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陛下,我朝严重缺乏男丁!” “严重到何种程度?” “百人当中,男丁数目不达二十,这几年朝内有大量适龄女子因没人娶而自杀,再这样发展下去,国根恐不稳。” “传令下去,即日起,朝内所有州县进行婚姻分配,如有愿意领取三个以上的,赏!“ “生出男婴者,重赏!” ”三年内,必须扭转我朝男少女多的现象!” - 陈凡被一阵哭泣声吵醒。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间陌生的房屋里。 身边坐着一个掩面低泣的年轻女子。 “别哭了,好吵!” 听到陈凡的声音,女子立即抹掉脸上的泪水转向他,“家主,您醒了?” 陈凡仰头看向女子...... 乌发如漆,肌肤如玉,美目流盼,百千转回,一颦一蹙间都在诠释着婉约动人这个成词。 麻衣粗布,并不能掩藏那具玲珑有致的身材。 我去! 陈凡情不自禁地咽了一把口水。 他长那么大,还没有没见过长得这么温柔漂亮的女子。 “小姐姐,你是......” 看到陈凡直勾勾地看着她,女子白净的脸上顿时爬上一抹绯红。 但那抹绯红中又夹带着恐怕。 “妾身去打水来!” 说罢,女子就起身挑开门帘跑出去。 望着晃动的门帘,陈凡这才回过神来。 环顾了一圈四周,陈凡发现,这屋里不仅门帘破烂不堪,整个屋子都是破烂不堪。 他这是在哪? 一段陌生且杂乱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穿越了! 穿越到和他同名同姓的男人身上。 这个地方叫做大庆王朝,一个历史书上找不到的朝代。 “家主!” 是刚刚那个女子。 这次进来,她手里多了一个水盆,那水盆到处都是缺口,破破烂烂的。 “家主?” 女子端着水盆来到陈凡面前,见他不出声又低低地唤了声,比刚刚那一句还要低柔。 陈凡没顾得应,因为他发现,这女子不仅人长得美,声音还好听到极致。 如山清泉击石,撩人心扉,极尽温柔。 女子又往前一步。 这个时候,陈凡才发现,女子的右脚有些不利索。 她把水盆放下,然后蹲下,拉起衣袖,一双纤细的小手豁然出现在陈凡的面前。 这个细纤不是赞美,女子的手,实在是太瘦了,陈凡瞧着都有些心疼。 晃神间,一股软软的触觉突然从脸颊处传来,眼前突然黑了。 虎躯一震,人站了起来。 女子被陈凡吓到了,手里紧紧地攥着的湿毛巾,惊得连连后退。 “家主,是妾身的手太重了吗?” 说话的时候,那双晶莹透亮的眸子,睫毛一颤一颤的。 她好像真的很怕陈凡。 “......” 陈凡这才明白过来,女子刚刚靠过来是要给他擦脸。 “不是,没有。”陈凡急忙道。 不是她下手重,而是她太过美丽,让他愰了神失了态。 “那家主您坐,妾身侍候你洗漱。” 说着,女子再次靠过来,举着温热的毛巾,轻轻地擦拭着陈凡的脸。 女子的身体倾靠在陈凡跟前,她站着,他坐着,两人贴得很近。 陈凡的视角,刚好...... “家主,脸擦好了,现在给你洗脚吧。” 幸好结束了,不然作为一个正常男人,陈凡很难做到坐怀不乱。 女子把水盆移到陈凡脚边,蹲下身子,捧着陈凡的脚,慢慢地放进水盆里。 陈凡的脚刚碰到水面,女子便停下来,温声细语地问道。 “家主,水温合适吗?” “合适!” 得到陈凡的回答,女子的动作才继续。 陈凡微微低下观察这个陌生的女子。 她叫他家主,还一直自称妾身。 大脑里属于原主的记忆不多,记忆不多还乱七八糟,陈凡闭目回忆好久,才找到这个女子的身份。 她是原主的妻子,叫秦月柔,一个和名字一样,温婉动人的女子。 这是一个男尊女卑且男少女多的朝代,朝廷给每个男青年分配妻子。 女子出嫁后,叫老公做家主,在家主面前要自称妾身。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这么破烂的家,朝廷居然分配了这么漂亮的妻子?! 这要是在现代...... 陈凡摇头感慨时,目光无意间落到水盆。 我的乖乖! 水面上出现一个头发凌乱,衣服肮脏,身子瘦弱不堪的男人。 这么不堪入目的男人......不会就是现在的他吧! 陈凡晃了一下脑袋。 ......水盆里那颗脑袋也动了! !!!! 这男人活脱脱就是一个废物。 朝廷还给这个废物分配了一个天仙般的妻子!! 这是什么奇葩国家呀。 “家主,这个力度可以吗?”秦月柔双手放在陈凡的脚上,开始给他洗脚。 轻柔细滑的指腹,在陈凡的双脚上,轻轻地揉,缓缓地捻。 像轻软的丝带在肌肤间缠绕,又像红唇轻吻。 陈凡深深地吸了口气。 舒服...... 在现代活了二十几年,陈凡接触的全是军队里的大老粗,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现在穿越过来,冷不丁地多了一个天仙般的老婆。 既兴奋,又有点无所适从。 他应该怎么和这个漂亮的老婆相处呢。 嗯,这真是个问题。 得好好想。 “家主,您稍等一下可以吗?”秦月柔抬头,温柔地询问陈凡。 “为什么?”一时没反应过来的陈凡,本能地问。 一对上陈凡的目光,秦月柔立即垂眸,不敢与他相视,“水不够热了,妾身重新换一盆来。” 说罢,秦月柔就急急地起身,那感觉就像是如果她慢了,陈凡就会打骂她。 此时,陈凡的大脑里突然又涌上一小段记忆。 原主以前每次洗脚,都会洗几盆水,如果秦月柔动作慢了,他就把她打一顿。 嘶—— 原主是什么狗东西。 “不用,不用了!”陈凡连忙摆手道。 这女孩右脚不好,走路都吃力,更何况一直蹲着给他洗脚呢。 陈凡的话,让秦月柔很意外,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填满了恐惧,樱唇哆嗦颤抖。 “家主是嫌妾身手法不好吗?” “没有,你的手法很好。” 陈凡连连否认,却没想到动作幅度大了些,他的手碰到秦月柔。 可能是因为脚不好,也可能是因为蹲太久,秦月柔应声往后倒。 “不好!” 顾不上那么多,陈凡倾身拦腰抱住她。 “嗯~” 秦月柔轻咛着,依着惯性倒进陈凡的怀里...... 一股清清甜甜的香气从怀中的美人身上传来,萦绕鼻尖。 陈凡不禁舒服地叹了口气。 这波投怀送抱,他喜欢。 既然是他的小娘子,那他确实应该要宠爱一番。 “家主。”陈凡怀里的秦月柔,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脸色顿时炸红,小脸儿艳得像朵玫瑰似的。 陈凡瞧着有些失神。 他竟不知女子脸红,是这般好看。 秦月柔身上的香气萦绕四周。 不知不觉中,陈凡抬起手,伸向了秦月柔白、皙的腿...... 秦月柔一看到陈凡手伸向自己的腿,原本红彤彤的小脸,顿时煞白一片。 砰的一声—— 她突然瑟瑟发抖地跪倒在了陈凡面前。 第2章 第2章 “家主,妾身错了!” “......”陈凡一脸的茫然,她何错之有? 矮下身体,想把秦月柔扶起来,结果他的手刚碰到她,她就咚咚地朝他磕头。 “妾身知道家主一直嫌弃妾身手法不好,妾身一定去跟村里的妇人们学习。” “可您之前已经打断我的右腿,要是再打断妾身左腿,妾身就不能伺候您了。” !!! 她的腿是原主打断的?! 看着秦月柔残掉的右腿,陈凡脑袋嗡嗡响。 这么漂亮的一个人儿,还那么温顺乖巧,疼还来不及呢,原主到底是怎么想,他怎么下得了手! “你的腿不方便,别跪着了!” 秦月柔的身体就颤抖到不行,惧怕陈凡的她,根本没注意听陈凡说什么,“求您了,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颤抖不已的身体,惊恐万分的表情。 可见,原主以前经常打她,把她打怕了。 陈凡连说了三遍不打你,秦月柔才停下求饶,她小心翼翼抬起头,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陈凡。 “家主您......不打妾身?” “陈凡,陈凡!” 陈凡刚想回答秦月柔,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 跪在地上的秦月柔连忙起身走到门边,帮陈凡挑开门帘。 “谢谢!”陈凡朝秦月柔微微点头,然后越过她走出去。 陈凡身后的秦月柔惊讶且疑惑地看着他久久不能回神。 家主没打她,还跟她说......谢谢? 摔山沟里后,家主转性了? 如果是真的,多好呀。 秦月柔猛地拍了自己一巴掌。 秦月柔呀秦月柔,你别痴心大妄想了。 陈凡变好,比登天还难呀! ...... 院子里,站着三个大汉,一个比一个长得高大,站在最前头的那个跟个凶神似的,一看就是很不好惹的样子。 这几个人是谁? 陈凡扭头想问秦月柔,却发现她神色慌张,双手紧紧地攥地一起,和陈凡相对的眸子里,有哀有怨还有祈求。 这是怎么了? “你小子在干嘛呢,叫了那么久才出来!”男人来到陈凡的面前,露出一口的黄牙,他又晃了一下手中的东西,“肉和酒我拿来了,人也给你带来了。” 说完,他没等陈凡回应,就自行招呼他身后的两个人进屋。 “我跟你很熟吗?” 陈凡不悦,这是他的家,没经他同意就进门让他很不爽,最主要的是他们吓到他妻子了。 听到此话,那三个男人不由得一愣。 “你小子......嗨!”黄牙男人不以为意地挥挥手,跟同来的男人道,“他昨天摔山沟里,现的脑子还不清楚,不管他,你们先坐。” 话落,黄牙男人扭头对站在门帘后面的秦月柔大声喝道,“你个没眼力的贱妾,没看到爷手上的肉和酒吗?还不快拿去处理,那么不懂事,早该叫凡弟把你发卖了!” 门帘处那抹娇小瘦弱身影,猛地一颤。 秦月柔从门帘后面走出来,脸色苍白,泪水一直在眼眶处打转。 从黄牙男人手里接过肉酒后,秦月柔便一瘸一拐往厨房走。 陈凡的怒火蹭蹭地往上冒,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女子算什么本事,而且这小女子还是他的妻子。 这男人到底是什么玩意,不请自来,还胆敢对他的女人呼前喝后。 “哎!” 陈凡刚准备发作,黄牙男人看着秦月柔一瘸一拐的背影,突然叹了口气,“我说陈凡,你小子就不能忍忍吗?秦四那腿断了有些可惜呀!” “确实!” 黄牙男人身后那两人连连点头,都表示惋惜。 陈凡质疑地审视那三个男人,听口气,他们的惋惜可不像是同情秦月柔。 “都别站着了,我们进屋坐吧,陈凡,我看你这样子,肯定是还没恢复,你也快去坐着吧。” 黄牙男人反客为主,拉着陈凡进屋。 陈凡坐下来,默不作声地看着那三个男人,知已知彼,他要先搞清楚这几个男人是什么人,他们来此是何目的。 他整理了一番大脑里的记忆。 这三个男人,他只认识领头的黄牙男人,他名叫朱大安,原主和他是村里混混。 两人臭味相投,又懒又惰,只知道吃喝嫖赌,家里的活计全都交给妻子,还整天嫌妻子们挣得少,一个不顺心,不是打就是骂,打得不是断手就是断脚。 朱大安和原主之所以这么猖狂,是吃定别人不会去官府告他们。 大庆王朝本来就男少女多,这些年和周边国家打仗,又遇上天灾,如今朝内男丁骤减,很多女孩到了婚嫁年龄都没有人娶。 光景不好,家家户户都严重缺粮,心狠的就把没人娶的女孩赶出门,漂亮的还可以去勾栏子,不漂亮的只能到处流浪,每年都有大量流浪的女子饿死。 就算没被赶出门的女孩,怕自己成为家里的负担很多都选择自杀。 为此,大庆的皇帝还颁布了一道圣令。 朝廷分配妻子,除去朝廷分配的,鼓励男人们多娶,娶三个以上,赏! 皇帝的赏金从最初的一两银子加到十两银子,朝内还是没什么男人愿意多娶。 如今光景不好,哪家不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谁敢多娶。 男丁稀少,陈凡和朱大安又娶了三个以上,就算把他们告到县衙,县衙最多也只是象征性地罚一下。 朱大安目光往门外扫了一圈,“凡弟,你们家秦三那娘们呢?今天没在家?” “秦三?” 那娘们? 难道,他不止一个妻子? “不是吧。”朱大安摇摇头,“我说凡弟,你这脑子不会真掉进山沟里摔坏了吧。” 陈凡眼睛一瞪,“会不会说话,你才脑子摔坏!” 朱大安马上回呛:“你脑子没摔坏,怎么会不记得秦三?你不仅不记得秦三,还对秦四那个跛子客客气气的,不打不骂。” 秦四,跛子? 朱大安说的应该就是在厨房里忙碌的秦月柔吧。 “你这人懂不懂礼貌,我妻子叫月柔,不叫跛子!” “瞧瞧,瞧瞧。”朱大安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还说脑子没坏,你平时最嫌弃秦四了,你嫌她太瘦,不能下地干重活,如果不是有秦三她们,你早就把她休了扔出去了。” “哦!”朱大安说着说着,突然哦了一声,他指着陈凡揶揄他,“我知道你为什么约我们今天来了,因为秦三她不在家,你就是怕她。” “......”这段记忆,陈凡的脑里真没有。 秦三。 朱大安句句不离秦三。 她是月柔的姐姐?也是他的妻子吗,她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算了,不说秦三,谈今天的正事吧。”朱大安扭头对他带来的两个男人说,“怎么样,我没骗你们吧,那秦月柔长得......” “家主。” 秦月柔轻软细柔的声音,打断朱大安的话,她端着一张小桌子进来,桌子上有她刚刚炒好的三个小菜。 端着小桌子,腿脚又不方便,还得小心翼翼地护着桌上的菜,秦月柔步履蹒跚。 陈凡急忙起身接过秦月柔小桌子,“我来!” 秦月柔微怔,温柔的眸子里有疑惑还有一丝丝的感动。 陈凡不仅不嫌弃她上菜慢,还说话客客气气的主动帮她。 他......好像和往常真的有些不一样。 “皮肤又白又细,脸蛋也长得精致,大安你说得没错,确实是一个难得的美人儿,可惜就是腿被打断,不然......” 朱大安盯着秦月柔道,他带来的两个男人,猥琐的目光不怀好意思地在秦月柔身上溜来溜去。 陈凡在现代虽然没有交过女朋友,但是他也不傻,这几个人今天来,就是打秦月柔的主意。 原主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投胎时是不是忘了带脑子,跟打自己老婆主意的人称兄道弟? 陈凡目光冷冷地扫过面前的三个男人。 “都给老子滚!” 第3章 第3章 陈凡突然的冷喝,朱大安以及另外两个男人吓得一愣。 这小子,竟敢大声对他们说话?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陈凡!”朱大安脸色阴沉,“从我们进屋,你就这鸟样,刚刚我还念你掉进山沟里,身体还没恢复,但你别给脸不要脸,我把话就撂这了,不管你愿不愿意,钱你也收了,就按之前说的办。” 朱大安说话的时候,他身后的两个男人站起来。 那两个男人,一个比一个高,一个比一个粗壮。 如果真和他们起冲突,他可以脱身,可...... 陈凡瞥了一眼身旁一直低着头的秦月柔。 “哎,我这脑子!”陈凡捂头,装作痛苦状,“摔山沟里醒来后,一直发烧,脑里到现在还是胀痛胀痛的,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兄弟们对不住了。” 见这三个男人脸色稍缓,陈凡又马上问朱大安,“朱哥,之前我都答应你些什么来着?” “如此......算了!”朱大安招呼那两个男人坐下,“大冬天的掉进山沟里,没被狼叼走算你小子命大,我们暂时不跟计较了,这老半天的,肚子也饿了,我们先吃饱了再说。” “你这......”刚坐下,看着小桌子上的菜,朱大安又不爽了,“做得都是什么玩意?” 陈凡看了一眼眼前的三个小菜:农家小炒肉,拍黄瓜,煎豆腐。 虽然不是什么硬菜,这个家那么穷也做不了什么硬菜,但是也算做得色香味俱全,尤其那豆腐煎得金黄金黄的,看着就好有食欲。 陈凡对秦月柔的好感再度上升。 这么漂亮的人儿,厨艺竟然还那么好。 “这三个菜都是我带来的,你个没眼界的贱妾,三个菜怎么够我们三个爷们吃,鸡蛋呢,花生呢?” “朱大哥,家里现在没有这些。”秦月柔声音细微且颤抖,她被朱大安的大嗓子嚎得连头都不敢抬起。 家里原本有只下蛋的老母鸡的,前几天原主抱怨没肉吃,逼着她把鸡杀了。 “啧啧!”朱大安摇头鄙夷地道,“陈凡,我瞧着你那些妻子都没有用,不如找个由头都卖了,再去衙门领几个能干的。” 朱大安的话,惊得秦月柔一个激灵。 陈凡还没回朱大安的话,她就咚一声跪到陈凡面前,抱着他的腿。 “家主,妾身求求你,别卖我们,我和姐姐妹妹们以后一定加倍努力干活挣钱,让家主您过上舒服的日子。” “......” 听着秦月柔悲悲切切的哀求声,陈凡一时间竟找不到词语形容他现在的心情。 ——我和姐姐妹妹们以后一定加倍努力干活挣钱,让家主您过上舒服的日子! 好魔幻的话。 这......真是一个神奇的国度。 “你哭也没用,陈凡已经把你卖了。”朱大安指指他身后的两男人,“看到我身后的人没?他们就是怡春院的,今天来领你走!” “砰!” 秦月柔顿时瘫倒在地,原本晶莹透亮的眸子里,瞬间铺满了泪水,她轻轻咬着嘴唇,不让泪水从眼眶里落下来。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她抬起头,第一次那么大胆地和陈凡直直对视。 按着人的常性,陈凡以为秦月柔会打她,就算不打最少也会大声质问他,事实上,这些都没有。 她只是温言细语地问他,“家主,您真的把妾身卖了吗?” “我......” 看着秦月柔幽怨的眼神,听着她温柔的质问,陈凡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别说秦月柔,他都恨不得穿越回去,把原主狠狠揍一顿。 天仙般的老婆,水一般温柔的性子,居然卖了,脑子肯定被驴踢了。 “这还有假的?”朱大安大声道,“前天,他找我,让我以一百文钱的价格把你卖到怡春院。” “一百文钱,难怪呀......” 难怪,昨天他突然有钱去喝酒,还醉得走路不稳,掉进山沟里。 老天爷怎么没摔死他。 “家主。”秦月柔突然平静得让人心慌,看向陈凡的眼神变得空洞无神,从她嘴里溢出来的话轻飘飘的,“您忘了?月柔还是处子身呢,一百文,亏了。” 陈凡瞳孔猛地一张。 处......子?! 虽然脑里的记忆很乱,且不多,但是原主娶秦月柔进门,最少一年以上。 一年,怎么会还是...... “哈哈,值呀!” 朱大安突然跑过来,完全不把陈凡放在眼里,直接当他透明似的甩开他,然后蹲到秦月柔的面前。 “处子呀!陈凡你可以呀,怡春院的兄弟们,你们看,秦三是处-子,她五官长得漂亮,哭起来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宾客们肯定喜欢,不行,你们要加钱,加钱!” 他说着,还伸手想去勾秦月柔的下巴。 “砰!” 陈凡抄起桌上的碗,往朱大安头上猛地一砸。 这副身体现在是他的,他现在就是这个时空的陈凡。 敢动他的女人? 给爷死! 朱大安手捂着头上的伤口,指着陈凡龇牙咧嘴,“你小子,竟敢打我!” 怡春院那两个男人同时站起来。 “大安,这小子太狂了,揍他!” “哈哈,你猜等下陈凡那小子几时会跟大安求饶?” “被打两下?” “不,我看一下都他受不了。” 两男人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甚至还竟猜起陈凡几时求饶。 朱大安一步来到陈凡面前,嚣张狂妄地道,“小子,马上跪地求饶,我还考虑打得轻点!” 第4章 第4章 “求你妈!”陈凡又抄起另外一只碗。 “砰!” “敢不敢打你?” “啊!”不设防备的朱大安惨叫倒地,后来他想爬起来,陈凡根本没给他机会。 “砰!” “敢不敢?” “砰!” “敢不敢?” 说一次敢不敢,他就往朱大安猛砸一次。 陈凡手上的砸打动作一次比一次狠。 朱大安的头上很快就见红,血越流血越多,他刚开始还嘴硬,后面痛得惨声大叫,连连求饶。 怡春院那两个男人纷纷把抱在胸前的手放下,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去帮朱大安。 这陈凡,怎么跟他们知道的不一样。 他们知道的陈凡,除了自家娘们,谁也打不过,他村霸的名头都是跟着朱大安混的,全靠朱大安罩着。 怎么这会儿...... “砰砰砰!”陈凡还在敲。 “家主,家主!”秦月柔蹲到陈凡身旁,“别打了,别打了,再打他就要死了!” 家不可一日无主,如果陈凡入狱,她们就成了无主的女人。 无主的女人,谁都可以欺负。 “你们!”陈凡停下来,目光往怡春院那两男人冷冷地一扫。 陈凡脸上都是朱大安的血,模样血腥渗人。 怡春院的两男人吓得连连后退。 他们活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见打人打得那么狠的人。 “把他拖走,别脏了我的屋!” 怡春院那两男人拖着朱大安仓皇逃走。 朱大安走后,陈凡抹掉脸上的血,他回头走到仍然坐在地上秦月柔面前。 “地上凉,月柔你身子不便,快些起来!” 陈凡伸出的手却被秦月柔巧妙地避开。 “家主,您坐着吧,妾身打水来给您洗脸。” 秦月柔的声音仍然轻轻柔柔,表情也仍旧温温婉婉,但是语气里的疏离感,陈凡感受得到。 她还因为他卖她生气。 等等。 卖秦月柔的是原主,不是他呀! “不是我......” 秦月柔没听陈凡的解释,她转身出去打水。 看着秦月柔一瘸一拐的背影,无奈地耸耸肩。 算了,不解释了,也解释不明白,用了原主的身体,这锅只能暂时背着。 秦月柔把陈凡脸上的血迹洗干净后,又忙着收拾屋子。 陈凡没有帮忙,一来是现在秦月柔不待见,二来是身体有些不适。 他刚刚穿越过来,原主的记忆又杂又乱弄得头胀胀的,还没消化过来,朱大安又带着人过来了。 原主这副身体,又瘦又弱,刚刚那么用力砸朱大安,现在有些吃不消。 屋内突然传来一阵肚子打鸣声。 秦月柔扭头看向陈凡,一脸的紧张。 陈凡捂捂肚子讪笑,“额......刚才消耗有些大,现在肚子有些饿了。” “家主,妾身马上去做饭。” 秦月柔立即停下手中的活,急急地往门外走,她腿脚本来就不方便,一急就更不好,人还没有走几步,就摔到地上。 “怎么那么不小心。”陈凡连忙走过去。 陈凡还没走到秦月柔跟前呢,她就慌慌张张地爬起来,“家主,对不起对不起,妾身笨手笨脚,害得家主饿了还没有饭吃,请家主不要生气!” “我......”看着不停地跟他道歉的秦月柔,陈凡满脸无奈。 他到底是哪个表情做得不对,让她觉得他在生气? 脑里及时地涌上一段记忆。 陈凡没有穿越过来之前,原主要是饿了,秦月柔没有及时端上饭菜,原主马上又是一顿毒打。 现在的秦月柔,就像一只惊弓之鸟,在她看来,陈凡的每一个动作,都是要打她。 “家主,请您等再一会,很快就好,很快就好!” 秦月柔跑得比刚刚更快,一瘸一拐的背影,颤抖不已,看起来更颠簸。 陈凡瞧着,如鲠在喉。 好可怜的人儿。 天上的太阳,已经落到山边。 厨房里的秦月柔在忙碌着,待在屋里,陈凡觉得有些无聊,便走出院子。 穿越过来就发生了那么多事,他还没来得及看看自己的家长什么样呢。 五间青砖瓦房,外加一个厨房,厨房也是青砖瓦房。 但是...... 除了他刚呆的那屋,其余的房屋,要么屋顶没有瓦片,要么墙体不完整。 风大一点,就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别说雨季的雨了,就是这冬季的风,都不知道能不能顶得住。 至于屋内...... 别说家具了,衣服都没几件像样的,别人穿越不是皇子也是贵公子,怎么到他这...... 汰,这混蛋的开局。 “家主。” 轻柔细软的声音传来,陈凡回头,秦月柔已经进到主屋,站在门框边唤他。 落日的余辉打在她的身上,折射出一层柔柔的光圈。 精美绝伦的脸庞,娉婷婀娜的身姿。 好一副美人图。 这样的美人还是处!!! 真是不可思议。 虽然还记不清楚原主为什么没有要她,但现有的记忆告诉他,原主确实是没有动过她。 “家主。” 秦月柔连叫了三声。 “哎,来了!” 陈凡快步走过去。 秦月柔已经把饭菜端进来。 刚进到主屋,陈凡的眉心就蹙起来。 