥肉造就了他出色的防御力，再配合他的体重，能够朝对手进行颇具危险的杀伤性攻击…胧选手的运气很糟糕啊！他的第一场比赛，就遇到了这种强大的格斗家…究竟是坎比选手强势的给新人上课，毫无悬念的赢下比赛，还是我们的胧选手，绝地翻盘，给观众一个惊喜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站上擂台，胧看到了和自己的对手。
一个体重起码有三百斤的胖子，身高同样吓人，超两米了！
宛如一座肉山。
相比较之下，他看起来形单形只，双方对比十分强烈。
“很少见到有新人穿着随意的西装就上台了，看得出来…我们的胧选手应该是一位上班族…不过他戴着墨镜，是为了避免等一下狼狈的模样被公司里的同事认出来吗？”
另一边，主持人还在叫着，语气调侃。
“……”
胧瞅着手持麦克风的眼镜男一眼，这什么主持人？
立场有点不中立，感觉在唱衰他。
站在身前的胖子坎比，扇动着蒲团大的手掌，拍在一起，发出巨响，向胧露出一个凶狠又戏谑的笑容：“luck！”
“小子，自己认输吧…别说是你这种菜鸟，就是一些有经验的格斗家，撞到我，都只能认栽！我刚从高楼层下来，心里很不爽…但也不想泄愤在一个新人身上…只要被我打到一下，你起码要去医院休养几个月…连班都上不了了。”
“噢噢噢！我们的坎比选手，对身为新人的胧选手，发出了警告与恐吓…胧选手会如何回应呢？是被吓破胆…还是……”
一旁的男主持显得十分呱噪，又叫了起来。
胧被男主持吵的有点烦，扣了扣耳朵，望着裁判员，催促道：“能开始了吗？”
“天啊！胧选手面对坎比选手的威胁，显得十分镇定，反而还念起了裁判…他完全想象不到，接下来，将要承受怎么样的攻势，会有什么下场…而坎比选手被菜鸟轻视，他狰狞的表情，已经袒露出了内心的愤怒！是的！他要将怒火无所顾忌的……”
主持人兴奋的语气，让胧觉得…他要高潮了。
这种低层的比赛，有必要这么敬业和激情吗？
真是的…
“菜鸟，加油啊！”
“能撑过十秒，你就算赢了！”
但不得不说，主持人的鼓动是有效果的…至少，几百人的观众，流露出了期待，有人还在大叫，给胧打气。
只是…胧能感受到，他们的助威，是出于一种同情。
然后是期待…他接下来会被摧残到什么程度。
一般而言，喜欢这种刺激性的肉搏赛事，对于血腥和暴力，都有一定崇拜心理。
胧被虐得越惨，越会激起他们的亢奋
“开始！”
裁判手臂挥落，吹响口哨。
“菜鸟！我要捏爆你的脑袋！让你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别想我会放……”
“好，我们的坎比选手率先对胧选手发动了攻势。”
台上，胖子一边喊着，一边犹如一辆战车，朝胧冲了过来，奔跑的力量使得台面都在轻微颤动。
台下，眼镜男也站了起来，渲染着氛围。
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交杂在一起的。
然即，两人话音未落。
异变突生。
胖子坎比还在跑动中，就见本应在面前的男人，突然自视野中消失了。
砰！
下一秒，一只脚突如其来，就和飞踢一样踹在了他的腹部。
胖子满是脂肪的肚皮，泛起了一圈圈扩散的波纹，随后…爆炸性的力量迸发，坎比瞬间双眼翻白，在整个人飞出去之前，就已失去了意识。
他巨大的肉身呈一道笔直的抛物线，窜出擂台，砸毁了观众席下方的围墙，倒在一片碎石中。
而胧…则身姿轻飘飘的落地，甚至…双手还插在兜里。
他并没有做什么，就是起跳，横扫，一气呵成。
仅此而已…
但胖子却反应不过来。
“呜呜呜…”
场馆的音响发出刺耳的忙音声，眼镜男主持一脸呆滞，忘了解说。
太快了！
几乎是在裁判吹哨的同一秒，坎比人就飞了。
所有人都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最重要的是…这和大家预想的剧本…不一样。
场馆内，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可以宣布结果了。”
胧对几米外愣住的裁判，说了一句。
“呃…获胜选手是，胧！”
裁判回过神，当即喊道。
“啊啊啊啊啊！”
“出事了，出大事了！”
“我的天！不可思议！我们的坎比选手在一刹那间就被打飞了…”
眼镜男血脉喷张的吼着，却见从台上下来的胧，并没返回通道，而是朝解说台走了过来。
眼镜男瞧胧冷漠的神情，心脏没由来的一跳，顿感不妙。
“你叫什么名字？”
胧来到了男主持的面前，问道。
“丹…叫我丹就行。”
眼镜男语气有些哆嗦。
“解说的态度和激情做得很好，但屁股歪了，希望你好好改进。”胧忽然扬起笑容，说了一句，接着拍了拍丹的肩膀，扭头走远。
丹大脑有些空白。
目送胧缓缓消失…
如释重负后，他反应过来，似乎并没意会到胧对他的教育，反而觉得胧是在夸奖自己，对他的解说表示称赞。
他喊麦的声音立刻变得更有力量！
“957号选手，胧！请大家记住他…一匹黑马！一名可能会在天空竞技场引起风暴的新星！”
“好强…”
“实力可怕…坎比都败了，这个胧能升到多少层？五十层…还是一百层…”
“要重点关注！”
观众席上也开始议论纷纷。
其中有一些人更拿出本子，做起笔记。
他们都是各家赌场派来的眼线，为了就是在普罗大众听说某位选手之前，根据分析的情报与资料，提前坐庄开盘，依靠赔率大赚一波。
16、西装暴徒
一个星期后，天空竞技场，四十九楼层的擂台场馆内，人声鼎沸。
“观众朋友们！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接下来即将交手的两名参赛者…他们分别是，最近风头无量，战绩达到了三十三连胜，未尝一败的‘打工骑士’胧，以及我们的老牌格斗家，一直坚挺在竞技场四十到五十层的‘风行者’，尤思，盖里尤思！”
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激昂的呐喊着，响彻大厅的麦克风，让观众席掀起了如海浪般的起哄声。
“首先我们看到的…是胧选手…没错，他一如既往的穿着他象征骑士的盔甲，白色的衬衫和简单的西装裤、皮鞋。我在这里向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解释一下，这位胧选手，在我们天空竞技场登记前后不过十天，便完成了恐怖的跳板晋升，所有和他交手的对象，无一例外，都撑不过一招，以场均两秒结束比赛的优势，打破了我们天空竞技场自创建以来的记录。”
“今天，他是否能够再次延续奇迹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我们胧选手似乎原本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上班族，为了追求奖金，来到了天空竞技场！最近事关他的比赛，上座率都很高，可见我们胧选手的人气！而支持他的观众和粉丝，大多以男性居多，且也都是上班族…根据我们事先的调查显示，胧选手的出现，给擂台增添了一抹别样的风采，上班族们视他为精神领袖，把他当作偶像…所以才有了他打工骑士的外号。”
“……”
胧缓缓步入擂台，神情很平静。
内心已经懒得吐槽了。
他从一开始的一天一场比赛，再到一天两场，三场…随着胜利次数的变多，根据规则，他是可以向更高层申请挑战的。而他瞬间杀死比赛的能力，也引起了高管和一些观众的注意…
另外，在原著剧情内，比赛结束后，裁判会根据选手的实力进行楼层分配，比如小杰和奇犽，是直接被分到了50楼。
胧并没享受到这个待遇，不单是他，大部分的选手都是如此。
只能自己主动向高楼层申请。
目前的天空竞技场，规则还与八年后有些出入。
像他这样的新面孔，一旦展现出超强的能力来，就会得到‘宣传’，同时…随着楼层越高，曝光度也是不一样的。
上了二十层好像就有地方电视台的直播画面了…
说白了，天空竞技场在有意捧他。
不过…打工骑士这么low的外号…是胧没想到的，他更不清楚…传闻他是上班族的信息，是哪儿来的。
越传越邪乎…
最近露面，也确实有一些人开始找他签名了，嗯…都是男同胞。
“新人…你的连胜到此为止了，我看过你的比赛录像…虽然…咳咳咳，看不出什么来…但你要明白，你之前遇到的对手没有一个算有名的…而我就不一样了，我能一直维持在五十层左右的擂台，不被淘汰……”
对面，油头粉面的风行者，盖里尤思，指着胧，意气风发道。
这人的打扮完全不是格斗家的路数，更像花花公子。
“是是是…我知道了。”
胧不愿听他墨迹，几乎他每一次遇到的对手，开打前，都喜欢说一两句骚话，也不晓得为什么。
“你！”
观胧如此自大，公子哥额头冒起青筋。
“开始吧。”
胧看向裁判。
嘀…
口哨吹响。
胧双手插兜，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尤思却宛如蚂蚱一样，霎时后跳。
接着，开始围绕胧疾驰起来，身位忽左忽右，或翻或滚，无比灵活。
“是尤思选手的身法…他赖以成名的绝技！众所周知，尤思选手的身速极快，反应力出众，擅长防守反击，他之前的对手，往往都是在攻击落空的瞬间，被他找到间隙，从而落败！”
“怎么办！胧选手该如何应对？”
主持人叫道。
“三秒…三秒已经过去了…尤思选手成功将比赛拖到了第四秒！”
“哈哈哈…怎么样，我可不是那些身法笨拙的家伙，只要你抓不到我，就休想赢下比赛！就算你出手，我也能反应……砰！”
公子哥刚叫嚣两句，话都没说完，突兀，眼前一黑。
接着，胧从裤兜里轻描淡写的掏出了一只手，挥起拳头，精准的打在了前者的鼻梁上。
这一刻，骨裂声响起。
尤思当即破相，口中飚出血水，还混杂着几颗碎牙…
人在半空中翻了几圈，砸到了擂台下，四肢瘫软，生死不明。
“啧…就不能安静一点嘛…”
胧淡漠的甩了甩手，吐槽了一句，插回裤兜，漫步朝擂台下走去。
轰！
然后，场馆内一片欢腾。
“噢噢噢噢！！”
主持人一阵长啸，“还是熟悉的画面，还是熟悉的味道…获胜者的人，依然是胧选手！他在继续着自己的传奇…究竟谁能够终止这个可怕新人的脚步…”
“骑士！”
“骑士！”
观众席也传来了整齐划一的喊声。
是胧的粉丝团，一群单身社畜。
“不行…这个称号…要改一改。”
胧在从通道内返回休息室前，听着要震破穹顶的呼喊，皱了一下眉头。
……
“让我们欢迎‘西装暴徒’……胧选手！！”
第二天，在他向部门主管申请后，主持人在介绍他出场时，改了措辞。
这一场，他仍旧是在‘划水’。
低楼层的擂台，让他生不起兴趣。
单纯的身体强度和属性上，很少有让他能够眼前一亮的存在。
在肉身强度较低的情况下，更别提能施展什么让他在意的战斗技巧或武道了…
就这样，胧一路过关斩将，疯狂连胜。
天空竞技场的官方，为了引流，也将他打造成了趋于‘传说’的形象，更是不遗余力的对他进行宣传…至于比赛规则，也特殊对待，允许胧向更高的楼层挑战。
一层一层的晋升，对观众来说，并不刺激，也没什么悬念。
例如，从七十层一下跳到一百层，那格斗家的水平无疑就不是一个等级的了，胧能否还继续保持连胜，也是一个问号。
天空竞技场精准的抓住了观众所需的心理…
半个月的时间，胧便史无前例，如火箭般蹿升到了一百五十楼。
每天的赛程也都排满了，有关他的比赛，基本上座无虚席，场场爆满。
西装暴徒的名头，也彻底打响。
算解决了胧的一块心病…起码不叫打工骑士了。
而到了一百五十层以上，天空竞技场针对他，改变了方案…给他安排的对手，都是同楼层中的最强者，并且事先大肆炒作，票价翻了几倍不说，比赛也被排到了黄金档，一天就一场，不再增加了。
翌日，胧单独居住的豪华套房里。
竞技场的工作人员带来了他下一场交手对象的资料。
胧现在是天空竞技场的大红人…就连大厅里摆放的海报和播放的电视画面，都以他为主。
“谢谢。”
胧接过文件。
工作人员点点头，转身离开。
等人走后，胧将文件随意的扔在了桌子上，不感兴趣。
要知道，原著中，奇犽和小杰分别用手刀与推掌，就解决了一百八十楼以下的对手…造成的轰动不亚于现在的自己。
当然，不是说天空竞技场的格斗家水，是当时两位主角的实力，已经不弱了。
更可怕的…还是两个小家伙的天赋及光环。
胧伸了一个懒腰，准备拿起衣服，出去转一转…这段时间，除了比赛之外，他也在打听一些本地比较有名的赌场，以及有关自己赌盘的信息。
因为一直连胜，使得他的赔率低到吓人，几乎没有什么赚头。
胧也不打算现在开始坐庄。
“嗯？”
想罢，刚要走，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桌上，文件掉落在地的一张资料表。
白纸上贴着一个照片，还有名字。
云古！
胧面色微变，将纸拾起，仔细端详了一下。
照片里的青年，戴着一个眼镜，穿着一个松松垮垮的衬衫，露出和煦的微笑。
资料上写的是，这人是一层一层打上来的，前后用了三个多月的时间，一百楼之前，结束比赛的时长很快，一百楼往上，似乎就有点费劲了，并且在一百四十九楼时出现了败场，到了一百五十楼后，就停下了脚步…以擂主的姿态，迎战挑战者。
显然，他也是一匹黑马，只不过没有胧这么暴力，一直在秒杀对手…没什么噱头，所以…才没有被天空竞技场捧红。
每天涌入天空竞技场的格斗家数不胜数…保持连胜的人也不少，除非能像胧一样，把把都是碾压局…否则，想要做到一枝独秀，实在太难了。
另外，别看胧现在名气大，但天空竞技场是武斗者的摇篮，真正备受瞩目的，还是头部的强者…也就是两百层以上的高手，他们才是‘明星’。
胧只能算是现象级的新人。
“果然是他！”
片刻，胧放下了纸，眼睛发亮，甩掉了已经拿在手上的衣服。
不打算出去了。
云古…比司吉的徒弟，教会小杰和奇犽念的家伙。
也是念力流派，心源流的弟子。
“到了一百楼以后，比赛的节奏明显放慢了…只是为了不被淘汰，在规定时限内参加官方安排的对擂，难怪没有听说…这就和娱乐圈没什么两样，长江后浪推前浪，几天不露面，就很容易被忘记…更别提他这种…”
胧喃喃着。
然后走到一边，打开座机，拨了一个号码，“你好，我需要云古选手过往的比赛录像。”
不一会儿，就有人敲响房门，把胧需要的东西送来了。
办事效率很高。
胧开始播放起一卷卷的录像带，进行观察。
到了晚上，他全部看完了。
“云古…他的风格属于是传统的武道流派，一板一眼，招式施展的有些生疏，出手的时机也不是太成熟…显然是在来天空竞技场前，已经有了一番磨炼…但…尚远远不够。”
“一百层以后…看得出来，他也在学习各家武斗流派的长处，吸收经验…后面赛程放缓，每隔一段时间再现身，成长都很明显…之所以放慢了脚步，是在融合…丰富自我，他一定是在有限的间隔内，进行着某种训练…”
“这么说…比司吉一定在！”
“他肯定是念能力者，没有用念…多半打着和我一样的主意，单纯依靠肉身与武技在战斗，估计是比司吉对他的要求！”
“只是学会了念…但没什么战斗经验吗？…”
胧关掉了电视，手里握着遥控器，眯起眼睛。
还真是巧了！
“呵呵…希望你能给我带来一些乐趣。”
胧活动了一下手指，既然碰见了，不好好玩一玩，说不过去。
他嘴角翘起一抹弧度。
17、喜欢演戏？（求追读）
与此同时，另一个房间内。
有两人同样观看完了胧所有的比赛录像。
一个穿着蓬蓬裙的金发少女，晃着脚，坐在床头…神色显得有些意犹未尽。
比司吉双手捧着脸颊，像沉浸在恋爱中的小女生一样，说道：“好棒啊！没想到在天空竞技场，会出现这么优秀的苗子…价值不菲的原石，如果能够好好雕琢的话，没准会成为无比绚烂夺目的宝石。”
感慨完后，她看向一旁站着的徒弟云古，笑问道：“看出什么来了？”
云古用手指推了推眼镜，摇了摇头，“他结束比赛的时间太快了，都是在裁判吹哨过后，就击败了对手…那种爆发性的速度和力量…简直恐怖。其余的……”
“嗯…你说的没错，他的比赛，单纯就是用强大的肉身力量来进攻…毫无技巧可言。”比司吉点着头，用遥控器将电视画面倒放，并按了暂停键，“你看这里，他的进攻，是利用下肢的爆发力量来提速，从而瞬间贴近对手…再看这里，注意他的手部…看出什么问题没？”
“好像…手掌的皮肤粗糙一点？大一点？”云古观察片刻，试探性的说着。
“简单来说，这人的身体与其他格斗家，不是一个水平的，是两种生物…而且，他一定修炼有某种运用手掌的武技，虽然穿着衣服，但从他晃动的体态上来看，血肉凝实的更为强悍…应该也掌握着近似淬体一脉的防御性武技，只是可惜，从他登场到现在，没有一个人能够迫使他，用出真正手段。”要论肉身方面，比司吉可是行家。
一眼就能看出问题。
“还有…他打了这么多场的比赛，结束比赛的方式和手段，毫无差别…一次两次就算了，用了这多次，依然奏效…其他格斗家是没有提防他？不是…没人想输，更不是傻子，一百楼之后的几场比赛，看得出来，他的对手已经在保持警惕了…但还是中招了，为什么？”
比司吉看向徒弟。
“身体差距…就和普通人面对子弹是一样的道理，就算看到了，碍于自身条件也无法躲避。”
云古想了想，给了回答。
却见比司吉摇了摇手指，“这只是原因之一…你没察觉到问题的关键。”
“关键？”
云古一怔。
比司吉又调整了一下播放画面。
电视里，胧的身速形成了一抹残像，留下一条拖影。
比司吉走上前，用手指着胧模糊的影子，问道：“你来告诉我…在他这几公分长的残影内，他此时的身位，到底在哪里？”
“按照正常的逻辑，肯定是最前面…”
云古喃喃着。
“仔细看一下。”
比司吉没有解释的意思。
稍许，云古额头冒出了冷汗，眸子一缩。
他分辨不出来…
当师傅用手指有意无意的挡住胧的影子时…他甚至觉得，擂台上，只有一个人。
胧是不存在的。
他的感知信号…没有反馈情报。
“意识到了吧…这个胧，是气息隐藏和变化的高手，他的身体是致命的子弹。更致命的，是这颗子弹你还看不到…”比司吉一双泛着宝石色泽的瞳孔，略带疑惑的瞅着影像中的胧，“他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很熟悉……”
“谁？”
云古问道。
“尼特罗会长。”
“他不仅仅是隐藏气息，惊人的是，气息的变化…要知道，一个人的气息关乎体质、精神、生命等，隐藏气息是一种可以通过锻炼来达到的方式，但…改变是全方位的，不光是修行，还需要探索、观察、理解并感悟…体会生命万物的能量，洞悉生命的本质。”
“连师父你也做不到吗？”
云古十分错愕。
比司吉摇了摇头：“我应该也可以，但需要一个极为漫长且枯燥的时间…想要达到这种境界，心性必须做到十分纯粹，追求极致！当然，这个胧的水平…比尼特罗会长差远了，但在他这个年纪，能够初窥门径，已经是极为不可思议的一件事了！”
云古吞咽了一下口水，心神震动。
身为心源流的传承人，他清楚的知道，师父这番话意味着什么。
就算胧差了尼特罗会长十万八千里，但能在比司吉的口中，同那个老头一起被提及，足以说明问题。
“噢，对了，我要提醒你一下…这人一定也是一名念能力者…能在气息上有这种造诣的，本身就需要对‘念’了解并熟悉的异常透彻，修行念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小儿科。”关掉电视，比司吉拍手笑道。
“你好像很期待我被他教训啊…”
云古露出苦笑。
“嗯，不要这么说嘛…人家只是看到了有潜力的小帅哥，忍不住有点兴奋。”
比司吉一脸羞涩，眉眼含春，“嗯…你的胜率的确很低，首先，你的身体强度远不如他，其次，除了气息的隐藏和改变，他对气息的感知，一定也很变态！换句话来说，你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能与他交手，对你的成长也很有益处。总之，好好准备吧…不要有压力，大不了可以直接认输嘛…”
“……”
云古无语。
说完，比司吉一蹦一跳，十分开心的出了房门。
“去哪里？”
云古问道。
“这么有趣的人…自然是要见一见啦…”
比司吉头也不回的关门走了。
只留下云古一个人，发出轻叹。
然后，又重新打开了录像电视…
……
咚咚咚。
胧洗完澡，刚从浴室里出来。
房门就被人敲响了，他围着一件白色浴袍，看向门外…不是竞技场的工作人员。
何况，已经很晚了。
陌生的气息…很强大…
胧走上前，面无表情的将门打开。
就见门口，站着一位害羞的少女，脸颊绯红，看起来也就十二三岁…长相可爱，很卡哇伊，一双粉红色的大眼睛布灵布灵的眨着。
“……”
胧心头一动。
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比司吉！
这个装嫩的老太婆。
联想到自己即将和云古交手，胧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找谁？”
胧明知故问。
“哥哥你好…我叫比司吉，是你的粉丝…抱歉…这么晚了还打扰你…我…真的很喜欢你…”比司吉像春心萌动的少女，戳着手指，一边讲话，一边用纯真的大眼睛放着电，企图用自己的萌女气质，来俘获胧。
“哦…需要签名吗？”
胧也开始演戏。
虽然比司吉伪装得很好，但她的眼神，一直在瞟着胧裸露的身体…看到浴袍内那流线型的肌肉时，还偷偷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口水。
“好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哥哥，你能做我的男朋友吗？”
下一秒，胧浑身紧绷，对面的比司吉突然飞扑上来，抱住了他，将脑袋埋在他的腹部，一个劲的蹭着。
“……”
胧。
言毕，比司吉抬起可爱的脸蛋，仰视着胧，水光泛滥的大眼睛，等着回应。
感觉胧如果不接受，下一秒，她就要哭出来了。
见胧沉默，比司吉声音有些哽咽：“其实…其实我马上就要死了…我得了绝症，医生说我活不久了…我想在临死之前，完成最后一个愿望，就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哥哥，你能满足我吗？”
胧闻声，内心一乐，和煦的点着头，“好啊，没问题…谢谢你喜欢我，能成为你的男朋友，是我的荣幸！”
“呜呜呜…我太开心了！”
比司吉假装十分感动，却没见几滴眼泪。
“他资料上年纪写的是十八岁，果然…很好骗！”
比司吉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她自然不是真的喜欢胧，只是对这个年轻人很感兴趣，所以来一探究竟，摸摸底细。
胧有着什么样的背景？
师父是谁？
这些…她都想知道。
“那要不要进来坐一坐，聊聊天？”
胧微笑着发出邀请。
“可以吗？”
“嗯。”
“太好了…”
接着，比司吉就走进了胧的套房，从一进门后，目光便扫视着每一个角落，企图发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咔嚓。
突兀，比司吉听到了上锁的动静，心里一跳。
关门很正常，但还上了锁…就有点不对劲了。
她转过身，瞧胧忽然脱掉了浴袍，只穿着里面的一件短裤，神情冷漠。
“啊！”
比司吉一声惊叫，符合人设的用双手捂住了眼睛，语气惶恐：“哥哥…你…你要干什么？”
这个胧，该不会是个恋童癖吧？！
“不用这么见外…都是男女朋友了，你也把衣服脱掉吧，要不…我帮你？”胧十分坦然的走了过来，十分强硬的抓起比司吉的一条手臂。
仿佛顷刻间，变了一个人。
“啊！哥哥…我的手好痛，你放开我…”
比司吉继续伪装，实则已经准备好要出手了。
同时，内心给胧打上了坏人的标签…差评！
她本来还以为这个胧，会是一颗美妙的原石，才特意来接近，现在…比司吉没了兴趣。
就算有再大的潜力，秉性这么恶劣，一样毫无价值。
“别装了，你不累吗？我看着都累…”
猛地，比司吉听到了胧平静的声音。
“这里是选手的居住区，这么晚的时间，一个小女孩跑到门口，自称我的粉丝，还没父母陪伴…你不觉得有点太假了吗？”
“况且，我让你进房间，你就进来，没有一点防备…这可不是你这个年纪的女孩，该有的心理素质。”
“做戏请做全套…好吗？”
随着胧说话，他掐住比司吉手腕的手指开始用力。
比司吉手腕处的白皙皮肤，略微有些变形。
砰！
骤然，两人似发生了碰撞，一触即分。
比司吉轻松后跳几步，站在了三米开外。
胧抬起胳膊，望向小臂已经淤青肿大的肉包，眯了一下眼睛。
这老太婆的怪力…不一般！
他已经提前用铁布衫防御，被打中的部位，还是不可避免的受伤了。
整条手臂都酸麻不已。
而且，这还是比司吉保持少女样貌的一拳，没有变成本体的肌肉女。
也没用念力，就是单纯的肉体博弈。
对面，比司吉也将脱臼的手腕重新接上。
“你和我想的不一样…本来还以为是一个性格很好的家伙，没想到这么恶劣…对女孩子都不知道温柔一点。”比司吉撅起嘴巴，埋怨道。
明白了胧不是恋童癖，只是故意在刁难她。
她的欺诈，一早就被对方看破了…
同时，心中也很吃惊…她刚才那一拳，是没有收力的，打算惩戒一下这个混蛋。
不料，造成的伤害，比她预想的低很多。
“女孩？”
胧放下手臂，盯着比司吉：“以你外表的年纪，就算从出生开始修炼，再天赋超卓，也不可能将肉身力量强化到这种境地…从刚刚那一拳来看，能将身体练到这种程度，起码需要很长一段光景。”
“所以…我可不可以认为，你的真实年龄，要比外表大的多？”
“之所以能保持这样的外貌…是你的能力吗？”
比司吉脸色骤变，瞳孔缩如针眼。
她可什么都没暴露…就是交了一下手，打了一个照面的功夫，胧就分析出了这些？
这是什么妖孽头脑？
比司吉忽然觉得背脊有些发凉…惊觉到，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不是一般的可怕。
她必须谨慎对待！
瞅着比司吉色变的面容，胧显得十分镇定。
老太婆自然不知道他的底细…
“别说你，就是尼特罗来了，我也能如数家珍，把他底裤都给扒了…”
18、收网(来点追读呗)
“小鬼，你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哼！”
事已至此，比司吉也不装了，双手叉腰，气愤道。
她的真实年纪可是接近五十岁了，称呼胧为小鬼，理所应当。
“是来打探我的吧？”
胧收起气势，走到一旁的床上，像是准备睡觉了。
“你和那个叫云古的，什么关系？”
比司吉扭着头，装出不愿搭理胧的样子。
两人没理由大打出手。
主要是…老太婆虽然对胧十分好奇，有着探知欲，但不屑与胧大打出手。
毕竟同胧对擂的人，是云古，而非她。
况且，天空竞技场对于登记的格斗家也有规则约束。
至少在天空竞技场内，是严禁发生死斗的。
至于切磋或打架…则无所谓。
啪啪啪。
比司吉一脚又一脚，用力踏着地板，朝房门走去。
她要离开了…
再待下去，她怕少年分析出更多与自己和云古有关的信息。
胧的城府和心智，她见识到了。
“要走了吗？不说一声再见？”
床上的胧，微微一笑。
砰！
回应他的，是比司吉用力关上的房门。
等出了门，看似生气的比司吉，忽然神情一沉，咬着手指：“在我出拳的一瞬间，他的肌肉就条件反射一样的做出了应对，肉体紧绷，凝实如钢。不是念的关系，纯粹就是一种由武道练就出的本能…控制浑身血液的流速，遍布各个部位…在那短短的一息间，心脏的输血力度，就爆炸性的提升了…”
“他是感知到了我的气息变化，所以…才能提前防御。”
“我已经尽力将气息控制的十分精妙了，他还能察觉……”
“十八岁…他的血肉天赋极高，但在我所遇到的人里，还算不上顶级，这么年轻，就有这种身体素质…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有一套无比出色，可打开身体宝库的‘钥匙’，也就是某种训练方式…再结合他的武技来看，多半是从小就开始修炼…家族性的传承吗？或者…隶属于某个流派…”
思索了一会儿，比司吉回到了云古的房间。
“这么快？！”
听到动静，还在一遍遍反复观看比赛录像的云古有些惊讶。
“弃权！”
比司吉脸色凝重的看着徒弟。
“啊？”
云古不明所以。
“明天的比赛不要参加了，你不是他的对手。”
“我知道…”云古点点头，这片刻功夫，越是研究胧的录像，云古就越明白，自己想要战胜这个人有多么困难，“不过…我本来也不是奔着胜利去的，你也说了，和他交手能让我学到不少东西…所以，我想试一试。”
“不行。”
比司吉摇着两条马尾辫，态度十分坚决。
“为什么？”
“那个小鬼，比我想象的还危险…而且，心思很坏…是个不折不扣…无耻又狡猾的混蛋。一旦上了擂台，万一给你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我带你来天空竞技场训练的理由，就没价值了…”
比司吉气鼓鼓的模样，让云古对胧也感到好奇了。
看这个样子…比司吉似乎是…吃瘪了？
云古很少见到师父会有这种反应……
那个胧…不一般呐。
“好，听你的。”
云古温柔一笑，扶了扶眼镜。
……
另一头的房间。
胧抬起了被比司吉打伤的手臂，回想着少女对自己出手时，气息一瞬间的变化，轻声道：“果然…活得久，就是不一样。”
他在比司吉的身上，看到了一种‘极致’，这种极致虽然不强烈，却很纯粹！
‘千锤百炼’的身体！
那个老太婆在身体上的磨炼，至少对于眼下的他来说，有点‘登峰造极’的意味了。
他想要在短时间内达到那种程度，概率很小。
“如果是死敌的话，自己能在她的手上…撑多久呢…”
胧眯起眼睛。
心源流的门人，都是十分正派的…尼特罗也好，比司吉也罢，所以，将比司吉邀请进房间，胧并不担心。哪怕出手，他也不认为会有危险…除非是在极特殊的情况下，否则，一般来说，不会有什么变故。
……
“观众朋友们！我知道大家对今天这场比赛，期待已久…一位是正在延续传说的恐怖新人，而另一位，同样是在短时间内蹿升到一百五十楼的黑马…”
“西装暴徒的连胜还会继续吗？还是说…到此为止了呢？”
“我们看到…胧选手似乎对这场比赛也十分重视，一改往日身着的白衫，特意又披了一件西装外套，给人一种boss的感觉…连平时喜欢戴的墨镜也摘掉了…仿佛是认真了起来，也更加贴合他西装暴徒的名号。”
隔天中午，一百五十楼的比赛大厅，气氛炽热，观众席人满为患，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动静。
主持人也在热场，不停解说。
四四方方的擂台下，布满了一圈摄像机，纷纷对胧进行拍照。
而聚光灯下，只有一袭黑色礼服的胧，一个人站立着，双手插兜。
他对面的选手通道，一直不见云古出现。
“咦？我们的云古选手，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吗？”
主持人满头大汗，一直在尽力拖延时间，直到观众发出嘘声，才迫不得已的说了一句，并紧忙联系高层。
“啊…观众朋友们，我们刚刚收到的消息，云古选手放弃了比赛，所以…胜利者是我们的胧选手！”
胧听后，也不算太意外，只是皱了一下眉头。
在上200层之前，能和云古这位剧情角色交手，还是念能力者，胧本来很期待的…也算为枯燥的赛程，添点佐料。没成想，云古竟然弃赛认输了。
“看来是比司吉的主意…”
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胧缓缓离开。
“太可怕了…这就是我们的西装暴徒，即便是在一百五十楼，他的威名也足以让对手闻风丧胆…”
馆内，主持人还在叫着。
但四周已经有人开始向场地抛投各种垃圾了…嘘声漫天。
他们买票来看…结果什么都没看到，自然不爽。
和云古的比赛只是一个插曲。
既然对方没有与自己战斗的意向，胧也就顺其自然了。
他对于失去战意，甚至连挑战一下自我勇气都没有的人…也不感兴趣。
如果是西索那个疯子的话…明知是死，也绝对会义无反顾的享受彼此厮杀的过程。
不知为何，胧竟然有点怀念起西索了…
那个变态能成为念能力者中的强者，是有原因的。
至于伊路米…看似为了钱能不顾一切，但如果是九死一生的局面，未必会和西索一样。因为在伊路米的观念里，自身的性命永远是第一位的，只有活下去，才有可能。
他不会犯傻…这也是揍敌客家族的教条，从他后面对奇犽的控制就不难看出。
虽然不会冒太大的危险，但在伊路米眼中，没有不可挑战或者说杀不死的目标…无法正面硬碰的话，还有其他解决手段，请外援或者…一些比较阴险的方式，无所谓下流不下流，只要能杀了目标，就是正确的。
从这点上看，伊路米实际上也不会对任何强者让步，只是…没有西索那么直接。
当然，这只是通常情况下，如果触碰了伊路米的逆鳞…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比如…奇犽。
“啧…好不容易出来散散心，怎么想起他们两个了…真是扫兴。”
艳阳高照的一天，一身西装的胧坐在商业街，一家饮品店门口的遮阳伞下，喝着果汁。
一声轻叹，强行抹掉了脑海中浮现出的两张面孔。
果农与弟控。
此时，离他来到天空竞技场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毫无意外，他一路连胜，缔造了‘传说’，以零败绩、秒杀、打破各项记录等噱头，闯到了200层。
他也如愿以偿的赚到了奖金，兜里攒了几亿戒尼。
“接下来…就是下一步了…”
胧微微一笑，显得十分开心。
天空竞技场的200层以上和200层以下，是两个世界，这不仅是格斗家们的认知，就连观众也是这么认为的…能爬上200楼，无一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明星选手’。
他在昨天，已经在两百层重新注册登记过了。
等了稍许，胧要见的人终于姗姗来迟。
一个脑袋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光头大汉，一路小跑过来。
罗斯查尔，在长途汽车上，给胧签名…并在下车后，慷慨解囊的好心人。
很遗憾的是，光头查尔没有一炮成名，在打到六十几楼后就被淘汰了，又要重新开始爬楼…也就是说，他五年的苦修，仅仅只比他第一次来天空竞技场时的成绩，提升了二十层楼的高度。
后续胧成了天空竞技场的红人，查尔就找上了门，说什么也要拜他为师…胧没答应，查尔就变成了跟班，胧去哪儿他就去哪儿，为了变强，倒很有毅力。
现在是胧身边的头号狗腿子。
“怎么样？”
等查尔靠近，胧懒洋洋的问道。
查尔拿起桌上的水杯猛灌了一口后，说道：“大大小小的赌场都跑了一遍，你的赔率依然很低，各个庄家似乎都不认为你会输…虽然两百层以上的情况不一样…我猜测，可能是因天空竞技场为你造势有关，而且…普通的观众，也希望你能继续胜利，亲眼见到传说继续…”
“对方赔率多少？”
胧又问着。
“你的赔率是1.5…你下一场的对手，他的赔率是78。”
查尔说道。
涨到这么高…是时候出手了！
胧嘴角扬起，他先前一直按兵不动，就是在等这一天。
猪要养肥了，才好杀。
“帮我把钱分散，挨个盘…买我的对家赢。”胧微笑道。
“啊？师父…你是要认输？”
查尔愣住了。
胧并没有收他为弟子，是查尔自己执意要叫的。
“怎么？”胧眉头一挑。
“您这样…可是有失格斗精神…”
看得出来，查尔对胧，那是相当崇拜，他认为…胧依然能够轻松获胜，哪怕是到了两百楼。
查尔是个直肠子，又憨又老实。
“格斗精神又不能当饭吃，让你做就去做。”胧不好解释，自己来天空竞技场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钱。
这话太俗了…估计以查尔的脑袋，也理解不了。
“不是认输，还是要打的，只是放放水而已…快去吧。”
瞧这么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像个小孩子一样扭扭捏捏，欲言又止的表情，胧揉了揉太阳穴，催促着。
查尔有些不情愿的走了。
“两百楼…念能力者的武斗场…恐怕没之前那么轻松了…希望能有点乐子吧。”
喝光了果汁，胧起身步入人头攒动的街道，渐行渐远。
19、我们，好好谈谈吧
在回天空竞技场的路上，胧的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神色。
他面前的街道、人流，在视野内忽然变得扭曲并模糊了起来。
有人在跟踪他，且肆无忌惮的释放出了‘念’，还伴随着凛然的杀意，对他施加压力。
这人在宣示着自己的存在…是在挑衅。
“呵呵。”
胧同样散发出的念力进行抵抗，轻声一笑，转身走进了一条偏僻阴暗的小巷。
待走到巷口死角后，他缓缓转身，望向一位脚踩高跟鞋，紧随而至的艳丽女郎。
“你果然也是念能力者…”女人眼神赤裸裸的打量着胧，神态轻松，“我就说嘛…普通的武斗家，就算格斗技巧再厉害，再丰富…也不可能做到把把都在十秒以内，秒杀对手。”
“你有什么要请教的吗？”胧双手插兜，气定神闲，“我可以指点你一下。”
“蛮嚣张的…不过，作为一个刚刚登上两百层的新人，你似乎对状况并不太了解，两百层以上的人，可不是你之前交手的那些垃圾…一旦上了擂台，就算死在台上，也有可能…你注册时，应该看到资料内容与条例了吧？”女人抬手捋了一下火红色的长发，尽显妩媚。
类似旗袍一般开叉的裙子，伸出线条紧致的大长腿。
“你这样的垃圾话我听多了…所以呢，你是特意来警告我，还是说，想在比赛之前，和我切磋一下？”
没错，面前的这个女人，就是胧下一场的对手。
“我希望你弃权。”
女人脸色一冷。
“我要是不呢…”
胧扭动了一下脖子，淡淡道。
“那我只好现在就干掉你了…”女人说着，摊开双手。
掌心浮现出念力，随着她的动作，就见一个个小巧的玩具少女当空落地，数量有十多只。
“具现系…”
胧眯起眼睛。
他事先已经掌握了女人的资料，女人名叫金莎，目前是4胜3负的战绩。
天空竞技场两百层以上的规则，有了改变。
是围绕着‘申请战斗制’进行的。
每一名念能力者有九十天的备战期，也就是说，在九十天以内，必须参加一场比赛，否则就会被淘汰。如果能够达到十次胜场，就拥有了挑战楼主的权利，相反，战败四次，就会失去资格。
女人如果还想待在200层，就必须赢下胧，她已经输了三次，来到了危险的边缘。
地上的一堆芭比娃娃，仿佛人偶般，慢慢朝胧靠近。
念能力者的手段千奇百怪…胧暂时也看不出这些玩具，有什么玄机。
“我只给你十秒钟的时间…回答我，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女人给胧抛了一个飞吻，言语魅惑，却暗藏杀机，“像你这样的小帅哥，死在这里，姐姐我也会很痛心…反正你才刚登上200楼，以后有的是机会…不差这一场，就当…学个教训好了。”
“你就这么自信，吃定我了？”
胧哑然失笑。
下一秒，人瞬间化成一道黑色闪电，猛扑过来。
从兜里掏出大手，径直探向女人的俏脸。
唰！
然而，在触及到女人面容时，一抹犀利的寒芒掠过，阻止了胧的进攻，让他不得不变化身位，收招后退。
等站定后，仔细一瞧，发现是一个可爱的芭比娃娃，双手持着一把迷你剪刀，从半空飘下，看似缓慢的落地…不停晃着武器，发出咔嚓咔嚓的剪动声。
胧举起胳膊一看，发现袖口已经被切下了一片，幸亏他反应及时，否则…刚刚那一下，他的手腕就要遭中了。
“啊啊啊哈哈哈哈哈！”
见胧脸上的不解和吃瘪，女人弯腰大笑，“你还是太嫩了，想杀我一个措手不及？我看过你的比赛录像…你很强，身体素质十分惊人，但在我的念能力面前，你的优势将荡然无存！无论你的爆发有多猛烈，力量有多恐怖，速度又有多快…想要碰到我，不可能的！”
言毕，女人手指轻轻一动，“我的孩子们，帮妈妈杀了他！”
说完，芭比娃娃行速加快…磕磕绊绊的朝胧逼近。
“明明动作这么慢…在那刹那间，竟能攻击到我…而且，以我的速度和气息，这女人一定是察觉不到的…完全是这些娃娃自主在反应，自动化嘛…”
胧转动着念头。
他笑了。
念能力真是有趣，博大精深啊…
嗖嗖嗖…
紧接，不等胧发起第二次攻击，一群娃娃忽然弹射而起，速度与迟钝的走路姿势，完全不成正比。
小巷内的墙面被一抹抹虚影击中，瞬息炸裂，留下坑坑洼洼的洞眼。
这些娃娃，每一个的模样，拿着的武器，都不同…似乎各自有不同效果，定位和分工也不一样。
随即，便瞧胧开始在一道道飞射而至的残影间闪躲，腾转挪移。
以他对念气的感知，这些具现出来的玩物想要伤到他也很难…只是，娃娃的数量太多，外加巷子里的空间很有限，所以…使得胧略微有些狼狈。
胧几次想要从芭比娃娃的围攻中脱身，率先制服女子，但都失败了。
期间，有一次…他甚至奔袭到了女人身前一米，挥出的拳头几乎已经感受到了对方体温的余热和鼻息，但在紧要关头，还是被一个跳起来，手握梳子的娃娃给挡住了。
娃娃被一拳打飞，女人得以回过神，吓到脸色大变。
跑开一段距离后，观胧又被一群玩具缠住，才松了一口气。
娃娃们的速度和攻势变得更为迅疾…
过了片刻，胧终于躲不掉了，身上的西装开始频频出现被割开的裂口。
却没有血迹出现…这和女人预想的有些不一样。
被破坏掉的…只是衣服。
