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我靠,美女你搞错了,我真不是你说的徐安!” “别乱来,先把剪刀拿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徐安躺在床上,脸色煞白。 他手脚被绑在床的四边,一个穿着白裙的古典美女,正拿着剪刀,在他双腿间来回比划。 这要是一剪刀下去,这辈子的幸福就毁了。 “怎么?徐大少爷刚才的勇气呢?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敢认了?” 女人手中的剪刀猛地抬起,作势要扎! “草,萧岚儿,你别太过分了啊!” 徐安顿感胯下凉飕飕,怒道:“你这是谋杀亲夫懂吗?你这一剪刀下去,你的终生幸福可就没有了!” 他因为一场车祸穿越到了这个世界,而眼前这女人,是大乾朝的高阳公主。 前身是大乾定国公府的小公爷,也是大乾高阳公主的未婚夫。 今日,前身那货被人忽悠,竟偷偷摸摸进了公主府,企图对高阳公主霸王硬上弓,结果直接被乱棒打死了。 这蠢货一番疯狂作死,成功玩死自己,但现在这后果得他来承担! “呵,现在小公爷又想起自己是谁了?” 萧岚儿冷笑一声,道:“放心,阉了你之后,我依旧会嫁给你,至于本宫的终生幸福......你难道不知道,本宫可以养面首吗?” 你大爷! 还没嫁呢就想绿老子?当老子是摆设呢? “行,你狠。” 徐安咬牙切齿,道:“你不就是想要退婚吗?小爷我答应就是了,我这就回去和我爹说,让我爹去找陛下,这总行了吧?” “你要是不放心,我立个字据,签字画押!” 前身就是个纨绔子弟,萧岚儿为了退婚,已经和皇帝吵了很多次了。 今日闹这一出,显然就是为了让他去找定国公徐骁,让徐骁去找皇帝退婚。 徐骁是兵马大元帅,几次三番救过皇帝,他的话皇帝有可能听。 “呵呵,看来事关性命的时候,徐小公爷还是挺聪明的。” 萧岚儿将桌上的字据取过来,淡淡道:“早就给小公爷准备好了,签吧!” “愚蠢的女人,你把我手绑住了,不解开我怎么签?” 徐安假装大怒。 萧岚儿冷笑一声,抬手剪掉徐安右手的绳子。 她很警惕,可惜还是低估了徐安。 右手刚获得自由,徐安直接一个翻身,瞬间将萧岚儿压在身下。 左手瞬间捂住萧岚儿的嘴,防止她呼救,同时右手捏着她右手手腕,重重地在床上拍了两下,剪刀便从她的手中脱落。 “呜呜呜......” 萧岚儿剧烈挣扎,但为了保密,她的人全都被她支开了,哪里还有人听得见。 “呜呜你妹!” 徐安用身体抵住萧岚儿,右手捡起剪刀剪断手脚的绳索。 他塞了一节床单在萧岚儿的嘴中,将萧岚儿的双手反扣在后背,一巴掌便落在她身后挺翘的部位! “敢威胁小爷我?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以夫为纲,三从四德啊?” 萧岚儿娇躯瞬间僵硬。 她堂堂一个公主,这混蛋竟然敢这么调戏她。 “呜呜呜......”萧岚儿俏脸涨红,美眸喷火。 “还敢凶我?” 徐安一巴掌又落下去,还不忘狠狠拧一把: “退婚?你想都别想。” “老子不仅不退,还要你心甘情愿倒贴!成为我后院佳丽六千人中的一员。” “小爷穿越一场,就是来躺平享受的,公主又怎么样?本少爷就睡定你了咋地!” “呜呜呜......”萧岚儿美眸圆瞪,整个人都杀气腾腾。 “你就慢慢的呜吧!” 徐安三两下将萧岚儿捆成粽子,随手将她丢在床上,扬了扬手: “今天小爷我还有事,就不和你玩儿了,姑爹拜......” 他转身直接大摇大摆地离开。 萧岚儿双脚乱踹,恨不得杀了徐安。 无耻,败类,竟然敢这么对她! 走前院那是找死,徐安关上公主闺房的大门,立即蹑手蹑脚地摸到了后院,爬墙出了公主府。 跳下街道,徐安立即昂首挺胸,迈着八字步不可一世地向外走去。 远远的他便看到他的那群狐朋狗友,就在公主府外探头探脑,见到他立即就围了过来,一个个脸色激动。 “徐安,怎么样?得手没?” “对,快点说结果,快急死我们了都!” “快说说呗,什么感觉?那可是号称咱大乾第一美女的高阳公主啊!” “......” 众人立即围着他,七嘴八舌地说道。 徐安昂首挺胸,拍了拍胸口道:“本少爷亲自出马,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咱们的公主殿下,现在还下不来床呢!” 被绑在床上,本来就下不了床。 “我去,真的假的?”众人顿时惊了。 那可是京都无数男人的梦中情人,竟然真被这家伙祸害了? “肯定是假的,他的话你们竟然会相信?” “公主冰清玉洁,岂会看上他?” 这时,一道冷笑声音传来。 徐安回头看去,看到说话的是个十七八岁,脸色铁青的少年。 融合记忆,他知道这家伙是安国公府的小公爷赵高,他爹是当朝宰相,文官之首,啥都没学到,就学到了他爹的满肚子坏水。 前身之所以去公主府,就是被家伙忽悠。 而且,他一直对高阳公主心怀爱慕,忽悠前身去公主府,就是想要借刀杀人! 事实上他做到了,前身真被乱棍打死了。 只可惜他永远不可能料到,现代的徐安穿越来了。 他原本不想管这鸟事,开开心心做自己的败家子多好,奈何咽不下这口气。 “冰清玉洁,那也是我老婆,皇帝陛下亲自赐婚的,和你有毛关系。” 徐安走到赵高的面前,毫无征兆地一拳砸在了赵高的眼睛上,直接将赵高打倒在地。 “你、你疯了!你敢打我?!” 赵高捂着眼睛暴怒。 “老子打的就是你!你大爷的,忽悠老子是吧?” “你知不知道老子差点被乱棍打死?如果不是我老婆高阳公主出面相救,老子就死定了。” “你妹的,借刀杀人杀到老子头上了是吧?” “躲,你特妈还敢躲?老子干不死你个鳖孙!” “......” 徐安拳脚噼里啪啦往赵高的身上招呼,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他身后的一众纨绔子弟抱着双手笑呵呵地看戏,没有谁站出来阻止。 不过,他们倒是对徐安的话又信几分。 没有公主殿下的提醒,徐安显然是不可能想到借刀杀人这一层的。 “放肆,徐小公爷,你乃是皇亲国戚,竟敢当街私斗,成何体统!” 这时,一道怒喝声传了过来。 徐安抬头,便看到一个留着山羊须的中年男人,从轿子上冲下来。 此时,正怒目瞪着他。 正是御史张安世。 徐安脑海里立刻浮现记忆,知道这老家伙号称大乾朝堂的铁嘴,为了名一张嘴到处乱喷,甚至连皇帝都喷过。 之前前身挨了好几顿板子,都是拜这老家伙所赐。 所以见到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前身的影响,徐安几乎瞬间脱口而出:“咋地?老杂毛,你又要多管闲事?” 第2章 第2章 张安世脸色骤沉,冷声道:“闻风奏事,乃是本官的职责。本官既然遇到,焉能有不管之理?” 他一步步逼近,满脸愤懑:“徐小公爷,你乃是皇亲国戚,当街聚众私斗,将我大乾律法置于何地?” “你婚前私闯公主府,于法死罪,你却将之作为荣耀,侃侃谈之,将皇家威严置于何地?将又陛下置于何地?” “本官阻止你,你却当街骂本官,又将我大乾礼法置于何地?” 他抬手指着徐安,怒道:“综上种种,本官就能参你一个无君无父无法无天之罪。” 这一通骂下来,一众纨绔子弟都被骂得缩了头。 徐安却眯起了双眼,我擦,真不愧是练过的啊! 瞧瞧,每一桩每一条,说得多有理有据。 要搁前身,估计这时候都得吓尿了。 但我特娘的是前身那蠢货吗? 老匹夫敢惹到老子的头上,算你倒霉。 “哟哟哟,老匹夫,你吓唬谁呢?” 徐安竖起一根手指轻微地摇了摇,道:“兄弟们,别听这老家伙瞎哔哔,他是和赵高勾结好的,目的就是给我来一套连环计。” “要是本少爷死在公主府了,那这老匹夫就可以不出现了。” “但如果我从公主府出来了,那他就能抓住我私闯公主府的辫子,在朝堂上开始乱喷,当然,喷的不仅是我,还有你们。” “别忘了,咱们都是武将之后,他一出现,就说咱们聚众私斗。” “啥叫聚众,聚众就是包括你们。” “到时候他在朝堂上胡乱一喷,你们全成了小爷我的同党了,到时候咱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得挨收拾。” “唯独他除外。” 徐安手一抬,指向赵高:“他背靠文官们,因为举报了我们这些人,不和我们这些人同流合污,最后不仅无罪,还有功。” “说不定陛下一高兴,还会有赏赐也说不定!” “咱们呢?该降爵的降爵,该挨板子的挨板子。” 听到徐安的话,一众纨绔子弟脸色瞬间就变了。 本来想要吃徐安的瓜的,没想到最后瓜竟然吃到了他们的身上了。 “草,我怎么感觉徐安说得很有理啊!” “什么很有理,我看真相就是如此,张安世家在西城,他跑东城来遇上我们,这正常吗?这不正常!” “我说为什么赵高非得拉着我们来这边看戏呢,这分明是没安好心啊!” “......” 见到一众纨绔义愤填膺,赵高和张安世脸色都青了。 这不对啊! 按照计划,这时候徐安应该和以前一样,乖乖认错求饶。 怎么他今天这么聪明了?连别人没有注意到的细节,他竟然都注意到了,并且将所有细节都能串联起来,对他们展开反击。 难不成他真的搞定了高阳公主,高阳公主给他出谋划策了? “你们......你们别听他胡说!”赵高一只手捂着熊猫眼,大声怒喝。 “哼,无知小儿,本官乃是当朝御史,所奏所言皆是亲眼所见,岂需与人合流?” 张安世也冷声怒斥。 “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 徐安跳起一脚,直接将张安世踹倒在地:“揍他,只要不打死,所有后果本少爷一力担之。” “揍他!” 一群纨绔早就怒不可遏了,直接冲上去就对张安世一阵拳打脚踢。 “放肆,尔等放肆......啊......” 顷刻间,张安世便被打得鼻青脸肿,惨叫连连。 赵高原本想逃,却直接被徐安拽回来,一群纨绔几乎轮流将他伺候了一遍。 “何人在此斗殴?!” 就在这时,一道怒喝声来。 徐安抬头一看,便看到一骑正率领数十兵马远远而来。 “我草,巡防营。” 巡防营负责城内治安,虽说被抓住以他的身份也没啥大问题,但问题是要关上十天半月,才准家里领人。 十天半月没有美女,没有美酒,对他们这些纨绔子弟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兄弟们,巡防营来了,跑!” 徐安大吼一声,直接一溜烟先跑了。 一群纨绔子弟也都一哄而散。 只留下满身伤痕、皮青脸肿的赵高和张安世在地上哼哼。 “哟,这不是赵小公爷和张大人吗?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敢当街殴打朝廷命官?” 带队的校尉吓了一跳,连忙将两人扶了起来。 “除了徐安和他的那群狐朋狗友还能有谁,去,立即去将他们抓回来,本官要进宫告他们!” 张安世怒喝,牵动脸上的伤立即疼得他龇牙咧嘴。 “是是是,张大人和赵小公爷捎到一边休息,我们这就将人抓回来。” 校尉让人将张安世和赵高带下去。 等两人离开了视线,校尉便狠狠往地面吐了一口唾沫:“意思意思就行了,这群家伙就是群活祖宗,抓回去得烦死人。” “再说,这是咱军方一脉的崽!” ...... 徐安跑了两条街后,拦了一辆马车回了定国公府。 到了国公府下了车,他让车夫等着让人给他拿银子,哪想对方一连磕了十几个响头让他饶命。 徐安顿时都懵逼了,前身在京都是有多不受待见啊?这都快成为京都的百害之首了吧? 他直接丢下一块玉佩赏给车夫,转身进了国公府。 “小公爷,你那块玉佩价值一百两,那车夫可能赚一辈子都赚不到哎。” 刚转身,徐安便看到一个穿着青色裙子,身材高挑的大美女站在大门前,正冲着他笑。 是前身的贴身婢女,青衣。 虽然和前身一样没心没肺,但脑袋瓜子很灵活,比前身聪明得太多了。 “没事,小公爷我有钱,有钱任性!” 徐安走上台阶,在女孩细腻的脸上捏了一把:“一天不见,青衣有没有想少爷我啊?” 青衣已经习惯了前身的咸猪手,甜甜一笑:“有啊!我这不是出来迎接小公爷了么?” “算你有良心,少爷我没白疼你。” 徐安往府中睨了一眼,低声道:“青衣,我爹还没回家吧?” “公爷在家呀,公爷在磨刀呢!” 徐安愣在当场。 磨刀? 草,该不会这便宜老爹已经知道公主府的事,打算大义灭亲吧? 第3章 第3章 徐安进了国公府,见到徐骁正坐在院里,磨着他那把满是缺口的刀。 那把刀跟了他几十年了。 徐安不敢打扰他,蹑手蹑脚地绕道去后院。 “又做什么坏事了?这么怕见到我。” 徐骁头都没抬,冷声道:“最好一五一十的坦白,可以少受点罪。” 徐安从记忆里知道,这便宜老爹虽然平时动不动就要收拾前身,但从未有一次真正揍过他,对前身是由衷的溺爱。 至于会真正揍人的,那是当朝皇后。 前身几次被打得下不来床,几乎都是皇后命人打的! “哪有,我这段时间挺乖的......” 徐安背着手,打马虎眼。 “哦?” 徐骁一记冷眼看过来,徐安立即改口:“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将赵高打了一顿而已。” “赵高?赵斯那厮的儿子?” 徐骁不屑道:“那小家伙和他爹一样,不阴不阳的,是该教训教训了。” “只要没打死,赵斯那厮就不敢怎么样!” 徐安立即竖起大拇指,道:“老爹霸气!” “少拍马屁,说吧,还做了什么?” 徐骁睨着徐安,你小子什么德性我不知道? 徐安摸了摸鼻,道:“呃,刚不是说打了赵高么,就是因为这小子和张安世联手陷害我,我这一气不过,带着兄弟们将张安世也给揍了一顿。” 徐骁倏地站了起来。 张铁嘴,那可不是赵高能比的。 这家伙是歪的都能说成直的,是赵斯门下最忠实的疯狗,逮谁咬谁,朝中无数的官员都被他喷过,包括他在内。 好几次,他都险些忍不住一刀切了这货。 这小子把张安世打了一顿,这不是捅马蜂窝吗? “老爹,冷静,冷静......” 徐安向后退了两步,一脸警惕:“老爹,放心,我们没打死,顶多打个半残而已!” “半残?你还不如打死呢!” 徐骁怒道:“这狗东西要是赖上咱家,那就没安生日子过了......不对,刚才你说赵高和张安世联合算计你?他们算计你什么?” 徐骁忽然反应过来,满脸戒备地看着徐安。 自觉告诉他,这小子又惹大祸了。 “老爹,事先说好啊,这事不怪我!” 徐安心说我是穿越而来的,真不怪我,才挠挠头说道:“就是......就是他们忽悠我去公主府,和公主提前先洞房来着......” 他话没说完,徐骁倏地一个激灵,瞬间呆在当场,仿佛艳阳天遭到一记暴雷一般! 文官?那群狗崽子把自己怼成孙子,自己正眼看过他们一眼吗? 一群只会瞎扯淡的蠢货,上了战场就拉稀,他根本瞧不起! 但皇帝不一样啊! 当今皇帝和他情同手足,待他恩重如山。 哪怕他三年前兵败北境,皇帝都没有追究他的罪责,还将最宝贝的闺女赐婚给他的败家儿子。 这是何等的恩赐? 这小混蛋怎么能做这种事? 早晚都是你的,你急个什么劲啊! “小王八蛋......呸,混账东西,你得手了?” 徐骁回过神,盯着不远处的徐安,心头只能抱最后一丝侥幸。 “那当然没得手,在爹优良传统的影响下,我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 徐安义正言辞,徐骁刚松一口气,便听到他又嘚瑟道:“最多就是把公主捆绑起来,适当的非礼一下而已......” 徐骁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跌到在地。 非礼一下......而已? 皇家威严是你能随便拿出来玩儿的吗? “小混蛋,你是在作死!老子打死你!” 徐骁大叫一声,拎起剑怪叫着冲向徐安。 “老爹,冷静,千万冷静啊!” “有事好好说,刀先放下,你别一失足成千古恨......” 徐安转身就逃,边跑边试图稳住徐骁。 “别叫我爹,你是我爹!” “你徐小公爷多厉害,把徐家九族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玩儿......” 徐骁在后面追,徐安在前面跑,一时之间,整个国公府鸡飞狗跳。 片刻,一声惨叫声震动九霄! “爹啊!我错了!” ...... 半柱香后。 徐安被五花大绑地丢上了马车,这时的他依旧疼得龇牙咧嘴,原本以为这便宜老爹只是吓唬他,没想到他是真下了死手。 剑身就那么在他屁股上狠狠一拍,屁股上的剑痕足足肿了五厘米高了。 “爹,你过分了啊!” 徐安抬起被捆的双手,道:“你这都打了,没必要进宫了吧?” “皇后娘娘打得比你还狠,我不去!” 徐骁骑上马,冷哼道:“现在知道害怕了?你在公主府骁勇善战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害怕?” 徐安嘴角微抽,心说那不是我。 再说老子是男人,男人能被一个女人那般威胁吗? 就算当场将他就地正法,那也是......正当防卫! “别废话,张安世恐怕已经进宫了,他在陛下面前搬弄是非,那群文官肯定会趁机咬上一口,到时候咱们父子就被动了。” 徐骁打马向皇宫走去,道:“老子绑子上殿,看他们还想怎么着。” 徐安垂头颓肩,早知道这么多破事,惹那两条疯狗干嘛? 乖乖回家做自己的败家子,没事装个逼,赚赚钱泡泡妞,不香吗? 现在好了,还得上殿吵架去。 徐安闭上眼,开始想对策对付张安世。 ...... 皇宫。 资政殿。 大殿上一众大臣还在争论,龙椅上的元康帝萧策,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东虞使团即将抵达京都,打的是和亲的旗号,想要为东虞太子求娶高阳公主。 但实际上,不过是来羞辱大乾,挑战整个大乾文坛。 这几年东虞国文风鼎盛,已经有要压大乾一头之势。 一旦此次被人家打败,大乾文坛恐怕会因此一蹶不振,文坛圣地、礼仪之邦这块金字招牌,估计就得拱手让人了。 奈何君臣争论了一个早上,如何面对来势汹汹的使团,也没有争出一个结果来。 “陛下,陛下,你要为臣做主啊!” 就在这时,大殿前忽然闯进来了一个皮青脸肿的人。 他不顾太监和侍卫的阻扰,跑进殿中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喧嚣的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元康帝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仔细看了看大殿上的人,认出跪在大殿上的人是谁后,嘴角不由下意识地扬了起来。 “这......这不是张爱卿吗?你怎么成这样子了?” 他故作震惊地站了起来,关切问道。 这老家伙怼天怼地怼他,他早就想要收拾一顿了。 “陛下,是定国公府小公爷徐安打的。” 张安世磕了两个头,道:“陛下,臣要参徐安无君无父,蔑视律法,藐视皇族三条大罪,参镇国大将军、定国公徐骁管教不严之罪,望陛下做主。” 此话一出,整个大殿瞬间鸦雀无声。 元康帝脸上的笑容,也一点点地收敛下去。 第4章 第4章 元康帝脸色有些难看下来,徐安什么德性,他是知道的。 小错不断,大错不犯,殴打朝廷命官这种事,他敢做? 除非是这老匹夫,真把他给惹火了。 “哦?是吗?那爱卿你倒是说说看,徐安怎么无君无父,蔑视律法,藐视皇族的。” 元康帝坐回龙椅,淡淡说道。 张安世连忙拱手道:“回陛下,自古婚礼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徐安与公主尚未成亲,徐安却敢私闯公主府,视陛下旨意于无物,此罪一也。” “徐安当街殴斗,又当街殴打朝廷命官,此罪二也。” “徐安私闯公主府,出来后不仅不知悔改,反而以此为荣,向人炫耀,妄论皇家,此罪三也。” “徐骁纵子行凶,管教不严,应与之同罪,望陛下做主。” 听了张安世的话,整个大殿瞬间喧嚣起来。 “什么?此子竟然如此无礼,太放肆了!” “如此胆大妄为,决不可姑息,否则我大乾朝廷脸面何存?” “没错,如今东虞使团即将抵达京都,这时候闹出这种事,让人家看笑话。” “......” 元康帝听着这些议论声,脸色更加难看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是针对徐安,还是说朕的女儿行为不端? “陛下,徐安如此罔顾法纪,请陛下下旨着起下狱治罪。” 礼部侍郎秦德海出班拱手道:“如今东虞使团即将进京,若是此事不追究,恐怕东虞使团会笑话我大乾律法不严,恐会有损国体。” “臣附议!” “臣附议!” “......” 接连好几个官员也站出来,支持秦德海。 见到这一幕,跪在地上的张安世冷冷一笑。 虽然被徐安打了一顿,但结果还是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唯独元康帝没有说话,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很清楚这群文官对徐骁有多忌惮,只要给他们一点点机会,他们就会拼命从徐骁的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陛下,臣......也附议!” 这时,一道略显冰冷的声音传来。 元康帝抬头看去,只见徐骁牵着绳子进了大殿,而五花大绑的徐安,正像根竹竿一般一蹦一蹦地跟在身后。 元康帝嘴角微微抽了抽,好嘛,你们一个比一个会玩。 朕这一天什么都没做成,全看你们演戏了。 而此时的徐安,看着龙椅上脸色难看的元康帝,心头也是一个虚啊! 在前身印象里,元康帝是个有雄才伟略的主,做事那是一个干净利落,他很害怕这家伙真将自己给咔嚓了! “陛下,臣将这逆子带来了,诸位大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徐骁将绳子一丢,跪地行礼。 徐安正走神,听到这话险些跳了起来,老爹,你别这时候坑儿子啊。 一众大臣愣住了,好你个徐泼皮,你是真泼皮! 你这不是耍赖吗?我们是要用道德律法来杀你,你这么一搞,搞得我们像是在泄私愤一样。 “徐将军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等在公报私仇吗?” 秦德海盯着徐骁,抬手抱拳向元武帝遥敬:“徐小公爷所犯之罪,自有陛下明断,律法裁决......” “喂,赵老头,你说话给我小心点,什么叫我犯之罪?我犯了什么罪了?” 徐安直接打断秦德海的话,看向元康帝道:“陛下,您英明神武一统天下,可不能听他们一面之词啊!” “大胆徐安,陛下面前你还敢放肆。” 秦德海将之前张安世所罗列的三条大罪说了出来,指着徐安冷声道:“最后,再加一条见到陛下临殿不跪,你想干嘛?造反吗?” “白痴!” 回答他的,只有徐安不屑的两个字。 秦德海顿时大怒,但徐安已经懒得看他一眼,冲着元康帝道:“陛下,恕小臣这样子,无法给你行礼了。” “但他们所说的这些罪,小臣一个都不认!” 你不认?人都打成这样了,你还怎么不认? 元康帝一拍桌案,道:“怎么,难道还是他们冤枉你了。” “没冤枉,但我不认为那是在犯罪啊!” 徐安撅起了屁股,道:“陛下,进宫之前,我挨老爹收拾了。看到没,屁股都肿得老高了。” 他早就想好对策了。 第一,先卖惨,给元康帝台阶下。 第二,拉对立,让元康帝知道自己和他是同一阵营。 第三,有理有据的反击,获取皇帝的好感,为自己以后的躺平事业打下基础。 果然秦德海听到他的话,冷声道:“呵呵,小公爷以为受到了家法惩罚,就可以躲过国法制裁了吗?” “你闭嘴吧你,我和陛下说话呢,关你屁事?” 徐安懒瞪了一眼秦德海,看向元康帝时立即委屈巴巴: “陛下,我老爹常给我说,作为武将,只知忠君报国,做个良将就行,没必要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所以赵高和张安世联合起来陷害我,我就直接叫人打他们一顿,这事就算过去了。” “咱武将子弟就这么光明正大,你要不爽,找人约时间找回场子就是了,多大点事啊!” “所以他们说小臣无君无父,藐视律法,小臣不认!” 徐安满脸郁闷,道:“至于说小臣蔑视皇族?那更是无稽之谈!” “我就爬墙看了一眼我未来媳妇,向别人炫耀我媳妇漂亮怎么了?怎么就罪不可赦了?” “你们难道在结婚之前,就没有偷偷瞄过自家娘子?” “但我爹就因为这个,狠狠揍了我一顿,我冤不冤啊我!” 看着徐安一幅受气包的样子,元康帝双眼微微眯了眯,脸上重新有了笑容。 不得不说,徐安的话,深得他心。 对嘛,武将纯粹一点,忠君爱国就够了,其他的可以忽略不计。 这样一想,嗯,这小家伙倒还真没多大错,连私闯公主府,他都能说得这里理直气壮,随谁呢这是? 而一众大臣直接目瞪口呆,秦德海和张安世更是差点气得没跳脚。 本来收拾徐安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结果这家伙这一哭惨,武将弟子坦坦荡荡,打他们一顿是天经地义,反而是他们这些文官太过小家子气了! 多大点事啊!竟然敢闹到御前来。 一众大臣顿时怒视着徐骁,瞧瞧你教的好儿子。 一个老泼皮,现在又来了一个小泼皮,要不要一点脸了。 徐骁脸皮却直抽抽,这些话,我真没说过啊! 这真不是我教的。 第5章 第5章 “徐安,你这是强词夺理!” 张安世站了起来,指着徐安气得脸红脖子粗。 你在公主府前是怎么说的吗?你在公主府前炫耀的明明是你把公主睡了! 但这种事他不敢说啊!从他嘴中说出来,那事情可就大了。 “怎么地?准你乱咬,就不准我儿子说说理?” 徐骁盯着张安世,道:“老东西,你是不是也想尝尝我徐骁的拳头?!” 张安世缩了缩脖子,顿时怂了。 这种事,这徐泼皮真做得出来。 “徐骁,这是殿前,你放肆!” 秦德海大怒,真不把他们放在眼底了是吧? “如果不是在殿前,就你们这群鸟人这么欺负我儿子,有一个算一个,一起上,我挑你们全部。” 徐骁指了指殿外,有种的出去单挑啊! 算计他可以,但越过他算计他儿子,不行。 一众文臣顿时气得脸色铁青,徐泼皮是大乾第一猛将,战场上百八十个敌人都放不倒他,就他们这群文臣,一千个一起上也不够人家一个打的。 “够了,你们父子俩,真当朕是摆设呢?” 元康帝一拍桌案,怒道:“徐安,当街斗殴,殴打朝廷命官,你还有理了是吧?” “看在你爹已经惩罚过了,朕这次就先放过你,等下滚回去面壁思过三天。” “众卿可有异议?” 一众大臣连忙道:“臣等无异议,陛下圣明。” 皇帝都这么护犊子了,他们还能说什么? 真惹怒皇帝,到时候让锦衣卫真认真查起来,就张安世做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能藏得住? 徐安顿时松了一口气,计成,终于过关了。 