小桌子上有一碗炝妙猪肉,一碗饭。 那猪肉,如果陈凡没有估计错的话,就是刚刚和朱大安发生冲突时,撒到地那盘肉。 是秦月柔捡回去洗过,重新炒给他的。 这个家......可能比他看到的还穷。 陈凡坐下后,秦月柔立即跪到他跟前。 “......”陈凡刚想问秦月柔为何又下跪,他还没出口,秦月柔就拿起桌上的筷子,把菜夹进饭菜里,然后举到陈凡的面前。 “家主,请吃!” “......” “家主。” 陈凡接过秦月柔手里的饭后,她又道,“您吃好了,就喊妾身一声,妾身过来收拾。” 说完,便起身往门外退。 “月柔,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吧。”陈凡道。 秦月柔挑门帘的手微顿,“家主,妾身是女人,不能和您同桌的。” 话落,秦月柔也不等陈凡回应,快速离开。 “哎......” 陈凡举起的手,最终放下来。 他放弃了,秦月柔并不知道他不是原主,她那么怕原主,肯定不敢跟同他一桌。 算了,慢慢来吧,急不得。 屋里到处都是霉味,陈凡起身扎起门帘。 此时,秦月柔正坐在厨房门口端着一个碗吃饭,看到陈凡,微微一怔。 “家主,有什么吩咐吗?”说着,便放下自己的碗要过来。 “没事!”陈凡急忙出声阻止,“你吃你的,不用管我。” 陈凡坐在主屋吃,秦月柔坐在厨房门口吃,两人遥遥相对。 自始至终,秦月柔都没敢抬起过头看陈凡一眼。 也不知道秦月柔碗里的是什么食物,但从她时不时痛苦的表情可以看出来,她碗里的东西不是什么好食物。 一般他的妻子们都吃什么呢,陈凡边吃边回忆。 回忆越多,陈凡心里堵得越难受。 如果没有猜错,秦月柔现在吃的不是米糠就是野菜。 原主好赌,家里的粮都被他输得七七八八了。 家里米不够,原主又一定要吃米饭,如果吃不到,他就往死里打秦月柔她们。 为了能让原主有米饭吃,秦月柔她们都不敢吃,平时只吃些米糠和野菜,事实上米糠她们都经常吃不上,大多时候都是吃野菜。 看着秦月柔羸弱的身子,难以下咽的陈凡放下手中的碗筷子。 “家主,您吃好吗?” 秦月柔也马上放下手中的碗筷过来,看到碗里还有饭菜时,微微一顿。 “家主......” “你坐下,把这饭吃了!”陈凡用命令的语气道。 他知道,如果他不凶,极度惧怕他的秦月柔不会乖乖听话。 “啊?”秦月柔不敢相信地看着陈凡。 今天的家主真的很不一样,不打她不骂她,因为她打了朱大安,现在还让她吃饭。 家主......真,变好了? 不,不! 秦月柔猛地摇头,秦月柔呀秦月柔,别痴心妄想了,都嫁过来半年了,被打被骂的还不够多吗? 今天还差点把她卖了呢。 卖! 秦月柔警惕地看向陈凡。 无缘无故地对她好,不会又打什么主意了吧。 “看着我干嘛,快吃!”这次陈凡的声音更大,再不吃,碗里的饭菜该冷了。 “陈凡,你个天杀的,你居然趁我不在的时候卖我四妹!” 陈凡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一道泼辣叱咤的声音。 第5章 第5章 “嗖!” “砰!”一把箭矢插在门板上。 陈凡瞪大眼睛看着距离他不到一厘米的箭矢,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这箭矢要是再偏那么一点点...... 谁? 谁那么大胆! 一道高挑俏丽的身影豁然出现在陈凡的面前。 “三姐!” 陈凡还没反应过来,秦月柔就跑了过去。 三姐! 秦月姣? 记忆中,秦月姣是秦月柔的亲姐姐,他的另一个妻子。 陈凡细细打量着秦月姣。 目测身高170公分左右,这个身高,在古代算是超高个子了。 长相和秦月柔相似,但是又不一样。 她的五官比秦月柔更立体,身材更丰满,皮肤接近小麦色,配着她的身高,给人的感觉,飒爽,还有无处不在的性感。 可能是快速奔跑的原因,秦月姣的脸色红扑扑的,细细密密的汗水从额头上滑落,胸膛一颤一颤的,衣服被汗水打湿...... 咳! 陈凡急忙扭开头。 如果说,羸弱温婉的秦月柔让人产生保护欲,那么性感泼辣的秦月姣则让人想征服。 “四妹,太好了,你还在,还在!”秦月姣紧紧抱住秦月柔,丝毫不敢松手。 家里快没米了,陈凡吃不到米饭一定会打她们,她身体高大耐打不怕,可是月柔的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嫁给陈凡这一年多来,经常被打,身子比没嫁之前更弱了,再打下去怕是没得活。 怕陈凡又打骂月柔,昨天天还没亮,秦月姣就出门打猎,她想打点野味到县里卖换些银钱买米。 现在光景不好,地里收成不好,打猎的人多了,出门两天的秦月姣都没有收获。 两天几乎没怎么进食的秦月姣,拖着又累又饿的身体回来,没曾想刚回到村口,就听村民们议论,仅仅一百文钱,陈凡就把秦月柔卖给怡春院。 秦月姣听后马不停蹄地跑回来,就怕秦月柔已经被带走了。 “三姐!”秦月柔抱着秦月姣,悬在眼眶多时的泪水,终究是忍不住崩堤而落,抱着秦月姣痛哭。 突变的陈凡,又差点被朱大安他们带走,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让她又惊又怕。 她不知道陈凡为什么突然不骂不打她了,也不知道朱大安他们还会不会回来。 一听到秦月柔的哭声,本来就恼怒的秦月姣又忍不住了,她推开秦月柔,怒目往陈凡身上一瞪。 “陈凡......” “三姐!” 秦月姣刚出声,秦月柔立即伸手捂住她的嘴,“不可以直呼家主的名讳,叫家主!” 大庆律法,没经男人允许,妻子不可以直接叫唤男人的名字,如果违反,男人可以把妻子送到衙门,轻则打十个大板,重则入狱。 “家主?”秦月姣瞪着陈凡咬牙切齿地道,“他都要把你卖了,还狗屁的家主。” “我们姐妹嫁给他的这一年多来,过得都是什么日子,看看,你本来好好的脚都被他打断了,还有大姐二姐......” 秦月姣越说越激动,她突然从背上的箭筒拿出一支箭,搭上弓对准陈凡。 “哎!”陈凡急忙跳开,“冤枉呀,我可没卖你妹妹!” 我去! 他这穿的是什么越呀。 开局不是打就是杀。 而且杀他的,还是他的妻子。 “冤枉你?一百文难道不是你收?” “当然不是我收,是陈凡收的。” “你不是陈凡?” “......”此陈凡不是彼陈凡,一时间陈凡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他敢肯定,如果他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秦月姣直接就一箭射死他。 事实上,就算他不解释,秦月姣也想一箭射死他。 “陈凡,你去死!” 秦月姣手里的弓拉到最满,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三姐,不要!” 秦月柔冲出来,张开双臂挡在陈凡身前。 “四妹,你让开!” “三姐!”秦月柔紧紧地地把陈凡护在身后,“家主是我们的根,杀不得,他死了我们也得死。” 陈凡死了,他的妻子们就成了无主的女人,任何人都可以随意占有、践踏。 再者,在大庆,妻子杀夫乃重罪,菜市斩首示众,一同嫁的姐妹,虽免死罪,但是活罪难逃,流放到边关做劳役。 边关那种地方,基本都是有去无回。 “那就一起死!” 在村口听到陈凡卖掉秦月柔那一刻,秦月姣就不想活了,“这半年来,难道我们不是过得生不如死吗?他除了出去吃喝赌,在家的日子就是打我们。” “我数过了,整整十根藤鞭,他打我们,打断了十根藤鞭,这样还不够,三个月前,他出去赌,赌输了,回来拿你出气,生生地把你的腿打断,还有五妹......” 第6章 第6章 话到这里,秦月姣说不下去了,她把箭从弓上取下来,紧紧地握在手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陈凡。 陈凡也听得牙痒痒的,别说秦月姣了,他听着都想掐死原主。 秦月柔张开的双臂缓缓放下,眼睛里的光芒一点一点地暗下去,秦月姣说的没错,从踏进这个家,她们就没有一天过得舒坦。 很多时候,她都在想,死了是不是比活着好一点。 “四妹,你站到一边。”秦月姣把秦月柔推到一边,再次把弓箭对准陈凡。 “啊!”秦月柔捂上双眼,她不敢看。 时间大约过了三秒。 “你......” 秦月姣怔怔地看身前的陈凡,此时陈凡正抓着她拉弓的手。 “你怎么,怎么......”秦月姣语无伦次。 他是怎么来到她的身前,抓住她的手,他怎么会有这样的速度?怎么会这样身手? 如果他有这身手,早就把秦月柔卖了,怎么可能等她出门才偷偷卖。 “月......姣。”第一次叫秦月姣,陈凡有些生疏。 这妞的脾气她的名字一样,一出场就像条蛟龙一样,张嘴就要咬人。 “你别那么激动,能不能先了解清楚。” “你放手!”挣扎的时候,秦月姣心里暗暗吃惊,她竟然没办法从陈凡的手里挣脱出来。 “那不能!” 废话,放手让她用箭射自己吗? 幸好,他之前就一个退伍军人,身手还算不错。 “你......”秦月姣奋力挣扎。 陈凡本想直接夺掉秦月姣手里的箭,可原主好吃懒做,这身体严重缺乏锻炼。 白天打朱大安,刚刚躲开秦月姣的箭,冲过来抓住她的手,现在体力有些不支。 抢夺中...... “砰!”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陈凡感觉身下的触感......软软暖暖的,还伴着一股淡淡的女性体香味。 嘴唇,撞到物体了,那物体温糯细腻,诱引陈凡。 陈凡本能地动了动嘴唇。 “唔!唔!” 陈凡顺着声音看下去...... 嘿......嘿嘿。 刚刚和秦月姣拉扯中,两人倒地,先倒地的是秦月姣,而他刚好倒到秦月姣身上。 软软暖暖的是秦月姣的身体,温糯细腻的是她的嘴唇。 此时,两人正嘴唇贴嘴唇。 “唔......”嘴被堵住的秦月姣,脸色绯红,瞪着陈凡的那双眸子,又恼又羞。 还有点不知所措,那种第一次亲近男人的不知所措。 陈凡微愣。 她不是已嫁为人妇么,怎会这般反应。 难道...... 他想起秦月柔说,她还是完璧之身。 难道秦月姣也是。 陈凡心里的答案,基本是肯定的。 秦月柔那么温顺,原主都没动她,更何况这个泼辣凶悍的秦月姣。 秦月姣的脸色,红得几乎能掐出血了,陈凡移开自己的嘴。 “还不给我滚开?”嘴巴刚获得自由,秦月姣就羞恼地怒喊。 “哦?”陈凡看着秦月姣嘻笑着道,“我要是不起来呢?” 这秦月姣虽然泼辣了点,但是凶起来,好像有点可爱呢。 她和秦月姣完全不一样。 和秦月柔在一起,你会感觉着心里很温和平静。 和秦月姣在一起,感觉刺激,开心。 “你,臭流氓,无赖!” “流氓?你喊谁呢?”玩心起了的陈凡,食指轻轻划着秦月姣的脸蛋,轻笑道。 “让我起来,可以!但是你这丫头真不懂规矩,陈凡陈凡地叫着,还想杀我,我可是你的家主。” “来,叫我一声家主。” “你......”秦月姣不知所措地看着陈凡,她羞得都想找个洞遁进去。 嫁给陈凡一年了,她何曾见过这样的陈凡。 打骂她的陈凡,她恨。 戏弄她的陈凡,她更恨。 可是......这像小鹿般乱跳的心脏是怎么回事。 “不叫家主就不起。”反正这无赖秦月姣都叫了,他总不能让她白叫吧。 秦月姣不服反抗,可她马上发现根本无用。 “家主。”秦月姣扭开头,快速又含糊地叫了声。 “看着我说。” “......家、主!”秦月姣咬牙切齿的模样,配上那张绯红的脸蛋,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味。 以后......陈凡的脑补了一下下以后的画面。 陈凡刚起身,秦月姣就从屋里掩面跑出去,又羞又恼的她,不停地拍打院子里的围栏,陈凡坐在炕上看着她轻笑。 看看屋外的秦月姣,再看看坐在炕上笑的陈凡,秦月柔靠在门上大大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三姐没有伤到家主。 如果秦月姣真杀了家主,后果直是不堪设想。 她死不怕,就怕连累了几个姐妹。 另外! 秦月柔偷偷看向陈凡。 他刚刚那么护着她,甚至是为了她,差点把朱大安打死。 家主摔到山沟里醒来后,好像真的不太一样了。 秦月柔开始对以后的日子有了期待。 陈凡善待她们姐妹,和和睦睦地过日子,为他开枝散叶。 这样的日子,会来吗? 第7章 第7章 秦月姣出去后,秦月柔把桌上陈凡吃到一半的饭端出去。 “家主,妾身已经把饭重新热过了,您吃吧!” 说罢,放下饭菜就转身出去。 从主屋出去,秦月柔招呼秦月姣去吃饭。 两姐妹没有进主屋吃,她们走进厨房,一人抱着一个碗吃起来。 陈凡坐下来,看着面前这一小碗饭,有些无奈笑笑,他这顿饭,吃得真是一波三折呀,从大中午吃到傍晚还没有完吃完。 苦笑间,陈凡抬眼,厨房对面秦家两姐妹吞咽碗里的食物痛苦的表情,落入他的眼里。 一想到她们碗里不是米糠就是野菜,他根本吃不下。 他本想叫她们过来一起吃,可是看看桌上的小碗饭,再想想秦月柔惧怕自己的模样...... “啪!” 陈凡猛地把筷子拍到桌上。 如他所料,厨房对面的秦月柔吓得站起来,秦月姣也跟着站起来,她把秦月柔紧紧地护在身后。 “就这么点饭,塞牙缝都不够,刚刚打了一架,正饿着呢,给我再煮两碗过来。” 他不是原主,没办法吃独食。 饭做好了,他自然有办法让她们吃。 从记忆中对秦月柔的了解,他这么吼,她肯定马上行动,可这会儿,她迟迟未动。 陈凡眉心一蹙,继续大喝,“磨磨蹭蹭干什么?” 过了许久,秦月柔才慢腾腾地来到主屋,低头捏着衣角不敢看陈凡,“家主,家里已经没,没米......” 秦月柔最后说的那个米字,颤抖得陈凡都听不清楚。 原主是一定要吃米饭的,如果没有米饭吃,她又要被打了。 “我现在就去打猎!”秦月姣突然走过来,她的背上,背着弓箭,“家主......” 泼辣倔强的秦月姣突然跪到陈凡面前。 “哎!你这是干嘛,快起来!”陈凡急忙跳起。 我的乖乖! 这两姐妹动不动就下跪,真是折他的寿! 秦月姣不仅不起来,还给陈凡磕了一个头,“恳求家主不要再打四妹,这次妾身一定能打到猎,换白米回来。” 话落,便起身往外走。 “三姐!”秦月柔拉住秦月姣,“天就要黑了,明天再去吧!” 夜里猛兽出没,秦月姣此时前去太危险了。 家主打就打吧,她不怕,三姐的命更重要。 “明天就来不及了!”秦月姣自然这个时候去危险,可也是好时机。 秦月柔这身子,已经不经打了,大姐二姐出门前,嘱咐她照顾好妹妹们。 五妹已经...... 她不能再让四妹走五妹的路。 看着秦家两姐妹都一副赴死的模样,陈凡无奈的摇摇头。 “我说你们是不是不当我存在,我是你们的家主,家里没米了,我来想办法,挣钱的事,让男人来。” “......” 秦月姣和秦月柔怔怔地看着陈凡,两人你看我,我看你。 天天嫌她们挣钱少不能让他过上好日子,又打又骂她们的陈凡,说......要出去挣钱?! 钱的事,稍后再说,眼下要紧地的是先填饱肚子。 陈凡走出主屋,打算到厨房看看家里还有什么能吃的。 进到厨房,陈凡微微一怔。 这里的景象和他刚刚所在的主屋完全不同,这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虽破旧但是感觉很温馨舒服。 搁在窗台上的旧罐,里面还放着经过修剪的树枝。 可以看得出,这厨房的主人是一个温婉勤劳,且还有点小浪漫的美丽人儿。 那位温婉美丽的人儿,不用想就知道是...... 陈凡回头看向站在厨房门口,战战兢兢地看着他的秦月柔。 “月柔,这里是你收拾的吧,真舒服,和的你模样一样看着让人舒服,以后主屋你也这样收拾吧。” “啊?”秦月柔愣愣地看着陈凡。 之前,陈凡从不进厨房,而主屋,日头里他嫌她们姐妹烦,很少让她们进去,更不会让她收拾。 还有,他说她看着舒服? 以前,他最喜欢挂在嘴边的话就是:滚开,看到你那鬼样,就烦! 陈凡没有理会秦月柔的惊讶与疑惑,他转身走到灶台边上,那里放着两个有缺口的碗,碗里装着他不认识的食物。 是秦氏姐妹刚刚吃的东西。 碗里的食物是绿色的,陈凡估摸这是野菜。 陈凡挑出一点,放在嘴里。 “呸!”野菜刚刚入口,陈凡忍不住吐出来。 这是什么菜,又苦又腥。 “你们怎么吃这个?” “你......”秦月姣犹豫了一会,才指指自己的脑袋,“你摔山沟里,是不是这还没好,我们天天都吃这个。” “天天吃?不!”陈凡摇摇头,“天天吃这个怎么行呢?” 陈凡走到放在角落里的米缸,打开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 里面跟刚刚秦月柔说的一样,空空如也。 现在天已经黑了,出去找吃的已经不现实,但让他看着秦氏姐妹继续吃野菜,他的良心又过不去。 怎么办呢? 陈凡看了看碗里的野菜,又看了看主屋小桌上的饭菜。 有了! 陈凡把主屋里饭和肉拿到厨房。 “月柔,帮我生火。” “发什么愣,过来生火呀!” 陈凡提高嗓音,才把像发愣中的秦月柔叫醒。 “好的。”秦月柔小跑着过来,屁股刚刚粘到小凳子,又站起来,她看着陈凡小心翼翼地道,“家主,是不是饭菜又冷了,让妾身来吧。” 秦月柔虽然表现得小心翼翼的,可话语里,字字都透露着质疑。 你会做吗? 别到时浪柴又浪食物。 第8章 第8章 陈凡自然听出秦月柔的质疑,他微笑着道,“放心,你家主我会做。” 在现代他是穷孩子出身,啥家务没做过。 秦月柔还是没有动。 家主......他,他竟然对她笑。 她是不是在做梦? “月柔,月柔,月柔。” 直到陈凡第三次叫她,秦月柔才回过神。 “马,马上烧!”手忙脚乱的秦月柔,脸色微微红。 今天朱大安拿来的肉里,有一半是肥的。 在这种时代,肥肉比瘦肉贵。 陈凡把肥肉切一点点地挑出来,放在锅里炸成油。 油香味刚从锅里溢出来,烧火的秦月柔偷偷咽了一把口水。 站在门框边的秦月姣也没忍住。 真香呀。 一年没吃过肉,两姐妹的胃刮得难受。 肥肉不多,炼出来的油也不多,但是好过没有。 陈凡把剩下的肉的倒进锅里,连同野菜也倒进去。 野菜倒进锅里的那一刻,秦家两姐妹眼里的光顿时暗下来。 陈凡连野菜也不给她们吃了吗? 低头做饭的陈凡没注意到两姐妹的变化,他把野菜放进去后,把唯一的一碗饭也倒进去,翻炒了一会,撒上盐,又翻炒了一下,用锅铲挑起少许,尝了一下。 嗯,虽然不算美味,但是比单吃没油没盐的野菜强太多了。 陈凡把锅里的炒饭盛起来分装到三个碗里,放到小桌子。 “你们两个也坐下来吃吧!”陈凡坐下后,便招呼秦氏两妹妹跟他一起吃。 “......” 吃饭?! 陈凡让她们吃饭? 秦家两姐妹的第一个反应竟是,陈凡不会是饭里下药,然后趁机把她们卖了吧。 陈凡没注意到秦家姐妹的表情,端起一碗炒饭边吃边道,“天色晚了,加上我刚来,还不熟悉环境,今晚就将吧,明天我再想办法弄些好吃的。” ——我刚来,还不熟悉环境。 家主说话怎么那么奇怪,这是三和村,他不熟悉? 哎,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不仅今天晚上让她们吃,明天还想办法弄吃的给她们? 她们不是做梦吧。 秦月柔甚至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腿疼吗?”陈凡问。 “啊?疼......”秦月柔缓了一会才回过神,是陈凡问她。 “那还掐吗?” “......” 看着陈凡温和目光,以及他那略带宠溺的声音。 秦月柔眸光颤了颤,心上顿时涌上一抹酸楚,雾气瞬间朦胧了视线。 家主...... 真的变好了吗? 她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啪的一声,落下来,刚好落在陈凡的手上。 温热的泪水,在手心漫延。 一直以来,陈凡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心思细腻之人,只是感受到手里那股温热时,心底软软的。 “傻瓜!”陈凡轻捏了一下秦月柔的脸蛋,“哭啥,快吃吧。” 两姐妹仍然没有坐下,一个在哭,一个在用怀疑的态度在看着她。 无奈之下,陈凡只好加重语气。 “还愣着,是要我喂你们吃吗?” 秦家两姐妹急忙坐下。 炒饭里有肉粒,秦月姣和秦月柔已经将近年没吃过肉了,可是秦月姣吃得并不香,一直惴惴不安。 家主是真的变好了吗?还是另有目的。 陈凡先吃完,他靠坐在炕上闭目养神,他一边整理原主的记忆,一边想着怎么挣钱养家。 天越来越凉。 “呀!” 秦月姣突然大叫了一声,放下饭碗就跑出去。 “三姐,你去哪?” “我的柴,在村口呢!” 家里不仅没有米,也没有柴了。 现已入冬,昼夜温度大,家里没柴烧炕,根本没法入睡。 没柴她熬一下就过了,可是秦月柔身子那么弱,抗不住冻,陈凡也就不行。 他长期不运动,身子虚,不仅要烧炕,还要烧得很旺。 没火的话...... 一想到陈凡拿藤鞭抽的模样,秦月姣心里就发颤,她都受不了,更何况四妹呢。 今天她回到村口,一听秦月柔被卖到怡春院,那会儿朱大安已经带人来要人,就马上扔了手里的柴跑回来。 “三姐,三姐!”秦月柔一瘸一拐地跟跑了出去。 “哎,你们......”陈凡想叫住她们,可是他刚出声,两人就跑没影了。 现在是冬季,加上今年比较干旱,柴不好找,她扔在村门口那么久,肯定被人拿了。 陈凡起身去厨房瞅了眼,厨房里真没几根柴,别说烧炕了,饭就做不了几顿。 一阵风刮过,陈凡冻得直哆嗦。 这副身体,跟只弱鸡一样。 凭借着在现代的经验,陈凡估计现在零下,深夜可能更冷。 就身上这破棉衣,和炕上又旧又薄的棉被,晚上不烧炕根本就顶不住。 得想办法。 办法在家不可能想得到,陈凡跟着出门,依着不太清晰的记忆往村口走。 跟陈凡预想的一样,秦月姣的柴没了,他赶到的时候,她正站在村口破口大骂。 可是骂得再难听,拿她柴的人也不可能还给她。 村里那么多人,哪知是谁拿的。 “月姣,别喊,我有办法,今晚我肯定不让你们睡冷炕!” “......”秦家两姐妹又傻了,两人愣在原地许久,最后先出声的是秦月姣。 “四妹,我觉得,他摔山沟时,肯定摔坏了。” 不然为什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三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家主呢,走吧!”秦月柔拉过秦月姣的手,“家主有没有摔坏,我们跟上去一看不就一清二楚了。” 寡言少语的秦月柔第一次说话那么轻快。 陈凡的改变,让她有一种幸福感,但是又不太敢表现出来,因为她怕那是她的错觉。 秦家两姐妹跟上来发现陈凡正往回走,眼睛一直盯着地上看,像是找东西。 秦月柔有些茫然。 这就是家主想的办法? 可这条路是村道,怎么会有柴? 第9章 第9章 “家主您是掉了什么东西吗?”秦月柔跟在陈凡身后,轻柔地问道。 “我找......找到了,找到了!” 陈凡兴高采烈地回过身,他的手里多两坨黑乎乎的东西。 那黑乎乎的东西是...... 屎? 屎! 好大的两坨屎,又黑又干两坨牛屎。 “陈凡。”秦月姣又直呼陈凡大名,她护着秦月柔,“你又想干嘛?” 秦月柔的手紧紧地抓着秦月姣的衣角,星辰般的眸子,全都是恐惧,呼吸都在颤抖。 上个月,陈凡出去赌输了回来,半夜又被冷醒,他把怒气都撒在秦月柔身上,骂她烧个炕都不会,然后把她拖到厨房,往她的嘴里塞草灰。 现在,陈凡不会又迁怒于她,把这牛粪塞她嘴里吧...... “陈凡,你要是再虐我四妹,我就杀了你!” 秦月姣怒声大喊,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上个月情形,她一定不会让它重演。 陈凡无奈的摇摇头,“月姣,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不要总想着打呀杀......” 他说话之至,秦月姣的手往一他身前一扫...... “啪!” 牛粪很干,一摔就碎了。 “我......”看着碎了一地的牛粪,陈凡心疼死了,“那么宝贝的东西全都碎。” 这干牛粪是多么好的燃料呀,在他的世界里,大草原里的牧民都是用牛粪做燃料,干了没什么臭味。 