“连念的攻击都无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女人开始有些发慌，强行稳住心神。
只要被她的芭比娃娃拖住，早晚…男人都会耗尽体力。
而且，她的这些娃娃哪怕被打到，有了缺损，也会很快复原。
这正是她当初开发这个能力的初衷。
“放弃吧…你赢不了的，老老实实认栽，我还能给你一个痛快，让你死的没那么痛苦。”女人打着嘴炮，想要击溃胧的心理防线。
似乎，她的话真有了效果，原本与娃娃们周旋的身影，突兀停下。
“终于…撑不住了？！”
女人见状，面露欣喜，当即把心里话喊了出来。
但…她的笑容很快僵在了脸上。
神情惊骇。
像是看到了鬼一样。
就瞧胧一脸无所谓的站在原地，周围一个个芭比娃娃化成的匹练，呈一条条黑线，不断重击在男人周身的死穴，胸口、额头、后脑勺、甚至是下体…
胧就这么站着…任由娃娃们用武器刺中体表。
铛铛铛的响个不停，和打在钢板上的感觉如出一辙。
别说汗毛，就连衣衫都没再损坏分毫。
与之前狼狈闪避，还被剪碎布料的处境，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怎么会这样？！”
女人懵了。
她无法理解。
她的娃娃们…可是一直稳稳占据上风，眼瞅着就要杀了西装暴徒！
为什么突然间…自己的念能力就没了效果？
“你好像误会了…我只是想和你玩一玩而已，你不会真以为，你杀得了我吧？”胧看她的脸色，莞尔道：“说白了，我只是想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另外，了解一下你的能力。”
“你的能力…还不错。”
胧用一种老师的口吻说道：“每个人在开发念能力时，都会贴合自身的特性与适配性…比如你，本体没有什么战力，完全无法近战，念力的水平嘛，也马马虎虎。所以…你很了解自己，你的这些娃娃，被具现出来的理由，就是保护你…所以，保护你的安全，永远是它们的首要驱动力，任何针对你本人的攻击，它们都能抵挡和反制，这是绝对，也是强制性的！无论多快的攻击，多大的伤害，它们的防御或反击，是百分之一百…而与这种‘必中效果’相对的，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
“第一，它们的攻击与防御有限，一旦力量或伤害突破了它们所能承受的范围，你的能力就没了作用。”
“第二，你的这些娃娃，每一个定位和作用都有不同，俨然变成了一个小的协作团队，且是自动化的…也就是说，它们的出现，省去了你亲自参与战斗的麻烦，但也封死了你本体的成长性，这种能力太取巧了…弊端很大。显然，你在开发时，没有想到这一点，单纯觉得，怎么省事怎么来。”
“也有可能，是你太弱了…没办法将这个能力开发到极致或完美的程度。”
“另外，你缺乏对念本质的了解，开发的概念不错，但这只能算是念的使用方式之一，还有很多念的技巧…你根本没细心钻研过。”
胧一边说着，一边向女人闲庭信步的走去。
那只拿着剪刀的娃娃飞了过来，刀尖像是戳进了他的眼窝。
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剪刀…被胧眼部凝固的念力阻挡、隔绝了。
“喏…这就是念的技巧之一，不是简单的用念气来包裹某一部位，是比‘缠’更复杂的一种。”胧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和煦道。
女人瞳孔放大，一脸惊惧的后退着…
她根本听不进去胧的半点话，只觉得手脚发麻。
“破解你的能力，我起码能想到十种以上的方式…这是最简单的一种。”话落，胧猛然将身上的西服外套脱下，自身念气覆盖在衣服上。
随即，如大网般一收，将十来个芭比娃娃全部罩住。
接着，西装布料霎时硬化，将玩具裹在了里面。
致使十来个娃娃无法脱困。
“看。”
胧拎起了不断抖动的衣包，对女人呲牙一笑，“具现出来的‘武器’，最好还是亲自掌控，这样不容易被夺走…你选择了最糟糕的一种方式，有些时候…其实越简单越好，武器丢失，可是致命的。”
“当然，你也可以尝试再次将它们具现出来…但…你需要时间，即便只有一秒的延缓，也决定了你的生死。”
“啊啊啊啊啊！”
女人终于受不了了，一声尖叫，发狂般转身逃走。
她害怕…这种害怕，是一种源自灵魂的生理本能！
她与念能力者交手，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形…从开始到结束…实则前后不过几分钟。
这么短的时间内，男人就把她看透了。
也说明，两人之间的差距，有着一条无法想象的鸿沟！
她…会死在这里！
巷口外…就是人来人往的街道，还有天空洒落下的阳光…那是女人的希望！
跑到人多的地方，兴许…可能…众目睽睽之下，男人会放她一条生路。
大白天当街杀人，还是会给念能力者带来一些麻烦和顾忌。
更别提，胧已经是名人了…
女人身体还保持着前倾的姿态，夺命狂奔。
忽然，一只炽热的手掌，从身后抚摸上了她的脸颊，手指微微用力，盖住了她的半张脸。
“嘘……”
然后，是男人紧贴上来，在她耳畔发出的笑声：“别跑啊…我还没说完呢…我可是好心在教你…”
“呜呜呜~”
指缝间，女人双目惊恐，流出了眼泪。
但她的嘴巴被捂住了。
“别哭…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再说，一开始可是你先要杀我的…”
巷子的阴影中，胧站在女人身后，温柔的安抚着。
语气平和，但盖住女人脸庞的手指，却在一点点用力。
女人的皮面和颧骨开始变形，表情十分痛苦，然即…发不出半点声音来向外界求救。
她举起的胳膊，离街道只有三四米远，指尖尽力在够向阳光和来往的身影…企图有人发现这里的异常。
但此时此刻，这短短的几米，是那么的…触不可及。
绝望…窒息的绝望！
“我们…好好谈谈吧。”
女人背后，显出胧的半张脸，他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拖着前者，重新隐入了黑暗之中。
20、被盯上了
“呵，本来都以为你要掉下去了，结果那个菜鸟让你撞见了…”
“金莎，给他点颜色看看…天空竞技场最近在力捧那个小子…你可别丢了我们的脸。”
几天后，天空竞技场两百楼的休息室。
金莎面无血色的坐在梳妆台前，低着头，有些心不在焉。
以往的她，打扮的花枝招展，但不知为何…今天头发乱糟糟的，甚至连显眼的口红都没涂。
整个人像是丢了魂儿…
两百楼以上的选手，在比赛前，都有专门的单间备战室。
门口处站着几名念能力者，都是时常与金莎交流的‘朋友’。
在他们看来，遇上胧，不仅是免费赢得了一个胜场，更是扬名的好机会！
要知道，他们爬上两百楼，可没胧这么顺利，更没引起这么大的风头。
都是在上了两百楼以上，被迫‘接触’了念。
在淘汰后，重新开始修行，等成为了念能力者再回归天空竞技场…但有一开始的战绩在前，已经不算是‘生面孔’了，也称不上‘新人’，更谈不上是黑马…
即便一路连胜，也达不到胧的势头…观众就是这样，喜欢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强势崛起。
有一定名气的…倒不怎么招人待见。
“金莎，你怎么了…我们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一个梳着丸子头，腰间插着两把匕首的女人，依靠在门框处，瞧了瞧前者，皱起眉头。
“啊。”
金莎回过神，眼神放空。
“该死！你怎么回事…从大前天回来，就一直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出来，现在…又这么心不在焉。”丸子头女人轻斥道。
“你们说什么了？”
金莎接着话。
“我们说，让你好好教训那个叫胧的家伙…那天他登记注册时，我们几个已经试探过了，他也会念…但多半刚入门…”一旁穿着绿衣服的胖子，重复着。
然而，话没说完。
当金莎听到胧这个字眼时，脸色就已经不对了。
她下意识的用双手捂住了耳朵，四肢本能的在抽搐…
“嗯？”
几个念能力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
“出去！都出去！”
突然，金莎宛如发狂一样的大喊起来。
“神经病吧！”
几个念能力者不明所以，一头雾水，看着关死的房门，不悦道。
……
今天的天空竞技场格外热闹，人流是往日的几倍还要多。
之所以有这种人气儿…正是因为天空竞技场的大红人‘西装暴徒’胧，迎来了自己登上两百楼后的第一场擂台赛。
而能登上两百楼的选手，在许多人眼里，已经不是单纯的格斗家了…某种程度可以被称为武斗派的大师，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从万千格斗家中杀出一条血路，从而登顶的绝对强者。
对这场擂台抱有期待的，不仅仅是观众。
场馆内，依然座无虚席，甚至连过道上都挤满了人。
天空竞技场也很懂得造势，营造了一个盛大的开场。
金色的碎纸礼花，炫目的灯光…声音清澈且激昂的少女主持人。
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金莎率先出场，登上了擂台…只不过，这短短的几十米路，对她来说，好似无比艰难…她面容煞白，身体轻颤…就连主持人都发觉了她的异样，调侃她是不是没休息好。
随后，声浪袭来，几乎要掀飞穹顶。
万众瞩目的胧，终于露面了…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双手插兜，步伐缓慢，渐渐踏上了擂台。
主持人则在诉说着胧在天空竞技场创造的各种记录…
而台上的金莎，当瞅见胧的那一刻，就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瞳孔涣散，额头也泌出了细汗。
在她眼里，整个场馆都是漆黑一片，只有胧一个人的身影…男人气质懒散，又衬着几分优雅，嘴边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按我说的做。”
“不然…我就把你的尸体挂在天空竞技场的塔尖上。”
“只是皮…没有肉…”
“别想跑…我会一直盯着你。”
猛地，金莎大脑里回荡着男人如魔鬼般的呓语和警告。
胧踏在地面的皮鞋，每一步临近的声音，都恰似一把大锤，重击在女人的心脏，让她无法呼吸。
主持人又是一阵介绍后，比赛终于开始了。
裁判吹响了哨子…
但…胧和金莎都没有动。
“嗯？”
胧挑了一下眉头，他给女人说的是，这场比赛…两人假装打一下，然后他会故意露出破绽被击败。
这样也正好满足了对方的愿望。
胧没动，是因为他在等女人率先进攻…
但此时的金莎，在面对他时，显得没有丝毫战意，甚至就连简单的向前迈步，都做得十分吃力。
连她的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
“做得过火了吗？”
胧意识到了问题。
之前在巷子里，他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对方，并没下什么重手，无非言语比较唬人…现在看，好像给女人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心态这么差嘛…”
这是胧没考虑到的。
高估了她。
敢单枪匹马的来杀自己，好歹也是念能力者，结果…
足足半分钟，女人将两人的距离，从三四米远，拉到了两米左右，她已经满头大汗…紧促的呼吸声，连场外的观众都听得清清楚楚。
“那个女人在搞什么？”
“胧，干掉她！”
“快出手啊！”
四周传来观众一波波的叫喊声。
女人有点撑不住了…从始至终，她连念都没有释放。
胧无法代入到女人的情绪里。
离胧越近，金莎就越恐惧。
念能力者的精神远超普通人，也让他们的五感十分敏锐，就算事先说好了是假斗…但金莎大脑里依然在疯狂闪烁着红灯，她的本能在提醒她，眼前的男人极其危险…快跑！
这是…生理反应。
但又因为恐惧感，不想被杀，遵从着两人的约定，强行要战斗…
这种刺激和反差以及心理上的挣扎，让金莎快要晕厥呕吐了。
“我…”
忽然，金莎喉咙一动，嘴角吐出一个字。
胧眯起眼睛，突然先她一步，举起了手：“我认输！”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胧选手竟然直接认输了！”
主持人惊叫道。
现场一片哗然。
“从裁判吹哨后，两人似乎就没有动手的欲望，只有金莎选手象征性的在靠近胧…难道说，是‘战斗’已经开始了…而我们并没有意识到？”
“是气势上的较量吗？”
所有人都很不解，包括主持人也一样。
胧在认输后，直接扭头下了台。
他看出来了…自己如果不先开口，对方就要认输了。
噗通。
而见胧离开，金莎才终于瘫坐在台上，得以大口喘息。
……
“看出来了吗？”
观众席的一角，一名身穿军装的男人，翘着二郎腿，抱着膀子，朝身边的朋友问道。
“那个女人已经失去了战意，从这个胧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她无形中散发出的气息，就是一头孱弱的小羔羊…像是见了狮子一样。”
满头脏辫，含着棒棒糖的同伴，发出讥笑。
“他俩应该在这之前，已经打过照面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看得出来，女人被吓得不轻。”
“有意思…”
脏辫男裂开大嘴，“似乎是个不错的对手，你来我来？”
“既然你这么感兴趣，就让给你好了…小心一点，别栽了。”军人起身，顺着台阶走向出口。
“安心啦…我出手很有分寸的，尽量不杀死他。”
脏辫男将棒棒糖从口中取出，笑呵呵道。
……
“走吧，真让人失望…本以为能看出这小子的一点底细，结果，他竟然认输了！”
观众席的另一头，比司吉撅着嘴巴，一脸不爽。
“他认输的确让人有些惊讶…”
云古点点头。
“他是故意的。”
比司吉哼了一声：“那女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也明知道这一点。”
“那为什么…”
云古话没说完，表情释然。
显然是想到了些什么。
“切，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去逛街。”
比司吉愤愤不平的扭头走掉了。
……
“金莎这个婊子，竟然是以这种方式赢得了胜利，简直丢脸丢到家了！”
“嘿嘿嘿…不管怎么样，这个胧似乎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下一场我要挑战他，谁都别和我抢！”
“你以为就你有这种想法？好好看看周围…这场战斗，可是吸引来了不少‘大鱼’，想捡漏的，不只你一个。”
“……”
一个念力者小团体交流了几句，结伴出了会场。
是的，除了普通的观众。
这一场比赛台下，还有几十位两百楼以上的念能力者。
他们都是来近距离观察胧这颗超新星的。
其中，不乏有楼主级的强者！
虽然隐藏的很好…但还是被人察觉到了。
毕竟，胧最近的风头太盛，又初到两百层，众人都想看一看，他究竟有没有什么水份。
目前唯一能确定的消息就是，这小子也是念能力者。
胧自然也感应到了会场里，隐藏着许多高手…大部分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有时候，人太火…也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胧很乐意看到这一场面。
因为…他就是奔此而来的。
希望…接下来，他能体会一下战斗的乐趣吧。
说实话，他还是很想‘认真’输一次的…
输了，才能成长…期待某个人能来满足他的愿望。
21、无尽幻想者的游戏宝库！
艾西米路。
9场比赛，7胜2负。
胧放下了显示收款短信的手机，看着另一只手上握有的资料。
这是他下一场的交手对象。
战绩斐然。
其中的2负，有1场是只报名，没参加…过了九十天的时限。
只输给了一个人。
还差一个胜场就拥有挑战楼主的资格了。
听说这个人是主动向官方申请，和自己交手的…管理层询问了一下胧的意见，就接受了。
后世的西索是在和小杰交手完毕，才成为的楼主，他的战绩为11场，8胜3负，负场也是只报名，没有参加。另外，西索的战绩里，6场无失分，无失分代表着，有6个和他交手的人…死在了台上。
而场间失分，一共是4分，有三分是被华石斗郎拿到的。
按照规矩，被击倒了一次，击中了三次。
胧之所以成为超新星，就是因为一路晋级，不仅连胜，都是秒杀对手，没有失分。
许多人虽然连胜，却有分数上的劣势。
滴滴滴。
一旁，手机还在响个不停，不断有收款短信接踵而至。
粗略估计，与金莎的比赛…胧入账过百亿，这笔钱倒是足够支撑他未来一段时间的使用了。
百亿资产在猎人的世界并不算多，却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他是让查尔将钱分散在各个赌场之中，省得引起注意，否则…单独一个赌场亏了百亿，肯定会顺藤摸瓜，找到他…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这么大的赔率，只能捞一次。
没办法故技重施。
即便不是在尤比安大陆，巴托奇亚共和国依然有着猖狂的地下势力和组织，也是黑道的地盘之一。
虽然在原著里，十老头好似就是一群废物，但那也是因为撞上了旅团和揍敌客家族，相比之下，显得很垃圾…黑道能在几个大陆遍布涉及九成以上的产业，不是没有理由的。
“7胜2负，只有5次失分…不可小觑。”
资料上的照片，是一个满头脏辫的男人，嘴里含着一个棒棒糖，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容灿烂。
“你…应该就是200楼以上，真正意义上的强者了吧…”
胧朝照片轻声一笑。
他有一种预感，他期待的战斗…来了！
……
砰砰砰！
画面一转，几天后的擂台上，两道裹挟着念气的身影正在疯狂交错，拳脚相撞。
只是，胧在被动防守，架起两条手臂，护住脑袋，眼珠不断跟随对方气息的感应左右转动，窥探着对手。
然即…脏辫男的速度太快了！
啪！
一道黑影倏忽窜起，打在了他的小臂上，冲击力让他整个人双脚贴着地面滑行出数米远。
正前方，艾西米路也就是脏辫男停下了动作，身体轻盈的在台上跳动着，酷似一名活跃的拳击手，头上还挂着一个耳机，仿佛是在听着音乐。
“呦…小哥，怎么了？不反击吗？”
艾西米路观胧一直呈防御姿态，眉头一挑：“是在观察我的战斗方式？呵呵…没用的…”
唰！
言毕，男人跳着脚，瞬间消失不见。
“左腹！”
胧瞳孔一缩，胳膊顿时下沉，进行格挡，同时驾驭念力，一直在保持‘坚’的状态，将自身防御效果最大化。
只不过，预料中的攻击并没到来，而是错开了一个呼吸的空档，打在了胧的下巴上。
胧顿时双脚离地，飞了出去。
在身体失控的刹那，他五根手指宛如虎爪，挥向脏辫男的面门。
却见艾西米路吹了一下口哨，脑袋一歪，就轻松避开了。
半空中，胧利用变态的身体素质，强扭腰身，翻转落地，一只手插进豆腐般脆弱的地面，撕开一条土沟，堪堪止住了要掉落台下的身形。
“胧选手感受到了敌人给予的压力…他显得十分被动，他究竟能否绝地翻盘？！”
另一边，主持人在激动的大叫着。
毕竟，从胧在天空竞技场露面以来，从未有过如此明显的颓势…上一场虽然输了，但大家都觉得有猫腻。
在身体稳住后，胧双腿发力，当即如炮弹一样冲向脏辫男。
艾西米路呲牙一笑，继续跳动身体，左右晃动，灵巧的挪移着…胧的双手锋利如刀，甚至发出了撕裂空气般的锐鸣，但就是打不中目标。
出手几乎全部落空。
两人脚下的岩石板，留下了胧的一个个爪印。
他每一下重击，都将石块捏的粉碎。
他的进攻招式并不单一，还使用了一些小伎俩，比如…将溅起的碎石抛飞，连迷惑对手的视野，或者依靠铁布衫的防御，在硬接敌人攻击后，进行反制。
却依然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杀伤…
主要…都被脏辫男避开了。
就算气息锁定，也没用。
台下。
云古望着台上纠缠的两道人影，看向了比司吉：“师父…”
“这个胧应该没有与高手战斗的经验，念能力者也分三六九等的…他可能与一般的念能力者交手过，但…和真正的强者厮杀，战斗的节奏是完全不一样的，他对于念的技巧运用很熟练…但转化的速度太慢…真正的高手，可能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就使用出了数个念能力的组合技，并且还能做到无缝切换…这不是熟练度的问题，只是经验…以他的能力，对于念的理解，一定不输于对方…他只是单纯有点跟不上对方的节奏…”
比司吉有点幸灾乐祸，“他一直在施展‘坚’，进行全身防御，是因为他无法判断对手的攻击落点，就算他对气息感应再敏锐…对手一旦变奏，他的‘感知’就会被影响。”
“什么意思？”
云古一头雾水。
这种等级的战斗，他是分析不出来的，也洞察不出什么细节，只能靠比司吉讲解。
“擂台的范围和失分的规则，让他不能一直防御或闪躲，所以…一定会正面交手！那个脏辫男一旦近身，就算胧提前预判了攻击轨迹…也没用。因为，从出手到击中，这期间还有一段过程…厉害的人，可以在毫秒间，改变攻击角度和速度…胧的防御手段，只能猜测一个大概，从他感受气息，到大脑处理信号，再本能反应…这太极限了！”
见云古还听不明白，比司吉伸起一个手指。
“就拿你之前说的子弹为例，一颗子弹向你射来，你看到了，也能做出相对的反应进行闪避…子弹以正常的时速和直线来到了你身前一米，在这最后一米的距离内，子弹忽然变速，以远超前面数倍的均值袭来…又或者，子弹忽然停顿了一下…突然变向拐弯，绕到了你的后脑…再射向你，你觉得你还能躲开吗？”
“人的感知消化是有一个过程的。”
“……”
云古。
“自然是能躲的！前提是，你也要变，跟随子弹一起变…这就是节奏。”比司吉解释完后，拄着下巴：“胧…啊不，这个小混蛋，明显是被对方玩弄在股掌之中，他一直在仰仗着自身庞大的气量和血肉强度，在硬撑…但一直使用‘坚’，就算他有再多的气，也很快就会输。”
“他念的基本功十分扎实！但一些比较高阶的技巧，还有待提升…坚、流、硬，他都有在用，平时生活中也许能施放的不错，但在高强度的战斗状态下，那就是另一回事了…目前来看，很生疏…简单点说，他缺乏历练，和你一样，大量战斗的历练，这应该也是他来天空竞技场的原因。”
砰！
说话间，擂台上，胧再一次的被击飞，伤势很严重，一条手臂已经流出了鲜血，无力的垂着。
“看…这就是后果，他的气变弱了…念能力者在关键的战斗中，无时无刻不在算计，对于气的使用和把控，要更为精细，绝对不能浪费分毫，否则…就有可能丧命。”
比司吉对于这种情景，仿佛有了预料。
“他的进攻方式看似不少，但实际上战斗思维还是太单一了…在没有念的加持下，即便身体再强，武技再超卓，也没用了。”
听老师这么一说完，云古感觉自己好像也能看出点道道来了。
比司吉点着头。
“那个艾西米路…”
云古又瞅了瞅前者。
比司吉知道他想问什么，直接答道：“脏辫男应该是变化系的能力…他一直戴着耳机，可能与听的音乐有关，无论是他的拳速，还是身速，一直都在‘变频’，时快时慢，让人无法捉摸透，这也是小混蛋吃瘪的原因。”
“倍速？”
云古推着眼镜。
“嗯…目前最快的速度，是一开始的十倍。”比司吉应声道。
“他为什么不用能力，好像一直单纯只是在利用念力技巧…他的能力是什么？”
云古以为是自己没注意到。
“不清楚…他一直没用能力。”
比司吉说着。
“啊？”
云古愣住了。
为什么？
这时，擂台上的情形，急转直下。
艾西米路甩动着膀子，一点点靠近剧烈喘息的胧身前，脸上的笑容虽然很灿烂，眼神却十分冰冷。
“不错啊你，能在我的手上撑这么久，说实话，有点出乎我的预料。”
“……”
胧皱了一下眉头。
发现自己的左手，已经抬不起来了。
对方的念技巧一样老道，更多的，还是经验上的差距。
自己的心思，都被看穿了。
可惜，他时间有限…如果再多个一两年，将念力进修到更高深的程度，一定不会这么狼狈…
不过…这不正是自己来天空竞技场的目的吗？
“你看过我的资料对吧…也知道我曾经在台上打死过一些不配记得姓名的人…你介不介意，再加上一个你？”脏辫男咧开的嘴角和语气，变得恶劣起来，“哈哈哈哈…别紧张，我吓唬你的！”
“我今天心情不错，不是太想杀人…”
他看向胧，犹如在看刀板上的鱼肉。
胜券在握。
“要不要认输？”
艾西米路摊着双手，玩味道。
“就算打不死你，再被我击中一下，按照规则，你也会输…万一接下来的一拳，我没控制好力道…”
“唉。”
脏辫男还没说完，胧忽然笑了，发出一声轻叹。
“你是变化系的，对吧？一直在用你那种类似‘变速’的能力…”
“嗯？”
艾西米路眯了一下眼睛。
“你猜我是什么能力？”
胧对他微微一笑，抬起尚且自如的右手。
“你…你不是强化系？”
脏辫男一怔。
胧虽然没打中他，但造成的破坏性可不小。
面对前者的疑问，胧慢慢扬起头，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了寒意，“希望接下来…我们能玩得更愉快一点…”
话落，声音一沉。
“无尽幻想者的游戏宝库！”
22、比司吉的心理冲击
胧和西索是差不多同时迈入的念能力大门。
而西索仅在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就创造出了完全契合自己的念能力。
对于在‘念’的造诣上，比西索更强的胧，怎么可能会比他慢？
当他成为念能力者的同时，系统的面板上，就已出现了有关念能力的开发和训练等等…
只是…一方面因为要打下牢固的根基，一方面还要锻炼身体、国术。
最重要的是，他的念能力开发并不简单，甚至可以说是工程量极大。
念能力对于一个人而言，可谓是杀手锏、底牌。
决定了念能力者的上限。
胧能否成为这个世界的顶尖强者，他在念能力上的开发，至关重要，不能大意。
纵观整部猎人，大部分角色的能力，都比较纯粹…一看就懂。
念能力的‘个体’也比较小，比如酷拉皮卡的锁链、小滴的吸尘器凸眼鱼、凯特的小丑等，这些人都是追求功能性或能够完美将自身战斗能力最大化的手段。
念能力越复杂或者越大，对使用者来说，驾驭的就越困难。
有些时候…念能力开发的太繁琐，不是一件好事，反而是越简单，越直接最好。
但胧毕竟是穿越者，他有自己的优势在…他也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里。
想要登顶这个世界，相比刻苦修行，他更倾向于将念能力开发到极致…
猎人中，将念能力开发个体最大的人，是尼特罗。
他的百式观音！
这需要十分浑厚的念力支撑…
因身体天赋的原因，胧也能够效仿，将具现出的能力变大，同时融入复杂的设定…念能力越大，消耗的念力就越多，越复杂，就越需要他大脑的计算能力。
这是缺点。
而优点就是，上限！
胧所追求的上限，从来到这个世界，知道这里是猎人后，就已经决定了…他想站上的山峰，想看到的风景，是任何人都不曾去或目睹过的。
猎人中的强者太多了。
他想要成功，必须另辟蹊径…做到常人做不到的才行。
念能力太大、太复杂…换做其他念能力者，可能认为是不可取的想法。
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因为这种开发，优势和弊端都太明显，是一把双刃剑。
即便是尼特罗，他的百式观音十分巨大，但也并不复杂…只因老头子的念力深不见底，所以，足够维持他驾驭这种战斗方式。
还有一个关键点，开发出的念能力必须具备适用性，能让你轻车熟路的掌握，融入自己的战斗，说白了就是能够很快上手…
念能力开发错误的案例，很典型的，就是败在西索手上的华石斗郎。
他是强化系的，开发出的能力，却是分身…这显然有悖于他的念力属性，使得战力无法发挥到极致，白白浪费了天赋。
结合胧对于念的理解，他所看过的，猎人中所有角色能力的开发和效果…在加上他这具身体与气量的优势，还有适合自己的方向，系统给出的结论，就是…游戏！
胧上辈子就是一个游戏狂人，年轻的时候，通宵打游戏更是家常便饭。
所以…游戏对他来讲，太熟悉了。
上手和适用性，绝对完美！
目前，胧所开发出的能力，还不完整…只具备一定的效果。
也就是说，眼下的他，还在开发能力的阶段中。
他给自己的能力，取名为‘无尽幻想者的游戏宝库！’
他想要具现出来的…是一整个游戏世界！
众目睽睽之下，擂台上，胧身前的虚空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按钮。
当看到按钮时，一旁的艾西米路就明白了：“具现系？”
胧用手指点在了按钮上。
随即，硬币大小的按钮，忽然浮现出了一张人脸，磕磕巴巴道：“正…正在…开机。”
脏辫男听着按钮发出的声音，没由来的感觉到了危险，瞬间一个箭步，朝胧飞扑过去。
他要结束比赛！
不给胧使用能力的机会！
然而，一拳挥动，空气炸响，胧竟然闪身躲开了！
“！！！！”
艾西米路瞳孔一缩。
盯着掠走的身影，内心反应过来：“这小子开始…适应了自己的进攻节奏，这才没多久，他就有了成长…”
“登…录成…功，开始…加载…游戏！”
悬空的人脸按钮，又说了一句提醒。
接着，嘴巴里忽然哼起了一段背景音乐。
“请玩…家…做好…准备，GameStart！”
人脸按钮机械的叫着，骤然消失。
胧的身边，空间开始扭曲，出现了一个漩涡般的黑洞。
黑洞犹如一团排列着的像素模块，很像被打了马赛克。
“资源嘛…看这大小，应该是小兵了，运气有点差啊…不过，无所谓了。”
胧微微一笑。
他在念能力的设定上，完全不需要费脑子，要做的…只有开发和完善能力，想具现出的游戏世界，直接照搬就可以了。而他最了解的游戏，玩了小十年的，就是前世一款火遍地球的lol。
他想要具现出的完整世界，就是玩家对局的空间。
涉及到了装备、资源、英雄、地图、符文技能五个类别！
因为他现在能力还不强…所以，游戏宝库具现出来的事物，是随机的。
胧想要达到的程度，是完全驾驭和使用，游戏内的一切！
可惜，他还要努力才行。
这个‘游戏世界’他驾驭起来，是不需要经历任何‘生疏期’的，因为…他太熟悉了。
紧接，黑洞里不断走出了一个个身披长袍戴着尖角帽的士兵，手举盾牌，握着长剑，还有弓兵…甚至是骑着炮车。
这些游戏里的小兵，个体要比常人略小一些，样子也呈像素化视觉，架不住数量惊人，不过眨眼间，就将擂台塞满了。
脏辫男更是被围的水泄不通，视野中早就看不到胧的影子了。
一群近战兵举着武器，朝脏辫男发动了攻击。
后者迅速闪动，打出一道道拳影，他发现这些小兵，对自己的威胁有限…基本上两拳就能杀死一个，剑刃劈砍在身上，有念防御，并不致命。
难受的是，小兵太多了…光是一窝蜂的扑上来，就能活活压死他！
别提，这其中，还有不断射来的冷箭…
近战兵还好，真正让艾西米路忌惮的，是弓兵…因为他无论怎么闪躲，长箭总能精准的命中他！
似乎是百分百的命中率！
为什么？！
“这真的是具现系的能力？！”
脏辫男不敢相信。
台下。
本来还等着看好戏的比司吉，在胧展现出能力的那一刻，就站了起来，表情尤为认真。
就连云古，都是第一次见她，露出这种神态。
“他真的是具现系？我怎么觉得，更像是特质系或者…”云古吞咽着口水。
“是具现系！”
比司吉深呼吸一口气，点着头，肯定道。
“只不过，他对于念的理解，比我想的还要深！他这种年纪，怎么可能…按理来说，只有在念的修行上，钻研了极为漫长的岁月后，才能察觉到这一点。”
“什么意思？”
云古望来。
“念能力者的念力属性，不是绝对的！只是说，他更贴合某一系而已，比如一个人的念力，在强化系是百分之七十，在放出系是百分之二十，变化系是百分之十，那他就是强化系的！百分之百单一属性的人，也有，但很少！某一系的念能力者，几乎都有相邻两个念系的属性，只是不明显…念力的集大成者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让念的属性，在几个念系间游走，使用出一些与众不同的手段和特性…如果是百分之百某一系的人，则没办法…”
比司吉目光灼灼的瞅着台上那些疯狂围攻的小兵，沉声道：“他是具现系，而与具现系相近的两个属性，是变化系和特质系！”
“大部分的具现系能力者，都是具现武器和工具为主…这是常态，也是最好的成长和起手方式。”
“而他的能力…掺杂了特质系与变化系！”
“我早就应该注意到的！”
比司吉咬起了手指，脚底板升起一股寒气。
胧对于气息的变化和感知，在这个年纪，是很逆天的！
这一定是经过了修炼…
可笑的是，她一开始以为，胧有意强化对‘气息’的感悟，是为了了解‘念的本质’，用以提升技巧…现在来看，她的想法大错特错！
这个小混蛋，就是为了开发自己的能力，才走得这一步！
如果无法对气…或者说是能量，感受的如此透彻，比司吉敢肯定，胧的这个能力，一定会胎死腹中！
比司吉漂亮的双眼，出现了震惊、疑惑和不解等多种情绪。
因为…这种对念的理解和使用，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年轻人的身上，这太违反常理了…若胧是一个活过百岁，又十分强大的老前辈，还勉强说得过去。
这种造诣，起码已经超过了世界上九成的猎人。
比司吉也是年轻时，从会长尼特罗的口中，知晓了这一点。
念能力者虽然可以做到在几个念系间游走，但一般不会这么去做，为什么？
因为鸡肋！
你是强化系的，一直修炼的都是强化系的手段…你的强大之处就在于强化系，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不自在？
但这一概念或者说是能力，让胧找到了使用方法，做到了完美！
比司吉都觉得，胧给她上了一课。
他具现的能力，融合了其他两种特性。
要知道，念系间的游走，对于大部分刚刚成为念能力者的新人，是根本不知道的…就像刚上小学的孩子，怎么可能知道大学课本的知识？
而等上了大学后，开发的念能力早就已经定型，没办法更改…就算是知道了，能更改，也需要你有这个本事，来将念能力开发到类似胧的这种水平。
这需要你做到两点，一个就是对念极为了解，拥有丰富的知识储备。
另外一个就是，对念的本质，一切生命能量，有着细致入微的感受，这样你才能做到‘变化’。
也就是胧的气息转变。
知识可以学，但需要时间，漫长的时间。
对生命的感悟…这是学不来的，需要一定天赋。
也是当初云古问她，能否做到和胧一样，对气息察觉无比敏锐时，她迟疑的原因之一。
别说是比司吉，她觉得就算是现在尼特罗会长在，也会被胧的表现所震撼。
甚至于，比司吉的大脑里，浮现出了一个十分荒谬的想法。
“这个胧，绝对不可能是初出茅庐，刚成为念能力者不久的十八岁新人…他…到底是谁？”
“师父…”
一边云古唤了几声。
“我先走一步！”
比司吉回过神后，比赛也不看了，当即转身离开，似乎有要紧事去办。
“还没结束呢…”
云古愣住。
“不用看了…”
少女晃动着双马尾，提着裙摆，头也不回的应着，跑远了。
23、复盘
“不可思议！简直不可思议！擂台忽然涌入好多不太像人的东西…呃…或者说是傀儡…军队？…”
“艾西米路选手完全被包围住了！他在奋力反抗…”
“胧选手呢，胧选手在哪里，我们已经找不到他的位置了！”
场地，响起主持人的尖叫声。
台上，刀光剑影，箭雨横飞，还有小型炮弹一次次轰降，掀起一小片黑烟与尘土。
将不大且千疮百孔的擂台，变成了硝烟弥漫的小型战场。
“为什么躲不掉！”
艾西米路已经处在发狂的边缘，心中腹诽着，强行保持冷静。
战斗直觉和经验告诉他，必须抓紧找到胧本人，只要干掉了他，这群烦人的士兵就会消失。
否则，等他念力消耗完毕，处境就不妙了。
这些小兵虽然攻击不高，但一样需要念来防御…特别是弓兵和炮兵，射出的利箭，就算他怎么转动身体和脚步，一样会被刺中。
而炮兵的弹药，是威力最强的…同样闪避不了，每一次察觉到炮火袭来前，他都要将念力输出到最大。
半晌…终于，艾西米路看到了希望。
那个不断走出士兵的黑洞，消失了！
“滚出来！”
“我改变了想法，我会杀了你！”
“你藏不住的，等我解决了这些该死的假人…”
随着脏辫男的大喊，数量不再增加的小兵，开始相继一个个的，被快速击杀，化成虚影泡沫。
胧其实就站在他背后几米远。
只不过，艾西米路完全没有察觉…他的注意力和精神，已经被小兵们的攻击分散了。
胧的念能力，‘无尽幻想者的游戏宝库’，是存在着一条极易被人忽视的游戏规则！
是的…当游戏开始后，规则就已经施加了。
弓兵和炮车兵的攻击，是指向性的…换而言之，只要进入了它们的攻击范围，就没办法躲避。
这就是念能力复杂化的好处！
难以捉摸…
“给我去死！”
片刻，艾西米路似乎承受不住了，犹如一头被激怒发狂的野兽，在清理完近战兵后，霎时就扑到了一群弓兵面前，摧枯拉朽般将几个士兵的身体，用犀利的拳风撕扯粉碎。
但才收招，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颗炮弹就凌空疾射，打在了他的后背，当即爆炸。
场内虽然被清空了大半，却弥漫有黑烟，视野依然有些浑浊。
脏辫男的念力变得薄弱，这一枚炮弹，让他身体踉跄，直接跪倒在地。
头上的耳机都被炸飞了。
“啊！”
脏辫男双眼发红，一声大喝，骤然起身，目光锁定了几辆炮车。
只是，他刚要动，赫然眼皮狂跳，如坠冰窖。
因为，在身后的黑烟里，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有人来到了跟前，他没能第一时间发觉。
“你平常玩游戏时，火气也这么大吗？”
脏辫男听到了后方，传来的调侃。
他想要转身出手…却…已经晚了。
胧的一根手指，划破气流，发出锐鸣。
精准的刺破了他体表念气，插进了他的太阳穴。
瞬间，脏辫男身体一颤，双目怒睁。
随着胧轻飘飘的将染有红白血水的手指拔出，男人身子一软，噗通一声栽倒在地，失去了生机。
对于现场的观众来说，他们并没看清发生了什么…无论是前面艾西米路清剿士兵的行动，还是后续胧偷袭得手，两人的动作都太快了。
外加烟尘四溢，对视野有不小的影响。
“噢噢噢！天啊！胧选手好像击败了艾西米路，完成了翻盘！事先谁能想象得到，比赛会以这种方式结束…胧一度被艾西米路压得无法还手，但最终，站在战场的人，却是他！”
“他要重新开始书写自己的‘传奇’了吗？”
主持人大叫着。
等黑烟飘散后，他们才看清…胧的脚下，艾西米路已经倒在了血泊中，睁着眼睛，没了呼吸…
“嗷嗷嗷！”
整个场馆内的观众，爆发出了热烈的躁动。
他们终于目睹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战斗，虽然也欣赏不出来什么精髓所在，但两人打斗还是酣畅淋漓的。
重要的是，胜者是胧。
最激动的，当属他的粉丝们。
“快来人！赶紧救助！”
“联系医院！”
几个工作人员跑到了台上，检查起艾西米路的尸体。
出于人道主义，天空竞技场在比赛结束后，还是会尽可能的治疗伤者。
虽然…已经没什么用了。
明眼人都知道，脏辫男已经死了。
胧没有对观众致意，垂着受伤的左臂，像是一个伤痕累累的老兵，下台直接进了通道。
“艾西米路输了！”
“他可是被认为能够挑战楼主的强者…”
“这个胧似乎可以召唤出一群士兵…类似拥有一支军队吗？”
“这个新人…太可怕！看来先前我们的想法太幼稚了，除非有绝对的把握，不然…一般的念能力者…谁碰他谁死！能赢艾西米路，说明…他有着挑战230楼到251楼，21位楼主的潜力！”
台下，亲眼看了这一场战斗的念能力者都沉默了。
戏耍、收拾、给新人洗礼，是200楼，大家的共识和潜规则。
白捡的胜场。
他们以为来的是一只小绵羊，结果…羊皮一扯下来，才发现…是头老虎。
之前本想挑战胧的选手，不寒而栗，幸亏…这场对上胧的，不是自己。
“女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么？”
一位200楼的强者，找上了金莎。
女人坐在椅子上，身体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连抬头看比赛的勇气都没有…
在赢了胧之后，金莎是想离开的…她想尽快逃离天空竞技场，远离那个危险的男人。
但是…有人察觉到了异常，强行阻拦了她。
“我问你话呢…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半张脸缠着绷带，眸光阴冷的长发男子，伸手毫不留情的揪住了金莎的头发，用力一拽，与她面面相觑。