哈哈,古代的败家子生活,终于要开始了。 美女们,少爷我要来了,颤抖吧! “张爱卿,朕准你休沐一旬,伤好了再上朝。” 元康帝索性借此机会,也敲打敲打张安世。 这老家伙仗着一张所谓的铁嘴,喷天喷地喷空气,他都快烦死了。 “谢陛下。”张安世面如菜色,拱手谢恩。 但看到徐安那嘚瑟的样子,他心头顿时怒火中烧,便道:“陛下,臣今日遇到徐小公爷时,徐小公爷对东虞使团的到来,颇有见解。” “臣恳请陛下,将迎接东虞使团一事,全权交由徐小公爷负责。” 徐安正畅想未来呢,一听这话瞬间蹦了起来:“我没说,老头,你又害我!” 靠! 老子现在只想回家败家泡妞,哪有时间管这些破事? 还迎接使团? 那特妈是我这个败家子做的事情吗? 不是! 但他刚说话,秦德海已经理解张安世的意思,站出来打断。 “陛下,微臣倒是觉得此事可以一试。” “徐将军威名在外,徐小公爷接待东虞使团,定可震慑其使团,使其不敢太过造次。” 一众大臣也连连附和。 “臣附议!” “臣也附议!” “......” 谁都知道此次迎接东虞使团,是个十分棘手的差事。 一个不小心,就会弄得身败名裂,既然徐安撞上来了,那就把锅甩给徐安岂不美哉? 他要是办砸了,到时候再拿他开刀。 元康帝脸色阴沉下来,东虞使团事关大乾的国誉,这种事情能儿戏吗? 交给徐安?亏你们想得出来。 为了踩徐骁一脚,你们是连国家名誉都可以出卖是吧? “你们这群鸟人,也太不要脸了!” 徐骁也气得直接破口大骂,懒得分什么场合了。 “你们不敢正面迎接东虞使团的锋芒,竟然要我儿子去扛伤害,信不信老子将你们的腿都打折了?” “徐将军,我们是将这能够光宗耀祖的机会,让给了令郎。” 秦德海嘴角微扬,戏谑一笑。 “你......” 徐骁下意识地攥拳,险些忍不住一拳砸过去。 徐安扶额无语。 原本不想搞事情的,但看到一众文官竟然敢这么针对他的便宜老子,心头顿时也不爽了。 好嘛,本少爷我想躺,你们不准。 那小爷我就做完这件事,再躺呗。 既然你们不要脸,那本少爷就在你们的脸上,再狠狠地踹上几脚! “老爹,老爹,冷静,冷静......” 太监已经帮徐安松绑了,他连忙拉住徐骁,拍着胸口道:“不就是迎战东虞使团吗?这个任务我接了。” 闻言,众人顿时都愣住了。 他们只是想要恶心恶心徐家父子,没想到徐安真敢答应啊! 张安世顿时满脸激动,真是个白痴!看你这次还不死! 他立即看向元康帝,拱手道:“陛下,徐小公爷既然这么有信心,还请陛下下旨,成全徐小公爷的忠心!” “请陛下下旨,成全徐小公爷的忠心!” 秦德海和一众大臣,也连忙起身附和,想彻底坐死这件事。 徐骁气得想打人,元康帝的脸色却已经阴沉至极。 “徐安,你确定要接?” 元康帝冷冷盯着徐安,道:“你知道东虞使团,此次来大乾的目的吗?” “知道,名义上是为他们的太子,求娶公主。” 徐安脑海里有这些信息,他看着元康帝说道:“但实际上,他们就是来挑衅,来耀武扬威,想要夺走咱们大乾这块读书圣地的招牌。” “陛下放心,咱们大乾文坛是没落了,但我徐安的文采岂是他们那狗屁倒灶的东西能比的?” “不就是个东虞使团吗?分分钟将他们全部打趴下!” 一众大臣顿时无语,给你挖坑让你跳,你却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是吧? “那你知道,朕一旦下旨,你搞砸了,会是什么后果吗?” 元康帝指尖用力扣了扣桌案。 他想要这混小子知难而退,毕竟是他的女婿,真要失败了,为了平息众怒,他是真要拿他的脑袋来抵的。 可这小混蛋,就是在作死啊! “知道,但陛下你放心,我不会让这群老货得逞的!” 徐安指了指秦德海一众大臣,随即看向元康帝,道:“陛下,你就下旨吧!对战东虞使团的事,我徐安全包了。” “我要是败了,我拿脑袋抵上!” 话落,他看向张安世和秦德海:“但我要是赢了,让东虞使团灰溜溜滚出大乾,你们又怎么说?” 嬴? 呵呵,此次带队的,可是东虞文坛大儒范懋。 此外,还有他的德才韬略独步天下的弟子秦文简,那可是号称东虞的圣人种子。 这样强悍的队伍,你赢?你拿什么嬴? 哈哈,用你那败家手段贿赂吗? 张安世和秦德海相视一眼,笑了起来:“小公爷要是赢了,我们任凭小公爷你处置!” “陛下,你听到了啊!” 徐安冲着元康帝躬身行礼,道:“小臣要是输了,那脑袋抵上,但小臣要是赢了,我要他们全部给我跪成一排,叫一声爷爷,我们错了!” ——啪! 元康帝一巴掌拍在桌上,气得脸色铁青。 “好,好得很!国家大事,在尔等耳中如同儿戏是吧?” 元康帝指着众人,冷声道:“既然你们想玩,那朕再加一条,谁输了,朕诛他九族!” “传旨中书,认命徐安为东虞接待大使,礼部所有官员全部听他调遣。” “退朝!” 话落,元康帝拂袖而去。 第6章 第6章 元康帝拂袖而走,徐骁也是气得想要打人。 明知道他儿子性子烈,还敢这样激他,要不是在皇宫里面,他非得教教这群老阴货拳法是怎么练的。 “徐将军,恭喜恭喜,令郎这一次,肯定能一战名扬天下了。” 张安世拱手向徐骁道贺,脸上的嘲讽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如果不是要顾及一点颜面,他非得仰天大笑三声,哈哈哈,徐泼皮,你也有今天。 “对对对,恭喜了,徐将军,令郎好魄力,佩服佩服!” “徐将军,令郎此次一定能大放异彩,我等先为将军贺。” “......” 秦德海等一众文臣,也都连连笑着向徐骁祝贺,笑容却充满戏谑。 徐骁看着这一张张脸,险些忍不住一拳砸过去,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这群老阴货,现在巴不得他动手呢! “好啊!那我徐骁就借诸位的吉言了。” 徐骁拱手回礼,笑容玩味道:“到时候我儿子赢了,你们叫我儿子爷爷,那得叫我徐骁什么?祖爷爷!” “哈哈,想想都刺激啊!” 张安世和秦德海等人的笑容,顿时缓缓僵在了脸上。 “别啊,老爹,这种事你老就别瞎抢了。” 徐安指着张安世几人,在一旁补刀:“你老身体不好,要真有这么几个不肖子孙,那你还不得被气死?” “我就不一样了,我本来就是个纨绔,有这么几个不肖子孙很正常。” 徐骁听一听,脸上立即有了笑容。 不愧是我徐骁的儿子,上阵就得父子兵。 他冲着徐安竖起了大拇指,道:“我儿说得在理,但你爹我想要揍他们,等他们真成了我的不小曾孙,那打死应该不犯法吧?” “那是自然,到时候就是咱们老徐家自己的家事,打死几个不肖子孙而已,谁也不能说什么!” “那就好,走,回家磨刀去!” “......” 徐安和徐骁一唱一和离开大殿。 张安世和秦德海一群人看着两人的背影,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难看至极! 而且,别人说这话他们当放屁,但徐泼皮他们真不敢小觑。 真让徐泼皮占了理,他真敢杀人。 “哼,好一对骄狂的父子,等着吧,有你们父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时候。” 张安世脸色狰狞,恶狠狠地说道。 ...... 宫外。 刚出宫门,原本昂首挺胸的徐安瞬间蹦得远远的,和徐骁拉开了距离。 徐骁在殿上不好发作,现在出了宫哪里还能忍住? 他直接脱下鞋,拎着鞋垫追在徐安身后。 “小兔崽子,你给老子站住!” “长本事了是吧?什么差事你都敢接?” “那什么劳什子东虞使团,就是个烫手的山芋,那群文官搞不定,怕搞砸了挨陛下收拾。” “现在随手丢给你,你竟然还美滋滋地接下了,站住,看老子打不死你!” “......” 徐安听着身后呼呼作响的鞋垫,顿时有些头皮发麻。 这屁股的伤还没消肿,再挨上一顿,那他这半个月就别想见人了。 “爹,冷静,冷静......” 徐安绕着马车跑,边跑边道:“老爹,这事对你们来说很难,但对我来说真没什么难度。” 他抬手做了个停止的动作,等徐骁停下来,他立即画饼。 “老爹,你想啊,咱们武将现在都被这群文官搞成什么样了?” “你还好,秦叔叔,牛叔叔他们都被怼成什么样了?那可是被怼成了孙子了。” “这口气咱能忍不?肯定不能,这一次只要我将东虞使团给揍趴下了,你想想,是不是给咱们武将阵营狠狠地出了口恶气?” 徐骁下意识地点头,随即手中的鞋立即向徐安砸了过去。 “小兔崽子,少给老子下套,老子特妈在战场上给敌人下套的时候,你还在老子肚子里呢!” 徐骁指着徐安,怒道:“打趴东虞使团?就你这京都第一纨绔,你拿什么打趴他们?” “真像张安世那狗崽子说的,你用钱去砸吗?” 徐安立即仰起头,嘚瑟道:“老爹,实不相瞒,你儿子我早就顿悟了。” “如今整个大乾,诗词策论,我敢认第二,天底下还没人敢认第一。” 徐骁看着儿子一本正经的样子,脸皮顿时抖了抖,心说你要是真顿悟了,老子这还天天的愁着怎么给你擦屁股吗? “行,你顿悟了是吧,来,看到那颗树杈了没?你给老子赋诗一首,老子就信你。” 徐安顺着徐骁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半截粗壮的枯树杈露出墙来,应该是主人家运回来当柴火烧的,只是还没来得及劈。 “就这?简单,老爹你听好了。” 徐安揉了揉嗓子,道:“哎呀我的妈,好大一树杈......” 徐骁的脸猛地抽了抽,你这叫诗?你杀猪吧你! “老子打死你!” 不等徐安说完,徐骁腾空一跃出现在徐安的面前,拎着他的后脖颈丢进了马车里。 “老爹,老爹,我还没作完,你等我作完先......啊......” 千言万语,最终化为了一道划破云霄的惨叫! ...... 后宫。 元康帝离开资政殿后,直接来到了皇后的舒兰殿。 舒兰殿的宫女太监连忙跪下行礼,元康帝正在气头上,手一挥冷喝道:“都给朕滚出去!” 一群宫女太监吓得立即离开房间。 皇后安漪正在做女红,咬掉手中的线,才抬头看向元康帝,笑道:“怎么了?谁又惹你生气了?” “除了张安世和秦德海这群人,还能有谁?” 元康帝脸色铁青,冷哼一声道:“原以为将赵斯打发去北狄,他们能老实一点,现在倒好,竟然还变本加厉了。” “连事关国体的大事,竟然都成了他们打压武将的手段,真是岂有此理。” “看来三年前的血,还没有让他们警醒啊!” 皇后放下了手中的女红,脸色也变得肃穆起来。 皇帝的心胸她是知道的,真正能让他生气的事情并不多。 上一次他这么愤怒,还是三年前乾狄大战后勤补给被人私自售卖,导致徐骁兵败幽州的时候。 战后追责,户部到各州郡主官,几乎被杀了一茬。 “是因为东虞使团的事?” 皇后起身,扶着元康帝坐了下来,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 “东虞使团事关国体,一旦此次大乾输给东虞,那天下士子恐怕都会一股脑涌向东虞,届时,朕还怎么选拔人才?” 元康帝手中的茶杯重重往桌上一顿,茶水四溅。 “现在把东虞使团的事,交给徐安那混小子,不输也得输了!” 第7章 第7章 皇后呆住。 徐安? 那小混蛋就没干成过什么事,让他去迎接东虞使团,这不是胡闹吗? “这事怎么又和这小混蛋扯上关系了?”皇后回过神,没好气地道。 “是这样的......”元康帝把大殿上的事和皇后说了一遍。 皇后听完,脸色也有些难看。 连徐安私闯公主府这些事情,她都认为是张安世等人为了陷害徐家父子,故意设计的。 目的,就是趁机将东虞使团这个烫手山芋,丢给徐安。 忽地,皇后意识到不对劲了...... “等等,陛下是说,徐安在没有你和徐骁的帮助下,自己化解了危机?” 她眼睛忽然眯了起来。 元康帝一听,怔住。 对啊,这家伙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本事了? 不可能是徐骁教的。 以徐骁的脾气,他会打张安世这群老匹夫一顿,而不是装可怜卖惨。 嘶—— 元康帝倒吸一口凉气,难不成是这小家伙开窍了? “陛下,难道......” 皇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激动起来。 “有可能,真有可能......” 元康帝站了起来,拳掌狠狠地拍在一起,语气也激动起来: “皇后,这件事你来负责,朕要看看,徐安这小混蛋,是不是真的开窍了!” 他为何这般恩宠徐骁? 是因为曾经青城山的老道士即将寿终正寝时,倾尽毕生修为,给他算过一卦。 他当时只说了一句话:平乱世者徐骁,安天下者徐安。 只是这些年徐安这小子游离烟花柳巷,哪里有半点治国平天下的样子? 他还以为是老道士的卦不准,现在看来,有可能是这小混蛋这些年为了当个纨绔,故意藏拙了。 要不是张安世他们逼得太紧,他也不可能露才! “陛下放心,此事交给臣妾来办。” 皇后咬牙切齿,道:“他要是藏拙了,臣妾打他一百大板,他要是没藏拙,臣妾打他半条命......” 想到这些年有可能被这小混蛋耍着玩儿,皇后心头就怒火中烧。 ...... 定国公府。 “阿嚏!” 徐安趴在床上,重重打了一个喷嚏。 “靠,谁不要命了?敢骂少爷我?” 他抹了抹鼻,咬牙切齿道。 徐骁这一次是真下了狠手,后面压根就不听他解释,直接狠狠地揍了他一顿,估计接下来几天,都得趴着睡了。 还得光着屁股让青衣上药。 太羞耻了。 “都被打成这样了,少爷你还怕挨骂啊?” 青衣嘟了嘟嘴嘴,道:“老爷从来都舍不得打少爷的,这次下手可太重了。” “少爷不就是想要和未来的儿媳妇洞房么?这明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嘛,只是时间稍微提前了点而已。” 徐安惊得差点跳起来,看着青衣道:“你怎么知道?” “程小公爷说的呀,他说现在整个京都都知道了。” “少爷勇闯公主府强睡了公主,最后功成名退,已经成为京都一大传奇了。” 青衣小拳头一扬,俏脸充满得意:“真不愧是少爷,厉害。” “厉害你个大头鬼。” 徐安一拍脑袋,将脸埋在枕头里:“毁了!” 特娘的,忘记那群狐朋狗友的八卦本事了。 这搞得满城烟雨,老子今天的罪算白受了,妄议皇族,皇帝皇后会饶了自己? 我就想躺平,咋就这么难呢? “程小公爷?程虎,他来过?” 程虎是鲁国公程铁的儿子,与太子萧元朗和前身,都是正儿八经的铁哥们。 “对呀,他来找你,让你明天不要忘记雨竹姑娘的生辰。” 一听这话,徐安瞬间就活过来了。 江雨竹,那可是明月楼的花魁啊。 人妖艳漂亮,腰细腿长,一颦一笑之间都能勾人心弦,要是写上两首诗词,将她给征服了,那可就...... 嘿嘿! “少爷,你口水要流下来了。”青衣提醒。 “胡说,少爷我是那种人吗?” 徐安下意识地摸了摸嘴角,瞪了青衣一眼道:“笔墨伺候,你家少爷我忽然诗兴大发,要写诗赠佳人。” “少爷,不用那么麻烦,你想要她暖被窝是吧?我带人去抓她回来。” 青衣俏脸激动,一巴掌甩在徐安的屁股上。 “嗷!” 徐安疼得瞬间蹦了起来,怒道:“青衣,你是想要帮少爷我找女人,还是要谋杀少爷我?” 青衣顿时缩了缩脖子,冲着徐安吐了吐舌头。 半炷香后,擦了药换了衣服的徐安站在书桌前,在脑海中迅速将记忆中有关美女的诗词过了一遍。 当即铺开纸张,大笔一挥,将一首诗写了下来。 ...... 翌日。 徐安一大早便起来了,在青衣的伺候下洗漱完毕,随便吃了一点早餐,便转着折扇出了门。 只是刚从后院出来,徐安顿时就呆住了。 只见前院正密密麻麻地站着上百个书生,全部都穿着儒衫,年纪最大的得有八十出头,年纪最小才十八九岁。 见到他出来,众人齐齐拱手行礼:“见过徐小公爷。” 这是要闹哪样? 徐安下意识地退了两步,满脸疑惑地看向身边的青衣:“青衣,他们是谁啊?没听说咱们定国公府需要扩招吧?” “少爷,他们都是老爷命亲兵连夜抓回来的教书先生。” 青衣眨了眨眼,嘻嘻一笑:“老爷说了,得在东虞使团进京前,帮你恶补一些知识,免得你丢了大乾的脸。” 徐安脸顿时就黑了。 啥玩意儿?请他们来教我? 徐骁你脑袋是瓦特了吧? 小爷我上知五千年下知五百年,诗词随便一抄就是千古名句,策论随便一丢哪一道不能富国强民? 他们教我?我教他们还差不多。 还有......老子想低调,不想把事情弄得这么兴师动众啊! “徐小公爷,老朽在算术领域,堪称佼佼者,除了国子监那几位外,天底下还没有什么人能胜过老夫,你看可愿意随我学?” “小公爷,我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可短期内让小公爷你的才情突飞猛进。” “小公爷,别听那老匹夫的,选老夫,老夫才是文道正宗......” “......” 院中立即喧嚣起来,所有人都在争抢着给徐安当老师,大有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的架势。 徐安抚着额头,道:“青衣,你不是说他们是被抓来的吗?怎么一个个都怎么激动?” “因为老爷搬出来了好几箱金子,他们谁能让少爷你学识精进一分,金子随便拿。” 青衣咬着指尖说道。 徐安一听,瞬间蹦了起来。 徐骁,你个败家子啊! 那特妈是我败家的钱! 第8章 第8章 徐安看着满院的教书先生,顿时就来气了。 我说你们怎么被抓来还这么高兴呢,感情是惦记上我的钱了。 虽说老子是穿越过来的,赚钱这种事对我来说那是小菜一碟,但这是我打造徐氏商业帝国的本钱,能随便败吗? 还教我? 你们要是真德高望重博古通今,那小爷我立马乖乖受教,不带半句废话的,但你们是吗? 一群利益熏心的酸儒,也敢在本少爷面前指手画脚? “停,都给我闭嘴!” 徐安大喝一声,整个喧嚣的院子立即安静了下来。 “都给本少爷听好了,本少爷英俊潇洒才高八斗,堪称古往今来第二人,不需要你们来教,哪儿来都给本少爷回哪儿去。” 徐安盯着一众教书先生,指着大门道:“少爷我现在和佳人有约,没时间和你们耗,给我把路让开!” 听到徐安的话,众人都不乐意了。 你就骗鬼吧! 整个京都谁不知道你徐安除了纨绔一无是处,你徐安才高八斗?那天下读书人都是读书圣人了。 “徐小公爷,东虞使团都快打上门来了,这事关我大乾的荣辱,你岂能如此儿戏?” “就是啊!小公爷,国家荣辱,难道在你的眼中还比不过一个女人?” “小公爷要三思啊!你现在应该集百家之所长,融百家之学识,和东虞使团一战,扬我国威。” “......” 一众教书先生连连出声劝阻。 一个个义正言辞,大义凛然。 仿佛今日徐安出这个门,就是大逆不道一般。 徐安心头顿时来火了,你大爷的,你们这是道德绑架知道吗? 套用国家大义,然后美滋滋地从徐骁的手中搞金子,最后小爷我揍趴下了东虞使团,你们再跳出来向天下宣告,老子是你们的弟子,是在你们的辛苦教导,才赢了东虞使团。 到时候,财名权色全收入囊中! 想得可真美。 “滚滚滚,东虞使团算个屁,老子要收拾他们还需要你们指手画脚?” 徐安扬了扬手,冲着青衣道:“青衣,抄家伙,将他们赶出去。” “好勒。” 青衣立即跑到墙角下,抄起了扁担和扫帚。 扁担丢给徐安,她则持扫帚站着徐安的身侧,只等徐安一声令下,便痛揍这群只会说大道理的酸秀才。 一众教书先生见到这架势,顿时脸色大变。 “徐小公爷,你岂能这般无礼!” “徐小公爷,我等真是来助你一臂之力的,是来教你学识的,何至于此?”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 徐安本来只是想要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知难而退。 但现在听到他们竟然还在教训自己,当即就怒了。 好嘛,既然好好的说不通,那就别怪我这个纨绔子弟不讲情面了。 他手一挥,道:“青衣,动手,揍他们!” “是,少爷。” 两人立即抄起扁担和扫帚,噼里啪啦地往那群酸儒的身上招呼。 青衣拿扫帚,那是实打实的揍,反正打上去造成的伤害有限。 但徐安拿着扁担,杀伤力就大了,一棍扫一大片,虽然没打到人,但还是吓得所有人连滚带爬地向国公府外逃。 整个国公府瞬间鸡飞狗跳。 等将所有人揍出了国公府,徐安站在国公府大门前,抱着扁担道:“滚滚滚,少在少爷我面前讲大道理,本少爷不吃你们那一套。” “都给本少爷听好了,以后胆敢踏进国公府半步,少爷我打折你们的腿!” 青衣用力点头附和:“嗯,打断你们的腿!” 一众教书先生看着站在大门前耀武扬威的主仆二人,气得脸都紫了。 但最终还是没敢当面挑衅徐安,只能转身骂骂咧咧地走了。 “逆子,你做的好事,老子打死你!” 门外长街,刚从军营视察回来的徐骁,气得暴跳如雷。 他原本还想着视察完军营,再回来亲自监督徐安的学习,却没想到往日睡到日上三竿的败家儿子,今日起得这么早,还将他连夜抓回来的教书先生给打跑了。 徐安看到徐骁跳下马,又看到他手中挥舞的马鞭,瞬间蹦到了青衣的身后。 “爹,冷静,冷静......” 徐安从青衣的身后露出脑袋,道:“我现在身上还有伤,而东虞使团马上就要进京了,你要是再打我一顿,估计我就得趴在床上了。” “到时候,谁迎战东虞使团?那咱们可就不战而败了啊!” 徐骁这时候很想将徐安按在地上揍一顿,但徐安的话还是让他有了顾虑。 对他而言,徐安可以战败,但决不能不战而败。 “好,等你接完东虞使团,老子再和你新账旧账一起算。” 徐骁手中的马鞭指着徐安,道:“从今日起,你就给我滚回书房呆着,吃喝拉撒全部在书房解决,就算是做样子,你也得把样子给我做足了。” 那怎么行,我还要去见花魁呢! 徐安刚想反驳,便看到徐骁双手将手中的马鞭扯成了两截,瞬间怂了。 好吧,惹不起。 “爹你说得对,我一定把样子做足。” 徐安缩了缩脖子,立即转身就进了国公府。 青衣冲着徐骁吐了吐舌头,也快步跟在了后面。 回到后院,徐安确定徐骁没有跟来,立即冲着青衣道:“青衣,搬梯子,少爷我要翻墙......” 结果话没说完呢,徐安便看到青衣已经在围墙下放了梯子。 他嘴角顿时抽了抽,瞧这小妞这轻车熟路的样子,这种事显然没少干啊! ...... 明月楼。 这是京都最大青楼之一,加上背靠秦淮河,可泛舟可观景,一直深受文人骚客的热爱,哪怕是白天,生意依旧兴隆。 但徐安转着折扇,站在明月楼门前的时候,还是莫名的心虚。 虽说入乡随俗,但前世他连酒吧都没进过,更别说青楼这种地方了。 “哎哟,小公爷,您可来了......” 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徐安的思绪。 他抬起头,便看到四五个美女,正花枝招展地向他扑了过来,瞬间抱住了他的双手,都快将他的手揉进胸里了。 那柔软的触感,让徐安一阵心神荡漾...... 第9章 第9章 徐安立即学着前身,一把碎银子甩了过去,道路瞬间豁然开朗。 他没有管楼下的莺莺燕燕,直接上了二楼,来到了程虎订的房间。 推开门进去,徐安便看到房间内十分热闹,前身的那群狐朋狗友正左拥右抱,花天酒地。 见到这一幕,徐安眼皮顿时跳了跳。 我擦勒,玩得这么嗨,你们确定这是给花魁过生日?而不是给自己过生日? “哎哟,英雄,你可算来了,来来来,快快入坐。” 一见到徐安,身材魁梧的程虎立即跳了起来,满脸红光。 一众狐朋狗友也都看了过来,冲着徐安挤眉弄眼。 徐安知道他们想要说什么,当即堵住了他们的话:“都给本少爷闭嘴,谁敢再提昨天的事,老子弄死他。” “这事我们不提,别人也会提的,谁让你小子昨天玩得那么疯?” 程虎睨着徐安,满脸的不怀好意:“话说,公主......你真的得手了啊?” 一众狐朋狗友立即竖起了耳朵。 “滚!” 徐安一脚就踹了过去,他现在打死不敢提这话题。 “老子今日是为了江姑娘来的,谁敢提其他女人,别怪小爷我不客气。” 他扬了扬拳头,以示警告,目光却已经落在了不远处那道身影上。 江雨竹坐在炫琴案后,穿着一袭红衣,腰细腿长,配上嘴角那浅浅而妩媚的笑容,简直就是人间绝色。 难怪让京都无数男人魂牵梦萦,果然足够漂亮......徐安暗暗感叹。 “奴家,见过徐小公爷。” 江雨竹站了起来,敛衣行礼。 “这才几日不见,江姑娘这么客气了。” 徐安笑着走上前,抓住了她柔软无骨的手,道:“今日是江姑娘你的生日,本少爷特意为江姑娘你量身定制了一首诗,就当是给姑娘你的生日礼物了。” 江雨竹俏脸上的笑容微微僵在了脸上。 之前徐安在赵高的忽悠下,也曾给她写过诗。 结果连字都没认全,写到一半还问人字怎么写,花了整整小半个时辰,才生拼硬凑出一首一窍不通的诗。 这事,曾在京都轰动一时。 她也因为这事,一时间成了整个京都的笑话,如果不是关系足够硬,她这花魁之位,早就易主了。 现在徐安还要给她写诗,要是传出去,估计整个京都的文人墨客,又得拿此事出来做文章嘲讽她和徐安了。 她一时间竟然没敢接! “兄弟,上一次你搞得咱们丢了老脸了,这一次你别又整幺蛾子啊!” 程虎敲了敲桌案,看着徐安道:“咱们兄弟皮糙肉厚抗揍,但要是让江姑娘的声誉受损,那可就不好了,她可是整个京都,唯一一个对咱们这群武将子弟还算可以的美女花魁。” 才子佳人,是青楼无数女子的梦想。 所以肚中有点墨水的读书人,在各个青楼都极受欢迎。 至于他们这些粗鄙武将子弟,身份虽然尊贵,但那些青楼花魁都不怎么看得上,唯独江雨竹,和他们走得比较近。 “你懂个屁,上次小爷我是故意的知道吗?” 徐安融合记忆,自然知道上次的事情。 他之所以选择诗仙李白的诗,就是想要替前身补上之前对江大美女的伤害。 徐安将手中的纸张拍在江雨竹的手上,拍了拍胸口道:“我敢迎战东虞使团,区区诗词能奈我何?” “你大爷!你还敢提这事!” 程虎听到这话,瞬间蹦了起来。 他一把薅住徐安的脖子,将他的脑袋夹在腋下:“你知不知道东虞使团这次来咱们大乾,就是来砸场子的?” “我爹说了为了躲东虞使团,赵高他爹,也就是赵斯那老狐狸都宁愿跑去危险重重的北狄出使,也不敢在京都呆着,那些平时牛哄哄的文臣大儒,也都开始缩起脑袋装死了。” “你这时候钻进去干啥?咱们武将本来日子就不好过,你要是输了,那群王八蛋还不趁机在咱们狠狠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徐安差点被这货的狐臭味熏死,挣扎了半天才挣脱了程虎的束缚。 刚挣脱束缚,他直接挑起给了程虎一脚,没好气地道:“特娘的,那你们说,东虞使团这都打上门了,这事咋弄?” 众人沉默。 徐安看着他们,拍了拍胸口正义凛然道:“程虎,诸位兄弟,我给你们说句实话。” “昨日张安世将这件事强行加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很愤怒,非常的愤怒!” “这种愤怒不是被张安世和赵得海算计,而是他们竟然拿这种大事来做权谋算计,想要用东虞使团来让狠狠踩咱们武将一脚。” “如果不是陛下在场,那一刻我甚至会联合我爹,对他们来一场父子组合拳!” 嗯,必须在他们面前,树立起老大的形象。 徐安抬手夺过桌案上的酒壶,狠狠地灌了一口。 