可能这里的人不知道牛粪可以作为燃料,他一路走过来,发现不少,现在又是冬季,地上的牛粪大多都是干的。 “那是!”秦月姣咬牙恨恨地道,“不能用来整我四妹了,你当然可惜!” “啊?”陈凡站起来,惊讶地看着秦月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嗨,月姣你误会我了,月柔那么温柔漂亮,我可不舍的整她。” 站在秦月姣身侧的秦月柔,抬起脑袋看向陈凡,怯生生的大眸子里,既怕又疑惑,当看到陈凡也看她时,马上又垂下头。 陈凡无奈地摇摇头,敢情,他又吓到她了。 “月柔,你不要怕!。” 听着陈凡的话,秦月柔的心尖一颤一颤的。 从她嫁给他后,他从来没有叫过她的名字,一直小贱人小贱人地叫着。 月柔,月柔。 今天他这么叫了好多次,而且声音温和低醇浑厚。 以前她都没有注意到,原来陈凡的声音那么好听。 秦月柔小脸儿微红,有些羞涩地道,“谢谢家主不责罚。” “额......”陈凡反倒有些不自在了,他挠挠头发,“不用谢我,以前是我不对。” “你为什么说牛粪是宝贝。”秦月姣仍然不肯叫陈凡做家主,但是语气已经温和了很多,不再是原来凶凶的语调。 大同王朝几乎家家都养牛,但没有人知道牛粪是很好的燃料。 陈凡淡笑。 秦月姣对他态度不好,他并不介意。 毕竟原主太可恶了,让她马上对自己改观,有些勉强人。 “那么干的牛粪当然是宝贝,我们再沿着来的路找找,我记得还有。”陈凡说着,又开始低头找。 “不用这样找,我知道哪里有。”秦月姣道。 陈凡跟着秦月姣来到村后的一座小山坡,山坡上搭了一个四四方方小木栅栏,栅栏里全都是村里扔着不要的牛粪,今年雨水少,入冬后天气更干燥,这些牛粪全都被风干,是非常好的燃料。 瞧看着木栅栏里的干牛粪,陈凡既喜又惊。 喜的是这些干牛粪能顶一个冬天了,惊的是...... “这么好的天然肥料,怎么不用到庄稼地上?” 他刚才说燃料,秦月姣和秦月柔不懂,那牛粪能做肥料,她们不会不懂吧。 “肥料?是什么?”秦月姣和秦月柔异口同声,表情一致,都是疑惑地看着陈凡。 陈凡哑口。 不会吧,这地方的人真不知道牛粪便能当肥料? “放庄稼地?”秦月姣脸色又变得臭臭的,她鄙视地看着陈凡,“这么臭的东西,放到地里,庄稼不得被熏死,这点常识都没有,果然是只知道吃喝的废物。” “三姐。”秦月柔轻轻地扯秦月姣的衣角,示意她不要惹陈凡不开心。 她真的是怕了,怕陈凡变回落水之前的恶魔样。 陈凡不以为然笑笑。 原主真的是个废物,而他又初来乍到,这两姑娘不了解,无妨无妨。 后来,陈凡才发现,这是异世界,虽然看着和华国古代差不多,但是有些物种还是和华国古代不一样,这里的牛粪有一种他不知名的成份,不适合做肥料。 不过,它确实是一种很好的燃料。 陈凡让秦月姣回家拿能装东西的工具来,秦月姣回去拿来四个竹片编成的筐子。 牛粪装了满满四大筐,秦月姣挑了两筐最大的,还剩下两筐,陈凡下意识地拿起扁担。 他下意识的动作,把秦家两姐妹吓了一跳,秦月姣也下意识地站到秦月柔面前。 “你们......嗨!”陈凡无奈地笑笑,“不是要打你们,我是要挑剩下的牛粪。” “......” 秦家两姐妹又怔怔地看着陈凡,这是她们嫁给陈凡以后,第一次听到陈凡说要干活。 “别愣着了!”陈凡哆嗦着身体,“天黑了,这天怪冷的,我们快些回去吧。” 这副身体真的好弱鸡,冷一点就受不了。 “家主!”回过神来的秦月柔,立即接过陈凡手里的扁担,“这活怎能让您干呢,我来!” “你腿脚不方便,我来吧!” “家主,让我来吧。” 秦月柔的手仍旧紧紧地抓着扁担不放心,星星般的眸子里,盈着着晶莹剔透的泪水。 “你......” 陈凡一脸懵逼,她怎么哭了,他啥也没干呀,同时他还觉得有些奇怪,秦月姣一出场,就护着秦月柔,不管他做什么事,她都紧紧地盯着他。 可这会儿,秦月柔要挑牛粪,秦月姣却只是看着,什么话也不说。 “家主,我可以,我真能干活。”秦月柔眼里满是祈求。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秦月姣怒目往陈凡身上一瞥,“你是不是想借官府的手杀掉四妹?!” 第10章 第10章 这什么跟什么呀? 陈凡眉心紧皱,问道:“月姣,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挑了,官府还来把秦月柔抓了不成?” “哼!”秦月姣轻哼了一声,“装什么傻,你脑子真摔坏了?” !!! 陈凡震惊,难不成是真的? 原主的记忆实在是有限,他真不记得这个。 这个国度真奇葩,男人还不能干活了? 难怪男人那么少。 事实上大庆王朝的男人能干活,而且也以男人健硕为美。 但是如果这牛粪陈凡挑了,秦月柔空着手回去,就不正常了。 大庆王朝男人尊贵,觉得女人生来就得服待男人,让陈凡挑而秦月柔空着手,那她一定被别人的口水淹死,甚至可能还被村里的男人告到官府,到时少不了二十个以上的大板。 就秦月柔现在这身体,哪里受得了衙役的大板。 陈凡有所不知,除了担心有人告到官府,秦月柔也想跟他证明,虽然她的腿不好,但是挑个牛粪还是可以的,她是可以干活的。 等陈凡回过神时,秦家姐妹已经挑着往家里走。 “哎,你们等等我。”陈凡急忙拿上铁锹跟上去。 这个时代铁器难得,不拿回去很容易被人偷。 “家主,你到底用要这些牛粪做什么?”回到家放下牛粪,秦月柔实在忍不住问。 “烧!” “烧?”粪便能烧?秦月柔天天围着灶台,从来没有听说过。 “又吹!”秦月姣哼声道。 “嗯。”陈凡笑着点点头,“等一下是要吹吹的。”吹吹才着的烧得快嘛。 当陈凡把牛粪烧着,把土炕烧得热哄哄时,秦家两姐妹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塞个鸡蛋都不夸张。 “家主,你怎么知道牛粪可以烧?烧起来不臭呢。”秦月柔惊奇地看着土炕下烧得红通通的牛粪。 “额......”陈凡还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 说自己是穿越来的,她们肯定听不懂也不会相信。 “我知道了,家主你是不是掉进山沟时,遇到山神了,是山神告诉你的吧。”秦月柔开心地道,甚至小幅度地跳了一下。 性情文静温婉的秦月柔,鲜少有这么活泼的时候,火光的照映,那张白净的精致小脸,变得红扑扑的,就像刚刚成熟的桃子。 “额......”陈凡摸头笑道,“对,对,我遇到山神了。” 秦月柔稍稍抬头,看了一眼郑天马上又低下头。 家主从来没有对她这般笑过。 他笑起来,好像有点好看呢。 下午,把朱大安撵走后,陈凡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人确实看上去精神多了。 站在一旁的秦月姣看着陈凡和秦月柔的对话,脸色虽然已经有所缓和,但是仍旧是冷冷的。 她不像秦月柔那么感性,从她嫁给这个男人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又懒又凶恶,现在不过是摔了一跤,突然间就变好? 她有些不相信。 如果他现在敢卖四妹,她肯定一箭射死他。 秦月姣那一束束如刀子般的目光,陈凡不是没有感受到。 刚穿越过来,就有一个时时刻刻想要他命的娘子。 他这个穿越很不一般呀。 夜里的气温比白天降了很多,陈凡蹲下去快速地往炕灶里添牛粪,他想把炕烧旺了,然后继续去挑牛粪。 “好了,火够旺了。”陈凡拍拍手站起来。 “噗!” 陈凡刚站起来,秦月柔看着他的脸忍不住笑起来。 “四妹!”秦月姣急忙拉住秦月柔。 “家主,对不起,妾身失仪了!”秦月柔慌忙低下头。 “家主,四妹是无心的,请不要责罚她。” 秦月姣也低下头,两姐妹的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哎你们不要怕我,我真不会打......”陈凡突然顿住,怎么面前的这两小妮子的颤抖和平常有些不一样呢?怎么看都不像是害怕他,更像是...... 陈凡突然矮下身体,然后抬头看向秦家姐妹的脸。 她们居然是在——憋笑! 她们在笑...... 陈凡下意识地抹了一把脸,如他所料的一样,他的手是黑的。 刚才着急加火没有留意,想必是蹭到了,现在他的脸肯定是个大花脸。 “原来你们是......”陈凡语气一转,“我看一天不打你们,就要上房揭瓦了?” 陈凡变冷的语气,把秦氏姐妹吓了一跳,陈凡这一整天的温言相待,确实是让她们放松了不少,看到脸上到处是灰的陈凡,两姐妹情不自禁地偷笑。 说话间,陈凡的手往这两小姐妹伸出去。 “只是我一个人笑,不关四妹的事。”秦月姣一个跨步向前,拦在秦月柔面前。 “我不管你们谁?笑我就要惩罚!”陈凡举起的手往秦月姣的脸蛋落下去。 秦月姣本能地闭上眼睛,精致俏丽的五官紧紧地绷着,等待陈凡的掌掴。 “啪!” 秦月姣清晰地感觉到陈凡的手落到她的脸上。 但...... 不疼? 不疼! 秦月姣猛地睁开眼睛,视线刚好和陈凡相迎。 那双她记忆中满是暴戾的眼睛,此时柔光满溢。 “还笑吗?还笑吗?”陈凡的手,在秦月姣的脸上婆娑,她的脸很快也变成了大花脸,甚至比陈凡的还脏。 “家主......”秦月柔冲过来,起初她以为陈凡是打秦月姣,靠近却发现陈凡动作轻柔,眉目还带着笑意。 “你有也份!”陈凡的手转到秦月柔的脸上。 秦月柔神经比较敏/感,陈凡的手一碰到她的脸,就痒得咯咯地笑个不停。 看着陈凡嬉戏的动作,听着秦月柔的笑声,秦月姣有些恍然。 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听到秦月柔的笑声。 秦月柔的声音甜美,笑声也很好像听,就像山间里的百灵鸟,清脆又动听。 突然感觉眼睛涩涩的,泪水滑到嘴唇边时,秦月姣感觉咸咸的。 她也笑了,尽管笑得不大声。 希望这一切不是她做梦。 希望明天醒来,陈凡还是现在这般模样。 ...... 炕热,屋子暖和了,夜也深了。 秦月柔上炕,把被褥铺好,然后招呼秦月姣睡进被褥,秦月姣躺了一会,秦月柔温浅地喊陈凡,“家主,过来睡吧!” “......” 秦月柔让他睡得地方,是秦月姣的被褥里。 嗨! 陈凡抓抓自己的头发。 他竟有一丝丝紧张。 作为一个正常男人,和自己躺一个被窝,一个晚上他不可能什么也不干。 尤其是...... 陈凡的脑子里,全都是秦月姣刚回来的那个画面。 那个时候,她因为跑动,全身都是汗,衣服都...... “家主,家主!” 见陈凡不过去,秦月柔又喊了他两次。 “来,来了!” 上炕的时候,陈凡发现自己竟有些发抖,他都分不清自己是紧张还是兴奋。 在现代,其实他还没那个过呢。 陈凡上炕后,秦月柔也没有下炕,但也没别的动作。 呃...... 秦月柔和秦月姣的动作都很熟练,从她们的表情也看出,这是她们习以为常的事。 都娶妻这么久了,原主......难道没碰过她们?! 第11章 第11章 骗人的吧? 陈凡晃神间,秦月姣已经挪到他的身边,她扯开一半被子盖在陈凡的身上。 暖暖的,香香的。 秦月姣身上的香味,跟她的火辣性格差不多。 浓郁,热烈! 陈凡不禁叹了口气。 这个国家的男人真幸福呀! 陈凡感慨之时,身边突然一空...... 等他回过神时,秦月姣已经下炕。 花了几秒,陈凡才反应过来,秦月姣刚刚不过是帮他暖被窝而已。 他还以为......说真的,心里竟有些许的失望。 “咳,咳!” “不够暖吗?”秦月姣回头问。 “够了够了!”陈凡急忙道。 说完,其实心里是有些些后悔的。 陈凡,你怕个毛呀,应该说不够。 炕挺大的,秦家两姐妹应该是睡在另一边吧,但是过了好半响,陈凡都没见秦家两姐妹的身影。 地上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陈凡抬头寻着声音看过去。 秦家两姐妹,在离他最近的角落铺了一张草席,她们蜷缩在草席上,身上棉被比他的还薄还破。 秦月柔怕冷,秦月姣把大部分棉被都盖在她身上。 陈凡看着,心里很不舒服。 虽然烧了炕,但是夜里温度很低,为了节约,陈凡没有放很多干牛粪。 “你们怎么不到到炕上来睡?” “我保证不碰你们。” 怕两姐妹误会,陈凡又补了一句。 秦家两姐妹又像是不认识地看着陈凡。 自从她们嫁进来后,她们一直都是睡地上,不是她们不想到炕上睡,是陈凡不准。 “唉!” 陈凡拍拍额头,原主不准秦家姐妹上炕,这茬事他也想起来了。 “我命令你们,从今天开始到炕上睡,不准不听!” 陈凡强调了三次不准不从,秦家姐妹才忐忑不安地搬到炕上,然后离陈凡最远的另一头睡下。 这一夜,陈凡不知道和他遥遥相对秦家姐妹有没有睡着,反正他是睡不好。 他整理了脑里记忆好久,才找到为什么原主不碰她们的原因。 原主幼年时,被比他大的女孩欺负过,从那时起,他就落下心理疾病。 他娶妻除了是朝廷下了分配令,还想让妻子挣钱养他,侍候他。 ...... 鸡刚刚打鸣,秦月姣就醒了,转头望向身边的秦月柔。 应该是炕暖和的原因,她的脸色红扑扑的,睡得也格外的沉。 以后都是这样的多好。 想到家里的米缸已经空了,秦月姣心里一紧。 她不能再看着自己的妹妹受罪了,不管有多危险,她今天一定要去虎头山打猎。 给秦月柔掖好被子,秦月姣就轻手轻脚的起床。 “月姣。” 刚刚下炕的秦月姣吓了一跳。 此时,陈凡刚好挑开门帘进屋。 “家主,你怎么起来了?” 从来没想过陈凡会起床那么早,所以她都没注意另一头的陈凡不在炕上。 “嗯!”陈凡微微点头,“起来有一阵子了,正等你呢。” “等我?”秦月姣疑惑又茫然。 “对呀!”陈凡坐在炕边,换上比较结实的布鞋。 秦月姣的目光被陈凡身后的棉被吸引住。 那张棉被是他叠的吗? 他竟然会叠被子! 四四方方,像豆腐快一样,他是怎么做到的? 后来,秦月姣偷偷试过,可是不管她怎么叠,都叠不出陈凡的模样。 不仅是秦月姣,秦月柔醒来后,看到陈凡叠的被子,她也照着样子学,可她也叠不出来。 “还愣着干嘛,你不是要去打猎吗?” “哦哦。”回过神的秦月姣急忙往外走,到门口处又突然怔住,“家主,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打猎。” “嗨!”陈凡笑笑,怕吵醒秦月柔,他压低嗓子道,“就你丫头片子的小心机,我还看不明白?” 这里就像是华夏国的古代,人们早早就结婚,秦月姣和秦月柔不过是十几岁的小姑娘。 陈凡在现代超过二十五了。 所以,秦月姣在他面前,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 “我还知道你要去的地方叫虎头山。” 昨天晚上睡不着,陈凡干脆就整理大脑里原主的记忆。 虽然还是不完全,比如他到底有多少个妻子,她们现在又在什么地方,这些他还没记得起来。 但是这附近的环境他倒是完全记起来了。 秦家姐妹感情好,怕他没饭吃迁怒于秦月柔,秦月姣肯定早早起来出门打猎,现在能打到的猎的,估计就是虎头山了。 虎头山,顾名思义就是山上有老虎,据说最少三只以上,就算是经验丰富的老猎手,一个人都不要冒然前去,纵使秦月姣箭法不错,但是她毕竟才十几岁,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秦月姣洗漱完,陈凡从主屋走出来。 “走,我和你一起去!” “你到底在耍什么诡计。”秦月姣警惕地看着陈凡,“是不是想趁我不在,让怡春院的人带走四妹。” “嗯?”陈凡摇摇头笑道,“你这逻辑不通呀,你要出门打猎,本来就不在,我要让怡春院的人带走月柔,干嘛跟你去虎头山。” 逻辑? 是什么? “走吧。”在秦月姣愣神之际,陈凡牵上秦月姣的手,“我们要早去早回。” 因为再晚,怡春院的人就真来了。 昨天他只是暂时唬住了他们,原主收了钱,怡春院不可能就那么算的。 “放开我,我能自己走!” 陈凡回头,一张羞恼娇俏的脸蛋儿,便入了他的眼。 这一瞬间,他放弃了放手的想法。 陈凡加大了手上的力量,“不放!” “你......” 秦月姣跺脚瞪着陈凡。 “你这样子真好看。” 说完,陈凡也没理会秦月姣脸上飞速上升的绯红,他牵着秦月姣的手,大步向前走。 刚开始,秦月姣还走得慢慢的,但是拐了弯,走上贯穿村子的路道时,她比陈凡走得还快。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牵着陈凡的手,拉他走的呢。 陈凡看着前头低头急匆匆走路的秦月姣,脸上挂着微笑。 他知道,这丫头走那么快是怕村里人瞧见。 一路上,陈凡都紧紧地牵着秦月姣的手不放。 起初故意逗她,是他喜欢看秦月姣脸红羞恼的模样,后来接近虎头山时,是怕有危险。 “嗷!”他们进山没一会,前方就传来一道虎啸声。 看来虎头山的凶险,比陈凡想象的大! 第12章 第12章 陈凡很清晰地感觉得到,秦月姣的手微微颤抖。 回头,便看到秦月姣额上细细密密的汗水。 看到陈凡回头,秦月姣马上调整自己的表情,把自己装成很勇敢的样子。 秦月姣倔强的小模样,把陈凡逗乐了。 “那是老虎,怕有啥丢脸的,我也怕。” 陈凡握紧秦月姣的手,“贴紧我,不要逞强,我们不要太进去,就在这周边看看有没有野兔子,野鸡之类的,抓一两只我们就回去,不要贪心。” 虎头山因为有老虎,来的人少,陈凡他们很快就打到三只野鸡和一只兔子。 “嗖!” 秦月姣的箭法真的不错,她又射中了一只兔子。 “又中了,我又中了!”秦月姣开心地跑过去捡兔子。 “月姣,回来......” “嗷!” 陈凡的声音,被一道虎啸声盖住。 前方,突然跃出一只老虎,它眼睛紧紧地盯着陈凡和秦月姣。 秦月姣本能地举起手里的弓。 “别动!”陈凡喝止秦月姣。 老虎后边的草在动。 连同现在看到的这只,在他们前方,最少有两只老虎。 “不要怕,也不要乱动。”陈凡一边安抚秦月姣,一边仔细观察老虎的状态。 他和秦月姣都是第一次来虎头山,不熟悉这里的情况,目前看来,他们应该是闯入老虎的捕食领地。 幸好他们的运气没有坏到底,这只老虎的肚子有些鼓,不是只饿虎,应该是刚刚吃过东西。 它现在冲出来,不过是动物护食的本能。 “月姣,按我的话去做。”陈凡尽量把声音压低,以防激怒老虎,“你把手放下来,不要与它对视,然后慢慢往我这退。” 从虎口脱险,陈凡带着秦月姣迅速离开虎头山。 虽然虎头动物多,食物也多,但是命更重要。 “没打到猎,就没法去县里换米了,到时你又......” 秦月姣话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马上又道,“要不,我一个人进虎头山,我一个人的脚步轻,那些老虎应该不会发现我。” “回来!”陈凡揪住秦月姣,“我可不想刚穿越过来,就死一个老婆。” “穿越过来?死老婆?老婆是谁?”秦月姣一脸问号地看着陈凡。 “老婆就是你呀,穿越是......哎!解释你也听不懂,食物我来想办法吧。” 陈凡和秦月姣在别的山转了几圈,别说动物了,就是植物都少。 动物早就被杀得七七八八,大点的树木人们砍掉运到镇上或者县城当柴卖。 昨天吃得少,今早又赶了那么久的路,这会儿不仅饿,还口干舌燥的。 “喝口水吧!”秦月姣给陈凡递水。 “谢谢!”陈凡接水的手,突然僵在半空。 “这水我没喝过。”秦月姣以为陈凡是嫌她口水。 陈凡没回秦月姣,自个在那兴奋地道,“唉!水,有水就有鱼呀,可以捉鱼吃,我怎么没想到呢?月姣,哪里有河,或者山间小溪?” 原主从小到大没干过活,哪里有小溪有河他都不知道。 “这附近就有一水泽,不过,山里冷,水泽已经结冰了。”秦月姣道。 “结冰,结冰好呀!”不结冰,鱼还好不捉呢。 “在哪里,快带我去!” “在......”秦月姣顿住,“你,吃鱼?” 别说原主不吃鱼,就是秦月姣她们都不爱吃,整个大庆王朝,除了有权势和富商们爱吃,平民都不爱吃。 这个时代,缺油缺盐,不可能油炸,一般都是清水煮出来的又苦又腥,骨头还特别多,人们宁愿吃野菜也不吃鱼。 “吃呀,鱼那么好吃为什么不吃!” 他的脑里有几十种做鱼的方法。 “......”秦月姣严重怀疑,这两天她的耳朵一定出了问题,不然为什么老是从陈凡嘴里听到一些不可思议的话。 陈凡跟着秦月姣来到水泽。 这里的人不爱吃鱼,湖里的鱼不少,陈凡在冰面上砸开一个口子,都不用工具,伸手就能抓到。 陈凡一共抓了十条,如果不是拿不了,他还想多抓几条。 抓了鱼,陈凡又在附近找了一些把篙草,油少盐少还没有姜的情况下,把篙草就是做鱼的神器。 找把篙草的时候,陈凡还发现了野生木薯,是黄芯木薯,就食用木薯,无毒。 这个地方,大多野生木薯都是白芯的,有毒性,所以这里的人们都不吃。 食用木薯含有在大量淀粉,还有含有蛋白质、氨基酸、维生素、糖,是作为主食的粮食。 ...... 陈凡和秦月姣离家还很远,秦月柔就一瘸一拐地冲过来。 她朝陈凡冲过来,却在离陈凡还有两三米的时候,突然转向秦月姣。 她真的很想很想扎进陈凡的怀里,终究还是不敢和不能。 陈凡的改变和温柔,是她梦寐以求的,但她又怕到最后是一场空。 “三姐,你们跑哪去了,跑哪去了。” 秦月柔紧紧地抱着秦月姣,眼泪扑簌簌地向下流,又怨又恼。 天知道她醒过来没有发现陈凡和秦月姣时,感觉天都塌下来了,陈凡从不会比她早起床,她好怕好怕秦月姣半夜杀了他,这会儿偷偷拉出去埋。 陈凡自然不知道秦月柔心里怎么想的,他以为秦月柔是担心他欺负秦月姣。 “月柔不要哭了,你三姐姐好着呢,除了去虎头山时牵她的手,我什么也没干。” 女人看问题的角度,永远和男人不一样,秦月柔只听到了陈凡牵秦月姣的手。 “三姐?家主一直牵着你的手?”秦月柔诧异的问。 性格泼辣,向来都是女汉子示人的秦月姣脸红得跟朵玫瑰似的,她支支唔唔的。 “虎头山太危险了,我不放心她,所以就牵她手了,月姣是吧。” “谁,谁要你保护。”秦月姣掩面,跟逃命一样往家里跑。 陈凡乐了,“瞧,你三姐脸皮真薄。 回到家,陈凡把兔子和野鸡关起来,这些不能吃,要拿去镇上卖换钱。 关好兔子和野鸡,陈凡马上又忙起来。 他吩咐秦月柔到厨房拿来砧板,菜刀,然后再端一盆水出来。 接过秦月柔手里的水,陈凡蹲下去就开干。 开鱼肚,去苦胆,刮鱼鳞,清洗,往肚子塞把篙草,再把刚刚拉回来的干柴烧着,烤鱼,一气呵成。 秦氏两姐妹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陈凡竟然会杀鱼,而且动作还那么娴熟。 这......真的是那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陈凡吗? 第13章 第13章 “三姐,家主往鱼肚子里塞的是仙奴草吧,那草能吃吗?” 秦月姣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反正她从来不曾听说过仙奴草能吃。 “三姐!”秦月柔又指指院子里的那堆木薯,“那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秦月姣摇头。 “像是树根,当柴用吗?” “不是!”秦月姣又摇摇头,“家主说用来吃的。” “吃的?树根能吃?” “当然能吃!它不叫树根,叫木薯。”陈凡起身走过去取下三根二十公分左右长的木薯,“来,你们过来,把这三根木薯的皮刮下来,然后拿去煮。” 锅里的木薯很快就熟了,火炭上的烤鱼滋滋作响,陈凡在上面撒了一点盐,烤鱼的香味瞬间飘满整个小院。 “好香!” 秦月柔虽然已嫁作人妇,但是她毕竟年纪还小,眼睛紧紧盯着火炭上的烤鱼情不自禁吞口水。 秦月姣大点,没秦月柔表现得那么明显,但也暗暗吞了好几回口水。 她们从来不知道,鱼可以做得那么香。 陈凡瞧着秦家两姐妹的馋样,既想笑又心酸,以后他一定让她们过上好生活。 “你俩别看着了,去把锅里的木薯拿出来,开饭了!” 腿脚不方便的秦月柔,这会儿跑得贼快。 即使嘴里的口水都要溢出来了,秦月柔还是强忍住,她把木薯掰成一小块一小块,以便于陈凡进食。 弄完木薯,她又拿起一条鱼,细心地挑去鱼刺,才放进碗里,移到陈凡面前。 “家主,您先吃!” “你们也吃。”被人这么服侍,陈凡有些不习惯。 “谢谢家主!” 秦月柔说了谢谢,就和秦月姣端着食物走开。 “你们去哪?”陈凡吃惊地放下手中的食物。 秦月柔和秦月姣回头看他时,也是一脸的惊讶。 他之前一直不让她们和他同桌,今天是怎么了。 “该死!”陈凡一拍额头,他也记起了原主不准秦家姐妹与他同桌进食的规定。 “从今天起,你们要坐在桌上,我们一起吃,这是命令。” 吃饭时有两大美女陪着,多香呀。 嫁给陈凡一年多以来,秦家姐妹还是第一次吃得那么好,那么饱。 吃完饭,陈凡估摸着时间应该是下午两三点,这个点镇上的集市早散了,卖兔子和野鸡只能等明天。 冬日日落比较快,这个时候再出去已是不可能,陈凡吩咐秦氏姐妹把剩下的鱼杀了,然后用盐腌制。 陈凡也没闲下来,把一个已经烂掉的竹筐,改编成鱼篓。 不大的院子里,各有各的忙。 秦氏两姐妹时不时的抬头偷看陈凡。 这还是第一次,她们在干活的时候,陈凡没有躺在炕上。 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做竹筐吗?看上去和一般的竹筐相差很远。 两姐妹对陈凡手里的鱼篓甚是好奇,但是只敢远远地看着,并不敢上前来问。 “鸡蛋!这野鸡居然下蛋了!” “是真的耶!” 做着鱼篓的陈凡,听到了两道惊呼声,抬目寻声望去,只见秦氏两姐妹围在鸡笼边上,开心的手舞足蹈。 陈凡摇头笑笑,还真是两个小女孩。 “那我们把下蛋那只鸡留下来,不卖了!”陈凡道。 “不卖?”秦月柔惊讶地看向陈凡。 以前秦月姣也偶然猎过野鸡回来,每次猎回来,原主立即拿去卖,得了钱不是买酒喝,就是拿去赌。 “对,不卖,月柔你身子太弱了,要多吃些鸡蛋补补。” “......” 秦月柔愣了很久很久,才轻轻地扯了一下身边同样发愣的秦月姣,低声道,“三姐,你听到了吗?家主说......” “你别那么轻易信他,谁知道他到底打什么主意?”回过神来的秦月姣,立即给秦月柔泼了一盆冷水。 “三姐......”秦月柔欲言又止。 她是愿意相信陈凡的,但实在害怕这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晚上的野鸡蛋汤,在陈凡的命令之下,秦月柔才惴惴不安地喝下去。 就一碗小小的鸡蛋汤,她能停下五六次,停一次偷看陈凡一次。 “嗯?是不是真要我喂你?” “啊?不,不是!”秦月柔脸蛋儿微红,终于不再偷看陈凡,闷头把鸡蛋汤喝完,然后快速去给陈凡暖被窝。 穿越到大庆王朝的第二个晚上,同样是在秦月姣暖好被窝开始。 不过没有了第一个晚上剑拔弩张的感觉。 秦月柔没有那么害怕陈凡了,秦月姣也没有睡一下又悄悄地摸箭,预防陈凡。 翌日。 一夜好眠的陈凡醒来时,发现天已经大亮。 炕上另一头的秦氏姐妹还没醒。 嫁人那么久,她们第一次吃得那么饱,睡得那么暖,那么安心,一下子睡过了头。 看着那两张熟睡的娇颜,陈凡没忍心叫醒她们。 给踢被子的秦月柔盖好被子,陈凡蹑手蹑脚地下炕。 “家主!” 但陈凡一动,两人就醒了。 都不安的看着陈凡。 陈凡叹口气:“走吧,去卖东西。” 第14章 第14章 随便吃了些东西,陈凡和秦月姣就要出发到镇上卖野鸡和兔子。 秦月柔身子弱,被留下来看家。 三和村所在的镇叫黎平镇,从三和村到镇上的集市也就十来里地,距离并不远。 农村人早起,陈凡和秦月姣赶到集市时,集市已经非常热闹,各种叫卖声络绎不绝。 对于秦月姣来说,卖野鸡和兔子早已是轻车熟路。 “月姣妹子你来了,今个儿打猎到了什么东西。” 旁边有一个卖菜干的中年妇女,她一看到秦月姣,便高兴地问。 当中年妇女看到秦月姣身后的陈凡时,脸上的笑容顿时拉下,飘着陈凡身上的目光满是嫌弃。 以前陈凡来都是盯着收钱,钱一到手就去赌,所有人都不待见他。 秦月姣扬了扬手上的野鸡,“大婶,我今天猎到了野鸡!” 中年妇女低头瞅了眼,“呀,你这野鸡,长得可真是肥壮,月姣妹子,你今天发了呀,这么好的野鸡,肯定能卖好价格,你这上哪打到的?” 中年妇女说着,又白了一眼陈凡。 只能心里叹气,这么好的妹子,分给了这么一个好吃懒做的男人真是可惜了。 “大婶,今天不仅有野鸡,还有兔子,是我家主在虎头山上打到。” 这是秦月姣嫁给陈凡那么久,第一次说‘我家主’三个字时,胸腔里有自豪感。 “你家主打的?”中年妇女一脸的不信。 当陈凡从背篓里拿出野鸡和兔子时,中年妇女顿时哑了。 真见鬼了,浪子回头? …… 陈凡他们出门后,秦月柔收拾完屋子,就走到鸡笼。 那里还有一只野鸡,陈凡说了,这只不卖,留在家下蛋,给她补身子。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他的语气,真的好温柔。 等她身子补好,身上长肉了,她就可以给他开枝散叶,就可以给他生个胖娃娃。 秦月柔羞得捂住自己的脸。 “真是不害臊,脑袋里净想这些东西。”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秦月柔欣喜地回头,“家主,三姐,你们……” “秦小娘子,我不是你家主,我是你朱大哥!” 朱大安那张猥琐的脸孔,出现在秦月柔的眼前。 他咧着嘴,露出了满口的黄牙,脸上尽是邪恶的银笑。 得知秦月柔还是处以后,朱大安的脑里全都是秦月柔。 他最喜欢这样的小娘子,又香又纯。 朱大安反手把院子的门关上,一步一步地逼近秦月柔,“小娘子脸这么红,是不是想男人了?” 秦月柔一边盯着朱大安,一边往后退,那对星辰般的大眼睛,满满的恐惧与不安。 “陈凡那小子可是个窝囊废,你来那么久了,还没开过荤,这段时间小娘子一定空虚难度吧!” “不怕,现在哥哥就来帮你!” 嘴里调戏,朱大安兴奋扑向秦月柔,一把将她扑到在院子里。 “放开我,你这个畜生!” 秦月柔拼死挣扎,竟然一时间朱大安都按不住她。 他直接扇了秦月柔一巴掌,凶狠道:“臭表子!老子要睡你是可怜你,别给脸不要脸!” 秦月柔的脸顿时红了,鲜血顺着嘴角留下。 她晨星似得眼眸满是怒火,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去抓挠。 朱大安一把握住她手拿腰带捆了,从身上摸出来一个药包,强行灌进她嘴里。 药粉刚一入口,就化开了,秦月柔瞬间就感觉身体开始发软,挣扎的力气顿时小了。 朱大安见她的变化,猥琐的笑起来:“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弄来的好东西!” 秦月柔手脚乱踢乱打,喉间不受控制地如同小动物般呜咽出声。 她身上一阵燥热,屈辱的泪水,沿着秦月柔的脸颊肆虐流下。 眼看自己手脚逐渐不听控制,秦月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要咬舌自尽! 朱大安早防着她,飞快的把一个手帕塞在秦月柔嘴里。 “小贱货,想自尽?” 朱大安一边恶狠狠的扯起秦月柔的头发,一边又狠狠扇了她几个耳光。 “老子等了那么久,你想死,门儿都没有!” 他撕开秦月柔的衣领,看她露出的大片白-皙,眼神都是银邪。 秦月柔眼睛顿时满是绝望。 为什么,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盼了那么久,终于盼来了家主的改变,结果自己却要被这畜生玷污么! 秦月柔惊恐屈辱的眼神让朱大安异常的兴奋。 “哈哈哈,小娘子,别怕!” 他起身解开了自己的裤子,就要俯身下去 就在那一瞬间…… “砰!” 巨大的破碎声响起,院门被震碎成无数块。 一支箭矢从门外飞驰而入,直直地刺入朱大安的手掌心。 噗的一声,腥红的鲜血溅得到处都是。 “啊!!!”朱大安惨烈的哀嚎声,在屋子里回荡。 在他极度惊恐的眼神中,一个手持弓箭,杀气凌厉的男人从屋外走了进来—是陈凡! 朱大安一看是他,还要叫嚣:“陈凡你这混账东西,……” “哗!” 一只手豁然掐住他的脖子,让他的叫嚣声嘎然而止! 朱大安死死的抓住凡的手想要掰开,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力,陈凡都纹丝不动! 陈凡暴怒到了极致! 他抓着朱大安,拖死狗一般拖到了另一边。 然后,一拳接一拳,沉闷的击打声音响彻小院…… 直到朱大安死死昏迷过去,他才放开! 接着,陈凡转身抱起秦月柔走进卧房关门,把她疼惜的放在了床上。 秦月柔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嘴里不断的喊着热。 陈凡看着脸上带着的巴掌印,不住喊热的秦月柔,心里又是痛心,又是怜惜。 自己怎么能这么大意,放任秦月柔一人在家里! 要不是他考虑不周,秦月柔根本不用遭这个罪。 “月柔,月柔?” 陈凡温柔呼唤,秦月柔勉强睁开眼,看见陈凡关切的眼神,顿时落泪不止。 她好像小猫一样,伸手抱住陈凡的脖子,可怜兮兮道:“家主……月柔好难受……” “我知道,很快就不难受了。” 陈凡怜惜的摸了摸她的头,大掌抬起秦月柔的小脸,冲着她娇艳的红唇亲了下去。 唇瓣柔嫩,好像奶豆腐,一抿就要融化。 秦月柔也更深的依偎着陈凡,美眸带着水汽,主动的抱着陈凡献上亲吻。 她身上自带的淡淡体香钻进陈凡的鼻子里。 瞬间,就把陈凡也点燃了。 他握住秦月柔的脖子,把她放倒。 手不由得伸进秦月柔的小衣。 虽然日子过得苦,但是秦月柔的肌肤却光滑细腻。 好似上好的羊脂白玉,让人根本舍不得放开。 陈凡迫不及待的吻上嫣唇,手掐着秦月柔的下颌,顾不上丝毫怜惜。 强势的吻,带着肆意的疯狂,让秦月柔呼吸都有些困难。 洁白的小衣无声滑落。 满眼的春、光,血脉偾张! 看到秦月柔全身都泛红,娇羞的蜷缩着,浑身发软。 陈凡失去理智,俯身下去,大手扯开了秦月柔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 第15章 第15章 秦月柔越加神智不清,感受陈凡的男儿气息十分靠近,更加粘人。 手臂环着陈凡的脖子往下用力。 平常羞涩的如同小白、兔一样纯美,此时却热情似火。 “家主,家主……” 一声声娇滴滴的呼唤,从她樱,桃小口发出。 陈凡也是忍受得极为辛苦,既然秦月柔这般急切,他也不做什么正人君子了。 眼看就要水到渠成…… 突然—— 一抹抹刺目的红色,从陈凡眼中弥漫开来。 秦月柔也跟着痛呼一声,催促的呼唤消失,转而变成惹人怜惜的低泣。 她双眸含泪,哀怨的看着陈凡:“家主,你,你……你不能温柔点么?” 秦月柔现在只感觉肚子翻江倒海,特别是小腹好像刀割一般。 秦月柔的眼睛会说话似得,陈凡轻易的明白了她的控诉。 可是他现在更加无奈和冤枉。 这可不是破瓜的疼! 他是想做点什么,可他还没开始啊! 这分明是秦月柔恰好来了月事啊! 她年纪也不是很小了,秦月柔却这般懵懂,不会以前根本没经历过吧? 陈凡稍微一疑惑,便想明白了。 秦家姐妹之前受尽虐待,营养不良,所以从来没有这种生理情况。 最近补了补,身体营养跟上了,加上这个药刺激了她的身体,正好就有了月事。 想通这一点,陈凡哭笑不得,就要离开。 秦月柔却还不懂,拉着陈凡不放,害怕是自己刚刚要他轻点惹恼了他,小脸顿时白了,慌张道:“家主你别走,月柔错了,月柔不疼,您别嫌弃月柔……” 见她这么害怕,陈凡抱住秦月柔,在她额头轻轻印下一吻:“傻丫头,我怎么会嫌弃你呢,只是你现在身上很不舒服吧,这样情况,我要了你,只会让你生病,乖。” 好一阵安慰,秦月柔才不再泪眼迷蒙。 陈凡又检查了一番,还好朱大安那个药只是助兴用。 经过一段时间,药力已经散去不少,秦月柔也逐渐恢复了神智。 等她平静,陈凡放开她,给她盖好被子,把秦月姣叫了进来。 秦月姣方才见到陈凡把秦月柔抱进去,愣神之下,也猜到今日两人是会圆房的。 不知道为何,她既为月柔高兴,心里又有一点酸涩。 为了缓解,她躲到厨房烧水。 陈凡叫了好几声,秦月姣才听到,匆匆赶来。 她一进房间,见秦月柔盖着被子躺着,陈凡衣衫整齐在一旁,眼神顿时狐疑起来。 ……家主不是和月柔圆房吗,怎会这么快就完事了? 陈凡还没意识到秦月姣怀疑他的能力,而是道:“月姣,你帮月柔换一下衣服……” 话还没说完,秦月姣已经眼尖的看到了床铺上的血迹。 她俏脸一冷,凑近秦月柔一观察,顿时怒了,抬手就打:“你个畜生,竟然把月柔弄伤了!” 秦月姣气的狠,根本没收手,陈凡眼疾手快的抓住她手腕弱点,将她一拉。 秦月姣没防备,直接栽倒在陈凡怀里,身前的波涛压在陈凡身上,挤压着,差点没让陈凡又激动起来。 她还要挣扎,陈凡锁住她解释:“不是,是月柔来了月事。” “姐姐,你误会了。” 秦月柔和陈凡的声音同时响起,秦月姣的挣扎停了。 秦月姣一脸懵懂的看着两人:“什么是月事?” 看着秦月姣冷肃的脸庞露出这般呆愣的表情,陈凡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详细的给两姐妹科普了一番。 …… 陈家“和乐融融”时。 怡春院却闯进一个人,找到了少东家,将朱大安进了陈家一直没出来的事情报告了上去。 没多久,一个年轻男子身后跟着二十几个长得人高马大的打手气势汹汹的出去。 这边陈凡给秦家姐妹讲好了,由着秦月姣照顾秦月柔,自己便准备着烧饭。 院子的大门处,突然传来了一道陌生的声音。 一个身穿蓝色衣服的年轻男子出现在陈凡视线里,身后跟着一堆人,其中一个前天和朱大安来过。 陈凡目光淡淡地看着院子那一大群人,很快估算出了人数,二十几个打手。 来势汹汹! “陈凡,把人交出来!” 这个时候,秦月柔也在秦月姣的搀扶下,来到主屋门口,看清了眼前状况。 “三姐,你不用管我了,你去帮家主吧!” 秦月柔一脸的担忧,来了那么多人,她怕陈凡打不过。 李山的目光越过陈凡,落到主屋门口的秦氏姐妹身上,眼里闪过惊艳。 “是哪个?”李山问。 “那个!”前天跟朱大安来要人的其中一个打手指着秦月柔道。 李山目光往秦月柔的瘸腿一瞥,继而扭头对那男人嫌弃地道,“这样的货色,你居然给一百文。” 说着,李山的目光从秦月柔身上移至秦月姣身上,“如果是那个还差不多,算了……” 李山手一挥,“带走!” 一声令下,李山身后走出足足五个男人,直奔秦月柔而去。 第16章 第16章 秦月姣拉弓拦在秦月柔的面前。 李山满脸不悦,“人给我带走,我就不信她敢动手!” 那两个男人继续前行,秦月姣被逼得一步步后退,眼看着就要挨到秦月柔。 “你们谁敢带走我四妹,我就一箭射死你们!”秦月姣大喊了一声,手里的弓拉到最大弧度。 “三姐,你别!” 秦月柔抱住秦月姣,“事已至此,我跟他们去就是了,你不必再搭上一条命。” 秦月柔认命地闭上眼睛,还以为躲过了朱大安,就好了。 但是她怎么又忘了,她已被卖到宜春院的事。 “你说什么傻话!来呀!”秦月姣眼睛猩红,她咬着牙大声喊道,“那就一起死!” “什么死呀活呀的!”陈凡一把夺过秦月姣手里的箭,“我不是说了吗?你一个女孩家家,不要整天打打杀杀,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 “陈凡,你放开!” 秦月柔被卖到青/楼的事实,提醒了秦月姣。 让她这几日升起的对陈凡的期待感顿时荡然无存,又恢复了往日冷冰冰的样子,直呼陈凡大名。 “又没规矩了是不是,叫我家主!“ “家主?哈,我没你这样的家主!”秦月姣撇开脸。 “先不说这些,躲在我身后,这里有我!” 陈凡的声音并不大,甚至说很温和。 但,不容人有任何置疑。 陈凡拦在秦家姐妹身前,让所有人一愣,不可思议。 毕竟他可是出了名的没种,胆小懦弱,连女子也看不上。 “陈凡,你这是做什么,反了天了,现在跪地求饶,乖乖地把人交出来趁李少心情好, 李少还能饶你一次!”前天和朱大安一起来的打手,满脸为了陈凡好的模样。 “小子!”李山轻蔑道,“求饶可不够......” 他下巴高高挑起,连正眼都不给陈凡。 在他看来,陈凡不过是一介村野贱民,而且还穷得连女人都卖了,根本不配和他说话。 李山看向秦月姣,面露垂涎。 “你昨天没按时交人,现在把屋里那两个女人全都给我,延时交人这事,我就不追究了!” 这女人健壮,脸蛋儿长得好,还有那身材,那大屁股。 肯定是生儿子的好料。 儿子,现在可是宝物! “哦?”陈凡淡笑着道,“打我女人主意的下场,朱大安的模样你没看到?” 朱大安人就躺在院子里满脸血迹,生死不知。 他们自然看到了,可是李少那里会放在心上,朱大安也不过是个小角色而已。 李少阴狠道:“打了一个小喽啰,你还狂起来来了,给我上......” 话没说完,陈凡抬脚一踢。 一节柴棍,快狠准地从他的脚上飞出,直砸李山的脸。 “啊!!!” 李山手捂着脸,痛声惨叫。 “陈凡你竟然敬酒不喝喝罚酒?”李山痛的龇牙咧嘴地大叫,“所有人,给我狠狠地打,今天小爷要把他腿剁了!” 李山身后的打手,迅速地向陈凡靠拢。 “来吧,看看是你们快,还是我的脚更快。” 陈凡的用脚板撩起一节柴根,这节柴棍的头比刚刚踢出那根的头更尖。 第17章 第17章 “对了,我提醒一下,刚刚打的是脸,这次就不是了,而是......” 陈凡目光定格在李山的眼睛上。 李山本能地护住自己的眼睛,有些心虚地道,“小子,你唬谁呢?” 陈凡漫不经心地开口,“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穿越前,陈凡刚从某国的特战队退役。 如果不是这副身体缺少锻炼,刚刚飞到李山脸上的柴根就不会只砸痛李山,而是直接见血。 李山情不自禁地咽了一把口水,面前的陈凡,明明是一个穷贱的平民呀。 他的话和眼神也明明是那么漫不经心,可是不知怎的,就是让他心惊胆战。 朱大安的狐朋狗友,此时已经把朱大安给弄醒了。 他是被陈凡打得背了气,陈凡虽然动作狠,打得朱大安痛的要死。 但是下手有分寸,让朱大安不至于真的死了,自己惹了人命官司。 朱大安醒来一看,顿时眼神阴毒,想让陈凡受到教训。 他艰难的起身,阴恻恻的说着。 “李少,这小子掉山沟后,人就有些邪门,教训他其实我们无需动手,我们只要......” 见他们不动了,陈凡拂拂袖口的灰尘,淡然自若地道,“月柔是我妻子,我不会让她跟你们走,收了你们一百文钱,我会加倍还给你们,现在,恕不远送。” “哼!”李山冷哼了一声,邪笑道,“谁跟你说是加倍的。” 话说着,就从身上掏出一张纸,摊开,递给身边的打手,“把这个契约拿给他瞧瞧。” 李山身边的打手接过契约,来到陈凡面前。 “瞧瞧!”李山道,“那上面是不是你的手印,你再瞧瞧那上面是怎么写的。” 看了契约上的内容,陈凡气得差点吐血。 原主为了那么区区一百文钱,就卖了自己如花似玉的妻子。 让他更气的是,如果他违约需百倍奉还,且三日内还清。 逾期的话,怡春院照常要带走秦月柔,而陈凡则因为违约,怡春院就可以去官府状告他,他只能坐牢。 这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霸王条款,原主竟然盖手指印了。 陈凡都怀疑原主是不是不识字。 一百文的百倍就是十两银子。 如今这光景,一般平民,不吃不喝挣一年,都不一定攒得到十两银子。 “哦,我忘了!” 李山态度傲慢,瞧着陈凡极其优越地道。“你是个大字不识的贱民,来人,念一遍给他听!” 李山的人刚念完契约上的内容,站在李山身边的朱大安立即道,“凡老弟,你就别犟了,你赔不起,把那秦家那跛子交出去吧。” 瞧着朱大安那假仁假义的模样,陈凡眸色一冷,“怎么?话那么多,老子刚刚打你打得不够是么?” “陈凡,别给脸不要脸!” 朱大安的语气虽然很凶,但是心里虚得很,脚步一直往后退。 陈凡不语,只是哼笑了一声。 “少跟他废话,全部给我上,那两个小娘们全都给我带回去!” 李山大喝一声,他身后的十几个打手全部涌向主屋。 陈凡快速地把手里的箭矢掷出去。 “砰!” 跑在最前头的打手应声倒下。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倒下的打手,一双手在右眼上方,乱晃着,想用手捂眼,又不敢真把手放到眼睛上。 此刻,他的右眼处,扎入一支箭,鲜血一汩汩地往外冒! 第18章 第18章 李山看着那根直插打手眼睛的箭矢,额头有一层细细的冷汗。 幸好,陈凡打的不是他,不然他的眼睛...... 陈凡从秦月姣的箭筒里再取出一支箭,目光往那些打手冷冷地一扫。 他还没有出声呢,那些打手就纷纷往后退。 “一群窝囊废,退什么,给我上!” “给我上呀!” 不管李山怎么喊,都没有一个打手敢上,还越退越后。 没办法,谁不担心自己的眼睛呀。 “陈凡,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厉害?你厉害得过大庆的律法吗?我要告官,告官!” 李山毕竟是怡春院的少东,没遇到陈凡之前,哪里受过这种气,他气极败坏地大声嚷嚷。 “我没说不还钱,报官,你有什么理由?” “什么理由!“ “哈哈哈,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一百文百倍就是十两银子,三日内赔还,已经过了一天,你现在只有两天时间,你这种穷鬼......赔得起?” 李山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他的声音刚落下,门外就传来一阵阵议论声,怡春院少东李山带人进村找陈凡,在村里早就传开了。 陈凡以前在村里偷鸡摸狗,品行差的很,很多村民都不喜欢他,这会儿都在看陈凡的笑话呢。 “两天还十两银子?!” “陈凡那小子真是异想天开!” “哈,我看那小子肯定是掉山沟把脑子摔坏了,两天十两银子,别说我们这样的一般的农户了,就是家有二十亩良田的村长,也挣不到呀!” “我也觉得那小子脑子摔坏了。” “以前我挺讨厌李山那样的纨绔公子,现在看着顺眼多了。” “没错,纨绔总比陈凡那个恶霸好!” “就是可怜了秦氏两姐妹。” “那也没办法,谁叫她们命不好!” 听到村民夸赞自己,李山更是得意。 “两天后,我自会把钱送到怡春院。” 说着,陈凡又从地上捡起一根粗壮的木柴。 啪的一声。 他手里的木柴折成两段,断口处有尖刺的牙条。 陈凡抬眸,森寒目光往李山身上一放,声音淡淡的:“现在,你可以滚了!” 本来听到陈凡说两天后把钱送到怡春院,李山还想嘲笑陈凡吹牛,不知天高地厚。 但看到陈凡手里的断柴枝时,立即闭上了嘴。 这小子的武力真是有点邪门。 算了,邪门又怎样,他就不信他两天内能拿出十两银子。 两天后直接报官,等他入狱后,他的女人他全要,然后再使银子,慢慢折磨他。 “我们走!” 李山走了,围观的村民也一哄而散,他们也怕陈凡手里的柴根。 看着李山远去的背影,陈凡暗暗地舒了口气。 一滴汗水从他的额头滑出,顺着脸颊一路落到下颚,最后掉到地上。 呼出的气有些微喘,站立的双脚微微发软。 好险! 如果不是那几个打手欺软怕硬,他真的打不过。 原主这副身体长期缺乏锻炼,他那一踢一掷力气几乎殆尽。如果不是穿越之前一场又一场的厮杀中练就的强大气场。 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第19章 第19章 陈凡抹掉脸上继续上滑落下的泪,回身想看看秦家姐妹的情况,却发现两姐妹又争了起来。 “四妹,要去也是我去,我身体比你好。” “三姐,契约上是我的名字,当然是我去。” “不行,你的身体......” 陈凡无奈地摇摇头,这两丫头,又当他不存在了。 “都别争了!你们谁都不准去,钱是我收的,自然由我来解决。” 秦月姣生气地接陈凡的话,“你有没有搞清楚,是十两银子,不是一百文钱?” “我眼没瞎,耳没聋,知道是十两银子。” “好,那你告诉我,两天之内,你去哪里弄十两银子?” “你容我想想,办法一定比问题多。” “办法比问题多?呵!”秦月姣脸上的怒气,渐渐平息,最后变得无感,极度生气失望后的无感。 她拿起弓箭就往外走。 秦月柔立即拉住秦月姣的衣袖,“三姐,你是不是去打错,你想一个人去虎头山对不对?” “四妹!”秦月姣把秦月柔的手掰开,“你放心,我一定没事,你好好的,在家等我。” 秦月姣推开秦月柔,转身往外跑。 “你给我站住!”