金莎不敢反抗，神色痛苦。
“我我我……”
金莎流出泪水，开口了。
……
“逼出了他的能力，你死的也算是有价值…早就提醒过你，对待任何敌人，都要谨慎…现在落到这种下场，只能说咎由自取。”一处过道，穿着军装的札隆目送朋友的遗体被工作人员抬走，轻声呓语。
他与艾西米路也不算什么好友，是在来到天空竞技场认识的…性格比较合得来。
所以，对于脏辫男的死亡，他仅仅只是惋惜。
一般情况下，现在…场馆里大部分的念能力者，想的都是避开胧。
但身为一名军人…札隆觉得在挑战楼主之前，胧可称得上是一道不错的开胃前菜。
“能力很出色…适于迷惑对手，以及打持久战…不过，那些被召唤出来的士兵，攻击和防御不强，也是事实！缠住一些差距不大的敌人，倒还好…如果是差距过大，士兵数量就算再多，也只是一群纸片人。”
“唯一需要警惕的，就是弓兵和炮车的百分百命中…他的战斗思维和临场反应，太慢…相比较比赛一开始，有了一些成长…但也暴露了自身的经验不足。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给他拖延比赛的时间，让他去适应节奏…在一开始，就一击必杀，结束战斗。”
札隆闭上眼睛，脑中清晰的回放着，胧与艾西米路比赛的全部画面。
接着，睁开眼帘，评价了几句。
说完，转身离去。
……
这时，胧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复盘着与脏辫男的交手过程。
“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御、闪躲…他的‘节奏’一直在变，而且…他对于念技巧的施放和运用并不比自己厉害多少，只是使用的时机恰到好处，每一次都能针对到自己，让我束手束脚的…不是他未卜先知，而是他阅读战斗的能力，或者说，看穿了我的攻击倾向和欲望…”
“自己的战斗模式过于僵化…一旦摸底成功，对目标的‘数据’有了认识和判断，后面就会变得很容易…真正的高手过招，比的就是谁应变能力更上一筹，出其不意，跳出框架外…”
“还要多几种国术傍身才行，战斗经验没办法取巧，必须一步一个脚印去成长，但大量的武技可以丰富自己的战斗体系…是很好的助力。”
胧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出一阵唏嘘。
他现在腰酸背痛，胳膊还在流血…精神也很疲倦。
与强者交手，太耗费心血和精力了…不仅是念的较量，也是心智上的博弈。
至于伤势，不用太担心…胧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素质，就算不立刻医治，过一两个月也能痊愈。
但他不能浪费时间…所以，最好还是去治疗一下。
抓紧下一次比赛。
“呵呵呵…总的来说，收获不小…果然，天空竞技场就算都是杂鱼，也有一些狠角色的…至少，以自己目前的水平，还没办法做到乱杀的地步…”
胧说完，起身出了房门。
先把伤口处理一下。
24、胧的能力×念×猎人
翌日，房间里。
胧坐在床上，浑身散发着念力。
他闭着双眼…恰似在入定冥想。
接着，头顶的半空，忽然出现了人脸按钮，也就是游戏开机键。
‘正在对游戏进行加载…’
‘模块加载ing…请等待。’
‘更新进度100%，更新完毕！’
人脸按钮机械化的提醒着，然后变成一团白气消失了。
胧也张开了双眸…擦了擦额头的细汗。
念的开发…并不简单。
一般来说，在猎人世界，念能力者快的话几个月就能确定自己的能力，慢的话一年也差不多了，除却一些比较特殊的存在，例如西索、尼特罗。
胧是在深山中闭门造车半年后，用了一年在修炼间隙的功夫，慢慢开发自己的能力。
虽然是具现系的能力者，但他开发的角度和方式，与一般人不同。
利用上了一点其他念系的属性，系统既然给了最佳的能力方案，说明他的念力属性中，是拥有一定的特质系和变化系，两种性质。
当然，这两种相邻的属性，他没办法像纯粹的特质系或变化系能力者那样使用…只能尽力去掺杂并融合。
毕竟你专精数学的话，就算懂一点语文…也和人家专业的比不了。
只能在有限的程度内，尽力去使用。
为了能够转化属性，让自己的念能力更好的构架出来，胧可是付出了不少努力。
他感悟自然，观察各种生命能量，就是为了在开发能力前，做好铺垫。
否则，他对于念能力的设想，只能是泡影…如果单纯用具现系的念力来创造，‘无尽幻想者的游戏宝库’会变成阉割版！
他要做的很简单。
首先，用具现化的念力，创造出实体。
也就是‘人脸按钮’，开机键。
然后，赋予这个‘开机键’某种作用和效果，也就是能力的关键。
链接次元。
其实，这个效果在猎人的角色中，已经有过了，就是小滴的凸眼鱼，她的吸尘器能将一切非‘活体生命’物质吸收，像垃圾一样处理，就是把大量的事物收进了另一个空间。
否则，以凸眼鱼体积的大小，怎么可能做到这种事。
包括阴兽中，枭的能力，也有这方面的影子…仅用小小的一块布，就能装下一仓库的物品。
和后续蚂蚁篇中出场的诺布，他的四次元公寓。
这些都是具现系的能力者。
有着很强的共性。
胧与他们的不同就是，‘开机键’所连通的异空间，某种意义上不是‘被动’的…而是能够主动修改，他可以在空间内打造属于自己的游戏世界！
无尽幻想者的游戏宝库，真正的威力，有两点！
一，游戏内的一切资源，包括装备、技能、地图等等。
这是明面上的。
二，就是‘游戏规则’，这是暗地里的。
一般念能力者很难察觉到，比较阴！
但碍于眼下实力有限，所以…他目前的‘游戏世界’，包括‘规则’，还没有创造完整，之前与艾西米路交手，能力是随机的，召唤出了小兵…尚没办法按照自己的心意来选择。
抽中了资源类，出现了小兵…也是因为在‘游戏世界’中，目前的资源类，只构造出了小兵、河蟹、三狼和锋喙鸟，以及魔沼蛙，像元素龙，包括大龙那种实力的怪物，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出来的’。
游戏规则也是一样。
还有很多缺失。
地图、装备、技能等五大类，事无巨细，他都要彻底还原，这也是为什么，他说自己的念能力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也是念能力复杂与巨大化的原因！
念能力可以很简单，也可以很深奥…简单有简单的用法，深奥有深奥的原理，就看个人了。
显然…胧走上了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
另外，能够将‘无尽幻想者的游戏宝库’变得主动化，包括后续不断丰富‘游戏世界’，达成其他具现系能力者所做不到的，正是因为他调和了特质系与变化系的属性。
寻常的念能力，其实都是念能力者，将‘自我意志’以‘精神投影’的方式，与自身念力产生共鸣，可能还要经历设定、目的、调整与方向等种种过程，这一点从酷拉皮卡跟随他的师父，针对旅团而觉醒的能力就不难看出。
念能力是平衡的。
没有垃圾的念能力，只有垃圾的使用者。
开发出的念能力越强，代价自然也就越大…酷拉皮卡就是很好的例子，正常情况，在友克鑫时期，以他的水平是做不到能和蜘蛛扳手腕的…因为成长的时间太短了。
他之所以能力克旅团，是‘念’给予的力量，至于代价嘛…也显而易见。
胧的能力也是一样。
他想拥有无止境的上限…就要消耗大量的念力以及对游戏世界的计算能力。
并且…付出相当漫长的时间。
他与酷拉皮卡不同的是，他不急…也有的是时间，慢慢来呗…
所以，除了对气量要求极高以外，他的代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脑力方面，是出于对‘游戏世界’的控制和各项数值上的理解，这一点因为他是照搬的前世游戏，充分利用了穿越者的福利，这游戏玩了这么多年，早就摸得门清，故此走了捷径。
系统根据他的记忆进行搜索，也能帮他补全设定和数据。
总之，胧对于‘念’这种力量体系，想说的话是，“念只是一种作战方式，体能和智商才是对‘念’这种能量，正确的加强手段！”
他的目标，是未来能将整个‘游戏世界’呈现出来，创造出一种类似领域的效果。
如果有可能的话，想创造出的世界，也不仅仅只局限于一个。
当然，光一个世界，就很难了…对于将来的事，胧也不晓得自己能不能拥有那种水平…
虽然是穿越者，也有系统。
但不可否认…在任何一个世界，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强如尼特罗和金富力士都未必能做到那种程度…他又凭什么呢？
自信和自大，胧还是分得清的。
先走着瞧吧…
未来的事儿，就交给未来，谁也说不准。
“札隆…雇佣兵嘛…上了200楼以后，九连胜，无败绩，无失分。”
“还以为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对自己发起挑战了…”
片刻，胧坐在椅子上，品尝着工作人员送来的糕点，拿起一份资料看了看，轻声一笑。
又一个狠角色！
……
“怎么样…我给您发过去的比赛录像看了没有？”
另一边的房间，云古按照比司吉的教导，在一旁修行着念。
少女则握着一个手机，朝电话那头的人问道。
“嚯嚯嚯…看了。”
手机中传出一阵爽朗又温和，很有特点的笑声。
“您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比司吉一脸严肃。
“嗯……”
电话另一边的人，一阵沉吟。
比司吉脸色一黑，就要发火时，对方终于开口了：“只能说…现在的年轻人都太可怕了…后生可畏啊！”
“看来…像我这种老家伙…是时候退出舞台了。”
“会长，我不是让你在这儿发什么感慨！像他这样的年纪，是不可能对念有着这么深层次的理解…从他的战斗情形来看，他显然是一个‘新面孔’…很不合理，总觉得太不协调了，怪怪的。我这几天，越想越细思极恐，这种家伙是怎么可能出现的…”
“从我成为念能力者到现在，第一次见到这种人！”
“简单点说，就算换成是您这样的人，有把握培养出另一个他来吗？”
比司吉问道。
没错，和她通话的人，正是猎人协会的会长，艾萨克·尼特罗。
“世界一直都在变，生命本身也存在着各种变化，你做不到的事，并不意味其他人做不到…人和人是不同的，有变化才有趣嘛！”
手机里的老爷子，发出笑声。
“您就不好奇？”
比司吉瞪着眼睛：“不想来亲自看一看，如果他能够进入协会…”
“这种人才要是不能走上正道，后果可想而知…况且，也是一种惨痛的损失…我是出于好心，才提醒你的！”
少女叉着腰，不满的撅起嘴巴。
“他若不想加入的话，你也不能强迫人家吧…”
“……”
“学习了念，才是成为猎人的关键…这也是核心，普通人是很难接触到‘念’的，一般来说，都需要契机，碰到另外一个猎人，来传承念。传承也是猎人的职责所在…所以，他究竟是在哪里学到的念，又是跟谁学的？”
比司吉道。
“嘛…”
老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反而像咗了一口嘴巴。
在喝茶？
比司吉脑门出现青筋。
究竟有没有在认真听她讲话？！
“小家伙的背景很干净…”
尼特罗似乎知道这一头，比司吉是什么表情，每一次都能卡到她快发飙时，才慢悠悠，笑呵呵的应答，回了一嘴后，话锋一转，“对了，你那个小徒弟怎么样了？”
“很好，谢谢您的关心！”
比司吉忍不住了，说完，直接将电话挂断。
鼻孔窜气，感觉要杀人一样。
一边的云古，吞咽了一下口水，不敢吭声。
“切！什么嘛…明明很感兴趣，还非要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你既然不露面，我也不管了！”自顾自的气了一会儿，比司吉恢复了平静，叮嘱云古不可怠慢，继续在房间里好好修炼。
然后自己一蹦一跳的出了房门。
“女孩子就应该美美的才对…怎么会为这种事烦心呢…”
“听说最近有一家拍卖行在展览不少价格不菲的宝石…真是让人心动，可不能错过这种机会，要是能买下来就更好了！”
临走前，比司吉显得有些兴奋。
不得不说，老太婆的心理调节能力，堪称一绝。
25、难道是我记错了？
翌日，擂台上。
“厉…害…”
体格看起来比胧还要大一号的军人，正被体表带伤的西装暴徒用手捏着喉咙，死死掐住。
札隆喉咙滚动，艰难的吐出两个字。
胧的手指一用力，他嘴里顿时冒出大股鲜血。
观众席的念能力者，望见这一幕，大多表情骇然，不可置信。
与那些脸红脖子粗，不断嘶吼，看得血脉喷张的普通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札隆，败了。
如果说胧能击败艾西米路，他们还能尝试着接受，但赢了札隆…是他们没预想到的。
因为自从雇佣兵札隆上了两百楼以后，便展现出了强横的实力和水平，无败绩无失分。
札隆…是强化系的念能力者，论单纯的攻击性和杀伤力，是艾西米路远比不了的。
最重要的是，他们也打听到了一些和札隆有关的讯息，这个男人之前是受雇于一个国情相当混乱的独立国家，跟随一脉王室，常年奔波在战场之上，这样的人，是经过大量战争洗礼的，无论是精神意志，还是战斗素质，都不是寻常的格斗家能比的。
因为成长环境不一样。
对比札隆这种人，其他念能力者…更为纯粹。
就是来比赛的，仅此而已。
胧的左手，五根手指全部扭曲折断，是他在与札隆拳掌对轰时，被后者一拳打坏的…同时，胧的身上也满是血迹，模样惨不忍睹。但最终，是他…通过算计和‘出其不意’，站到了最后。
血水糊住了胧的整张脸，他的一双眼睛却隐隐发亮，并带有笑意，凝视着札隆：“虽然说不了话，但你可以举手示意，向裁判认输。”
札隆嘴角还在咕嘟咕嘟的溢出鲜血。
听到他的话，札隆不为所动…明明就要死了，眸光却很平静也很坦然。
输了就是输了…身为一名军人，他…不会投降。
每一场战斗，他都是带着必死的觉悟！
“谢谢。”
胧读懂了他的表情，轻声说了一句。
接着，手掌再次发力，咔嚓一声，札隆的脖子当即被拧断，没了呼吸。
胧不敢松手，因为只要他放开了札隆，只要没死，只要还能活动，对方一定会反扑…直到战斗到最后一秒钟，而胧也不敢保证，自己还能抓到对方的失误，还能有这样压制他的机会。
下杀手，也是出于对其的尊重。
对一位战士的尊重。
札隆成了尸体，胧整个人如释重负，一种无力感让他也瘫软的倒在了台上，胸口剧烈的喘息着…身心俱疲。
“获胜者，胧！”
片刻，主持人宣布了结果。
使得场馆里的声浪再次变大，震耳欲聋。
胧看着头顶的聚光灯，听着人们的欢呼…内心竟滋生出了一种极致愉悦后的空虚感，脑海中，下意识的想到了马戏团的团长，莫里托尼奥当初说的一席话。
“糟糕…享受战斗可以…但可别和西索一样，变得病态…”
察觉到了自己的内心变化，胧莞尔道。
他享受战斗…是因为从强者身上学习到了东西。
就和打游戏一样，碰到了高段位的玩家，进行solo，就算是输了…也不会失落，赢了自然更有成就感。
而非单纯的战斗疯子。
台下，云古又一次看向了比司吉，他糊涂了！
他现在眼界也有了提高，能看出一点猫腻来，脑中回放着胧与札隆交手的过程…这场比赛结束的时间很快，前后还不到十分钟，但两人拳拳到肉，打得极为血腥。
以他的视角来看，胧引起为傲的身体素质，包括气量，都和札隆有着明显的差距。
这一点，从胧在被札隆近身后，简单的几次拳脚激斗，就让胧的肢体留下了伤势，便不难看出…作为强化系，札隆的攻击比艾西米路更有效率。
但札隆输了…两人都用出了念能力，唯一不同的是，胧的能力不是上一场，召唤出的那些小兵。
观徒弟瞅向自己，比司吉已经不像之前那般大惊小怪…她对胧的表现，适应了。
“他获胜有两点，第一…就是脑子。”
比司吉侃侃而谈：“小混蛋在赛前就清楚，单纯比拼硬实力，他完全不行…所以，他不能拖延时间，因为战斗的时间越久，自身就越危险…”
“他猜到了比赛一开始，札隆就会对他发动狂风暴雨般的进攻…因为他知道自己眼下的短板和缺点在哪里…通过上一场的比赛，对方极有可能，会不给他喘息与适应的时间…没准这几天，他一直在大脑里模拟两人交手的过程…他会把自己想象成札隆，从而布置应对方案，在最开始的几分钟，几乎是完全不留后手的在消耗念气，用来防御，也说明，他的确是在成长…”
“他的城府很深…这也是我不让你和他交手的原因。”
比司吉回想起了一见面，就被胧看出‘伪装成少女’的情景。
这小子不是一般的贼！
台上，胧已经强撑着站起，一步一个血脚印的离开了。
“第二，就是他的能力。”
“他上一场的能力，给人留下了印象，不过很显然…那只是他运用能力的效果之一，他…还有隐藏！札隆被误导了…”
“他的能力很复杂…单纯靠着念力，面对强化系的高手，以他的水平就算全力防御也做不到…但他撑过去了，在札隆极力进攻时，他周身浮现出了一个金色罩壁，抵消了不少伤害，另外，他自身也得到了某种强化与加持，并在关键节点，通过能力，让札隆瞬间陷入了一种类似虚弱的状态…从而占据了主动。”
“一场战斗，较量的不仅仅是念、体力、技巧等，还有大脑…彼此之间的信息差，他所表现出的，也正是我带你来天空竞技场，想让你领会的要点…盯好他，你能在他身上，学到不少东西。”
“念能力者之间的战斗，从没有取巧一说，输了就是技不如人。”
比司吉叮嘱完，就用手捏着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沉思。
她在深究…胧的念能力…
……
晚上，浑身打着绷带的胧，站在酒店房间的落地窗前，看着霓虹夜色。
如果说艾西米路对于战斗节奏的把控，给他上了一课。
那札隆就是单纯的身体强度和气量，压了他一头。
也是他来到天空竞技场后，第一次碰到在这两个方面比他出色的同行，当然，比司吉那个老太婆不算。
他白天念能力抽中的是符文技能，不管抽中了哪一类，他都有一套对付札隆的方案，符文技能…可以让身为玩家的他，提前设置好天赋及召唤师技能。
天赋他点的是绿色系的坚决，有不灭之握、骸骨镀层等，用来加强自己的防御和坦度…召唤师技能，是屏障和虚弱。
而札隆对于他的能力，是未知的。
这也是他的优势。
“这个世界真是太有趣了…抛开那些剧情角色不谈，厉害的人比比皆是。”
胧微微一笑，看了看缠满绷带的左手，“不过这样一来，恐怕短时间内…没办法再交手了…胆小的家伙们，不会再打自己的念头。”
“九十天内强制性比赛，速度太慢…就算到了九十天，对于一些人，遇到自己想必也会直接认输或弃权。”
“所以…还是要输。”
“接下来的比赛…就单纯依靠念技巧去战斗好了，在确保生命安全的前提下，主动认输。”
“除非有真正的高手…能玩一玩。”
“作为试炼的对象，用以提升念的技巧，他们还是合格的…”
胧喃喃自语着。
随后的几天里，他都会去擂台会场，不过…是作为观众。
置身事外的旁观，从第三者的视角，有时候更利于读懂战斗情形，也能吸收或学到一些‘知识’。
看一看其他人，在面对不同的念能力者时，是如何应对的。
“嗨。”
某天，比赛开始前，胧找到了一个空位坐下。
一旁就是比司吉和云古。
他热情的冲老太婆打了一个招呼。
“你好，我叫云古。”
云古一如既往的温润平和，笑着与胧握了一下手。
“我知道你。”
胧轻轻颔首。
“啧。”
倒是比司吉，见他靠近，表情有些不爽的给了一个后脑勺，把脑袋转了过去，不想搭理他。
“师父…”
云古有些尴尬，紧忙打着圆场。
胧哑然一笑。
之前都是他讨厌别人，还是第一次被人讨厌。
“我还期待你什么时候，会再来找我…你不是我粉丝吗？”落座后，胧看着她，“啊不对，应该说…是女朋友？虽然你的真实年龄比较大，但我并不介意…”
“啊啊啊啊！混蛋！你果然是个恶劣的家伙！”
“你是怎么敢对如此漂亮，美丽的少女，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比司吉闻声，回头直面胧，一副气炸的样子，瞪着胧。
“师父…”
云古感受到了两人之间奇怪的气场，有点手足无措。
“嗯？是我记错了吗？好像明明是某个人深更半夜自己跑到我的房间里来，说是很喜欢我…想要…”
胧说了一句。
瞧比司吉恼怒的捏紧了拳头，甚至有释放念的迹象。
胧嘴角扬起：“算了，比赛要开始了，先看比赛吧！”
挖苦了一顿老太婆后，他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转移了话题。
让本要爆发的比司吉，硬生生将火气咽了下去。
云古见状，也擦了擦脑门上的虚汗，终于消停了…
他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胧，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观察男人，然后…又盯了一眼气鼓鼓的师父。
他对自己的师父太了解了…
经常都是比司吉戏耍别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能拿捏师父的。
“是有点…不简单。”
云古推了推眼镜，镜片反着灯光，心中暗道。
26、挑战楼主
时间一点点过去。
胧彻底悠闲了起来，和他想的一样…他没比赛可打了。
后面安排的几场战斗，遇到的念能力者，无一例外全部认输或弃权。
不过呢…天空竞技场最不缺的…就是新人。
每天都会有大量的格斗家涌入这里，同样…也会有新人登上200楼，其中不乏一些满腔热血的愣头青。
所以…胧对此并不担心。
另外，云古也终于上了200楼。
这段时间，每次看比赛，他都会和云古坐在一起，进行简单的讨论和交流…至于比司吉，似乎是为了躲避胧这个碍眼包，也不怎么露面了。
听云古说，她天天出去逛街，不是买衣服就是找宝石商…
胧的步调也开始放缓。
他修炼起了新的国术…包括身法、步法、腿法等，丰富自己的进攻招式。
其中就包括心意六合拳与神拳的身法、步法有震脚和踏步等，值得一提的是，身法与步法是两种路数。
之前学习国术速度较慢，是因为没有打好根基，现在有了经验，外加身体强度不弱…故此，上手很快，胧估摸着差不多一年左右，就能将几种新的国术练到大成。
以后随着身体愈发强大，战斗经验和对国术理解的上升，其他新的招式，也会掌控的越来越快。
不要小瞧武道，念能力者固然厉害，但在大家都拥有念的加持下，武技这种本身就是硬实力之一的手段，就会突显其价值。要知道，在尼特罗年轻的时候，也是大大小小挑战了无数武道流派…再者，揍敌客家族的暗杀术，实际上也是一种搏杀技巧的结晶。
在拥有了浑厚的武道根基后，未来胧再观察一些简易的武学招式，兴许能够做到‘一看就会’的程度。
就仿佛金富力士那样，对于各种念能力扫上一眼，就明白其原理，从而进行模仿。
这些都需要庞大的经验做支撑。
底蕴的累积，也能让胧轻而易举的判断出对手的进攻风格与强弱项，更容易洞察目标弱点。
他要把‘人类的身体’，玩明白！
先从自己开始！
足足等了小两个月，他才迎来了自己新的对手。
是一个生面孔。
不认识。
应该是刚上200楼的。
这人乍看之下，很像是一位相扑选手，在面对他时，脸上挂满了面对‘老前辈’的紧张感。
胧并没有施展念能力，而是单纯用念技巧陪他玩了一会儿，即便如此，这人仍然显得十分吃力，不停被胧命中得分，尤为狼狈。
台下的一群老人见状，无不幸灾乐祸。
连他们这些老鸟都对胧避之不及，这胖子竟然敢和胧交手？
找死吗？
然而，让他们傻眼的是，明明对手已经被打到站不起来了…胧竟然举手认输了！
甚至不少人都觉得胧会杀了新人的…
毕竟有艾西米路和札隆的前车之鉴，大家可不认为，胧都是一个心慈手软的家伙。
亲眼目送胧双手插兜，懒洋洋的举手认输后，自己主动跳到了台下，现场的主持人和观众也都愣住了…
上了200楼的念能力者，都抱着一个目的，就是争取胜场，成为楼主。
这送上嘴边，白给的分，竟然不要！
有人察觉出了问题！
并在随后的一段时间里，得到了认证。
胧在玩…或者说，他纯粹就是拿对手当小白鼠，在慢慢熟悉战斗中施放念技巧的时机与应用方式，因为，他没再显露过那让人摸不透本质的念能力‘无尽幻想者的游戏宝库！’。
他的败场也越来越多，大部分都是他自己认输的…三场里，也有一场，是他在运用技巧后，没能占据上风，算是败给了对方的念能力。
那一场，胧的对手…也是一位刚来到天空竞技场，崭露头角的资深念能力者，很有水平。
虽然输了…但输的不难看，因为老鸟明白，胧认真了，但没那么认真…他们见过胧认真的样子。
在所有人都觉得胧会挑战楼主，甚至有机会成为楼主时，这家伙因为规则被淘汰了，要重新开始从底层再打上来。
接着，没过多久……胧又出现在了200楼。
至此…外人懂了，这小子不是来追求对武斗家十分看重的名誉和声望，就是来‘混经验’的，把200楼当成了‘私人训练场’！
如果能在天空竞技场扬名，无论是出于格斗背景，亦或念能力者，都有创建自己流派的可能性…对今后的发展，至关重要。
天空竞技场在某些人心里，可是很神圣的，赋有别样的意义与精神象征。
而胧这么做，自然也让其他选手，颇有微词…脸皮火辣辣的。
但偏偏没人敢说出来。
谁也不想引火上身。
不出意外，一个月后，胧又淘汰了…
接着，又出现了…
正常情况下，念能力者在200楼被淘汰，自知水平不行，是不会再挑战的…肯定要外出修炼一段时间，一年或是几年，有了一定底气后，再来找场子。
因为200楼的擂台太危险，如果执意进行，说不准哪一场比赛就死在了台上。
而有实力的，在成为楼主后，自然也就没了再留下的必要。
很少有人会和胧这样…
另外，眼下的天空竞技场还不像后世一样，限制登记次数。
200楼的老鸟们看出了胧的用意，观众们却无法理解，他们想要看到的，是那个‘战无不胜’的西装暴徒，而不是一场又一场的主动认输。
所以，逐渐的…胧的名声也开始一落千丈，粉丝量大不如前。
使得西装暴徒有点成了逝去‘传说’的意味…
天空竞技场也着手力捧新人，这场风波没有持续多久，大家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新的‘黑马’上，现实就是如此，长江后浪推前浪…有爆点的新人，总会赢得关注。
老人看多就腻了…
喜新厌旧，人类的共性。
不过，胧这么做，除了为训练念技巧，自然也是为了赚钱…
他的银行卡余额每天都在增加…
因为这种一对一的擂台，他完全可以自由操控胜负，虽然赔率没有一开始那么大了，但能赚一点是一点。
谁会嫌弃自己的钱多呢？
有了一定的资产，也对他将来的计划更加有益。
如果加入猎人协会，成为某一职业方向的猎人，在完成任务和成就的过程中，所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而且每一笔的支出都不是一个小数目…防患于未然，自然要让家底殷实一些。
猎人的‘职业花销’，绝不是普通人能想象的…
……
一年后，200楼的擂台场馆内。
主持人激昂的宣布了眼前比赛的胜者，云古。
台上，云古露出微笑，擦了擦面颊的汗水，向昏厥过去的对手弯腰行礼，十分谦卑。
胧依靠在过道的护栏处，打着哈欠。
这一年里，云古一共打了十一场比赛，8胜3负，还算不错。
他更多的时间，是遵从比司吉的教导，在吸收战斗的经验，一点点锻炼。
至于胧，他打的比赛场次已经数不清了，因为后面发现可以从他身上拿到胜场，迎战他的人越来越多…胧自然乐得如此，战斗量的增加，正是他所需要的。
“又上来了啊…”
云古一早就发现了他的身影，没有径直返回通道，下了台，等观众散场后，直奔胧走了过来，抬手打着招呼。
说完，云古摇头苦笑。
看样子…胧又刚刚打上来了。
他已经记不准这是第几次了…反正，习惯了。
师父比司吉说过，胧是在通过惊人的战斗次数和比赛强度来强化自我，仿佛一块干瘪的海绵，在无止境的吸收水分。
这种训练强度，是一般人承受不了的…因为身体和精力会吃不消。
还有就是，胧能够做到‘控制比赛’，就算真的碰到远强于自己的高手，也能保证不死，并且全身而退。
这很关键。
比司吉也强调了，他不是胧，更符合他的方式，就是一步一个脚印，牢固基础…追求的不是快，而是一定程度的‘慢’，把学到的东西融会贯通。
至于胧…他是另类。
这种打擂方式，也只有胧能享受和完成…并不适合云古。
“实力长进不少啊…”
胧笑道。
“还行吧，和你比不了。”
云古挠了挠头，接着开起玩笑，“这次又打算在上面待多久？”
“差不多了，不打算玩了。”胧挑了一下眉头。
“你是说…”
云古脸色微变，意有所指。
“嗯…感觉到瓶颈了…很难再有提升。”
胧点点头，“准备离开了，不过在走之前，先当个楼主再说。”
瞧他把楼主说的这么云淡风轻，云古失笑。
但他对胧是服气的…
“你的话，应该可以轻松办到。”
云古说了一句。
“不一定哦，从我第一次上了200楼，那群家伙就一直在偷偷关注我，看了我这么多的比赛，想必对我已经十分熟悉了…就怕我什么时候向他们发起挑战…要说他们没有准备，我是不信的。”
胧呲牙一笑。
“说是这么说，其实…你很期待，他们能让你感到压力吧…”
接触了这么长时间，云古也算对胧的性格，有了一些了解。
胧笑了一下，无疑是默认了。
“有压力…才更有趣不是吗？”
27、还要继续吗？
几个月后，200楼的比赛场馆，座无虚席。
这一场比赛，万众瞩目。
之所以有这样的阵仗，不是因为胧西装暴徒的名号，而是因为…涉及到了楼主！
楼主的易位战。
几乎所有200楼的念能力者都到场了。
“伴着现场火热的气氛…率先出场的人，是我们被誉为‘西装暴徒’的男人，胧选手！他曾经在天空竞技场铸造了一段传奇性的战绩，拥有着能够迅速杀死比赛的能力…相信一些老观众应该对他比较熟悉。不过，在上到200楼以后，胧选手仿佛受到了不小的阻碍，没能再攀高峰，让人觉得十分惋惜…”
“但时隔一年多，他终于完成了武斗家们的野望，在200楼取得了可怕的十连胜，进而成功挑战楼主级的强者！他能否随心所愿，让我们拭目以待！”
“而迎接他挑战的人，正是楼主萨米…从萨米击败上一任楼主以来，三年多的时间里，没有一个人能够撼动他的地位！”
“嗷嗷！！”
场间的观众听着主持人的言语，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激动万分。
这声音不是在给胧加油打气，是在给楼主萨米助威！
人们总是崇拜强者。
胧已经率先登台，接着，场内变得昏暗，一道远光灯打下，笼罩在一个身影上。
这人笼罩着光晕，迎着万千欢呼，神色冰冷的朝胧靠近。
胧没有看他，好似对这一战并不怎么担心，而是眼神扫视了一下悬浮在面前的系统屏幕。
宿主：胧。
年龄：19岁。
战力阶级：身经百战的武斗家、念能力高手。（可晋级：念能力大师。）
属性综合评价：人类进化者。
技能：铁布衫、大力金刚指、震脚、踏步、神拳、心意六合拳、六派弹腿。
“嗯…升的很快。”胧会心一笑。
明明半年之前，系统的评定，还是精英级的念能力者，现在变高手了。
虽然战力阶级提升的很快，实际上难度却更大了，水平越高，今后想要有质变的可能就越慢。
重新回到两百楼，赢下十场，速度比他预想的要缺乏效率，本来想着在两个月内就离开天空竞技场的…还是被拖到了现在。趁着这段时间，他也修了一门腿法…同时也在对念能力进行修补，当做闭关了。
仔细算一算，从他来到天空竞技场也近小两年了…时间不短，再加上之前在马戏团和深山中的历练，快四年。
哪怕有系统辅助…也就成长到这种地步。
“果然…就算是穿越者，也不能小瞧了任何一个世界。”
关掉面板，胧抬头打量了一眼，已经站到擂台的对手。
楼主萨米。
一个上半身没穿衣服，露出结实精壮的躯干，体表还绘有类似图腾一样刺青的男人。
两人认识。
毕竟在天空竞技场待了这么久，混到现在胧也算是老鸟了…总有碰面的时候，况且，他也不是第一个挑战萨米的人。天空竞技场的楼主不是一成不变的…实力也是参差不齐，有强有弱，在原著剧场版里出现的一群楼主，简直弱到没眼看，估计是那一波人比较水，并不能代表楼主就不行。
后世西索与库洛洛也都是楼主。
这玩意，讲究一个‘时期’，有的时期楼主比较强，有的时期比较弱。
与竞争的环境，和同时间段，其他念能力者的水平有关。
而目前，以胧对楼主们的打探和了解…这些人还是值得被冠以‘强者’名号的。
比几年后的那一批人，境界要高出不少。
楼主有楼主的规则，在一段时限内，只要某位楼主守擂成功，是可以尽情休息的，再出现挑战者，则依次排到下一个人，很不幸…这一次轮到了萨米，他无法拒绝。
别看胧轻松做到了，实际上，200楼的念能力者这么多，每天还都有新面孔出现，但能真正拿到十个胜场的人并不多…能成功把楼主挑下马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这些楼主相对而言，过得十分轻松。
完全不用待在天空竞技场。
“我有预感，如果有新的楼主出现，那一定会是你…只是没想到，运气不太好，恰巧轮到了我…”
萨米见胧一脸轻松，沉声道。
他很认真。
也不得不认真！
他不是那些白痴…也知道胧这一年多，在做什么。
眼前的西装男，是很早以前，就有着挑战楼主资本的存在。
“你要认输吗？”
胧眉梢上扬，双手插兜，笑了笑。
“别误会…之所以说运气不好，是因为处理你，要比那些稚嫩的菜鸟麻烦多了…并不表示，你一定能赢我，自大可不是什么好事。”萨米活动起了筋骨，露出针锋相对的讥笑。
“而且…对手是我的话，你恐怕又要重新开始了…”
“让我见识一下吧。”
胧闻言，显出一口白牙。
“噢噢噢！比赛还没开始，我们的胧选手与萨米楼主已经互相放了狠话！”
主持人也见缝插针的拱起火。
胧和萨米几乎是同时释放出了庞大的念气。
两人脚下的石板发出轻微的脆响与裂缝，连一些细小的石砾和尘土，都在受这股磁场的影响，有漂浮的迹象。
台下，云古十指交叉，目不转睛。
生怕漏掉两人一分一毫的细节…
“好强…光是气量，他们就与其他人就不是一个层次的。”
近距离的云古，感受到了压迫感，头发像是在被风吹一样，不停晃动。
一边的比司吉也少见的肃重，没有应声。
嘟！
一声哨响，比赛开始！
哨音刚落，胧和萨米就齐齐消失在了视野中，普通人的肉眼根本无法捕捉。
云古眼球飞快的转动，不停盯向一片片传出炸响的虚空。
常人连残影都看不到，他们的速度太快了！
在云古眼里，两人的身位一直在转移变化…短短的几秒钟，就已经缠斗了数十招！进攻一个比一个犀利，防守也一个比一个坚决！
“调整身位，观察对手，时机的把控，念技巧的应用…他们大脑在瞬息间，就能处理并消化庞大的情报讯息，从而给出最佳的战斗方案，还是在控制自身与充分反应的前提下…两人的战斗风格迥异，却都做到了没有弱点，几乎不给对手有机可乘的空门。”
云古咽着口水，紧张道。
这种等级的战斗，作为一名旁观者也会受益匪浅。
不是谁都有机会能看到的…
砰！
一分钟后，只可闻风听声的空间内，爆退出一抹身影，翻转落地。
是萨米。
他被胧一脚踢中了小腹。
“在那种近距离且密集的攻势下，他的反应还能再次提升？”云古望向同样后撤，站着不动的胧，吃了一惊。
“是圆。”
比司吉补充道：“过了这么长久，随着对念的掌控愈发精准和成熟，这小子施展念技巧已经达到了一定水平…这个叫萨米的，虽然也很老道，但比不上胧…在技巧上已经输了，别看才打了一分钟…高下立判。”
“他本来对念的理解就很深奥，缺的只是经验而已…”
“真正的强者交手，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细节已经决定了成败…何况，相比较刚来天空竞技场时，他补足了短板，刚刚的肉搏，他起码用出了五种不同的武技来化解或反制敌人的招式…而他的进攻，萨米是强撑下来的，防御十分匆促。”
“他体表念气的流动很自然…也判断出了对手的攻击落点，就和当初艾西米路戏耍他时一样，只是…现在角色调换了！”
比司吉瞥了一眼台上的萨米，淡淡道：“这一脚，已经让他的内脏出现了偏移…”
云古听后，吐出一口浊气。
然后释然一笑：“我就说，胧的话，应该能轻松办到。”
“怎么？你和他关系很好嘛？”
比司吉一脸不爽瞅着徒弟。
“呃……”
“先别高兴的太早，还有念能力呢…念能力充满了不确定性，也是最大的底牌和杀招，万一小混蛋栽了呢！”比司吉说了一句气话，接着，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挥手大叫着：“加油啊！一定要打败他…你可以的！”
显然，她是在给萨米助威，唱衰胧。
“师父。”
云古苦笑。
擂台上，胧听到了比司吉的动静，斜视了一眼。
漫不经心的磕了磕皮鞋头，望向萨米，“别藏着捏着了，你应该…还有后手吧？”
“哼！”
萨米裂开大嘴，骤然吸气，浑身念力暴动。
他的肚皮如气球一样胀起。
随即，张嘴一喷，大量五颜六色的泡泡被吐了出来，布满整个擂台。
放出系！
胧眯了一下眼睛，下一秒，四周密密麻麻的水泡全部炸开。
看似拳头大小的东西，在破裂的刹那，竟能释放出刺耳的音潮…声波袭来，几乎让胧一息间失聪，听觉短暂丧失。
不仅如此，水泡炸开时还伴有耀目的白光，让视线也受到了干扰。
泡泡变成了水汽，在空中弥漫，沾到胧的身体，让他四肢犹如灌铅一样黏腻、沉重。
“哈哈哈…我的能力是范围性的，在有限的场地内，几乎无法躲避，即便没有实质性的杀伤，依然可以大幅度的削弱对手…之前面对我的挑战者，我都只是用能力，让他们听觉紊乱而已，这样就足够了…少了一种感知，就足以致命！你是第一个让我使出全力的…”萨米不急不缓的走向了胧。
前方，胧面容呆滞，眼睛失去了光泽…更好似对周围的声音没有半点察觉，如一个靶子，直愣愣的杵在原地。
“结束了！”
萨米突然加速，一个箭步俯冲，一拳挥向胧的面门。
准备将他击飞到台下。
眼瞅着攻击就要命中时，倏忽，胧的身体浮现出了一层金色的流光。
他整个人好像镀金了一样，成了一尊金色的雕像。
而萨米充盈着巨大念力的拳头打在上面，竟然没有半点效果！
“嗯？”
萨米发怔。
又接连挥了几拳，仍无法攻破类似表皮一般的金色物质。
能力！
是他的念能力！
萨米反应过来。
这时，金光退去，胧僵硬的眼珠，忽然动了一下，盯上了近在咫尺的萨米。
“不错的能力。”
夸奖一句后，手臂化成一抹黑色鞭影，快如闪电。
当即在萨米的脖子上捅了一下。
后者触电般一颤，立刻跪倒在地，捂住颈部。
表情不敢置信。
鲜血顺着他的指缝，一滴滴的溅在台面上。
“还要继续吗？”
胧瞅着跪在自己脚下的对手，微笑问道。
28、云古的请求
秒表金身。
胧这一次的能力抽中了装备类。
目前‘无尽幻想者的宝库’装备尚未更新完整，他只能穿戴六件出门装或是两个小件，没办法使用大件成装。
碍于游戏规则也没健全，装备有一定的使用限制…想要一次性佩戴六件装备，且都是成装，要等到他的念能力趋于稳定的后期。
另外就是金币购买装备的规则完善。
玩家的金币，经济成长类的曲线与秩序…他最近才刚刚着手。
无论是装备、还是英雄、资源等，游戏规则的缺失，能够暂时让胧作为玩家，享受单人福利…但同样，念能力的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如果他想将‘游戏世界’彻底领域化，投放到现实当中来，必须补齐所有规则。
一旦规则创建完整，加之游戏世界设定完毕，他就可以真正意义上的解放‘无尽幻想者的游戏宝库’！
届时，所有进入领域内的人，都会成为玩家，彻底被同化，变作全新、独立的‘英雄角色’。
不同的是，别人是新手…而他是资深玩家。
还有，一旦规则完整，他就可以做到随时‘修改’…比如，让对手无法升级，购买装备等，进行全方面的封锁。
令其只能依靠个人实力战斗，没办法享受‘游戏的加持效果’。
游戏的进程与结果，依然可对目标玩家造成强烈影响。
只屏蔽掉了一部分对敌人‘有利的规则’，不利的规则和负面效果，仍旧存在。
他的对手，还必须在短时间内了解未知的游戏世界…这…不是一般的难！
可以说…是几乎不可能做到的。
因为，这种游戏类型和模式，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无比陌生……
念能力的效果与作用直线提升！
最bug的还是‘修改’！
不谈媲美主宰般的‘修改’手段，单以他上辈子钻石的段位，虐这些连人机都算不上的1级菜鸟，都绰绰有余了。
这些都是后面的事儿，也是最终的想法，念力还在开发，能不能成功还两说。
一时半会也无法显现，先不用深究。
装备类的能力，比较符文技能和资源等，无疑是一个前期比较弱，但后期特别强的类型。
不同的装备有不同的效果、物穿、法穿、复活甲等…绝对能让胧的战力突破到另一个层次。
现在游戏里的装备数量不多，胧主要以优先做出基础装和小件为主，特别是一些像秒表、基舍艾斯碎片也就是小电刀，这种具有功能和特殊效果的物品。
他与萨米对战，戴了两样东西。
一个是秒表，另一个就是增加攻击力和护甲穿透的轻语。
这两件，也是胧一开始就考虑‘构造’的东西。
在关键时刻，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妙用。