他抹掉嘴角的酒水,道:“权谋争夺,地位争斗,利益纷争,我徐安不在乎,地位,财富,我徐安不差,谁不知道我徐安是京都第一败家子?” “但在国家利益面前,所有个人的得失都得靠边站!” “东虞使团打上门了,这是要夺大乾的文气,要分大乾的国运,这是国家大事!” “在这件事情上,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哪怕平时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时候也要一致对外。” 整个喧嚣的房间,顷刻间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徐安的身上,满脸的震惊和震撼。 就连江雨竹,此时一双美眸也是微微地眯了起来,没想到这个平时看不上的纨绔子弟,竟然也有这番见解。 “但是,我很失望!张安世他们这些人,竟然还想着拿这件事来做局,打压我们。” 徐安手一扬,重重地将手中的酒壶砸在地上,酒壶瞬间碎了一地。 “靠,他们不敢战,我们要是也不应战,难不成要陛下亲自上场?让东虞嘲笑我们大乾无人吗?” 徐安大喝一声,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样:“无非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罢了!老子应战了!” “不就是东虞使团吗?不就是有什么文坛大儒亲自带队吗?怕他个毛,打就是了!” “咱们大乾的尊严,不容侵犯!” 第10章 第10章 在座的都是武将子弟,谁没有马上封侯的梦想? 徐安这番话一扇,顿时让他们一个个热血沸腾。 “草,徐安,你居然还有这种觉悟!” “没错,咱们武将子弟就是保家卫国的,谁敢欺咱们,揍他娘的。” “徐安,就凭你这一番话,老子以后服你!” “......” 一群武将子弟纷纷拱手说道。 如果以前只是当徐安是好友,至少现在,徐安在他们的心中,成功的埋下了一颗不一样的种子。 “小公爷大义,奴家佩服。” 江雨竹俏脸上已经泛起了标志性的笑容,冲着徐安微微一礼。 但那一双美眸中,依旧带着浓浓的震撼。 这怎么可能? 这样的见解竟然出自一个纨绔之手? 难道他以前的纨绔,都是装的吗? “那是,都说了,你们对本少爷的认识太片面了。” 徐安昂首挺胸,道:“纨绔子弟败家子?谁说纨绔子弟败家子就没有家国情怀了?” “呵呵,所以你的家国情怀,就是拿着大乾的脸,去给东虞使团踩吗?” 徐安的话刚说完,门外便传来了一道戏谑声。 众人齐齐向大门看去,推门进来的,正是赵高和一群文官子弟,以及京都一些有点名气的书生。 他们刚才就在隔壁,听完徐安一番豪言壮语,一个个气得怒火冲天,直接在赵高的带领下杀了过来。 要杀杀徐安的傲气,要他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赵高?什么意思?” 程虎站了出来,面带怒火。 “我的意思还不明确吗?我说,他徐安在拿大乾的脸面来耍着玩儿,有错?” 赵高脸上的淤青还没有消,却颇有风度地展开折扇,盯着徐安道:“话说得倒是大义凛然,但你文不成,武不就,你也有资格在这里指点江山?” 呵呵,要搁后世,那比老子牛逼的人多了去。 但现在......老子上知五千年下知五百年,你说小爷我文不成武不就? 你怕是嫌弃脸,还被打得不够肿吧? 徐安摇了摇头,扶额道:“小赵,陪我演了这么多年的戏,真是辛苦你了。” 他看着赵高,竖起一根手指轻微地摇了摇: “实不相瞒,我乃是文曲星下凡!早已经文成武就,文韬武略,文采斐然,文章星斗......只是不屑于和你们这些小喽喽争论而已。” 整个房间骤然安静下来。 落针可闻。 “哈哈哈......” 片刻,赵高和一众文臣子弟,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笑声张狂而嘲讽。 程虎等一群武将子弟,听到这笑声脸也有些发烧。 徐安你大爷啊!你吹牛也要分场子好吧! 文曲星下凡在一个武将子弟的身上? 这听上去就很扯淡! 笑你大爷啊,虽然我在吹牛逼,但老子现在就是有这吹牛逼的实力知道吗? 徐安脚往凳子上一踏,睨着赵高道:“怎么地?本少爷的话很好笑?” “难道不好笑吗?吹牛你也不打打腹稿。” “这些年整个京都,谁不知道你徐安是什么德性?还文曲星下凡?你真当文曲星眼瞎啊!” 赵高手中的折扇,指了指身侧的一个儒衫青年,道:“知道他是谁吗?他叫卫子铮,现在是整个京都公认的第一才子。” “文采斐然,文才风流,就是他的代名词,在他面前狂妄?” “徐安,你觉得除去身份地位,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 听到这个名字,程虎等人脸色都是微微一变。 唯独徐安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卫子铮,嘴角戏谑一笑。 这卫子铮号称京都第一才子,才气斐然,连京都十大花魁都对他倍为推崇。 但单凭这,想要胜过他徐安,做梦呢? 他是在和徐安对抗吗? 不,他是在和华夏五千年的积累对抗! 徐安摇了摇头,道:“才情是有点,可惜,沦为了权贵的门下走狗。” “你......” 卫子铮脸色骤然一沉,徐安踩中了他的痛脚。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盯着徐安冷笑道:“徐小公爷还真是伶牙俐齿,都自身难保了,嘴还不饶人。” “本来只要你愿意求求在下,在下倒是愿意为你写下一两首诗,免得你在东虞使团面前出丑丢脸!” “没想到,你竟然这般不知好歹!” 话落,摊开折扇扇了扇,一脸的孤傲。 赵高点了点头,笑着附和:“徐安要是知道好歹,那就不是徐安了!” “不过这话说得在理,徐安,你只要给卫子铮道歉认错,并且放低姿态求求他,我可以做个和事佬,让他帮你写两首诗,让你在东虞使团面前露露脸,不要输得那么难看。” “不然,啧啧,到时候输了,你们在整个京都,可就是千夫所指,万人唾骂了!” “哈哈,想到那种画面,本少爷就异常的兴奋啊!” 闻言,一众武将子弟顿时大怒。 这特妈的把锅丢给了他们武将,现在反过来做烂好人,仿佛不听他们的话就是大逆不道,这能忍? “滚蛋,咱们就算败了,就算是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我们也只会站着死!” 程虎挡在了徐安的面前,道:“况且,谁告诉你徐安不会写诗的?我兄弟刚刚就给江姑娘写了一手诗,庆祝她的生辰!” 虽然不信,但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徐安这混蛋,真如他所说的才高八斗了。 不然,今天徐安真被逼得低下头,那相当于他们这群人也得向赵高低头,这还不如杀了他们! 江雨竹俏脸顿时僵住。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还想着怎么化解眼前的局,没想到程虎直接将火烧到了她的身上。 徐安写的诗?他能写出什么好诗? “哦?徐小公爷又开始有大作了?” 赵高满脸戏谑,道:“我知道昨天徐小公爷于宫门前,写了一首名曰《咏树杈》的诗。” “诗曰:哎呀我的妈,好大一树杈!” “不知道今日写咏江姑娘这样的美人的诗词,会是怎么样的呢?” “江姑娘,可念来我们听听。” 闻言,程虎和一众武将子弟,脸皮都在抽抽! 坏球喽,我们竟然相信这家伙真能写诗,这哪里是诗,这是杀猪呢?这下丢脸丢大了。 江雨竹俏脸也是变了,下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纸张,恨不得将其碾成碎片。 第11章 第11章 徐安瞥了赵高一眼,暗暗冷笑。 臭不要脸的,盯小爷我盯得挺紧的嘛,连昨天我和老爹的游戏之作,你们竟然都知道? 既然如此,那小爷我要是不狠狠抽一抽你们的脸,简直对不起你们这么针对啊! “江大美女,人家叫你念,你就念,这么不相信少爷?” 徐安转了转指尖的折扇,看着江雨竹道:“说了给你量身定制的,就是量身定制的,看了你要是不喜欢,那我便送给其他花魁便是。” “小公爷说笑了,既是小公爷所赐,奴家自然当成珍宝,岂能赠与他人?” 江雨竹俏脸上渐渐有了笑容。 事到如今她也认命了,顶多就是再被那些文人墨客再嘲讽一次罢了。 与这群武将子弟打好关系比起来,那些嘲讽于她而言,无伤大雅。 江雨竹渐渐打开手中的纸张。 所有人都目光,瞬间都齐齐地落在了她的身上,便见到她刚看了纸张一眼,整个人脸色一变,呆在了当场。 见到这一幕,赵高和卫子铮一群读书人,顿时满脸戏谑起来。 “哈哈哈,看来徐大少爷写的美人诗太过惊艳,连雨竹姑娘都被震住了啊!” 赵高折扇轻轻敲着手心,嘲讽一笑。 “那是,徐大少爷多厉害,写的诗肯定和他的德性一样,狂到没边了。” 卫子铮也是满脸的冷笑。 他才不信一个败家子,能做出什么好诗来。 因此双眼死死地盯着江雨竹,生怕江雨竹偷梁换柱:“玉竹姑娘,快点念出来吧,让我们大家好好的欣赏欣赏徐小公爷的神作。” “对啊!玉竹姑娘,你就别藏着了,念出来吧!” 一众文臣子弟和书生,也都连连附和。 闻言,程虎等一群武将子弟,心都跌到了谷底。 唯独徐安,手摇着折扇轻微地摇了摇头,嘿嘿,你们还真是嫌自己的脸不够肿,努力把脸递过来扛揍! “没错,是......是神作,绝对的神作。” 这时,呆滞中的江雨竹终于回过神来,俏脸激动而震撼。 连捧着纸张的双手,都在轻微地颤抖起来。 “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 “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这是一首好诗,不,这是一首能够震铄古今的好诗......” 江雨竹扬起手中的纸张,微微向着徐安一礼:“小公爷果然才华横溢,奴家佩服。” 难怪徐安说这是为她量身定制的一首诗,简直字字都落到了她的心坎上了。 单凭这一首诗,她江雨竹就能流传千古,成为后世闻名的名妓。无数青楼女子对有点才情的读书人情有独钟,所求的不就是这个吗? 没想到无数人求而不得的事,竟然被这京都第一败家子,随手便做到了。 江雨竹暗暗庆幸,还好,没有听从徐安的,将这诗词转送人,不然这亏就吃大了。 赵高、魏子铮以及一群书生,这时脸上的戏谑全都僵硬在了脸上。 一个个都呆住了,满脸的难以置信。 原本以为徐安会想昨天写的《咏树杈》一样,写出一手更奇葩的美人诗出来,却没想到,他竟然能写出这么一首神作。 绝对的神作。 ...... 隔壁房间。 一个穿着白衣,俊美无匹的青年站在窗前。 听完江雨竹念的诗词,他手中的折扇轻轻敲着掌心,双眼也是微微地眯了起来,轻声道:“好诗!” 她正是东虞三公主,宇文简。 此次化名秦文简,随文坛大儒范懋入大乾,但嫌使团速度太慢,便带着婢女摒掉使团,女扮男装率先进了大乾京都。 “好诗?公主......不,少爷,这作诗的家伙,不是说是个白痴吗?” 婢女见到秦文简陷入了沉思,好奇地问道。 “情报上是这么说的,但情报这种东西,很多时候不一定准确。” 秦文简笑了笑,道:“等下离开,让人重新查一下徐安的底细。元康帝让他当任迎接大使,如果不是他疯了,那就是这家伙恐怕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至少凭这一首诗,就能与我东虞使团的才子们掰一掰手腕了。” “当然,前提是,这首诗真的是出自他的手。” 婢女用力点了点头,道:“是,少爷,等下我就让人查。” ...... 另一侧,房间中。 程虎等一群武将子弟,并不知道这诗的好坏,不过从赵高和卫子铮等人的脸色看得出来,这绝对是一首好诗。 “哈哈,看到了没?这就是我兄弟写的诗,就问你们服不服?服不服?” 程虎瞬间蹦了起来,双手叉腰气高趾昂地挑衅赵高一群人。 “哈哈,说我兄弟写的杀猪诗?谁说的,站出来。” “啧啧,赵高,小爷就问你脸肿不肿,爽不爽?” “......” 一众武将子弟也都站到了徐安身边,抱着手跺着脚冲着赵高一群人嘚瑟。 这些年只要涉及到文斗,那一次不是他们灰溜溜败下阵来? 这一次,竟然可以狠狠地扬眉吐气一次,自然要将以往受到的窝囊气全部还回去。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卫子铮退了两步,脸色铁青。 他原本想借此机会,狠狠地踩上徐安一脚,却没想到竟然被徐安狠狠地甩了这么一个大巴掌。 关键是,作为京都第一才子,这种诗词完美的诗词就应该出自他的手上,而不是出自一个败家子的手中。 这么完美的诗词,他配得上吗? “这不是你写的,你作弊!” 魏子铮忽然想到什么,指着徐安大声喝道:“对,你一定作弊了,你爹昨晚抓了半个京都的教书先生,肯定是他们帮你写的。” 一听这话,赵高也陡然惊醒。 对啊!这个败家子什么德性他们不知道? 平时连字都认不全的家伙,怎么可能写得出这么好的诗来? 肯定是昨晚徐骁抓的那些教书先生,写给他的。 “徐安,有本事就自己写,拿别人写好的诗词出来炫耀,你们武将子弟可真够无耻的!” 赵高手中的折扇指着徐安,大声呵斥。 一众文官子弟和书生,也都开始对徐安口诛笔伐。 第12章 第12章 徐安看着这一幕,当时就不爽了。 你妹哦,诗写得不好,那就是小爷我写的。 诗词写得好,就不是老子写的? 合着对错全是你们说了算?你们是有多双标? “白痴!” 徐安盯着赵高,抬手指了指脑袋: “赵高,你脑袋装的豆腐渣吧?用你的脑子想一想,你自己所说的话,有几成可信度?” “那群教书先生帮少爷我写的?他们要真有这本事?还会只是个教书先生?” “当然,别说他们,就你爹赵斯,号称大乾文坛领袖,他到现在可有一首诗词,能够比得上少爷我的《美人诗》?” 大乾文坛早就没落了,百年来能拿出的诗词佳作,也就那么几首。 不然,后崛起的东虞敢打上门,明目张胆地想要分走大乾的文运? 归根结底,还是大乾自己不争气,学问保守不懂创新,哪怕稍微有点突破,也会立即隐藏起来,生怕别人窥伺一般。 如此,文坛能兴盛才是见鬼! 赵高却对徐安的话嗤之以鼻。 他看着徐安,嘴角的笑容泛充满轻蔑:“单是一人之力自然难及,但集合数十人之力,缝缝改改,难道还做不出一首好诗吗?” “呵,徐安,想要证明这诗是你写的,很简单。” 他一指窗外的秦淮河,道:“只要你能以此时的秦淮河景,当场赋诗一首,我们便信你。” 卫子铮等人也都盯着着徐安,满脸挑衅。 “赵高,你们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要我徐安向你们证明?你们也配?” 徐安指着大门,冷声道:“既然理讲不通,那便自己滚出去,碍眼。” 赵高和卫子铮见到徐安这态度,越发地觉得刚才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徐安拿出来的这首诗,就是出自那些教书先生之手。 他若真有这本事,以他的性格,恐怕早就嘚瑟上天了,还会拒绝? “哈哈,徐安,被我们说中了吧!” 赵高满脸得意,嘲讽道:“连吟诗作赋都得找人代笔,果然你们武将子弟除了野蛮无耻,还真是一无是处啊!” “赵高,说谁野蛮无耻呢?” 程虎性格火爆,早就怒火中烧了。 现在听到这话瞬间炸毛了,袖子一撸:“老子看他们这群娘娘腔是皮子痒了,兄弟们,揍他们!” “特娘的,输不起就扯那些歪道理,那咱们就让他们知道,对付歪理邪说最好的武器,就是拳头!” 话落,程虎一拳就砸在赵高的面门,直接将赵高砸得重重摔在了地上。 “你们、你们敢打人?!” “老子就打你们了!” 十几个武将子弟,顿时就冲了出去,和一群文官子弟和书生扭打在一起。 整个包间瞬间一片狼藉,门窗桌椅几乎顷刻间就被打成了碎片...... “喂喂喂......你们......” 徐安看着这一幕,顿时目瞪口呆,古人的性格都这么火爆的吗? 老子穿越过来两天,天天打架,就不能和谐一点吗? 就连江雨竹有些始料未及,她刚沉醉在诗中,回过神来已经开打了。 正想出来阻止,徐安却先一把拉着她的手,道:“阻止不了,让他们打去,走,咱们找个地方聊天看戏,等他们打完再说。” 江雨竹怔住,愣愣地看着徐安。 你的朋友在打架,你不帮忙就算了?还想弃他们不顾? “我身上有伤。”徐安义正言辞。 说着,他还不忘给骑在赵高身上输出的程虎加油:“老程,给我狠狠地打,但别打残了,打残了那群御史有点烦人。” 听到这话,原本被揍得满脸血的赵高勃然大怒,怒喝道:“别管其他人,给我打残徐安,我只要徐安!” 六七个文臣子弟立即向着徐安扑了过来。 “——你大爷!” 徐安破口大骂,转身就跑。 “雨竹姑娘,风紧,扯呼,咱们还是抽个时间再谈谈人生吧。” 徐安直接就往门外跑,他可不想破相。 这身体虽然算不得强壮,前身因此被称为武将子弟中的耻辱,但这张脸,那是真的帅得一批,整个京都都没几个能比得上的。 另一边,秦文简也没想到刚才还在文斗的双方,竟然说动手就动手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连忙给婢女使了一个眼色,道:“他们这么一闹,京兆府和巡防营很快就会过来,我们走。” 然而。 她刚出门,就和旋风般蹿出来的徐安撞了一个满怀,两人直接摔在了一起。 秦文简娇躯瞬间僵住。 而徐安这时候只顾着逃命,双手撑在她的胸前企图爬起来:“兄弟,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话没说完徐安便愣住了,他双手抓住的地方,不仅柔软而且弹性十足。 再捏一捏。 我擦! 确定了! 这是个女人! “你是......” 徐安刚开口,眼前女扮男装的女人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一个大嘴巴子直接呼在了他的脸上。 “我靠,我不是故意的......” 徐安还想解释,女人手已经落在腰间的软剑上:“登徒子,我杀了你!” “程虎,程虎,救命啊......” 徐安吓得瞬间蹦了起来,连连求救。 这个时代,真被一剑杀了,死了也是白死。 “你......无耻!” 秦文简见到程虎向这边扑来,不想过多纠缠,只能狠狠瞪了徐安一眼,咬牙切齿道:“你给我等着,我饶不了你!” 话落,带着婢女迅速离开了青楼。 两人刚离开,徐安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数十禁军也冲进了明月楼。 见到禁军,无论是武将子弟,还是文臣子弟,瞬间全部怂了,纷纷停下手来。 特别是徐安,见到禁军的那一刻,直接转身蹑手蹑脚准备逃。 禁军来了,准没好事。 “徐小公爷,您想去哪儿啊?需要咱家送送你吗?” 一道略带戏谑的声音传来。 徐安抬头看去,便看到皇后身边的老太监,正站在一楼大厅,笑吟吟地看着他。 果然是皇后要找自己算账啊! 徐安顿时吓的一哆嗦,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原来是孙貂寺,您老客气了,您有事您忙您的,不用管我......” 话没说完,徐安只感到耳边有风声传来。 他缓缓扭过头,便看到刚才在一楼大厅的孙貂寺,这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边,嘴角依旧挂着笑容。 “小公爷,皇后娘娘有请。” 孙阔海微微弯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第13章 第13章 徐安咽了咽口水,欲哭无泪。 昨天私闯公主府的事,现在已经闹得满城风雨。 他现在进宫,不是自找死路吗? 说不定萧岚儿那小妞,已经在皇后面前狠狠告了自己一状了。 “孙貂寺,能商量下不......” 徐安刚开口,孙貂寺已经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摇了摇头道:“娘娘说了,小公爷如果不愿意自己入宫,那老奴便打断你双腿......拖进宫。” 这么狠! 徐安只觉得双腿都在发颤,这种事这女人真干得出来。 “呃......怎么会?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皇后娘娘了,是该进宫请安了。” 徐安扭头看向陈虎,道:“程虎,皇后娘娘召见,一起......” 话没说完,他便看到原本站在不远处的程虎冷冷打了一个激灵。 随即摇摇晃晃地摸了摸脑袋,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晕了! 其他人,包括鼻青脸肿的赵高等人在内,全部抬头看天,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样子! 靠,没点义气。 徐安顿时想打人了,但看到笑呵呵的孙貂寺,只能强忍着怒火,乖乖转身下了楼。 哎,失策了! 早知道应该将青衣带在身边的。 有她在,打不过好歹还能帮他搬搬救兵啊! “将他们带去巡防营,交给程将军处置。” 孙貂寺扫了一眼程虎等人,笑着挥了挥手。 禁军立即上前,将打架的所有人都押去了巡防营。 徐安出了明月楼,便上了孙貂寺准备好的马车,前往皇宫。 半个时辰后,车进了皇宫。 刚进皇宫,徐安便看到了太子萧元朗刚好要出宫。 “萧元朗,救命啊!” 徐安立即掀开车帘求救。 “停车。” 看到徐安,萧元朗抬手让孙貂寺停下马车。 将徐安从马车上逮了下来,他冲着孙貂寺道:“你们在这边等着,不许跟过来。” 萧元朗警告了孙貂寺等人后,拉着徐安来到了宫墙角。 “徐安,你是不是疯了?你没事接东虞使团这个任务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件事一不小心会死人的?” 萧元朗性格比较温和,和咋咋呼呼的前身是两个极端,但就这两个极端,却是很好的朋友。 你以为我想吗? 这还不是被逼的! 但现在要拉你下水,我能给你说实话? 徐安一巴掌就甩在萧元朗的后脑勺,道:“说什么呢?本少爷接手这个任务,当然是为了你啊!” “为了本宫?徐安?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少给我身上甩锅。” 萧元朗和徐安拉开距离,太了解徐安了根本不上当。 这家伙坑他的次数还少吗? “萧元朗,你是白痴吗?” 徐安靠近萧元朗,立即开启忽悠模式:“陛下雄才伟略,一心想要改革强国,只是文官集团太抱团,导致他一直没有太大的机会。” “而东虞使团的到来,是危机,但也是难得的机遇。” “只要我们打赢了,陛下就有机会整顿朝纲,重新对大乾的官员进行洗牌,打乱文官抱团的格局。” “再说,大乾是你萧家的江山,谁都能躲,但你绝对不能躲。” 萧元朗沉吟了一下,下意识地点点头。 竟然觉得徐安说得......有些道理。 很快,他又瞬间警醒:“徐安,你想拉着我陪你一起死?” “滚滚滚,你才死呢,少咒我。” 徐安揽着萧元朗的肩膀,道:“兄弟,你听我说。” “东虞和大乾这一次是文运之争,我只要赢了,就会成为大乾文坛的新代表,到时候威望会如日中天。” “我爹是大乾兵马大元帅,掌控京畿九卫,北境三军,手中的兵力足有好几十万。” “我要是成为天下读书人的代表,那我徐家可就完全具备了造反的条件了,你想看到你爹宰了我啊?” 萧元朗脸色顿时大变。 他不是傻子,想想瞬间就明白了徐安的意思,道:“所以,你想要让我去做这个主官,你来辅佐我,让我来承受这份威望?但......” 他盯着徐安:“你是不是想多了?你问问整个京都,有谁相信你能赢?” “我相信,我能赢!”徐安拍着胸口保证。 装逼他来。 收拢声望的事情还是萧元朗来,要不然太危险。 萧元朗不相信徐安能赢,但沉吟了一下,还是点头了。 他是太子,做这个主官的话,徐安输了他可以扛住大半的罪责,保住徐安。 顶多就是丢了太子之位罢了! “可以,我需要向父皇请示一下。” “因为江南发大水,导致京都多了很多灾民。” “张安世这些人为了面子,怕东虞使团嘲笑我们大乾遍地灾民,又联合内阁将这些灾民全部赶出了城外。” “仅仅三天的时间,就已经发生了三起流民作乱了。” “现在,父皇派我去安抚流民。” 流民作乱? 徐安眉头微皱,老爹早上离家去军营,估计是和这事有关。 “城外现在有多少流民?”他看向萧元朗问道。 “两万多,现在还不断增加。”萧元朗说道。 “东虞使团再有两天便进京了,不管你怎么做,都不可能完全解决灾民的问题。” 徐安想了想,道:“而且灾民的问题,没有必要向东虞使团藏,他们一路过来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流民的事?” “你让人搭建粥棚先施粥,保证不会有人饿死,等解决了东虞使团,我教教你怎么治理流民。” 萧元朗睨着徐安,满脸不信:“你还会赈灾?” “那是,我敢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徐安逮住萧元朗,道:“但现在,你先和我去见皇后娘娘。” 见母后? 好你个徐安,原来在这等我呢? 萧元朗冷冷打了一个激灵,一把掀开徐安的手,义正言辞道:“本宫还有事情要处理,非常紧急......” “滚蛋,那是你娘,你怕啥?” 徐安逮住萧元康便往后宫走去:“是兄弟不?是兄弟就有难同当。” 萧元朗嘴角微微抽搐,你和我说了这么多废话,就是为了忽悠我和你去见母后吧? 我就不该拦你的马车! ...... 一炷香后。 徐安和萧元朗来到了舒兰殿。 刚进殿门,徐安便看到皇后正坐在院中做女红,而公主萧岚儿站在她的身后,正在给她捏着肩膀。 我去,这个女人果然在啊! 徐安忍着掉头就走的冲动,将萧元朗推在前面挡灾,才跟着进了舒兰殿。 一抬头,她便看到萧岚儿,正杀气腾腾地看着他。 徐安只能假装视而不见。 “儿臣见过母后。” “小臣见过皇后娘娘。” 萧元朗和徐安齐齐躬身行礼。 皇后头都没抬,指尖轻轻地指了指地面:“有事,跪下说。” 徐安和萧元朗没有丝毫犹豫,老老实实地跪成了一排。 “徐安呐,本官今日听到了不少传言,听说现在你成了京都的英雄,人人对你敬仰不已?是吗?” 皇后温和的声音传来,徐安瞬间脊背发凉,满头大汗! 这说的不是私闯公主府的事么? 第14章 第14章 徐安知道这事在京都传开的时候,就知道肯定要挨皇后的收拾。 所以他早有准备。 “娘娘,你明察秋毫,小臣是冤枉的。” 反正前身就是被赵高等人坑的,把锅甩给他们徐安没有半点负担: “是赵高和张安世联合起来算计小臣,小臣只是钻进了他们的套里面了而已。” 萧岚儿下意识地攥紧拳头,眸色冰冷地盯着徐安。 