陈凡厉声大喝,“我是这个家的家主,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踏出这个家的半步。” “不去,难道坐在家里,两天后等着李山来把四妹拉到怡春院,当初你卖五妹,我这个做姐姐的没能阻止,这次......” 话到这里,秦月姣已经说不下去,嘴唇不停地颤抖,整个眼眶里全是泪水,却倔强地咬牙强忍着不让泪水从眼眶里跑出来。 眼儿浅的秦月柔,早已在一旁低泣不止。 陈凡眉心一蹙。 五妹? 秦月姣和秦月柔还有一个妹妹? 而且还被他卖了? 这个陈凡的记忆里完全没有。 有关于这个五妹,过了这场危机再说,面前这姐妹,一个强忍着泪水,一个掩面低泣,弄得他如万箭穿心,难受不已。 “月姣,我知道,我以前很不好,但是请你不能相信我一回,我一定有办法解决,绝对不会让李山拉走月柔。” 这么漂亮温柔体贴的人儿,他才不舍得。 “可是......” “没有可是!” 秦月姣刚开口,陈凡立即堵住她的话,“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打算这两天就在虎头山待着不下来,尽可能地多打兔子和野鸡,可是这有什么用?” 她的打算,让陈凡猜中了,秦月姣扭开脸,“那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你随时都遇到老虎,就算你运气好,没遇到,那这两天你又能打得多少,十只兔子?十只野鸡?又或者一头野猪?按现在的物价,都卖了也不够十两银子。” 说到这里,陈凡停下来,深深地看了一眼秦月姣,“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打算用你打到的猎,偷偷去和李山谈,你代替月柔留在怡春院,让李山放过月柔。” 陈凡的话刚说完,身边就传来秦月柔的惊呼,“三姐,你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 “四妹,你别听他的!”从行动到想法,全都陈凡猜中,秦月姣有些心虚。 “我说的是不是事实,月姣你心里最清楚,月姣呀......” 陈凡话峰一转,语气放软,“你在乎月柔,你怎么就没想过,月柔也在乎你,要是真用你换月柔,那你觉得月柔以后能安心过日子么?她不会因为觉得连累你而寻死么?” 秦月姣扭头看向紧紧抓住她的秦月柔。 她这个妹妹看着柔柔弱弱的,可内心比她还倔强,如果她真替她,那她一定会...... 秦月姣不敢再想下去。 可是。 她不那么做,月柔一定被拉去怡春院。 “啪!” 悬在秦月姣眼眶多时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串一串地掉落。 第20章 第20章 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难道她又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妹妹离开吗? 从见到秦月姣第一面,不管遇到什么,秦月姣都想个小辣椒一样,泼辣骄傲,身上还带着刺。 现在这副了无生机的模样,陈凡还是第一次瞧见。 心里又怜又爱。 “傻瓜!”陈凡抬手拭去秦月姣的脸上的泪水,“把心放回肚子里,好吗?你们有我呢。” “我,我才不傻!” 秦月姣急忙扭开头。 虽嫁于陈凡也有一年余,可是过去的陈凡,只会打骂她,让她不停地外出干活挣银钱。 她从未感受过男人给予的爱怜,陈凡的手碰到她的脸时,发现他的好暖好暖,一颗心不受控地砰砰乱跳。 脸更是感觉火辣辣的,刚刚被陈凡碰触过的脸,红彤彤的,和脸上的泪痕交相辉映,如绽放的玫瑰花,看起来格外的明艳动人。 陈凡在一旁看着,竟失了神。 真没想到,平常像个小辣椒般的秦月姣,含泪带羞的模样,竟然如此迷人。 秦月柔看看两人,悄悄地退出主屋。 真好,三姐终于开窍了,以后她见着家主应该不会喊打喊杀了。 家主也不会因为畏惧三姐的身手,时时刻刻离她三米远了。 他们站在一起,多般配呀。 只要三姐过得好,就行了。 “四妹,你去哪?” “三姐!”秦月柔回头,脸上抹着一层柔柔的淡笑,“你放心,我不会乱跑,时间不早了,我去做吃。” “我和你一起!” “不用!”秦月柔连连摇头,“你和家主去捉鱼挖木薯,忙活了半天,刚刚又对付李山和他的打手,现在肯定累了,你和家主好好休息,我去做就行了。” “我不累!” 秦月姣已经跑到秦月柔前头,先去厨房。 “三姐......” 秦月柔无奈地叹了口气。 三姐呀三姐,你的心为什么总是那大呢,你没看出家主对你有意吗? 我出来就不是让你们独处么,你竟然...... 哎,三姐就是练武多了,心思都像个男子了。 秦月柔虽然体力跟不上秦月姣,但是她脑子比秦月姣灵活,看了一遍陈凡烤鱼,她就能掌握七八分,烤鱼做得有模有样的,味道跟陈凡做得差不多。 烤鱼弄好,锅里的木薯也熟了。 吃晚饭时,秦月柔照例剔了鱼刺,剥了木薯皮,然后递到陈凡面前。 陈凡动了筷,两姐妹才开始吃。 这一顿饭,陈凡没说任何话,吃得也比较快,吃完他就先回主屋。 家里没有笔,他就到厨房拿根烧了半截的柴木,然后在回主屋找了张破布,坐在炕上写写画画,嘴里还念念有词。 秦氏两姐妹既看不懂,也听不明,只是在一旁默默看着,不敢上去打扰。 同时两人又很疑惑。 家主不是不识字吗? 他又在那写什么,写两天挣十两银子的法子吗? 没一会天黑了,陈凡本想叫秦月柔点盏油灯,话没出口又收回去了。 这个家连饭都没得吃,又怎么可能有钱买油添灯。 陈凡把写有字的布叠起来,收进衣兜里,“月姣,月柔,收拾收拾,早些睡。” 明天还要早起。 “好!”秦月柔轻轻应了声,便转身出去打水给陈凡洗脚。 秦月姣也动手往炕灶里加干牛粪。 待到秦月柔给陈凡洗好脚,秦月姣照例给陈凡暖被窝。 两姐妹都很默契地做着彼此份内的事。 谁也不问陈凡在布上写什么,也没问他想法挣钱的法子。 陈凡知道,两姐妹还是不相信他,她们不问,其实在逃避现实。 不问也好,这本来就是她们应该烦的。 准备躺下的时候,秦月柔突然来到陈凡身边。 “家主。”叫了声家主,秦月柔又不敢往下说了,她坐在陈凡身边,有点不知所措。 “月柔,你想跟说我什么,就说吧。”知道秦月柔胆子小,陈凡尽量把语气放柔。 “妾身。”秦月柔垂在身侧的手,不停地抓着衣角,嘴唇抿了抿才抬头,一副豁出去的模样,“夜里冷,妾身怕冷,妾身能睡在您身边吗?” 第21章 第21章 “当......当然可以!” 陈凡的口吃,是因为他太意外了。 虽然这两日来,他一直跟秦月柔说,以后他不会再打她。 可是秦月柔见着他,还是像老鼠见着猫一样,怕得要紧。 更别说肢体上的接触。 这会儿突然提出要睡在自己身边。 有点反常呀! 秦月姣也觉得秦月柔反常,可也说不上为什么。 秦月柔返回昨天她睡得位置,抱起那张破旧薄棉被噔噔地回到陈凡身边,依着陈凡躺下。 刚躺下才想起,她们姐妹俩只有一张被子,便又坐起来,朝秦月姣招手。 “三姐,你也过来吧。” “......” 陈凡一时语塞,三个人就这么排排...... 咳咳。 这个时代的古人,那么奔放的吗? 不过。 他喜欢! 夜深露重,两姐妹身上的棉被实在是太旧太薄,陈凡想跟她们换,姐妹俩愣是没同意。 要是她们盖好的棉被,让陈凡盖差的,她们会被人们骂不善不贤。 拗不过姐妹俩,陈凡只好挪出一半,盖在她们身上。 “谢谢家主!”秦月柔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婉动人。 “谢谢家主!” 秦月姣的声音,也一如既往的生硬,但是有些磕绊,中间还伴着若有若无的羞涩。 床不大,三人紧紧并排躺着,陈凡躺在中间,左拥右抱。 温暖滑腻的感觉从两侧传来,因为家境困苦,女人们内衣单薄。 陈凡只要微微一侧头,眼前就是月柔雪白的肩头和秀发,往下......细腻的皮肤让陈凡心神一荡。 更别说,另一边秦月姣在月光下起伏高耸的山峦了。 这让陈凡简直不敢细看,怕自己犯错,毁了刚刚建立的良好形象。 屋里......静悄悄的。 炕上的三人也静悄悄的,但谁都没睡着,各有心事。 秦月姣心里好奇,陈凡到底想到法子挣钱了没有。 陈凡则很不习惯,痛并快乐着,心思乱飞。 而秦月柔...... 虽然隔着被子,但头却侧到陈凡这边,尽可能紧紧地贴近陈凡,仿佛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 陈凡没多想,只当这丫头是因为白天的事吓到了。 “四妹?四妹?” 睡得迷迷糊糊的陈凡,被秦月姣的惊叫声吓醒。 “月姣,月柔怎么了?”陈凡睁开眼睛问。 “家主,四妹呢?” 陈凡下意识地摸向左身侧。 空的! “遭了!四妹一定趁我们睡着的时候出去了,以我对四妹的了解,她一定是怕连累我们,偷偷跑去怡春院。” “那还不快追!” 陈凡一个弹跳,就冲出主屋。 怪不得,秦月柔那么反常,小猫儿一样的性子,胆子比老鼠还小,竟敢跑到他身边睡。 原来她是有这个打算。 这两姐妹真是一个比一个傻。 门外微弱的光线进屋,秦月姣刚好看到晃动的门帘。 “月姣,快出来带路呀。” “来,来了!” 幸好秦月柔腿脚不方便,跑不快,陈凡和秦月姣在离村大约三里地截住秦月柔。 “家主,三姐,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同时搭上三个人。你们以后一定要好好过日子,这样我在怡春院也开心” “我不回去,不回去!” “家主,你放开我,放开我!” 秦月柔很激动,不管秦月姣怎劝,她都不肯跟陈凡他们回去。 她拼命地拉扯陈凡的衣服。 “家主,我的腿已经断了,就是个废人,不要因为我这样的废人......” 这女人不能打,又不听劝! 干脆—— “啊......”秦月柔娇软的惊呼出声。 陈凡竟然把她当着秦月姣的面抱了起来,抵到墙上,低头用嘴唇堵住了她的嘴。 “......”瞬间,秦月柔大脑一片空白。 家主,在...... 亲她?! 陈凡发誓,最初,他真的只是想让秦月柔闭嘴,后来...... 第22章 第22章 “唔......” 秦月柔小巧的下巴便被陈凡狠狠攫住,攻城略地。 呼吸微颤,一种从未有过的酥.麻感,从她的耳廓一路蔓延流窜到尾椎。 软糯细滑的唇瓣,柔弱无骨的身子,萦萦绕绕的体香味,一点一点地攻击陈凡的防线。 不,不行。 现在不是时候,她身体还不好。 陈凡猛地放开秦月柔,一只手撑在墙上。 “还跑吗?” 已经极力控制了,但是陈凡的声音,仍然听出凌乱的气息。 秦月柔星星般的眸子里,万转千回,有柔情,但更多是痴怨。 “砰!” 秦月柔猛地扎进陈凡的怀里,小拳头不停地捶打着陈凡。 眼泪扑策策地滴落在陈凡的衣服上,一声一声地控诉着。 “为什么,为什么,我等了你一年多,你为什么不能早点变好,为什么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你才变好!” “怎么就到不可挽回了,我不说了有办法吗?” 秦月柔像是没有听到陈凡的话一样,继续哭泣。 她觉得陈凡只是在安慰她,像他们现在这种条件,说破了天都不可能在两天内挣到十两银子。 渐渐地,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困了,秦月柔在陈凡的怀里睡着了。 ...... 天边已经吐白,要天亮了。 “月姣,你在家看着月柔,等我回来。” “算了!”陈凡准备把秦月柔交给秦月姣时,摇了摇头,“把家里的铁揪和锅里的昨晚没吃完的木薯带上,再装一些水,跟我一起出发。” 这两姐妹,一个比一个傻,让她们在家,他不放心。 “家主,我们去哪?” “去挣那十两银子!” “哦......好!”秦月姣满脸疑惑。 带铁揪和木薯就能挣到十两银子? 虽然秦月柔心里有一千个疑问,但她没问。 到了这一步,就信他吧。 陈凡在前头背着秦月柔,秦月姣肩上挎着装有木薯和水的包裹,手里拿着铁揪跟在后头。 天已经蒙蒙亮。 村里人起得早,陈凡他们出发的时候,村里勤快的媳妇已经提着昨个儿换出来的衣服,到河边清洗。 看到陈凡和秦月姣时,接头议论起来。 “你们看,陈凡背上的那个是秦月柔吗?” “看着样子是。” “秦月姣拿着铁揪在后头跟,你们说......”说话者猛地降低声音,“秦月柔是不是不愿意去怡春院,然后被陈凡打死,这会儿是偷偷出去埋掉。” “陈江媳妇,你说得有点夸张了吧,陈凡敢做那种事?而且秦月姣还在后头跟着呢,她还亲自埋了自己的妹妹不成?” “这你就不知道吧,陈凡跟朱大安一样,可是附近有名的恶霸,他什么事干不出来?秦月姣八成是被陈凡逼的。” “这样的话,那我们要不要报官?” 报官? 原本只当听八卦的陈凡,突然停下来,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几个议论他的村妇。 跟陈凡当听八卦的心态不同,秦月姣听得火气蹭蹭地向上窜。 “你们这些长舌妇,昨晚是被你们的家主喂了大粪吗?嘴巴那么鼻!” 大骂感觉还不解气,秦月姣从地上捡起埋几块石子,想要砸那几村妇。 “月姣。”陈凡连忙抓住秦月姣的手制止她,“不可伤人。” 被制止的秦月姣,低头嘟着嘴,小声地嘀咕着,“可是她们刚刚说四妹死了,而且他们还骂你。” 陈凡微愣。 在他的记忆中,以前只要有人骂他,秦月姣就很开心,这会儿竟听不得别人骂他了。 陈凡伸手揉了揉秦月姣的头,“瞧你,像个孩子似的,快走吧,我们还要赶路呢。” “谁像孩子!” 秦月姣躲开,闪到一边,背对着陈凡的那张娇俏动人的脸上,又红彤彤一片了。 “家主,我们这是去哪?”秦月柔轻声问道。 “县郡,我们进城!” 第23章 第23章 “进城?” 秦月姣猛地停下脚步,“不是去挣银子还给怡春院吗?” “嗯!我们现在就是去挣银子,也只有城里,才有那么多银子让我们挣。” 说罢,陈凡继续往前走。 三和村离县城挺远的,再不走,下午之前就赶不到。 走了没一会,秦月柔就醒了,不过陈凡嫌她走得慢,没让她下来。 背着她继续走,以前在部队里,负重奔跑十公里,是最基本的,秦月柔比他在现代的包袱轻。 只是原主懒惰,缺乏锻炼,身体不够强壮,中途陈凡让秦月姣背一段,两人交替着。 翻了两座山,上了官道后,路就好走多了。 还没到响午,陈凡三人便到达平安县城。 陈凡抬头看了一眼城门上硕大的平安两字,“月姣,你之前进过县城吗?” “进,进过!” 陈凡没有注意到秦月姣眼里闪过的那抹激动。 她不仅进过,以前还...... “那你知道县衙怎么走吗?” “知道!” “好!”陈凡把秦月柔交给秦月姣,“我先进城,过了一刻钟,你和月柔就直接到县衙报官,说怡春院遇劫!” “家主,你要去劫怡春院?那带上我呀,我箭法好!”秦月姣一边说着,一边整理她的箭筒。 “家主,三姐!” 秦月柔看着陈凡和秦月姣不可思议地道,“你们疯了吗?怡春院那么多打手,你们打得过他们吗?” “四妹,你不相信我的箭法吗?”秦月姣举举手里的箭筒,“一共十二支,我保证一箭放倒一个,加上......” 秦月柔痛心疾首地摇摇头,“就算你们成功了,那以后我们怎么办?官府会下海捕文书,我们要逃亡一辈子吗?” “逃就逃呗。”秦月姣不以为意地道,“不然两天内去哪里弄十两银子?你没听那李山说吗?不赔他十两银子,他就去报官,家主入狱后,还要拉我们进怡春院。” 逃亡总比进怡春院强。 从小习武的秦月姣,甚至有那么一点点期待,流浪江湖后的快意恩仇。 “月姣说的没错,逃亡总比进怡春院强。”陈凡道。 “家主,四姐胡闹,你怎么也跟着。” 秦月柔的声音柔柔的,虽然生气了,听起来也像小猫咪挠人似的。 “瞧你!”陈凡轻笑,反手抱住了秦月柔,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家主!我话还没说完呢,逃亡比进怡春院强,但是我们又没有错,为什么逃亡。” 秦月柔黑白分明的眼眸,因气恼而染上了一层光泽,灵动迷人。 “好了!”陈凡收起脸上的笑意,认真严肃地道,“你们好好按我的话做,你们看!” 怕两姐妹不知道一刻钟是多久,陈凡指了指挂在天上的太阳,“太阳移到城墙上空时,你们就马上进城到县衙报官,说怡春院着劫。” 陈凡说完,直接进城。 秦月柔想拦,被秦月姣紧紧地抱住。 “三姐,家主是想把所有的罪揽在自己身上,你拦我干嘛,快追呀!” “我不那么认为。”秦月姣摇摇头。 “那你说,家主这么做是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他一定有别的用意。”后面那半截话,秦月姣说得有些别扭。 她不想秦月柔看出,她现在没那么讨厌陈凡了。 秦月柔脸上尽是无奈与绝望,“疯了,疯了,你们真是疯了!” 太阳移到陈凡说的那个地方,秦月姣立即带着秦月柔进城,直奔县衙。 ...... 进城后,陈凡到了怡春院,也不多废话,拿着秦月姣从家里带来的铁揪直接打进怡春院。 搅得院内一片混乱。 女人们尖叫连连,男客人们四处逃散。 惊动了在后院抱着花魁戏耍的李山。 “什么人,竟敢到怡春院捣乱,嫌脖子上的头挂得太稳了?” 第24章 第24章 李山从后院冲进来,待他看清捣乱者的模样时,顿时轻松下来。 他刚刚还怕是山匪。 光景不好的年份,山匪比官差还难缠。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废物!”李山嘴里吃着花生,脸露不屑。 昨天是他大意了,今天......在他的地盘。 定要这废物血债血偿! “也好,你自己送上门来,省得我又要跑一趟。” 李山把花生壳往地上一扔,“来人!” 话音刚落,几十号魁梧的打手立即冲进大堂内,把李山团团围住。 “小子,你要是现在马上跪下求饶,叫我一声爷爷,我就发发善心,让他们打得轻一点!” “原来是钱还不上,跑来闹事的。” “可是,他是不是怕自己死得不够难看,竟敢跑来这里闹。” “听说那小子有点身手,估计是觉得自己可行,就来了!” “笑话,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怡春院,县令都要让三分的地方。” “美女今天也看得差不多了,现在看点别的也精彩。” 陈凡的事,很快从宾客中传开。 人们开始窃窃私语,最初还是低声议论,到了后面,全都在看热闹。 “李少,这小子刚刚吓到本爷了,教训他,给我狠狠地教训。” “对,狠狠地打,等他的臭娘们进来后,我天天花银子点她。” 人就是这样,自己不咋地,但就是想看别人比自己惨。 陈凡抄起一张凳子,跳上桌子,往说花银子的男人砸过去。 “砰!” “啊!” 一声惨叫后,那人应声倒下。 侮辱他可以,但是侮辱他的家人...... 死! “你......” 李山恼羞成怒地指着陈凡。 在他的地盘上打他的客人,以后他的生意还怎么做。 “打,给我狠狠地打,他身上要是一块皮肤没伤着,你们这个月的工钱少一半。” 几十号受过训练的打手一起上,就现在这副身体,陈凡难顶。 不过没关系,他的目的就不是来硬拼。 他今天来这是挣钱,不是来拼命。 前世他喜欢看成龙大哥的电影,再依着之前在军队里的基础训练,陈凡照猫画虎,学着大哥的模样,攀高跳低地躲开那些打手的攻击。 不一会儿,就从前院打到后院,最后陈凡翻入后院的西院。 陈凡进入西院的时候,李山原本嚣张的脸色微变。 这个西院是怡春院面积最小的院落,也是围墙最高的院落,这里是李山的住所。 他把大部份打手挡在西院门外,只带着两个贴身的打手进去。 西院内的正堂内。 陈凡正举起一个小瓶子瞧着,小瓶子上面有字。 “小子,把东西给我放下,马上给我滚出去!” 刚刚他急匆匆地出去,那东西没收起来。 陈凡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看着牌子,嘴里念着牌子上的字,“塞神仙......” 李山的瞳孔猛地一收, “你......会认字?” 李山眼里原本讥讽轻松的神色被阴暗狠毒取而代之。 他杀意已起。 第25章 第25章 看着李山眼底那抹杀意,陈凡嘴角微扬,“嗯,会一点。” 说罢,他把瓶身有字那一面转向李山,问他,“最后这个是药字吗?” “哦!” 不等李山回答,陈凡立即一副发现了什么大事的模样,看着李山道,“我知道了你们怡春院的生意为什么那么好了,你们一定是偷偷往客人的酒水里加了违禁品,我们大庆律法可是有规定......” 大庆王朝的自高祖开始,就严令禁止青/楼用迷,情一类的药物来吸引客人。 违者轻则封禁,重者抄家。 陈凡后面的话,李山完全没有心思听。 这小子不仅会认字,还懂律法? 上次和朱大安来的时候不是这样呀,他要是识字,那样的契约,他怎么盖手指印呢。 “小子,原来你上次来不识字是装的?” 那天李山刚刚进一批那东西回来,因为换了供方,他有些不放心,就拿着那东西给来找院里的管事黎叔,瞧瞧看那东西是不是有没有假。 那会儿,陈凡正在黎叔那盖手指印,他看陈凡不识字,就没有避讳。 “上次是真不识。”陈凡淡声道。 幸好原主不识字,不然他一时间还真不知上哪弄十两银子。 昨天李山走后,陈凡就开始思索着怎么在两天内挣到十两银子,思来想去,总是没有很好的法子,心烦之至,他就心里暗骂原主那蠢货怎么在那种契约上盖手指印。 想到契约,便在记忆里找原主盖手指印时的情形,而后,自然而来地记得李山拿着那东西找黎叔。 他在布上,让秦月姣和秦月柔看不懂的写写画画,其中就是陈凡依着原主的记忆,画怡春院的地形图。 他在闹事之前,已经偷偷潜进来摸清一切。 “小子,有些人糊涂地活着,会活得比较好,相反,如果太聪明......” 李山给身边的打手使了一个眼神。 陈凡把瓶子往桌上一搁,再次抬头,眸目之间已是冰冷一片。 “李山,你要杀人灭口这种事,我劝你还是少做!” “哈!”李山大笑,他鄙夷地看着陈凡,“我要做了,你又能怎样?” “你就不怕我报官?” “哈哈!”李山笑得更加狂妄,“且不说你今天出不了这门,就算让你出去,官差一来,这里早就什么也没有了,在无实证之下,你觉得县令是信你还是信我。” “哦!”李山顿了一下,继续道,“我提醒你,不要忘了,你只是一个没权没钱,穷的卖自己女人的下贱农户。” “谢谢提醒,我也要提醒一下李少,府衙里的官差,应该已经就在怡春院门外了。” 听到陈凡这话,李山的神色一紧,但马上又放松下来,他看着陈凡不以为意地道。 “你以为你拖延时间就有用吗?你是不是进来之前让你的妻子去报官了?” “再提醒你一次,不要忘了你们的身份,她们去县大人那里告我怡春院用那些东西,无凭无据之下,县令大人会信她们?” “不!”陈凡摇头,“她们报的是......” 陈凡话还没有说完,门外就传来了官差的声音,距离很近,官差应该就在西院门外。 “反正我横竖都是死,在死之前,我一定要让你这怡春院开不下去!” 陈凡直接摆出鱼死网破的决心,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李山看看陈凡,又看院子外。 黎叔快要顶不住那些官差了,他咬咬牙,很不甘心,但又无可奈何。 “说吧,你想要什么条件?” 第26章 第26章 西院的门被官差撞破的那一瞬间,李山从里面出来,看到官差的头儿,李山立即小跑着迎上来,对那头儿作揖道。 “何捕头,我们这都是合法经营呀,没犯事。” 何捕头连忙道,“何某知道李少东一直都是规规矩矩,今天何某来是有人来报案,说你这着了遭劫,外面一片混乱,宾客们说看到贼人,你这的下人还同我说,贼人进了这院子。” “嗨!”李山又给何捕头作了一个揖,陪着笑脸道,“误会,误会呀!那人是我的远房表哥,今天喝大了,来跟我闹一场,现在已酒醒,回去了!”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如果他真是贼人,哪等何捕头您亲自过来,我早把他送过去了。” “那没事就好!”何捕头回头嚎了一嗓子,“收队!” “真是辛苦何捕头跑这一趟,要不留下让大伙在这休息一会,我这会有好酒好肉,新来的歌女嗓音也不错。” “这是我们应该的,酒和歌就谢谢李少东了,下次吧!” 