虽然在硬实力上强化有限，对付萨米这样的念能力者，足够了。
萨米脖子被戳出血洞，一时无法言语…他痛苦的沉吟片刻，举手示意，向裁判认输。
胧留手了…不然，他已经是一具尸体。
萨米很识时务，连他的念能力都无法对胧进行压制…表明，自己的胜算不大。
再打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观众们沸腾了…
主持人也在大叫。
能见证一位新楼主的诞生，至少在天空竞技场这一亩三分地，还是很有意义的。
“啧。”
比司吉掘了一下嘴巴，即便早有预料，还是感到不开心。
人们是慕强的…
就算胧西装暴徒的名号，已经过时…没了往日的风光，这一刻，他还是成了聚光灯下，唯一耀眼的存在！
在比赛结束的当天，天空竞技场就开始大肆通报楼主易位的消息。
这座城市大大小小的荧幕中，都播放有胧的照片或相关影像。
而作为主人公的胧，则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准备离开了。
第一步是根基，第二步是经验…他按照自己预想的计划，走完了这两步。
虽然有系统在，但其实当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内心一直有一种不安全感和压力。
当然，或多或少，也与西索那个家伙有关…
从他在马戏团那段光景就不难看出，疯狂压榨自己的时间，没命的修炼。
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有多么危险…他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站稳脚跟，达到自己的愿景。
可能中途夭折或出现什么意外也说不定。
但现在…至少他能松下一口气。
以他现在的水平，不说在猎人世界中脱颖而出，混的风生水起，起码有了立足之本。
不用过于对性命安危担心。
可以更大胆的做一些事情了。
……
第二天，天还没亮。
胧就走出了天空竞技场的大门，没人送，没人欢呼…独自一人。
就和他来的时候一样。
鲜花和掌声，都是属于擂台上的自己。
相信都用不了两个月，可能一个月的时间，未必还会有多少观众记得他。
“呵呵…还真让莫里托尼奥说对了。”
行至天空竞技场坐落的广场外，胧转身望着直耸云霄的建筑，莞尔道。
马戏团的表演者与竞技场的格斗家，从某种层面上讲，都是一类人。
即便在这一处格斗圣地待了不短的时间，这里也注定只能成为他生命旅途的一个过道驿站。
“奇犽马上要来了吧…”
胧抬了抬鼻梁上的墨镜，轻声笑道。
就不见那个小家伙了…他还赶时间，未来肯定会遇到的…
天色还很昏暗，大清早的，哪怕是繁华的都市，也不免显得有几分冷清…除了四周高楼大厦还在闪烁着的霓虹牌和稀稀疏疏的车流，街上并没几个人。
一阵阵微凉的冷风拂面而来，一身黑色西装的胧望向街过道的两个身影，嘴角上翘：“是来送我的吗？！”
没错，站在不远处的人，正是比司吉和云古。
“我就猜到了你会走。”
云古也笑了。
迈步向胧靠近，回头发现比司吉一动不动，他一声轻叹，不顾师徒礼节，强行拽上后者一起。
“放开我…我可不是来送这个家伙的！”
“你把他当朋友，人家可没把你当朋友…都要走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小心热脸贴冷屁股。”
比司吉虽然有些不忿，但还是跟过来了。
她要是真不想见胧，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有点感动呢…真没想到，在这里还交了朋友。”
胧打趣道。
“…少自作多情，我是睡不着，出来吹吹风而已…”
比司吉。
“什么意思…你是要和我分手吗？”
胧挑着眉头。
“你！！！”
比司吉脸色难看。
“说真的，你到底多大啊？”
胧明知故问。
“你不知道，女孩子的年纪是绝对不能说的秘密吗！！
云古见势不妙，当即岔开话题，朝胧问道：“你接下来准备去哪里？”
“我准备去参加猎人考试。”胧也没有隐瞒。
倒是一边的比司吉听后，怒气顿消，眼睛一亮，“你要加入猎人协会？”
要知道，有很多念能力者是没有猎人执照的…对于一些人来说，猎人执照的确会带来一些便利，但并不是非要不可。而且一旦参加猎人考试，相关信息也会被记录…如果是加入协会，同样还会受到一些协会条例的管制。
当然，好处也很明显。
那就是依托于协会，可以在情报、人手等方面，做到共享。
这里值得一提的，猎人协会只是一个隶属于官方旗下的民间组织而已。
至于这个官方是谁，不言而喻。
“是。”
胧点了点头。
“方向呢？你的职业方向…你想成为什么猎人？”比司吉这一刻好像不讨厌胧了，急不可耐的询问道。
猎人有很多种，除了美食、遗迹、财宝、赏金等比较知名的专业，还有病毒、征才、黑名单…许多种类，涉及到了日常的方方面面。
猎人的能力和性格，也决定了专业上侧重不一样。
最典型的就是，有武斗和非武斗之分。
而胧，就是典型的武斗派出身。
“初步意向是悬赏或者恐怖分子…探索遗迹好像也不错…等进了协会认真了解一下再说…”胧说了一句，看向比司吉：“你觉得呢？”
“你说的这几种，都是危险系数极高的职业…不过，倒也符合你的性格。”
比司吉摸着下巴，仿佛也在认真考虑。
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咳嗽了一声：“你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介意的话，留下个联络方式吧…”
云古笑着。
“好。”
随后，胧给云古写了号码。
一边的比司吉偷偷瞄了一眼。
与云古和比司吉相遇，也是胧意料之外的事。
自己的出现，应该多少干扰到了两人的步调…要是没他的话，没有蝴蝶效应，想必云古和比司吉也早就走了。
“那么…再见。”
没过多寒暄，胧打了一声招呼，准备拦下一辆驶来的出租车。
“等一下。”
云古突然喊道。
“嗯？”
胧扭头瞅着他。
“胧…能接受我的挑战吗？”
云古神情有些扭捏，然后又突然变得严肃。
他眼神略有忐忑，似乎怕被拒绝。
“……”
“你…要和我交手？”
胧回过味儿来。
“是。”
云古斩钉截铁的答道。
说是交手，实际上就是切磋…甚至近乎于指点，胧和云古都明白，两人的差距有多大。
对于云古提出的请求，胧没想到。
但他能感受到云古的心思…
“这一次，你不阻止了？”
胧瞧着比司吉。
少女置若罔闻。
“好啊，你选地方吧…”
胧笑了笑，放下了抬起的手，任由出租车离开。
“谢谢。”
云古面露欣喜，由衷感激道。
29、你的‘心’在哪儿？
朝阳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为晨间带来了一股暖意。
金晖下，胧与云古相视而立，身处城市边缘的一片草地。
这里比较安静。
风声轻悠悠的荡着，让树叶沙沙作响。
“请指教！”
云古迸发出念力，朝胧摆开架势，沉声道。
“请。”
胧笑呵呵的示意着。
他看起来没云古这么紧张。
砰！
脚下泥土飞溅，高频的移速让云古的衬衫都有了严重的变形。
两人事先已经说好，这场切磋，单纯就是念技巧的格斗…不用能力。
因为单纯的技巧上，云古就很难赢过胧，更别说念能力了。
啪啪啪…
云古来势汹汹，拳影震荡…挥击向胧的各个部位，企图利用自己的招式和进攻路线，来逼迫胧进行防御…露出破绽，寻找机会。
但是…胧只站在原地，一只手插兜，用另一只手来回格挡，一阵搏斗的激撞和响声后，云古跳开，眼色凝重。
胧用一只手就挡下了他处心积虑的第一波攻势。
他事先想过自己和胧的差距…只是，现实比他想的还要残酷。
“为什么？”
云古眼皮一跳。
气量，念力的使用…他都没有瑕疵。
胧也没看出有什么‘过人之处’，为何这般轻松写意？
之前是在擂台下观战别人与胧交手，云古从没想到真正面对这个男人…压力竟然会这么大。
唰！
第一波进攻，胧只是被动防御。
等云古再次扑上来，他的手臂不仅可以格挡，更能在极为细小的时间差里，进行反击…并且，每次出手的时机，都抓住了云古身体的僵直或想要‘变奏’的节点上。
让其感觉十分难受。
明明才几分钟不到，云古发现自己心力上的消耗，是在200楼，和其他念能力者对战时的几倍。
他的呼吸开始粗重起来。
“被看穿了，他的战斗经验太丰富…至少在我之上…”
云古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并没有放弃。
他放慢脚步，催发了‘绝’，将自身气息隐匿到极致，同时不停变化身位。
“在绝的状态下，你对于念攻击的防御几乎为零…如果我是你的敌人，我不介意你这么做。况且，你应该知道，我对于‘气息’的感知，是很厉害的…除非你能将‘绝’练到形同枯木一般的‘死物’，否则你就是在拿自己的短板，来碰我的长处。”
胧开口道。
云古没有回应…
他已经消失在了胧的视野中。
“利用盲角嘛…”胧一声呓语，握掌成拳，当即打向了背后迎来的一抹残影。
然而，这一拳击在了空气上。
“原来是这样！”
胧恍然大悟，不得不佩服云古的奇思妙想，和化解他感知的计策。
云古将气息收敛的越细微，胧五感接收‘信号’的功率就会越大，云古先将气息降低到一定程度，让胧以为这就是他能做到的极致，然后在近身的刹那间，将气息再次下降，并释放一些‘气’来扰乱判断…以此隐蔽他的本体进攻，创造身位上的差异。
“这才是你真正的水平吗？”
“看来你在比赛时也藏了一手啊…就是为了今天？故意误导我对你实力的判断？”
胧将兜里的另一只手掏出，精准的接住了云古的拳头，微微一笑。
“两只手了…”
云古显得很兴奋，“接下来，就是逼你动起来！”
“好啊，试试看。”
胧点了点头，“但是，你这种方法只能用一次，下一次可就不奏效了…”
说着，云古眼部的镜片一颤，一记手刀划破了他的脸颊，刮开一条血口。
“反应慢了。”
胧提醒道。
云古架开被抓住的拳头，瞬时拉开距离。
十米外，比司吉站在一棵树下，静静的看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逐渐升起，温度也越来越高…
云古的状态，逐渐进入了白热化…是的，只是他越战越勇。
胧，倒还好。
毕竟…只是切磋而已。
一个小时后，草地上的声响，终于平静下来。
云古双膝跪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整个人宛如从水塘里被人捞出来一样，浑身湿漉漉的。
“恭喜你，成功了…”
一边的胧，拍着巴掌，为云古献上掌声。
他不仅用上了双手，人也移动了…虽然范围不大，笔挺的西装也没留下什么折痕，但确实做不到一直保持，最初的游刃有余。
在交手的后半段，胧发觉到，云古明显有了成长，他阅读战斗和分析对手的能力也很出色，假以时日，等经验有了增长，也能显著提升。
这种潜力，自然是比司吉培养出来的。
“呼呼呼…还是不行嘛…我…本想看到…看到你露出急促或窘迫的表情…那样才说明，我威胁到了你…”云古体力不支，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磕磕巴巴道。
从他满脸笑容的神态看，并没有受挫，反而更像是受到了激励。
是一种正向的精神反馈。
“他的念技巧在呼应你的技巧变化，说白了，他有意将念的水平和你控制在一个程度…没有占你的便宜，但你为什么还这么吃力？”
比司吉走了过来。
云古与胧同时看向了她。
“因为在你进攻后，他就摸透了你的身体强度…结合你的念，你能打出什么样的招式，速度能快到什么地步，他都有判断，你的身体以数据化的方式，被他呈现在了大脑里。”比司吉瞅着狼狈的徒弟，又伸出一根手指：“还有，当他摘下你的眼镜时，你身体下意识的僵硬了一秒，使得本来凌厉的拳头，有了泄力…这是生理反应。”
“换而言之，你的身体或者说大脑，还没有到可以控制生理反应的程度。”
“战斗思维要绝对性的服从大脑给出的‘方案’，不能交给身体…你要明白，有一些生理反应，在战斗时，是有害无利的本能。你需要克服！虽然你看似在一直猛攻，寻找机会…实际上，你所有的进攻都是建立在防御之上，忌惮会被他打到，所以…都只是你以为的‘全力以赴’…”
“被摘掉眼镜只是一次，你全程有二十六次，被利用了‘生理反应’的弱点。”
“没错，就是这样！”
胧对比司吉伸出一个大拇指，附声道，“简单说，你在念上的造诣没问题，身体素质也还行…但不要把念认为的太绝对，从而忽视了精神和肉体这类本质的连接。”
“学到了。”
云古强撑着一条手臂。
胧伸手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那么…有请下一位。”
随后，胧突然开口道。
目光灼热的盯上了比司吉。
什么意思？
比司吉一怔。
“我这种陪练对象可不好找…本着以物换物的公平精神，你是不是也该付出点什么。”胧眯起眼睛。
“你想和我动手？”
比司吉反应过来。
“自从上次你离开我的房间，我就一直在想，什么时候能和你真正的打一场。”胧很坦然的说着，“本来没想着走之前找你的，但趁着这个机会，我觉得还是了却一下心愿比较好。”
“呵呵呵呵…”
比司吉可爱少女的脸蛋上，忽然扬起了灿烂的笑容。
欣然答应，没有半点犹豫。
甚至眼睛发亮。
“其实…我也早就想教训你一下了，既然你自己送上门，那我就不客气了！”
“……”胧。
与面对云古时完全不同，胧显得战意高昂。
他知道比司吉的厉害…这应该是他来到猎人世界后，目前为止碰到过的最强之人！
“要用能力吗？”
胧问道。
“哈？你不会觉得我要和你打上很久吧？”比司吉做着课间操一样的活动姿势。
她这话，像没瞧得起胧。
“我承认，在你这个年纪，能有这种实力很惊人，哪怕是我年轻的时候，也远不及你…不过，和现在的我比，你还不够看。”比司吉说话十分露骨，一点也不在乎胧能不能接受。
“哦？”
胧有点不信。
“不要觉得赢了一些不入流的家伙，就很了不起了…”
比司吉热完身，看着胧：“你站着不要动，能接住我一拳，就算过关！”
“？？？”
见胧一脸疑惑，云古悄悄走了上来，附耳道：“师父她不喜欢别人看到自己真实的样子…也不想长时间保持那种状态，她很在乎外表的…”
“……”胧。
一拳…
一拳就算再强，自己应该也没问题吧？
胧轻轻颔首，将念的输出和技巧，运用到最大化。
接着，就观比司吉较小的躯体开始膨胀，哪怕有了心理建设，胧还是觉得震撼。
粗壮的大腿，健硕的手臂…连柔和的五官都变得坚毅。
浑身上下都是硬朗的线条…
胧自以为他的身体打磨的还算不错，但和比司吉一比，顿时觉得弱了不止一筹。
难以言喻的压力扑面而来。
“准备好了？”
比司吉那几乎将衣服要撑爆的高大体态，极具冲击力。
她右臂血脉喷张，念力狂涌，宣泄出的压迫感，让胧不禁色变。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震荡的空气，如同一把把尖刀，刺激着他的毛孔。
轰！
一道风幕袭来，让近处的云古抬手挡在了脸前，他只来得及看到，两人爆发出的念气激撞在了一起。
哗啦啦…
旋即，一个卷着烟尘的身影便飞了出去，是胧。
他的身体在半空翻滚，掠出七八米后才落地，双脚深陷在泥土中，划出几十米长的土沟，仍无法止住惯性的冲击…直到最终撞在一棵树干上时，才稳住了。
胧的西装已经炸裂成了条条布缕…
两条交叉成盾牌般的手臂，泛着铁青，在轻颤，还冒着一股股白色的热气…
而手臂下，是胧一双不可思议的眼睛。
他接住了！
却也没接住！
老太婆没有留手，使出了全力。
接住了，是他挡下了这一拳。
没接住，是如果他和老太婆尽情厮杀的话，像这种攻击，他可能要承受几十次，甚至上百次！
“为什么？”
胧眉头紧蹙，心中思索。
就算比司吉的气量和肉体都在他之上，就算老太婆比他多活了几十年，也不可能对他造成这样的伤害…因为比司吉不是强化系的，而是变化系的能力者！
这一拳，也没任何花样…
“嘿嘿。”
那头，比司吉已经恢复了少女模样，察觉到胧的表情变化，愉悦的拍打着手套上的灰尘。
“很不理解，对不对？我并没有用什么高深的技巧与招式，你的反应也足够快，防御性的念也做到了完美，一切都很好…但还是遭受了明显的伤害。”
“想知道吗？”
比司吉露出狡黠的笑容。
“师父…”
云古知道她的性子，看出比司吉在故意卖关子，勾起胧的探知欲…他忍不住出声劝着。
好歹胧也是帮了他的。
又是朋友。
“切。”
比司吉白了云古一眼，清了清嗓子，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你对念理解很深，对于念的运用和技巧，包括念能力的开发…都无可挑剔…但唯独有一点。”
“你没有‘心’！”
“你对气息的敏锐，对能量的感悟…这一切都是外在的！念的本质，不仅是形态上的变化…它更关乎到使用者的内在！精神意志的起源…‘心’，念是生命的一部分，是属于私人化的东西…它属于你，但你…真正给它过回应吗？”
“我刚刚的一拳，在出手前，就是抱着要打飞你的信念，这种心意是纯粹的…不带有任何杂念，你刚刚如果也抱着‘我一定会防下来’的意志，不敢说能稳住，起码伤害会小不少…‘念’是会给你回应的！我散发出的念力虽然比你的要多，但你的念，也不至于一冲就散…脆的和纸一样！不是你的念不行，究其根本，是没有‘心’来支撑它！”
“不过，算你过关了！”
说完，比司吉一蹦一跳，招呼着云古，“走了，我们回去。”
“啊？”
云古愣住。
这就走了？
“快走啊！”
比司吉催促道，回头看了呆住的胧一眼，想了想，还是说道，“心，是每个人都有的…它也不单是意志的体现！是一种真诚，一种相信，对自我，对念的真诚与相信…它不讲究天赋，不讲究潜力，所有人的出发点都一样，更没办法锻炼，也没办法走捷径…只能在漫长的人生道路上去体会，去经历…你未来的路还很长，慢慢学吧…以你的成长性，那一天不会太久！”
在天空竞技场，她可是一直在观察着胧，所以…她很清楚这个小辈的潜力，也知道他需要什么。
以胧对念的了解，她不用把话说的太明白。
“胧，我们先走了。”
云古一步三回头，摆了摆手。
但胧站在树下，不为所动。
比司吉的话，让他脑海中浮现出了年轻时，尼特罗挥拳的画面…
他忘了…每一次挥拳，老头都在抱有感恩的心意。
还有西索在天空竞技场将手插入心脏，死而复生的一幕。
他的注意力，这几年都过度侧重在了技巧和能力上，从而忘了这一点。
他本来…应该记得的。
这也是他知道的…
“是啊…为什么…就忘了呢…”胧呢喃着。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然后，胧忽然鬼使神差的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像是在发神经。
“有趣！太有趣了！”
“啊~~”
“我简直…爱死这个世界了！！”
30、黑帮的做事风格
胧坐着鱼骨飞船离开了这座城市。
准备前往同在巴托奇亚共和国地区的一个山地城市，那里有今年猎人考试的预选点。
一些信息在网上都可以查到…
猎人考试除非特殊情况…不然，都是一年一届。
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虽然不熟悉也不了解‘念’，但对‘猎人’的概念和向往却是根深蒂固的，被认为是‘强者、专业’的认证！
不要小瞧了猎人二字，如果能够成为猎人…就会拥有很大的就业前景与方向。
目前猎人协会所管理的许多成员，大部分都任职在社会层面上的一些组织或集团，要不就是有着自己的业务小队。
比如十二地支中的米哉斯顿，他就是一个民间警备公司的经营律师。
猎人涉及到了生活的方方面面。
当然…特殊的职业另说，像是金富力士这种遗迹猎人…亦或凯特这种从事生物调查的。
拥有了念，固然会对实力的提升有很大帮助…但也不能因此忽视了‘猎人的专业性’。
他们都是专精某一领域的人士。
至于水平嘛…参差不齐。
猎人的考试之所以封锁了‘念’的信息，主要的原因还是无法确定一个人的秉性到底如何。
毕竟，只要实力强，就可以拿到猎人执照…但如果轻而易举的学会了念，这人又品性不佳，很有可能造成一些严重的后果，对社会影响巨大。
每年参加猎人考试的考生，数量可不在少数。
再者，学会念，从而修行，也是一个比较‘隐私、个人化’的成长过程…
正常途径下，拿到猎人执照后，新人接触念的方式，是找到‘前辈’。
而每一名前辈，都肩负有传承、培养与监察的职责…由前辈来对你进行评估，觉得你是否有资格成为念能力者，心性是否过关。
这样一来，可以大大减少，一些‘坏蛋’的出现…
这些都是胧听云古提及过的。
不过，这只是寻常情况，学会念的方法和机会，因人而异…并不绝对。
离预选的时间还有半个月…他也没必要太赶。
花了两天的时间，他就达到了目的地，一个叫坦顿的小城。
占地规模比格兰姆加兰斯小了十倍不止，人也很少…这里的生活氛围与繁华基本不沾边，反倒更像一个幽静，闲适的旅居地。
建筑格调比较近似古罗马风，楼房也都不高，城市被山脉和林海包围，气候宜人，没在格兰姆加兰斯时那般燥热。
这里不是最终的预选地，胧还要搭乘一辆巴士，前往下属直辖区域内的一个小镇。
难得放松，他就当是旅游了。
夜色下，乘坐二三十人的巴士绕上了崎岖的山路，不断颠簸。
车上有老人、女士和小孩，穿着打扮都尤为质朴，衣服上的花纹与款式风格都如出一辙，应该皆为本地区的居民。
胧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上，仰着脖子，打起了轻微的鼻鼾。
还是一身新买的黑色西装、外加墨镜…
这身行头，时间久了，他也有点穿习惯了。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瞅着眼前酣睡的男人，捂嘴偷笑。
因为她看到了口水…
“师傅，还要多久啊？”
有人问了一句。
“下了山，再开一段平路，就到了…两个小时吧。”
司机喊了一声。
车上除了胧…还有几位明显也是从外地赶来的。
表情有点不耐烦。
“怎么这么远…搞什么啊…就不能把地址选到大一点的地方吗？”
一个黄毛小青年发着牢骚。
一边，胧微微侧身，将脑袋调转了一个方向，接着睡。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动作，黄毛瞪了胧一眼。
路况很烂，车身一直在抖动…这家伙竟然还能睡得着…
黄毛有点酸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巴士终于从山路缓慢驶向一条不算宽的平地公路。
有人打开车窗吹着风，刺激着疲乏的神经。
这时，胧醒了过来，用手指挑了一下墨镜。
嘀嘀嘀！
窗外，突然响起了一阵阵刺耳的鸣笛声。
巴士后方，出现了两三辆的黑色轿车，狂按喇叭。
“艹！有病吧！”
本来就心情不爽的黄毛一声咒骂，把脑袋从窗口伸了出去，刚想怒吼两嗓子，砰的一声，一颗子弹袭来，毫无预兆的在他眉心留下一个血洞。
结束了他的生命。
“啊！”
车内的乘客顿时乱成一团。
有人发出尖叫…几个小孩也哭了起来…
吱！
刺耳的动静涌入耳蜗，司机紧急踩了刹车，巴士的轮胎与路面发生摩擦，车体滑行飘逸出了一段距离后，才终于稳住。
下一秒，挡风玻璃前的夜幕亮如白昼。
一道道灯光射来…晃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仔细看去，是前方道路上，停着一排黑色轿车，更站着几十号的人，都是西装革履…手持各种武器。
同时，巴士后面的三辆轿车也封住了退路。
“这是…黑手党…”
黄毛的一个朋友见状，面无血色，声音颤抖道。
在众人的注视下，十来个手持机枪的黑帮成员，借着灯光把枪口对准了巴士，然后…露出了凶狠的笑容，扣动扳机，开始疯狂扫射。
哒哒哒…
大量的金属弹壳落地，脆响不断，还伴有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
巴士的车身铁皮，顷刻间就被打的千疮百孔，玻璃炸碎…
鲜血随人影倒地飞溅而起。
“哈哈哈哈哈哈！”
枪手们在肆意狂笑，享受着火力带来的愉悦感。
片刻，枪声停止。
巴士俨然已经成了一个大号废铁。
一位戴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男人漫步上前，朝手下勾了勾手指。
并用打火机点燃了一颗香烟，叼在嘴上，吞云吐雾。
望着安静的巴士车厢，眼神冰冷：“对方是天空竞技场的楼主…应该没那么容易被干掉。”
话落。
他的一左一右，两个扛着火箭筒的同伴越众而出，蹲下身子，进行瞄准。
轰！
旋即，两枚拖拽着火光与烟气的飞弹激射而出，命中了巴士。
巨大的爆炸与窜起的亮光浓烟，让空气都灼热了几分…
“敢在我们的手上骗钱…就怕你有命赚，没命花…”
“这…就是你应得的下场！”
眼镜男举止优雅的吸了一口尼古丁，淡漠道。
“把火灭了…”
“是。”
31、菲尔斯家族
很快，火就被扑灭了。
显出被烧焦损坏的车架…
“小心点！”
黑帮这边有人提醒道。
“没事…估计早就死透了，哈哈哈哈…”
负责检查的人员大笑着，准备抬脚迈入车厢。
嗖！
几声尖锐的破空利啸传来，出人意料的打在了站在巴士车外的几道人影身上，仿佛子弹一般，精准命中要害！那踏上车板的男人，后脚刚抬起，脑袋就爆出了血花，直挺挺的栽倒。
噗通噗通…
眨眼间的功夫，五六个黑帮全部毙命。
看不见的凶器落地，是一颗颗染血的小石子…
唰！
黑手党们一惊，纷纷架起枪械。
自己人就这么死掉了…身为首领的金框眼镜男，不为所动，甚至表情没有一点波澜，将手上没抽完的烟蒂屈指弹飞，“果然…不是这么好解决的嘛…”
他注意到，巴士后面的三辆车，熄灭了车灯。
看来，已经被干掉了！
一道道视线的凝望下，伴着脚步声，一抹模糊的人影从远处漫步而来，单手插兜，另一只手则不断的抛动着一片碎石子。
毫发无伤的胧看了一眼睡了一路的巴士车，和空气中掺杂弥漫的烤肉味，一声轻叹。
在瞧见黑手党的瞬间…他就明白，自己暴露了！
被发现了。
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在天空竞技场，他依靠控制比赛结果的能力，大肆敛财，如今已经有了几百亿的身家…虽说将资金分流到了大大小小的赌场，尽量避免被注意到…但随着时间的拉长，被察觉到的概率也在增加。
像赌场这种娱乐产业，背后大部分都是黑道势力…而且往往在某一地区是垄断性的，也就是说，即便他分开了赌场去压注，实际上赢得都是一个人的钱。
几百亿不是一个小数目，这相当于他在逮着一只羊，拼命的薅羊毛。
胧赢钱的做法，在一定金额，一定时间内，是可以避免麻烦的…只不过，他有点太贪了。
没办法…钱这东西，谁不爱？
另外就是…他对黑手党，确实没有那么重视。
之前的几年，胧一直专注在修行上，包括在天空竞技场也一样，其实并没有与这个社会，这个世界过多接触…他对黑帮的了解，仅限于对原著的记忆，但现在…他见识到了。
这也是黑帮，给他开始融入这个世界，所准备的一份‘见面礼’。
“你虽然动了一些脑筋，但赌场的资金流出不小，在账本上一目了然，且都和你的比赛相关…赢钱概率百分之一百，很难不让人产生怀疑。”观胧还活着，眼镜男丝毫不慌，他烟瘾很大，掏出一包烟在手上磕了磕，又抽出一根点上，“打开门做生意，正常的赌客我们菲尔斯家族敞开双手欢迎…但像你这种，只能用猎枪了！”
嗖嗖嗖。
黑帮还没有再次开火，胧就已经出手。
他一边走着，手上的石子一边像弹弹珠一样射出，速度和威力比子弹更甚，站在眼镜男前面的一排抢手，几乎个个被爆头，仰面倒下。
“杀了他！”
眼镜男冷声吩咐道。
己方占据着优势，就算倒下几个，也阻止不了他们的迎击。
手枪、步枪…齐刷刷全部窜起明火。
一瞬间，公路上枪林弹雨，密集的子弹袭向了朝他们一步步走来的男人。
啪啪啪…
黑帮的子弹落在胧身上，相继坠地，铺满路面…连他的衣服都没能破坏。
一个扛着火炮的家伙，舔着嘴唇，准备给胧来发大的…但刚蹲下身，就被石子穿了面门。
随着距离一点点拉近，黑帮这边死亡的人数也在增多…眼镜男眸光低沉。
“住手吧！凭你们是解决不了他的…”
这时，一个声音自人群中响起，黑帮成员相继罢手，闻言朝两侧分开，让出一条空隙。
就见一个满头碎发，脸上有一条醒目疤痕的男人从一辆轿车内走下，挂着冷笑，手上甩动着一把蝴蝶刀，小巧的武器，被他在指尖绕动，灵活到变成了一团慑人的银光。
“这样的猛兽，就要交给我这种专业的狩猎者来解决…”
男人站到了最前面。
“麻烦了。”
眼镜男对他说了一句，抬手让所有同伴退后。
胧踏着一地的弹壳，停下脚步。
他手里的石子被挥霍一空。
胧也听到了对方所说的话。
他瞅着挡住，甚至企图要杀死自己的男人，微微一笑：“你好像很自信能杀了我？”
他一早就感知到了，车子里藏着一个念能力者。
“呵呵呵…天空竞技场不过是一群上不了台面的念能力者玩闹的场所，别以为像他们那种货色，可以与我这种常年行走在黑暗里，过着刀口舔血一般生活的人平起平坐！我们是真正栖息在死亡丛林，遵从着食物链法则的猎杀者…”男人说着，举起尖刀，摆开了进攻的架势。
“从你的念，还有你的眼神来看…你说的没错，你应该是有两下子的。”
胧莞尔一笑。
男人脸上露出嗜血的笑容，“所以…从你身上的哪块肉，开始割…比较好呢…”
话声落下的刹那，男人握刀的手，就已经不稳了。
刀疤瞳孔缩如针眼…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眨眼睛，视线都一直紧盯着目标，没有转移分毫…但此刻，对方却诡异的来到了面前，他没有察觉，更没预警，甚至没看到胧突袭过来的轨迹与动作。
男人当即流出了冷汗。
“我只说你实力勉强够看…不是在夸奖你。”
霎时的贴身，胧没有立刻出手，而是身体前倾，将脸凑近了刀疤的面庞，只有几公分的距离，四目相对。
观察其晃动的眼仁和极力掩饰着惊恐不安的神色，轻声道。
“啊啊啊啊！”
男人一声大叫，手上的刀刃顺势化作一缕银色丝线，划向胧的咽喉。
啪！
但胧的手掌同样快速插入残影之中，乃至都没用眼睛去看，就抓住了对方的手腕，随着手指用力，刀疤的手腕咔嚓一声就被折断。
“啊啊！”
男人再次叫了起来。
脸皮疯狂抖动。
“不是吧…像你这种游走在死亡边缘的高手，对这种小伤，也会感觉到痛？不应该啊…”胧眯眼笑道。
旋即，另一只手挥动而出。
巨大的力量直接让眼前的念能力者，脖颈撕裂，头颅炸碎。
死无全尸。
一些常年活动于地下的念能力者，的确与天空竞技场的人不同，天空竞技场的选手虽然不全都是‘温室的花朵’，但至少大部分人的生存环境，是比较健康的…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很大。
从这一点上看，地下从事着杀手、雇佣等关系的同行，确实有一些自傲的资本。
他们要经历的每一场战斗，都是生死之战，经常要面临绝境，敌人大多也是亡命之徒，一个人在生死抉择间爆发出的能量和意志是不可小觑的…这种危险程度，远远比天空竞技场的200楼要大的多。
不过，这个刀疤男…显然不在此列。
水平是比200楼的杂鱼们要厉害一些，也仅限于此。
刀疤脖子的断口还在喷着血，很快就染红了地面，汇成血泊。
胧甩了甩手上的污秽，视线穿过一群鸦雀无声的黑帮成员，落到了那个沉稳的眼镜男身上。
后者依然十分镇定，没有惊慌…与其他已经开始面露惧色的手下完全不同。
甚至还很坦然的与胧对视着…
作为黑手党，这种血腥的画面和死亡场景，不说司空见惯，也早已成了他们生活中的一个组成部分。
“是…人已经死了。”
“抱歉，老大…没能处理掉他。”
眼镜男在打着电话。
“好，我知道了。”
片刻，放下了手机。
一步步向胧走来。
胧眼神玩味…觉得很有意思。
一般人面临死亡，肯定会惶恐不安，这是本能…死了这么多人，他以为对方会四散奔逃或黔驴技穷的拼命，但是…并没有。这群黑手党的纪律性和心理素质，远超他的预想。
“恭喜你…捡回了一条命！”
眼镜男走到胧的近处，淡淡道。
这么狂…
胧乐了。
“就算你把这里的人都杀死了…包括我在内，也没用…”
眼镜男吐着烟气，冷冷说了一句，“地下有地下的规矩，你的事一旦传出去，会有损于我们菲尔斯家族的名声。”
“跟我走吧，老大要见你。”
胧还没说话，他兜里的手机，很应景的响了起来。
他掏出一看，扫了一眼来电号码。
“喂。”
“师父…”
手机的另一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动静。
光头查尔。
一直想要拜胧为师，却没成功的家伙。
也是一开始帮胧奔波各个赌场的狗腿小弟。
查尔早在大半年前就离开了天空竞技场，胧简单教了一下他锻体的训练方法，查尔就准备开始重新自己的修行了。
这通电话…不用多说，胧就已经明白，查尔被抓了，在对方手上。
“走吧。”
眼镜男用鞋底将烟头碾灭，率先转身上了车。
胧挂掉了通讯。
“难怪……”
“黑帮嘛…比自己想的要出色啊……”
他暗忖着。
那边，有人已经帮胧打开了一辆车门。
胧见状，慢步跟上。
在路过一个黑帮成员的身旁时，很自然的将沾着血水，没甩干净的手在其剪裁不错的衣服上擦了擦。
这人表情恼怒，但没敢吭声。
32、好嚣张的老板
“才刚躺下，有点睡意，就把人叫起来…烦不烦啊…”
一间宽敞奢华的大厅，一名穿着睡衣的男人，脚踩一双拖鞋推门而入，一脸的不耐烦。
在他身后，跟着一个打扮‘清凉’的女士。
两人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男人伸出胳膊，搂住女人，手上的动作有点‘不干净’。
女人也很享受的样子。
“那个叫胧的人…马上就要到了。”
几米外，面无表情的中年将一盘录像带放进了设备。
“所以呢…就因为他，我就要起来陪你们商议？聊天？”
男人扣了扣耳朵，夸张的摊开双手：“不是吧，你们三个…有必要这么认真吗？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小子……”
“闭嘴！”
中年瞥了他一眼，呵斥道。
男人似乎对他有些畏惧，哼了一声。
“这是他在天空竞技场的比赛录像…好好看看！”中年的目光扫过屋内的几人，叮嘱道。
说完，率先找了一个椅子坐下。
电视画面一转，开始进行播放。
沙发上的男人也将目光投了过去。
一时间，除了电视机的声音，大厅里变得安静下来。
半晌，几盘录像带播放完毕，作为菲尔斯家族的安保队长，中年望向四名同事，“罗德已经被他杀死了…就在几个小时前，从加库描述的情形看，罗德根本没有招架之力，几乎是被秒杀的。”
“……”
几个人对视一眼。
“罗德本来就是我们当中实力最差的一个…那家伙当初来应聘时，我就说过…让他入伙，会拖我们的后腿…你非不听。”最先开口的，还是穿着睡衣的男人，瞅向中年，发出讥笑。
没有去谈事关胧的问题，而最先是指责。
“具现系的嘛…但他的战斗风格与方式，反倒很像是强化系的。”
立于墙角的一个人出声道。
“最好不要被他近身…他的能力似乎很多变，除了最开始那种可以召唤‘士兵’的手段外，其他的…暂时看不出什么线索。”和中年坐在一起的念能力者，捏着下巴，分析道。
“重要的事不用我说了…老板也马上就要到了…这个胧实力很强！我们一定要将各种突发情况和事件的风险降到最低，让一切变得可控。老板的安全是首位…出了事，你们谁也承担不起！”
中年言语冷酷的强调着。
“特别是你，博特！”
“是，我知道了…”
睡衣男人敷衍性的喊着。
“接下来，我来制定一下安保计划，你们补充！”
随后，中年开始着手安排。
半晌，叮咛过后…三人依次走出大厅。
博特和女友坐在沙发上一动未动，男人望着闭合的大门，小啐一口：“什么东西，不过就是比我早来几年而已…一条老狗。”
“博特，别生气…我倒是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趴在他怀里的女人，委婉的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
博特听出了话外之音。
“如果…如果……”女人呵呵一笑，将嘴巴贴近了男人的耳朵，小声嘀咕了几句。
博特听后，懒散的面容顿时扬起兴致，变得认真了不少。
“还是我的宝贝聪明~~”
“死鬼，不都是为了你。”
“哈哈哈。”
……
胧跟随黑帮的人驱车返回了坦顿，来到了一处庄园。
“下车吧。”
有人将车门打开，看着好像睡着了的胧，说道。
还是第一次见外人能在和老板会面前，表现的这么轻松。
“到了？”
胧睁开眼睛，伸了一个懒腰，走下了车。
“跟着我，不要动什么歪心思，不然出了什么事，后果自负。”站在前面的眼镜男提醒着。
胧抬了一下双手，示意自己很老实。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庄园，胧最先注意到的，不是伫立的醒目城堡，而是四周布满的监控…还有数不清的黑帮成员在把守与巡逻，彼此之间的距离不过几十米，这些保镖戴着耳机和通讯设备，一个个眼神犀利，随时盯着胧这个外来者的一举一动，悄悄汇报着。
还有不少被锁链牵着的猎犬在吠叫…看起来很凶狠。
胧被吵的耳朵痛，随意朝一群大型犬瞥了一眼。
霎时…狗叫声停止。
保镖们一惊，发现身旁的大狗无不是缩起尾巴，有的甚至还漏尿了…激烈挣脱着绳索，似乎想要逃走。
胧收回视线。
森严。
他的脑中浮现一个词汇。
黑手党的老大都这么怕死？…
倒也符合他们的身份和谨小慎微的风格。
原著中，十老头贵为地下势力的管理者，也是很少在人前露面，毕竟玩的就是黑道，仇家太多…不得不考虑自身安危。
他见庄园内的地面还遍布不少杂草，没有清理干净，说明这里不是菲尔斯家族的大本营…极有可能是临时转移过来的。
“我还挺有面子的…”
胧翘起嘴角。
前面的眼镜男回头看了他一眼，领着他进了城堡。
上了楼梯后，又拐进一条长长的走廊，最终停在了一扇金属的装甲大门前。
门前站着一位头发灰白的中年。
建筑内的人手也十分充足，配有装备。
“念能力者…”
胧有所察觉。
“老板在里面等你。”中年与眼镜男颔首示意，上下打量了胧一眼，开口道。
旋即，转身将大门推开，露出里面金碧辉煌的大厅。
“请！”
中年伸手让开身位。
胧自顾自的踏步而入，正前方，有一道抽着雪茄，坐在老板椅上的身影，背对着自己。
桌前，躺着一个遍体鳞伤，面目全非的家伙，已经昏厥过去了，是查尔。
“1、2、3…”
胧眼球转动，数了一下。
大厅内除了他和老板之外，还有四个人…不对，应该是五个。
因为身后那个中年，已经走了进来，并将大门关上。
沙发上坐着一对穿着暴露的男女，像是情侣。
黑手党老大的身边站着一位男秘书，大厅的楼上一角，还藏着一个，虽然气息隐藏的不错，但还是被胧察觉到了。
一共…五位念能力者！
大阵仗！
“你很有胆识…”
突然，坐在皮椅上的老大，说了一句，“敢在我的赌场卷钱！”
“谢谢夸奖。”
胧莞尔一笑。
“……”
现场的人，没料到他会这么回答，呼吸停顿了一下。
“你的赌场开着，敢坐庄，自然就不怕人下注，只不过…我运气比较好，每次都押对了…”
唰。
皮椅转了过来，现出叼着雪茄的男人真容。
气势很不错，妥妥的上位者，又有点社会名流的贵族感。
长相比胧想的要年轻…
看外表还不到四十岁，打扮的一丝不苟，两只手上戴了好几枚价值不菲的戒指。
“菲尔斯加鲁，我的名字。”
老板没有生气，淡淡道：“天空竞技场的赌盘，一直以来都是我旗下赌场的收入大头…这些年想占便宜的人不是没有，你猜…他们都怎么样了？”
胧静待下文。
“不光是他们，还有他们的家人…都要为他们所犯的错误，付出代价！”
“你是人才…所以，我给你一个机会。”
“怎么说？”
胧眉头一挑。
“把钱吐出来…为我卖命。”
“我要是拒绝呢？”
胧接道。
“拒绝？拒绝就去死啊…你们两个一起，难不成还放了你们？”沙发上的男人发出嘲弄。
指的是查尔，还有胧。
“我清楚…你们这些所谓的格斗家，武斗家，或多或少有些特立独行…但这个世界，是被少数人所支配的，权力才是唯一！说好听一点，你是人才，能有幸加入我的家族…说不好听的，你们这种人，就是一群流离失所，游散在各地的野狗…能被像我这样的人看中，是你们的荣幸，也是唯一的价值。”
菲尔斯加鲁用一种诉说事实的语气，开口道。
胧的笑容消失了，揉了揉脑袋，“唉，真是自大…不过，也能理解，从你的视角来看，这个世界…也许就是这样。”
“能问一下，你的家族在黑道，算是比较厉害的吗？和十老头比怎么样？”
菲尔斯加鲁夹着雪茄的手指一颤，没有吭声。
“看来…戳到你的痛处了…”
胧轻轻歪头，失笑道：“我来见你，不是跟你谈条件的。而是觉得你们有点烦人…所以…准备把你，还有这里的所有人，都干掉…免得再被打扰。”
“哈哈哈哈哈！”
“天啊，你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沙发上的男人夸张的叫了一句，拍起手，用一种在看珍稀动物的奇妙眼神，盯着胧。