无耻,不要脸,你还委屈上了是吧? 你在公主府耍威风的时候,怎么不说这是圈套? “哦?是吗?” 皇后依旧埋头绣着手中的刺绣,道:“这么说在公主府对公主岚儿动手动脚的,也不是你了?” 徐安一听,差点跳起来。 嘛呢?萧岚儿你是大姑娘了啊,这种事难道不应该是咱们的秘密吗? 你怎么能告诉皇后娘娘呢? “娘娘,小臣是被动防御。” 徐安抬头看向皇后,满脸委屈:“岚儿将小臣绑在床上,要阉了小臣,小臣逼不得已,才动手自卫。” “这要是也算动手动脚的话,那......那小臣认了。” 萧元朗还想着怎么帮徐安说话呢,听到这话脸色都变了。 你们两个是疯了吧?敢玩得这么疯!还敢说出来? “徐安,你闭嘴!” 萧岚儿咬着薄唇,气得俏脸铁青。 蠢货,你听不出来吗?母后是在诈你啊! 皇后手一颤,手中的针差点刺到手,我就随便一说,竟然还真有这种事? “嗯,承认就好。” 皇后放下手中的刺绣,挥了挥手:“孙貂寺,带下去吧,老规矩办。” 老规矩,打一顿再说。 徐安顿时懵逼了,这怎么和想的不一样呢? 看我都这么惨了,难道不是该安慰一下? “母后开恩,徐安身上还有伤,而且两天后还得迎接东虞使团,要是让他带伤迎接,恐怕会让东虞使团笑话。” 萧元朗连忙磕头替徐安说话。 徐安刚被徐骁揍了两顿,再被皇后收拾一顿,估计十天半月都别想下床了。 “迎接东虞使团?” 皇后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目光盯着徐安:“徐安,你告诉本宫,你是怎么敢接东虞使团这个任务的?” “说说,本宫很想知道,你是真有本事,还是在拿国家大事开玩笑。” 萧岚儿轻哼一声,道:“母后,他能有什么本事?恐怕是拿国家大事,当成和那些狐朋狗友的赌约一样,耍着呢!” 靠,这女人在拱火害我。 徐安当即看向萧岚儿,道:“萧岚儿,你看不起谁呢?少爷我没两把刷子,敢接这任务?” “两把刷子?你当东虞使团,是你的那群狐朋狗友?” 萧岚儿轻蔑一笑,道:“东虞使团的成员,除了大儒范懋外,其余的都是东虞年轻一辈的翘楚。” “特别是秦文简,才华横溢,名动天下,号称东虞最有机会成为读书圣人的人。” “你呢?一个败家子纨绔子弟,怎么和人家争?” 徐安明显看到萧岚儿在说到秦文简的时候,美眸中显然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羡慕,显然对这个名扬天下的大才子很有好感。 他顿时就不爽了,道:“萧岚儿,注意你的立场,你是我大乾的公主,是我徐安未来的媳妇儿,你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不就是东虞使团吗?不就是那什么秦文简吗?” “告诉你,本少爷都会将他们打趴下,好教你知道,你男人才是天下最强的男人!” 见到徐安挤眉弄眼,萧岚儿俏脸瞬间冰冷下来。 我男人? 我萧岚儿的男人不说才高八斗,至少得顶天立地,你这疯疯癫癫的败家子,也配? 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了,那我就让母后认清你的嘴脸。 “好,那就让我看你有多大的本事,敢这么狂妄。” 萧岚儿冷哼一声,道:“我就出两题,只要你能随便赢一局,我就承认你有迎战东虞使团的资格。” “但你输了,找父皇退婚,你敢应战吗?” 闻言,萧元朗下意识拉了拉徐安的袖子,让徐安别犯浑。 他这个姐姐可是号称大乾第一美人兼才女,才德兼备,连大乾文坛的那些大儒,都对她青睐有加。 她要考徐安,那是一考一个准! 皇后轻轻吹着杯中的茶,嘴角微不可查地扬了扬。 这本来就是她要做的事情,既然萧岚儿愿意做,那就让她去做好了。 而且萧岚儿出题,比她出题更合适,年轻人嘛,打打闹闹有助于感情升温。 徐安却像是没有察觉萧元朗的提醒,昂首挺胸道:“有何不敢?别说两题,就是十题百题,只要你萧岚儿能有一题难住我,都算你赢!” “皇后娘娘做裁判,不过,少爷我不需要你的承认!” 徐安抬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萧兰儿,道:“我输了,退婚,你输了......嗯,少爷我也不为难你,叫一声情哥哥就行,敢不敢?” “你......”萧岚儿美眸泛火,这混蛋,还真是一逮住机会就想要占便宜。 她才不信徐安真有本事能赢过她,就她整理过的那些题目,现在解出来的人少之又少。 一个败家子连字都认不全,他能解? 想到这些,萧岚儿彻底放心了。 她盯着徐安,咬牙切齿道:“好,我答应。” 萧元朗睨了徐安一眼,微微摇了摇头。 得,想要拦你作死都拦不住! 倒是皇后,此时嘴角的笑容又浓郁了几分,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 “好,那便开始吧!” 皇后看向跪在地上的徐安和萧元朗,道:“徐安,你赢了,公主叫你情哥哥,但你若输了,哼......” “那就连同私闯公主府的罪一起罚,一百大板。” “孙貂寺,叫慎刑司做好准备。” 徐安嘴角微抽,这都还没开始呢?就认为我输定了是吧! 他看向萧岚儿,道:“公主殿下,那你请出题吧!” “最好出难一点的,太简单的我怕你输得不甘心,到时候不认账就不好了。” 萧岚儿俏脸清冷,冷声道:“我萧岚儿说话算话,但你想要赢我,做梦!” “听好了,我出题了!” 第15章 第15章 “来呗。” 徐安跳了起来,皇后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他又乖乖地跪了回去。 萧岚儿沉吟了一下,道:“我的题是: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一听这题,徐安呆在当场! 鸡兔同笼?美女,你是在逗我吗? 我还以为你会出什么天大的难题,你却给我送分题? 见到呆住的徐安,萧岚儿清冷的俏脸上爬上了一丝的得意。 皇后双眼也微微眯了起来。 萧元朗脸色也变了,这题目有多难他很清楚,整个大乾也没几个人能顺利解出来。 “皇姐,这题到现在解出来的,只有国子监那几个算术导师,你拿这题来考徐安,有点过分了。” 萧元朗微微皱眉,显然对自家姐姐这么为难徐安有些不满。 过分?这混蛋在公主府骑在我身上打我的时候?难道就不过分...... 萧岚儿扫了徐安一眼,淡淡说道:“怎么会?徐大少爷刚才可是说了,他自己很厉害的,说不定真能解出来呢!” “嗯,是解出来了。” 徐安干咳一声,道:“不好意思,我刚才只是没想到公主殿下出的题这么简单,有些错愕而已。” 闻言,萧岚儿、皇后还有萧元朗齐齐愣住! 简单? 这道题可是大乾国子监的那三个算术老师,花了十数年研究才解出来的。 作为学识研究的突破,如今答案还封存在国子监的藏书楼。 你这家伙竟然说简单?开什么玩笑! 萧岚儿美眸看向徐安,唇角泛起一抹不屑的笑容:“这么说,你解出来了?” 徐安点点头,道:“当然,兔子十二只,鸡二十三只嘛,很简单啊!” 一听这话,萧岚儿嘴角的不屑,瞬间僵在了脸上。 萧元朗猛地侧头看向徐安,也是满脸震惊。 就连皇后,这时平静的脸上也充满了诧异,作为皇族,他们自然知道答案,没想到徐安竟然也知道。 “这不可能,你怎么知道的?” 萧岚儿难以置信地盯着徐安。 很快,她似乎自己猜到了答案,冷声质问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事先知道了答案,不然国子监研究了半辈子才算出来的答案,你怎么可能算得出来?” “这还需要研究半辈子?用我的方法,一口茶的功夫就能算出来好吧!” 徐安撇了撇嘴说道,说完他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古代。 鸡兔同笼、三折井的确是难题中的难题了。 但放在前世,这就是初中数学知识啊! 萧岚儿愣住,人家花一辈子去研究解法才算出来,你一口茶的功夫就能算出来?糊弄谁呢? “你的方法?” 皇后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徐安道:“那就在本宫面前,用你的方法,算给本宫看看?只要言之有理,这局算你赢!” 话落,她挥了挥手,孙貂寺便给徐安取来了纸笔。 “什么叫算?本来就是小臣嬴了好吧!” 徐安毛笔蘸了墨,开始写运算过程,同时加以详细的解说。 “小臣的方法,小臣管它叫一元一次方程。” “简单点来说就是用已知的条件来解出未知的数。” “这一道题,已知的有鸡和兔总的总头数和脚数,而隐藏的已知条件,则是兔有四只脚,鸡有两只脚!” “知道这些,咱们就可以列方程解了。假设兔子有X只,那鸡就有(35-X)......” 徐安很认真,怕他们听不懂,几乎每个步骤都认真地解说,确定皇后三人听懂之后,他才开始下一步。 而听着徐安的解说,萧岚儿和萧元朗已经呆住了,就连皇后,这时脸上已经充满了震惊,连呼吸都轻微地急促起来。 他们都是聪明人,徐安解释得这么详细,他们自然听得懂。 因此徐安还没有进行到最后的结果,他们便已经算出了结果了。 这......这困扰了无数算术人数十年的超级难题,竟然还有这么简单的解法? 这让那些研究了几十年甚至一辈子的人情以何堪? “徐安,这是谁教你的?” 皇后打断了徐安,脸色已经变得严肃起来。 “我自个儿捣鼓的啊!” 徐安看向皇后,满脸的无辜:“小臣很讨厌读死书死读书,偶尔和朋友鬼混的时候,有了一些灵感,就随便折腾了。” 徐安说这话皇后自然是相信的,因为她几乎见证了徐安的成长,知道这小子总是有一些乱七八糟天马行空的想法。 只是那时候他的纨绔反倒是更加的出众,所以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这与众不同的一面。 “你瞎捣鼓就把这千古难题解决了?这捣鼓得可以啊!”萧元朗回过神,眼睛都亮了起来。 他一直担心徐安没有手段一直纨绔下去,会被人算计,现在看来似乎是自己想多了。 这家伙也不是一无是处! 至于萧岚儿,依旧咬着薄唇难以置信,显然一个纨绔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出了这千古难题,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好,这种方法暂时别乱外传,等我和陛下商议一下看如何运用。” 皇后压着心底的震撼,道:“这局,你赢了。” 徐安立即看向萧岚儿,挤眉弄眼道:“怎么样,未来的老婆大人,你服不服?不服再来。” 萧岚儿攥紧拳头,冷哼道:“不过侥幸赢了一局而已,你得意什么!” “你不是很会算吗?那我就让你算个够。” 她取过桌上的纸笔,快速在上面写画。 片刻。 她走到徐安的面前,将纸张丢给徐安! “给你说一下,这叫九宫格。” “我的第二题,就是给你一至九个数字,然后填入这九宫格中。” “无论你用何种方法,每行、每列、每两个对角线上的三个数之和,都必须等于十五。” 说完,萧岚儿挑衅一笑。 这九宫格,她研究了一整天都没找到方法。 她就不信,徐安还能解出来。 “九宫格?就这?” 徐安顿时瞪大双眼,这全是送分题好吧,要不要这么简单? “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有肩,八六为足,五居中央。” 他看着萧岚儿,道:“这......就是答案!” 第16章 第16章 萧岚儿嘴角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重新捡回地上的九宫格图纸,按照徐安的口诀一次填进去,结果发现无论横竖还是两条斜线,数和真都是十五。 皇后和萧元朗也愣住了,看向徐安的目光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这个京都第一大纨绔,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这......这怎么可能?你怎么解出来的?” 萧岚儿后退了两步,俏脸有些泛白。 她自以为最难的难题,竟然在徐安的手中跟玩儿一样就解出来了,让她备受打击! 这还是自己最瞧不上的那个败家子纨绔? “这怎么不可能?九宫格而已,有什么难的?我还能解十六宫格,三十二宫格......哦,第一道题我用的是一元一次方程,后面还有二元、三元。” “这些都是我自己捣鼓出来的,我自己的学识学术。” 徐安拍了拍胸口,道:“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一学那些老家伙的东西,就开始犯困了吧?那是因为我对他们的学识根本就看不上。” “学问,学问,能学能问才叫学问。” “如今大乾文坛没落,文运流失,最大的原因就是故步自封,自以为自己手里的那点东西就能天下无敌,能不没落才见鬼。” “而我,将会是大乾文坛最靓的那颗新星!” 嘚瑟了一下,徐安才翘着拇指指着自己,看着萧岚儿道:“怎么样?未来老婆,现在还觉得你未来丈夫和那什么秦文简没法比吗?” “现在,我徐安可够资格......代表大乾挑战东虞?!” 后面的话,徐安加重了语气。 他这时候已经反应过来,皇后找他过来,根本就不是因为他私闯公主府的事情。 皇后找他过来,是因为迎接东虞使团的事,想要考校他。 他自然不敢藏私! 虽然可能对后面的躺平计划造成小小的困扰,但和挨一顿揍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萧岚儿咬着薄唇紧攥粉拳,没有说话。 这两道题,徐安都能轻易解出来,足以证明有和东虞使团对阵的能力......但前提是,这些题真是他自己解的。 皇后信他徐安的话,她是不信的。 一个纨绔了十几年的败家子,忽然这么聪明了,这不合理! “有这些,是足够了。” 皇后压下心头的激动,努力维持她的端庄:“但徐安,岚儿刚才没说错,东虞使团的势力不容小觑,你还是得担心点。” “这一局,你赢了,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徐安立即看向萧岚儿,道:“公主殿下,愿赌服输,你可别不认账啊!” 皇后既然说到此为止,那就意味着没有比试的必要了,她输了。 萧岚儿死死地咬着薄唇,直到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口腔,她才极不情愿地盯着徐安,冷声道:“我输了,情......情哥哥!” 说完,萧岚儿向皇后欠身一礼,转身就离开了舒兰殿。 而她所说的三个字虽然充满冷意,但落在徐安的耳中却极其的悦耳动听。 当然,徐安这时候嘚瑟都只停在脸上,不敢再刺激萧岚儿,不然离开皇宫,这女人估计得提刀砍自己了。 皇后看着萧岚儿的背影笑了笑,也没有叫住她。 以前萧岚儿反对婚约,是嫌弃徐安是个纨绔没有半点长处。 现在,知道徐安以前都是故意的,看她还能找出什么理由来拒婚! “徐安,你有这本事,以前怎么不用?” 萧元朗看着徐安,目光都能将他给融化了。 现在,他终于相信他这朋友不是吹牛,他是真有本事向东虞使团亮剑。 而且,徐安还答应帮他治理流民,想到这个问题萧元朗心头就隐隐激动起来,忽然有些期待了。 这家伙不知道在治理流民的问题上,会不会又有什么惊艳的表现? “干嘛要用?徐骁家财万贯,我混吃等死不好吗?那么辛苦干什么......” 话没说完,徐安忽然感觉到有锐利的目光看向自己,能有这么大气场的除了皇后还有谁? 徐安立即改口道:“但我现在大彻大悟了,我要为大乾的崛起战到最后一滴血!” “哼,这么多年,你倒是藏得挺好!” 皇后居高临下地盯着徐安,声音有些咬牙切齿:“为了能纨绔下去,连本宫和陛下都敢欺瞒,徐安,你好大的胆子。” 胆子不是太大,但以后我还是会接着躺...... “小臣知道错了,以后肯定痛改前非!”徐安连忙口是心非道。 这个话题不能多聊,多聊了得挨揍。 他赶紧转移话题,道:“娘娘,此次东虞使团出使我大乾,有皇子随行。按照礼制,我大乾迎接的规格要高上一节。” “所以,小臣请娘娘和陛下说一声,将太子借给小臣用用。” 听到这话,皇后双眼顿时眯了起来。 以她的睿智,怎么可能不知道徐安的心思?他这是想要帮太子赢取名望和声望。 但是,危险也非常的大! 一旦徐安对战东虞使团失败,肯定会被千夫所指,如果将太子也牵连进去,估计那些支持其他皇子的人,恐怕会借机攻击太子。 皇后看向太子,道:“此事事关你的东宫之位,你自己决定。” 萧元朗连忙拱手道:“儿臣作为太子,理应为大乾冲锋陷阵,岂能躲在后面坐享其成......儿臣,愿与徐安携手并进。” 徐安嘴角一抽,靠,这不是我之前说过的话吗?你这是现学现卖啊! 皇后欣慰地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孙貂寺,既然他们要携手并进,那便成全他们吧!” “拉下去,每人二十大板......” 徐安和萧元朗顿时如遭雷击,石化当场! 孙貂寺在他俩人错愕间,直接一手一个人提一个出了舒兰殿。 等院中只剩下了皇后一人,皇后抬手提起桌上的茶壶,自顾倒了两杯茶道:“陛下,你怎么看?” 皇帝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他背着双手看着徐安解的鸡兔同笼的题,又看着地上的九宫格,嘴角的笑容怎么也掩饰不住。 “朕看,甚好。” 元康帝听着徐安和太子的哀嚎声传来,道:“这,才是大乾子弟该有的样子!那群老家伙,是该动动了。” “好了,舒兰宫里就咱们两人了,没必要绷着。”皇后轻抿一口茶,“蹦跶吧!” 元康帝大笑一声,真在原地蹦了起来。 他等这一天...... 很久了! 第17章 第17章 徐安又在床上趴着了。 虽说昨日挨揍的时候,孙貂寺在两人的屁股上垫了垫子,但徐安依旧被揍得鬼哭狼嚎,因为垫子和他屁股上的伤黏在一起了。 青衣帮他撕下来的时候,徐安感觉连自己的皮都被撕下来了,痛不欲生。 好在国公府有上好的金疮药,止疼效果非常好,就是趴着睡让徐安苦不堪言。 倒是徐骁,知道徐安被皇后狠狠揍了一顿之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又看徐安哪儿都顺眼了。 “儿子,事情我都知道了,是爹错怪你了。” 徐骁坐在床前,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你有这么大本事,你咋不和爹说呢?和爹说了你就不会受这罪了!” 徐安听到这话,险些啐徐骁一脸口水。 我没说吗?啊?我说了你信了吗? “儿子,有件事吧,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得告诉你。” 徐骁脸色忽然严肃下来。 徐安点头,道:“我知道,你别说了,我不是你亲生的。” “滚!” 徐骁一巴掌抽在徐安的后脑勺:“除了我徐骁,谁还能生出你这么好的种?老子要告诉你的是,你姐要回来了。” “哦,回来就......草,徐骁你大爷!” 话没说完,徐安脸色一僵,像是遭到电击般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 他顾不上伤势,抓起挂在床头的剑,拔剑追着徐骁乱砍。 “儿子,你别激动,冷静点,冷静点......” 徐骁绕着桌子跑,边跑边试图安抚徐安。 “我冷静你大爷,老子都说老子能应付东虞使团了,你还叫那女魔王回来干什么?这日子还特妈能不能过了?” “你站住,让老子砍上三百刀!” 徐安双手持剑一阵乱砍。 他知道徐骁除了前身这个儿子外,还有两个女儿。 老大徐卿风,老三徐卿雨。 徐卿雨只有六岁,就是个小捣蛋鬼,随管家去乡下收租了还没回来。 徐卿风可不一样,她可以说是整个徐家的当家人,性格强势霸道,虽然是女儿身,却是稷下学宫宫主的嫡传弟子。 而且文武双绝,在百晓生的冠绝榜上位列第八。 这些徐安没有太大的感触,他最大的感触就是徐卿风纯粹是前身的噩梦,六岁被她用来练箭,八岁被她用来测试水的浮力,十岁的时候,做了个鬼风筝,差点将前身带上天...... 当今皇帝都说了,如果徐卿风是男儿身,当是宰相之资! 现在这女魔王要回家了,那还怎么玩?这不是要他的老命吗? “儿子,爹早知道你有这本事,也不会给她飞鸽传书了。” 徐安也是满脸委屈,女儿回来了,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爹不是怕你不是东虞使团的对手,丢了咱大乾的脸吗?” “只要拖上一点时间,你姐回来了,咱就还有反败为胜的可能。” “谁知道你小子藏得这么深,竟然真有和东虞使团叫板的本事。” 徐安长剑指着徐骁,怒道:“徐骁,你是傻子吗?你叫女魔头回来迎战东虞使团,那只会让东虞更加的看不起我们大乾。” “我们大乾男人都死光了?需要一个女人扛在前面?” 徐安摊着手掌,欲哭无泪:“我这......我这不是没想那么多吗?” “你大爷!” 徐安挥着剑再度劈了过去。 “将军,东虞使团派人前来拜见,点名要见小公爷。” 这时,门外传来了亲兵的声音。 “这么快就来了?” 徐安和徐骁齐齐停下脚步,两人相视一眼,都是满脸的疑惑。 “儿子,东虞使团难道不是应该去见陛下吗?怎么反倒先来见你了?”徐骁皱着眉头问道。 “我咋知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徐安丢掉手中的剑,道:“青衣,更衣。” 候在门外的青衣便推门进来,伺候着徐安穿衣,只是眼睛红红的,几次看向徐安都是泫然欲泣。 她更怕徐卿风。 “别怕,等处理完东虞使团的事,咱们搬空国公府,离家出走。” 徐安揉了揉青衣的脑袋安慰道。 徐骁脸皮微抽,小混蛋,你还真当老子是摆设呢? 跑?门都没有,小魔王要回来了,要死,咱父子俩一起死。 半炷香后,徐安和徐骁来到了前厅。 刚进大厅,徐安便看到一个青衣青年,正转着折扇站在大门前,并没有进定国公府的意思。 “阁下就是徐安徐小公爷吧?” 徐安刚走出来,青年抬头打量了一下他,挑唇问道。 “没错,我就是徐安。” 徐安刚点头,青年抬手便丢过来一封信。 徐安抬手接着,看到信封上写着两个大字:战书! “看来大乾是没什么人了,连迎接别国使团这种大事,竟然都让一个纨绔子弟来做,真是可笑至极!” 青年打开折扇,戏谑地盯着徐安:“我叫范庸,东虞大儒范懋的弟子,东虞三杰之一。” “这是我师兄秦文简给你下的战书,明日我东虞使团会在城外摆下擂台,等你来破。” “能破,我东虞进城,破不了,那我东虞使团就此回东虞!这大乾文坛,也就不值得我们关注了......” 徐安冷笑一声,难怪这家伙不去皇宫见皇帝,非得跑来国公府见他呢,这是来下战书,挑衅他的啊! “啧,你们真是心急,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丢脸?” 徐安转着手中的战书,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战书”两个字,写得有些秀气了。 “呵?凭你吗?” 范庸盯着徐安,脸色嘲讽道:“知道我东虞使团,为何抵达大乾京都而不入吗?就是因为你!” “大乾派一个败家子迎接我东虞使团,这是对我东虞使团的侮辱!” “那我东虞使团,自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范庸嘴角笑意更浓,脸上得意更盛:“这一战,我东虞使团不仅要让大乾输人,还要输阵,届时,整个大乾......将会成为天下人的笑话。” “而你徐安,将会成为大乾的千古罪人,受千夫所指,万人唾弃。” 话落,范庸折扇一收,指着徐安道:“当然,你若是怕了,记得上台跪地求饶,说不定我师兄一高兴,还能给你一个体面!” 徐安盯着范庸看了一会儿,微微一笑:“呵!拙劣的激将法。” “虽然拙劣,但在京都,还没几个人敢这么和我说话。” 徐安连战书都没看,直接便将手中的战书撕成碎片。 随即,抬手指向范庸道:“战书我接了,但你的双腿,我也要了。” “来人,将他双腿给我打折!” 将军府的将士齐齐看向徐骁。 这可是东虞使团的人,还是文坛大儒范懋的弟子,动他就是打了东虞的脸,严重的话可能会引起两国纷争。 “看老子干嘛?没听到我儿子的命令吗?” 徐骁一脚将身边的小将踹飞到一边,道:“我儿子要他的双腿,那我就要他的双手就行了。” “你们看准了打,别打死了,不然那群文官又要开始骂娘了。” 范庸脸色大变,一连退了数步,冲着徐骁怒喝道:“徐大将军,我代表的可是东虞,你敢动我......” “得得得,废话真多。” 徐骁双手拢在袖中,打断范庸的话,道:“老子给我儿子面子,才只要你双手的,不然早灭了你了信不?” “这是哪?这是大乾天下兵马大元帅府!” “在大乾天下兵马大元帅府下战书?想咋勒?你们东虞想打架啊?那就调集兵马干呗,老子麾下兵马六十万,谁怕谁?” “真以为我徐骁提不动刀了?是吧?” 范庸脸色唰一下苍白如纸! 大意了,定国公府不是只有大乾第一败家子,还有大乾军神徐泼皮啊! 这可是个敢打敢杀的主,别说是他一介书生,就是东虞太子在这里,惹怒了他也得被一刀噶了。 徐安看了徐骁一眼,拍了拍额头有些无语。 老爹,你抢戏了啊! 而定国公府的将士立即冲上前,直接拖着范庸进了府邸,很快,凄厉的惨叫声便传了出来。 “来人,去告诉太子一声,让他明日带着少爷我的那群兄弟过来汇合,少爷带他们扬名立万去!” 徐安双手叉腰,气势磅礴说道。 ...... 侍郎府。 秦德海和张安世相对而坐,两人的脸上都充满得意。 “哈哈,徐骁还真是作死啊!他竟然和儿子一起,把东虞使团的使者的手脚都给打折了,这不是给我们一个天大的好机会吗?” 张安世拳头敲着桌案,道:“徐骁这是破坏两国和平,秦侍郎,现在联合所有御史,参他一本,足够他喝一壶的。” “不急,不急......” 秦德海微微摇头,脸上多了一丝的狠厉:“等明日徐安败下阵来,到时候再一并清算,那时的效果,会比现在好上千百倍。” “哈哈哈......对,还是秦侍郎深谋远虑。” 张安世冲着秦德海竖起了大拇指。 “不过,你倒是可以让手底下的御史开始准备了,奏章,人证物证,都要准备齐全!” 秦德海抬手倒了两杯酒,笑道:“明日一战之后,要让徐家父子生死两难,再无半点翻身的机会。” “没了徐骁,丞相从北狄归来,大计可期!” “来,为胜利,喝一杯。” 张安世大笑着捧起酒杯,两人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第18章 第18章 翌日。 徐安换好衣服出门,当即傻眼了。 