何捕头这人比较直,也不大喜欢怡春院这种地方,李山那套用银子,或者好肉美女收买的套路在何捕头身上没用。 正因为了解何捕头为人正直,陈凡才敢用此招。 ...... 女人不能进怡春院,秦月姣和秦月柔站在外面,脖子伸出得老长。 听到从怡春院里跑出来的客人说,里面有个贼人在打人时,秦月柔又责怪起秦月姣。 “三姐,你都说你糊涂呀,怎么能听家主的呢,要是家主被抓起来,我们如何是好。” 秦月姣没有反驳秦月柔,她也一脸焦急。 实在不懂陈凡这是何用意。 “要是家主被抓了,那我们也没有落路了。” “家主?” “对,家主没了,我们也......” 秦月柔还想继续数落秦月姣的时候,秦月姣冲了出去,“家主!” “家主?!” 秦月柔那对星星般的眸子,怔怔地看着前方,脸上挂着浅笑,负手缓缓向她们走过来的男人。 此时,太阳已经西斜,正好落在陈凡的背后,光线打在他的身上,散发着一圈一圈的金色光芒。 小时候,娘跟她说。 长大后,他的家主,一定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会从光里走出来。 娘果然没有骗她呢。 离陈凡还有半米距离,秦月姣猛地停下脚步,娇俏倔强的小脸上,嗔与喜来回交替。 “没死呢!” 关切但又别扭的小表情,一览无余。 陈凡瞅着他这位有些泼辣,同时又有可爱的媳妇儿笑了笑,“你还没给我生儿子呢,我怎么能死!” 秦月姣精美绝伦的小脸,猛地炸红,跺着脚道,“谁要给你生儿子!” 说完,就跑回秦月柔身边。 “家主!” 看着来到自己面前,完完整整的陈凡,秦月柔只是柔柔地喊了声。 心中有无数的疑惑,出口时,却只有家主两个字。 “我知道你们心里肯定有很多疑惑问我,好饿,我先带你们去东西,吃饱了我再和你们慢慢说。” 第27章 第27章 陈凡说完,拉起秦月柔香了一口,然后拉起秦月姣和秦月柔的手就走。 “家主!” 秦月姣和秦月柔同时开口,两人的脚步都没有跟随陈凡。 陈凡回头,“怎么不走,你们不饿吗?” “这是大街上!” 秦月柔低柔细软的声音传来,陈凡看向她时,她立即低下头,小模样羞赧且很难为情。 她身旁的秦月姣也好不到哪里,装作没事,其实心里别扭得很。 他的手总是那么温暖,害得她...... “大街上怎么了?” “你放手!”秦月姣凤眼往陈凡身上一瞪,半嗔半羞地道,“别人都看着呢。” “那就让他们看着吧。”陈凡抓着两姐妹的手收紧,“我拉我媳妇的手,又没犯大庆律法。” “......” 两姐妹无语。 陈凡掉山沟醒来后,虽然不再打骂她们,可是有时候,像个登徒子似的。 时不时做一些戏耍她们的动作,还,还把月柔逼到墙角,肆无忌惮地亲她。 一想起那一幕,秦月柔左胸膛下那颗心,还砰砰乱跳。 那个瞬间,他真的好霸道。 但...... 她好像一点也不讨厌。 陈凡拉着两姐妹进了一间客栈。 一看到有客人到,店小二立即迎上来,“客官,住店还是打尖?” “打尖!” “好的,客官,您要吃点什么?”说完,店小二立即摆出要嚎嗓子的准备。 这个时代的店小二,基本都不会写字,而且毛笔记菜名也不方便,一般客人说点一个菜,小二就对着柜台喊一嗓子,站在柜台后面的掌柜就记一个菜名。 客人点好后,店小二就去掌柜那取菜单送到厨房。 “小二,来一份红烧肉,半只白切鸡,半只醉鹅,一份时令蔬菜,再加一份老母鸡汤。” 两媳妇一个比一个瘦,得好好补补。 “小哥,不用了!” 陈凡刚说完,秦月柔连连摆手摇头,而后又扭头低声对陈凡道,“家主,我们没有银子呀,吃木薯就行了。” 这一刻,秦月柔觉得有些难顶,家主掉山沟醒来了,就怪怪的,头脑有些清醒,有些糊涂。 他们连买糙米的银钱都没有,哪有的钱来这大吃大喝。 秦月柔的话刚说完,店小二立即哈哈大笑,“小娘子在跟小人说笑呢,谁不知这位大哥是怡春院李少的表哥,虽然是远房的,但是怎么能一顿饭的钱都没有呢。” 李山在怡春院说陈凡是他表哥的事,早就传开了。 客栈店小二这种人消息最灵通。 “怡春院少东远房表哥?” 秦月柔和秦月姣同时看向陈凡。 “哈,哈哈!”陈凡挠挠头,“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店小二放下一小碟花生,就继续去忙了。 小二刚离开,秦月柔和秦月姣马上就问,“家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山怎么成你表哥了。” 陈凡拿起一把碟花生放到嘴里,嘴里说出来的话,有些含糊不清。 “我都喊他表弟了,他敢不叫我表哥吗?” “???” 秦月柔和秦月姣更加迷茫了,秦月姣甚至指指自己脑袋问陈凡,“你这还清醒着吗?” “真是个不会说话的丫头。”陈凡装作生气地往秦月姣的嘴里塞了把花生。 “好了!”陈凡敛去脸上的笑意,“不逗你们了,但是事情解释起来,有点复杂也有点麻烦,就暂且不说了,总之我们的危机解除了。” “真的吗?我不用去怡春院,家主你也不会入狱了是吗?”温婉娴静的秦月柔一下子就活泼起来。 “珍珠都没那么真。” “可是!就算是那样,我们也没有银钱吃饭呀,你别又害我们。”秦月姣虽然一开口,又是直接开怼,但是她声音清脆,陈凡并不觉得不舒服。 第28章 第28章 “放心!”陈凡拍拍身上多出的包袱,“你夫家我,刚刚挣了十两银子。” “挣了十两银子?”秦月姣的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 “对,从李山那里挣的。” “李山怎么可能给你?” “在那种条件下,他只能答应我。”这就是陈凡为什么坚持让秦月姣她们去报官的原因。 商人越挣钱,越怕官府,这个规律恒古不变。 何况何捕头和怡春院并不对付。 “家主,你是不是抓到了怡春院的什么把柄,我不用再去怡春院,和你兜里的十两银子,就是你用掌握的把柄和李山交换的是吗?” 秦月柔心思细腻,一下子抓到了事情的根本。 陈凡赞许地用食指点了一下秦月柔的额头,“真是个小聪明!” “可是......”秦月柔面露担忧,“李山以后要是报复怎么办?” 他们只是一般的平民,哪里是李山这种贾商的对手。 “月柔,这个你无需担心,你家主我没那么傻!” 这个问题,出怡春院之前他就处理好了,他现在除了手里装有十两银子包袱,怀里还有一张李山承认用违禁药物的字据,那字据上面,有李山的手指印。 在怡春院里,他故意把身手全都展现给李山看。 在他的怡春院,他二十多号人都抓不到他,更何况在怡春院以外的地方。 秦月柔的卖身契约现在还在李山手里,李山不肯给他,陈凡也没打算要。 事情不能做得太绝,他和李山同在平安县的土地上,未然的一段时间里,他还要在平安县内生活。 只有双方都有对方要命的把柄,才能平衡,李山才不会担心他过后再去报官。 ...... 这一顿饭一共花了一百六十八文钱,结帐时,姐妹俩心疼了好一阵子。 爱操心的秦月柔,甚至念叨起来。 说陈凡不应该花那么多,去街边的小摊买几个馍馍就好了。 “嗯?”陈凡俯下身,把脸怼到秦月柔的面前,“月柔是觉得这些鸡肉和鸭肉都不好吃吗?” “不,不是啦!” 秦月柔本来脸皮儿就薄,陈凡还这样吻过她,这会儿,脸上又粉粉的一片。 “很好吃。” 一年多没有碰过鸡肉和鸭肉,连骨头都想吞下去,又怎么会觉得不好吃呢。 “那不就行了。” “太废银钱......” “钱以后咱们可以挣。” “可......” “好了!”陈凡牵起秦月柔的手,阻止她的念叨,“小小脑袋,操那么多心干嘛呢。” 从客栈出来,陈凡第一时间带秦月柔去医馆找郎中。 见到是秦月柔那一刻起,秦月柔的腿就是他的心病。 不管是什么时代,治病救伤都是最花钱的,更何况秦月柔的伤时间不短了。 秦月柔这腿,花了七两银子。 在这个时代,一下子花七两银子,真是一笔很大的开支。 秦月柔初时不肯医治,陈凡只能学着原主,板起脸,她才很不情愿地治。 出了医馆,陈凡带着两姐妹去米铺,买了五十斤米,十斤面。 又到隔壁的油铺要了五斤松油,夜里没个灯不行。 这个时代,还没有什么植物油,人们大多都吃猪油,陈凡到肉档称了五斤肥肉,瘦肉比肥肉便宜,陈凡要了八斤。 买了肉,经过菜摊时,又要了五颗大白菜。 第29章 第29章 秦家姐妹身上的衣服又破又薄,陈凡领着姐妹俩去布庄扯了两块布。 姐妹俩晚上盖的棉被也得换,陈凡称了十斤棉花。 这么多东西,三个人肯定是弄不回去,陈凡叫了辆拉货的马车。 付了马车钱,陈凡手上的银钱不到三百文。 刚刚到手十两银子,不过半天时间,就所剩无几。 五十斤米和十斤面根八斤瘦肉,三个成年人,就算一天吃两餐,也只够一个月。 眼看着就要进入大寒天,要多囤粮柴,房子也要修缮,事事都要用钱。 要想办法挣多钱一些钱才行。 ...... 马车进村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如今光景不好,一下子拉了那么多粮油布匹回来,容易招人嫉妒,同时也要防贼人惦记。 陈凡让车夫走小道,悄悄地进村。 两姐妹在车上时,还嘀嘀咕咕地念叨陈凡一下子买太多了。 回到家后,却兴奋地很。 卸货,装仓,归置,这些陈凡都还没动手,姐妹两就弄好。 秦月柔装了半斤米做饭,又盛一些面出来。 秦月姣在一旁剁肉馅,给白菜切丝,一会面发好后,包包子。 两姐妹就这么在厨房忙碌着,陈凡根本插不上手,她们也不给他插手,说下厨是她们女人的事,让他不要掺合,还说他今天累了,要好好休息。 厨房里帮不上忙,陈凡便在院子清理杂草。 院子里长满了杂草,他没穿越过来的时候,秦月姣一天到晚在外面忙,秦月柔有时候也跟去,不跟去在家侍候原主的时候,原主嫌她,所以只要原主不叫唤,秦月柔都是呆在厨房,不敢乱走,所以院子里的杂草,都有一米多了。 清理杂草时,陈凡被厨房里的笑声吸引。 厨房里点着油灯,柔和的橘黄色光芒,照在姐妹俩的脸上,朦朦胧胧的,加上时不时流露出的笑容,让她们看起来更加的美丽动人。 看着她们忙碌的身姿,听着她们活泼的笑声,陈凡的心,软软的。 这是他离开家后,第一次感受家的气息,和幸福的感觉。 以后,他要更加的努力。 “家主!” 没过多久,秦月柔便站在主屋的门口叫陈凡。 “过来吃饭了!” “来了!” 陈凡把镰刀放好,洗了把手,就马上进主屋。 “家主,你先吃!” 陈凡刚落坐,秦月柔便把两个肉包子递到他面前。 两姐妹的碗里只有一个,陈凡知道,她们不舍得多吃。 这次他没有推诿。 一来是因为他体格比她们大,需要的热量比她们高。 二来是明天他还要出去,在家肯定想不出挣银钱的法子,出去再转转看看这附近还有什么东西能挣钱。 和陈凡只有一墙之隔的是陈江家。 陈江算是陈凡的叔叔,虽然不同辈分,但是两人年纪相仿。 陈凡和陈江的媳妇们,官府是同一时间分派的。 陈江那两个媳妇,原本是分给陈凡的,秦家姐妹分给陈江。 但是陈凡的风评太差,陈江的媳妇一听自己被分给陈凡,立即大哭嫁给陈凡宁愿去死,她们的父母便给分派媳妇的官差递了银子。 陈江也不愿意要秦家姐妹,秦家姐妹虽然长得漂亮,可是秦月柔长得太瘦弱,秦月姣又太凶,而且她们的背影还不好。 他也给官差递了银子。 与是,陈凡和陈江的媳妇就这么调转。 第30章 第30章 陈江在学堂里念过几年书,还是里长的副手,村里除了村长,就数陈江的权力最大,每个月还有二十文月钱,陈凡完全不能和他相比。 他们之间,就是父母教训小孩时,就喜欢拿出来举例的例子。 你们要像好好努力,以后像陈江那样有出媳,不努力就变成陈凡那样。 当然,让陈江更出名的不仅仅他是里长副手。 他还能生儿子,他有两个儿子。 陈江比陈凡早结婚,只是那妻子命薄,生大儿子时,难产去了。 像陈江这种生了儿子的男人,官府不可能让他单着,去年又给他分派了两个。 去年刚进门的媳妇,有一个今年又生了一个儿子。 这年头,儿子本身就是个宝,更何况陈江接连两年都生了儿子,陈江现在就是村里的香饽饽,每天都有人上门讨教生儿子的方式。 如此一来,不仅陈江,就连他媳妇,他爹娘,也就是陈凡的爷爷奶奶,在村里的地位都水涨船高。 上个月,陈江媳妇到三清观上香,三清观的道长算了一卦,说陈家会有出一个大贵人,他是天上神仙下凡,不仅能生儿子,还是个状元郎,且这状元郎能文能武。 这事一经传出,十里八乡都直接炸了。 平安县是一个穷地方,如今平安县的县令当年也仅仅是中个举人,状元平安县百年来还没出过一个。 封建社会的人们,特别迷信,更何况三清观算得还很‘准’! 人们深信不疑! 早些年,大庆的男丁还不像现在那么少,陈江他爹,也就是陈凡的爷爷陈福有三个儿子。 一个是陈凡的大伯陈平,一个是陈凡他爹,不过陈凡他爹在陈凡十岁那年就去世,他爹死没多久,他娘也跟着去了,一个就是和陈凡差不多年纪的陈江。 陈凡大伯没有儿子,而陈凡早已成了家里的弃儿。 能生儿子,又能成为状元郎的大贵人,就非陈江莫属了。 这一下子,陈福已然状元郎他爹的模样,偏陈江一家的心,一点也不掩饰,他拿出家里两年的积蓄,大摆宴席,请了村里的人大吃了一顿。 当然,陈凡没去。 不是他不想去,是不能去。 这些年来,陈福一直觉得陈凡是他们老陈家的污点,他早就不想认陈凡这个孙子。 宴席过后,陈福立即把自己的大儿子陈平和孙子陈凡叫过去。 说陈江要重返学堂,陈江的一个媳妇又刚好生了儿子,要照看小孩,以后陈江家里的农活,就由陈平和陈凡家包了。 所以现在秦月柔和秦月姣不仅要做家里的活,还要给陈江家干活。 要去帮陈江干活,陈平的媳妇平不同意,陈平只有她一个媳妇,家里还有两个年纪尚小的女儿,自己家里的活还干不完呢,还要去干陈江家里的! 但是她才开口马上就被陈平制止,如今陈江风头正劲,她要是说,陈福还有可能让陈平休妻。 那会儿,现在的陈凡还没有穿越过来,他更加不敢有意见。 这段时间秦月柔和秦月姣没去陈江家干活,是因为陈凡摔山沟了,而且现在又是冬天,没多少活,陈江媳妇就准她们暂时不用去帮忙,等开春后再去。 这些记忆,现在陈凡还没记起来。 第31章 第31章 陈江家和陈凡家虽然只有一墙之隔,但是两家有着天壤之别。 陈凡家有一座五间房的瓦房,但是年代久远,又没有及时修缮,有四间屋顶都没有瓦片了,只有陈现在所住那一间能勉强住人。 陈凡都担心,如果这个冬季,来个两三场暴雪,唯一住人那间都住不了人。 陈江家也是五间房的青砖大瓦房,但又完全不同,陈江家的是新盖的,是去年陈福花了钱,请人给陈江建的,当时差一些钱不够,陈福就让陈平和陈凡出。 当时原主没钱,把秦月姣和秦月柔从娘家带来的嫁妆全卖,换钱出他那份钱给陈江修房子。 陈福和自己的妻子原本是单独住,新房建好后,两个老人就跟陈江一家住。 跟陈江住,倍有面子。 跟老人住,陈江媳妇们平来是反对的,陈江说她们傻。 陈福跟他们住以后,陈平和陈凡家里的,就不敢不来他家里帮着干活了,陈福有个女儿叫陈金香,夫家不错,是邻村的富户。 陈金香孝顺,夫家对她也不错,她经常带些银钱回来看望陈福他们。 陈福跟他们住以后,那陈金香给陈福的钱,不就落到他们手里的吗? 陈江每个有二十文钱月银,家里农活有陈平和陈凡两家人帮干,时不时得到陈金香送回来的钱物,陈江家在过去的一年里,过得美滋滋的。 陈江生儿子那个媳妇,叫张莲花,嘴多且心机多。 陈凡每做一件不好的事,张莲花就在陈福面前夸张其词地说一遍,陈福原本就不喜欢陈凡,现在都动了赶陈凡出三和村的念头。 张莲花这么做的目的,除了用陈凡衬映自己家主陈江的厉害,心里还馋陈凡的宅子。 陈凡的宅子虽然很破,可是占地大,比陈江家大了差不多一半。 此时,陈江的小儿子,正在闹睡,哭闹不止,张莲花抱着儿子到院子转悠哄睡。 她还没转几步,就有一股香味钻进她的鼻子。 张莲花猛地顿住,用鼻子用力嗅了嗅。 猪油香味! 大晚上的,怎么会有猪油香味呢。 不会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吧。 张莲花又嗅了嗅,这一次她确定是真的。 谁家,那么晚了还炼油,这味那么浓烈,炼油的肥肉一定不少于十斤。 张莲花情不自禁地咽口水。 脑里全都是香喷喷的猪油。 肥肉能炼油,炼过油的油渣,比瘦肉还香,所以一斤肥肉,比一斤瘦肉贵三倍。 谁家那么豪横,一下子买那么多肥肉。 虽然陈江每个月二十文钱月银,陈金香每三个月回来看陈福时,都会给个十文二十文,但哪怕是这样,陈江也不敢一下子买十斤。 别说十斤了,入冬后,陈江就没买肥肉。 今年闹了灾,地里收成不好,陈江的月银以前每个月一发,现在变成两个月一分,而且一次只发十五文。 冬天地里没收成,手停口却不能停,别说肥肉,陈江这一个月连瘦肉都没买过。 一个月没碰过荤,又要奶孩子的张莲花,胃刮得慌。 第32章 第32章 张莲花本来还想指望着陈金香回来孝敬陈福时,让陈江拿着陈金香带回来的银钱,到里镇上割斤瘦肉回来,填填刮得慌的胃。 哪知陈金香上月回来时,只带了五斤米,肉没有,银钱也没有。 天灾不可能只闹一个村,陈金香夫家今年收成也不好,这次回来,她没有银钱给陈福。 走时,还说家里婆婆身体不好,要人照顾,这个冬天她不回来了,要明年开春后才回来。 为些,张莲花还生了一个月的气,跟两个老人说话都阴阳怪气起来。 ...... 一下子能买那么多肥肉的,应该是对门老朱家吧。 老朱是个走村窜户的卖货郎,这些年,他儿子也开始跟老朱走村,家里两个卖货郎,家里银钱也多了起来。 但是古代商人的地位不高。 尤其是像老朱家那种走村窜户的卖货郎,又是商人之中地位最低的一种。 陈江是里正的副手,他还是读书人,钱没有老朱多,可是地位比老朱高了不少。 老朱时不时,还得往陈江家里送礼。 张莲花想想有些生气,老朱一个低等卖货郎,现在买了那么多肥肉,竟然不送一点过来。 抱着孩子就要出门到对门的张莲花,刚走到大门时,张莲花就感觉不对劲。 油香味怎么淡了。 张莲花用鼻子嗅了嗅,油香味真的淡了。 难道,油香味不是从老朱家飘出来的? 张莲花返回院子,跟着油香味走,当她走到和陈凡家之间的围墙时,张莲花第一反应是,她是不是最近想肉,想得出了癔症。 这围墙的另一头是陈凡家呀。 陈凡是村里恶霸,同时也是村里最有名的落破户。 她都亲眼瞧见了,秦月姣和秦月柔吃了两个月的野菜,她们姐妹刚嫁过来那会,脸蛋儿圆圆的,比现在还好看。 身上的衣服,是补了又补,到现在直接补不上了,上个月秦月姣到她家里来干活,她还看到秦月姣的衣服有好几个破洞。 估计连打补丁的烂布都没有了。 就这样的家,饭都吃不起,怎么可能有钱买肉呢,而且还是炼油的肥肉。 想到秦月姣和秦月柔的惨状,张莲花的心里舒服多了,也没觉得胃那么刮了。 当初幸好爹娘给了官差钱,不然现在受苦的就是她。 “油了好,拿罐子装起来吧。” “月柔,你的腿还没好,让月姣去拿。” 是陈凡的声音。 张莲花微微点头,那肯定是她听错了,陈凡最嫌弃秦月柔了,怎么可能对她那么温柔呢。 “好嘞!” 张莲刚准备转身回屋,耳边又传来了一道清脆的声音。 这是秦月姣的声音,这时张莲花才确认,不是她的幻觉,陈凡真的是叫秦月姣拿罐子装油。 不过她仍然不太相信。 她家都吃不起肉,陈凡家里怎么可能买得起肥肉。 对面不停飘来的油香味,又让张莲花不得不接受现实。 秦家姐妹欢快的声音,刺得张莲花好难受。 陈凡,以及秦家那两姐妹,就应该比他们低一等,怎么可能过得比他们好。 和张莲花一墙之隔的陈凡一家,自然不懂墙的另一头,有人妒忌得快要死。 秦月姣从主屋里抱着油罐子,欢喜地往厨房跑过去。 这油罐子半年没装过油了。 第33章 第33章 “三姐,我来盛吧!” 秦月柔伸手想接过秦月姣手里的油罐。 “胡闹,给我!” 陈凡先一步拿过秦月姣手里的罐子。 先前做饭秦月柔不让他掺和,他作罢,可是炸油装油这种事,他没让她做。 灶台垒得有些高,秦月柔个子不高,长期的营养不足,她都没多少力气。 炸油装油还是有一定的危险系数。 他大老远穿越过来,这么如花如玉的妻子,要是让油弄花了脸什么的,他去哪里后悔。 秦月柔到底年纪还小,陈凡装猪油渣的时候,小女孩的心性又一览无余。 她眼睛直勾勾地瞧着陈凡手上勺子里的猪油渣,偷偷地添了添嘴唇,完全是一副小馋猫的模样。 秦月姣虽然表现得不像秦月柔那么明显,但是那对单凤眼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大碗里的猪油渣。 陈凡看在眼里,不禁想笑。 刚吃饭呢,这两小妮子肚子又馋了? 陈凡装了两小碗油渣,撒上盐,递到姐妹俩面前,“吃吧!” “不不!” 姐妹俩连连摇头。 今天晚上她们一人吃一碗白米饭,和一个肉包子,已经是极其奢侈了,怎么能现在又吃猪油渣呢。 猪油渣这种那么香的食物,当然要留给家主吃。 再说了,不能家里有点粮,她们就大手大脚地吃呀。 “我让你们吃就吃!”陈凡只好又装凶。 “家主!”秦月柔轻轻咬着嘴唇,声音细细的,“我知道你对我们好,可是我们不能一个晚上吃那么多,要留着。” “这一小婉猪油渣,加起来一共不过十来颗,多啥。” 怕姐妹俩还不肯吃,陈凡继续道,“你们刚进门时,月柔想吃一块猪油渣,被我打得第二天起不了床,那肥肉可是你们用从娘家带来的银钱买的。” 这事是刚刚回来的路上,秦月柔无意提起的。 陈凡现在说起,就是想激她们。 不用激将法,这两小妮子肯定不吃。 果然,陈凡刚刚说完,秦月姣的眼底闪过一抹恼意。 那是陈凡第一次打秦月柔,她永远忘不了。 过去一年,陈凡从来没让她们吃过猪油渣,即使是用她们姐妹辛苦挣来的银钱买的,可陈凡一次都没给过她们吃。 凭什么只能他吃,她们不能吃。 “四妹,我们吃!” 秦月姣接过陈凡手里的猪油渣,拉起秦月柔的手,跑出院子外。 陈凡收拾好厨房,走出去时,发现姐妹俩躲在角落里开心地吃着猪油渣。 两人就像两个孩子似的,一边吃着,一边不停地点头,时而还交头接耳,低声赞叹,原来猪油渣撒上盐那么好吃。 其实她们真不大。 古代人寿命不高,年过及笄就要嫁人了。 年过及笄不过是十来岁,豆蔻年华。 陈凡出去时,脚步本来就放轻了,陈凡从厨房里出来,她们并没有注意到。 看到她们那么开心,陈凡也没好意思打扰她们,悄悄地从她们身边经过,回到主屋。 烧了炕后,陈凡便爬上炕。 他取出今天在县里买的笔墨纸,原主的记忆太散,而且原主太懒,脑子里只有吃和赌,根本不关心物价。 陈凡在纸上,记录下今天了解到的物价。 第34章 第34章 肥肉60文钱一斤,瘦肉20文钱一斤,米10文钱一斤,白菜十文钱一颗,棉布棉花...... 物价不是一般地高呀。 如果按收入来说,比现代还要高出几倍。 要想让他们的日子过得好,他还得更努力。 吃完油渣,发现陈凡已经回屋,秦月柔急忙端着水盆进去。 “家主!” 秦月柔来到陈凡面前,“妾身给你擦脸洗脚。” “额!”陈凡放下笔,挽起衣袖,“我自己来吧!” 洗脸洗脚这种活,陈凡还真不习惯别人帮他。 “不行!” 素来说话都是温声细语的秦月柔,突然说得很大声,也很坚决,把陈凡都吓了一跳。 看到自己吓到陈凡,秦月柔连忙降低声音,“对不起,妾身吓着家主了,但是家主你不能自己洗。” “我自己洗更......” “我能为家主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陈凡话还没说完,秦月柔就开口了,她鲜少这么打断陈凡的话。 打断陈凡的秦月柔,眸子全是央求。 她不像秦月姣那样,长得高挑,身体好,箭法好,地里的活大数是她干,还能和陈凡去打猎,捉鱼。 就白天报官那事,如果没有秦月姣,她一个人都办法按时完成。 因为,她一个柔弱的残女去县衙,那些官差可能根本不理她。 秦月姣就不一样了,她往那一站,一身的精神气,不理她是不可能的。 回来的路上,陈凡还一直问秦月姣,这附近都有些什么山,什么水泽,看样子,他又要跟秦月姣出门了。 她在一旁听着,一句话也没说,她知道就算她想跟着出去,陈凡肯定不答应。 不能跟陈凡出去帮他分担,她只能在陈凡在家的时候,为他做饭,帮他洗脸洗脚这些。 如果这些,陈凡都不让她干,她会很难受。 而且...... 她今天还花了那么多银子。 心里愧疚得很。 虽然她的腿是陈凡造成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跟现在的他没有关系。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她也很奇怪。 “好......吧。” 陈凡答应了,他不懂秦月柔为什么那么坚持,但他要是拒绝,感觉她会很难过。 洗完脸和脚,陈凡趴在炕桌上,继续刚刚还没有记录完的物价。 给陈凡洗完,两姐妹也洗好上炕。 时间还有些早,姐妹俩在炕的另一头,摊开今天刚刚买的棉布和棉花做新棉被。 秦月柔把动作放到最轻。 她还拉着在剪布的秦月姣,指指正在伏案专注记录的陈凡,示意她也轻些,不要吵着陈凡。 初初秦月姣还有些些拐扭,心里嘀咕着干嘛什么都要迁就陈凡,可越嘀咕,她动作放得越轻。 到最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动作,比秦月柔的还要轻。 秦月柔看着秦月姣手上的动作,偷偷笑了。 从家主掉山沟醒来后,三姐明明越来越在乎家主,却仍然装得跟以前一样讨厌家主。 可她根本不知道,她演得有多拙劣。 炕上,陈凡伏案记录,两个妻子做棉被,油灯的灯芯拨到最大,火苗在空气的流动下微微摇曳着,散发出的橘黄色光芒,把室内照得格外的温馨和谐。 第35章 第35章 隔壁。 陈江这个时候才回家。 挑帘进屋时,屋里有些暗,脚被掉在地上的拨浪鼓绊了一下,差点摔跤。 “死婆娘!” 陈江踢了一下脚下的拨浪鼓,嘴里骂咧着,“灯都不点一盏,想绊死我?” 他今天心情不好。 今天本来是发月银的日子,又没发下来。 下午去学堂上课时,写的诗文,还被学堂的夫子批评,说他写的还不如同学堂里十二岁的学童。 一肚子气回来,进屋还被绊了一脚,顿时发恼。 陈江的另一个妻子还在厨房忙,屋里炕上只有张莲花,她正奶着孩子,好久没有吃肉,她奶水不够,吃不饱的婴儿,一直哭闹不止,张莲花哄了好久,孩子才刚刚睡着,陈江这一吼,孩子又哭了。 大庆王朝男尊女卑,丈夫发脾气时,妻子一般不敢反驳,怀中的儿子一哭,张莲花受不了了。 “你吼什么吼,家里不点还不是因为油要见底了吗?” “你不是很能耐吗,不是嫌家里暗吗,那你去跟陈凡要去呀,他家现在亮倘着呢。” 不相信陈凡能买肥肉,吃了晚饭后,张莲花又去看了一遍。 这次去看,她没闻到猪油香味,可却瞧见秦月柔点着一盏油灯往屋里走,她瞧得清清楚楚,那油灯里的灯芯拨得老高老高了。 陈江挑眉,“你这婆娘,奶孩子奶傻了吧,就陈凡那垃圾货,穷得都卖妻子了,他还点油灯。” “何止油灯!”张莲花捏着嗓子,酸里吧唧地道,“我看人家还买了肥肉炸猪油了,那味都飘到咱们院子来了。” 张莲花的反驳,更让陈江觉得她疯了。 这时,刚好陈江的另一个妻子赵小红进来,她手里拿着一盏油灯,油灯的灯芯很低,只散出微弱的光。 她是送陈江的晚饭进来。 陈江接过赵小红送来的饭,问她,“小红,你来的正好,莲花说闻到猪油香味,而且还是陈凡家飘出来的,你有没有闻到。” “啊?”赵小红一脸的惊讶,“有吗?我没闻到,陈凡家吃猪油?不能吧,我昨天还看到陈凡和秦月姣从山里回来,两人手里拿着鱼和不知哪里挖来的树根,我就听了一耳朵,说那树根是拿来吃的。” 听完赵小红的话,陈江脸色更沉了,他冷声对张莲花道。 “你这婆娘,不要因为自己生了个儿子,每天就在这给我作天作地的,你听到没,鱼,树根,这两件东西,给你吃你会吃?” “他们连鱼和树根都吃,还买得起肥肉炸猪油?以后要是再敢挑事,就算你生了儿子,我照样休了你。” 陈江之所以那么生气,固然有领不到月钱和学堂夫子教训的原因,但是更大的原因是。 他怎么可能比不上陈凡。 他是他们老陈家,甚至在村里差不多年纪的男人中,最优秀的。 大字不识一字的陈凡,怎么可能比他过得还好。 “家主,妾身错了!”张莲花低头认错。 其实她宁愿自己闻错了。 她和秦月姣,秦月柔是同村的。 以前在娘家村,她们比她漂亮,比她过得好。 嫁到三和村后,她一下子就翻了身,过得比秦家姐妹好了一百倍。 她才不想看到秦家姐妹过得好。 第36章 第36章 “好了!” 看到张莲花认错,陈江道,“等我发了月银,就给你买半斤瘦肉回来补补身子。” “真的?” 一听陈江给她买肉,张莲花沉闷多时的心一下子亮起来。 “还能诓你不成,嫁给我,你可比秦家那姐妹强多了。” “家主说的是,家主以后是个大富大贵之人呢。”张莲花立即端坐起来,已经开始幻想着以后当官夫人的模样了。 陈江没有出声,可是眼睛里无芒傲得很。 三清观的道长不是说了吗?他们老陈家在十年内会出一个能文能武的大贵胄,十年,他儿子还小,那指的不就是他吗? 状元不敢说,但是进士什么的,陈江觉得自己完全没问题。 大庆王朝,进士都到府一直当官了。 在三和村这种小地方,能出一个府官,是非常非常大的。 毕竟,这十里八乡内,连县令都没有出过。 现在平安县的县令是外地调过来的。 至于武嘛。 陈江虽然现在不行,但是他完全不担心,熬过这个冬季,开春后他再想办法请个武师,好好学学。 ...... 把今天了解到物价,全记录下来后,陈凡开始感觉到困顿,他放下笔,抬头看到自己的妻子们在做棉被。 手支着下巴,在那安静地看起自己的妻子们。 也不知是不是油灯灯光的原因,这个时候的秦月姣和秦月柔比白天还要漂亮。 “四妹,你仔细着点,别扎到手。” 油灯虽然点着,但是在陈凡这一边,她们那边有些暗。 陈凡笔和纸撤下,把桌子以及桌子上的油灯,端到她们身边。 怕她们拒绝,把油灯搁到桌子后就说,“我写完了,不需要油灯。” “谢谢家主。”秦月柔腼腆应了声,然后马上倾身过来拨灯芯。 太亮了,她心疼油。 “哎!” 陈凡抓住秦月柔的手,“不许调暗。” “可是......” “可是啥。”陈凡笑嘻嘻地道,“我的妻子眼睛都那么漂亮,要是弄坏了,我可舍不得。” “......” 秦月柔怔懵的同时,又羞臊不已。 虽说现在家主不打骂她了,可是她还是怕他。 因为,因为他时不时总是说和做一些出格的事。 比如现在,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说她们漂亮。 比如大街上后牵她们的手。 甚至还突然把她逼到角落时,吻她。 每每这种时候,她的心跳得感觉都要崩出来。 被打后,痛一阵就过了, 可是这心跳,久久不能平息。 作为一个旁观者,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姐姐在陈凡面前笨笨的。 可她不知。 她自己又何偿不是。 处于豆蔻年华的她,初遇情事。 她完全不知如何处理,一看到陈凡,就心跳加速,她都在想,自己是不是生病了。 秦月姣打下手,加上秦月柔手巧,没过多久,一张棉被就做好了。 陈凡下了死命令,新被她们姐妹俩盖,她们作罢。 今晚给他暖被子的是秦月柔。 当秦月柔迟迟没有从他的被窝出来,和秦月姣迟迟不回屋的时候,陈凡就知道她们的用意。 秦月柔从被窝里探出半个脑袋。 “家主,早些歇下吧。” 说完这话,她抓着被子边沿的一双玉手,微微颤抖。 那张精致的小脸,更加不用说了。 红得感觉都要滴血。 第37章 第37章 陈凡看得出神。 这么精巧绝美,娇羞如花的妻子,而且还是官府发派的合法妻子,说陈凡不动心是假。 但是秦月柔的腿现在还包着药,况且她去年刚刚年过及笄,真的好小。 再......养养吧。 最少等她腿好之后。 深深地吸了口气,陈凡扭头转向门外,“月姣,你在外面转悠什么,快回来休息。” 陈凡这头只顾着不忍心,他完全没注意到,被窝里那张暗自神伤的小脸。 终究,家主还是嫌弃她。 秦月姣进来后,看看陈凡然后又看看秦月柔,嘴唇动了动,最后什么也没说,直接上炕,到和陈凡最远的另外一头睡下。 “家主,被窝我暖好了。” 秦月柔从陈凡的被窝出来时,声音低低的,没有什么精神气,回到炕另一头,钻进被窝睡,一头扎进秦月姣的怀里。 陈凡只当她害羞,没想那么多。 夜里。 大约凌晨两三点的时候,陈凡睁开眼睛起来。 扭头看向炕另一头的俩姐妹时,忍不住轻笑。 不仅蹬被子,还横七竖八的,一点睡相都没有。 这俩姐妹,白天装得整天跟个大人似的,到了夜里,马上原形毕露。 陈凡摇摇头,过去给姐妹俩盖好被子。 “谁?” 陈凡的手刚碰到秦月姣身上的被子,秦月姣立即睁开眼睛。 如果陈凡不是在现代练过,这个时候他恐怕都被秦月姣一个抱摔了。 “是我,你轻点,别把月柔吵醒了!” 陈凡连忙道。 听出陈凡的声音后,秦月姣立即松手。 看到陈凡穿得整整齐齐的,便问,“你要去哪?我跟你一起去!” 说罢便要起身。 陈凡制止她,“你睡,我出去一会就回来。” 秦月柔身体不好,且多愁善感,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 陈凡从刚换下来的旧被套扯了一块出来,抹上些油,做成火把。 拿了一把铁揪,背上背篓,举着火把就往山里去。 他要去昨天捉鱼的小水湖捉鱼。 他躺在炕上,一直睡不着。 手里只有不到二百文钱,物价还那么贵,虽然现在手里有些粮,但是完全不足以撑过这个冬季。 躺在那,一直想着什么法子挣钱。 打猎,附近山的小动物几乎被打没了,虎头山又太危险。 冬天又不能种地,思来想去,只能在没人愿意吃的鱼上做功夫了。 他决定做烤鱼到县里卖。 山里水湖的鱼,多到徒手就能抓。 这个时代的人,做鱼,只会水煮和炸这两种烹饪方法。 油比肉贵,一般家庭不可能炸,只有水煮,水者也不舍得放油和盐,姜还没有像现代那样经过改良,产量很低,也不舍得放。 缺油少盐,还没有姜片,煮出来的鱼又淡又腥,而且骨头还多,如果不是饿得活不下,没人愿意吃。 昨天没油烤出来的鱼,两姐妹吃得那么香,他现在有油,盐巴也足量,再去买调料,应该可行。 山里气温比村里低,湖面已经结冰。 陈凡用铁揪在湖面上凿开一个洞,马上就有鱼争先恐后地涌过来抢夺空气。 一手一个,陈凡抓得格外起劲,仿佛又回到了儿时和小伙伴们快乐的捕鱼时光。 捉得兴奋的陈凡,没有注意到...... 第38章 第38章 没有注意到自己脚下的冰,已经开始松动。 啪的一声,冰层断裂,陈凡随即掉进水里。 幸好他水性还不错,没一会就爬了起来。 在水里没感觉到冰,出水后,一阵北风刮到身上,陈凡冷得直打哆嗦。 山里气温低,他得赶紧回去,不然失温症一上来,他恐怕就跟原主一样去见如来归西了。 掉水里,手拉到背篓,撒了一半鱼,铁揪也掉水里。 半背篓鱼就半背篓鱼吧,也不少了,铁揪就不要了。 陈凡背着半背篓鱼,就像之前在队里训练一样,慢跑回家。 不能跑太快,太快体力耗尽,慢跑既能快些回到家,还能让身体热起来。 ...... 炕上的秦月姣突然坐起来,眼睛一直盯着门帘。 不是说只出去一会吗?怎么这一会那么久。 夜里到处都是黑漆漆,又冷,他要去哪里,要做什么? 又等了一会。 秦月姣突然自嘲起来。 秦月姣呀秦月姣,你这是干嘛呢。 你在担心他吗? 他不过这两三天变好了一些,忘了他以前是怎么对你们姐妹的。 秦月姣拍拍自己的脸,想躺下,便听到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外面是什么人? 秦月姣的神经猛地崩起来。 不会陈凡前几天假装好了,现在想趁她们在睡梦中,就让怡春院的人把她们弄走呀。 秦月姣从炕边抄起弓和箭筒冲出去。 “砰!” 秦月姣和想跑进屋的陈凡,撞了个满怀。 陈凡没想到秦月姣会冲出来,秦月姣又跑得那急,他的脚下一滑...... “啊!” 惊呼声响起。 “家主,三姐!” 听到动静秦月柔醒过来,她下炕点着灯出来。 光亮之下,陈凡和秦月姣双双倒地,秦月姣压在陈凡身上。 “嘶!” 陈凡轻呼了一声,背部一阵辣疼,这一跤摔得有点疼。 见秦月姣还不起,陈凡忍着痛打趣,“月姣,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摔我身上了,原来你那么爱我呀,想给我生儿子,就直接跟我说嘛,要不,我们现在马上上炕?” “上......” 秦月姣开口,马上又闭上。 “谁爱你呀,谁要跟你儿子!”她猛地把陈凡推开,红着脸起身跑进屋。 “唔~” 秦月柔这么一推,陈凡又撞了一回,疼得沉闷了一下。 说了,女孩不要乱戏弄。 现在见鬼了吧。 “家主,你这是从哪里回来?怎么全身湿湿的。” 发现陈凡全身湿透,秦月柔立即弯身扶他。 “好冷,咱们先回屋!” 回了屋,陈凡换好衣服才对姐妹俩说,“我去山里的水泽捉鱼了。” “去山里的水泽捉鱼?可以天亮才去呀,让三姐和你一起去不是更好吗?”秦月柔看向秦月姣。 这会儿秦月姣坐在离陈凡最远的地方,背对着他们。 看着自己姐姐,很生气,但是又侧着身竖耳朵听她和陈凡的对话的样子,秦月柔偷偷笑了。 “那就来不及了。”陈凡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继续道。 “既然你们两都醒了,那也不要闲着了,跟我到院子把鱼都杀了。” “杀鱼?” “对,杀好我们就马上动身去县城,今天我们去卖烤鱼!” 第39章 第39章 “烤......鱼......” 秦月柔欲言又止。 “月柔,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家主你做的烤鱼确实不错,可是,真拿去卖的话......不一定能卖得出,又或者就算卖了,可能也卖不到好价格。” 秦月柔把话尽量放低,就怕打击到陈凡。 她们爱吃,是因为长期吃野菜。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想到改良烤鱼的做法。” 回来时,全身湿透了,没有拔把篙草。 对了,这里的人们把篙草叫仙奴草。 入乡随俗,他也叫仙奴草吧。 陈凡吩咐秦月柔去拔仙奴草,冬天的仙奴草,虽然没有夏季的好,但是也不错。 仙奴草到处都有,秦月柔不用去太远,村后山就有。 山村里,到自村后山,还是很安全的。 陈凡走到院子,把背篓里的鱼倒出来,数了数,还算满意地点点头。 这次陈凡没有选草鱼。 因为如果按现代那种大盘烤鱼的吃法,要很多配料。 那么大盘鱼,要几个人坐下来围着吃,那样的话,陈凡就得找比较大的场地,还要弄几个桌子,成本很高,他现在手里只有不到二百文钱,不可能做得了。 只能从路边摊做起。 路边摊做得都是一般平民的生意。 做一般平民生意,那么大的草鱼也不适合,陈凡选了两三两的鲤鱼。 鲤鱼肉质比较鲜嫩,也比较适合用来做烤鱼,用棍子串起来一个个地烤来卖,一个卖三文钱。 如今光景不好,人们收成有限,三文钱一个,不算很低。 陈凡数了数地上的鱼,满意地点点头。 背篓不了,半筐背篓就有57条。 第一天卖,还摸不清市场,不能一下子弄太多去卖。 秦月姣提着一小筐仙奴草回来时,陈凡和秦月柔也把鱼杀了处理干净,他们把秦月柔摘回来的仙奴草洗干净后,便出门了。 陈凡背着鱼,手里提着油,秦月姣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有仙奴草,盐巴,还有几根充饥的木薯和一壶水。 路上,陈凡一看到一颗还没有落叶的绿叶树,就走过去,闻着没有味道,就摘了几大把塞进秦月姣的篮子里。 这个时代没有胶袋,没有一次性的饭盒,客户要用鱼,可以用树叶包。 进了城,陈凡带着姐妹两直奔城里最热闹的集市。 他们到的时候,天刚刚蒙蒙亮,可是来摆摊的人已经很多,根本没有空位。 陈凡花了五文钱给了一对卖大饼的老夫妇,又说了很多好话,他们才移出一点位置给陈凡他们。 摊位有了,陈凡让秦月姣和秦月柔在原地等他,他又马不停蹄地去采买烧鱼用的工具和配料。 陈凡先去铁铺买了两根铁条,上次在家烤鱼时,他用一根木棍串了鱼,倒插在火边烤,现在出来做生意的可不能那样烤。 现在没有本钱做铁网,就先用两根铁条。 秦家姐妹昨晚不给他进厨房,他在院子里清理杂草那会,就顺手做了两个木架,这两木架他已经带来了,等会把刚买的铁条架上去便可。 离开铁铺之前,陈凡让老板帮他把铁条清洗干净。 第40章 第40章 出了铁铺,陈凡去柴铺买了一袋木炭。 然后又去药铺称了二两孜然二两胡椒,孜然和胡椒要求药铺伙计碾成粉,这个时代还没有辣椒,有些可惜了。 买完这些东西一共花了九十文钱。 今天就算卖完所有的鱼,除去成本,也不挣多少钱,但是第一天做生意,不亏就是赚,以后不用买铁条,就好了。 刚刚花的九十文钱,有七十文是那两条铁条。 回到集市,天色已经大亮。 有人来收摊位费,像陈凡这种小摊要交二文钱。 强龙难压地头蛇,第一天来做生意,陈凡不想生事就交了。 集市也开始热闹起来,陈凡带着秦月姣和秦月柔张罗着开摊。 陈凡支烧架,烧炭。 秦月姣和秦月柔主鱼肚里抹仙奴草。 烧架不大,一次只能烤三条鱼。 旁边卖大饼的老夫妇在这集市几十年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架势。 “小哥,你这是卖鱼吗?”大叔忍不住问。 “是的,卖鱼!”陈凡边翻动烧架上的鱼,边回道。 “小哥。” 过了一小会,卖大饼的大叔又忍不住道,“我知道现在日子不好过,小哥你也很勤快,但是没人愿意吃鱼的。” “老哥,我卖的不是一般的鱼!”陈凡开始往鱼上身散盐。 早上虽然已经用盐腌过,可是这里还没有精盐,不像现代的那么咸,更没有蚝油,酱油虽然有,但是属于奢侈品,一般人吃不起,陈凡只能撒多一点点盐,使烤鱼更入味。 “不!”大叔看着陈凡手上的盐,摇摇头道,“鱼就是那个味,你还能变出花来。” “李老头,你别劝他,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对面卖大白菜的中年男人对陈凡的嘲讽,一点也不掩饰。 “李老头,你怎么让他在摆摊,鱼的腥味那么重,谁还愿意来买我的糕点和你的大饼?” 另一旁卖糕点的,直接开骂。 鱼是湖里的,已经处理还腌过,装鱼的背篓,陈凡也用了干净的草裹住,根本就没有什么味传出来。 那卖糕点纯粹是找茬。 卖大饼的大叔,好像有点怕卖糕点的人,他把五文钱递给陈凡。 “小哥,鱼真的没人买,这钱我还给你,哎,这样吧。” 大饼大叔从兜里又拿出五文钱,连同陈凡给他的,一共十文钱,他递给陈凡。 “小哥,我看你挺实诚的,这些银钱你都拿去,你还是早些带着你两个小娘子回家吧,不要费木炭和油盐了,这些东西现在都不便宜。” “老哥!”陈凡连忙推开大叔递钱的手,“五文钱是小弟我孝敬你的,你拿着吧,你的五文钱,我更加不能要你的,鱼的事,你不用担心,我能卖,就算卖不出,我也亏得起。” “卖什么卖,收着你的东西,快走快走!” 卖糕点凶狠狠地道。 他跟收摊位钱的人有些关系,横得很。 争执引来一些人的驻足。 人都喜欢看热,有几个人驻足围观,就引来更多人的好奇。 没弄清是什么回事的,在打听发生了什么事,弄清楚的都在笑陈凡居然拿鱼来卖。 随便一个水泽,鱼都多到泛滥好吗? 拿来卖,脑子真的没有问题吗?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陈凡不怒反喜。 真好,来了那么多人,少得他到处宣传了。 第41章 第41章 烤架上的鱼,表皮已经开始焦黄,陈凡往鱼皮上抹了点油。 不用抹很多,鱼本身也有油脂,特别是鱼肚的地方。 着油的烤鱼,香味开始散发。 围观的人,闻到香味后,情不自禁地吸鼻子。 嘲笑的,看戏的人,脸上慢慢地发生了转变。 疑惑,惊奇。 “他这鱼做得和我印象的不一样,好像挺香的。” “我也觉得香,从来不知道鱼还能做不到腥。” “一点腥味都没有,闻着也香,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一说到味道,人们瞬间从香味的陶醉中清醒过来。 “我吃过鱼,真的不好吃!” “我也吃过,不仅不好吃,刺还多。” “说到刺,我被鱼刺卡过喉咙,痛了我几天。” “我也挨过,免费送我都不吃。” 痛苦的经历,让人们开始对陈凡的烤鱼失去兴趣,有人开始散去。 鱼皮的焦黄色已经很漂亮,已经差不多熟了,陈凡加快手上的速度,开始给烤架上的鱼撒碾碎的胡椒和孜然粉。 胡椒粉的、孜然粉、油、鱼,相撞之下,激发出了这里的人们从未闻到的香味。 浓郁的烤鱼味,顺着空气,溜进每一个人的鼻翼里。 离去的人们,纷纷回头,看向烤架上的鱼。 炭火上的烤鱼,发出滋滋的声音,有几滴油顺着焦黄的鱼皮滑落。 很多人情不自禁地咽口水。 细嗅间,肚子里馋虫彻底被勾起。 有甚着,口水已经从嘴角溢出来。 这香味,真的是令人心醉呀。 可即使这样,还是没人买,毕竟鱼的腥和多刺,已经刻在这些人的骨子里。 香味他们愿意闻,可不愿意吃。 看出人们的犹豫,陈凡把烤架上的三条鱼全部拿下来,放在一片叶子上,用筷子把其中一条分成一小块一小块。 “月姣,你的小签子削好了吗?” 陈凡开始烤鱼的时候,就吩咐秦月姣把他在摘树叶时,顺手折下的树枝,弄成一小根一小根的,就是类似于现代的牙签。 秦月姣递上一把小签子,“家主,我削了十六根,够了吗?” “不够,你继续!” 陈凡接过小签子,他把小签全部插到他分开的鱼块上。 弄好,陈凡端着烤鱼,往那几个留口水的人走过去。 “大哥,你们尝尝!” 看到那几个人犹豫,陈凡又补了一句。 “免费的!” 不管是什么时空,只要是免费的,都有勇者。 更何况面前的是如此香溢诱人的烤鱼呢。 最先拿起烤鱼的是一个身穿青色外衣的大哥。 起初,他只是蜻蜓点水式的浅尝一口,结果鱼肉入口后...... “嗯,好吃!” 暴风般的吸入,陈凡不得不提醒,“大哥,您慢些,小心鱼刺。” 大鱼刺陈凡都挑出来了,可是还有一些小鱼刺。 “鱼刺?” 青衣大哥又拿起另外一块鱼肉。 “小兄弟,不用担心,我知道吐,唉,说实话,你这连鱼做得,连鱼刺都那么香,我都有些不舍得把它们吐出来。” “好吃,真是太好吃了!我活那么久,还没吃过那么好吃的食物呢,这简直是天上神仙吃的食物呀!” 青衣大哥对烤鱼的赞美一点也不吝啬,把自己肚子里所有的赞美词语都倒完出来。 第42章 第42章 “真的好吃,你们也试一下!” “试一下,都试一下!” “不好吃,我刘大锤今天就改名叫刘小锤!” 常言道,拿人手软,吃人嘴软。 更何况这烤鱼真的好吃,刘大锤吆喝起来,比陈凡还要卖力,不知道的,还以为烤鱼是他卖的呢。 “喂,刘大锤,你是不是你这小子请来的托儿?你们是不是一伙的?” 看到人们开始心动,都想偿陈凡的烤鱼,卖糕点的李四大声道。 人们又犹豫了,李四马上添油加醋,“再怎么做,它还不是鱼,大家日子都有不好过的时候,鱼谁还没被迫吃过呀!不过是滴了几滴油,再加上几种乱七八糟的配料,就成了神仙吃的了?” “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吗?” “李四” 刘大锤也不甘示弱,他把他那瞟肥的身体,往李四面前一横。 “不要以为你和看这场子的李发是同村,你就可以在这集市横,我刘大锤不怕你。” 刘大锤和李四虽然不同村,可是两人所在的村是挨着,两个村的人都认识,都了解彼此的底细,刘大锤是一名屠夫,长得膘肥体壮的。 在村里类似于三和村的朱大安,道理讲不过人时,就抡起拳头跟人干一架,至今为止,他还没打输过呢。 但是他没有朱大安那么恶劣,不会随意欺压老弱妇幼,别人对他好时,他也会对人倾心相待。 “从这位小兄弟一开始在这摆摊,你就为难人家,你是什么意思?”刘大锤继续质问李四,那副膘肥的身体几乎抵到李四的糕点摊上。 能让卖大饼的大叔言听计从,李四自然不是什么善类。 他为人心狠奸诈,又有同村的张阿狗撑腰,在这个集市,除了和县令夫人有亲戚关系的商贩敢卖糕点,其它人都不敢卖。 别人要是卖了,过不了几天,就出问题,不是无缘无故被人打,就是有人吃了糕点回去后肚子不舒服。 很多人都知道,这是李四搞的鬼,可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李四没想到刘大锤因为几口免费的鱼,直接跟他闹翻。 认输,面子过不去。 跟刘大锤正面对干,他又不敢。 因为刘大锤会真打。 气氛有些紧张。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陈凡捧着烤鱼来到刘大锤和李四中间,“两位大哥,有话好好说。” 说着,陈凡把还没有撕成小块的一整条鱼,直接递到刘大锤面前,“刘大哥,来,吃鱼!” 烤鱼的香味,飘进刘大锤的鼻子里,刘大锤顿时裂着嘴笑。 