向女友问道。
女人也在偷笑。
觉得胧头脑错乱，完全没搞清楚状况…
“自大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菲尔斯加鲁对胧的一席话，未感到吃惊或慌张，反倒有点失望。
“为了杀我嘛……”
“要杀我的人太多了…不止你一个。”
“你也下去陪他们吧…野狗到底是野狗。”
老板话刚落，啪的一声，灯光消失，大厅内一片漆黑。
胧也活动了一下手指…指节爆响。
“感觉很微妙…这是彻彻底底的…被人小瞧了啊。”
33、玩玩而已
来了！
六股念力几乎是同时自黑暗中爆发。
胧锁定了前方最弱的一道气息，就是站在菲尔斯身边的男人！
实际上本能告诉他，最弱的目标是沙发上的女子，但她身畔还有另外一人，这一对情侣坐在一起不好下手！他是在以一敌五的情况下，必须速战速决。
也不能先狙杀最强者，会存在失误的概率。
最先要做的…是让对方减员！
对方在他到来之前，肯定做了一些准备。
“嗯？”
胧心头一动。
察觉到向自己逼近的气息，只有两个…
沙发上的情侣没有第一时间行动。
他的眼睛因为突如其来的关灯，无法适应…但并没有影响，因为他的感知依然在接收着‘讯号’。
“想走？！”
胧一个踏步，霎时如出笼的猛虎，向黑手党老大和男秘书冲去。
抛开这个最弱的念能力者，先抓住菲尔斯也是不错的选择！
这两个人在大厅陷入黑暗的一瞬间，气息和身位就在下沉。
胧看不到…却不妨碍他进攻。
下沉，是在向地下移动…
此时，秘书已经一只手搭在老板的肩膀上，发动了自己的念能力，脚下的地板如水流一样泛起波纹，两人已经坠入地面及腰的位置，马上就要从场地内逃离。
保护老板的安全，是他们这几个手下的第一准则。
接下来的战场，就交给几个同伴即可！
可以尽情放开手脚，宰杀目标。
完成任务。
然即，还没从地底消失，秘书就感觉到一股风声袭来，紧接一道模糊的虚影就奔至近处。
“好快！”
男人体表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突然间的光线消失，必然会让目标无从适应，对方是怎么做到不受影响，还能察觉到自己的意图和方位？
他可是带着老板，提前变化了身位的。
“阻止他！”
秘书一声大叫，看着扇动过来的大手，当即举起胳膊进行反击。
下一秒，前者发出闷哼。
胧强大尖锐的手指与刀锋无异，仅是一个照面，秘书的手臂就被撕扯而下，混着鲜血坠落在地。
但等胧站稳后，客厅的地板已经恢复原状，只留下一滩血水，男人与菲尔斯都不见了。
这时，胧的眼睛也适应了黑暗。
“类似穿透墙体或死物的能力？”
心头一动，胧立刻转身挡住了一记打来的拳头，略微后退几步，在防御的空隙，一把布满倒刺的利刃伴随一抹鬼影，自他的下半身一闪而过，在他的腿部，划开一条几公分长的伤口。
“反应惊人…对他造成的伤害比预期要小。”
偷袭成功的人，拉开了距离，朝中年说到。
“老板已经走了…”
中年回应着。
“博特！娜莎！你们两个还不出手？”
“听到了…喊什么喊，我先看看这小子几斤几两……”
胧瞅着眼前如临大敌的中年人，又瞟了一眼那手持短刀，伤到自己的家伙，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这两个人配合的很完美。
一直以来，胧经历的战斗，都是单打独斗的一对一，这还是他第一次同多人交手…且几个敌人的实力都算不错。
胧的腿部肌肉绷紧，想要止血，却发现没有用……
“也是能力吗？”
对面，中年与持刀人一左一右，身影迅速交叉，来回挪移，向他掠近。
……
另一边，城堡的一楼。
失去一条手臂的男人，鲜血已经染红了衣衫，脸色苍白。
跟随老板菲尔斯来到了大门入口处的方厅。
周围都是把守的手下。
早已等候在此的眼镜男库加迎了过来，亲自为老板披上了风衣。
菲尔斯加鲁十分镇定，手上还夹着燃烧的雪茄，瞅了一眼重伤的男人，夸奖道：“做的不错！”
然后，就没然后了…
有人为他打开了大门，菲尔斯加鲁闲庭信步的走了出去。
见老板离开，眼镜男库加，望着一屋子的人，吩咐道：“守在这里，在事情没有结束前，一只苍蝇都不能飞出去！”
“是！”
一群黑帮成员齐声喊着。
“给他处理伤口。”
有人提着药箱和一些医疗器械走向气喘吁吁，瘫坐在椅子上，失血过多的男人。
秘书眸子看向通往二楼的楼梯…心有余悸。
刚刚…他差一点…就死了。
……
沦为战场的大厅。
胧以一敌二，中年人频繁对他施展拳脚，同时，一缕缕隐秘的锋芒不断从各个角度斩击而至。
“持刀的人，比较灵活，速度很快，但肉身不强…是典型的杀手！这个中年近战的搏杀水平不错…但不是强化系。”胧的大脑不断解析着数据。
“这个家伙！”
而作为菲尔斯家族安保队的队长，中年萨姆的心情，也是越打越沉重。
才几分钟，他的脸上已满是汗水。
他看出来了，自己的进攻完全无法对胧造成压力。
他的招式都被其轻松化解掉了…甚至有很多次的反击，都有可能对他造成致命伤。
只不过因为同伴的牵制，和偷袭的时机把握比较精巧，让胧不得不变招…不然，他很有可能已经倒下了。
另外，目标也在分出精神，警惕战斗之外的博特与娜莎。
“混蛋！”
萨姆心中骂道。
按照计划，本应是他们四个一起围攻胧，但现在…博特和娜莎根本就是在旁观看戏。
“不出手吗？”
胧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沙发上的两人，看出猫腻。
他动作顿时变得凌厉起来，一拳与中年的拳头对撞在了一起，后者表情痛苦，踉跄后退…胧趁势欺身而上，一根手指插向中年的眼窝。
果然…熟悉的刀芒又从背后砍来。
但这一次，胧瞬间利用强大的身体素质，扭转腰部，伸出两根手指，恰到好处的夹住了劈来的刀刃。
他对中年是佯攻，真正想杀的人，是眼前这位。
持刀人的能力有点麻烦…
胧发觉到，他腿部的伤口不仅无法止血，这么一会儿功夫，竟然还在扩大…
持刀人面露吃惊，没料到这一刀会被胧正面接下，之前都是闪避躲掉的…
他尝试性的抽了一下刀，发现对方仅是两根手指，就宛如铁钳，力量很恐怖。
错愕间，胧的大手已然拍击在了他的胸口。
刹那，持刀的念能力者犹如被车头顶到，口喷鲜血，双脚离地，飞了出去。
身体轰在了金属的装甲门板上，滑落而下。
强撑着想要加入战斗，但根本站不起来了…
“念的防御很到位…”
胧微微一笑。
虽然没杀死这人，不过对方已经失去了战力。
身后，萨姆趁着同伴被打倒的间隙，窜到胧的视野盲区。
“有机会！”
见胧还没有转身，他眼睛一亮。
拳头突起一节指骨，重击向胧的后脑。
砰！
攻击还没接触到胧的身体，腹部突如其来的剧痛，就让他一阵晕眩。
胧背对着他，脑后生眼般，发起了一记肘击。
“哇！”
中年目眦欲裂，胃液混合着口水，一起吐了出来。
萨姆身体失去控制，胧又猛地转身，甩出一道鞭腿，踢在了他的肚子上…接着，就想作势将其击杀。
然而，胧抬起的大腿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仿佛铅块般的金属，极为沉重，像是手铐一样，箍紧收缩。
导致他的动作出现了迟缓。
“具现系的…”
胧平静道。
刚刚的一瞬间，中年用手触摸了一下他的大腿。
“没有第一时间发动，是准备当作杀手锏，打我一个措手不及…”
铅块很沉，但还能承受…不过，确实对他有一定限制。
这玩意…应该是无法破坏的。
中年翻滚出去，破坏了不少大厅内的摆设。
“博特！我不管你在打着什么鬼主意…再不出手，我们都要死在这里！”萨姆发出怒吼，他看出博特和娜莎这对狗男女不对劲来了。
这前后才几分钟，他们两个已经到了极限。
“呸！”
博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神态没一开始的嬉皮笑脸了，朝中年小啐一口，“废物！本来想找机会借这小子的手，让你死掉的…不过无所谓了，反正你也活不了。”
他是准备下黑手的…但一直在犹豫。
因为胧的实力太强…强到让博特也吃不准，如果他们这边减员的话，单靠他自己能否杀了胧。
他比萨姆更清楚胧展现出的水平，有多厉害。
因为…他就是强化系的。
具现系…有着近似强化系的战斗能力！
这…多少有点匪夷所思。
要知道，具现系的能力大多是功能性，虽然也有一部分适用于近战格斗，但终归是没有强化系这种简单、直接的效果。
博特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神经大条，但并不意味着他是蠢货。
这个胧，是罕见的高手！
他捏着拳头，眼神变得认真。
“这人的实力是四人中最强的…”胧盯着博特，眯了一下眼睛。
他瞧见那重伤的持刀人，几经喘息后也扶着大门，慢慢站了起来…虽然不足为虑，但也不能彻底无视。
“和多人交手，大脑在短时间内需要处理的信息与数据就越多，节奏与强度是无法把握的，不是单一性质…单靠念的技巧和肉身格斗，很难做到快速清场…这些人更倚重的，是配合环境将能力发挥到最大。如果自己是强化系的话，那就好办了…”胧想着。
一阵唏嘘：“果然…成长是无止境的啊！”
他举起一只手，发动了自己的能力。
无尽幻想者的游戏宝库！
空中显化出了人脸按钮。
“开机！”
“登录游戏，开始加载！”
“请玩家做好准备，gamestart！”
人脸按钮发出怪叫。
动静比一年之前流畅太多了，不再磕磕巴巴的了。
这四个人不是菜鸟，实力都有一定水平…
单从中年与持刀人来看，他们的协作、配合一定很好，相当有经验。
他如果不依靠能力，想要瞬间结束战斗，很难…也浪费时间。
胧没有率先发动能力，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经历团战…他想熟悉一下，顺便空出一点时间来获取几人的战斗信息和能力。
这也是一场，强化脑力不错的提升机会。
现在…差不多了。
非要评价的话…只能说，这几个人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惊喜’。
“一分钟…应该够了。”
胧视线扫过几人，当着他们的面儿，轻声说道。
34、你又不是主角
符文技能！
胧在顷刻间就完成了能力配置。
“1。”
他呢喃着。
本体以超常的速度，瞬间来到了装甲门前。
一指就扎进了持刀人的眉心，连头骨都插穿了。
这念能力者双眼睁大，死不瞑目。
“2。”
他又数了一声。
神鬼莫测的出现在了中年萨姆的身边，手臂从后方一掏，直接贯穿了对方背部，半截小臂从中年胸前探出，抓着心脏破裂的碎肉。
直到此时…博特与娜莎才反应过来。
胧的身速比刚刚更快了！
要知道，他的腿上还有铅块束缚…行动竟然不降反增。
怎么可能！
两个同伴暴毙，几乎就是眨眼间…
博特遍体通寒。
“别动！”
倏忽，胧的大脑里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他本来迈出的步伐，下意识的跟随这句命令一停。
就是这么一个停顿的时间，博特已经一拳轰来。
博特在拼命！
他意识到了不对劲…
释放出自己的念能力后，这个胧…有点太邪乎了。
实力增幅尤为明显，到了无法理解的程度！
他必须配合女友先下手为强，他看出胧是想先杀了娜莎…如果女人再被干掉，单凭他自己…恐怕…玄了。
面对拳影，胧脚踝扭动，想要闪避，他现在使用了召唤师技能幽灵疾步，整个人处于加速的状态中，无论是反应还是动作，都比之前快了几倍。
“左边。”
但这时，他的大脑里又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让胧的思维产生了误判，移动的身位出现了偏差。
人在精神力极为专注的情况下，一点点外在的风吹草动都可能造成影响，更别提这种毫无预兆，直接在心里响起的言语。
砰！
博特的拳头打在了胧的肩膀上，好在胧也非常人，用流控制念力，加大了攻击落点的防御。
但前者毕竟是强化系的能力者，这一拳的威力极强，胧的西装被震碎一个口子。
不过，挡了下来，并没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胧刚这么想，准备摆脱博特，先料理女人时…他衣服缺口露出的肩膀部位，皮肤和肌肉忽然开始扭曲，变得淤肿，留下了一个醒目的拳印。
肩胛骨更是发生错位。
“嗯？”
胧瞳孔微缩。
穿透？
不对…是二次攻击！
被击中了一下后，虽然对方收招，但同等性的伤害，还会稍有间隔的爆发第二次！
“哼…就算你身体强度极高，技巧也十分出色…但终究不是强化系的，哪怕你极力效仿强化系的战斗方式与风格…念，是骗不了人的！”博特看到了他吃惊的表情，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但胧根本懒得搭理他，加速的效果还在，他霎时转身扑向了沙发上的女人。
“小心背后！”
女人见状，立马将能力作用在胧的身上。
暗示博特在胧的后方…
这一次，她的能力失效了！
仅用了两次，眼前的男人似乎就对她的‘心语’免疫。
这种心理素质，太不一般了。
她的念能力是有时效性的…寻常的念能力者，起码要接受几分钟的干扰，才能逐渐适应。
胧不为所动，是因为他有加速效果在，断定博特就算第一时间反应，也无法跟上自己…再者，女人的能力挺乏味的，对付小角色还行，在他身上能见效两次，已属不错了…
娜莎面色大变，从沙发上翻身而起，想要躲掉。
不过…身体刚呈倒立状翻起，胧就宛如一头从天而降，在扑食的大鹰，展开双臂抱住了她纤细的胴体。
旋即，咔嚓一声。
女人的身躯变成了麻花，从头到脚都呈扭曲状，骨架直接被胧用蛮力拧碎。
如破旧的麻袋，直挺挺摔在了沙发上。
本来还想阻止胧的博特，望见这一幕，生生停下了动作…
注视着慢慢转过来的身影。
他看到，胧肩膀的伤口在消肿，竟然…有愈合的迹象。
“还有42秒…”
胧目光淡然的说了一句。
“……”
博特头皮发麻。
“啊！”
他发出嘶吼，眼睛通红，将念力输出到最大，攻了上去。
强化系…必须肉搏才有说法！
也是他唯一的希望所在。
胧的加速效果消失，见博特发起近战，没有避让，主动迎了上去。
竟然是以同样强化系的打法在给予回应！
暴力、刚烈…两人肢体强度都不弱，拳拳到肉，恰似两头雄狮，完全就是一种充斥着野性的厮杀感和画面。
胧甚至没有运用太多的国术，就是纯粹的指法和拳法。
对方既然依仗于强化系的能力与身份，他也乐得陪其玩一玩！
不过十几秒，博特就发现了不对…虽然自己的攻击奏效了，但胧的招式反而愈发厉害，念的威力更为骇人！他体表的念力根本承受不住。
宛如纸皮一样脆弱，被胧挥闪的抓痕，轻易撕破炸散。
“他真的是具现系的？！”
博特身上开始出现一片片深可见骨的血痕，触目惊心。
他不敢置信。
眼前的男人，比自己看起来，更像是强化系的！
为什么？！！
“啊！”
骤然，胧一脚踩在了博特的膝盖骨，后者念气顿消，跪倒在地，发出痛叫。
一截白色的腿骨，刺破皮肤，挂着血丝，露了出来。
伤势很严重。
博特根本站不起来了。
他想要起身，但俯身的头颅，有一只皮鞋已经踩在了他的后脑勺，向下压着。
将他半张脸与冰冷的地板，摩擦在了一起。
“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这一息间，博特大脑一片空白，眸光绝望。
头顶上传来的压迫感与杀意，让他近乎窒息…
“还有15秒…你是这几个人中，撑得最久的…”大厅内，静静回荡着男人冷静的声音。
博特咽着口水，嘴皮发颤。
与强化系肉搏，可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不过胧配置的天赋符文，主系是精密，副系是坚决。
主系点了强攻、气定神闲、传说韧性和砍倒，副系是复苏之风与坚定。
其中强攻用来对付博特这样的强化系念能力者再好不过。
连续三次普攻命中，就可以让目标进入‘易损’状态，造成自适应伤害的同时，还会让目标所受的伤害提高8%-12%…而副系的复苏之风有回血的作用，加上韧性与坚定的维持。
压制住博特这种水平的强化系，轻而易举。
“你好像…也是这几个人中最嚣张的一个。”胧轻声念着，脚掌开始发力。
博特的面颊骨遭受挤压，痛到连声音都发不出。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要被碾碎了。
“喜欢叫…是吗？”
胧发出了质问。
博特的身体已经有了抽搐的迹象…
片刻，胧忽然泄了脚掌的力道…因为，他闻到了一股骚味。
低头一瞅，博特失禁了…地上流出了液体。
“……”
胧。
他收起脚，走到近处，拾了掉落在地的一部手机。
返回后，弯腰蹲下，瞅着拼命吸气，不敢正视自己的对手，单手拄着下巴，微笑道：“来…给我们亲爱的菲尔斯加鲁大老板…是这个名字对吧？给他打个电话，通知一下…向他宣布，你们胜利的喜讯…我相信他一定会迫不及待的，来欣赏我的尸体…”
说着，把手机扔到了博特面前。
心中的恐惧驱使着博特，不敢对男人的命令有任何忤逆的心思。
他不想死…
他已经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和眼前的人，不是一种生物。
在‘这片血腥猎杀的丛林里’，对方的食物链序列，远在自己之上。
菲尔斯家族得罪了一个怪物！
他颤抖的翻开手机，拨通了号码。
“喂。”
电话接通。
“老板…人已…经搞定了…”博特战战兢兢的说道。
接着，手机就被挂断。
“按照事先的计划…杀了你后，我们会把灯打开…作为信号。”博特惊悸道，继而话锋一转：“我只是为他工作而已，我不是菲尔斯家族的人…求求你放了我…不要杀我。”
“那怎么行…已经过了一分钟，我已经让你多活了几十秒，相比较另外三个，你已经很幸福了…”保持蹲姿的胧，摊了摊手，莞尔道。
“我可以帮你，我可以当你的狗…只要你不杀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猛地，博特情绪变得激动起来，趴在地上，抓着胧的裤脚，哀求道。
甚至…他还哭了。
“可是…我没有养宠物的习惯。”
胧故作犹豫。
“我…我…”
博特懵了。
“算了…先这样，还有…把你的脏手放开，我这身衣服可不便宜。”
胧慢慢起身。
博特听出了自己有活下去的希望，触电般的松开了胧的裤脚，还一个劲儿的说着对不起，十分卑微惶恐，与几分钟前，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抱着美女的他，判若两人。
胧找到了开关，将灯打开。
同时使用了召唤师技能，治疗术。
身体窜起一阵生机盎然的绿光，顷刻痊愈。
他坐在了菲尔斯加鲁的那把老板椅上，转着圈圈，看向了闭合的装甲大门：“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一起欢迎，大老板重新入场吧…”
“能麻烦你…滚远一点吗？不要挡着我们老板等会走进来…很扫兴的，你又不是主角，搞清楚一下身份。”
“是是是！”
博特惊慌失措的点着头，卖力的拖着一条瘸腿…不安的情绪让他失了智，连站起来都不会，像狗一样爬走了。
35、地下秩序
菲尔斯加鲁坐在庄园外一辆豪华的加长轿车上，满意的放下了手机。
野狗死了…
他以为胧会是一个聪明人，只身面对一整个黑帮，不会有好下场。
身为黑帮老大，菲尔斯家族虽然在地下势力中算不上数一数二的，却也能排在中游位置。根据地下的规则，他想要往上爬，必然会和其他家族起冲突，结仇…这样一来，他身边就需要强力的安保。
萨姆几人虽然不错…但从库加描述来看，至少这个胧的水平，要比现在手底下的这几位强不少…罗德是被秒杀了。
他起了爱才之心，可惜…对方不识时务。
下了车，披着风衣的他踏入庄园，忘了一眼城堡的高层，见那本是漆黑的窗户亮了起来，快步赶去。
进了城堡后，失去一条手臂的秘书与眼镜男库加，一左一右跟在身畔。
楼上已经安静下来，说明战斗结束了。
唯一置身于战斗外的念能力者向老板问了几句，在得知是博特打电话通知后，心神一动，因为通知消息，应该是安保队长萨姆的活儿…不过一想博特和萨姆的关系，秘书也就释然了。
博特那个家伙…多半是为了邀功。
稍许，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二楼大厅门外。
他们闻到了血腥味，不疑有他…见血再正常不过，估计…那个胧被折磨的很惨。
就是不知道，己方四人里，有没有伤员了。
大门被推开，菲尔斯全无防备的迈入，脸上扬着笑容…脑中幻想着胧的死状。
他要将这人的尸体和照片发出去，告诉所有人，在他旗下赌场卷钱的后果…予以警示。
“嗨！”
前脚跨步，菲尔斯加鲁一抬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抬手向他打着招呼。
前者表情呆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不是…死了嘛…
“保护老大！！！”
站在门口，唯一的念能力者失声大叫。
他毕竟是混这碗饭吃的，第一时间回过神。
唰！
菲尔斯也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所有人都看到了一片狼藉的大厅情景，还有三具死状各不相同的尸体。
再一眨眼，菲尔斯加鲁就发现，老板椅上的胧，消失了…
他的身后，传来一阵混乱的异响。
菲尔斯刚要回头看，身体就是一沉，一条胳膊已经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头顶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雨水打在脸上，红色的…很咸。
是血！
他一个普通人，根本来不及反应，更不清楚胧做了什么。
但龟缩在角落里的博特却看得清清楚楚…胧在刹那间就冲进了人群，手起刀落，像从地狱而来，收割生命的死神…几十颗人头仿佛瓶塞一样，整齐划一的飞上了半空。
眼镜男库加、他的同伴史密斯，也就是被胧撤掉一条手臂的男人…都死了。
不堪一击。
在男人面前和纸糊的一样。
好像大厅里一下子成了黑白色调的画卷，被人在画上抛了一盆血…入眼，只有刺目的殷红。
血雨飘洒，头颅接连落地…有的滚到了胧和菲尔斯的脚边。
两人沐浴在温热的液体中。
“你知道嘛…我其实不太喜欢杀人，但来到这个世界，有些时候，不狠点心真不行…哎，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是不是病了，我太紧张了。我觉得这个世界太危险…某些事如果我不克服的话，真的很难办…”
胧像是在和一位老友叙旧一样，搂着菲尔斯加鲁，淡淡道。
“你就不一样了，你好像…很喜欢杀人…人命对你来说，不值一提吧？”
“……”
菲尔斯加鲁听着耳边的话，神情、身体，僵硬到不行。
连手上的雪茄烫到了皮肉，他都没察觉。
“你想做什么？！我如果出了事…整个黑帮都不会放过你的，你会被通缉，变成过街老鼠！永远只能藏在下水道。”菲尔斯加鲁在强装镇定，看得出来，他也不是白白混到今天这个位置的。
“钱我可以不要…还可以满足你一个数目。”
菲尔斯话没说完，胧的手指已经抓在了他的右脸上。
“别天真了！”
胧面无表情，“那辆巴士车上，几十个人都被你们杀了…对你而言，他们不值钱，和路边的草芥一样。没听说过一句话吗？杀人者终有被杀的一天，你应该早有觉悟…像我，之所觉得压力很大，就是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人干掉…”
“所以…我懂你，因为站在我的角度，你也是草芥…”
“现在不过是身份对调了一下，你会理解我的，对吧？”
说着，胧的手指开始逐渐用力。
“啊啊啊…”
菲尔斯脸部变形，挣扎着发出惨叫。
但他的力量对胧来说，和小鸡仔没区别。
“嘘…安静一点，你可是黑帮老大，怎么一点骨气都没有呢…”
“我坐的那辆巴士里，还有小孩子…他们临死之前，都没像你这么不堪。”
菲尔斯的右脸开始凹陷，扭曲的面容，让他的眼睛开始充血，鼻孔、耳窝、嘴里，都在溢出血水…胧特意放慢了指尖挤压的速度和力度。
让前者一点点感受痛苦……
足足过了几分钟，菲尔斯加鲁的四肢已经彻底软掉了，气若游丝。
他的半张脸都深深镶入了胧的指痕，可想而知，遭受着什么样的痛楚。
噗。
稍许，见其没了气息，胧冷着脸一甩，将尸体如垃圾一样扔了出去。
一旁的博特，吓到魂不附体，哆哆嗦嗦。
胧走到一边，把衣服脱掉…背对着博特，平静道：“天亮之前，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不想在这个庄园内，见到任何活人。”
“是。”
博特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明白胧的意思。
即便他重伤在身，也不敢不办。
就算没了一条腿，对付这些普通人，还是没问题的…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失血过多。
说实话，现在博特已经有贫血的征兆，双目发晕。
但没辙…
好在他本身就是菲尔斯家族的成员，利用这个身份，将外面把守的人骗进来，逐个解决，并不困难。
胧只是懒得动手，有现成的苦力，为什么不用？
让博特发挥一点余热。
随后，博特出了大门…
胧不担心他会跑，因为跑不掉的…就算是坐车也没用。
前者也清楚这一点。
紧接，胧找到了洗浴间，开始泡澡…
随着时间推移，他能听到城堡内外传来的一些骚动。
许久，大厅内终于亮堂起来，因为窗外的天空，升起了阳光…
等神情虚弱，整个人的皮肤都惨白到像尸体般的博特归来时，换了一身衣服的胧，已经站在窗口等他了。
西装是黑帮的标配，胧在二楼轻易就找到了符合自己尺寸的行头。
啪啪啪…
胧转过身，鼓着掌，露出笑容。
博特心惊胆颤，也挤出了谄媚的笑。
“问你几件事。”胧用轻松的口气说道。
“您讲。”
博特立马点头。
“现在菲尔斯家族的老大已经死了，那他的资产，我是不是可以顺利的据为己有？”
“是这样…”
博特停顿了一下，迅速解释起来。
意思就是，胧可以通过菲尔斯家族的账户，转移金钱，但有时间…必须是在其他黑帮势力没察觉到菲尔斯家族生变之前！
像赌场或其他不动产，胧很难动。
地下势力极为混乱，黑帮之间经常互相厮杀，因为争抢‘蛋糕’，但是…这只是内部，如果有外人插手，黑帮就会一致对外。十老头就是让这股庞大势力，固若金汤的根本所在。
黑帮有黑帮的规矩…内斗随便。
要是有哪个家族覆灭或瓦解，其他势力肯定想吞并，但需要先请示一下十老头，更常见的方式，是由十老头进行资源分配…而且家族的后代传承，也需要向十老头打招呼，得到承认…所以，胧如果想取代菲尔斯加鲁，成为菲尔斯家族新一任的家主，也是不可能的！
菲尔斯加鲁死亡的消息，一旦传出，作为凶手的胧…立刻就会被盯上。
黑帮不是单纯意义上的抱团…而是十老头在维护自身的威信与地位。
甭管哪个黑帮，哪个家族，是靠什么发家的…都要向‘所处区域的管理者’，也就是十老头之一‘进贡’。
他们十个人，就是地下的皇帝。
“这么说，我还是摆脱不了麻烦…反而惹上了更大的烂摊子。”胧听完，说了一句。
“…是这样的…”
博特附声。
“看来…今年的猎人考试，参加不了了啊…”胧一声轻叹。
“菲尔斯家族的驻地在哪儿，把菲尔斯加鲁的情况和我说一下。”
“是。”
博特把自己所了解的信息娓娓道来，菲尔斯家族的主要成员，还有产业相关的情报…以及在黑帮组织内的处境等等，他说得越多，暴露出的求生欲望就越强烈。
“您有什么计划？”
半晌，博特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语气，似乎已经以胧唯首是瞻了。
“还能怎么办……”
胧发出干笑，活动着脖子，“既然只有十老头说了算…那只能我亲自坐上那个位置了，不然，就算杀了一个还有九个…要兜的底更大了，事情也会没完没了。”
博特噎语…这个方法，是他都不敢想的！
“对了，先办正事吧。”
“正事？！”
博特一愣。
还有什么事？
“我说了，天亮之前不留活口…”胧微笑着。
“杀了…我都杀了！我确认过了，一个没留！”
博特心脏一紧，急忙道。
“不对吧…”
胧皱了一下眉头，“我的原话是，不想再见到任何活人…”
“是啊，我按您的吩咐照做了！”
博特腿脚在打颤。
“真的？你不也是活口吗？你是不是…把自己给忘了？”
“……”
听到这句话，博特当即傻眼。
寒意刺骨。
“需要我…帮你吗？”
“……”
36、聪明的女人
几分钟后，胧拿着手帕擦了擦手，从大厅里走了出来。
肩上搭着一个被遗忘的人，查尔。
他伤势极重，好在不致命…休养几个月估计就差不多了。
后者也算命大，没有被宰掉。
胧这个人并不害怕麻烦…但他讨厌被纠缠。
就像他尽可能的离西索或伊路米这类人远一点…
他想纯粹点的去了解和熟悉这个世界，为了能够站到自己所想象的高峰，去努力攀爬…前世的他，对于猎人世界充满了好奇，有许多想要知道的隐秘或体验的东西…
不过，想要孑然一身，心无旁骛的去前行，确实很难。
连尼特罗这种人也无法幸免。
包括会长死后，与帕里斯通搅和在一起的金富力士。
“就当是…融入这个世界的开始吧。”
胧心中想到，带着昏迷不醒的查尔离开了庄园。
对于权力，胧也没什么兴趣…其实要对付十老头中的一个很简单，但听博特说完，胧明白…地下的势力构造很复杂，不是说十老头死了，这人就没了…总会有新的首领冒出来，会有新的十老头出现…不成为其中一员，随时都存在隐患，黑帮的结构与框架已经固定了。
别的不说，单是被黑帮通缉这一点，就有影响。
一群蝇虫天天围着你飞…谁不烦？
而且，在原著中，伊路米一个人就暗杀掉了十老头，显得黑帮极其无能…但现在看来，事实没想的那么容易！地下势力的产业遍布几个大陆，涉及方方面面…再者，十老头被伊路米干掉时，人手被旅团牵制，阴兽也不在…特别是阴兽，作为十老头的私人武装部队，他们全员虽然被蜘蛛剿灭，但不可否认还是有两把刷子在的。
至少，现在让胧一个人单独迎战阴兽全员，胜算几乎为零。
不过，对付十老头中的一个，还是没问题的。
黑道有黑道的规矩，只要顺利上位，拥有与十老头同等的权力就可以了。
烦人归烦人，这一次菲尔斯家族的事，也让胧发现，地下势力也挺有趣的，这些被雇佣的念能力者相比天空竞技场的人，要更加全面…可以当作升级版的‘小白兔’，说不定能学到一些东西。
再者，真上位成了十老头，掌握的资产也会变多…可以充分支撑他未来的猎人事业，黑帮的情报、人脉等，也更便于他了解这个世界。
有一些消息与资料…普通人是很难知道的，仅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
另外有一点，就是V5。
胧对这个类似联合国一样的政府机构，也很感兴趣…但只作为猎人的话，他很难接触到那个层次，黑帮倒是一个不错的跳板。
胧记得很清楚，在原著中，强如尼特罗这种倍受尊敬的人，在接听v5高官打来的电话时，也只能听命…这其中固然有老头心系所有猎人的责任感和自身‘大义’，但不得不承认，抛开黑暗大陆不谈，单说这边的人类世界，‘权力象征’还是很明显的。
自己的底牌越多，以后会受到的干扰就越小。
对外在因素避而不谈，就说要去浪迹天涯…基本上都是在吹牛比。
想要绝对的自由，就要有绝对的‘能力’。
胧很清楚猎人…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随后，他搭乘飞船前往巴托奇亚共和国的一座繁华大城市，科克。
菲尔斯家族的大本营，那里离天空竞技场的位置，并不远。
他把查尔放在了一家医院…人活着就行了，等他醒过来，用不了多久，也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要不要找他…”
飞船上，胧坐在靠窗的位置，喝着果汁，喃喃自语。
他指的人，是伊路米。
让揍敌客干掉一个十老头，省得他自己出手了。
不过想了想，胧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一来，伊路米现在肯定和西索已经认识并熟悉了，毕竟牵线搭桥的人，还是他。
第二，十老头的报价，绝对不低。
最后…自己能办到的事，何必花钱请别人？
况且，他的计划让伊路米知道了…绝非好事。
就和他前面分析出的一样，即便现在让伊路米杀了掌控区域势力的十老头，也没用…他也没办法上位。没准还便宜了别人。黑帮讲究名正言顺与资历，且必须是‘自己人’才行…菲尔斯家族只是一个中等势力，需要一个过程。
胧也想过用强硬的手腕或武力进行操控等一系列的方法，但不现实…黑帮的成员数不胜数，就算是揍敌客家族想要管制黑帮，假设伊路米不用能力的话，也需要漫长的时间，才能彻底让所有人心服口服…不听话就杀，但根本杀不过来…一年？两年？
最重要的是，关系到了许多治理层面，细枝末节的琐事，太过麻烦。
别看黑帮上不了台面，他们的身份认同感反倒是挺强的。
当然，如果伊路米用能力的话，当他没说。
再者，猎人或念能力者的身份，在与菲尔斯加鲁一样的人眼里，并不显赫、尊贵…撑死也就是如揍敌客一样，令人敬畏。
但绝大部分，都只能看作是杀手或可以花钱聘请、雇佣的助力。
胧可没时间与心情耗在这种地方。
所以，综合判断，他利用菲尔斯家族的身份快速上位是最好的，也是最有效的。
也省时间。
“唉…”
一念至此，胧揉了揉太阳穴。
他有时候会把事情想得相对简单…念是这样，黑帮也是这样。
“穿越者先入为主的印象，有利有弊啊…也不全是好处。”
吸溜一声，他咬住吸管，把杯子里的果汁喝干净，发出感慨。
……
几天后。
科克市内，一栋近百米高的大厦，安保森严，就连站在门口的守卫都是持枪的。
出入的人，也都是西装革履，面容冷酷的家伙。
透出一股生人勿进的味道来。
这里，就是菲尔斯家族的核心集团与居所。
集团大厦五十楼以上，对外就是封闭的，乘坐电梯需要刷专门的通行卡。
大楼最顶层，几百平的屋子里，一片漆黑。
一位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坐在轮椅上，一只手摸着玻璃，眼神发滞的看着城市夜景下的车水马龙。
她的容貌与菲尔斯加鲁有几分神似，年纪也就二十几岁。
她是菲尔斯加鲁唯一的亲妹妹，菲尔斯莉莉。
胧就站在女人背后的几米外，打量着她。
女人毫无察觉。
“下身瘫痪，外加双目失明……”胧看出了异样。
博特之前向他提到过菲尔斯加鲁的妹妹。
他发出了脚步声。
“有人在那里吗？”
突如其来的动静，未让莉莉惊慌，只是微微侧首，淡淡的问着。
她一双褐色的眼球，毫无灵性与光泽。
“菲尔斯加鲁已经死了…”
胧出声道。
“……”
一阵安静。
“我知道。”女人没有悲痛，也没有表露出情绪化，依然轻声说着。
胧挑了一下眉头，他一个陌生人猛地出现，这女人竟然十分镇定…五十层以上的大楼，都是专属于菲尔斯家族的，是生活区域。
他明显又是一个闯入者…
“你是来杀我的吗？”
女人接下来的话，出乎了胧的预料。
“不是。”
胧笑了一下。
“是你杀了他吗？”
“是。”
胧平静应着。
女人没有追问原因，没有呼救尖叫，只是沉默了一会儿。
“你要做什么？”
“我想成为菲尔斯家族的新任家主…”
“如果我不答应呢？”
莉莉将头转了回去，继续‘看着’窗外的景色。
“我会再想办法，但后果可能比较严重。”胧缓缓开口道。
“菲尔斯家族的上一任老大，也就是你的父亲…刚去世没几年对吧？你们菲尔斯家族是靠赌场博彩起家…这个行当油水很大，明里暗里盯着的人可是不少…你父亲的死，还有你的伤，也是因为有人想抢你们家族的蛋糕。”
“你哥哥做的不错，虽然被人瓜分了一些资产，但用几年的时间，好歹稳住了状况…却也大不如前！不管你答应不答应，我都准备清理掉你们菲尔斯家族的一些高层，如果你哥哥的死再传出去，以你和管家两个人…能挡得了外面那群饿狼吗？”
胧走到了她的身边，同样立于窗前。
“你…不是黑帮的吧…”
女人静静听完，出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肯定。
“不是。”
胧眯了一下眼睛…这个女人，比她哥哥菲尔斯加鲁聪明多了！
“胧。”
忽然，女人叫出了他的名字：“赢我们赌场钱的人，是你。”
胧并不意外，毕竟，菲尔斯加鲁去坦顿，就是为了见他。
不过现在这么看…胧觉得，虽然菲尔斯加鲁是家族老大，但真正的幕后主心骨，很有可能是眼前这个其貌不扬又残废的女人。
菲尔斯加鲁他见过了…只能说，比较一般。
而这个莉莉，短短几句话，就让胧在心中打上了‘聪明人’的标签。
“他们都死了吗？”
“嗯。”
“没有一个活口？”
“很遗憾，没有。”
“那么看来…我的确无法拒绝你。”
女人仰起一双失明的眼睛，轻轻笑着：“能问一下…你想成为黑手党老大的理由吗？毕竟，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没必要做这种事情吧…”
“嗯…理由…”
两人像是朋友一样交谈着。
胧捏了捏下巴，说道：“我对你的家族没有兴趣，只是想借势赚点‘东西’而已…”
“利用嘛…”
女人似懂非懂。
“你不介意吧？”
“不。”
莉莉摇了摇头。
胧。
胧瞧了她一眼，忽然道：“你不恨我？”
“只是有些伤心而已…都是注定了的…”
菲尔斯莉莉说完，突然道：“能麻烦你…给我描述一下窗外的景色嘛…就像你看到的一样，我只能听到一些声音…”
“没问题。”
胧点着头。
“谢谢。”
37、上钩
片刻，菲尔斯家族的管家来到了顶楼。
当他长廊内走出时，正好看到小姐与一位陌生的男人有说有笑。
要知道，自从与肯尼家族交恶后，菲尔斯家族对于莉莉的保护就十分到位…这个顶层更是只属于菲尔斯加鲁兄妹两人的。
男人是谁？
什么时候来的？
怎么上来的？
老头端着茶水的手忍不住一颤…但见小姐满脸笑容，似乎认识这人，并无危险。
“戴维…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菲尔斯家族的血亲，他叫胧。”
莉莉听觉很敏锐，感知到了管家，为其引荐道。
亲人？
“胧先生，你好。”
老者同样一身西装，还戴着领结，连胡须似乎都精修打理过，显得十分优雅。
他尊敬的朝胧行礼。
戴维从年轻时就一直跟着老家主，他很清楚菲尔斯家族的情况…哪来的什么亲戚。
“从今天开始，他就代替我的哥哥菲尔斯加鲁，成为新任家主了。”莉莉轻声说着。
戴维凝视了胧一眼，“是！”
“麻烦你…联系一下家族的高层，让他们过来开会。”胧冲老头笑了笑。
“好！”
戴维放下茶水，向两人作礼后，转身离去。
“他好像对你很信任…”
目视管家的背影，胧说了一句。
“他是看着我和哥哥长大的…对我来说，他的父亲没什么不同。”
莉莉应着，反问道：“你想清扫家族高层，是担心他们把你的事透漏出去吧？”
“不仅是这样…我对你们家族的情况，稍微了解了一下，菲尔斯加鲁一死，他手下的这些人肯定会躁动，甚至有一些会起逆反篡位的心思…你们黑帮不是很流行这股风气嘛…除了亲属间的继承，还有很多是依靠内斗上位的…你能确保他们每个人都是安全的吗？”
胧说着，迈步走远，摆了摆手：“既然看不到就不要看了，听听音乐吧，时间不早了…晚安。”
“晚安。”
……
另一边，管家戴维的效率是真的快，没用几个小时，菲尔斯家族旗下产业的管理者就纷纷赶到了集团本部。
大楼门口停了不少豪华车，人头攒动，一群黑手党不断恭迎拥簇着首领们前往会议室。
“戴维…这么晚了，把我们都叫来，出了什么事？！”
“老大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老头…我听说…加鲁老大…”
光线通透的屋内，十几个人围坐在长桌旁，议论纷纷，不断揣测着家主的用意和听到的一些小道消息，管家这一次，是以家主的名义，把他们喊过来的。
所以，他们以为菲尔斯加鲁回来了。
不过，这两天有一些风声在传…因为，他们不仅联系不上菲尔斯加鲁，甚至就连库加、萨姆等人都杳无音信，他们知道老大是去坦顿，处理某个人去了…对方比较棘手。
等了半天，当大门被人推开，看到管家戴维出现时，这群人立马争抢问道。
只有管家一人，没有菲尔斯加鲁等熟悉的身影！
“诸位，请安静一下。”
戴维走到正位上，举手安抚了一下众人的情绪：“这次开会，的确是家主的意思…不过…是新任家主。”
“新任？”
高层面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什么时候换了新老大，他们怎么不知道？
这时，一阵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所有人循声望去，瞧见一个陌生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是谁？”