除了萧元朗外,程虎等一群狐朋狗友,竟然全都穿着盔甲,手持长枪,腰跨宝剑,俨然一副上场杀敌的样子。 “我擦,你们这是干嘛?我说带你们冲阵,你们还真当成上战场啊!” 徐安顿时无语了。 “兄弟,文绉绉的那一套我们不懂,但有我们在场上,无论东虞使团有什么阴谋,绝对不会让他们伤你半分。” 程虎敲着铠甲说道。 听到这话,徐安忽然明白他们为什么都着甲了。 既然是上战场,徐安就是他们的主帅,守护主帅,这是他们的责任。他们不是冲着什么扬名立万来的,他们只是单纯的想要保护他。 这份情谊,让徐安感到心暖。 “靠谱!” 徐安冲着众人竖起了大拇指,手一挥:“走着,今日咱们就去把东虞使团,砸个稀巴烂!让他们知道,咱大乾的男儿,可不是好惹的!” 他和太子并肩而行,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城门走去。 城门前。 经过东虞驻大乾的使臣亲自带队赶工,此时城门的正前方,已经搭建起了一座临时高台,高台上已经坐满了人。 坐在首座的,正是元康帝和皇后。 左下方首位坐着的,正是徐骁。 右下方首位则是一个年过花甲、有着几分仙风道骨的老人。 他正是东虞文坛大儒,范懋。 范懋身边,还坐着一个面容刚毅的青年,青年是东虞四皇子,宇文护。 而坐在宇文护身后的,正是一身白衣俊美无匹的秦文简。 此外,场中大多数人,都是大乾重臣以及文坛上赫赫有名的大儒,张安世、秦德海以及国子监祭酒孔明箴也都尽数到场了。 连公主萧岚儿,此时也是一身白裙站在城头上,美若天仙。 她是女子,自然是没有资格入场的,只能在城头上观战。 “陛下,你都亲自到场了,这亲封的迎接大使,却迟迟不见人,这谱倒是......呵呵......” 范懋抚着长须,笑着摇了摇头。 元康帝自然能听得出对方话中的浓浓嘲讽,心说准你们上门下战书,就不准徐安晾一下你们? 只是他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现出来,笑着点点头道:“范老先生说的是,这逆子素来纨绔惯了,连朕都难以管教。” “等下,还请老先生多费心教训教训他吧!” 范懋连连摆手,道:“陛下说笑了,徐小公爷既然是陛下亲封的迎接大使,想来是才华横溢,文采风流。” “说不定,今日还能见到徐小公爷技压全场,老朽岂敢献丑。” 元康帝眼一眯,那小子什么德性恐怕你这老家伙早就查得底朝天了吧?在这里寒碜谁呢? 徐骁盯着范懋,想要狠狠地怼这糟老头子几句,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今日皇帝给他下了一道旨意,比试结束前,他只能看,不许多说一句话。 秦文简想到徐安压在自己胸上的爪子,顿时脸色铁青,什么文采风流,明明就是个无耻的流氓败类采花贼。 “这混蛋,谱还真大,父皇母后都到了,他竟然还敢迟到!” 城墙上,萧岚儿没有见到徐安的身影,也是气得咬牙切齿。 什么迎战东虞使团,这家伙明显是想要让大乾丢人吧? “一二一,一二一......” 就在这时,震耳欲聋的声音传了过来。 所有人齐齐看去,便看到徐安和萧元朗正带着穿着甲胄的一群武将子弟,正从城门下跑步过来。 队列整齐,气势磅礴。 见到这一幕,元康帝嘴角顿时有了笑容。 这小家伙倒是会玩,别的不说,单论气势,就这出场的方式,就将东虞使团拿捏得死死的了。 就连一直没有说话的东虞皇子宇文护,这时也是双眼微微眯了起来,看向徐安的目光倏然有些锐利。 秦文简见到徐安,那一双好看的双眼顿时杀气腾腾! “这蠢货,也不看现在是什么场合,这是文斗,他以为是武斗吗?在文坛大儒范懋的面前玩这儿戏,简直丢人现眼。” 赵高看着这一幕,脸色冰冷地骂了一句。 “呵!他这么做,恐怕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吧!” 卫子铮也是满脸冷笑,却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呵!除了出生,你徐安还有什么本事? 今日,我卫子铮,才会是大乾最耀眼的新星。 “立定!” 徐安抬手握拳,所有人齐齐停下。 他向前走了两步,向着元康帝拱手道:“启禀陛下,使团迎接大使徐安,奉大乾太子之命,特来迎接东虞使团。” 闻言,众人顿时面面相觑,不明所以,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奉太子的命令?你难道不应该是奉皇帝的命令吗? 秦德海和张安世相视一眼,激动得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别人不明白,他们焉能不明白?徐安一句奉太子之命,证明所有的一切,他都是在帮太子做。 赢了,声望名望全是太子的。 输了......哈哈,输了就给他们攻击太子找了个好借口,这简直就是个天大的意外之喜啊! “东虞使团就在这里,但人家不愿进城,能不能接,看你本事。”元康帝笑着看向范懋。 范懋也是抚着长须而笑,没有说话。 “那就不接呗,小臣也只是假装客气一下而已。” 徐安走到高台中间,目光扫了扫东虞使团:“我家太子说了,东虞使团反客为主,挑衅我大乾,明显就是皮痒了欠收拾,那就不要和他们客气了。” “我,徐安,接了战书,今日代表大乾,前来应战。” “谁是秦文简啊,出来聊聊!” 闻言,众人都愣住了,这家伙不愧是京都第一纨绔,还真够直接的。 我没说,这些话都不是我说的,我堂堂一国太子知书达理,我会说这种话吗......萧元朗脸皮都在抽搐,他忽然有些后悔和徐安同舟共济了。 一世英名,可能都被这混账毁了。 “我就是。” 宇文护身后的秦文简站了起来。 “哦?听说你很厉害,竟然......草......” 徐安听到声音,下意识地向着声源的方向看去,下一秒差点跳了起来。 这不是明月楼被自己不小心扑到的家伙吗? 他当时还碰到了胸,很确定这家伙就是个女人啊! 她竟然是秦文简? 闻名天下,最有机会成就圣人之位的秦文简,竟然是个美女......这这这......女扮男装,这简直也太刺激了吧? “你你你......” 徐安指着秦文简,说话都打结了。 难怪这小妞要下战书,这明显是要找他报仇。 “我就是秦文简,今日擂台正是我摆下的,特意领教徐小公爷以及大乾年轻一辈的才华学识。” 秦文简拱手说道,那妖异的脸上充满了警告。 “咳咳......” 徐安干咳两声,脸色别提有多激动了。 “那不用比了,你不是我的对手,乖乖的和我回去暖......咳,乖乖的回去和我混吧?” “到我身边当个小厮,以后跟着我玩儿。” “你那师父,对,就是那叫范懋的,他已经没有什么可教你的了吧?” “但我有啊!你知道月亮上有什么吗?你知道太阳距离我们有多远吗?你知道怎么称泰山吗?你知道如何量黄河吗?” “你不知道,我知道,你跟着我,我就教你,当然,你不是想要娶我未来的媳妇吗?刚好她对你也很有好感,我把她让给你,怎么样?” 你是女人,你娶了我未来的老婆,我再把你娶了,哈哈,简直两全其美......徐安心头暗暗嘚瑟。 但众人听到这话都懵了,你这狂妄得有些过头了啊!大儒范懋都不放在眼里就算了,你竟然还敢口出狂妄。 月亮上有什么?太阳距离我们多远?泰山怎么称?黄河怎么量?神仙才知道吧! 元康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皇后的手也下意识地攥成了拳,小混蛋,胡说八道什么呢?你皮子又痒了是吧? 萧岚儿咬着薄唇,整个人都快气炸了。 这混蛋乱说八道什么?我是对秦文简很佩服,但谁要嫁给他了?我萧岚儿的婚姻大事,轮到你来指手画脚? 赵高、卫子铮等人也愣住了,这啥意思?这混蛋为了拉拢秦文简,竟然连未过门的妻子都能送出去? 无耻,可悲,简直就是大乾文人的耻辱! “闭嘴!” 唯独秦文简,知道徐安是什么心思,气得胸脯起伏,浑身都在轻微地颤抖。 她冷冷地盯着徐安,道:“徐小公爷嘴皮子果然厉害,但耍嘴皮子没用,只会让我秦文简更加的看不起你。” “今日布下擂台,为的是让大乾和东虞年轻一辈在学识上一决高下。” “徐小公也若真有本事,那就比试上见真章!” 第19章 第19章 话落,秦文简看向元康帝。 “陛下,此次比试双方各出十人,根据题目作一首诗,填一首词。” “再由我师范先生和诸位大乾大儒一起审核评定,选出最佳者为胜。” “当然,为了公平起见,此次比试,采用糊名的方式,如此在没有撕开糊名之前,谁都不知道作者是谁。” 元康帝眼睛微微眯起,听起来是挺公平,但题目是你东虞出的,鬼知道你们有没有提前先做好诗词了? 要是这样,还公平个鬼? 他是皇帝,不可能因为怀疑就和一个后辈争论,只能看向徐安道:“徐安,你怎么看?” “陛下,小臣没有任何问题。” 徐安拱了拱手,道:“十人,二十人,一百人对于小臣来说,没有多大区别。” “小臣不是针对谁,参加比试的诸位......都是垃圾!” 空气骤然安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徐安。 这话说得......简直狂得没边了啊! 萧元朗恨不得冲上去捂住徐安的嘴,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程虎等一群武将子弟,却是双眼亮晶晶。 不愧是咱武将子弟,这话说得......提气! 皇帝脸色也都僵住了,指尖下意识地颤了颤。 小混蛋,又在作死! 我要你去提出质疑,你却放飞自我是吧? 等下输了,你要朕怎么收场?灭你九族吗? 元康帝看向徐骁,却见徐骁此时满脸欣慰,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样子,顿时气得差点掀桌子了。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年轻人,是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 范懋轻抿一口茶,笑了起来。 “狂妄!” “狂妄至极,秦师兄,好好的教训教训他。” “愚蠢的家伙,你很快就会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的!” “......” 东虞使团的人全怒了,一个个怒火中烧。 秦文简是谁?那可是他们东虞最有希望成为读书圣人的人,你竟然说他也是垃圾? 这能忍? 这忍不了! 赵高、卫子铮等人也是脸色铁青,一个个像是吃了苍蝇一般难受。 东虞人能骂,他们不能骂,差点没把他们给憋死了。 秦文简脸色也冰冷下来,她也没想到眼前这登徒子不仅无耻,竟然还如此蛮横无礼,目中无人。 不给他一个教训,他是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是吗?那在下倒是想要看看,徐小公爷的本事,是不是和你这张嘴,一样的厉害了。” 秦文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徐小公爷,请吧!” 话落,她也不等徐安说话,自顾在比试区找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请双方参与比试人员,入场。” 元康帝身边的孙貂寺走了出来,公鸭般的声音传遍全场。 东虞使团、大乾文坛双方人马听到指令,也都开始相继入场。 经过徐安身边的时候,双方人马都怒目瞪着他,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样子。 “等着,等下有你好看!” “丢人现眼的东西,大乾文坛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败类,你也配站在这里?” “......” 无论是东虞人,还是大乾读书人经过他的身边的时候,都对他进行一次深切问候。 “靠,骂谁呢?信不信等下老子把你们脸打肿了,再把你们退打折了,一个个的都长本事了是吧?” 徐安顿时就不爽了,咋地,你们羞辱老子就行,老子反击就是大逆不道? 什么逻辑啊这是?我是给你们脸了是吧? “徐小公爷,请入席。” 孙貂寺看向还站在正中央的徐安,恭敬说道:“徐小公爷,比试即将开始......” “开始就开始呗,少爷我先让他们一炷香的时间,免得说本少爷欺负他们,输了不服气。” 徐安展开折扇,霸气说道。 这话一出,现场顿时一片哗然,所有人看向徐安的目光都像是在看个白痴! 考试谁不怕时间不够,你竟然嫌时间太多?疯了吧? “这小孽障,朕要打死他!”元康帝忍不住了,脸上努力保持镇定,声音漏风般从牙齿缝中挤了出来。 “不用陛下动手,等比试过后,臣妾会和他好好的聊聊的。”皇后脸上的笑容依旧端庄,声音却充满冷意。 饶是她心态很好,这时也被徐安搞得有些崩了。 “可恶,愚蠢,笨蛋......” 城墙上,萧岚儿也是气得直跺脚,盯着徐安的目光,恨不得将他生生给凌迟了。 “呵呵,都到这时候了,这小纨绔竟然还这么装,还真是自找死路啊!”张安世手中握着酒杯,笑容满面。 “将死之人,让他多装装又如何?”秦德海轻笑,满脸不屑。 秦文简轻蔑地摇了摇头,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 为了收拾一个败家子,摆下这么大的阵仗,他配吗? 唯独徐骁,翘着双脚双手拢在袖中,依旧一副睥睨天下的样子。 就连老太监孙貂寺,这时也是急得团团转,眼看一炷香时间过去了,他连忙提醒道:“小公爷,你要让的时间到了,快请入席吧?” “徐安,你再敢说半句废话,本宫先斩你,然后自杀以谢天下!” 身后,萧元朗也咬牙说道,他对这家伙是真忍不了了。 我知道你算术厉害,九宫格、雉兔同笼你轻松解出来了,但这不是算术解题,这是作诗填词,意境、情感都得到位。 但意境、情感这种东西,你有吗? “别别,别那么激动,我上场还不行吗?” 徐安赶紧跳得远远的,因为萧元朗手已经落在剑上了。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徐安迈着不可一世地步伐,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翻开卷子看了一眼,诗词卷子是分开的,诗唱理想,词写愁绪,的确很符合读书人的意境,但区区两道题就想为难他?痴人说梦! 写理想的诗?历史上多得是,最牛的还是诗仙李白了。 写愁绪的词,那也是一抓一大把,但徐安最喜欢的,还是李清照。 那是一字一句都写得凄怜婉转,断人情肠! 最终,徐安选择了李白的《上李邕》和李清照的《声声慢》,立即奋笔疾书。 片刻。 丢笔离席。 见状,全场瞬间一片死寂! 随即,又像惊雷一般炸开。 “这......这就结束了?” “开什么玩笑?一首好的诗词,谁不是经过千雕细啄出来的?他抬笔就来?” “这是在卷子上乱写乱花吧?我就知道这败家子不可信吧!” “......” 听着这些议论,范懋抚着长须看向元康帝,笑道:“看来,徐小公爷果真是才高八斗,竟然只看一眼踢,便能奋笔疾书,大乾文坛,果真苍龙卧虎,老朽佩服。” 元康帝听着这老货的反话,心头窝火得不行。 这时,他几乎不抱任何的希望了,只能保持着笑容说道:“这孽障就是这般顽劣,让范老先生见笑了。” “无妨,年轻人,自然该有青年人的傲气嘛。” 范懋依旧在笑,再是眼底的戏谑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皇后心头也是火得不行,她对徐安的期望,甚至比皇帝更高。 现在,徐安的表现,让她失望之极。 但听到范懋这话,她还是笑了笑道:“范老先生不必反话正说,比赛尚未结束,谁又知道结局如何呢?” 范懋一拂衣袖,大笑道:“娘娘说得是,那便拭目以待吧!” “哈哈,这蠢货......还真是,丢人现眼啊!” 张安世看着离开的徐安,嘲讽一笑:“我真不知道当日他是怎么有胆子,在朝堂上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 秦德海双眼也是微微眯起,玩味道:“这难道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吗?如此一来,除掉他们父子,便简单得多了。” “现在,不是我们要杀他,而是民意要杀他!” 城墙上,萧岚儿已经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她虽然看不上徐安,但比试事关大乾国体,她心头依旧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徐安能创造奇迹,胜过东虞使团。 如今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就不该对这个流氓渣滓有半点期望。 赵高、魏子铮以及东虞使团的一众学子,也都满脸不屑。 “徐安?你干什么?怎么交卷这么快?” 萧元朗也忍不住了,什么给我积累声望名望,你这家伙是在害我的吧? “兄弟,你这搞得......我们也有点看不懂啊!” 就连程虎这大老粗,这时也是满脸无语,我们亲自给你保驾护航,你好歹争点气啊! “什么叫快?那题目太简单了,没挑战性。” 徐安展开折扇,淡淡说道。 “切!” 现场顿时响起一阵嘘声。 徐安顿时无语了,老子说的是实话,怎么就没人信呢? 不信是吧?等下本少爷不惊掉你们的下巴。 “时间到!”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孙貂寺的声音再度传遍全场:“参与比试人员全部起身离席,开始糊名评卷。” 参加比试的双方人员立即离席,随即双方立即派人下来,开始糊名收卷,再将试卷打乱送到了元康帝的案头。 这下元康帝想要偷看徐安的试卷,都没有可能了。 “分发下去吧!” 他只能挥了挥手,让孙貂寺将试卷分发给范懋、孔明箴等这些大儒,让他们评选出最佳作品。 第20章 第20章 “徐大世子才华横溢,我等甘拜下风,佩服佩服!” 这时,东虞使团那边有人忍不住冲着徐安讥讽起来。 显然,刚才徐安的嘲讽,几乎将他们所有人贬得一文不值,现在逮住机会,自然要狠狠的羞辱一番。 果然,东虞使团那边诸多学子也都看了过来,目光玩味,笑容阴险。 “那是,本少爷刚才已经说过了,本少爷不是针对谁,参与比试的诸位,都是垃圾!” 徐安昂首挺胸,看着说话的青年笑道:“这话,现在依旧有效!” 闻言,赵高、卫子铮等人都脸色铁青,没脸见人了。 这蠢货是听不出人家说的是反话吗?竟然还以为是在夸他?愚蠢至极。 “哈哈,谁是垃圾,等下就知道了。” 那人挑衅地看着徐安,道:“到那时,希望徐大使还笑得出来。” “好的,等下本少爷一定笑给你看。” 徐安扇着扇子,看着秦文简:“秦兄,本少爷对你可是真心实意的,你要好好的考虑考虑,跟着本少爷混,真的比那什么范懋混强得太多了。” “什么算术,几何,机关机械,地理地图、金属制造等等,我都可以教你!” “不需要。”秦文简冰冷回了三个字。 这混蛋! 东虞使团的人看着这一幕,顿时都给气炸了。 “评卷完成,最佳诗词已评选出来。” 这时,孙貂寺的声音传来,瞬间将所有人的思绪拉回,齐齐看向了高台。 只见国子监祭酒孔明箴走了出来,目光扫了一眼全场,笑着说道:“经过评选,最终在数十份考卷中,脱颖而出的是诗是......《大鹏赋》!”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孔明箴虽然已经年过花甲,但念这首诗时,却声若洪钟。 众人听完,皆不由满心震撼,开篇就豪情满怀,直冲青云之志,让人热血沸腾。 “好诗,好诗啊!写出年轻人的傲气轻狂,霸气宏图,可惜了......”元康帝手下意识地攥成拳,眼底透着深深的失落。 他此时心头已经凉了半截,大乾的读书人,在那些老顽固的影响下,已经老气横秋,暮气沉沉,谁还能写出这种充满活力的诗句? 至于徐安这小混蛋,那更不可能了,才上去那点时间...... 这,恐怕是出自东虞那位少年天才秦文简之手吧! 皇后也是轻微一叹,她心头也认同了皇帝的想法。 赵高、卫子铮等人,听完诗句,也都不由低下了头。 他们自诩才华横溢,但在这样的传世神作面前,不值一提。 “输了么?” 城墙上,萧岚儿也是苦涩一笑。 输在这样的神作之手,大乾文坛......输得不冤。 萧元朗、程虎等人,也都有些垂头丧气了。 “这......这是谁写的啊?” 片刻,寂静的全场终于有人回过神,忍不住说道。 “我。” 徐安站了出来,手执折扇冲着众人一礼,笑道:“不好意思,献丑了,这首诗,就是本少爷我写的。” 全场呆住。 所有人看着徐安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白痴! “哈哈哈......” 随即,哄笑声传遍全场,特别是东虞使团那边,笑得最为放肆。 “上场就交卷,你写的?哈哈哈......你还真敢认啊!” “笑死我了,大乾文人都这么可笑的吗?这肯定是我们秦师兄写的!” “这真要是他写的,我直接将这桌子吃下去!” “......” 听到这些嘲讽声,饶是皇帝,这时脸都有些发烧。 小混蛋,都这时候了,你还给朕添乱,你真当朕不敢收拾你吗? 城墙上,萧岚儿气得攥紧粉拳,俏脸覆冰,这蠢货,输就是输了,我大乾文坛又不是输不起,何必这么丢人现眼? 卫子铮、赵高等人也都满脸怒容,恨不得将徐安生吞活剥了。 你想丢脸自己丢去,别把我大乾文坛也拉进去和你一起丢人。 张安世和秦德海等人,也都激动得看着这一幕,这败家子跳得越欢,等比试结束,他就死得越惨。 范懋依旧抚着长须,只是笑容中的嘲讽意味,已经拉满了。 就连一直沉默存在感最低的东虞皇子宇文护,这时也是轻微地摇了摇头,纨绔子弟就是纨绔子弟,不足为虑! 只有皇后,闻言双眼微微地眯了起来,心头忽然莫名又有了一点点的期待。 在皇宫时,这小家伙似乎也是这样的,难不成......真是他? “靠,我说你们这些人,怎么连句实话都听不进去呢?” 徐安顿时不爽了,撸了撸袖子刚想好好的说道说道,萧元朗已经将他拉了回去,涨红着脸恳求道:“大哥,我叫你大哥了,求你闭嘴吧,别再作了好不好,本宫的剑已经摁不住了......” 徐安:“......” 靠,你个浓眉大眼的太子也不信我? 感情搞了半天,老子一个人唱独角戏呢? “是谁写的,暂时先卖个关子,先欣赏完这首词,再一起撕开糊名,给大家解惑。” 范懋笑着站了起来,指着手中的卷子道:“我手中的这首词,也是一首传世佳作,词牌名《声声慢》。”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著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听完这词,全场再一次陷入了沉寂。 刚才的《大鹏赋》写尽年轻人的意气风发,这首词则恰恰相反。 这首词字字句句徘徊低迷、婉转凄楚,仿佛听到一个伤心之极的人正在低声倾诉,她还尚未开口,便已经能听到了她的忧伤,让人心生悲悯...... 一诗一词,两种不同的写法,表达两种不同的情感,却同样让人震撼至极! 哪怕是皇帝,皇后,墙上的公主萧岚儿,也都沉浸其中。 “原来......这才是愁啊!” 许久,有人低声感叹。 “呵呵,说不定这词也是才高八斗的徐小公爷写的呢!” 东虞使团那边,有人看向徐安讥讽地笑了起来。 这话一出,很多人也都笑了,诗词两种不同的写法,除非他徐安是神仙,否则,能写得出来? 我擦,瞧不起谁呢这是? 徐安刚想站出来,但却被萧元朗死死按住,不准他再乱出头。 但这能忍吗? 他徐安不能忍! “喂,魏老头,有种的你撕开糊名,看是不是本少爷我写的。” 徐安冲着范懋说道。 “也罢,那便撕开糊名吧!” 范懋双手将试卷递给元康帝,笑道:“此事,应由陛下亲启。” 元康帝心头顿时怒火冲天,范老贼,你是杀人诛心啊! 元康帝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心头那是一个窝火。 撕开糊名,诗词若是没有一个大乾子弟的名字,这不是打他这个皇帝的脸? 说他治理无方,才导致大乾文坛没落至此,连个能写首像样诗词的人都没有。 但问题是范老贼这老狐狸提这事,他还真没半点拒绝的理由。 他作为大乾皇帝,撕开糊名,提携后辈这种事,理应由他来做,也必须由他来做。 所以范老贼此举不仅没有不妥,反而十分的合情合理,挑不出半点毛病。 “好,那这糊名,就由朕亲自撕开。” 元康帝只能压下心头的不满,笑着接过两张试卷。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落在了元康帝的身上。 第21章 第21章 “《大鹏赋》写尽了年轻人的朝气和志气,深得朕意。撕开糊名,无论创作者是谁,朕皆有重赏!” 元康帝笑容和煦,抬手撕开了糊名:“朕看看,这《大鹏赋》的创作者是......” 名字还没念出来,元康帝已经呆在当场! 随即,呼吸粗重而急促,双手也轻微地颤抖起来。 而他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名字,眼睛眨了又眨,生怕自己看错了。 ——徐安! 那两个字是徐安。 “这......这真是那孽障?竟然真是那孽障?” “如此朝气蓬勃,志向千里的诗词,竟然真出自这家伙之手?” “也对,那小孽障,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论朝气蓬勃?谁能比得过他!” 元康帝攥着试卷,呆滞的脸上渐渐泛红,他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好,好得很,好的很啊!”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顿时都愣住了。 陛下这不会是看到不是大乾子弟所写的诗,疯了吧? “陛下。” 皇后也紧张地看向元康帝,她很清楚元康帝对大乾文坛的重视,生怕皇帝真急出个好歹来。 “哈哈哈......朕没事,朕是高兴!” 元康帝高高扬起手中的试卷,朗朗之声传遍全场:“朕宣布,大鹏赋的创作者是......大乾徐安!” 大乾徐安! 四个字,宛若惊雷一般,在场中来回回荡。 听到这个名字,所有人呆在当场! 范懋正笑着等皇帝出丑,此时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险些开口说你是说错了吧? 张安世和秦德海正等着徐安失败,好联合朝中御史言官,一套组合拳拍死他们父子。 现在听到这话,两个人直接石化在了当场,只觉得脑袋上天雷滚滚! 