说了声谢谢小兄弟,就接过陈凡手里的烤鱼,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搞定刘大锤这边,陈凡立即转向李山,“李哥,我家那两个小娘子都特别喜欢吃糕点,你给我称两块吧。” 李四看了一眼陈凡,低头称了两块糕点,往陈凡身前一递,“就当去霉气,送你了!” 骑虎难下的时候,是陈凡给他找的台阶。 这小子很会做人,就算了。 再说,如果他的鱼真的好吃,又能引来那么多人,对他的生意也好。 “那不能,都是小本生意,怎能不给钱。”陈凡把四文钱放到李四手上。 李四掂了掂手里的银钱,沉默了小许,“小子,你的鱼怎么卖?” 第43章 第43章 “三文一个,怎么......” 陈凡话还没说完,李四就把陈凡刚刚给他的四文钱丢回来,陈凡本能地伸手接。 “我要一个,多出的一文钱,不用找了!” “得嘞,谢谢李哥!” 不找就不找,李四这种好面子的人,真给他找了,他还难受呢。 “月柔,怎么还愣着,包一个给李哥。” 陈凡也没想到,他的第一单生意就是这么成的,而且买他鱼的居然是要赶他走的李四。 “小兄弟。”刘大锤从兜里掏出三文钱,“你的鱼我也不能白要,给你钱!” 陈凡连连摆手,“刘哥,说了送你!” 刘大锤一听,不乐意了,“你这是什么话,我刘大锤可不是吃霸王餐的人,你给我拿着,三文钱我刘大锤还是有的。” 李四都给了,他怎么可以输。 “那......就谢谢刘哥了。” 陈凡只好接下刘大锤的银钱。 “真的好吃,你们也偿偿!” 给了陈凡钱,刘大锤还把陈凡手里弄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烤鱼递到人们的面前。 人们开始陆陆续续试吃。 一来是不敢拂刘大锤的意。 二来这烤鱼的气味实在是香。 没一会,啧啧声四起。 “好吃,真的好吃。” “没想到鱼不用油炸,也可以做得那么好吃。” “我感觉比油炸的好吃多了,就是三文钱有些贵。” “贵吗,我看他放了那么多料,觉得不贵。” “小哥,我要一条。” “一个,好嘞,马上烤!” 陈凡嘴里轻快的应着,秦月柔也马上把鱼摆到烤架上。 “我要两条!” “给我三条!” 一条,两条,三条...... 背篓里鱼,很快就消了大半。 “马上烤,马上烤,大家稍等。” 可惜烤架不大,一次只能烤三条。 速度不快,可是没人烦,都很有耐心地等着。 有心眼的人,趁机想偷师。 等的人无聊,有些人买糕点和买大饼,就连对面的卖大白菜的生意也好了不少。 于是卖大白菜也过来跟陈凡要了两条烤鱼。 卖大饼的大叔自然也不会落下。 不过老两口家里有三个女儿没有出嫁,他们只要了一条。 他们还要攒钱给女儿们置办嫁妆。 如果嫁妆够多,就有人上门提亲,不用官府分派。 大多数人都是不愿意让官府分派的,因为条件好的男人,早就娶几个了,条件不好的才等官府分派。 官府分派虽然也有好的,比如像陈江那样的,但是谁知道自己的女儿有没有那么好命呢。 卖大白菜的大叔和卖大饼的大叔一要,背篓里的鱼更少了。 目测不超过十条,生怕买不到,人们甚至加价哄抢。 大约一个半时辰后,陈凡就把烤鱼全部卖光。 一个时辰就是现代的两个小时,卖完这些烤鱼,一共花了三半个小时。 如果不是烤架太小,太简陋,都不用那么久。 陈凡身后的两姐妹很开心。 她们刚开始还担心烤鱼卖不出呢,没想到还没到响午就把烤鱼卖完。 “月姣月柔,你们在这收拾,我去趟铁铺。” 要想卖更多的鱼,必须升级烤架。 第44章 第44章 这个时代还没有焊接技术,现代那种烤炉肯定没法做,但是不太细的铁网可以做。 陈凡问能不能先付十文订金。 今天挣到的钱,肯定不够买了一块铁网,而且没见到成品,就算够钱,陈凡也不想一下付完钱。 在这个时代,还没有付订金的概念,不过老板欣然答应。 都是做生意的,陈凡的烤鱼在集市卖爆了,老板早就知晓。 而且他也去买了,陈凡的烤鱼确实好吃,人看着也实诚,他不怕陈凡不给钱。 陈凡从铁铺回来时,发现姐妹俩已经收拾妥当,现在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看到陈凡回来,马上停下来,站起来迎陈凡。 “家主,你回来了!” “嗯,我刚刚看到你们聊得好像很开心,在聊什么呢?” “家主!”秦月柔跑到陈凡面前,左顾右盼后压低声音,“家主,你知道我们挣了多少银钱吗?” “多少?” 后面有几条鱼客人加价了,钱又是秦月柔收的,陈凡还真不知具体挣了多少。 “一百六十八文钱!” 秦月柔脸上的兴奋,满得都溢出来了。 以前她去邻村的地主家,洗一个月的衣服,才挣三十文钱。 秦月姣猎到兔子,卖了也才八十文钱。 兔子不好捉,尤其是现在。 不去虎头山的话,几天都不一定猎到一只。 现在陈凡用了那么短的时间,就挣到一百六十八文。 “家主,你实在太厉害了。” 秦月柔做梦也没想到,几天前,她还那么恨,那么怕陈凡,现在只有崇拜。 本来陈凡听到一百六十八时,说实话,心里有些失落。 虽然在预期内,陈凡还是有些失落。 费了那大的劲,才挣一百六十八,古代挣钱真的难。 现在看到秦月柔那张开心且精致的小脸,心情顿时开阔,他揉揉秦月柔的头。 “这就算什么,以后我会挣更多,让你们过上更好的日子。” 抹头杀,不管是在什么年代,什么时空。 对女孩子来说,都是致命的。 秦月柔的小脸,红成一片。 “家主,这是集市,人很多。” 羞臊不已,既想让陈凡不要揉她的头,但是又留恋陈凡的这般宠爱。 陈凡笑笑。 算了,小妮子脸皮儿薄,就不逗他了。 陈凡跟李四和卖饼大叔又要了几份饼和糕点,便带着两姐妹离开集市。 刚从集市出来,天空就有零零散散的雪花飘落。 在现代,每当下雪,女孩们都会开心地喊下雪了。 下雪,对于身处现在女孩们来说,就是浪漫的象征。 可是在这个时代...... “下雪了!” 秦月柔望着天空上飘落的雪,小脸上尽是忧愁。 “希望不要下那么大,不要那么多。”秦月姣喃喃地道。 雪越大,就意味着这个冬天死的人越多。 去年冬天她们就差点没熬不过来。 陈凡伸手接过一片雪花,雪花在他的手掌心上很快融化。 他不像自己的两个妻子那般的伤春悲秋。 伤春悲秋有什么用,还不如加快速度挣钱。 家里的屋顶必须加固,现在的屋顶,雪大一点,恐怕要塌。 第45章 第45章 冬天事情实在是少,里正已经闲下来,更何况陈江这个副手呢。 从昨天个儿起,一直到开春,里正让陈江不必再去里上,让他专心去学堂,好准备开春后的童试。 考上童生以后才能考秀才,童生没有年龄限定。 其实陈江年纪并不大。 古代人结婚早,陈江和陈凡同一年出生的,两人今年都才19岁。 今天发了月钱,里正还特意把月钱和生得儿子的赏钱亲自给陈江送到三和村,他出门时却被自己媳妇嘲讽:“你一个里正给自己的副手亲自送月钱和赏钱,不嫌丢人?” 里正当即怒斥,“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你平常不是喜欢天天出门听八卦吗?难道你没有听到三清观道长的话。” “听到了呀,说三和村的陈福家,十年内会出一个文武双全的大贵胄嘛。”里正夫人不以为意地道。 “知道你还那多嘴!” “可道长也没有说,那个大贵胄就是陈江呀!”里正夫人心有不甘地低声反驳。 别人都说陈江好,可是她一点也不觉得。 她觉得陈江这个人很假,就是一个伪君子。 明明已经有两个妻子了,一来她家,眼睛还老往她女儿身上瞟。 “十年内,不是陈江是谁,难道是那个二混子陈凡?” “我知道,你和陈凡母亲以前是闺阁好友,心里不喜欢陈江,可是她儿子陈凡,就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二混子,他在他叔叔陈江面前,提鞋都不配。” “难道你忘了你之前被他纠缠的日子吗?” 里正夫人低下头,不敢再接里正的话。 自从父母过世后,陈凡,也就是原主迷上了赌、博,把父母留给他的家产很快就败光了。 没银钱又懒的他,就时常来纠缠她,和她打感情牌,讨要钱财。 里正受不了,报了官,原主才不敢去。 “以后陈江再来,你给我注意点,别老是冷着面对人家!” 里正警告完媳妇,便出门。 除了月钱赏钱,他还提了一斤猪肉。 以后他能不能升官发财,就靠陈江了。 ...... 从县城回后来,陈凡和秦月姣继续去山里的水泽捉鱼,秦月柔腿还没有完全恢复,陈凡没让她跟去,只让她去后山摘仙奴草。 陈凡和秦月姣捉鱼刚回到村,一路就听到人们在说陈江。 说陈江真是了不起,里正亲自来送月钱。 不仅仅送月钱,他生了儿子,皇帝发的赏钱也一起送来了。 陈凡继承原主的记忆有限,听到陈江这个名字,他只感觉很熟悉,却想不起来是谁。 是谁陈凡并不关心,他现在只想努力挣多一些钱,囤够粮,修缮房子,渡过这个冬天。 “他们去哪里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陈凡和秦月姣还没进家门,就听到家里传出一道女人的声音。 这声音,陈凡穿越过来后,没听到过。 不是秦月柔。 女人的声音,听起来盛气凌人,一点也不友善。 有人上门找碴? 担心秦月柔的陈凡加快脚步。 推开院子的大门,便看见一个身高和秦月柔差不多的女人站在院子里,趾高气昂地质问秦月柔。 第46章 第46章 秦月柔半垂着头,态度卑微。 陈凡瞧着,心中的火气蹭地冒出来。 这个女人是谁?为什么跑到他家大呼小叫。 “家主,您回来了!” 看到推门而入的陈凡,秦月柔像是得了救似的朝陈凡跑过来。 那个趾高气昂的女人,也扭着屁股走过来。 陈凡刚想问女人是谁,他身后的秦月姣先他出声。 “红婶子!” “嗯!”赵小红轻轻哼了声,架子端得高高的。 没生儿子,赵小红长期受到张莲花欺负,受了欺负的赵小红就喜欢找秦月柔和秦月姣出气。 因为原主太废,在陈家地位极低,尽管赵小红和张莲花一直欺负秦家姐妹,原主也当看不到。 如果秦家姐妹发牢骚,说几句怨气话,原主还打她们,让她们要好好听婶婶的管教。 婶子? 陈凡还在脑里搜寻赵小红的记忆,赵小红又道,“晚上到我家吃饭,你们......” 赵小红的目光移到陈凡背上的背篓,看清背篓上装的是鱼后,急忙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捂着鼻子,连连往后退,满脸嫌弃地继续道。 “你们收拾收拾,换身衣服,今晚是陈家的家宴,里正和村长都在,族里几个叔公也过来,你们可不能给你江叔丢人了。” 今天里正亲自把月钱和生儿子的赏银送来,陈江摆了家宴,叫了自己的陈平一家,侄子陈凡一家,还有族里的几个叔公。 并不是陈江好心,而是纯粹显摆,也想借此立威。 陈家,必须以他为中心。 前两个月,陈平家的开始不太愿意到他家干活了,陈凡从掉山沟后,感觉也变了,好些天不来巴结他。 人就是那么奇怪,有人巴结时,心里觉得烦,不巴结的时候,心里又觉得不舒服。 因为人的优越感,就是在别人的巴结中产生。 说完,赵小红用手帕捂着鼻子,往门外走。 “连鱼都吃,真是穷鬼!” 经过陈凡和秦月姣时,赵小红嘲讽了一句。 陈凡看着了一眼赵小红离去的背影,回头问秦家姐妹。 “她是谁?” “家主?你不知道她是谁?” 迎上秦家姐妹惊疑的表情,陈凡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掉山沟后,真的很多事情不记得了。” 听完秦家姐妹的陈述后,陈凡决定去参加这个家宴。 要想好好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就得在这个村先扎根下去。 族人什么的,他还是得认识认识。 身上的衣服又湿又脏。 陈凡换好衣服后,就带着秦月姣和秦月柔前往隔壁陈江家。 刚进到陈江家,陈凡马上感觉和自己家不同。 同样是五间房,但跟自家只有一间能勉强住人,其余四间连屋顶都没有的房屋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陈江的五间房,是真真正正意义上的青砖瓦房。 而且还崭新得发亮。 此时,陈江家已经是一副热闹非凡的景象。 女人们在厨房里忙活,男人们坐在正堂上茗茶畅谈,孩童们在院子里围追打闹。 因为陈凡掉山沟后,很多东西很多人都不记得了。 到了陈家后,秦月柔就跟陈凡介绍陈江屋里的人。 第47章 第47章 “我说陈凡家的,来了,还愣在男人身边做什么,快去厨房里帮忙!” 一个妇人,对秦月姣和秦月柔大声呵斥。 这人是陈凡的祖母周氏。 “好的,祖母,孙媳妇这就去帮忙。” 秦月姣和秦月柔急匆匆地从陈凡身边离开,前往厨房。 陈凡没拦,这个时代,长辈的话大过天,根深固地植入每一个人的骨子里,大环境如此,他初来乍到,还是先溶入其中。 妻子们走后,陈凡细细地观察起自己这个祖母来。 五十多岁的模样,额上,眼角处,都有岁月留下的皱纹,双手有年轻时长期劳作的痕迹,不过收拾得很干净。 衣裙以淡灰色为主,领口处有黄色的刺绣,发髻处,还插着一枚鎏金的簪子。 看得出来,周氏相当重视今天的宴会。 作为一个农妇,这已经是她最拿得出手的行头。 古代人寿命不长,十来岁就结婚,周氏五十多岁做祖母很正常。 陈江是陈福和周氏的老来子,和陈凡同一年。 两人都是十九岁。 陈江比陈凡大几个月,但是陈江娶第一个妻子时,比陈凡娶妻早了三年。 老来子本身就受宠,更何况现在三清观的道长还说,陈江以后会成为一个文武全文的大贵胄,那就不是一个宠字那么简单。 现在的陈江,在周氏心里,就是他们老陈家的大宝贝,所有人都应该好好地供着。 周氏嫌弃地看着陈凡,语气很不好,“你也进去吧。” 她指的是正堂,男人们都呆在那里。 “记得规矩,进去后,可别给我丢脸!”周氏冷言冷语地补了一句。 她觉得陈凡就不该出现在这种场面上。 也不知道陈江怎么想的,非得叫他来。 进了正堂,陈凡迳直走到陈江面前。 他看陈江家里的瓦片质量不错,就是想问他,瓦片在哪里买的。 “叔......” “谢的话,就不要说了,来了就自己找个角落好好呆着。” 陈凡刚开口,就被陈江冷漠地打断。 陈江说完,扭头继续跟里正说话,他连正眼都没给陈凡。 他让赵小红去把陈凡叫来,只是想让陈凡拜膜,并不是让他来跟他说话。 因为陈凡的坏名声,这种家宴,陈凡很少有机会参加,偶而让他参加,以前的陈凡也是感激涕零。 陈凡此举,陈江只当陈凡谢谢他同意他来。 可是,他就没点脑子吗? 里正在,族老们都在,有他说话的地吗? 再说了,就算没有里正族老们在,他一个二混子,也不配主动来他说话。 从陈凡进去后,不仅陈江,其它人看他的目光都是充满嫌弃和鄙夷。 陈凡没往心里放,因为原主实在烂,人们这样看他,也挺合理的。 找了一个不显眼的角落坐下。 坐下没一会就开饭了。 有外客在,家里的女人一般不能上正桌。 但是今天的家宴,有一半原因是张莲花生了儿子,所以陈福命周氏在正堂处摆多一张桌子。 女人们不用到外头吃,可以坐在另外一桌。 两大桌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人们的脸上,喜气洋洋的。 这让陈凡有些感触。 在现代,陈凡住在城市里,城市的便捷,让人们生活方便同时,也让人情淡薄。 这样一个大家庭的聚餐,已经很少。 来这的目的,就是想来认识自己这个时代的亲戚。 落坐后,陈凡开始细细观察起这屋里的人。 第48章 第48章 陈凡的记忆很好,刚刚秦月柔说一遍,他就记住这些人的姓名。 男人桌上的菜,比女人桌上的菜更丰富,品种更多。 纵使现在陈江风光无限,但是主位坐的还是他老子,陈福。 陈福年纪看上去,比妻子周氏略大,估摸着快六十了,不过身子还算硬朗。 陈福的左右,分别坐着里正和村长。 现在聚在一起,固然张莲花生了儿子的原因,更大的原因当然是三清观道长的预言。 谁不想在大贵胄没有成为大贵胄前,好好巴结,等到人家真成了大贵胄,就轮不到他们了。 陈江坐里正的身旁,他今天穿着一件崭新的青衿。 青衿,一种青色交领的长衫,古代学子的制服,借指学子。 大庆王朝有规定,青衿只有考上童生的学子才可以穿。 童生,就是没有考上秀才的读书人。 考童生,没有年龄限制,只要身家清白,有人举保,都能参加,不过一般到了二十五岁还没考上,就没有人报考了。 二十五岁还没有考上童生,自己不嫌丢人,家里人都觉得丢人。 陈江现在还没有考上童生,就敢公然穿青衿,他自己不觉得不妥,在场的所有人也没觉得不妥。 因为所有人都认为,等开春县试后,陈江肯定是童生。 陈江下来,就是三叔公陈信,四叔公陈义,五叔公陈正。 陈正的衣服料子,看上去最好,应该是陈氏家族中,家里条件最好的。 早些年,男婴出生率还没那么少,几个叔公都有儿子。 叔公的那些儿子们,比陈凡小一些,看着模样,都是些13-16岁的少年。 那几个少年,都用羡慕的目光看着陈江。 他们也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穿上青衿。 陈凡被安排坐在这几个少年身边。 陈福在家族中,同辈年纪最大,陈福的大儿子陈平没有儿子,因此陈凡在家族中算是长孙,是那几个少年的大哥哥。 不过,那几个少年,完全不把陈凡当回事。 从落坐的那一刻,他们就没有喊过陈凡一声大哥,不仅没喊,还很嫌弃,几个宁愿挤在一块,也不愿意往陈凡这边移。 陈凡倒也乐意。 没人跟他挤,他坐得舒服。 宴席上,耳边都是奉承讨好的声音,家族里的人争先恐后地给陈江敬酒,拍马屁。 大伯陈平挪到陈凡身边。 准确地来说,他不是挪,而是被那些巴结陈江的族人挤过来的。 陈凡扭头看向陈平,身体壮实,小麦色的肤色,一看就是个典型的农村庄稼汉子。 因为没有儿子,加上性格老实木讷,陈平在家里的地位比陈凡好不了多少,被挤出来也没作声,安安静静地,没有任何言语。 不知是不是看过太多虚伪的面目,陈凡对这个大伯的印象挺好的。 “大伯安好!” 陈凡问候了声。 陈平没有跟别人那样嫌弃陈凡,他点头回应,“凡侄子好。” “滚一边去,别挡道,两废物!” 一道尖锐的声音,从陈凡他们身边响起,抬头发现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第49章 第49章 他是三叔的儿子陈飞宇。 陈飞宇手里捧一本《诗》,语气态度极为嚣张,作为一个小辈,完全不尊重陈凡和陈平。 “对不住,对不住,我们马上让,马上让。”陈平沧桑的脸上,露出卑微的笑容,他拉着陈凡继续往后挪。 “废物就不应该出现这里,给我们老陈家丢人!” 经过陈凡和陈平时,陈飞宇还骂骂咧咧的。 “小子,你说什么?”陈凡猛地站起来。 “我说什么,哼!”陈飞宇无情地冷嘲,“家宴到了这个时间,就要开始辩经论诗了,不滚一边去,你听得懂?” “丢人现眼的东西,快滚!” 陈凡还来不及出声,陈福就气恼地对陈凡大吼。 “小凡,别惹事了,我们退到一边吧。”陈平急忙把陈凡拉到比女人桌还低的角落 陈飞宇嘴角挂着轻蔑的笑,“这才对嘛,废物就应该呆在犄角旮旯里。” 对于陈凡这边的情况,陈江端坐在那里,事不关已,无比优越地观看。 今天主论诗文,陈家的小辈开始摇头晃脑地背诗。 陈江,里正,村长,三人点评。 最喜欢出风头的陈飞宇自是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江叔,侄儿按您教的方法,十天诗经,就能背到第二十扉了。” “哦?”陈江微笑,“十天就能背到二十扉,宇侄儿你真不错呀!” “都是江叔教导的方法好,我现在就背给江叔您听。”话说着,陈飞宇就摇头晃脑地背起来。 “二十六扉,汝坟:遵彼汝坟,伐其条枚。未见君子,惄如调饥。遵彼汝坟,伐其条肄。既见君了,不你遐弃。鲂鱼赪尾,王室如毁。虽则如毁,父母孔迩。” “啪啪啪!” 陈飞宇话音刚落,陈江就鼓起掌来,他鼓掌,屋里其它人自然马上跟着鼓掌。 雷鸣般的掌声,在屋里始起彼伏。 “飞宇真是厉害呀,诗经的诗最难了,那么短的时间,就背得那么多,还背得那么好。”人们都给予陈飞宇最高的盛赞。 “哪里,哪里,这个功劳应该属于江叔,如果没有江叔的方法,我也不会背的那么快,那么好。” “哪里,哪里,是飞宇侄儿你聪明。” 陈江和陈飞宇在那假情假意地互相谦虚,其实内心都不知有多得意。 “嗤!” 突然传来的讽刺笑声,显得格格不入。 “你笑什么!”陈飞宇怒瞪陈凡,里正、村长、还有家里的族老都在,这么大好出风头的机会,却被陈凡给打乱了。 “我为什么笑。”陈凡笑到不行,“还不是因为你们太搞笑了,十天才背二十页,诗经一页就是一篇诗文吧,一天才背一篇诗文,这简直比乌龟爬行还慢,就这速度,你们还夸上天,背的少也就算了,关键还记错,二十页根本就不是《汝坟》,而是《草虫》。” “还有,你的《汝坟》也背错了,不是既见君了,不你遐弃,而是既见君子,不我遐弃。” 整个陈家陷入一片震惊中。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陈凡身上。 第50章 第50章 这小子胆子也太肥了。 他的话嘲讽的可不仅仅是陈飞宇,还有陈江。 陈江的功课不仅在家族里是第一,就是在学堂里也是数一数二。 而陈凡,就是一个目不识丁,整天游手好闲的废物。 废物居然说学霸教错了。 脸色最不好的陈福,把手里的茶杯往地上狠狠一摔,“混账东西,你江叔他们在念经论文,你懂什么,就乱插嘴。” “我不懂什么,但二十页......” “哈哈,什么二十页,那是二十扉,连扉字都不会认。” “本来就是大字不识一字,还在这显摆。”陈凡刚开口,家族里的那几个小辈就开始嘲笑他。 陈家所有人都认定陈凡是错的,就没一个人去查证。 “滚滚,少在这里给我丢人。”嫌弃陈凡的陈福,开始驱赶陈凡。 “小凡,你真让我失望,今天为叔叫你过来,本想让你多见识见识,没想到你却如此狂妄。”陈江一副长辈心疼后辈不争气的痛心疾首模样。 “他好像讲得没错,《诗经》二十扉真不是《汝坟》,是《草虫》;既见君子,不我遐弃,他也没有背错。” 村长的声音,在一阵嘲骂中显得格外的突出。 里正连忙接过村长手里的《诗经》,低头一瞧,“确实是《草虫》,既见君子,不我遐弃,陈凡背对了。” “不,不可能吧,里正大人,您是不是看错了。”刚刚还气焰嚣张的陈飞宇,脸色顿时煞白一片。 “老夫是眼拙,要不你看看?”里正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陈飞宇慌里慌乱地翻开手里的《诗经》。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陈飞宇不停地摇头,嘴里胡乱地喃喃自语,一边说着,一边悄悄地往后躲。 看着他的样子,陈江急忙扯过《诗经》一看...... 陈江的脸色,青红不停地交替,难看极了。 怎么会这样,陈凡怎么会认字? 气氛变得有些异样。 陈飞宇躲了起来,陈江尴尬狠不得挖坑藏进去。 但人们更好奇的是,陈凡怎么知道《诗经》第二十扉的内容,他以前不会认字的呀。” “小凡,你会认字?”里正盯着陈凡疑惑地问。 “我......” “啊!” “郑氏,你一定是故意的。” “弟妹,没有呀,我只是腿绊住了。” “你说大话,你明明是故意的。” 女桌那边突然传来争吵声,打断陈凡的话。 是陈江的妻子赵小红和陈平的妻子郑氏争了起来。 这场争吵,是张莲花故意绊倒郑氏,让端着热汤的郑氏倒到赵小红身上,然后替陈江解围的。 最后结果赵小红因不尊长嫂被休,而郑氏则因不护小,被罚回家自省三天。 剩下的时间,每个人都有各有心思,都吃得索然无味。 里正住得远,看着天色不早,他便起身告辞。 已经从陈凡身边走过去了,里正突然折返。 “您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吗?”陈江问道。 “有件事,差点忘了!”说话间,里正已经来到陈凡身前。 看到里正的这个动作,全屋里姓陈的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上。 陈凡不会又犯了什么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