有人沉声道。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菲尔斯迈博，老家主的后辈亲戚，也是新任家主…胧先生，作为现在菲尔斯家族唯一的直系血脉，莉莉小姐在几个小时前，已经做出了决定。”戴维解释道。
“开什么玩笑！”
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顿时拍桌而起，一脸愤怒：“决定家主这种事，怎么可能胡来…还没有通知我们！”
这人一对小眼睛闪动冷芒。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戴维的话，已经透漏出了一个讯息，那就是…菲尔斯加鲁死了！
消息，果然是真的！
虽然很吃惊，但眼下他们更在意的…是家主的人选。
这表示…他们都有机会！
“就是！”
当即还有高层不满的附声道。
“你们是在质疑小姐的决定？”
戴维面无表情，“加鲁少爷离世，小姐就有着对家族的绝对话语权！”
“她一个女的，懂什么？难不成把整个菲尔斯家族的命运，都交在她一个瞎子手里…还找了一个外人来当老大！”胖子发出讥笑，以往他是不敢对小姐有什么不敬，但现在……
管家神情一冷。
“好好好，都安静一下。”
一直没说话的胧，已经站在了主位上，他突兀拍了拍手，把视线都吸引过来，“大家稍安勿躁！”
言毕，瞅着桌上的一张张充满敌视的面容，轻飘飘的开口道，“这次把你们叫过来呢…不是让你们发表言论，也不是征求你们的意见，就是单纯的通知一下各位，顺便…为你们送行。”
送行？
接着，还没来得及细品胧的这句话，一道迅疾的黑影就已经跳上了桌面，像是幽灵般从分坐两排高层中间惊鸿掠起，管家只听到一声声的脆响，等他回过神时，胧已经重新站在了对面的桌边。
至于…十几位家族高层，无一例外，脖子都呈一百八十度扭转，脑袋扯到了背后，没了呼吸。
死前一刻的表情，仍僵在了脸上。
“他们的位置，从下面找人顶替，最好是找那种想出人头地，又有野心，能力还不错的…你肯定比我更了解，交给你了！”
胧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打着哈欠，直接出了门：“我睡觉了！”
“是。”
戴维清醒过来，向胧弯腰领命。
顶楼，菲尔斯莉莉听取了胧的建议，让女仆在屋内放起了音乐。
音乐舒缓而放松…却带有一种淡淡的悲伤。
反应着她此刻的心情…就不知是在缅怀她的哥哥菲尔斯加鲁，还是在祭奠楼下那群暴毙的家族管理者。
……
管家戴维的才能还是十分出色的，终究是跟着老家主的人…没用几天，就稳定住了家族状况，新的高层也都着手办事了。
家主易位和菲尔斯加鲁的死，是隐瞒不了的。
胧干脆把消息放了出去。
他就是要高调宣布…另外将加鲁的死，嫁祸到肯尼家族身上。
菲尔斯家族与肯尼家族的恩怨不是一天两天了，莉莉的伤和她的父亲，都是遭了肯尼家族的毒手…所以，说肯尼家族又害死了加鲁，也没人会怀疑。
这在黑帮简直再正常不过，肯尼家族的地盘与菲尔斯家族相邻，所有道上的人，都知道肯尼家族垂涎赌场产业已久，十分眼红。
而菲尔斯家族经历动荡，最先坐不住的人，必然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邻居’。
当事情传出去后，没用一天，整个境内的黑帮势力，就听说了…
“查到了吗？”
一间办公室内，肯尼家族的老大戈勒怀里抱着一只昂贵品种的猫，向敲门而入的手下问道。
“查到了…菲尔斯加鲁和他身边那几个保镖都死了…还损失了不少人手，高层也都换人了，他们家族现在元气大伤。那个新任家主胧，说是迈博老鬼的远亲…但应该藏有猫腻，菲尔斯家族的高层是一夜之间全部撤掉的，他一个外人能当上家主，没有任何预兆，多半不简单。”
手下分析着。
“至于杀掉菲尔斯加鲁的凶手…目前没有线索，他们家族内部对此封锁的很到位，知道真相的不多…但他们一直透漏出是我们干掉加鲁的风声…”
“哼，菲尔斯家族真正有脑子的，是那个女人…加鲁不过是凭着一股蛮劲和狠劲在冲罢了，另外，他身边的那几个保镖也很厉害…赌场可是赚大钱的地方…有钱，他能雇佣到的人，自然水平差不了…但现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有趣…换做是你，你会包庇凶手或仇人吗？”
手下摇了摇头。
肯尼戈勒抚摸着猫背，“不过…这么快的对外宣布新家主，不是在暴露弱点？还是觉得…十老头会给他们做主？恐怕…就算谈到菲尔斯家族，十老头都未必记得…”
“老大是觉得，这里面有诈？”
手下听出了意思。
“最近几天菲尔斯家族动作频频，他们的人手大部分都安插到了旗下的赌场去看守，估计也是有心防备…留在集团本部的，倒没几个…”
“集团本部的人不多？”
戈勒眼皮一跳，前一秒还喜欢的宠物猫，顿时被他抓起脖子粗暴的扔了出去。
猫发出一声惨叫。
“这么说，菲尔斯莉莉和那个叫戴维的管家可能已经偷偷溜走，转移了居所…就算人跑了，菲尔斯家族的主要产业还在…只是提防被我们找到！那栋大楼可是菲尔斯家族的象征…连大本营都不要了，真是穷途末路，狼狈到了极点…”
“那个新家主不过是个替死鬼而已…用来挡枪的，呵呵！难怪……”
戈勒十指交叉，沉思着。
“他们家族依靠赌场有着大量的现金流，不能拖时间…否则很快就能用钱来充盈人手，重振士气，就算完全吞并不了他们，占据了菲尔斯家族的集团本部，外加一些赌场，啃下一块肥肉来，似乎也不错…”
不管在耍什么花样，都值得一试！
“去叫人！”
“再通知一下科克市那头，就说今天晚上黑帮办事！”
“明白！”
手下点头，紧忙去照办了。
38、家主
今夜的科克市出奇的安静。
站在菲尔斯集团本部大楼天台上的胧，望着下方一片漆黑的街道和建筑，吹着冷风。
暴风雨前的宁静！
肯尼家族有动作了…不然，附近不可能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被封锁了区域。
不得不让人感叹，黑帮在常态社会下的影响力…一句话，连城市的公务人员都不敢违背。
呜呜呜…
忽然，胧眼皮一掀，他瞧见远方的黑幕中，出现了一束束车灯…数量越来越多，密密麻麻。
从四面八方各个街道涌来，将菲尔斯大楼围的水泄不通。
然后，就是从车上下来的黑手党…粗略一观，足有千人以上，场面极大！
真就一种大军压境的感觉！
胧察觉到了念气，肯尼家族的队伍中，有几位念能力者。
肯尼家族从事的是走私业，虽然在金钱底蕴上比不了菲尔斯，但帮派成员都很彪悍…凶性在境内的中等势力，也算比较有名的，是个狠茬子，其他家族不敢轻易得罪。
没有什么喊话，也没有准备，这群黑帮在下车后，直接掏枪开始对大楼进行扫射，与此同时，菲尔斯大楼的底层也出现了全副武装的人马…两股势力开始了激烈的交锋。
一时间炮火轰鸣，硝烟四起。
不断有光亮闪动，以及震天的喊杀车…
双方的火力你来我往，甚至连许多车辆都在短时间内被射穿打废，道路两旁的绿化带和一些植被，更被摧残成了碎片齑粉…在眼前上演的这一幕，简直比胧上辈子在电影里看到的，还真实，震撼！
从机枪对射，再到利刃厮杀肉搏…普通的黑帮成员就是利用这种机会来上位的！
血腥是黑帮生存的本质…
而运气和实力决定了你能不能出头。
靠脑子混出来的人也有，毕竟是少数。
胧向前走了几步，站到了天台的边缘，低下头，就是近百米的高空…
“这就是…这个世界，真实的一角嘛…”
他观察着地面，如蚂蚁一样‘互相撕咬’的黑点，小声嘀咕了一句。
生命的死亡与偏差，在此时，在科克市的黑夜下，伴随火药交织成了一首修罗地狱般的赞歌。
“哈哈哈哈…找到了！”
“原来…你躲在这里，菲尔斯家族的傀儡…刚上任的老大。”
突然，胧的背后传来一阵阴笑。
今晚皓月当空，天上没有群星点缀，趁着光线照耀而下，将胧的影子在地面拉的很长，这个人就是从地上的影子里钻出来的。
在看到胧的同时，伸出了一条流满唾液，恶心至极的舌头，得意道。
这个家伙蓬头垢面，穿的十分邋遢，感觉几个月没洗过澡，甚至…隔着几米，连胧都能闻到他的体臭。
胧一动未动，没有转身，只是抬首，看了看头顶的圆月，“今晚的月色很美，你不觉得吗？”
这个念能力者一呆。
也瞅了瞅月亮…哪儿美了？
这不是很正常的夜景吗？
胧一点点解开了西服扣子，任由大风将衣服吹得劈啪作响。
“你是自知难逃一死，所以准备跳楼了吗？”念能力者观胧双手插兜，对于自己的到来一点也不紧张惶恐，闭上双眼，犹如感受着微风和楼下城市的躁动，冷声道：“我们老大可是交代过了，要抓活的…你想死，都没那么容易！”
突然，胧转过身，直面对方。
微笑的同时，向后踏了一步，一只脚悬在半空，“试着…来阻止我啊…”
说完，身体就已经呈自由落体，向下方坠去。
“该死！”
见他玩真的，念能力者脸色急变，霎时俯冲上去，在胧即将消失于视野中时，伸出了手臂。
眼瞅着就要抓住对方时，倏忽，这人发觉自己的视线出现了转移，耳中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响动…他与胧交错而过，飞了出去，身体却留在了天台的边缘，还保持着前倾和抓取的姿势。
他看到自己的身体，被男人抓着一起腾空落向地面。
男人的一只手上，握着一把反光的匕首。
“我这是…只剩下了一颗脑袋…”
“他刚刚…那一瞬间…把我的头给砍掉了…”
在双眼陷入一片漆黑前，他的大脑里浮现出了一个模糊的念头。
肯尼家族人多势众，火力与菲尔斯家族的成员也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即便依靠大楼建筑内的掩体和防御性，也完全抵挡不了对方水银泻地般的攻击。
不过几分钟…肯尼家族的黑手党就冲破了菲尔斯家族的防守，涌入大楼。
菲尔斯这边的黑帮成员，死的死伤的伤，节节败退，所剩不多。
在肯尼家族阵营的大后方，戈勒抱着他的宠物猫坐在防弹轿车里，不为所动，好像外面的事与自己无关一样…他还有心情挑动着逗猫棒。
车窗自动降下，站在车门外的一位手下汇报道：“老大，他们已经撑不住了…我们的人已经进了大楼。”
“那个替死鬼呢？”
戈勒淡淡道。
“褔吉已经去找了…”
车门打开，戈勒走了下来，周围负责保护他的人，顿时齐齐弯腰，喊了声老大。
看着眼前一片漆黑，没有半点灯光的大楼，戈勒笑道：“你们知道，当年菲尔斯迈博建造这栋大楼，花了多少钱吗？他为了打响菲尔斯家族在地下的名声，可是没少费心思…现在，它是我的了！”
“恭喜老大！”
哪怕是自己人，这些毕恭毕敬的黑手党们也与戈勒的座驾车保持一定距离，只有三个人，可以靠近这辆车。
且穿着打扮都不是黑帮的风格，只是便衣行头。
“老板猜的不错，那小妞估计是跑了…”
左边一个紧身皮衣，酷似摇滚族的青年，开口道。
“跑就对了，说明她不傻。”
戈勒嘲弄一句，向前走去，三个念能力者保镖贴身跟上。
一路踏着血水和残肢断臂…
砰！
恍然间，高空传来一声爆响。
让所有人心头一紧。
循声观望，发现是菲尔斯集团的楼体高层，有玻璃墙面遭受到了撞击，炸裂开来…溅起漫天的玻璃碎片，洒落而下。
与这些碎片，一起落地的，还有一道急速的身影。
戈勒身边的三名念能力者见状，同时起了应激反应，将老板护在背后。
轻微的震感消失…
眼前从几十米高空坠落的男人，缓缓挺起腰板，拍打着身上的残屑，脚下还踩着一具像是用来缓冲的尸体。
从破烂不堪的尸体服装判断…是褔吉。
他们的伙伴！
胧的出现，让周遭的一群黑手党都愣住了…
胧视线转动，盯向了人群后方的肯尼戈勒，还有那三个念能力者。
“这个人…”
摇滚青年吞咽了一下口水。
普通人察觉不到，但他们几个却能清楚的看到男人迸发出的念气，简直…像是一鼎炽热烘发的火炉。
念气量级上，就很恐怖。
“小…心！”
隔着几十米，男人盯着他们，嘴唇在蠕动，像在说什么…
虽然听不见，但从口型上，三人还是辨别出来了！
“带老板走！”
另一位念能力者猛然大喝。
“开火！开火！”
“都给我上，杀了他！”
有人在喊。
但胧已经化作一抹匹练，硬顶着无数枪口冲进了肯尼家族的阵营内。
前方…一茬又一茬的人像被割掉的韭菜，齐齐倒下，有一些人开肠破肚的残躯，还被甩上了天。
更有被拧成一团或砸烂的枪械…
人群伤亡的速度太快了！
摇滚男拉着满脸呆滞，还没反应过来的老板，冲到了座驾前，准备将戈勒塞回车子里先走一步，他现在没时间去解释…不是念能力者，身为普通人的戈勒，无法理解他们正在遭遇的状况。
只不过，还没打开车门，轿车的顶盖就轰的一声凹陷出了一个大坑。
抬起头，一个浑身沾满鲜血的男人，自然的垂着两条红色手臂，蹲在上面，居高临下的瞧着他和老板两人，“这就走了？不说声再见嘛…”
“……”
顷刻间，摇滚男如坠冰窖。
他的两个同伴…应该是在前面阻拦才对…
对方…不可能这么快的突破过来…
摇滚男僵硬的扭着脖子，向一旁看去，入眼的画面，让他晕眩。
因为…他的两名同事，已经以被肢解的死状，倒在了血泊中。
“完了！”
……
一个小时后。
收到消息的管家戴维领着小姐莉莉，在手下的护送中，从‘安全屋’返回了集团本部。
结束的太快了…他们本以为，这场战斗要持续一整晚的。
从车上下来，戴维看到了胧。
男人就站在一片‘尸山血海’的最中间…诡异的是，同为菲尔斯家族的成员，目睹了这场大战，侥幸存活下来的黑手党们，皆神色惊惧，不敢靠近胧，仿佛这位新的家主，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胧的头顶悬着一轮皓月，昏暗的光景下，有银辉降至…配合他轻松的面色和血淋淋的躯干，让管家戴维心生一种既和谐又扭曲的感觉。
这情景…深深刻印在了戴维的脑海深处。
“戴维。”
被戴维拉着手的莉莉，察觉到了出神儿的管家，轻轻唤道。
“啊…”
戴维清醒过来，又深深瞅了胧一眼，看向莉莉：“小姐…不用担心，都结束了。”
“我们的家主…安然无恙。”
39、十老头布朗
肯尼戈勒的死，让这个黑帮势力快速坍塌瓦解。
原本还有一些肯尼家族的精锐想要抵抗，但面对菲尔斯家族的‘吞并蚕食’，束手无策。
那个新上任的菲尔斯家主，胧。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又是怎么做到的！
肯尼家族中高层以上的干部们几乎是在短短几天内就被横扫，暴毙而亡。
菲尔斯家族接手了肯尼家族的走私业，势力不仅得到了稳固更有进一步的提升。
这是境内其他黑帮组织没有想到的，他们都以为被灭掉的，会是菲尔斯…
渐渐地，一些消息也在地下社会流传开来。
……
翌日，一座建立在半山腰上，犹如宫殿般宏伟的建筑内。
一金发碧眼，轮廓刚毅的短发男人，站在一面挂有天价名画的墙体前，静静欣赏着。
殿内排列着密集的展台，每一个台子上都摆放有不同的珍宝，骨架、珠宝、古董…琳琅满目。
“布朗大人。”
一位黑帮下属走进殿门，行至男人背后，尊敬的躬身道：“菲尔斯家族委托巴迪姆给您送来了一些礼物，其中包括一些资产和现金，还有十余件稀有的收藏品。”
“菲尔斯…最近扩张迅猛的那个家族…闹得很大…”
金发男人的视线从画像上收回，转过了身。
“是！”
手下应道。
“菲尔斯家族的老大，是个新人？”
“嗯，刚上任不到两个月…原家主菲尔斯迈博和他的儿子菲尔斯加鲁均被肯尼家族杀害，两个组织之间积怨已久，新老大接手家族后没几天就同肯尼家族交火并获得了胜利，吞并了肯尼家族的产业。一个月前，菲尔斯家族又干掉了麦克多米，在运输业占据了一定份额…如今菲尔斯家族的规模，已经堪比一些大势力了。”
布朗听完没有任何反应，虽然最近菲尔斯家族崛起很快，但像这样的中等势力，在他管辖的区域内数不胜数，真正能被他记住的，都是头部集团。
布朗正是六大陆，掌管十个地区黑帮的十老头之一！
想要巴结他的人太多了，菲尔斯家族送礼的另一层意思，无非就是做人情，希望得到十老头的青睐。
“能让巴迪姆跑这一趟，看来…他送来的东西，有点价值。”
布朗说了一句，漫步在一个个展台之间。
手下紧忙跟上，“菲尔斯家族是靠赌场发迹，手底下的人不多，但资产雄厚。”
属下看出布朗是对菲尔斯家族没什么印象，立马开始解释和补充。
布朗贵为十老头之一，在地下社会权势滔天，一般的家族想要讨好…也是有心无门，三瓜两枣的小玩意，他是看不上的。菲尔斯家族这一次送给他的礼物，必然数目巨大，大到即便是十老头，也会心动的程度。手下和亲信深知布朗的秉性和爱好，不然是不会收的。
东西虽然拿了，但菲尔斯家族想要见到十老头，是不可能的。
不够资格。
只有少数几位黑帮首脑可以觐见到他，巴迪姆就是其中之一。
菲尔斯家族也算有心了。
布朗对于手底下的黑帮变动，并不太在意…作为十老头之一，他有着与自身地位和权力相符的傲慢。只要不危及到他的利益，随便那些人怎么闹…黑帮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环境，每天都在打打杀杀，他不可能每一个都管，只要控制好大局即可。
涌现出一些新的血液，也挺好的…总是一成不变，难免乏味。
最主要的是，这个新生势力还很会来事儿…
“晚会准备的怎么样了？”
布朗没有过度关注菲尔斯家族的事儿，听手下说了一阵后，提及道。
“已经接近尾声，也通知了所有势力，会按期举行。”
“很好。”
布朗点点头，迈步出了殿门。
在他走出大门的前一秒，一缕黑影不知从哪里窜出，诡异的闪到了布朗身后，穿着一套类似忍者服饰的劲装，蒙着脸，腰间挂有两把刀鞘，保护着这位十老头渐行渐远。
站在殿内的手下，朝其背影弯腰作礼，直到前者彻底离开视线，才抬起了头。
……
几天后，作为菲尔斯家族的老大，胧带上管家戴维，参加了以十老头名义举办的慈善晚会。
这个晚会表面上看，说是义捐，救助贫苦，十分高尚。
但实际上，是所有黑帮给十老头交保护费的虚假形式与过场。
甚至于…连十老头本人都不会出面。
任由他们下面这些人蜂拥而至的自嗨。
现场会拍卖一些所谓的珍品，然即，并不值钱…各个黑帮老大会争抢竞价，掏出一笔天文数字来买下一个没什么卵用的垃圾。之所以这么做，一来是为了讨好十老头，将钱白白孝敬对方，二来，也是在所有黑帮面前露脸的机会，可以彰显自己的财力和名声，打响家族的招牌。
和后世在友克鑫举办的拍卖会本质是一样的，只不过规模没有那么大而已。
等下了车，到了酒店会场，胧才发现自己有点小瞧十老头的号召力了…哪怕只是十老头中的一位，一个区域内的黑帮集团，赶来的豪车也将一整条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黑帮的人火气都很大，甚至有很多黑帮成员因为车辆的摩擦和抢道公然叫骂，大打出手…虽然一个个今天都穿的人模狗样，但行为举止依然掩盖不了粗鲁低俗的本性。
还有一个有意思的现象…胧发现，黑帮内部也有着明确的等级划分，在车辆如此拥堵的情况下，小家族的车会主动给大家族让道…使得大家族的豪车，一路畅通无阻的就开到了酒店大门，率先进场。
有头有脸的老大也会得到服务人员的热情接待…至于小家族的家主，则完全被无视了。
对比鲜明。
菲尔斯家族本来就是中等势力，如今在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里疯狂扩张，已经有了晋升大家族的势头，因此，胧和戴维也是最早进场的一拨人之一，过程十分顺利。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菲尔斯家族的老大，胧！我们地区的后起之秀…想必你们最近都听说过他的大名，我就不多说了。”看到胧和戴维两人，巴迪姆家族的老大，一位个头不高，大肚便便的老者举着酒杯，走了过来，朝身边的几个朋友引荐道。
这几人站在会场内的中心区域，单独形成了一个小圈子，周围的人不敢靠近，望来的目光也存有敬畏和紧张…
因为他们就是区域内，势力最强的几个家族老大。
都是跺一跺脚，地下都要震一震的大鳄。
胧被拉进了这个小团体，自然也引来了旁人的关注…
要知道，能巴结到这几位大佬…可是不少家主梦寐以求的机会。
胧瞥了一眼巴迪姆，这家伙之所以对他这么热情，是因为之前给十老头送礼的缘故，对方因此从菲尔斯家族捞了一笔大的！
“听说…你是菲尔斯迈博的远亲后辈？”
其中一个大佬上下打量了胧一眼，没看出他有什么出类拔萃的地方，奈何最近一段时间，菲尔斯家族的动作太大…接连干掉了肯尼与麦克两股势力，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引起重视。
“嗯。”
胧淡淡的点着头。
没有正视前者，反而余光还在扫视门口，不断走进来的黑道头目。
这种态度，让问话的大佬神色一沉。
在地下社会，是有着明确的等级与强弱秩序，像胧这样的晚辈才出道多久？见到他，不说尊敬，起码也要保持谦卑…毕竟惹到了他，对菲尔斯家族没有好处。
别说菲尔斯家族还没有彻底成为地区内数一数二的组织，就算真站稳了脚跟，与他们平起平坐，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也太无礼了！
“小子！”
大佬身后的一位干部，捏着拳头，朝胧一声怒喝。
胧不为所动，连招呼都没打，直接领着戴维走了…
这种行为，当即让包括巴迪姆在内的几人，都愣住了。
“呵…现在的年轻人…”
“才风光了几天，就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先让他嘚瑟一会儿，等晚会结束后再说。”
几个大佬交流了一下眼神，唯独巴迪姆沉默不语。
这里是十老头的场子，没人敢乱来。
另一边，胧走到了一个角落里，静静喝着手里的红酒。
他毫无兴趣与这些黑帮大佬交流…没别的，单纯就是觉得他们让人提不起兴致来，和他们说话浪费时间，不如一个人待一会儿。就算攀谈上了，对于这些人聊的话题，胧也能想象的到。
他之所以现身晚会…就是冲着十老头布朗来的，见不到人，不妨碍他让对方进一步加深对菲尔斯家族的印象。
“如果把今天到场的人全部宰了…是不是意味着，这一整个地区的黑帮…”胧喝了一口酒，目光透过酒杯，观察着会场内的每一个人，心中浮现出一个念头来。
真要是这么做的话…那他要对付的，就不是一个布朗了，而是十老头的完全体。
还是算了…
“您好，我是詹姆琼斯，詹姆家族的老大，能有幸与您认识一下吗？”
不过，胧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他以为自己能安静一会儿，没想到很快就有一个陌生人靠近，向他递来了名片，小心翼翼的说着。
“看样子是躲不掉了…”
胧内心唏嘘，见其唯唯诺诺的样子，莞尔一笑，“名字不错。”
后者表情一喜，连忙敬酒。
时间一点点过去，随着进入会场的人越来越多，气氛也逐渐喧闹了起来。
而胧已经被一圈人给围住了…
对于如今的菲尔斯家族，许多小组织的首领都渴望能与胧结交并建立关系…
“哼！”
不远处，先前被胧冒犯到的大佬瞧见这一幕，眼色阴厉。
40、发自内心的期待
“1亿！”
“3亿！”
“5亿！”
“10亿！”
很快，来到晚会的核心时间，慈善拍卖开始了，一群黑帮老大争相举牌大喊，一个比一个有气势，价格也逐渐水涨船高。每一次的竞拍获胜者都会得到全场的关注和掌声，虚荣感爆棚。
这种活动，几乎每年十老头都会举办几次。
其中为了脸面或者说不自量力的人也有，花了一笔难以支付的价钱长脸，在事后没用多久就破产了。
“50亿！”
胧给身边的戴维一个眼神，老头心领神会，举起了牌子。
“噢！菲尔斯家族，我们菲尔斯家族的老大，胧先生，出价20亿！”台上的主持人夸张的叫道，随着他的喊声，一束聚光灯也打在了胧的身上。
周围的黑帮大佬们有些心惊，因为胧的出价幅度，有点离谱了。
现在拍卖会才刚刚开始，还没进入白热化，就已经来到了50亿的基准线。
一时间，其他竞价的声音都消失了。
“60亿！”
突然，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
胧望了过去，发现喊话的人，正是和巴迪姆坐在一起，刚刚在酒店大厅与他有过交流的中年。
这人一直在偷偷观察自己，目光不善。
“100亿！”
胧没说话，但戴维明白了他的意思，又抬了一下牌子。
“天啊！”
这一次，连主持人都发出了惊呼。
即便大家都知道，菲尔斯家族有着赌场行业，这种豪掷千金的程度，还是匪夷所思！
巴迪姆身边的大鳄，眉眼低垂，紧咬牙关，最终还是没敢再竞拍。
胧顺利的获得了这一件拍品。
一个纯白色的瓷瓶…用来养花不错。
胧的目的是为了当上十老头，所以，他不在乎扔了多少钱，等上位成功后，这些钱相比之下都是不起眼的小数目。这个世界真正的有钱人，可以参考后世为了心爱之人，购买贪婪之岛游戏的巴特拉。也就是雇佣小杰和奇犽，让他们顺利进入游戏的大富豪，单是一套游戏设备，他就花了几百亿的天价，还发布了五百亿的通关奖励…注意，他前后购买收集了三十二套游戏，在南匹斯的拍卖会上，只买了七套。
这些加在一起，共消费总资产的一半。
期间被飞坦和芬克斯抢走了一套。
也就是说，以金钱来衡量的话，顶级的富豪身价起码都在万亿以上。
菲尔斯家族吸收了肯尼家族与麦克家族的资产，但一百亿对于现在的家族规模来说，仍就不是小金额…这还只是一个拍品！
时间缓缓流逝。
菲尔斯家族成为了今晚的焦点！
胧一共抢了十件标品，付出的金钱约在千亿左右…这个数目，相当于菲尔斯家族将刚吸收的肯尼家族与麦克家族的资产加在一起，还要填补一些才行。
虽然不至于破产，但近乎是倾家荡产了。
菲尔斯家族和胧，成为了人们议论的焦点。
晚会结束，黑帮成员纷纷从场地鱼贯而出，目光望着已经走远的胧和戴维。
那几位本想让胧吃瘪，给他点颜色看看的黑帮巨头也在此列。
“风头让他出尽了！”其中一人将手里的香烟掐掉，扔在地上，冷冷道。
“以为利用这种方式就可以让十老头对他另眼相待了？”
“……”
巴迪姆没有吭声，千亿！
大家都懂，拍卖只是一个流程，是十老头搜刮钱财的一种手段罢了。
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十老头，到了这种金钱数目，也会被打动！
只是，几人不愿意承认罢了。
千亿，他们都能拿得出来，但没必要为此毁掉基业！
这只是一个拍卖会而已，每一年都有的过程…
“掏出这么多的钱，菲尔斯家族恐怕要自断双臂了！”
“以后没有菲尔斯家族了…”
“你动作倒是快……”
……
“等会儿分开走。”
稍许，胧与戴维一前一后出了酒店。
“是。”
老管家低着头。
有预感会发生什么…
太招摇不是一件好事，特别是这种大大小小黑帮齐聚的场合。
“按我说的，都安排好了吧？”
“已经通知了下面的人…”
“嗯。”
胧对管家的办事效率很满意。
周围不断有走出来的人，同他打着招呼，街上的豪车相继驶离。
胧单独一人上了车，随家族车队消失在了尾灯洪流中。
车内十分安静，只有胧和司机两个人。
车子行速极快，没用一会儿就离开了城区，行驶在返回科克市的交通要道上。
紧接，车窗外…几辆同行的护送车猛地发出刺耳的刹车声…胧所坐的这辆车也开始慢慢降速，然后停下。
“是准备把我抛尸荒野？”
胧很平静。
他家族的人都已经被干掉了…对方在极短的时间内做了伪装并清理了痕迹。
看似很完美…
外面的车子上下来了一群抢手，二话不说，把枪口对准了胧所坐的后排位置。
“这是我们里佛老大给你的礼物。”
前排司机抬头透过后视镜冷漠的说了一句。
下一秒，枪火倾斜……
片刻，胧扔掉了一身破烂的西装外套，独自一人站在荒无人烟的郊外公路上，打着电话…背后就是几具横倒死掉的尸体。
司机糜烂的脑袋也栽在了方向盘上。
滴滴滴…
手机响了几声，就被接通。
“找到了吗？”
胧很随意的问着。
“找到了，不过他们车子开的很快…以家主您现在的位置和距离恐怕…”手机的另一头，是戴维。
“没事，我能追到。”
胧应着，挂断通讯。
然后站在马路上，活动了一下四肢。
“上一次跑马拉松是什么时候了？”
伸着胳膊，胧眉头一挑，还是在学校时吧？
想不起来了…
旋即，他垫了垫脚，下一秒，整个人的身影瞬间从路面上疾驰而起，速度快到人已经冲了出去几秒后，空气中才慢慢传来气压造成的轻微爆响和隐约的轰鸣。
……
与此同时，十老头布朗也收到了晚会结束后的讯息与成果。
当晚‘捐款’最多的人，是菲尔斯家族的老大，胧。
花了千亿！
这种手笔，不得不让他对这个年轻人有了兴趣。
所以，他现在正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端着一杯咖啡，看着会场的录像…胧的模样与长相，映入了他的视野。说实话，这个年轻人的气质不太像是黑道的，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他身上没有黑帮的匪气或血性感，乍看之下，反而有点随性冷淡的味道。
当然，胧做出来的事，和他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电视机的光芒反射在布朗的瞳孔上，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有点捉摸不透。
半晌，他拿起遥控器关掉了录像。
什么也没说，起身走出房间。
几个小时后，洗漱了一下准备入睡。
却突然接到了手下打来的电话。
“怎么了？”
“大人…里佛死了…”
“谁做的？”
“菲尔斯家的…胧。”
“……”
布朗。
里佛家族是与巴迪姆一样，同为他区域内最强的黑帮集团之一，虽然走的不亲近，但也是他比较看重的下面人。
但这一次，布朗想了想，没有吩咐什么，只说了一句知道了。
电话那一头的人，明白了意思。
地下社会说白了，就是黑帮势力一个单独的小圈子，一点风吹草动很快就会传开。
等到了第二天，一则消息就引爆了黑手党。
菲尔斯家族与里佛家族开战了！
里佛家的老大被杀了……
更让黑帮人感到惊诧的是，这么大的事，十老头这边竟然没有发话或表露什么态度，仿佛…默许了。
没人是傻子，仔细琢磨了一下，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事情愈演愈烈，对整个地区内的社会层面影响都是极大的…两大家族在各个城市的产业据点，都发生了火拼，大街小巷，十分惨烈。
被牵扯到的，还有另外一个大家族，奇布家族。
新人想要上位，在黑帮并不容易…相当于是在挑战老一代豪强的权威，而且，新的势力出现，某种意义上代表着洗牌，这是老人不愿意看到的。
单是里佛家族一股势力还没什么，奇布家族一插手，情况顿时变得不一样了。
没用一个星期，听说菲尔斯家族旗下的许多工厂和赌场，便遭到了破坏或倒闭，要不就是关门歇业。
所有人都觉得，十老头再不出面，菲尔斯家族就完了…
但转变总是来得很突然。
这场黑帮势力的大地震，仅持续了一个月左右，就突然落幕。
以里佛、奇布两大家族改名，与原菲尔斯家族合并收尾。
在所属境内的地下势力，一个新的‘庞然大物’出现了！
……
某天，胧收到了十老头的亲自致电，对方要见他。
他坐在前往目的地的车里，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边思索着。
三大家族的争斗结束，菲尔斯家族如日中天，布朗这个时候见他，无非就是敲打以及和他讲一下‘规矩’。
比如说…让菲尔斯家族摆正位置。
胧知道，之前由他挑起的黑帮内斗，原本要对付自己的不光是里佛和奇布两大家族集团，除了巴迪姆之外，还有其他势力…但这些人都收到了十老头的暗示，没有轻举妄动。
只有奇布家族因为和里佛家族联姻的关系，违背了十老头的意愿。
但就算没有听话，十老头也不会对奇布家族做什么…因为这本来就是一场试炼，无论是菲尔斯家族灭亡，还是另外两家倒下，谁赢谁输对十老头来说，都一样…
不过，奇布家族的做法，肯定是让十老头心存不悦的。
只是，眼下胧比较在意的，并非是布朗…他更关心，前者身边有没有什么厉害的高手，例如…阴兽。
要知道，这几个月里，死在他手上的念能力者，足有三十多个了…先不说让胧的战斗经验和对各类别的念能力有了提高与认识，单说应对不同处境下的危机和情况时，他的临场反应与思维转变，与之前在天空竞技场时，也有了一些改观与强化。
特别是以少打多，一个人同时对付好几名念能力者的战绩，也让他学到了一点东西。
最典型的差别，就是身处黑帮的念能力者意志更强，信念更突出，他们历经大量战斗，均游走过生死边缘…念的技巧与运用，是在无数次的厮杀中总结出来的，这种硬实力上，不是天空竞技场的杂鱼能比的。
还有就是…这段时间，胧有了一点感悟，比司吉提到过的‘心’，唯心。
个人的内在，不是外在…
隶属黑帮的念能力者，他们念力要更出色，这里指的不是气量…非要描述的话，更像是…‘念的质量’。
信念越强，念的质量似乎也会更有效。
气量可以看作是体积，生命能量的数值大小…而念的质量，是在念气经使用者发挥，转变成念力后的强弱，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比司吉一拳就能打炸他的念力防御，造成明显伤害的原因。
土块与钻石放在一起使用，能造成的伤害和防御性，一个天一个地……
可惜的是…如比司吉说的一样，这种感悟需要去经历的，胧虽然有所收获，但不多…因为，总体来说，至少到目前为止，他遇到的这些念能力者，没有对他造成什么致命的威胁。
而唯心的力量，显然是在绝境或异常艰难的状况下，更容易突破…否则，就只能一点点积累并熟悉。
所以…他很期待，布朗身边能够出现让自己眼前一亮的高手！
毕竟，他是要取代对方的。
他现在对布朗的武装力量一无所知，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负责保护十老头并替他办事的念能力者，一定有着大量的战绩基础，远比他这几个月做的事，要多几倍，乃至十几倍。
明明清楚这一次去见十老头会发生什么，但胧反而有点开心…
“可别让我失望啊…”
胧的语气透出强烈的期盼感。
41、藏匿的野兽！
“胧先生，请跟我来！“
半晌，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一位下属早已等候多时。
胧瞥见除了他之外，似乎还停靠有其他黑帮首领的座驾。
“真是不一样…”
他点点头，跟上前者。
刚才车子开始爬山路时，他就望见了这片屹立在山腰处的皇宫，真就是一整个山腰的宫厥，不单单只是一座！听说就连这处方圆几公里的山地，也都是十老头的财产，属于私人禁地，到处都有巡逻的把守，戒备森严。
在山下看还不觉得，等到了跟前再一瞅，就连这片宫殿外的围墙都极为高耸雄伟。
胧虽然没去过枯枯戮山，但感觉…有点揍敌客家族那味儿了，只是更加金碧辉煌。
在进去前，还有专门的人员安检，确定他没有携带任何危险性的武器，并叮嘱了一些需要遵守的事宜。
然后才领着他，前往会议所在的建筑。
胧插着兜，漫步走在宽敞的石钻路面上，嘴角翘着…他察觉到，有人在审视着自己！
……
“这个胧，是一名念能力者。”
“单凭他一个人就干掉了里佛和奇布两个家族负责安保的主要人员，就可见一斑！”
“我仔细深挖了一下他的背景，他在天空竞技场打过擂台，是楼主级的武斗家…热度已经消了，但提到他，还是有一些人记得。至于他和菲尔斯家族的关系，目前无法确定。毕竟在此几个月之前，菲尔斯家族只是一个中等势力，甚至很少被提及…”
“菲尔斯家族尚有一个直系血脉，是一个名叫菲尔斯莉莉的女人，菲尔斯迈博的女儿…从管家戴维和莉莉的态度看，他的身份应该没问题。”
一处高楼层的房间内，聚集着一群人。
有近小三十人。
大家的视线轮流穿过窗户，聚焦在了那个跟着下人逐步靠近的黑点身上。
“我看过他的录像，结合他这段时间的战绩…这人很危险！一对一的话，我们现场这些人，估计没人是他对手，赢面很小！当然，佐藤除外。”一个双手交叉，抱着后脑勺的男人，盯着窗外微小的人影，表情凝重，随即看向了站在十老头身边的忍者，“你的话，应该没问题吧？”
蒙面的黑衣忍者没有吭声，只是目光冰冷。
似乎是默认了。
“他的能力是具现系，十分复杂，一旦交手的话，短时间内很难摸清运用方式和规律…是真正的高手！”男人又总结了一句。
屋子里除了几十位念能者外，布朗也在。
不过他没有插话，只是坐在椅子上抽着雪茄，任由旁人对胧进行讨论。
“喂喂喂…阿丘瓦你什么意思…怕了？”
有人出言调侃。
“拜托！就算他一个人再强，我们毕竟有这些人呢…即便付出几条性命为代价，解决他还是很轻松的…”男人翻了一个白眼。
“真要动起手，谁弱谁先死…嗯…这很符合我们流星街的作风。”
又一个头发乱糟糟的男人，呲牙笑道。
“这种机会就让给你们了。”
一位女士轻声笑道。
“他已经发现你们了！”
这时，站在布朗身边的忍者，突然说了一句。
“噢？真敏锐啊…可怕的家伙…是同类嘛…”阿丘瓦啧啧称奇。
突然，布朗用雪茄在桌子上磕了磕，发出动静，所有人顿时望向老板，保持安静。
“都别太激动，至少目前…他还是自己人。”
十老头淡淡道。
说完，起身朝门外走去。
他要去见一见今天受召集而来的客人们了…
“这个佐藤好像跟着十老头很久了…”
“他是隐秘集团云隐流培养出的忍者…不像我们这些半路出家的家伙，人家是专业的！从小就开始训练，我听说另外九个人，身边也有和佐藤一样的强者…十老头之所以能稳坐黑帮的头把交椅，自然是有本钱的！”
“你们能不能有点敬业精神…我们好歹也是‘卖’给黑帮的，现在也是黑帮的人，你们在背后议论老板，真的好吗？要是被长老知道的话…”
“别用卖这个字行吗？是交易，交易！”
“有区别？”
“有！”
在布朗二人离开后不久，这帮人就开始讨论起来。
“有没有人想要找找乐子，试一试这个胧的深浅…”
“老实一点，对方好歹也是黑帮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没准未来有可能还是我们流星街的合作对象，别找麻烦。”
“放心吧，我心里有谱的…我可不想再回到流星街，现在的生活多滋润啊…”
戴着棒球帽的少年，朝大伙儿摆了摆手，走了出去。
“格林这小子…”
“没事的，他你又不是不了解…”
屋里的人并非全部出自流星街，但有一大半都是。
……
这头，胧正跟随‘向导’准备进入一栋群宫间拔地而起的白色大楼。
不过还要穿行过一条长廊。
离了几十米，胧注意到，有一个棒球帽的少年出现，随意在场地内活动…似乎是有些身份，与周围几步一个的西装男，格格不入，完全是两种风格。
也没人阻拦他。
少年斜靠在长廊的墙体，眼神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
胧的眸光也变得略带几分玩味。
‘向导’轻轻颔首，朝少年点头，像是在打招呼，但没说什么。
胧与少年的距离拉近。
这时，少年离开靠着的墙面，从胧的身边走过。
在两人身影交错的一刹那，少年帽檐下眼睛微微一眯，迸发出了‘气’，但没有杀意…杀意代表着挑衅，他有分寸，不想被误会。
他只是‘玩个游戏而已’。
再者，格林很清楚黑帮的事态…对方忌于十老头的身份，就算心有不满，也不会表露出来。
即便布朗知道，估计都不可能过问。
然即，他才刚释放出念气，制造精神威压，下一秒，忽然全身流窜寒意，他眼前的视野变得模糊，脑仁如针扎一样刺痛，一时间难以站稳，一个恍惚，踉跄弯腰，致使头上的帽子掉了下来。
不过，帽子还没落地，就被一只大手接住了。
胧拍了拍脸色苍白的少年肩膀，轻声安抚，温柔的如邻家大哥哥，“你的帽子掉了…走路要稳一点，别太调皮，摔倒了会受伤的。”
那种窒息感来得快去得也快，格林回过神，满脸涨红。
喉咙滚动了一下，动作僵硬的从胧手上接过了帽子。
胧又在他的肩膀轻轻拍了两下，随向导走远。
两人交锋的全程，只在一瞬间，作为普通人的‘向导’，根本没察觉。
胧感知到了背后注目自己的视线，喃喃自语：“他的念…”
这个少年的念，有点意思…
……
几分钟后，胧被引入了一间会议室。
一走进去，发现都是熟面孔…正是之前在慈善晚会上，看到过的‘大佬们’，老头巴迪姆也在。
“胧，你来了！”
与之前对胧的态度截然不同，他一出现，一共七人立马迎了过来。
黑帮的等级与排序虽然清晰，但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
如今的菲尔斯家族，可以说不弱于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势力，甚至还要更强一点。
自然，他们也不会再强调辈分什么的…
这就是现实。
“这七个人算上自己，一共八个，就是境内黑帮的核心圈层了。”
胧心中暗道。
这一次，他态度没太冷淡，假装热络的和几人聊了起来…无非关乎‘生意’上的一点事儿。
不过，胧对他们有好脸色，是因为心情…
他的心情很愉悦，也很亢奋。
他察觉到，有一个十分危险的‘野兽’隐匿了气息，在暗处盯着他们。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初登天空竞技场200楼时，遇到的艾西米路…当时的他在台上，可是有点狼狈啊…