这不可能! 徐安? 怎么可能是徐安? 他就是个败家子,他怎么可能会作诗?肯定是哪里搞错了,这不可能! 两人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城墙上,萧岚儿在听到元康帝喊出徐安的名字的时候,整个人瞬间惊得捂住薄唇,满脸的震撼。 徐安? 这流氓竟然没有说谎? 《大鹏赋》这志高千里的诗词,竟然真的出自他手中? 真的假的?! 她依旧难以相信。 秦文简猛地看向徐安,那张俊美无匹的脸上也是充满错愕。 竟然真的是他?那明月楼那首美人诗,肯定也是出自他之手,而不是有人写给他的? 但,这怎么可能?他站在书桌前多久,恐怕连盏茶功夫都没有吧。 这么短的时间,他竟然能写出这千古神作? 宇文护骤然坐直了身体,盯着徐安的眼神骤然犀利起来,看来是看走眼了,这家伙原来是个扮猪吃虎的角色。 赵高、卫子铮等人,也都瞪大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 徐安?怎么可能是徐安?怎么能是徐安! 他们可以接受这首诗的作者是任何人,但是决不能是徐安,一个败家子,一首神作诗,凭什么?他也配? 他不配啊! 东虞使团这边所有人也哑了,刚才叫嚣得最厉害的那几人,这时候脸色又红又紫,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抽了几个大嘴巴子。 徐安,竟然真的是他! 而他们,竟然一直被他当成猴来耍。 萧元朗双手还死死抓着徐安,但此时整个人已经僵硬住了,想要说什么,嘴角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来。 原来,自己的好朋友真有这样的本事。 原来,自己的好朋友真是能写出这种浩然正气诗的人。 而他,竟然不相信他! 他相信自己,处处为自己着想,自己竟然不相信他?还嫌他丢人,这算哪门子的朋友? 程虎和一众武将子弟也是目瞪口呆,他们不知道诗好不好,但看到众人现在的脸色,他们很清楚一点,老子的兄弟牛大发了! 而皇后,早就蹿到了皇帝的身侧,看着那熟悉的名字,脸上也满是激动。 还不错,没让本宫失望! 徐骁搓着双手,脸色扭曲,那是强忍着笑的缘故,皇帝笑得那么夸张,他不能笑得比皇帝还夸张,得忍着...... 此时,他心头那是一个美啊! 哈哈,谁说老子是徐泼皮的?老子的儿子,是个厉害至极的读书人。 “瞧你们一个个的,这都什么表情啊?” 徐安走了出来,用力地拍了拍手:“喂喂喂,回神了,本少爷早给你们说过了,那就是本少爷写的,都还不信,现在脸肿了吧?” “东虞的那谁?对,说的就是你,看过来。” 徐安抬手冲着刚才羞辱他的那东虞青年招了招手,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本少爷笑给你看了,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闻言,东虞使团众人顿时脸色一阵发烧,想要反驳,却一句话也敢多说。 众人看着徐安的嘚瑟样,脸皮也是一阵抽搐,这家伙真真是杀人诛心啊! “范老先生,看来,东虞子弟还得加油呀!可不能让我大乾子弟甩得太远了。” 元康帝回过神,笑呵呵地看着范懋,心头郁结的气,此时终于狠狠地出了,全身那是一个舒畅,畅爽淋漓。 刚才这老家伙的嘲讽,他自然要还回去! 范懋心头一阵憋屈,心说不是还有诗词吗?你急什么?脸上却客客气气地道:“是,东虞子弟,定会奋起直追。” “现在,还请陛下,撕开词的糊名吧!” 现在,东虞只能靠词,来搬回一城了。 第22章 第22章 元康帝笑着地点头。 他很清楚,范懋这是想要扳回一局。 但没关系,就当是给范懋一个面子嘛。 现在有了徐安这首踌躇满志的《大鹏赋》撑了门面,一首词,让给他们又何妨? “不用那么麻烦了,这也是我写的。” 结果他还没有说话,徐安嘚瑟的声音已经传来。 他昂首挺胸地站在场中,指尖转着折扇,俨然一副高手寂寞的样子。 众人目光齐齐地聚集在徐安的身上,瞧见他的样子,顿时都不爽了,你写的?你不仅能志当存高远?还能哀怨诉愁肠呗? 你是真把自己当神仙了是吧? 就连范懋,这时也坐不住了,亲自下场了。 “哦?徐小公爷倒是很有自信嘛?” 他居高临下看着徐安,目光锐利道:“但这一诗一词,乃是两种写法,诗写得豪放张扬,词填得婉约唯美,小公爷是想说......这两种写法,你都能写吗?” “这算什么?本少爷会的可多了。” 徐安折扇一收,正色道:“像什么浪漫主义诗,边塞诗,山水田园诗等等,就没有我不会的。” 听到这话,众人都愣住了。 诗词流派何其难也?任何一个读书人能将某个流派研究透彻,那就是厉害到天边,能流传千古的人了。 这家伙竟然竟然说自己全部都会? 这怎么可能? 他今年才多大?十八岁而已。 十八年华便将别人终其一生学不完的东西全学完了?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城墙上,萧岚儿也是俏脸铁青。 “混账,《大鹏赋》够你嘚瑟的了,你还抢什么《声声慢》?” “那种婉约凄楚的意境,是你一个败家子能写出来的?” 她咬牙切齿,冷声说道。 张安世、秦德海等人也都攥紧了拳,心头也在暗暗祈祷这词和徐安无关。 只要词不是徐安写的,那就是平局,他们就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否则,他们就彻彻底底输了。 而输了,就得当众跪地和徐安道歉,叫徐安爷爷。 想到这个结果,两人就头皮发麻。 秦文简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她想到了明月楼的那首美人诗,如果真是徐安作的,那极有可能他真的能写两种流派的诗! 她心有暗暗焦急,想要提醒范懋,却又怕自己猜错。 元康帝这时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僵硬,孽障,刚表扬了你,你又开始作是吧? 眼看范懋脸色沉了下来,元康帝连忙笑道:“哎,这小子就喜欢胡闹,范老先生莫要和他计较。” 话落,他瞪了一眼徐安道:“孽......小子,不可胡闹,还不快给范先生赔礼。” 道歉?我脑袋中转着无数流派的诗词,算得上胡说吗?道个鬼的歉......徐安有些无语,拱手道:“陛下,这礼没法赔啊!小臣只是实话实说。” “哼,年轻人,学问一途要脚踏实地,莫要好高骛远啊!” 范懋有些怒了。 他看向元康帝,道:“陛下,请揭糊名吧!老朽也很想知道,这究竟是不是徐小公爷的杰作。” 他自认学识无双,整个文界能与他比肩的屈指可数,无数读书人以能成为他的弟子,或者得到他的指点为傲。 如今,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子,竟然不把他放在眼底。 众人见到徐安惹怒了范懋,也都脸色戏谑起来。 那可是文坛大儒,连皇帝都得给三分面子,这家伙惹怒了他,能有好果子吃? 元康帝脸色也是沉了沉,刚才的兴奋都被湮灭了大半,本来大好的开局,现在被徐安这么一折腾,全被他给玩废了。 要是撕开糊名不是他,这脸不是重新丢回去了吗? 第23章 第23章 “孽障,等着看朕怎么收拾你!” 元康帝瞪了徐安一眼,抬手撕开糊名:“范老先生说得对,这《声声慢》的创作者是谁,撕开糊名就知道了。” “但无论是谁,朕都会像《大鹏赋》一样有重赏......” 话没说完,元康帝的话瞬间卡在喉咙,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而目光,却已经唰的一下落在了徐安的身上,那眼神炙热得能将徐安给融化了。 ——徐安! 卷面上的名字,还真是这小兔崽子啊! 这小混蛋,还真没说谎,他还真是实话实说而已! 众人看着这一幕,顿时满脸惊诧,瞳孔也一点点瞪大,更有甚者,嘴巴已经张大起来,几乎能吞下了整个拳头! 不是吧? 不会吧? 难道真的是他? 真的又是这个败家子? 他真能豪放,而且还能婉约? 这特娘的要是真的,那这货不仅创造了一个奇迹,而且还给大乾文坛,东虞文坛,或者说是整个九州天下的文坛一记狠狠的巴掌。 你们终其一生所学,比不过一个纨绔败家子! “不!不能是他!绝对不能是他!” 张安世、秦德海还有赵高等人,此时脸色狰狞,心头已经在怒吼,在咆哮! 输在徐安手中,整个大乾文坛,将会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什么?真是徐安?这怎么可能?” 城墙上,公主萧岚儿美眸瞪大,俏脸震撼。 她自诩对那个一无是处的徐安很了解,甚至为了退婚,将这些年他的所作所为都集成了一个小册,以此为退婚的证据。 现在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对徐安一点都不了解。 秦文简俏脸铁青,双眼死死地盯着徐安,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这一次,他们有备而来,对大乾年轻一辈自然有过调查,整个京都声名最大者,不过赵高、卫子铮之流。 小才是有,却无大才。 本来以为此战稳胜,却没想到半路竟然杀出了一个徐安! 这个大乾恶名昭彰的大纨绔,竟然生生扭转了战局。 而范懋,此时也呆住了,老面上充满难以置信。 难道大乾这个败家子,真能写两种流派的诗词? 这绝对不可能,这连他都做不到啊! 唯独皇后,此时已经笑容满面,低声冲着错愕中的元康帝道:“陛下,你是皇帝,注意点影响,该回神了。” 元康帝嘴角一抽,咋地,朕高兴不行? 他目光扫了一眼全场,最后看向徐安,大声道:“《声声慢》作者,大乾......徐安!” 闻言,全场寂静! 片刻,又像是惊雷一般炸开。 “我的天,真是他?竟然真的是他!” “这怎么可能?为什么是他,老天你不开眼啊!” “如此纨绔赢得了比试,要天下儒生情何以堪啊!” “......” 现场喧嚣起来,几乎一片哀嚎。 张安世、秦德海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完了! 这下全完了。 第24章 第24章 徐安听到这些哀嚎声,脸顿时就黑了。 “喂喂喂,你们什么意思啊?你们是不是输不起?” 徐安手持折扇扫过全场,道:“早就给你们说过了,诗词一道,我徐安刚认第二,天下就没人敢认第一,你们还不信。” “现在,相信了吧?” 众人死死地盯着他,满脸怒容! 特别是赵高、卫子铮等人,都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 相信? 就你徐安那不靠谱的样,鬼才相信你? 城墙上,嘴角刚泛起笑容的萧岚儿,俏脸再次冷了下去。 混账,就算你真有点本事,我萧岚儿,也不可能嫁给你,我的男人,必须顶天立地,而不是这样吊儿郎当...... 秦文简攥着拳头,俏脸铁青,输了,输得彻底。 他们此行的谋划,算是不攻自破了。 “别气馁,看来这些年,看来大乾将他藏得挺深,但和你比,他还不配。” 她的身侧,宇文护笑着安慰。 话是这么说,但此时他看向徐安的目光,已经泛起了杀意。 秦文简抿了抿唇,没说话。 不配吗? 能写出这种流传千古诗词的人,岂会是池中之物。 “哈哈哈......哈哈哈......” 此时最得意的,莫过于徐骁了。 胜败已定,皇帝对徐骁的禁令自然失效了,老徐顿时一蹦三丈高,笑声动九霄。 “看到没,你们看到没,他,是我徐骁的儿子!” 他指着徐安,那张狂的样子,比徐安还狂上百十倍。 “谁说儿子是纨绔的?你们这些读书人加在一起,还不是被他一个人吊打,哈哈,就问你们服不服,服不服?” “还有谁不服的?站出来,我们父子教他做人。” 众人盯着徐骁,一个个怒火中烧,却敢怒不敢言。 呸!老子都如此,难怪儿子是这般德行。 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 徐安脸皮颤了颤,顿感羞耻。 他摸了摸鼻,有些尴尬道:“老爹,低调点,低调点,咱们要胜而不骄......” “低调个屁!” 徐骁直接打断徐安的话,道:“老子都忍了这么久了,还不让老子出口气?你小子就是胆子小,和他们耍什么嘴皮子。” “要是老子,早和他们讲拳头!” “现在谁要是还不服,老子拉着军队绕着他家跑十圈!” 徐安嘴角微抽,老爹,你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了,咱要以德服人啊! 元康帝看了一眼身侧的徐骁,险些忍不住一脚将他踹下高台,你是大乾的兵马大元帅,注意点影响行不行? 你不要脸,大乾还要脸呢! “你们父子俩,都给朕闭嘴。” 元康帝怒斥了徐家父子,才看向面色铁青范懋,笑着赔礼:“范老先生别介意,这对父子就是这样,都怪朕给骄纵惯了。” “此次比试,大乾子弟,也只是侥幸嬴了而已,相信东虞子弟在先生的教育下,下一次必定能赢回来。” 闻言,范懋呼吸瞬间急促起来,差点啐元康帝一脸。 我不就是讽刺了你几句吗?你是皇帝,能不能心胸广一点?有必要逮着我在伤口上抹盐插刀? 什么叫下一次嬴回来? 第25章 第25章 有这一诗一词,往后几十年谁敢在诗词一道和徐安争锋? “多谢陛下,我东虞子弟,必定会铭记今日的......” 范懋重重抱拳,心头却窝火得不行。 他亲自带队,就是想要震慑大乾大儒,连号称天下儒生之首的赵斯,都乖乖跑去北狄避难去了。 结果最后,东虞还是输了,输给了一个最不起眼的小角色! 这对他来说,是奇耻大辱。 而且他回到东虞,肯定还会遭到东虞文坛的口诛笔伐,声名口碑一落千丈,地位保不保得住还两说。 “好,朕期待下一次东虞子弟和大乾子弟的交锋。” 元康帝没有再和他废话,一拂衣袖看向徐安:“徐安,你做得很好,朕说了要重赏,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只要你说,朕都给你!” 为大乾稳住文运,震慑东虞,这是泼天之功。 单凭这一点,封他个侯都没问题。 徐安双眼一亮,好啊,那你们以后有事别烦我了呗? 让我安安心心的做自己的败家子,开开心心赚票子泡妹子,岂不美哉? 可惜这种话只能心头说一下而已,真在众目睽睽之下说,皇帝估计会当场暴走,皇后也会将他揍一顿。 哎,算了。 这事还是从长计议吧,如今这功劳,还是让给太子吧。 太子呐,你有我这样的好兄弟,是你的福气。 “陛下,这次揍东虞使团,小臣和兄弟们都只是打手而已。” 徐安看向元康帝,拱手道:“真正谋划此事的,是太子殿下。” “小臣之所以能这么快写下诗词,是因为太子殿下之前就有押过题,将东虞使团可能要考的题目,都猜了一遍......” “哦” 一听这话,全场瞬间嘘声一片,一个个恍然大悟的样子。 原来幕后是太子殿下啊!就说嘛,这个败家子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能耐? 太子殿下才华横溢,贤名在外,的确有能力筹谋这件事。 徐安一听这嘘声险些跳脚,你大爷哦,哦什么哦?要不是为了长远考虑,小爷非得和你们再战三百回合不成。 但现在......忍了! 元康帝老脸一颤,心说你这孽障,什么叫揍?你就不能委婉点吗? 但眼底,却充满欣慰。 萧元朗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徐安两句话,最大的受益者就成了他。 以后此事传开,哪怕是徐安名满天下,但谁都会冲着萧元朗竖起大拇指,是他谋划得当,才让大乾在和东虞的这场文运之争中,获得了碾压性的胜利! 如此一来,太子的声望名望会如日中天,天下儒生也会对他赞誉有加,太子的地位就会更加稳固。 平天下者徐骁,兴天下者徐安,看来那牛鼻子老道没有忽悠朕呐。 徐家父子,真乃朕之良臣也。 元康帝大声笑道:“好,太子做得很好,你们也做得很好,都有赏!” 萧元朗本来对徐安就有愧疚,听到皇帝这么说,心头更是愧疚得不行。 但事到如今,他也不能辜负兄弟的好意。 而且现在,也该他出场了。 不然,就会辜负徐安给他创造出来的这大好机会。 萧元朗走了出来,拱手道:“谢父皇,儿臣只是提示而已,作诗填词却是徐安自己,儿臣也不敢居功。” 话落,他看向范懋:“既然如今胜负已定,范老先生和东虞使团,可否入城了?” 范懋收起僵硬老脸,抚须而笑,道:“自然是要入城的,不过老朽尚有一题,不知殿下可解?” 元康帝眼一眯,范老贼,你还要不要脸了,小辈输了,你想亲自下场吗? 第26章 第26章 徐安顿时不爽了,站到萧元朗的面前。 “喂,范老头,你们是不是输不起,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是吧?” 范懋抚着长须看着徐安,笑而不语。 似乎嫌弃徐安没有和他同等对话的资格。 孔明箴、国子监导师以及大乾王朝诸多大学士,也都齐齐看向范懋,一个个脸色难看。 “范先生,你这是何意?” 孔明箴盯着范懋,道:“你作为文坛大儒,天下儒生之楷模,亲自下场欺负一个小辈,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哎,孔祭酒这话严重了,这怎么能说是欺负呢?” 范懋摆了摆手,抚着长须道:“刚见识过徐小公爷在诗词一道的造诣,让老朽对大乾子弟充满好奇。” “老朽自认才华倒是有一些的,那便设下一问,算是问心,看看大乾子弟的心性如何?哪怕有缺,老朽也能指点一二。” 徐安一听,险些血压飙升。 瞧瞧,这就是老狐狸。 明明就是要打你的脸,说的话却让你挑不出半点毛病,还自愿把脸伸出去给他打。 这老家伙可是天下儒生的楷模,能得到他的指点,不知多少学子会趋之若鹜。 孔明箴等人也顿时语塞了,一个个脸色铁青,却再找不到什么理由反驳。 “陛下,您认为呢?” 范懋笑着看向元康帝,争取他的意见。 朕以为?这种事朕能拒绝吗? 朕要拒绝,整个文坛恐怕都会抨击朕,骂朕昏庸无道了吧? “自然没问题,我大乾子弟能得到范老先生的指点,那是他们的荣幸。”元康帝笑着说道。 “好,那老朽,便出题了。” 范懋笑着走出两步,目光盯着台下众人道:“老朽的问题很简单,尔等因何读书?” 听到这话,所有大乾儒生,都陷入了思考。 就连炎帝,此时双眼也是微微眯起,这个问题看似简单,但真正要答好,却没有那么容易了。 孔明箴、一众大乾文坛大儒,也都陷入了沉默。 哪怕是他们,对这个问题也没有绝对的答案。 片刻。 范懋目光率先落在卫子铮的身上,笑道:“你是叫卫子铮吧?告诉老朽,你的答案,是什么?” 他没有第一时间找太子,要循序渐进。 卫子铮没想到范懋第一个点的会是自己,脸色顿时激动起来,拱手恭敬道:“回老先生,在下十年寒窗,只为金榜题名。” 闻言,场中多数学子都点了点头,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范懋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一丝的轻蔑。 目光如此短浅,这所谓的大乾京都第一才子还真让人失望啊! 但他脸上,却依旧维持着和煦的笑容。 “嗯,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志气是有,但功利心太强。” “太过急功近利,反而会让你失去本心,年轻人,还需沉心静气,步步为营才是正道。” 听到这话,很多人都暗暗点头,一副受教了的样子。 卫子铮沉默了一下,拱手道:“学生明白了,多谢老先生指点,今后必定脚踏实地地读书,不再走捷径。” “如此甚好。” 范懋满脸欣慰,很享受这种感觉。 第27章 第27章 我擦,你这逼装得有味道啊! 徐安顿时有些无语,就这?那小爷我也是文坛大儒了好吧。 要说心灵鸡汤,我一抓一大把。 范懋的目光又落在赵高的身上,笑道:“赵小国公呢?你又因何而读书?” 赵高找就得到了他爹的一半真传,这种场面,无论如何都要拍一下皇帝的马屁。 他站了出来,拱手道:“回老先生,在下读书只想像我父亲一样,为陛下分忧,为国家解难。” “哦?赵小公爷倒是志向远大,目标也很明确。” 范懋看着赵高笑道:“你父亲是个有学识的人,有他的培养,你的前途不可限量,老朽便不指点你什么了。” 赵高嘴角露出笑容,道:“是,多谢范老先生夸奖。” 元康帝顿时一阵火大,谢什么谢?愚蠢的家伙,你没听出来他在嘲讽你吗? 你爹要真有本事,能知道他范懋来了,请旨去出使北狄吗? 什么前途不可限量?他是骂你爹培养出来的人,只会像他一样懦弱无能,甚至连点拨你一两句都难得说,你还以为是夸你呢? 孔明箴和一众大乾文坛大儒,此时也是脸色铁青,恨不得打断范懋。 范懋这个问题简单吗?很简单。 但问题就出在简单上,简单到哪怕他们这些老家伙和范懋争辩,到时候都会被范懋说教上两句。 届时传出去,倒是大乾文坛大儒联合起来,学识都比不过他范懋了。 那整个大乾文坛,才是真正的丢脸。 除非有一个答案,让范懋都直接闭嘴,不敢妄论! 但连他们都做不到,大乾这诸多弟子连履历资历都没有,怎么做得到? 范懋又问了七八个学子,皆是一一给他们说教了一番,而且听着都十分的有道理。 到最后,元康帝的脸色都难看下来,范老贼,你别太过分了,真欺我大乾无人是吗? 就连端庄的皇后,这时也是脸色冰冷,没有了往日的端庄贤淑。 城墙上,萧岚儿紧咬薄唇,美眸中充满怒火。 而东虞使团原本已经被徐安打得没有了脾气,现在又开始嘚瑟起来,戏谑地看着大乾这边。 就在这时,范懋的目光落在了徐安身上。 在徐安身上丢掉的脸,他得捡回来。 “徐小公爷,你呢?你因何读书?” 他看着徐安,笑呵呵地问道。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徐安的身上。 元康帝、皇后、孔明箴等人,眼底终于有了一丝希冀,他可是最后救命稻草了,如果他也没有让范懋不敢评判的答案,那这一场,大乾就得认栽了! 他徐安一人,打败东虞年轻一辈。 而他范懋一人,打败了整个大乾文坛。 “你......你加油啊!”城墙上,萧岚儿攥紧拳头,低声说道。 她讨厌徐安,却希望徐安能够力挽狂澜。 而在众人的注视下,徐安嘴角渐渐泛起了笑容。 考我? 小老头儿,知不知道我就在等着你考我啊! 你以为你的问题有多牛逼吗? 你能指手画脚,完全是因为你这些年的履历和总结而已。 但你这问题,小爷我作为现代人,可是有现成的答案啊...... 第28章 第28章 “可以,但想知道我的答案,那范老先生就得先回答我,你又因何而读书?” 徐安上前一步,拱手笑着看向范懋。 既然那么爱装,那小爷我就将你从云端踹入尘埃。 范懋听到徐安的话,抚须笑了起来。 呵,小狐狸,想反将老夫?你还太嫩了。 老夫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不可一世的答案。 “老朽的答案,只有四个字。” 范懋身体挺直了几分,道:“老朽读书,乃是为了......教化天下!” 全场瞬间寂静。 范懋这话一出,那天下为公的磅礴气势顿时扑面而来,一道伟岸可敬的高大身影便在众人的脑海中屹立起来。 真不愧是文坛大儒,这答案,霸气! 孔明箴、大乾文坛的那些大儒,气得脸都青了,恨不得啐范懋一脸。 老匹夫,臭不要脸。 元康帝更是险些忍不住破口大骂,范老贼,你的脸皮简直比朕的京都城墙还厚啊! 虽然不爽,但能怎么样?人家是天下儒生的楷模,有资格说这种话! “哦?教化天下吗?果然足够大气上档次,但是......” 徐安冲着范懋竖起大拇指,随即大拇指又缓缓朝下:“我呸,范老头,你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啊!” “教化天下?你也好意思用这个四个字?” “教化天下的前提是,有教无类,你做到了吗?” 徐安盯着范懋,没有半点客气。 “据我所知,你门下走狗,不是勋贵子弟,就是名门之后,最差的,也是来自豪商巨贾之家。” “你的门下,连半个百姓出身的弟子都没有!” “而整个九州天下,最多的就是百姓,没有半个百姓做弟子,你也配说教化天下?” 范懋脸上的笑容骤然僵硬。 众人都愣住了,那可是范懋,竟然被徐安当成孙子怼! 而孔明箴和大乾一众文坛大儒,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这反击得好啊,反击得秒啊,就这一通反击,范懋的教化天下,就是个大笑话。 “有教无类?哈哈,好一个有教无类,这小家伙的见解,总是那么的别出心裁。”元康帝脸色激动,险些忍不住大笑出生。 有了徐安的这波反击,就算徐安的答案镇不住场面,大乾也于明面上不败了。 不败,让范懋没有讨到便宜,这就足够了。 秦文简脸色阴沉,就连宇文护这时看向徐安目光也充满了杀意。 难道连范老先生亲自出马,也镇不住这家伙吗? 徐骁站在高台上,兴奋的手足舞蹈! 哈哈,不愧是我的儿子,不仅能战胜秦文简,连范懋都能拼上一拼,厉害! “竖子,你......” 范懋呆了片刻,才陡然惊醒。 他脸色涨红,指着徐安说不出话来。 他堂堂文坛大儒,天下儒生之楷模,一直以那宏伟的目标为傲,如今竟然被一个败家子纨绔,指着鼻子说你不配! 而他,发现自己竟然无从反驳。 “先别急着生气,先听听我的答案。” 徐安看着范懋,笑道:“你的答案是四个字,而我的答案稍微多一点,是四句!请你睁大眼睛,听好了!” 他目光扫了一眼全场,朗声道: 第29章 第29章 “吾辈读书之人,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就是我的答案,这就是天下每一个读书人的使命!” 他声音并不是太大,在场中却宛如惊雷。 整个现场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范懋呆住了,皇帝呆住了,皇后呆住了,所有人都呆住了! 如果范懋的答案,在众人的心中竖起了一个伟岸的身影,那徐安的答案,便在他们的心中,画出了一个目标。 伟岸的身影高不可攀,但画出的目标,却像是指路的明灯,为每一个迷惑的学子指路! 顷刻间,场中无数人心神巨震,只觉得前路豁然开朗。 为何而读书?为天地树立起生生之心。 为何而读书?为天下百姓指出一条能走的大道。 为何而读书?为了继承圣人流传下来的学问。 为何而读书?为了天下后世开辟永久太平的基业。 与之一比,教化天下?何其谬也! 特别是原本怒不可遏的范懋,此时脸上充满震撼和错愕,脑海中更是各种念头交织,仿佛正在进行一场正义与邪恶的厮杀! 此前,他自认教化天下,是天下读书人最伟大的目标。 却被徐安批得一文不值,他愤怒,不甘,甚至企图恶语相向。 