不一会儿，十老头布朗从偏厅赶来。
七个人见到他，齐声喊了一句老大。
胧也跟着颔首…
眼前这位‘很年轻的男人’，就是十老头之一！
之所以说年轻，是因为以对方的地位和身份，四五十岁称不上大……
也是一个原著中的龙套角色，胧有印象，在动漫一闪而过的画面里有出现。
“都到齐了…坐吧。”
布朗率先落座主位，示意道。
左右各四个位置，胧在左侧第二个。
“胧，事情都料理的差不多了吧？”布朗看向桌上，最有‘朝气’的面孔。
“嗯。”
胧知道他指的是里佛和奇布两个家族的后事。
“那就好…我和其他人不同，在我的手下办事，只要有能力，就有机会崭露头角，我很乐于培养后辈。”布朗说道。
“谢谢…我一定不负‘您’的…期待。”
胧似笑非笑的应着，在说到最后两个字时，加强了一下语调。
乐于培养后辈…是更喜欢钱吧…
“今天把你们喊过来，主要是关于最近管制的地域势力，都有点不太安分了…你们各自都要盯紧，让下面的人少一点内斗，真有什么纷争的话，尽量避免武力。”
“是。”
果不其然，胧听到这话，就知道布朗是在变向的敲打自己。
示意菲尔斯家族已经‘赚’得不少，可以消停下来，为其好好办事了。
话题逐渐深入，越聊越多。
谈的都是境内黑帮所涉及到的产业变动等等…然后就是其他大陆，另外九区的一些事件。
胧发现随着地位提升，这些黑帮的运作模式倒更像一个大公司了。
不再是打打杀杀。
会议经历漫长的时间，终于结束。
他们是白天来的，现在天已经黑了。
一群仆人开始将早就准备好的佳肴美酒依次端上，聊完了正事，气氛相对轻松了不少。
作为新人，胧理所应当的成了几人议论和称赞的焦点。
都是…逢场作戏罢了。
42、舞台完成，准备演出
胧这一待，就在十老头的宫邸待了好几天。
会议结束后，对方没让他第一时间走，明显是想深切交流一下。
有将胧培养成心腹的感觉…但和预想的一样，在透漏出重视的意思前，更多的还是‘警告’。
比如说，菲尔斯家族有野心是一件好事…但胧要弄明白谁才是老大，没有他的默许，菲尔斯家族没有今天等等。胧对于和布朗的交谈，心中更多的是敷衍…在除掉肯尼家族后，关于赌场的事就已经结束了。
他之所以一路走到现在…说是想借用一下‘十老头’的权利也好，赚钱让后续猎人的路更加好走，亦或是为了与对方的私人武装力量‘交涉’一下也罢，本质上，黑帮和天空竞技场没什么不同。
同是他人生道路上的一处驿站而已，天亮了，就要离开。
“留我几天，是为了让你们更好的观察我吧……”
夜晚，胧站在一处行宫的阳台上，吹着冷风，手里晃着一杯红酒。
目光眺望着此起彼伏的宫殿建筑和场地，呢喃着。
这几天，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一直有念能力者尾随，并在暗处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估计在向布朗打着报告…
哪怕是现在，他所居住的房间里…都有一头匍匐在草丛中的‘野兽’，关注着他，随时都有可能露出獠牙！
胧伪装的很好，仿佛没有察觉到这人的存在一样。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这种被别人当成猎物的感觉，而且，对方真的算是十分少见，手段出色的猎手。
他尽量不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显得太兴奋…一如他曾经说过的，猎人的世界强者遍地，除了那些剧情角色以外，在每一个角落，每一个领域…都有才能出众的家伙。
这样的世界，往往才更有趣…不是嘛？
将红酒一饮而尽，胧转身回了卧房，准备睡觉。
第二天，十老头似乎有事要办，需赶往其他大陆，胧终于能够离开了。
他这一趟来，唯一的收获…不是十老头满口的废话，而是印证了…后者身边，有一群不错的念能力者，特别是给予他危险信号的‘那一个’。
但不是阴兽…
现在离剧情展开的时间，还要很久…胧也试探性的问了一下，可以肯定十老头的阴兽尚未出现…但私人武装的概念已经初见雏形，让他觉得有威胁的‘野兽’，应该就是后面阴兽的现任代表。
十老头，十只阴兽…每人身边都跟着一个，聚在一起，就是专属于十老头的部队。十老头本身就是一个整体，同为掌管地下黑帮，世界级的断层集团。
坐在回科克市的车上，胧的脑中融合着信息碎片。
首先，十老头在地下的存在，已经导致黑帮在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里，结构僵化住了…没人能轻易挑战他们的地位和存在，例如现在风光无限的菲尔斯家族，看似势大…但只要布朗一句话，境内所有的黑帮都会对菲尔斯家族出手…别说几百个家族，就是几十个，光靠吐沫都能将菲尔斯家族淹没…布朗甚至不用出动自己的武装力量。
布朗的确说的没错，菲尔斯家族的荣光，是在他的羽翼保护下。
目前还是‘自己人’。
在后世卡金帝国掀起探寻黑暗大陆的剧情风波中，为了寻找西索的旅团，也与黑帮首领有过沟通，那时的黑帮组织和现在大有不同，因为十老头被揍敌客一次性的解决，才使得地下势力大乱，群龙无首，冒出了许多如雨后春笋般的帮派，焕发出了‘新的生机’。
现在的黑帮，是一潭死水。
十老头不允许各自管辖的区域内，出现任何不可控的因素或苗头。
这十个人在位的时间太久了…即便现在的十老头，不是后世死掉的十人，个别的提前退位，他们的继任者也是绝对的亲信，被内定的。
有点世袭制的意思。
布朗如果今天暴毙而亡，明天就会出现一个新的十老头…是早就已经被‘选定好的人’，胧和巴迪姆他们必须无条件支持，境内的势力也不会有太大影响…因为十老头遗留下来的，是一般黑帮家族无法动摇的人脉和武装基础。还有一点，作为共同的受益人，就算出了一些乱子，十老头中的另外九个，也会帮忙。
因此，像菲尔斯家族这种…根本没希望。
也是胧必须要采取特别手段的缘由。
想要推倒布朗…必须要让十老头中的另外九个，置身事外才行。
当然，这很难…基本做不到。
但其实…只要动摇到两三个人…让这几人在十老头的小团体里，表露一下利于自己的态度就行。
说白了，只要有一两个支持者…就足够了。
从布朗的闲言碎语中，听得出来，十老头内部，其实也不是固若金汤。
有和布朗不对付的人…
到底是黑帮出身…
“想要在短短几个月内上位，确实有点天方夜谭了。”胧有了想法。
等回到菲尔斯本部，交给莉莉和管家去办，以女人的智慧和心思，外加戴维的做事效率，不用他操心什么。
拉拢境外其他十老头的人手，是大忌！
不能被布朗察觉到。
但要是布朗的‘死对头’，问题就不大…可以尝试。
人嘛…总会有弱点。
从外部看，十老头是一个整体，但内部究竟什么样，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流星街…”
然后，胧又提起了一个名字。
黑帮有如今的势力，和流星街脱不开关系。
流星街的人因生存问题，凶狠、坚韧的性格不是一般的纯粹，他们大部分都有直面死亡的勇气，简直是黑帮再好不过的‘原材料’。
双方之间的交易，从很早之前就开始了，但并不密切。
真正的‘建立联系’是在几年前。
流星街向黑帮输送人手，黑帮负责保护流星街的安全…时至今日，流星街的状况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改善，不太需要黑帮的庇护，但双方的合作一直有在进行。
交易的起始点…就是被当作‘世界垃圾场’的流星街，在早年经常遭受外来者的迫害。
‘流星街的人不算是人，所以…对人以外的生物，做任何事，都不用担心法律的制裁。’
这是…曾经，人们的共识。
恶化形势愈演愈烈。
流星街几乎每年都会有数百名儿童被掳走，下落不明…还有大量的成年人死于非命，他们的器官、人力资源…皆是不错的赚钱渠道，而且得手没什么难度，也致使流星街在一段期间内，成了歹徒们的‘钱袋子’，很惨很惨…
这股风气，也让幻影旅团成了直接的‘受害者’。
没有这种事，不会有现在的蜘蛛。
旅团的初始班底，一开始可是抱着世界巡演的愿望，就和胧几年前所在的莫里托尼奥剧团一个性质。
只不过…旅团是演戏，他们是马戏团而已。
库洛洛想成为一名伟大的声优表演者…窝金要成为‘世界第一大反派’的演员。
当年的事，让流星街的长老不得不对外求助，找到了黑帮，双方一拍即可。
流星街的管理模式…其实与黑帮差不多，存在着一个类似‘长老会’的机构。
特殊的背景，特殊的成长经历与环境，也让流星街的人相对而言，更适合成为念能力者…提供一些黑帮需要的‘高级战力’。
他们菲尔斯家族倒没有流星街的人…因为是靠赌场起家，对人手的需求，没有其他行当那么大。
“有时间的话…去看一看…”
胧收回心思，微微一笑。
……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境内的势力就变得平和下来，火药味儿没那么浓了。
像菲尔斯家族这种快速崛起的，算是近几年来，黑帮少有的大事变。
菲尔斯家族也开始按照十老头的安排做事，表现的‘规规矩矩’，这让布朗十分满意，觉得胧有在听话，服从性不错。
最重要的是，菲尔斯家族一直在上贡！
布朗很受用。
也逐渐放松了警惕，慢慢把他当作‘自己人’。
但实际上，自从与十老头第一次会面后，菲尔斯家族就一直在隐秘的与其他大陆的黑帮势力勾结，虽然布朗派出了一些念能力者来监视…但都瞒不过胧，被巧妙的糊弄了过去。
到眼下，监视的人已经被撤走了。
可见布朗对胧，有了初步的信任。
而胧则一直深居简出，相当低调…在闭关。
为后面的最终一步，做准备！
届时，他将要面临的危险，是最大的…甚至…性命不保。
“家主。”
翌日，一间漆黑无比的房间内，胧迸发念气，盘坐在地，双目紧闭。
门外传来了戴维的声音。
“进来。”
胧睁开眼帘。
“家主，我们与十老头中的另外两位搭上了线，其他几位感觉难度很大，会有风险，一时半会恐怕做不到，这两位对我们有些兴趣，表示可以给一个机会，与您见一见…至于后果，我们自己承担！”
“只有两个嘛…也够了。”
“去准备一下。”
胧露出笑容。
想要见到其他的十老头，也要自身有一定的底蕴，显然…菲尔斯家族有这个资格。
为了这个结果…胧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是。”
戴维转身离开。
“看来…一切就要结束了。”
胧缓缓站起。
舞台…马上搭建完成。
即使没有观众，也要来一场华丽的演出……
不枉他浪费了这久的时间。
43、序曲
半个月后，胧从其他大陆回到了巴托奇亚共和国。
事情…比预想的要顺利。
他见到了十老头中的两位…其中一个是女人，还有一个上了岁数的。
女人是十老头中和布朗最不对付的…至于另一个老家伙，很贪…一旦菲尔斯家族的计划成功，胧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必须要从管辖区域内单独划出一块地盘，还要让出一些产业。
胧自然答应…因为他根本不在乎黑帮的权利，他只是想利用一下十老头的身份和情报而已。
再者，一旦当上了十老头，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决定的一些事…未来可就不一定算数了。他的实力，现在能抹杀布朗，未来同样可以做到改变十老头成员的格局…
就看胧自己有没有兴趣了…
而对这两位十老头来说，十个人的小团体中，能再拉拢一位，无疑会让他们有着更大的话语权。
当然，如果菲尔斯家族失败。
这两个人就会与他撇清关系，并且…帮助布朗围剿菲尔斯家族的残党。
所以…一切都要建立在菲尔斯家族成功的前提下！
两人也透漏了一些有用的消息…过一段时间，十老头这边要负责处理一件大事，布朗会离开地盘，他俩尽力帮菲尔斯家族拖延住对方，争取一些时间。
菲尔斯家族本部。
胧来到了顶楼。
已经知道结果的菲尔斯莉莉，虽然眼睛看不见，但仿佛能察觉到他愉悦的心情。
“要开始吗？”
女人依然坐在轮椅上，如往常一样‘眺望着’城市景观，纤细的手指摸着玻璃。
“嗯…可以开始了…”
胧笑着给予了回应。
……
又出乱子了！
境内刚平静下来没几天的情形，再次发生变动，而且有些严重。
这一次与菲尔斯家族无关，是加百列和巴迪姆两大家族…起初只是双方势力手底下小人物发生了一些摩擦，随后演变成了家族干部之间的冲突，两位家族首脑也都站出来说了一些场面话…但好像并不管用。
事态逐渐失控…上升到了火拼的程度。
连十老头都被惊动了，亲自过问…随着将闹事的头目和相关人员全部清理掉，才总算平息。
但没平息多久…又有两大家族恶斗。
也是从小喽啰之间的矛盾，渐渐变成了基层干部的大打出手。
一时间，境内的地下势力局面有点混乱，有点草木皆惊的感觉。
十老头布朗的宫邸中。
办公室里，他吸着雪茄，整个人被烟气笼罩，眉头紧锁。
他手底下的八个人里，巴迪姆和加百列两个家族早年有些恩怨，但已经过去很久了，毕竟是在一个圈子里混的，也是一点点爬上来，要说没有摩擦是不可能的。
但当年的事，早就翻篇了。
让基层的火烧了起来，说明巴迪姆和加百列两人管理不当…让布朗很不满意。
不过，情况控制了下来，也算好事。
然即，史丹与何塞两个家族又起了风头，让事情多少变得有些诡异。
这两个家族的产业高度重合，存在竞争。但有他的敲打在前，两个家族首领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一个是恩怨，一个是产业，都是很容易下手的点。
布朗眯了一下眼睛。
他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可不是什么没脑子的蠢货，外加深谙黑帮一道，他本能的嗅到了‘阴谋’！
有人在捣乱！
能干出这种事来的，需要对四个家族的情况有一定了解…而且，还对四个家族的老大，性格和办事方式等，比较熟悉。换而言之，幕后的黑手，就是他手下八个人中的一个！
布朗拿起一叠资料，白纸上印有八个家族首脑的照片与背景和收集到的讯息等，其中…就有胧！
“去查一下菲尔斯家族最近有什么动作…还有，调查一下何塞、史丹两个涉及家族的干部…”布朗头都没抬，直接吩咐道。
“是。”
站在面前的下属点着头，出了房门。
他管辖的区域，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自从菲尔斯家族冒出了头，就有点不对劲了…本来见胧这段时间一直很低调，布朗以为后者就算有野心，也是一个识时务者，值得他看重。
他手下的几个人，也都很老实…胧一加入没多久，就有互咬的迹象。
这一切，不得不让布朗对胧产生怀疑。
但怀疑也只是怀疑…需要证据。
虽然盯着纸上胧的照片，布朗的心里告诉他，这个年轻人极大可能就是罪魁祸首…却也不能直接下令将菲尔斯家族拔除，黑帮有黑帮的规矩，外加…也有可能是误判。
哪怕布朗觉得自己的直觉不会有错…
问题是…一个小小的菲尔斯家族，一个胧…哪里有底气敢和他作对？
又有什么目的？
胧应该很清楚他的实力…这么做，无异于以卵击石，在找死！
胧能带领菲尔斯家族脱颖而出，说明他的头脑不俗…这种显然易见的结果，可是连一般人都能预见的。
“有点大意了…就算不是你，等事情解决，也想办法让你消失吧…”布朗用雪茄将胧的资料纸点燃，语气冰冷。
他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思。
胧和一般的黑帮老大不同，他是一位念能力者，实力好像还不错。
即便胧是清白的…被这样一个人跟在身边，时间久了，对自己愈发了解和熟悉，也有隐患。所以，布朗还是有了决定…胧如果撇掉嫌疑，最大的好处，就是菲尔斯家族依然会健在，但需要换一个领导者。
十老头亲自下令，调查的速度自然极快，隔天，就有手下向布朗进行了汇报。
“都死了？”
“对…下落不明，应该是死了，被人灭口了。”
“那就表示，的确是有人在捣鬼…对方的反应很快。”
布朗声音低沉。
“菲尔斯家族那边最近很平静…家主胧也一直深居简出，很少抛头露面，有一些小家族或集团的老大，想要和他攀上关系，似乎也吃了闭门羹…他好像不想拉帮结派，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做得这么干净…”
布朗整个人倒在了椅子上，眼睛看着天花板，大脑快速转动，“不是真的安分守己…很有可能是在误导我，迷惑我的视线，让我卸下了心防，转移注意力……”
“当潜在的肇事者都被排除在可选的范围内，那剩下的最后一个人，哪怕再不可能，只有百分之一的嫌疑…也一定就是他了！”
“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喃喃到最后，布朗眼神冷冽。
不需要证据了，找个理由，让他消失吧…
这是他的地盘，他想让谁死，谁就活不了。
“打电话通知菲尔斯家族，让胧来见我！”
“是。”
片刻，手下去而复返。
“菲尔斯家族那边回复说…他们老大身体不适，正在静养，说…要等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
布朗沉默。
这是…挑明了？
真的是他？！
“要现在动手吗？”
这时，房间内传来了一个没有感情波动的声音。
正是隐藏在暗处的佐藤。
不用布朗点明，他就懂得老板的心思。
十老头抬了一下手，“不急，他早晚是要死的…等我回来再说，我过几天要启程去办一件事，先全方位监控菲尔斯家族，我离开的消息也不得向任何人透露，让其他人觉得我一直都在，不敢轻举妄动…至于胧，不管是不是他，我要亲眼看到他死，听一听…他有什么想说的……”
佐藤没有吭声。
“不准菲尔斯家族的人离境。”
“明白！”
手下点着头。
……
“抓紧…目标已经起飞了…”
翌日，胧收到了一则消息。
对方只是简单说了一句话就挂断了通讯。
胧放下手机，看向一边的戴维。
“没有布朗离开的音讯……”
“制造人还在的假象嘛…可惜啊…”胧莞尔一笑。
随即，又瞅向了轮椅上的女人。
“如果失败的话，你们菲尔斯家族可要不复存在了…”
“都走到这一步了，我还有选择吗？”
菲尔斯莉莉轻轻一笑。
“你那边呢？”
“被我们找到弱点并收买的干部有限…能减少的麻烦，在预期的三成左右。”老管家严肃道。
“无所谓…我只是想节省一下时间而已，就算没有他们干预，问题也不大。”
胧说着，抓起扔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搭在肩膀，朝门外走去，摆了摆手：“你们两个就在这里待着…不要出去，这栋大楼里已经溜进来了不少的老鼠…我先清理一下。完事后，转移到事先准备好的安全屋，远程遥控布局…”
“是。”
戴维冲他的背影鞠躬道。
莉莉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等胧走后，女人拉住了管家的手，“戴维…再最后一次，和我描述一下外面的景色吧…”
“好。”
老管家颔首应着。
……
才刚出门，胧就看到一个女仆正在走廊里打扫卫生。
见到他，立刻低头弯腰。
“生面孔…新来的吗？”
胧和颜悦色的问道。
“是的家主。”
黑皮卷发，大胸脯的女人，小心翼翼的答道。
“长得不错…”
胧夸奖了一句。
“刚刚听到了什么？”接着，他话锋一转。
“啊？”
女仆装作一头雾水的样子。
“演的也不错…”
言毕，在女人尚未反应过来之际，抬脚从其身边走过。
几乎同时间，女人的娇躯宛如被火车头撞击并碾压，飞了出去，轰在了墙面，砸出裂纹。
伴随石子，面目全非的滑落在地，成了一堆烂肉。
“只是…在我这儿不过关。”
44、闯入者
疯了！
布朗管辖区域内的黑帮彻底乱套，他前脚刚走，后脚便收到了消息。
许多小家族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交火，互相厮杀…一些中等家族也打了起来，更要命的是…之前的巴迪姆、加百列、史丹、何塞四个家族也失控了。
布朗大吃一惊，本想原路折返，但还是放弃了念头。
因为这一次十老头要商议的事情很大，合作的对象他们更得罪不起！
故此，他只能让手下的人尽力去平复，去控制局面…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对于小家族的大佬，他们想要接触上十老头，几乎不可能…中等势力也许能够联系上，就和曾经的菲尔斯家族一样，但需要一些时间，布朗突然离开，使得他本人与黑帮处于一种断联的状态。
只让手下出面，公信力远远没他本人那么大…
菲尔斯莉莉制造乱象的方法，其实很简单。
小家族的首领能够攀附上菲尔斯家族，是他们梦寐以求的机会…黑帮之间的血腥斗争又是常态。只要三言两句，表现出帮扶小家族的意思，这些人就会为此头破血流…菲尔斯家族说看哪个小集团不顺眼，甚至不用他们亲自出手，就有许多黑帮老大主动请战。
至于中等家族，家主胧在旁人眼里，可是近来十老头布朗身边的红人，所以…只要伪造成是十老头的安排和意思，让他们狗咬狗就行了，即便想要求证，短时间内也办不到。
至于除了菲尔斯家族的另外七大黑帮，或多或少都有被收买的人在作乱…巴迪姆、加百列等四个家族现在自顾不暇，唯一需要快点解决的变数，就是另外三个大家族。
所以，胧第一时间前去猎杀了三个家族的首脑。
谨防这三个人的存在，会导致计划没有预想中那么顺利…
要知道，在外人眼里，布朗本人依然还在地盘中，没有离开。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十老头却不见踪影，必然感到蹊跷。
也会有一些人产生误会，觉得菲尔斯家族所言，一切都是十老头的主意，没准是事实。
即便有些怀疑…碍于菲尔斯家族的势力，也选择对发生的一切视而不见，起码不会出面帮着摆平混乱。关键的一点，死掉的人越多…对于幸存下来的帮派越有利，将来更容易崭露头角…一些居心叵测的人，恨不得越乱越好。
反正大家族之间的针锋相对，也不是他们能够干预的。
菲尔斯家族的计划…在很早之间就着手布置了，只不过现在才引爆而已。
“巴迪姆死了！”
“史丹与何塞两个家族元气大伤，老大同样暴毙…由菲尔斯家族出面镇压并控制了局势，并隐晦的表示，是您的意思。”
“……”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远在另一个大陆上的布朗，愈发心寒，他几乎每隔一个小时，都会收到令人惶恐不安的讯息，事情恶化的速度和影响，超出了他的判断…已经彻底失控了。
“该死！”
啪的一声，布朗将手机摔碎。
怒骂着。
他不明白，自己已经录音和录像，向管辖地的黑帮发了通知，怎么还没有用？
“是晚了嘛…”
布朗脸色铁青。
他应该第一时间就做出反应的！
自己严重低估了菲尔斯家族的‘破坏性’，黑帮本来就是不受管束的暴徒人渣，他们被压制了这么久，早就受够了十老头下令的种种制度和条例…他们清醒着呢，真出了事…有菲尔斯家族顶着，未必会落到他们身上。
反之，区域内的竞争者死的越多，将来他们往上爬的机会越大。
菲尔斯家族…把黑帮心中的‘恶’，给释放了！
恶念在一点点滋生，伴随时间，已经很难压下去了…他本人不在，就算出动了自身的武装力量或军队，力度也会有落差！说明白点，他就不应该走…错过了第一时间将火苗吹灭的时机，现在大火已经烧起来了…
更让布朗难受的是…为期半个月的商讨，还没有结束…一直在延续，他分身乏术，根本回不去！
……
“家主，十老头那边已经驱使大部队，以铁血手腕，强硬的清剿乱党…我们的本部也遭受到了攻击，估计马上就要毁掉了！他们第一时间就在肃清我们的产业，这件事被其他黑帮知道，应该马上也会反应过来并及时调整……”
“您的时间有限，必须快一点了。”
翌日，胧故地重游，独自一人上了山，来到了布朗的宫邸大门前。
他是一个人走过来的，没有坐车。
听着手机那头，戴维的汇报，胧微笑着挂断了电话。
眼前这片占地宽广的行宫，正是防备力最薄弱的时候…布朗的手下几乎倾巢而出，正在和菲尔斯家族以及被他们收编的乱党血战…这段时间，菲尔斯家族控制的势力可是不少…但只是虚胖，想要真正的对抗十老头的私人武装军队，还是比较难的…因为这些武装军的装备更加精良。
手上的家伙事儿…有一些，不是单纯靠黑帮的力量，就能搞到的。
但消耗并拖住武装军，分散对方的主力，还是没问题的…
“什么人？！”
这时，大门前的几个守卫发现了他，用手电筒照了过来，提枪靠近。
“敌人。”
胧只是简单回了两个字。
下一秒，手指弹动，几颗石子瞬间射穿了几人大脑，溅起白浆。
随着他漫步走进大门，身影消失在入口…不一会儿，就有刺耳的枪声响起，以及回荡整个行宫的警铃声。
突兀，原本黑暗的宫邸内，从各个方向亮起了巨大而明亮的远光灯。
十几片交织的光幕，将黑夜照耀的宛如白昼。
在这炫目的白色光海下，高大围墙内，空旷的广场尽头，一个小小的人影同清晰的脚步声，缓缓掠近…站在中央，成了焦点。
嗖嗖嗖…
而在他的周围，一缕缕黑影或从高处落下或飞驰而至，组成一个圆形阵仗，将闯入者给包围！
胧扬起淡淡的笑容，视线扫动，一共十八个人，十八位念能力者！
其中，就有与他一面之缘的棒球帽少年，格林。
这些气息，胧都很熟悉。
“菲尔斯家族的老大…请问你大半夜的来到这里，要做什么？！”
一位神色冷酷，抱着膀子的男人，淡漠道。
鼻翼轻嗅，哪怕相隔十米，他依然闻到了前者身上微弱的血腥味。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嘛…”
胧显得很平静。
“胧先生…你确定不再考虑一下？虽然你的实力很强，但我们这边更占人数上的优势…我们对黑帮的事不了解，也不想搞明白…如果你现在折返，起码还能多活几天，等老板回来后，由他亲自处理你…你现在动手，相当于是把死期提前了，这可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格林露出一口白牙，笑道。
“其他人都出去了吗？原本的数量…应该更多…”
胧答非所问。
“嗯…都去收拾你制造的烂摊子了…你满意了？”
一个女人一脸不爽的叱责道。
“消消气乌卡…真正的大鱼不是在我们这儿嘛…你应该高兴才对。”
有人笑呵呵的劝着伙伴。
“切！”
“你们这里，大部分的人都是流星街出身吧？”
胧开始一点点解开西装纽扣。
“是的。”
格林笑容灿烂。
“难怪…念力都很出色呢…我忽然对你们的家乡很感兴趣…”胧一边说着，一边脱掉了外套，并将袖子一点点撸了起来。
十几个人瞅着他的动作，战意和强烈的杀机，一起喷涌。
胧弯腰，将叠好的衣服放在地上。
然后…周身念气爆发，看向他们。
“来吧！”
胧刚说完，还没直起腰，一抹鬼影就已经闪到了他的背后，手握尖刀，挥向他脖子上的大动脉，“真以为我们会有兴趣等你在这儿整理衣物？蠢货，战斗早就开始了！”
砰！
但是…这人的武器甩到一半，一只大手就按在了他的脸上，让他身体失控，被重重拍击在了地面，砸出深坑。
接着，又扬起一股尘土，胧的一只腿没入地面近一尺深，却没有踩在前者身上，这人从坑里迅捷的跳了出去，拉开距离。
“好快的反应…看来是对我的攻击，有所预警…”
没能得手，胧将沾满尘土的脚拔了出来，淡淡道。
一旁格林瞳孔缩如针眼。
他的同伴虽然躲开了这一招，但人已经跪在地上，俯身吐血了…吐出来的不仅是血水，还有血块…
即便有念力防御，内脏还是被重创，破损了。
这个男人，比他们事先所想的，还要可怕！
“你们看过了我的比赛录像…对吧？天空竞技场的…那是半年之前的事了…你们不会以为，这大半年来，我一点长进都没有吧？是不是太瞧不起人了…”
胧注意到了格林脸上的表情变化，调侃道。
噗的一声，他摊开掌心，身畔空中凝聚出一个奇怪的人脸按钮。
“开机！”
“正在加载游戏…”
按钮响亮的叫着。
“一起上！”
格林见他要施展念能力，顿时大喊。
并第一个冲了过去。
霎时间，十几道虚影展开协作，杀向目标。
“英雄嘛…第一次抽到呢…真不错。”
游戏开启。
胧望向四周席卷而至的敌人，笑着呓语。
45、绝对零度
砰砰砰！
一群人封锁住了胧可能闪避或逃跑的所有角度，胧的肢体刚有动作，速度最快的三个人就同时扑到了面前，一瞬间四人拳脚如机关枪般交互碰撞。
胧将国术施展到了极致，在几人密集的进攻下，身法配合步法依然能在极度狭小的空间做到身位转移，拉扯近乎完美…然后，在不到一秒的瞬间，便捕捉到了一人露出的空门。
沉腰曲肘，打出神拳。
拳威震荡，让空气都在翻涌，变得灼热。
但是…这三人刹那跳开，让出了位置。
一个手臂变作盾牌的家伙，冲击而上，硬生生接了胧这一拳。
一声震耳欲聋的炸响。
后者前压的盾牌凹陷，整个人禁不住向后滑出二三十米，连脚下的鞋底都磨烂掉了才站稳，举起的盾牌变回了手臂，这人看向胧，又惊愕又兴奋的大叫：“够劲！”
他手臂的臂骨，已经呈现出轻微的扭曲，折断迹象。
在打退这人的同时，一个矫健如豹的鬼影，从胧的身边一掠而过，窜到了背后。
胧的体表乍现一阵即逝的寒光，并飚出了血水。
“呵呵呵…你再强…也不可能同时对付我们十几个人的！”身后，偷袭成功的男人，舔了舔双手佩戴的指虎，上面沾着胧的鲜血，戏谑的笑道。
此人的指虎不是常规制样，指尖有几公分长的隐秘刀片，胧浑身上下的所有关节部位，都在倏忽间被割开了口子。
关节…如果受损严重，必然对导致动作变形或迟缓！
这些人是在用脑子战斗！
他们…在把胧当成猎物，在狩猎！
胧无动于衷，脸色淡然。
他要激战十几个能力不明的念能力者，大脑需要处理的信息包括身体要做出的应对，都是前所未有的极限…他根本连喘息的功夫都没有…对方的攻势不会有一丝一毫的间断！
在场所有人的精神都是高度集中。
胧的大脑…像是干烧的cpu，随时都有可能出现过载！
唰！
猛地，又有两人奔袭到了他的身边，是强化系！
胧出于对气息的敏锐感知，硬挺着关节受伤，闪躲开来…只是身位才刚移动，就被一个人从身后抱住，这人的手脚软若无骨，简直和橡皮泥一样，四肢贴服在胧的手脚，进行缠绕。
活生生限制到了胧的动作！
没办法…胧对付的人太多了！有些时候，数量的确会带来一些改变…这种感觉，像是被一群饿狼围攻，最重要的是，这十几个人都不是泛泛之辈。
“老老实实的等死吧…”
趴在胧身上的念能力者冷声发笑，收缩着缠住胧的手脚，力量极大！
已经有他的同伴看准时机，向胧攻击而来。
马上就要得手！
然而，背上的人眼皮一跳，察觉到他绑住胧的一条手臂，正在被男人以蛮力一点点挣脱！
下一秒，噗嗤一声。
胧的一条手甩开了对方胳膊的禁锢，并指如剑捅向脑后。
一息刺穿了这人的喉咙！
然即，这个念能力者并没有放开胧，甚至催动的念力还在加剧！让胧的身体进一步，难以动弹…他展现出的意志很惊人，就算是死，他也要给同伴争取时间！
显然…他做到了！
他的呼吸已经细若游丝，一群黑影蜂拥而至…
首先，是有人从后方踢中胧的膝窝，致使胧单膝跪地。紧接，又有一把匕首精准的刺进了他的腹部，胧腹部的肌肉顷刻紧绷，夹住了利刃，将伤害减到最低。
旋即，又有人架起他的手臂以擒拿势压住肩膀，降低他反制的可能！
还有一个念能力者跳上了他的背部，双手抱着一个‘巨大针管’，将针尖插进了胧的身体。
神奇的是，被针尖刺中，胧没有疼痛的感觉…仿佛这东西也没有实质性的伤害，但随着背上的人抽拉针管，胧的念气如水流一样，正被疯狂抽走，导致他的念力与气息都愈发薄弱。
胧被压制了！
从交手到现在，实则很短，前后不过两三分钟。
在面对十几个精英级，并且悍不畏死的念能力者时，他的确占不到什么便宜，最重要的是，对方因为人数关系，等同于他在面对十几种未知的念能力…
“看我把你的念一点点抽干净…嘻嘻嘻…”
踩在胧背上的人，发出得意的尖笑。
“这种能力…是除念？”胧心头一动。
他目前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妙。
“你应该感谢我们的老板…他说过，要等他亲自回来后再解决你，不然你现在已经被我们干掉了…”那个叫乌卡的女人，手里捧着一个毛线球，来到胧的身边，蹲下后，伸手在胧出血的腹部抹了一把，接着将胧的鲜血，涂抹到了手中的线球上。
继而，就见那线团，好似活物一样蠕动起来，快速交叉编织，不一会儿就织出了一个毛绒人偶的小脚…还在一点点修补。
“别动！老板的命令虽然是最优先的，但你很危险…所以…只要你稍有一点的动作，我就杀了你！”
格林握着一个球棒，对准了胧的脑袋，帽檐下的眸子，异常冰冷。
发出警告。
“格林，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这家伙已经动不了了，哈哈哈！”
有人笑道。
“怎么样？”
事态在一群念能力者看来得到了控制，格林瞥向一个走来的同伴，问道。
“死了…”
后者沉声道。
两人所指的，就是第一个对胧出手，结果被砸到地面的人…虽然避开了胧后续的一脚，残喘了片刻，还是失去了生命。
就是一个正面接触而已，就死了…
十八个人死了两人，重伤一个！
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估，本以为…付出一条人命，就已经是胧能做到的极限了！
他们可不是什么杂鱼弱者…
“要多久？”
格林又看向了乌卡和她手上变化的线团。
“比较慢…起码十分钟。”
“一旦诅咒结缔，想杀他，就轻而易举了…”乌卡自信道。
这时，一直用手脚捆绑住胧的念能者彻底死亡，尸体滑落倒地。
“小心！”
用手扣住胧肩膀，保持擒拿状的念能力者忽然瞳孔一缩，发出轻喝，他是最先能够感知到胧身体、肌肉有轻微变化的人！
咔嚓一声，胧的肩膀被卸掉。
这人没想到胧硬抗着受伤，也要反击，如此凶狠！
他是真的不想活了吗？
踩在胧背上的男人，带着‘针管’机警的跳开，他不是近战型的念能力者，先避开危险再说！
胧本来蹲下的身体，赫然暴起，速度惊人，扭转腰身，反手一挥，顿时抽在了擒拿自己那人的脸颊上，恍惚间，这人的半张脸就没了…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眼神不敢置信！
接着，胧又探出大手，抓向乌卡。
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的能力很棘手！
嗙的一下，一根球棍打在了胧的手背，让胧的手骨发出碎裂声…
是格林！
少年眸子直勾勾的盯着胧，眸光择人而噬，额头浮现出青筋，抡起棒球，风驰电掣的击向了胧的太阳穴！
又被杀了一个！
格林很愤怒…
“去死吧…”
既然胧想死，他就成全对方。
同时，身前的其他几人也一起出手！
“念力被抽走了一半…”胧眉眼低垂，看着皮开肉绽的手背，忽然笑了，“你的眼神没有一直盯着我…这很不专业。”
他在对格林说。
是的，至少在其他人看来，刚刚那种情况…胧几乎已经没了威胁。
现在一条手臂被卸下，还受了伤，没了一半的念力…凭什么？
这个男人凭什么还和他们斗？
一开始就赢不了，现在更不可能！
“松懈的不单是你一个，而是你们所有人…”
“我是有意把你们吸引过来，聚在一起的…”
随着胧的轻语，和脸上莫名的笑容，他的念力骤然如同火焰一样燃烧。
霎时，他的体表幻化出了一具形似灵体的虚影，是一个驮着小男孩的怪兽，体态威猛，一身浓密的毛发，长有犄角。
胧选择的英雄，雪原双子努努和威朗普！
怪兽发出怒吼，以胧为中心，瞬间刮起了恐怖的暴风雪，冰冷刺骨。
风雪夹杂着冰刃，风幕更是汹涌到让范围内的十几个人，难以行动…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根本无法摆脱飓风的束缚。
这是…游戏的规则，技能的减速效果！
胧释放了英雄的大招，绝对零度！
形成了一片风雪领域！
技能在引导期间，胧会获得一层护盾，所以…近处的格林几人攻击并未停止，全部打在了身上，但被一层厚厚结痂的冰盾抵消掉了。
风雪中…胧望着眼前神情呆滞，衣服扇动，脸庞已经密起白色寒霜的少年，淡淡道：“如果将自己视为猎手，那只要目标没死，狩猎就没有终止…一切皆有可能，称职的猎人会将所有的可能性扼杀在摇篮里，这一点你们，都不合格。”
说完，技能引导结束。
轰！
这一刻，无数犀利的罡风与冰刀肆意切割，并在领域之中轰鸣引爆！
十几道千疮百孔的身影，好像破烂的布娃娃，被风流卷动着飞了出去……
安静了…
满地的冰晶与飘零的雪花…
胧口中吐出一道炽热的白息，活动了一下，将被卸掉的肩膀重新接上。
“这大招…有点爽…”
他是以一位玩家的角度，由衷的发出感叹，视觉和效果都很炸裂。
不愧他在‘游戏世界’构造英雄时，下足了时间与功夫。
目前的游戏里，英雄是比较其他几大类，创造进度最缓慢，也是耗心血的。
直到现在，他也仅创造出了二十多个英雄而已。
46、欢迎回家
胧目前创造出的英雄里，除了努努和威朗普之外，还有无极剑圣易和虚空行者卡萨丁。
他一开始是想选择剑圣或者卡萨丁的。
但很快就放弃了。
之所以没选择…是因为存在变数。
剑圣的高原血统和卡萨丁的虚空行走，可以让他拥有超级移速和神出鬼没的能力，但对方人数太多了…在对这帮人的念能力未知的情况下，不太适用。
因为剑圣与卡萨丁这两个英雄，很怕被‘束缚’…如果无法在短时间内将敌人削减一半以上的数量，天平就会倾斜…胧不喜欢冒险。
他喜欢战斗，享受战斗，是追求、渴望自我成长…不是像西索那种，贪图什么刺激。
他怕死…
所以，他不会将自己置身在险境。
他需要，一次性的…快速结束战斗。
故此，衡量之下，他可选的英雄中，最好的…就是雪原双子。
“念…所剩不多了啊…”
胧呢喃了一声。
伤势还好…他在有意引导战局的走向，几处致命伤都避开了，腹部是最严重的，但没伤及内脏。
让战斗持续下去…还真不好说。
如果十老头布朗身边的那头‘野兽’在，外加这群念能力者人数增长到三十人左右…胧是绝对不会正面迎战的！战斗的方式有很多种…利用地形和环境逐个击破，是最优解。
可能选择的英雄也会不一样…
只有十几个人的话，他才会尝试一下。
他对自己有自信！
但他不认为，正面交手，他能赢过一整个布朗，由念能力者组成的武装小队。
处境不同，可选择的解决方式，也不一样，要灵活多变。
广场上，一群人散落各处，有的死了…有的还有一丝气息…
胧走到一具尸体旁，低头看了看。
这个叫乌卡的女人，下半身已经被撕裂，面目全非，但伤口处结有冰霜，正一点点融化，没有流血…她的毛线团，消失了。
不是具现系，这个女人是特质系的…
一旦那团毛线织成了小人儿，胧有预感…他要出事！
他又走到了格林身边，少年的胸口有微弱的起伏…一张脸已经被刮烂掉了，连眼珠都碎了…
“还有意识？”
胧挑着眉梢。
有点可惜…
以少年的岁数，能有这种水平，已经算是相当出色了。
如果不是敌人的话，胧也许会‘指点’他一下。
话音渐落，格林气机断绝。
胧将几个还活着的人，依次补刀…最终来到了现场伤势最轻的一人跟前。
说是轻…只是相对死亡而言。
男人浑身上下遍布被风雪切割的创口，密密麻麻，触目惊心…但大体还保持着‘人类’的样子。
瞳孔涣散，躺在地上。
正是那个用针管抽取念力的家伙…这人在第一时间跳走了，但没有拉开足够远的距离，似乎还想着趁虚而入，先让同伴牵制住胧，等暴风雪降临后，他再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我可以救你，想活吗？”
胧站定，朝男人说道。
男人的眸子略有晃动，但机体受创严重，说不了话。
“你是除念师？”
见他仿佛要陷入昏迷，胧又问道。
抽取念力…这不得不让他联想到念能力者中，极为稀少的一类人。
除念师。
除念…这种手段，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bug。
胧没想到敌人的队伍中，会有除念师…如果能够救活，并让其为自己效力，在未来兴许能发挥不错的作用与价值。不管他后续要成为什么猎人，不可能单打独斗…一定是要组建自己的团队，而在胧的预想中，是有除念师的一席之地。
除念师，难得一遇。
男人犹如回光返照一样，眼神忽然变得清醒，并对胧裂开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紧接，他本来身体还残存的生机，忽然如断线的风筝，顷刻消失…
这人将‘气’自主散掉了…
“……”
面对此景，胧皱了一下眉头。
内心毫无波澜，抬脚就走。
虽然有伤在身，念力也没多少了，但打扫一下这片行宫内的幸存者，还是没问题的。
……
几天后，布朗麾下负责率领武装军队的四名念能力者回到了宫邸。
他们处理的是，被菲尔斯家族渗入的七大家族乱象，清扫作乱人员，并将部队留下驻守，进行管制。
他们四个也是百忙之际，难得抽身回来一趟，做一下调整和休息。
不过，他们心中也稍感奇怪。
因为这些天，同伴一直没有联系他们，也没有传递老板后续的命令和计划。
“那些家伙倒是能躲在这里，待个清净，该死！”
晌午，车子停在了行宫的入口处，其中一人推门下车，不满的发起了牢骚，“苦了咱们，还要…”
只是话没说完，这人霎时神情一紧。
因为，他闻到了血腥味和恶臭。
在他后面下车的三人，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还在附声：“别发牢骚了，早干完早利索，后面等事情平定了，再让老板给咱们放个长假…安德森他们几个都已经把菲尔斯家族的人灭得差不多了…那个本部大楼也毁了，动作比咱们要快！现在就剩底下一些中小势力的黑帮了…估计再用不了多久，等老板…”
同样，话说到一半。
三人面色骤变。
“喂喂喂…发生了什么？！”
“有人打上了门？是菲尔斯家族？不可能…他们如果集结大量的人员，不会没有消息…另外，他们的人可是一直在与安德森那边对抗，要是人手转移的话，那边早就结束了…绝不会坚持这么久！”
几人看到了远方躺在地上，被一群蝇虫缭绕，散发恶臭的腐烂尸体，是守卫人员。
当即心头一沉。
“慌什么…有格林他们在呢…估计是不想出来打扫吧…这群懒货！”一名念能力者回过神，揉了揉头发，一脸无奈：“看来在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的确是发生了一点故事…死了不少人啊，进去看看吧。”
言毕，最先向大门走去。
另外三人跟上。
“从遗留的痕迹看，不太像是集结了大量人手或团队性的火拼…敌人只有几个吗？还是…就一个？”四人一路深入行宫，周围都是无人清理的尸体，有一些是巡逻人员，有一些是关卡的警备力量，“几乎都是被秒杀…凶手很强！”
经验老到的四人，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随着看到的尸体数量愈发的多，死状千奇百怪，几人的表情也不再轻松了。
“安德森他们一直没有找到菲尔斯莉莉和那个管家…还有作为老大的胧！”
“你猜测…这些都是胧干的？”
“他自己？”
“开什么玩笑！他没这么蠢吧…如果靠着菲尔斯家族的残党和尚未平复的黑帮局势，他还能趁乱为自己赢得一线生机，没准可以跑掉…要是一个人打到这里，不就是在送死？这人要有多自大，才会认为仅凭他…”
几人讨论了一下，一人撇着嘴，言语嘲讽。
但说了一半，另外一个表情严肃的同伴，就打断了他的声音，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是格林的。
嘟嘟嘟…
电话一直忙音，没人接听。
几人加快脚步，终于穿行过了高大挺立的门廊。
眼前就是行宫深处的一片广场。
一个画面映入了四人的眼界。
让他们…如坠冰窖。
就见晴天白日下，一个男人坐在喷泉旁的石台上，面带微笑的瞅着他们。
而在喷泉前的地面，整齐划一的摆放着十八具尸体。
都已经烂掉了…
但四人知道…那些…是他们的同伴…
手机还放在耳边的念能力者，咕嘟一声吞咽着口水，瞳孔惊惧。
他望见…喷泉边的男人，手里也有一个电话，响个不停。
那好像…是格林的手机。
男人冲他摇晃了一下手机，然后…隔着几十米远，接听了。
“欢迎…回家。”
听着手机里，电话那一头，男人和煦的声音。
啪嗒，这名念能力者的手机掉落在地。
“跑！！！”
他嘶声力竭的大吼。
今天的天气明明很温暖，阳光明媚…但此刻，他们却恍如置身在凛冽的寒冬！
稍许，不到十分钟。
身上溅了血渍的胧，便拖着几具新鲜的尸体，来到了喷泉旁，按照位置和序列排好。
“那么…再等下一波的客人吧…”
……
另一边，十老头与合作方的会议终于结束。
布朗第一时间乘坐飞船返回巴托奇亚共和国。
他心中的预感，越来越不妙…
他豢养的那群念能力者，全部失联了！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境内的黑帮势力得到了控制…菲尔斯家族遭到肃清，不过暂时还没抓到女人和管家，以及最重要的胧！他的武装军队伤亡也不小，因为格林等人了无音讯，没有领导者，也让后续安排，无法展开。
他必须马上回去做主。
布朗的私人飞船内。
他最近的烟瘾很大，不再抽雪茄了，改成吸烟，香烟几乎没离开过手，一根接一根。
也多了很多白发…彻夜难眠。
他站在窗前，望着舱室外的景色，沉声道：“应该…都死了吧…”
身后，佐藤和另外两名念能力者没有吭声。
“是他做的吗？怎么办到的…”
布朗感觉太阳穴发胀，脑袋很疼。
有很多事，他想不明白。
“我会找到，并杀了他。”
佐藤突然冷声道。
布朗回头看了他一眼，沉吟片刻，“交给你了，我相信你！”
眼前这三人，是他手下最强的三张王牌。
特别是佐藤，从未失手。
47、胧vs佐藤（1）
刚下飞船，布朗就收到了消息，他的住处被人占领了。
菲尔斯家族的老大，胧。
麾下所有的念能力者全部被其杀害，无一幸免！
哪怕心里有了预料，得知此事后，布朗还是心潮翻涌，难掩平静。
他旗下的武装部队现在正管制着各个家族，没有他的命令，尚没返回行宫。
布朗第一时间通知下面的人，先不要管黑帮了…赶紧撤离。
眼下最要紧的，是除掉胧！
随后，他与佐藤三人先一步回了驻地。
不到半天，十几辆黑色轿车就驶入了平时禁行的宫殿区域，来到了广场…一路所见都是奇臭无比的生蛆尸骸。
车子停下，布朗脸色黑成锅底儿般的走了下来。
望向坐在喷泉边上，衣衫脏泞结痂的男人…
眼神中抑制不住的杀意。
从他坐稳十老头的位置，从未有过这么大的颓势！
消息如果传出去，他将会颜面扫地。
“我等你好久了，怎么才回来？”
胧双手拄着石台，身体后仰，表情有些懒散，仿佛同一位老友在打招呼。
毫无紧迫感。
“你干的好事！”
布朗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众人都看到了胧身前摆好的一堆‘烂肉’…
“我对你没兴趣…”
胧扬起嘴角，目光一转，落到了黑衣忍者的身上，“佐藤，你叫佐藤是吧？我们不是第一次照面了，之前在这里小住，你一直在暗处观察我…怎么样，对我有一定的了解了吗？”
见被胧无视，布朗握紧拳头。
“为什么？”
他还是沉住了气，开口道。
“没有为什么…就是觉得十老头这个位置，似乎我也能坐…没准还比你更出色。”胧呲起一排白牙，轻声道：“反正…你也早就想除掉我…这不就是黑帮的常态吗？还需要理由？”
“……”
“无知。”
布朗回应了两个字。
胧笑了，他看着布朗的面容，慢慢站起，揉着头发，“不要指望你的那些武装军队了，他们过不来了…”
“！！！”
布朗心脏一跳。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我为什么知道你离开的准确时间，你的迷惑…对我没用，我甚至还清楚你身边带了几个人…”
一个念头从布朗的脑中呼之欲出。
“谁？是谁？！”
十老头里有人出卖了他！
按照‘规矩’，这是不可能的！
十老头之间的事，只能内部处理！
“有两个人，一个是为了利益，一个是本来就和你有梁子…凡事没有绝对。精良的武装部队，不光你有，别人也有。虽然明面上，她不好动手，但玩阴的…作为黑帮的人，她可是很有经验的…只要你死了，你们之间的契约和规则就可以被淡化取缔…”胧的话让布朗瞬间明白，十老头中，有人派手下插足了他的地盘。
不是援助他，而是帮胧！
究其根本…源自地下势力的本质与人性。
十老头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看来…你的人缘不是太好啊…”胧。
“臭婊子！”
布朗内心浮现出一张女人的脸，气到破口大骂，双眼血丝密布。
突然，布朗想到了什么，吐出一口浊气，镇定了下来。
他掏出一根烟，身边的手下给点着，他用力吸了一口，“很好…你做得很好！只不过…这里有一个关键点，你给遗漏了…”
“只要你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那个死女人不敢对我本人动手…否则，她在十老头中也待不下去！”
说完，给一边的佐藤递了一个眼色。
佐藤心领神会，默默上前。
对另一位念能力者吩咐道：“保护好老板。”
后者点了点头。
胧见状，也朝佐藤一步步走去，面容开始兴奋：“你的气息…和其他人不一样，很强……”
“谢谢。”
佐藤也在向胧靠近。
听到这话，淡淡吐出两个字。
胧一抬手，具现出人脸按钮。
“开机！”
熟悉的叫声，熟悉的节奏。
“呵。”
见他直接用出了念能力，对面的佐藤却忽然发出一声微弱的冷笑。
“嗯？”
胧察觉到了不对，一股危机感自心头升起。
不等他反应…旋即，一颗小小的子弹破空而至，无声的射中了他！
明明只是一颗子弹，但这一秒，胧仿佛是被导弹轰中一样，浓郁的黑烟与火光伴着炸裂声响起，威力十分恐怖。
一公里外，一座宫殿的圆顶之上，站着一个男人。
他正是布朗手下最强的三位念能力者之一！
他手上捧着一个狙击枪，一只眼睛挂着单片镜，是一种高科技的电子设备，兼具望远和放大的功能。
“嘘！”
瞧这一枪命中了目标，男人吹起了口哨，又发出感叹，“真是可怕…竟然自己一个人就把其他家伙都干掉了……”
言毕，他的手上又多了一颗特殊的‘子弹’，再次装填。
他的能力，是可以将‘弹药’的破坏性与效果，压缩进一颗小小的子弹中，弹药可以是燃烧弹，可以是榴弹，也可以是穿甲弹或爆破弹等，他刚刚发射的，是一颗用于坦克的炮射导弹。
虽然被他压缩的导弹威力会下降一定水准，但别说一个人，就是一栋房子也能炸成碎片。
他的念能力杀伤性极强，唯一的问题就是没办法短时间内连续射击，并且对念力的消耗很大。
“再来一枪…”
男人调整好视野和角度，眼部催动了念技巧，凝。
然后…
他发现黑烟与火光中，没有目标身影。
“人呢？”
他望见佐藤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向自己奔袭过来，同时隔空挥手，仿佛在提醒什么。
男人汗毛竖起。
胧在向他藏身的位置逼近！
“中了我一枪还有行动力？”
狙击手微微错愕，接着笑了笑：“想抓到我，可没那么容易…”
他的能力，决定了他必须要远程作战，绝对不能被敌人发现或近身。
所以，他在气息的隐匿上，造诣极深。
不会轻易被人感知到…
男人施展出了绝，将自己的气机收敛并与外界隔绝…这是他的看家本领！
然后，他抱着枪支，从高处一跃而下，转移位置。
等待佐藤寻找到目标并将其缠住后，给他发信号。
……
地面，佐藤身形疾驰，疯狂追逐着前方那道背影。
他看得清楚…胧的确是被子弹打中了，但…是擦身过去的！这是同伴念能力的弊端，因为被压缩成了子弹，致使形体变小，虽然弹道的速度提升了，也更隐秘，却不会第一时间引爆，存在少许的延迟！
胧仅仅是在弹药爆破后，遭到了猛烈的冲击！
佐藤心惊不已…同伴的枪法他心知肚明，不可能打偏！
换而言之，是胧在毫秒间，以变态的反应速度对身体进行了‘微调’。
造成了错觉。
别看就是这一丁点肉眼可不见的动作…却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至少换成佐藤，他不认为自己能有如此超卓的响应效率…
胧小半边躯干鲜血横流，只被第一波的威势伤到了…在血肉失衡的顷刻，就以骇然的身体素质稳住手脚，并在刹那间从烟雾中窜起。
将烟火缭绕的余威，也就是二次伤害，削减到了最低！
根据子弹射来的方位，掠向暗处的敌人！
所以，佐藤第一时间跟上。
绝对不能让胧找到他的同伴！
“那一瞬间，他将念全部集中在了正面遭受波及的身体部位上…不是单纯用练来提高气量，而是用凝的技巧，先将气赋予在一处，接着再用缠来进一步覆盖，提升念的密度，最后再以绝消除掉身上其他部位多余的气…达到百分之百的念来进行防御！”
佐藤大脑飞速转动，目光慎重。
胧这么做，会让防御最大化，但其他的身体部位，因为缺失念的保护，空门大开。
十分脆弱。
这是很冒险的举动，也是最有效的。
胆大心细！
原本，胧一直是在施展坚的状态，也就是念的攻防，都在百分之五十。
为覆盖全身性的技巧。
但胧一眨眼，转变了念的运用…
对念的精细控制与分配…这种水平，佐藤是第一次见。
先不说念能力，光是这种念技巧…多少让佐藤觉得惊悚。
难怪…这家伙能杀了格林他们所有人…
要知道，这一切转瞬即逝…太快了！
确实，不是一个水平的！
还有就是…身为从小就被训练的忍者，一直以来，佐藤都对自己的速度十分自信…然即，距离是在一点点拉近，但他没办法第一时间拦下前者！
这人的步法尤为高超！
他和胧一前一后，似如两道虚幻的闪电，飞驰在一座座宫殿交杂的路面上。
片刻，胧一跃而起，踏着建筑墙体几连跳，落到了刚刚狙击手所在的宫顶。
他居高临下，目光一扫，几息后，视线就锁定在了几百米外的一片阴影中，那里…有人！
而后者仿佛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暴漏。
还抱着枪支，在快步走远……
“小心！”
刚刚来到宫殿下方的佐藤，抬头观胧已然腾空飞射，立刻大喊！
狙击手触电般身体一颤，蓦然回首。
瞅见一道匹练左右横跳，穿梭在建筑上方，霎时来到近前，从高处落下。
“怎么会…这么快！”
狙击手面无血色。
他才刚从房顶跳下来……
胧赶到的速度，超出想象。
胧一开始是感知不到这人在哪儿…因为太远了。
不过，根据子弹的弹道和狙击范围，他锁定了一片区域…他利用速度打了一个时间差，只要目标还没来得及二次拉开和他的距离，双方一旦靠近，胧相信自己能够找到对方所在。
再者，一开始狙击手必然不会使用绝…肯定是在意识到他赶来后，才隐匿的气息。
也就是说…气息会有残留…
也许其他人察觉不到，但他可以。
主要还是时间太短，‘痕迹’仍在。
果不其然…他成功了。
嗖！
胧翻转落地的同时，双手结拳，重击而下。
砸在了这名念能力者的身上，砰的一声，这人顺势瘫倒，肉体崩裂，当即毙命！
胧没管缠上来的佐藤，拔足飞奔，原路折返。
战场不应该在这里……
48、胧vs佐藤（2）
佐藤，隐秘集团云隐流的忍者。
胧事先已经从布朗麾下的念能力者口中，打探过了此人的能力与信息。
隐秘集团，这个名字让胧感觉有些熟悉，后面他记起来了…和主角团一起参加猎人考试的半藏，就出身于此。
这似乎是一个专门培养忍者的组织。
半藏是云隐流的上忍，为了寻找梦幻卷轴才当的猎人，在没学会念之前，他的实力与几个主角有着明显的差距。但此人性格比较好…所以，胧对他的印象很深。
想着，后方的佐藤终于追了上来。
拔出腰间的两把刀鞘…奇特的是，这两把刀只有刀柄，没有刀身。
黑衣忍者朝胧一阵劈砍。
锋利的锐芒撕扯着空气，极致的速度与出招，在高频状态下，竟然没发出半点声音。
胧不断后退闪避，周身不可见的刀刃，形成了一片寒光交织的囚笼，将他笼罩。
瞬时，胧的体表被割开一条条血口…好在都只是皮外伤。
他暂时没有与佐藤纠缠的意思…继续加快脚步进行位移。
片刻，两人回到了广场上。
布朗等一群人还在…当看到胧袒露的上半身，都是血迹后，十几个人神情振奋。
布朗脸上不安的情绪，也有了缓和…
佐藤…还是值得信任的。
哪怕从流星街买来了一群凶性不小的饿狼，却依然没人能够取代佐藤的位置。
“隐嘛…”
胧一路小跳，与佐藤拉开距离后站定，眯起眼睛。
因为对方手上只有刀柄，没有实体…所以很难判断出‘攻击距离’，而且佐藤是放出系的…他的能力是可以用念来拟化忍具，说白了，他可以随时改变刀长，可能前一秒刀身只有一米，但下一秒就变成了两米。
这在快速交手的过程中，是很难防备的。
另外就是…佐藤一直将武器维持在‘隐’的状态。
这需要将‘发’练到一定程度，与其战斗，胧也要一直保持‘凝’才行。
“一直注意他的武器是没用的，因为他随时都能改变形态…因此，只要捕捉他的手部动作，判断出他的攻击路径就足够了！”胧生出一个应对的想法。
同时，身旁的虚空开始呈漩涡状，浮现出一片片数据化的像素模块，紧接开辟成了黑洞。
这一次是资源类！
佐藤不可能让他顺利的释放出念能力，霎时在场地间拉出一抹残影，来到了胧的面前…胧的手臂上附着着念，以血肉之躯充当武器与前者刀刃相撞，但佐藤身体的柔韧性和挥斩的力道，并不弱于他。
说明…至少在身体素质上，他俩是差不多的。
并且，佐藤所有的攻击动作和角度，都十分不和谐…频频变招不说，更极其的反人类。
刀的攻击路数，大多都以劈、砍、斩、挑、刺、拨等为要点，但佐藤却不是…因自身的念能力，他可以将由念力构成外放的忍具回收，使其消失。
这样一来，小小的一个刀柄就无法影响他近身博弈的动作…所以，他可以完美的用拳脚，在与胧激斗的同时，让刀柄重新变成利刃，从各个角度‘探出’！
杀一个措手不及，属于阴到不能再阴的那种…
他还可以用肢体动作，来阻挡胧的视线，隐藏后手。
格斗技巧与刀术不断穿插，让人根本无法适应他的‘节奏’。
所以…两人身影来回交错仅半分钟，胧身上的伤口，就变多了…
即便不致命！
但这样持续下去，肯定对胧不利。
“很难看出弱点…这种能力，多半是依靠无数次的战斗，发现并弥补了短板，让战斗方式趋于成熟，自成一脉！出色的血肉与体术，老辣的经验…适用于自己，毫无缺点的念能力…太棒了！”
胧由衷的惊叹。
仅在能力的契合度上，这个佐藤几乎可以与西索相提并论了…唯一不同的是，风格与类型。
当然，不代表两者实力相当…毕竟，西索现在成长到了什么水平，胧也不清楚。
唰的一声。
刀光掠起，没能砍中目标。
佐藤刚要趁势追击，猛然，近处的黑洞里，扑出三头巨狼！
还有数只猛禽从异空间内展翅飞出，盘旋在了头顶高空，叫声嘹亮。
是暗影狼和锋喙鸟！
“念兽？！”佐藤大脑浮现出一个词汇，随即就被否定了，因为他发现，这些突然出现的怪物…躯体都是由一个个像素方块组成…
他了解过胧的能力…和比赛录像时的小兵一致，近似是一种‘游戏’，这些都是游戏相应下的产物。
三只巨狼，一大两小。
为首的大狼利爪砸击，将脚下的石面粉碎。
没有打中他，另外两头小狼，紧跟着张开獠牙，撕咬过来。
空中，一群锋喙鸟也如利箭般疾驰而落，锁定了目标。
佐藤分身乏术，彻底被怪物给缠上了…根本无暇顾及胧本人，但随着他挥动武器，刀芒乍现，左右切割。
身影游走间，先是两头小狼一声呜叫后消失，接着，他又翻身跳到了大狼背部，将刀尖刺进了头狼的脑内，将其斩杀。
动作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
然后，一片阴影当空袭来。
一头锋喙鸟伸出尖爪，抠向佐藤的天灵盖。
却见忍者在闪身落地的同时…手臂一甩，数枚忍镖掷出，精准命中了锋喙鸟的头颅与眼睛，使得这头怪物当即砸落在地，扑腾着翅膀，很快化成一团数据流带消散掉…
也就在他出手的霎时间，还没能双脚踩在地面，胧瞧准机会，像一条潜伏在草丛里的毒蛇，猛然窜出！
时机恰到好处！
但…佐藤仿佛早有警觉，他的手脚四肢，同时出现尖刃…像藏有机关。
脚上的两把尖刃，划出一个半圆，将贴身的胧逼退，然后…两把手刃直袭胧的面门，被甩了出来。
“他的能力，不光是拟化手上的两把刀，而是所有忍具！没有实体，纯粹是念力组成，可以外放…无论是飞镖、亦或其他暗器…与念弹一个性质。忍者的战斗方式本来就十分多元，他的能力是建立在一切为‘忍者’所能利用的前提下，开发出来的…”
啪啪。
胧出拳将暗器打落。
这时，一支小巧的箭矛却刺穿了他的手背。
抬头一看，发现佐藤的小臂上，多了一把小型弓弩。
对方所有的忍具，都是以隐的状态‘发’出…还随时都能取消或重现，隐蔽性无敌！
连胧都不好防备！
化解掉了胧想要偷袭的欲望，佐藤注意那个黑洞里，还有怪物冒了出来，是一只身上长满了蘑菇，巨大无比的青蛙…和魔兽一样。他想都没想，转身就跑…头上还有猛禽，他能挡住胧的一次偷袭，但不敢保证每一次都成功！
他不能被这些怪物牵扯，再让胧找到机会…
先处理掉这些‘游戏产物’再说。
“要走吗？你的老板…可还在…不怕我杀了他？”
佐藤刚一动，胧的笑声忽然响起。
让他生生停下了脚步。
“光靠他身边的那个家伙，可阻止不了我！”
胧再次威胁道。
佐藤睛目晃动，被他这么一打岔，剩下的几只锋喙鸟已经骤落到了头顶。
魔沼蛙也顷刻吐出炮弹般的长舌，击向鸟群中的人影。
佐藤压力倍增…他还是利用灵巧的身法遁走了，但不敢离开太远，是怕老板出事，在保证一定的距离下，能来得及救援即可。
“想到了吗…”
佐藤的动作，看似是为了提防自己，胧却觉得不对。
这人…察觉出了自己念能力的‘限制’！
要知道，佐藤能够跟着十老头，立于地下念能力者的顶点，他交手、击杀过的念能力者数目，远在自己之上，对于各种念能力都有着不弱的理解与洞悉、和解析的能力。
念能力者之间的交手，对彼此能力的分析，是极为重要的一项基准！
“果然是这样…范围！”
片刻，佐藤跃上了一座宫殿的圆顶，与胧相距数百米之远，本来还在一路追击他的蛤蟆以及仅剩两头的猛禽，忽然原路返回，停止了攻势。
佐藤内心恍然，暗道自己的判断没错。
任何的念能力，都有着发动的条件与限制，这是原理…越简单的能力，条件与限制就会越低，甚至可以忽略不计，这是根据个人对能力的设定来变化的。
最直接的，就是对气量有一定需求，很多强化系都是这种…要不就是出招有延迟、蓄力等…像他这种，想要拟化外放忍具，就必须在全身各处装有简易小巧，便于隐藏的一部分机关和装备，他的刀柄，袖口内，鞋头处的装置，都是释放念能力的‘条件’，他是没办法什么都不用，直接拟化忍具的。
越强的能力，条件和限制就越苛刻。
他看得出来，胧的念能力很复杂，对气量的要求更是惊人！
到了这种程度，即便再怎么削减条件、限制，两大因素，也不可能做到彻底抹除…因为，根本就不存在没有弊端，只有益处的念能力！
哪怕胧从出生起，就开发能力，耗费漫长的时间以等价交换的原则，借此减轻缩小‘缺点’，也仍然会存在！
胧没有第一时间和他交手，反而是跑回到了广场，才打开那个黑洞，然后又言语威胁他，不让他逃跑，拉扯距离…以十老头布朗为噱头，迷惑思维，其真正的用意…是能力！
“那个传送通道…一旦打开，位置就固定了！”
佐藤呓语着。
语气肯定。
“这些怪物的攻击几乎是百分百命中，但只要能力够强，是可以闪避的…再者…它们都有着一定的攻击范围，只要超出这个范围就会停下…”
“难怪…他一开始就要杀死蒙特，作为狙击手，蒙特的能力对他来说，很麻烦！”
49、胧vs佐藤（3）
厉害！
胧不得不对佐藤称赞。
这是第一个看出他念能力‘限制’的人！
虽然通过系统的辅助、冗长的时间、无穷的气量…以放慢速度来减少念能力的‘制约’效果，但他的确无视不了规则，念能力的规则…这是需要每一个人都遵守的。
首先，他的能力，无尽幻想者的游戏宝库发动条件，是必须有人对他抱有敌意和杀意，被视为‘敌对玩家’，毕竟他的能力构架是游戏，还是一款对战类的竞技游戏，所以先决条件，就是要有对手！
其次，五大类的游戏效果，都有不同的‘弊端’。
资源类，就是传送通道一旦开启，无法转移…且小兵、野怪等，和在游戏内一样，有着攻击范围。
装备类，如果胧被判定为输给对手，佩戴的装备就会消失，需要他重新再创造出来。
符文技能，是有使用时间的，同一种符文在某场战斗中使用，必须间隔七十二小时才能再次配置。
英雄，是根据英雄角色的技能，来决定消耗念力的多少…普遍比较高，尤其是大招。
地图，暂时无法应用，需要他将游戏世界完化到一定的程度。
胧已经尽力通过对‘念能力规则’的了解，来淡化制约了…用内置的游戏规则，来钻‘能力规则’的空子，规避最麻烦的情况。像是资源类，虽然只要拉开足够远的距离，就能甩开野怪的仇恨值，但目标同时也无法有效攻击到自己…想要战胜他，就必须踏入范围之中，这近乎是强制的。
除非敌对玩家本来就具有远距离攻击的手段。
而且要专精远距离，就好像是被他杀掉的狙击手…如果只是常规的远距离招式，横跨这么大的范围，威力一定会被削减。再者，胧也有足够的时间应对并反击，属于基本无效。
装备虽然会消失，但也要等战斗结束之后，对胧本身在战斗过程中的实力没有丝毫影响…后续重铸装备物品，无非就是再浪费一些时间和精力罢了。
符文和英雄也是这样。
‘副作用’几乎都可以无视，这也是为什么，他想将完整的游戏世界呈现到现实的原因…他的能力还在完善，这些缺点可以无限次的被减弱…比如，资源类的传送黑洞，虽然无法转移，但可以做到打开两个甚至三个，来加大覆盖的地域范围，延长野怪仇恨值消失的时间等等，但想要真正违反‘念能力的规则’，是不可能的！
就算后续自己的能力成长到了极为恐怖的程度，制约效果再弱，它也不会被彻底抹除，消失。
这是力量体系的根本，是这个世界，是‘念能力’之所以会出现的‘原理’。
旅团的飞坦，他的念能力‘罪无可赦之人’以及‘受烈日灼烧’，发动的条件就是需要极度愤怒的情绪，弊端就是无差别的范围性伤害，可能连伙伴也一起被消灭掉，同样，念力的消耗也十分巨量。
库洛洛的念能力‘盗贼的极意’，发动条件有：要亲眼看见对方的念能力；要询问跟对方的念能力有关的问题，并得到对方的回答；要让对方的手放在书封面的手印上；1-3项条件要在一小时内全部完成。
另外，使用偷来的能力时，要将书具现化在右手上，并且翻到要使用的念能力那一页。
偷来的念能力在被偷的对象死亡时候会自动从书中抹消掉，并且无法再使用它。
后两项都可以看作是‘制约’。
但还有一个隐形的‘制约’，是胧的猜测，尚未证实…那就是，所有上了库洛洛那本书的人，都会死…是真正的死亡之书，包括侠客与库哔，还有诺斯拉家族老大的女儿，妮翁。
那个拥有预言能力的大小姐。
仿佛会受到诅咒。
不过，也有传言说妮翁还活着，是被除念了…阴兽中的枭也有可能没死。
因为这两个能力，后面都从库洛洛的书上消失了。
对于这个结论，胧也不太确定。
相对比之下，他能将‘制约’减轻到这种水平，获得明显的实力增幅，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致了！代价就是前面提到过的…需要消耗无法想象的能量和时间，并利用到了系统分析出的数据辅佐。
系统对‘念能力’这种力量体系的‘解剖’。
还有一点要说，原著中老贼也明确的提到过，誓约与制约的念能力者只有酷拉皮卡与小杰，不是所有的念能力者都受誓约和制约的影响。但胧纵观整部动漫，得出的结论是…的确有些人可以做到不受这个规则的影响，但不是意味着没有…而是因为念能力的开发比较‘中和’，使得这一规则并不明显…酷拉皮卡为了杀掉蜘蛛，让他在面对旅团时，实力倍增，近乎无敌。
他想要的‘东西’太大了！且时间太短，他自然要‘等量交换’…
小杰杀死猫女尼飞比特时黑化，也是同理。
他们追求的都是短时间或瞬间的无敌，后果可想而知。
展现出的‘制约与誓约’也是最明显的…因此，他俩才是代表。
大部分的念能力者，都没有‘耐心’浪费在开发上，他们要的是‘即战力’，选择也更趋于‘稳定’…说白了就是不愿意付出代价和风险。
打个简单的比方，就说开枪射击这个动作，需要你有子弹，你的枪不是坏的，你要有一个射击方向！然后填充子弹，瞄准目标，扣动扳机…承受枪的后坐力和反震，你能说这就是‘制约与誓约’吗？
因为对使用者的影响，微乎其微。
但前面的确就是开枪的先决条件，后面就是对枪手的制约，誓约就是你想射中目标，杀死对方，枪支的使用方法和子弹就是给予你的力量…大部分念能力者看起来不受‘制约与誓约’的影响，就是这个意思。
核心还是围绕着‘念能力’！
许多的念能力者出发点，都是适用于自己的战斗风格和熟悉的方式，比较实际…还有就是，念能力的开发也讲究天赋和水平，就算你想搞个大的，也要看你能不能做到，有没有那个本事和决心。
不是说，你想拥有无敌的力量，就有的…能像酷拉皮卡和小杰那般成功，意志、唯心、觉悟等要素，缺一不可。
否则，人人都是强者了。
胧的能力是无解的吗？
显然…不是！
当一个念能力者足够强大时，近战和远战的手段都难以想象…像这种距离和范围的限制，几乎可以做到无视！装备的话，一旦打到胧被认定为失败者，再有足够的实力防止他逃跑…下场也是一样。
但胧也在变强，还在对自己的念能力进行‘修补’…
也在一点点，努力的迈向顶峰…
他和游戏世界，是共同在成长…
还是那句话，自身才是根本，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念…不过是一种发挥战斗能力的手段与方式而已。
没有垃圾的念能力，只有垃圾的使用者。
当自身达到一定境界，什么花里胡哨的技巧和招式，都是虚的。
胧之所以一直没有提他能力的弊端，是因为…到目前为止，的确没有一个人看出他能力的‘短板’。
也许比司吉看出来了，但老太婆没说…因为这是必然的。
还有就是，他的‘制约’…目前，对自身的战斗体系与风格影响不大，可以不谈。
佐藤是第一个明确意识到，并做出反应的。
不愧是让他觉得很有威胁的家伙…
没辜负他的期待！
……
胧瞥了一眼远处站在穹顶上的黑点，微微一笑。
接着，瞬间反扑向了近处的布朗等人。
归来的魔沼蛙与锋喙鸟也将目标转移到了十老头等一群黑帮成员。
这些人里，有一些一样对胧抱有敌意和杀心，是‘敌对玩家’！
就算没有被判定为‘敌对玩家’，不会遭受野怪的攻击，胧依靠自己也能轻而易举的解决掉。
果不其然，一察觉到胧的意图，佐藤赫然从宫殿上方跳下，急速冲来。
再次踏入‘范围’。
他被胧扼制住了要害，无法进行规避…佐藤意识到了这一点，也是胧将战场安排在这个场地的原因…他只能正面迎战眼前的‘游戏产物’！
布朗身边的念能力者，立刻抱着老板奔逃。
十几名黑帮保镖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一眨眼，就被胧双手横扫重拍，应声倒地。
“带着老板快跑！只要拉开足够远，这些怪物就会失去目标！”
背后，传来了佐藤靠近的吼声。
“呵呵…”
胧心神一动，魔沼蛙与锋喙鸟顿时朝布朗二人追去。
紧接，他转过身，看向奔袭而至的佐藤。
走到黑洞前，将一只手插入了游戏世界的‘异空间’。
佐藤瞳孔一缩，观察到胧迸发出的念力，如洪流般涌进了黑洞中。
“游戏…现在…才正式开始。”
胧轻声说着，在消耗了一定的念力后，收回胳膊，侧身让开。
继而，广场的地面开始震颤。
宛如发生了地震一样…
黑洞造成的空间缺口被撕扯变大，甚至响起空间在被撑破挤压的动静。
在佐藤的注视下，两只庞然大物般的黑影，从黑洞内一前一后，钻了出来…之所以说‘钻’，是因为即便黑洞扩大，对这两个突然出现的事物而言，依然显得有点小了。
一头是体表通红，高耸挺立的树妖魔物，树身与树冠庞大至极。
一头是皮肤绘满了蓝色荧光纹路的恐怖石像。
这两个突然出现的‘巨物’，体态与散发的威压，与之前几种野怪，根本不是一个层级的。
需要佐藤完全扬起脖颈，才能将整个身体，一览无余。
高度起码都有近二十米！
绯红印记树怪与苍蓝雕文魔像。
俗称红蓝buff。
是胧目前，创造出最大的两种野怪。
在这两个野怪的映衬下，他和佐藤显得十分渺小。
“你…跑不了了。”
胧站在两个野怪身前，淡淡道。
下一秒，树怪与魔像齐齐发出长啸，恐怖的音浪掀起大量气流，变作狂风。
随后，魔像高举两条巨大的手臂，在抬起头的佐藤眼里，高空的阴影几乎将小半个天壁遮挡，蓄力砸下！
这种攻击波及的范围之广…以他的速度…能闪掉吗？
“也是百分之百的命中？”
佐藤大脑陷入暂时性的空白。
轰！
接着，地面巨颤，无数碎石溅到半空，伴着土浪扬起…
50、梦想
嗖！
几分钟后，破烂不堪，满目疮痍的广场上，佐藤身体卷着一缕烟气被胧一脚踹飞。
如皮球一样窜起，砸落在地，口中喷出鲜血。
紧随其后，就是高空再次降下的…如墨云般的黑影。
他顾不上快要散架的身体，强行翻身，用吃奶的劲儿，一个箭射飞窜，躲避着树怪挥击的核心区域！
震耳欲聋的声音和余威，随着漫天飘动的尘土…与激射的石子，打在了他的后背，让他的伤势进一步加重！以他的能力，要精神力十足紧绷，才勉强能规避掉这两个怪物，百分之百命中的‘规则’…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因为…两个怪物的攻击破坏性和范围太大！
砰！
只是，他刚窜出没多远，胧就摸了过来，打出神拳，轰在其胸口上。
这一刻佐藤目眦欲裂，终于发起痛叫。
“这个家伙…不受两头怪物的攻击影响…就算怪物的手砸在他的身上，也不会造成半点伤害…这是什么念能力？自己虽然看破了他的‘制约’，但…还有忽视，只是看出了表象…他的念能力比我判断的，还要复杂…有某种‘规律’或者说因素，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一切…”
佐藤心绪翻转。
这是他自从出道以来，第一次碰见这种玄妙，深不可测的念能力。
简直颠覆了他对能力的认知。
复杂到…连他的阅历，都只能窥探出冰山一角。
“它们是被我创造出来的…用我的念…我自己的念…你知道，我创造它们两个用了多久吗？又耗费了多长的时间……”满天尘埃中，胧迈着脚步，逐渐靠向佐藤落地的位置，后者已经有点爬不起来了。
“没错，这是一场游戏…有着游戏规则，作为造物主的我，可以做一些‘文章’，享受到一些‘特殊的福利’。”
“只是每一次利用这种天然的优势buff，都会导致‘游戏世界’有崩溃的迹象，需要我一点点的完善和后期调整，费时又费力。”
“我的念能力，可是一项极为浩大的工程，我也很苦恼啊…我在想尽一切手段，尽量将‘游戏世界’私人化，争取能把这个‘游戏世界’变成私服性质，导向我gm的身份和初衷…但问题是，私服就意味着不稳定，意味着游戏存在崩溃、脆弱、被病毒入侵的后门与风险，一旦碰到了真正的高手，很有可能会让‘规则’的运行与约束，包括强制效果失去作用…进而让情况变得对自己不利…唉……”
“所以想要不被人抓到漏洞，就必须保持稳定和公平…我现在只是通过游戏维护，来短暂屏蔽掉了‘公平’，变成一个阉割般的私服游戏，但每一次都要修补是很麻烦的…未来游戏世界完整化，彻底稳固后，再具现到现实世界，就没办法这么做了…我倒是可以让‘公平’的规则利于自己，也有了一些好点子，但总是觉得不满意…还不够变态…”
听着由远而近的声音，佐藤瞳孔一缩，刹那醒悟…是了…规则！
游戏规则！
难怪…
呼的一声，胧走到了他面前，伸手一挥，将空气中的尘霾扫开。
两头野怪似乎也停止了攻击。
“知道我为什么和你说这么多吗？”
胧瞅着身前衣衫凌乱，露出真容的狼狈忍者，莞尔一笑：“我觉得…你的实力很强，也许你能给我一些不错的建议。”
“……”
佐藤沉默了。
他明白…自己已经没了胜算。
胧向他袒露这些，是因为…他必死无疑，不会留活口。
没人会将自己的秘密说出来…除非，对方是死人。
他尝试性的对两只怪物发过攻击，但从游戏的角度看，怪物血条太厚了…他想要短时间干掉，根本做不到…如果胧不对他出手的话，还有希望。
说实话，能坚持到现在，已经不赖。
“呵呵呵呵呵…”
佐藤笑了笑，笑的动作牵扯到了伤口，让他脸色变得难看，他与胧对视着：“你听没听到你自己在说什么？你能开发出这种念能力，说明你的水平，远超于我，甚至已经到了我无法想象的境地…你还需要问我吗？”
佐藤觉得…胧的能力绝对不是一个人就可以办到的。
他身边一定有许多强大的帮手。
“集思广益…每个人看待问题的角度都不一样…”胧回答道。
他有系统在，系统给出的方案，其实已经是最完美的了……
佐藤对胧的能力并不了解，但刚刚的一番话，多少让他猜测到了一些东西。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你这种能力，我都不会相信真的有人可以办到…已经很变态了，你还奢求什么？”佐藤说的是实话。
“不不不…你觉得变态，是因为你没见识到这个世界真正可怕的一些家伙，包括一些物种和未知…”
胧摇了摇头：“我要做的，还远远不够…”
“那我…只能祝福你了…虽然，我觉得不可能。”
佐藤淡淡道。
“真的…没有建议吗？”
胧有些失望。
佐藤没有回应，男人甩出刀柄，放出念力…不是对胧出手。
而是…割断了自己的喉咙。
自杀了…
没有求饶，没有抗争…他知道自己的下场，与其被人杀死，不如自杀。
至少…体现出了作为一名‘忍者’的尊严和觉悟。
“可惜…我还想着你能摧毁两只野怪，让我试验一下红蓝双buff的感觉呢…”
胧留下一句话，掉头走远。
……
另一边，布朗身边唯一的念能力者刚刚击杀掉魔沼蛙和锋喙鸟。
想要拉开距离和野怪的攻击范围，也要有那个速度与实力才行。
显然…这位念能力者远远比不上佐藤。
十老头只是一个普通人，也是受了他的牵制，让这位念能力者还要分心保护他。
在怪物消失后，男人刚拉上布朗准备跑走，一只手就从后背洞穿了他的胸腔。
这人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这么快…佐藤二人那边的战斗，就落幕了？
胧将手臂从黏腻的身体中拔出…脸色有些疲乏。
“你…”
一旁，十老头布朗色变，有点不知所措。
呆呆的站着…
胧追了上来，说明…佐藤已经死了。
他最仰仗的人…终究还是败了，即便他再不接受，这也是事实。
“我可以让位！我可以把十老头的位置让给你，都给你……什么都给你！”
这一刻，原本高高在上，气质沉稳的布朗，露出了市侩和小人物的一面，恐慌感蔓延到了全身每一处。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一早就说了，我对你…不感兴趣。”
胧瞥了他一眼，平静道。
在转身离开的同时，一道黑色的虚影掠起，拂过十老头的上半身。
下一秒…布朗血肉炸裂，只余下半身的残骸，倒了下去。
“有点累，要回去好好睡一觉了…”
胧闲庭信步的渐行渐远，打着哈欠，苦笑着。
……
十老头布朗死了！
很快，这则消息就在境内的地下势力中传开，引起哗然大波…
乃至后续…全世界其他地区的黑手党在收到消息后，也沸腾了。
毕竟，那可是十老头啊…
不出预料，十老头中的另外九人也相继进行了干涉，只是…新上位的，并非布朗之前内定的人选，而是原菲尔斯家族的老大，胧！他得到了十老头的支持，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镜。
特别是对于巴托奇亚共和国境内的黑帮组织来说，他们很清楚，布朗在临死前，派出武装军队将菲尔斯家族灭掉了…仅是没有找到菲尔斯莉莉和胧等几个关键人物。
事情结束，他们也理清了前因后果…就是菲尔斯家族与十老头布朗之间的博弈！
有关布朗的死，外界不得而知…但众说纷纭，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
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了胧。
十老头在封锁信息上，做得很好。
尽量降低舆论，掩盖真相，因为布朗的死，对于十老头的威信，也有一些轻微的波及。
总的来说，影响不大。
而既然其他十老头已经发话，胧的上位已成定局，下面的人哪怕有些微词，也只能忍着。
况且，菲尔斯家族历经这一场大战，也算是竖起了一定的名望。
一个月后，胧和管家戴维、莉莉，入住了原属于布朗的行宫。
现在…这里成了菲尔斯家族的驻地！
“家主，布朗手下的武装军已经接收完毕，基本没有反抗者，还有他旗下的产业…现在咱们管辖地盘内的黑帮元气大伤，恐怕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另外，有几个家族代表，想要见您…”
“你去应付吧…”
胧敷衍道。
“是。”戴维颔首。
“十老头那边也希望您抓紧去会面，毕竟…您是新面孔。”
“他们只不过是想让我表态而已，我才刚上位，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有发言权。”胧不以为意的一笑，瞅向了坐在轮椅上的女人，“倒是可以去一趟，弄明白一些事情…但事后我就不回来了，会想办法将十老头的位置交接给戴维…”
老管家闻声，大吃一惊。
“别紧张，只是让你当明面上的家主而已…我这人不喜欢麻烦。”
胧见他产生误会，解释了一句。
老者听后，松了一口气。
聪慧的菲尔斯莉莉心领神会，“你是想做个甩手掌柜，隐藏在幕后？”
“你真舍得？至少明面上成为十老头，享受到的地位、资源……”
“我对那玩意兴致不高…戴维当和我当没什么区别，我原本也是因为一些目的才留在黑帮这么久…拖的时间，已经超出了我的预算。”胧直言不讳。
目的，已经达到了。
“的确…即便现在看起来，不熟悉的话，你也不像是黑帮的人…倒符合你的作风。”
莉莉轻轻点头。
“就这么办，我已经决定了。”
胧拍了拍手。
“连‘十老头’都拴不住你，能问一下，你要去做什么吗？”
莉莉睫毛眨动，有些好奇。
虽然认识了一段时间…但她和戴维，其实对胧的背景、身份，并不太了解。
只知道…他去过一个叫天空竞技场的地方。
关于自己的事，胧很少提及。
“去做什么嘛…”
胧沉吟稍许，接着一乐：“梦想吧…”
梦想？
管家和女人都怔住了。
完全没料到会是这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