直到听到徐安的答案,他才知道原来自己认为伟大无比的目标,在他的答案中不过只是为往圣继绝学罢了。 原来,真正渺小的,是自己啊! “哈哈哈......好一个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此当为天下读书之人共同目标!” 元康帝激动得站了起来,声音都有些颤抖。 如此震铄古今的答案,范老贼就算真是圣人,也不敢妄自评判! 甚至单凭这几句话,他都能看到这死气沉沉的大乾文坛,肯定会迸出勃勃生机。 “范老先生,对于这个答案,你可服?” 元康帝立即看向范懋,满脸的笑容。 范老贼,你不是很狂吗?来,再狂一个给朕看看。 范懋回过神,看向元康帝想要说什么,最终叹了口气,道:“大乾文坛果然卧虎藏龙,范懋佩服......” 话落,他看向站在场中双手叉腰的徐安,脸色复杂。 他范懋恃才傲物,却没想到让他折戟沉沙的,却是这样一个年轻小辈。 看来,是自己太小觑天下人了。 范懋微微摇了摇头,双手拢在袖中,冲着徐安重重一礼:“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徐小公爷大才,今日,我范懋输得心服口服。” “多谢小公爷指点,赐教。” 听到这话,全场惊愕。 范懋可是东虞文坛大儒,天下读书人的楷模,他认输了,那就证明东虞使团此行,彻彻底底的输了。 输在了一个败家子的手中! “老师!”秦文简攥紧拳头,视线有些朦胧起来。 她对唐安不服,但是,她服唐安的答案。 东虞使团的一众子弟,这时也都垂头丧气,没有了之前的锋芒。 张安世、秦德海此时看着徐安的目光仿佛淬了毒,没想到连范懋都不是他的对手。 原来这败家子一直都是装的,他真有大才,知道自己必胜,才在资政殿上敢大放厥词,引诱他们上当钻进他的圈套中。 可恶,卑鄙,无耻...... 该死,真真该死啊! 第30章 第30章 “这......他,他竟然真做到了?” 城墙上,萧岚儿咬着薄唇,俏脸十分复杂。 当初,徐安说东虞使团不过是小菜一碟的时候,有谁相信他? 没人相信他。 谁都在觉得他在胡说八道。 但现在,他真用实力证明,东虞使团在他眼中,真的只是小菜一碟而已。 “原来,他之前真的一直在伪装吗?” 随即,萧岚儿又攥紧拳头,咬牙切齿。 你既然有这本事,你装个败家子做什么?你能败秦文简,最有机会成就圣人位的读书人,难道不应该是你吗? “我去,魏老头,你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徐安见到范懋拜下,险些跳了起来。 你难道不该强词夺理,垂死挣扎一会儿吗? 我连备用方案都准备好了,你却投降了。 然而。 徐安没想到的是,这只是开始而已,接下来发生的事,才让他真正的懵逼。 “范先生说得对,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小公爷今日让人受益无穷啊!” 不等范懋回话,孔明箴已经站了起来。 他笑着扫了一眼全场,大声道:“徐小公爷给你们求学路上点了一盏明灯,你们难道不该也拜一拜吗?” “对对,是该拜一拜。” “哈哈,这是文坛之大幸,自然该拜。” “......” 国子监的老师,当朝诸多大学士、大儒都附和着站了起来,拢袖向着徐安拜下。 秦文简、萧元朗等众人也都齐齐地站了起来,向着徐安拜下。 张安世、秦德海以及赵高等人,现在恨不得杀徐安而后快,但此时也只能站了起来,咬牙切齿地向着徐安拜下。 “可恶,让你先得意下,有你死无葬身之地的时候!”几人在心有怒吼。 萧岚儿抿了抿唇,向后退了两步,行了蹲礼。 徐骁挠了挠头,老子拜儿子?这小子敢接吗? 一众武将子弟这时也都在挠头,这咋回事啊?我们是不是也要跟着学? 徐安看着这一幕,直接目瞪口呆! 我擦,不就是一个答案吗?有必要这么疯狂? 问题是你们这么一拜,我该说什么?说众卿平身?! 见到元康帝和皇后这时双手也拢入袖中,准备拜下,徐安吓得腿一哆嗦,直接噗通一声给两人跪下了。 承受不起啊! “别别别,陛下,娘娘,我就胡说八道的,你们可别真拜啊!” 徐安连忙说道:“你们要拜了,这不是折小臣的寿吗?小臣承受不起啊!” “哦,你刚才睥睨天下的胆子呢?朕还以为,你敢受朕这一拜呢。” 元康帝一挥衣袖,道:“起来罢,你今日的答案,必将会传遍整个九州天下,成为天下儒生的指路明灯。” “天下儒生拜你一拜,你受得起!” 原来是这样,早说啊! 第31章 第31章 徐安立即从地上蹦了起来,睥睨全场道:“都听到陛下的话了吧?刚才本少爷我没准备好,现在我准备好了!” “来吧,你们......再给我拜一次。” 全场所有人纷纷坐下,没有一个人理他。 给你一拜,是你徐安的话对天下儒生确定了目标。 再给你一拜?拜你什么?拜你不知廉耻吗? “喂喂喂,你们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徐安撇了撇嘴,看向刚坐下的张安世和秦德海,挤眉弄眼道:“老张,老秦,他们不给我面子就算了,连你俩也不给我面子?”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张安世和秦德海脸色铁青,要是让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下跪,那他们可就是整个京都,整个天下的笑话。 “徐安,你别太过分了。” 张安世冷声说道。 “过分?有吗?” 徐安转着折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张安世:“张大人,我问一个问题,如果今日是我输了?后果会怎么样?” 张安世沉默,只是盯着徐安的目光仿佛淬了毒。 “好吧,没关系,我替你回答。” 徐安耸耸肩,道:“今日我要是输了,你们就会大肆宣扬,将我树立成全民公敌,将我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让我遗臭万年......” “他们敢?老子不撕碎他们!”徐骁打断徐安的话。 “喂,老爹,你别乱打岔,我在和他们讲道理呢!” 徐安瞪了徐骁一眼,扭头看向张安世和秦德海:“届时,你们可会想着过不过分吗?恐怕会联合党羽,将我和徐骁彻底弄死吧?” “而且,我猜得没错的话,现在你们手底下的那些御史言官,恐怕连奏章、这些年我张扬跋扈的证据,徐骁无法无天的证据,都给整理齐全了吧!” “就差这场大比的结果了!” 徐安咧嘴一笑,手中的折扇指了指地面:“可惜,你们没有等来东风,而是等来了噩梦......” “所以,滚出来,跪下,叫爷爷!” 张安世和秦德海脸色骤然狰狞起来,没想到他们的布局,这个败家子竟然都想到了。 没错,他们现在万事俱备,只要徐安一败,乱拳打死他们父子。 却没想到,他能逆风翻盘。 范懋抚着长须,心头却忽然有些想要骂人。 原来是你们两个蠢货搞的蠢事啊! 没有本事搞什么借刀杀人?自己实力不如人,还害得我们跟着一起被打得体无完肤,可恶至极。 而此时听到徐安的话,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齐齐地落在了张安世和秦德海的身上,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有这种肮脏事。 赵高、卫子铮这些知道事情真相的人,脸色更是青白交替。 此人都恨不得把脑袋藏到裤裆里,生怕被徐安注意到。 “怎么地?本少爷的话不好使是吧?” 徐安见到张安世和秦德海没有动,果断放了大招。 他看向元康帝,指着张安世和秦德海道:“陛下,他俩准备抗旨!你说该怎么办?小臣记得陛下当日离开的时候,还说了一句话来着?” “好像是......是啥来着?” 张安世和秦德海脸色剧变,刚撑起来的气势瞬间就泄了。 元康帝说什么?他们自然记得清清楚楚。 元康帝说谁输了,朕诛他九族! 第32章 第32章 “徐安,别逼人太甚!” 张安世脸色煞白,冷冷地盯着徐安。 他们怕被诛九族,但众目睽睽之下给一个败家子下跪,这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哦?两位爱卿,是真准备抗旨?” 元康帝眯着双眼看着张安世和秦德海,现在倒是徐安逼人太甚了? 你们当日逼着朕让徐安去应战东虞使团的时候,就没有想过逼人太甚了吗? “陛下,臣......臣不敢!” 张安世和秦德海瞬间如坠冰窟,瞬间向元康帝跪了下来。 他们敢拖着不动,就是认为元康帝要脸,让他们当着东虞使团的面给徐安下跪,这种给大乾丢人现眼的事情皇帝肯定不愿做。 却没想到元康帝竟然支持了徐安。 “跪错人了,向后跪。” 元康帝看着底下的张安世和秦德海,淡淡说道。 “对对对,跪错人了,来来来,看向我这里。” 徐安也连连点头,向着秦德海和张安是招手。 张安世和秦德海攥紧拳头,只觉得屈辱无比,但最终还是没敢违背炎帝的命令,转身向着徐安跪了下来。 “爷爷,我错了!” 两人咬牙切齿齐声说道。 全场瞬间寂静下来。 众人看着嘚瑟的徐安,一个个神色复杂。 斗东虞,战范懋,最后逼得张安世和秦德海跪地认错......这一桩桩一件件,要搁在一个时辰前,谁会信他做得到? 但现在,他真的做到了。 “好的,爷爷知道了,乖孙知错就好,知错就改,那就还是好孙子。” 徐安展开折扇扇了扇,道:“起来吧,这次爷爷我就不和你们计较了,再有下次,可就不是跪一下,就能过去的。” 张安世和秦德海从地上爬了起来,两人脸色冰冷无比。 混账!你别得意,等相爷从北狄回来,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喂,范老先生,现在比试也比试完了,可否进城了?” 徐安看向台上的范懋,当初去他的弟子去给自己下战书,可是说了他们进不进城,就看大乾能不能嬴。 “城,自然是要进的。” 范懋抚着长须一笑,道:“毕竟徐小公爷三战全胜,我们若是再拖着不进城,岂不太过矫情了?” “嘿嘿,范老先生大气。” 徐安冲着范懋竖起了大拇指,随即看向元康帝,道:“陛下,小臣已经完成任务,接下来东虞使团的接待问题,由朝廷接受吧!” 我要去当我的纨绔嗨去了,没时间管。 元康帝点点头,道:“也好,鸿胪寺卿何在?” 鸿胪寺卿董卿连忙爬了起来,拱手道:“臣在。” 元康帝道:“按徐安说的办,接下来东虞使团的接待工作,由鸿胪寺全权负责。” “臣遵旨!” 董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冲着范懋道:“范老先生,请进城。” 范懋给高台上的元康帝以及一众大儒,拱手作礼后便走下高台和宇文护秦文简等人汇合,在鸿胪寺卿的带领下往城中走去。 “喂,秦文简,本少爷刚才说的话,依旧作数。” “老范真没什么可教你的了,你还是过来和我混吧!” 第33章 第33章 徐安看着秦文简的背影,忍不住说道。 这小妞要是换上女装,绝对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女。 秦文简脚步一顿,下意识地攥起了拳,最终头也没回地走了。 看着这一幕所有人脸色都精彩起来,要说开始的时候,徐安说那些话是为了羞辱东虞,那现在胜都胜了,他还那么在意秦文简干什么? 难道徐小公爷......还有断袖之癖? “好了,现在没外人了,你们可以疯了。” 元康帝看了一眼萧元朗和他身后蠢蠢欲动的一众武将子弟,笑了起来。 听到元康帝的话,萧元朗一挥手:“给本宫弄他!” 一众武将子弟瞬间冲了过来,将徐安拥在中间,瞬间将埋没了。 “兄弟,厉害啊!以后你就是我程虎的亲兄弟,你叫老子往东,老子绝不往西!” “哈哈,咱武将子弟赢得了比赛,这口恶气算是狠狠的出了,徐安,以后你就是我亲爹!” “徐安,做得好,别说我爹,恐怕我爷爷知道了,都得掀开坟头跳起来!” “......” 徐安被左拉右扯,差点就被挤压成肉饼了。 “草,你......你们......滚滚......救命......” 特别是这群哥们身上的那味道,熏得他眼里直打圈,几乎晕过去,值得拼命往外钻。 结果结果刚爬到边缘,就被萧元朗和程虎架着肩膀丢了回去,而一群武将子弟接住他后,直接尖叫着将他抛向了空中。 “草,老子恐高啊!” 他惊叫着,但就他那喉咙,能比得上现在正在兴头上的武将子弟,瞬间就被埋没了。 高台上,徐骁看着这一幕,手摸着下巴的短须,脸上那是一个得意。 哈哈,不愧是我徐骁的儿子,老子的儿子,就该有这霸气! 就连元康帝,此时也是笑容满面,满脸欣慰。 就是这小子立了这么大一个功,赏他什么好?要不让他和公主,早日完婚? “陛下,徐小公爷才华横溢,就是这性子太野了一些。” 这时,国子监祭酒孔明箴看向元康帝,笑着拱手道:“陛下不如将他送来国子监,老臣几人亲自调教上一番,如何?” 元康帝一听,直接炸了。 “滚滚滚,你们这几个老家伙想什么朕会不知道,想都别想。” 元康帝直接拒绝,道:“他是朕的,朕和皇后会亲自教育,你们谁都别想插手......” 给你们调教? 朕好不容易才等来了这样一个鬼才,给你们调教成老古董吗? 朕要一个知书达理的老古董有个屁用。 年轻人就该野一点,狂一点,只要是对的,哪怕惹出天大的祸事,朕背着就是了。 “祭酒大人,这事你就别和陛下争了。” 皇后抿唇一笑,道:“而且这小子也不安分,真去国子监,国子监会被他搅翻天不可。” 其实,她想说的是,真让徐安去国子监,怕你国子监的导师学子会崩溃到怀疑人生。 教他?能轻松解除雉兔同笼,能解九宫格,十六宫格,三十二宫格的超级天才,你们谁教得起? 至于他的性子...... 皇后双眼微眯,笑了起来。 他要是真那么听话了,本宫还怎么有机会收拾他? 第34章 第34章 “陛下,您国事繁忙,娘娘又得管理六宫,肯定也是忙不过来。” “徐安来国子监,有我们几个老东西亲自监督,肯定会给陛下你教出一个绝世天才来。” 孔明箴可不想错过这种机会,这可是比秦文简还厉害的读书人,弄到国子监对国子监来说肯定是一大助力。 至于闯祸? 堂堂国子监还怕学生惹祸吗? 求学论道,这种国子监独有的盛事,从百年前开始还有几次像样的? 从争得脸红耳赤宛若杀父之仇,到如今的温润而雅和和气气......那已经不是在求学论道了,而是在无病呻吟。 徐安这种刺头丢进国子监,是有可能让国子监发生大乱,但是,也极有可能让国子监重新焕发生机! 这个险......值得冒。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家伙诗词一道天下第一,到时候写一首《赠吾师孔明箴》,那可就流传千古了。 想想都美滋滋啊......哈哈哈哈...... “是啊,陛下,徐安必须入国子监,这是大势所趋。” “陛下,国子监就需要徐安这样的天才,望陛下成全。” “......” 其他几个夫子,也连连拱手说道,一副你不给我们这事没完的样子。 众人看着这一幕,脸皮都在抽搐,这京都第一败家子,一日之间成了香饽饽了啊! 这还是只是国子监,等这事传出去,估计无数的学院都要抢着要了,也许连方外的稷下学宫,也坐不住了。 徐家大小姐已经是稷下学宫宫主的弟子,这事羡煞了整个京都勋贵圈,要是徐安再被稷下学宫的宫主看上,那徐家就是一门双杰! 徐骁这老泼皮,岂不是祖坟冒青烟了? 最高兴的,莫过于徐骁了。 老徐现在嘴都快咧到耳边了,兴奋得那是一个手足舞蹈。 你们这群老家伙也有今天啊!当初老子求你们教教儿子,一个个拒绝老子不说,恨不得喷老子一脸口水。 现在想要教老子的儿子了?哼!问过老子的意见了吗? 元康帝看着这一幕,也有些火大,话都说得这么明显了,这群老家伙竟然还这么不识好歹! 他一甩衣袖道:“朕的意思不明显?还是皇后说得不清楚?徐安不可能给你们!” “这个小家伙,朕亲自教,你们谁手别想插手。” “还有,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这群老家伙想什么,想都别想,他现在还太稚嫩了,被你们玩残了,朕找谁说理去?” 孔明箴立即举手保证,道:“陛下大可放心,臣等必定不会将我们自己的思想强加在他的身上。” “而且,陛下如此青睐徐安,是看上了他不拘一格,敢打敢出的劲,我们看上的也是他这一点!” 孔明箴看向正在被抛上半空,正气得直骂娘的徐安,道:“陛下将徐安留在身边亲自教育,这自然是好事,但也是坏事。” “如此娇宠,结果无非两种极端!” “要么最强,要么最弱。” “最强可能就是另一个赵斯,最弱......恐怕会淹没他这一身才华!” 高台上一众重臣,脸皮顿时一阵抽搐,你这老家伙,还真什么都敢说啊!小心赵斯回来,联合朝中党羽一套组合拳砸死你。 第35章 第35章 徐骁险些跳起来,一拳先将这老货砸死。 老东西,我徐骁和你无冤无仇,你焉敢害我? 孔明箴的意思很简单,徐安得到皇帝的娇宠,他这无法无天的性格,极有可能做出无法无天的事。 要是和赵斯一样,结党营私企图架空皇帝,加上徐骁这个大将军手中几十万兵马,那事情可就严重了。 这老家伙可能没什么坏心思,但这话听上去就很诛心啊! 果然,元康帝双眼微眯,陷入沉吟。 孔明箴一见游戏,立即放大招! “陛下,如果徐安进国子监,那结果就不一样了。” 他抚着长须,笑道:“这小子没有规矩,不收道德文章的约束,陛下难道不觉得,这正是我大乾文坛现在所需要的吗?” “陛下需要一头猛虎披荆斩棘,大乾文坛也需要一头猛虎横冲直撞,打破旧有观念,打破圣贤文章的桎梏。” “一年,两年,或者三年之后,这个大乾死气沉沉的文坛,会焕发生机,到时候就会孕育出无数头小猛虎!” “陛下是觉得一头猛虎厉害,还是群虎争雄璀璨呢?” 元康帝摸了摸下巴,想想那场面,立马心动了。 如今他最不爽的是什么?就是整个大乾的官员系统,从朝中大臣到各郡县的主官,都自认是他赵斯的门生。 他赵斯一人便代表了整个大乾文坛,要是将徐安丢进去......如果不是被大浪卷死,就是卷死大浪。 到时大乾文坛活过来,一个赵斯又有何惧? “说得倒是有些道理......” 元康帝看向徐骁,道:“徐骁,你怎么看?” “陛下,我儿子不懂规矩,恐怕会污浊了圣人之地,此事绝对不妥,我不答应。” 徐骁自然知道皇帝已经答应了,只是知道自己在这群老家伙手底下受到了无数的鸟气,将自己出一口恶气而已。 既然陛下这么给面子,他岂能给这群老家伙面子? “哼,想要我徐骁的儿子进国子监,下辈子吧!此事,没得谈。” 徐骁打手一挥,果断拒绝。 孔明箴脸一僵,顿时气得暴跳如雷:“徐泼皮,你别太过分了,老夫不就是骂了你几句吗?你这天下兵马大元帅就这点肚量?” “徐安进国子监,对天下儒生有天大的好处,你要为江山社稷......” “滚滚滚,少给老子带高帽子。”徐骁手压着腰间的佩剑,身体前倾,瞪着孔明箴。 随即,抬手指着自己的脸:“我老徐就是只有这点肚量,天下社稷?我徐骁手握百万雄兵镇守天下的时候,你还躲在被窝里尿床呢!” “哼,我不答应,我儿子就不会答应,你们死心吧!” “你......你......你......”孔明箴气得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 “徐泼皮,你无耻!”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徐骁,你个死不要脸的,粗俗!” “......” 国子监的一众夫子也炸了,皇帝都松口了,你徐泼皮瞎闹什么? 第36章 第36章 元康帝脸皮也在轻微抽搐。 好你个徐骁,是朕太纵容你了吗?也不看看这什么场景,管不住你这张破嘴? “陛下......” 见到孔明箴看了过来,元康帝连忙打断他的话:“孔爱卿,朕已经答应了,但能不能让徐安答应,那得你们自己想办法。” “要是让朕下旨让他去国子监,他会有抵触情绪,效果反而不美。” “朕就在皇宫,等你们的消息......哈哈,回宫。” 元康帝心情还不错,背着双手走下高台。 你们自己斗去吧!谁让你们当初那么贬低徐安的? 想要获得人家的原谅,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 孔明箴等人瞬间呆在当场......怎么感觉无论是皇帝还是徐骁,都在报复他们呢? “徐骁,处理完成这边的事情,记得去军营领取一百军棍!” 皇后经过嘚瑟的徐骁身边的时候,冷冷扫了他一眼:“没个大将军的样子,本宫会派孙貂寺亲自执行!” 徐骁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天啊!忘记了皇后在场了,我刚才说的什么话来着? 孔明箴等一众大儒,看着呆滞的徐泼皮,心里的火气顿时消了大半。 “徐泼皮,你不就是想要我们求你吗?做梦去吧!” 孔明箴冷冷啐了徐骁一口,带着人转身就走:“哼,我们走!” “祭酒大人,我们真要放弃吗?” 有人忍不住问道,不想就这样放弃徐安。 “谁放弃了?徐泼皮我们肯定是说服不了的,只能从徐安身上入手。” 孔明箴咬牙切齿道:“都给我打听打听这小家伙喜欢什么?不惜一切代价将他挖进国子监。” “要是被稷下学宫抢走了,那将是我等国子监之辱!” 众人一听,这就为难了。 他徐安喜欢什么? 钱? 徐骁家财万贯,缺钱吗? 女人? 嗯......这个可以考虑下。 “祭酒大人,本官记得您的孙女,今年已二八年华,尚未婚配......” 孔明箴猛地回过头:“给我滚!” 请个徐安还得搭上自己的孙女? 想什么呢...... ...... “他,必须得死。” 张安世、秦德海跟在皇帝身后,看着万众瞩目的徐安,两人脸都扭曲了。 刚才国子监祭酒孔明箴和皇帝的对话,声音虽然不大,但他们离皇帝很近,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这种场合孔明箴和皇帝竟公然谈论这种话题,这说明什么? 说明皇帝对宰相赵斯的不满,已经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了。 如今有徐安这柄剑在手,他一旦入国子监这个皇家书院,真带动了改学风潮,极有可能会威胁到这些年赵斯的经营。 “这里发生的事情,得尽快上奏丞相和......他。” 秦德海还算冷静,低声道:“徐安不除,后患无穷......” 张安世满脸怨毒,冷声道:“如果只是徐安,对付起来不难,但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徐安纨绔了十几年,他这一身学问,谁教的?” 秦德海脸色骤变。 对啊!徐安这一身本事,显然连皇帝都不知道。 而他们,又一直在监控定国公府,从未发现徐安与什么文坛大儒接触过,那他这一身学问,是怎么来的? 总不能是徐泼皮教的吧? “稷下学宫!” 张安世下了结论。 能有这种本事的,恐怕就只有方外稷下学宫了。 况且徐家大小姐徐卿风,是稷下学宫宫主的亲传弟子。 “如果真是稷下学宫,那事情就严重了,这些事得尽快呈报上去。” 秦德海脸色铁青,道:“另外,我们得尽快想办法补救,否则,徐安没死,我们就先死了。” 张安世冷哼一声,道:“太子赈灾,就是我们的机会!” 第37章 第37章 秦德海眼一眯,眼底瞬间被狠戾充斥。 赈灾?呵!那就让赈灾,成为灾难吧! “赵少,我们怎么办?” 大乾文坛区域,卫子铮看着众星捧月的徐安,脸色狰狞到了极致。 这大乾最耀眼的新星,本该是属于他的荣耀,如今却被徐安给抢了。 “怎么办?当然是......想办法,弄死他!” 赵高脸色冰冷,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笑容逐渐变态:“东虞使团今天输得这么惨,应该不会好受吧?” “赵少,你的意思是......找秦文简?”卫子铮双眼骤亮。 今日东虞使团输得彻底,肯定不会好受,肯定会恨徐安这个始作俑者不死。 借刀杀人,何尝不可? “秦文简?一介书生找他何用?” 赵高站了起来,笑容更盛了:“找宇文护,这个东虞皇子,应该很乐意和我们合作的,我们有共用的敌人......徐骁!” 别人没注意道,他可是注意到了的。 宇文护对徐安的态度,一开始是不屑,然后是错愕,最后是难以掩饰的杀意! 既然动了杀意,何不利用利用呢? “赵少英明。” 卫子铮连忙恭维道。 赵高睨了卫子铮一眼,想到范懋对卫子铮的点拨,想要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有双眼中泛着浓浓的戏谑。 “我们也走吧。” 他笑了一声,带着人也走了。 原本人满为患的擂台,很快便只剩下了徐安和一众武将子弟还在狂欢! “草,别颠了,老子都快被颠散架了!” “既然这么高兴,难道此处不该有美女美酒吗?” 听到他的声音,一众武将子弟立即将他放下来。 “那就明月楼,你请客!” 程虎挤眉弄眼,道:“马上就是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了,有你那一首美人诗,江姑娘应该能名列前茅了。” “要是再来两首,今年的魁首肯定是她了!” “何不如......趁此机会。” 一听这话,一众武将子弟顿时一阵哀嚎。 “阿啊啊......我的心好痛!” “江姑娘,我对不起你啊!以后见面只能叫一声嫂子了。” “......” 徐安想到江雨竹那腿那腰那脸蛋,心头也是一阵荡漾。 要不?趁机拿下? 貌似还不错。 “那还等什么,明月楼,爷请客。” 徐安揽着萧元朗的肩膀,立即昂首挺胸往城里走。 “喂喂,我是太子,青楼这种地方不是我能进的。” 萧元朗脸色陡然涨红,甩了甩徐安的手道:“诱惑储君上青楼,你这是大逆不道知道吗?” 废话! 老子当然自动啊! 老子就是故意的。 带你上青楼,今天的功劳就得消了一大半。 到时候,皇帝就能一脚将我踹回原形,开始我自己的躺平生活,哈哈哈...... “去去,萧元朗,你这叫口嫌体正直!” 徐安睨了萧元朗一眼:“你自己春心荡漾就春心荡漾呗,你要不想去就挣扎得激烈一点,欲迎还拒你当自己是黄花大闺女呢?” “今日忘记你的身份,明日咱们一起挨揍!” 萧元朗嘴角微抽,道:“这一次,恐怕不会有人给我们垫垫子了。” 徐安扫了一眼身后,足足二三十人,道:“应该......法不责众吧?” “也许,可能,大概......但是,你看前面。” 徐安抬头看去,只见萧岚儿站在城门前,一身白衣,飘然若仙! 第38章 第38章 见到萧岚儿这个冰美人,欢乐的气氛顿时有些冷场了。 “参见公主殿下。” 除了萧元朗外,其余人齐齐行礼。 “都免礼吧!” 萧岚儿扬了扬手,看向徐安道:“徐安,本宫有话和你说。” 萧元朗和一众武将子弟,立即识趣地准备走人。 徐安直接按住萧元朗,道:“公主殿下想要说什么?我知道。” “你知道?”萧岚儿美眸一眯,我都不知道该和你说什么?你知道? 她只是下楼梯时,听到徐安他们要去明月楼喝酒,鬼使神差的就过来了! “当然,公主殿下这时候肯定很迷我,但我想要告诉你的是......” 徐安站在萧岚儿的面前,笑着说道:“请你不要迷恋我,我只是一个传说,虽然我舍不得,但我还是要说......要我娶你,没门!” “你要倒贴,欢迎!” “走,喝酒去。” 他拉着萧元朗,带着一群武将子弟就走。 萧岚儿呆在当场。 随即,俏脸铁青,怒火中烧:“徐安!你给本宫站住!” “怎么滴?公主殿下想要喝酒吗?” 徐安摸了摸鼻,又摇了摇头:“还是算了,不邀请你了,你这么一个冰美人在场,大家都放不开。” “所以......拜拜了你勒!” 话落徐安直接一溜烟跑了,萧元朗都不敢看萧岚儿了,只能闷着头跟着徐安。 “混蛋,可恶,混蛋......” 看着远去的徐安,萧岚儿攥紧拳头,气得咬牙切齿。 之前她巴不得徐安退婚,现在徐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明明目的已经达成了,她又莫名的窝火。 本宫堂堂大乾第一美女,还比不上几个青楼女人? 高台上,徐骁看着这一幕,也是脸色难看。 “这小王八蛋......呸,这小混账是飘了是吧?你爹还在这里呢?一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你当老子是摆设啊!” 徐骁暗暗磨牙。 很快,他脸上又泛起了笑容,这小子虽然纨绔了一点,但给老子长脸啊! “将军,出事了。” 这时,他的亲兵顾枫跑了过来,拱手道:“城外的流民,又发生了一次不小的暴乱,死了几十个人......” 徐骁脸上的笑容骤然收敛。 他看向城内,脸色冷峻:“特娘的,还有完没完了?” “你们这些老贼有种的站出来,和老子面对面的杀一场啊!” “一面拿我儿子做文章,一面煽动流民暴乱......你大爷,这些无辜百姓吃你家大米了?非得拿他们的命来填你们的野心?” 徐骁虽然莽,但心思亮堂着呢! 无论是算计徐安,还是煽动流民暴乱,都是针对他。 如果今日徐安输了比试,那就双管齐下收拾他,夺他的兵权。 现在徐安赢了比赛,流民继续暴乱的话,到时候这些别有用心的人会说他掌控京畿九卫,却无力维护京都的安全,依旧会想办法夺他的兵权。 第39章 第39章 用心之恶毒! “传令下去,镇压暴乱,但不要伤及无辜百姓!” 徐骁看向顾枫,道:“陛下已经让太子赈灾,不出意外的话,明日就会有结果了。到时候听从太子调遣就行!” 说完,徐骁心头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 京都,琴音小筑。 这是一栋环境清幽的小楼,是三皇子萧元喧的产业。 萧元喧有信王府,但他很少住在信王府中,大多数时间都住在琴音小筑,修身养性。 此时,萧元喧正坐在凉亭中,指尖捻着黑棋,看着桌上的棋盘发呆。 棋盘上黑白对立,但明显白子已经被黑子重重围困,只需黑子再落下一子,便可大获全胜。 他在想白棋还有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殿下,城外的比试,有消息了。” 这时,护卫战锋快步走了进来,拱手道。 “哦?终于有消息了吗?” 信王一笑,手中的黑子落向棋盘:“如此死局,看来张安世和秦德海已经成功了!” “不,他们......失败了。”战锋头都不敢抬。 信王手一顿,手中黑子落在棋盘上,打乱了棋盘上的棋子。 看着杂乱的棋盘半晌,信王微微一笑,道:“倒是没想到,这必死之局竟然还能这样破,真是可惜了,多好的局啊......” 随即,他随手将棋盘掀翻,拂袖站了起来,冷声道:“废物,都是废物,坏本王大事,张安世和秦德都该死!” “老八虽然是太子,但有赵斯的特意打压,这些年他在朝中三省六部几乎没有什么实权。” “现在倒好,一战将他声望名望全部打上去了,外公这些年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该死,愚蠢,废物......” 他是贤妃之子,赵斯的外孙。 战锋身体压低了几分,道:“殿下,此事......此事也不能全怪张安世和秦德海,是徐安,他隐藏得太深了。” “他以前的败家子纨绔形象,全都是装出来的,而他真正的学问,连范懋都甘拜下风,是我们......我们轻敌了。” “现在木已成舟,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应对?” “徐安!”信王念叨了一下这个名字,手下意识地攥成拳。 “真是没有想到啊!这么久的谋划,连外公都配合计划离开了京都,没想到最后竟然败在了一个本王最瞧不起的败家子手中。” “现在,不仅徐骁的兵权没有削掉,反倒让他更受父皇的器重,连同太子都跟着得到了天大的好处!” “这一战,我们是输大了。” 信王一拳砸在桌上,怒道:“告诉户部那边,明日早朝务必将赈灾的差事给本王抢过来,萧元朗吃了唐安这一波福利,声望名望正如日中天。” “若是再让他赈灾取得成功,恐怕那些原本举棋不定和中立的大臣,都会倒向他那边。” 战锋沉吟了一下,道:“相爷让殿下蛰伏,不要轻易出手,这样做恐怕会暴露殿下的......” “夺嫡之心吗?本王的夺嫡之心,你以为父皇不知道?” 信王脸色阴沉,道:“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要暴露就暴露吧,本王就不信了,本王占据天时地利人和,还对付不了一个萧元朗!” 战锋连忙拱手道:“是,属下这就传信给户部。” 战锋离开,萧元喧看着将军府的方向,道:“徐安,接下来,就让本王来会会你!” 第40章 第40章 皇宫。 元康帝处理公务的勤政殿,依旧笑容满面。 今日徐安可是大大的给他长了脸,不仅打了东虞的脸,还在狠狠在赵斯脸上甩了一个大巴掌。 老东西,你真以为大乾文坛离了你不行了?你真以为假装跑去北狄出使一下,朕就得求着你回来了? 哈哈,现在傻眼了吧? 朕看你接下来怎么收场!有本事你就别回来。 “陛下,你真打算将徐安放到国子监。” 皇后给元康帝倒了一杯茶,眉头微皱道。 她并不想将徐安放去国子监,这小家伙太混了,连徐骁都管不住,去到国子监还不得翻天了? “朕开始也不想将他放过去,但不得不承认,孔明箴这老东西说服了朕。” 元康帝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道:“孔明箴说得对,徐安是有点本事,但还太稚嫩了,真现在就想要用他大刀阔斧地改革,肯定会出大事的!” “这小子做事不知轻重,徐骁手底下又有兵,很容易他一不小心就能将天捅个窟窿。” “还得给他时间成长,朕如果强行插手,恐怕只会拔苗助长,那就像孔明箴说的,放他去浪一下吧!” “他如果真能分化文坛,将如今以赵斯为尊的文坛分化成几脉几派,那也算是帮了朕的大忙了。” “浪?”皇后想了想徐安那性子,没好气地道:“你不怕他被浪冲死啊!你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想干嘛?” “贵为天子,用一个孩子来吸引火力,你也好意思?” 元康帝被看穿心思,顿时有些尴尬,道“朕这么做,也是逼那些隐藏的敌人现身嘛!放心,朕会保护好他的,不会让他出事的。” “而且,你不会看不出来吧?这小子根本没有什么野心。” “你不逼紧一点,他立马现原形,继续做他的败家子。” 皇后嗔了元康帝一眼,没说话。 徐安那点小心思,能瞒得过她? 不过相比于徐安,皇后现在更想将孔明箴这些老家伙收拾一顿。 你们这群老家伙也太过分了,自己斗不过赵斯,就将徐安拉过去保狗命,也太不要脸了。 “张安世和秦德海,陛下为何今日不趁机除掉他们?” 皇后重新给炎帝倒了一杯茶,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今日张安世和秦德海当众下跪,完全可以借机将他们除掉,哪怕贬官去职也没什么说的。 元康帝沉吟了一下,道:“怎么是除掉?难道朕不该重赏他们吗?” “重赏?” 皇后一愣,双眼陡然眯起:“是该赏,毕竟徐安是他们拼死举荐的......” 徐安的成长,需要陪练。 就看最后谁练死谁。 “陛下,出事了。” 这时,孙貂寺快步走了进来。 元康帝抬头看了一眼孙貂寺,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你不是去监督徐骁的杖刑吗?又怎么了?是徐安还是徐骁惹事了?” “城外流民暴乱,抢劫了南城粮仓,和巡防营发生了冲突,死了好几十人。” 孙貂寺拱手道:“定国公让老奴给娘娘说一声,一百军棍先欠着,他先处理流民暴乱的问题。” 皇帝和皇后脸色皆是一变。 “这些人,不将徐骁整下来,是誓不罢休啊!” 元康帝冷哼一声,道:“暴乱,煽动叛乱的导火索是什么?” 孙貂寺道:“已经查明了,南城县县令贪墨赈灾粮款万余两,用糟糠熬粥,引起流民不满而引发的暴乱。” “在徐将军赶到的时候,南城县县令认罪自尽,这是认罪书......” 孙貂寺将认罪书递了过去。 元康帝看都没看一眼,便将认罪书烧了干净。 第41章 第41章 “呵!朕没记错的话,南城县县令张怀,曾经在徐骁的手底下任左参事行军书计吧?和徐骁的关系一直很好。” 元康帝脸色一点点冰冷下来,将烧成灰的认罪书随手丢掉,道:“看来军权尽握在徐骁之手,让这些人睡觉都不踏实啊!” “为了陷害他,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皇后脸色凝重,道:“恐怕明日早朝,弹劾徐骁的奏章就会上来了。” “也罢,那就让徐骁休息下吧!” 元康帝冷笑一声,道:“机会,也该给年轻人历练历练。明日早朝,朕就让太子和徐安赈灾去!” “朕倒是要看看,徐安和萧元朗说的话,究竟是不是吹牛!” “徐安和太子呢?回来没?” 元康帝看向孙貂寺,孙貂寺脑袋都不敢抬:“太子......太子和徐小公爷还有那群武将家的子弟,去明月楼喝酒去了。” “什么?他们皮痒了?!” 皇帝和皇后瞬间站了起来。 刚刚打了个胜仗,你们就开始飘了是吧? 竟然带着太子上青楼?! “孙貂寺,去把人带回来,全部给本宫带去宗正寺!” 皇后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元康帝嘴角微抽:“皇后,轻点打啊!朕明天还要用他们......” ...... 徐安又又又趴在床上了。 什么法不责众,这一次他们全部挨收拾了,连太子萧元朗都被打得鬼哭狼嚎。 连最好的金疮药都没有用了。 更让徐安崩溃的是,因为胜了东虞使团,给武将阵营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徐家大门都快被踏平了。 徐安躺在床上,那些叔叔伯伯来看望他的时候,都在他屁股上打上一巴掌,这就差点要了他的老命了。 这古代人......这都他娘的什么癖好啊! 不过,很快徐安心里就平衡了。 因为徐骁也是被抬着进他的房间的,整个屁股血肉模糊鲜血淋漓,看上去比他惨多了。 “儿啊!你怎么又挨打了?这下真成患难父子了。” 徐骁躺在徐安对面的软塌上,双手撑着下巴:“你说咱爷俩立下了赫赫战功,陛下不奖励咱就算了,干嘛还下这么大的狠手?” “陛下下令打的你?”徐安惊了,该不会是因为老子吧? 徐骁摇头:“不是,是皇后和陛下都下旨了,孙貂寺那家伙,打得是真狠!” “同时得罪陛下和娘娘?徐骁你可以啊!你干啥了?”徐安立即来了兴趣,这可是大新闻啊! “还能为啥?没注意娘娘在场,本性暴露了呗。” 徐骁哭丧着脸道:“加上流民暴乱,陛下说我守卫不力,加了五十军棍......要我解职在家禁足一个月。” “徐小公爷,陛下有旨!” 话没说完,孙貂寺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徐骁立即装死。 徐安嘴角微抽,抬头看向门外。 只见孙貂寺一甩拂尘,道:“陛下说:徐安,小孽障给朕听好了,敢带坏朕的太子,此乃大罪,朕念你刚和东虞一战中略有微功,功过相抵不奖不罚!” “明日起,你给朕滚去南城任县令,要治理不好南城县,朕摘了你的脑袋!” 徐安呆在当场! 老子屁股都肿了,你管这叫不奖不罚? 还有......你大爷哦,老子要躺平,你让我当官? 你这就是对我最大的惩罚! 第42章 第42章 “不去,不去,我不去,我受伤了,需要修养!” “至少三个月,不,至少修养三年的时间,才能康复!” 徐安回过神,有些气急败坏了。 他指着屁股:“老子现在都这样了?还要我带伤工作,还有没有一点良心了?” “老子就想当个败家子,娇妻美妾温柔乡,不想做什么社畜!” 要是跑到古代,还逃不了社畜的命运,老子跑到古代来干什么? 徐骁藏在枕头下的脸皮微颤,儿子,这是皇帝的旨意,大丈夫要能屈能伸啊! 你是还没被打够? “陛下说:孽障,既然答应要帮太子赈灾,自然得战斗在第一线,接任南城县令,有利于你的的赈灾工作。” 孙貂寺学着元康帝说话的样子,拿捏姿态:“你若安抚不了流民,让流民继续叛乱,就是徐骁守护不力!” “到时候可就不是打几板子那么简单了,朕会拿徐骁下狱治罪,你看着办!” 徐安目瞪口呆。 他惨嚎一声,拳头噼里啪啦地砸在床上,怒道:“你是皇帝唉,你能不能讲点道理?堂堂皇帝威胁我一个败家子,还要不要脸了?” 孙貂寺清了清嗓子,道:“陛下说:朕要脸,所以朕从来不讲理!” 徐安:“?” 徐安瞪着孙貂寺,你特娘的复读机是吧? 最重要的是,你妹哦,老子是穿越者,堂堂一个穿越者怎么感觉被元康帝捏得死死的? “回去告诉陛下,想要我去赈灾,想都别想。” 徐安咬牙切齿,道:“老子亲自组织流民造反去!” 闻言,孙貂寺笑呵呵地走上前来。 “你想干嘛?”徐安立即戒备起来。 “这是南疆进贡的金蚕药,止血化瘀、止疼消肿效果非常好,涂抹过后,三天后小公爷便可以生龙活虎了。” 孙貂寺从袖口中取出一个小药瓶,放在徐安的面前。 随即,拱手一礼,道:“陛下说,小公爷想要做什么,可以放开手脚去做,想怎么做都行。” “最多就是皇后娘娘多请你进宫喝喝茶而已,而且,以后舒兰殿的茶不止一种,娘娘还特意为了小公爷,准备了好几种茶。” 徐安的愤怒瞬间僵在了脸上。 好几种茶? 意思是以后被叫进宫,可不仅仅只有挨板子这种处罚了,还有其他处罚。 靠,你们一个皇帝一个皇后,不想着治国平天下,想着去研究这些东西?你们是有多闲啊? “徐将军,徐小公爷,咱家告退了......” 孙貂寺拱手一礼,笑着转身离开了徐府。 “老爹,别装死了,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啊?” 徐安看向徐骁,道:“我一个武将子弟,没有官身,没有科考,陛下直接让我去南城县做县令,为啥?” 徐骁抬起手,五指在半空抓了抓:“他想摸鱼。” 摸鱼? 徐安嘴角猛地抽了抽,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儿子,你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就行了,其他不用管,只要不要太过分,篓子不要太大,就不会有问题。” 徐泼皮翻个身,屁股上的伤对他来说就是挠痒痒,刚才就是装的而已。 第43章 第43章 他自顾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美滋滋地喝了一口,道:“听不懂?简单点就是有人一直想要牵着陛下的鼻子走,但陛下又不想让人家牵着走,那就需要一个人,来将水搅浑。” “那个人就是你。” 徐安愣了一下,顿时毛了。 说白了,这是把小爷我当成搅屎棍了? “哎,天天不是上朝吵架,就是军营练兵,烦都烦死了。” 徐骁品着小酒,满脸得意:“现在,老子终于休假了,哈哈,整整一个月啊......” “来人,去,把老子珍藏的美酒取出来,老子这一次要喝个够。” 徐安瞪着徐骁,顿时满脸愤怒。 靠,人家拿你儿子在前面引明枪暗箭,你却想着醉生梦死?你真是我亲爹! “青衣,扶少爷我回房间上药,这日子没法过了。” 徐安冲着门外怒吼:“老爹不靠谱,老姐不靠谱,老子的命咋就这么苦呢!” ...... 公主府,书屋。 萧岚儿坐在床前,手中抱着书卷,眼睛却盯着窗外发呆。 明明很讨厌那个混蛋的,但今日他在擂台上挥斥方遒时的身影,却时不时地闯进她的脑海,让她极为烦躁,难以静下心来。 “公主殿下,宫里有消息了。” 这时,婢女玲珑走了进来,蹲身一礼:“陛下任命徐小侯爷为南城县县令,要他去赈济流民......” “做县令?” 萧岚儿美眸一眯,冷哼:“吃喝嫖赌他天下第一,做官赈灾?他懂个鬼的做官赈灾。” 玲珑低着脑袋,低声道:“那公主你之前不是说徐小公爷对战东虞使团必输无疑,结果徐小公爷还不是赢了?” 啪! 萧岚儿的书直接拍在玲珑的头上,没好气道:“你是那边的?本宫还没收拾你呢?今日城墙上看那家伙都看花痴了吧?” 玲珑吐了吐舌头,道:“奴婢是觉得徐小公爷才华横溢,很厉害的......” “就算真才华横溢又如何?品行不端再有才华本宫也瞧不上他。” 萧岚儿放下手中的书籍,不知道想到什么,俏脸上泛起一丝愤懑。 “去,告诉管家准备点粮食,咱们明天也去赈灾去。” 她冷哼一声,道:“管他想做什么,只有本宫在,他就休想做成。” ...... 明月楼。 江雨竹站在窗前,看着整座城的灯彩霓虹,那张精致的脸上充满笑意和玩味。 “这么说,就因为那家伙捏了你的胸,你才一怒之下,摆下擂台和他决斗?” 她睨了一眼身后的人,笑声妩媚。 坐在桌边的,正是一身男装,俊逸无匹的秦文简。 江雨竹是东虞的谍子,也是秦文简的闺蜜。 他当日来明月楼,就是和江雨竹接头的,结果意外闯进了徐安和赵高的那场大战中。 “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是你的消息不准确!”秦文简咬牙切齿,险些忍不住将手中的酒杯砸过去。 “我也没想到啊!这家伙藏得太深了,如果不是被张安世和赵高陷害的话,他恐怕也不会暴露。” 江雨竹舔了舔唇,道:“既然现在暴露了,那我就趁机......试试他的深浅。” 第44章 第44章 翌日。 徐安睡到自然醒才起来,在院中胡乱打了一套拳,便看到萧元朗进了门。 “看来金蚕药是效果是真好,连续挨了三顿揍,你还能活泼乱跳啊!” 萧元朗抱着双手笑道。 “别笑得那么牵强,你那张脸上摆着五个大字:我去你大爷!” 徐安一副高手般收了拳,道:“赈灾的事被截胡了?有人不想让你出风头?没事,那就让给他们呗,多大点事。” “会死很多人。” 萧元朗笑容渐渐收敛,道:“我看过奏报,也让人查过,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流民就引起了四次骚乱,死了三百多人了。” “昨日徐国公派兵镇压,又抓了两千多人,如今城外的流民很愤怒,随便一把火,恐怕都会引起大的动乱。” “而且父皇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堂堂京畿重地,他不会容忍流民一而再再二而三被人利用......” 他摇了摇头,道:“如今徐国公被解职了,要是再发生动乱,后果不堪设想。” 徐安接过青衣递过来的茶水漱了漱口,才看向萧元朗道:“不错,是个合格的太子,挺忧国忧民嘛!既然这样,那你抢回来就是了。” 萧元朗白了徐安一眼,道:“父皇已经下旨,让户部和你这个南城县县令配合三哥一起赈灾,我怎么抢?” “明抢呗!” 徐安揽着萧元朗的肩膀一起往外走,道:“反正我是败家子,我怕谁?” “你想干嘛?我给你说我不是为了功劳,我真是想要让那些流民活下来,你别乱来啊!” 萧元朗顿时生起了不好的预感。 “乱来?瞧你这话说的......我是败家子我不乱来,那还是我吗?” 徐安一巴掌扇在萧元朗的脑袋上,道:“少废话,看着就是了......嗯,我觉得你在南山的别院应该修缮修缮了。” “还有,这去南山的路太烂了,得修路,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光辉大道!” 萧元朗:“?” 南山距离京都大概五十于里,由于他幼时身体不好,元康帝便将御用的温泉赐给了他,并且在那里搭建了别院。 幼时他就是在那边长大的,每天泡温泉驱寒气。 他和徐安的关系这么好,就是在那段最孤独的时间中,是徐安陪着他度过的。 “徐安,你到底想要干嘛?说清楚......” 萧元朗抓住徐安的后脖颈质问,徐安没理他,直接将徐骁的亲兵顾枫叫过来:“顾枫,召一百府兵,去给本少爷买包子去。” “今日整个京都的包子,本少爷全包了。” 萧元朗和顾枫齐齐呆住。 ...... 半个时辰后。 徐安和萧元朗来到了南城。 两人站在城墙上,便看到了城外黑压压的一片全是流民,足有上万人。 这些流民都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加上昨晚下过雨,他们身上都湿漉漉的,大人还好,小孩和老人都冻得瑟瑟发抖...... “萧元朗,我不是让你找兵部支用五百顶军用帐篷吗?帐篷呢?” 徐安一个板栗敲在萧元朗的脑门上。 第45章 第45章 “我已经让人去和兵部打过招呼了,兵部也同意借出了,没想到到现在都还没送过来......” 萧元朗脸色铁青,他明白自己被摆了一道。 兵部侍郎是萧元喧的人,这五百顶帐篷,恐怕等下就会被拉过来,给萧元喧收买人心了。 “太子殿下,徐小公爷,你们来了。” 这时,身后有声音传来。 徐安回头看去,便看到一身华贵衣袍的萧元喧走了上来。 而他的身边,跟着的正是公主萧岚儿和江雨竹。 见到徐安,江雨竹抿唇一笑,道:“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徐小公爷。” 萧岚儿冷着脸,只是淡淡地瞥了徐安一眼,没有说话。 “喂喂喂,萧元喧是本少爷的兄弟,你们俩是本少爷看上的女人,和他走这么近干嘛?容易让人误会。” 徐安走上前,将萧岚儿和江雨竹拉了过来。 江雨竹笑容微僵,萧岚儿俏脸骤然变冷,道:“胡说什么呢你?这是我皇兄!” “皇兄又如何,本少爷是个老婆控不行?” 徐安瞪了萧岚儿一眼,道:“你们来这里干嘛?不乖乖在家里呆着,这样抛头露面是不是欠收拾啊?” 萧岚儿挣脱徐安的手,冷声道:“本宫做事需要你来管?” “嘿,你这女人......看来当天在公主府是我下手太轻了是吧?” 徐安撸着袖子,一副不听话我收拾你的样子。 “徐小公爷,岚儿和江姑娘来此,是支援本王赈灾的。” 萧元喧笑着看向徐安,话中带着浓浓的戏谑:“岚儿和江姑娘巾帼不让须眉,为灾民送来了近百担粮食,缓解了户部的粮食危机。” “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等赈灾过后,本王会奏报陛下嘉奖她们的。” 闻言,萧岚儿和江雨竹俏脸都微微沉了下来。 她们的确是送来粮食,但粮食绝对不是给萧元喧的,只是被萧元喧截胡了,而以她们的身份,却不好解释什么。 只能跟着萧元喧上城楼,看着他向太子和徐安炫耀。 萧元朗却笑了起来,满脸激动道:“那的确是好事,如此一来,这些流民就能多吃几顿饱饭了。” 徐安看着萧元朗脸上由衷的笑容,险些忍不住一脚将他踹飞下城楼! 你个笨蛋! 萧岚儿是你亲姐,你秦姐给他萧元喧送粮食,你觉得这是好事? 这要是传回去,那些文官肯定会借题发挥,到时候说你无德,连你德才兼备的亲姐都选择支持他萧元喧,你哭都没地方哭好吧! “别别别......萧元喧,你可千万别乱报,报了会出大事的。” 徐安指着萧岚儿和江雨竹,道:“这两个女人是来找我的,但绝对不是来赈灾的,她们是来报私仇的。” “赈灾?赈灾个屁,她们俩是知道我会协同太子赈灾,故意来这边施粥恶心我的。” “就她们两个这身材这脸蛋,往城门前这么一站,赈灾?恐怕整个城外的流民,都没有一个人听我的话!” “不信?你问她们!” 萧岚儿和江雨竹美眸顿时一亮,果然恶人还得恶人磨啊! 她们都没法破的局,竟然被徐安三言两语破了。 第46章 第46章 萧元喧嘴角的笑容渐渐收敛下来。 他带着萧岚儿和江雨竹上城楼,就是想要告诉徐安和萧元朗,我不仅抢了你们赈灾的任务,我还抢了这两个女人给你们送的粮食! 你们......能奈我何? 现在徐安却告诉他,粮食不是送给他们的,而是用来捣乱的。 萧元喧看向萧岚儿,道:“是这样?” “谁说的?皇兄,臣妹就是来支持你赈灾的。” 萧岚儿冷哼一声,美眸冷冷睨了一眼徐安,道:“我恶心他?呵,他配吗?见到他我自己先恶心上了。” “言不由衷,太言不由衷了。” 徐安上前一步,盯着萧岚儿道:“迷恋我就迷恋我呗,少爷我才高八斗俊美无双,迷恋我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滚!”萧岚儿怒。 徐安大笑着跳开,看向江雨竹:“江大美女,别说你也是来赈灾的。” 江雨竹欠身一礼,笑吟吟地道:“我的确是来赈灾的,但是小公爷说的也没错,我的确也是来捣乱的。” “不过既然如今主导赈灾的是信王殿下,那我送来捣乱的粮食,全当是支援朝廷赈灾了。” 萧元喧的脸色已经难看下来。 萧岚儿看似和徐安唱反调,实则已经证实了徐安的话。 而江雨竹,则是几乎没有任何避讳承认了。 如此一来,他想要做点文章都不好做了。 还好,这两个女人不算太笨,知道利用机会......徐安上前揽着萧元喧的肩膀,道:“萧元喧,现在你知道什么叫最毒女人心了吧?” “幸亏你向陛下请旨赈灾了,不然倒霉的就是我了,所以我决定......” 徐安拍着萧文喧的肩膀,道:“她们的粮食,你不用还给她们了,全当她们支援赈灾了。” 我说过要还吗?我什么时候要还的? 你这么一说,不是提醒我把粮食还给她们吗? 萧元喧差点绷不住了,粮食他自然是不会还的,都入库了再拉回来?他萧元喧丢不起那脸! “既然是误会,那自然得还。” 他看向萧岚儿和江雨竹,道:“但粮食已经入库,就是救济粮,这样如何?等赈灾结束,本王将粮食折算成银子......” “三皇兄,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萧岚儿打断萧元喧的话,道:“他还没资格做我萧岚儿的主,粮食就是我送给你赈灾的。” “皇兄赈灾要紧,就别和某些人浪费时间了。” 一百担粮食才多少钱?真让萧元喧还,那才叫笑话。 “也罢,那就等赈灾完成,本王再为你们请功。” 萧元喧看了一眼徐安,道:“赈灾是大事,徐小公爷既然做了南城县县令,接下来的赈灾工作,还需要徐小公爷全力配合。” 他这是想故意恶心萧元朗,徐安是萧元朗的好友,却要帮助他救助灾民。 最后,功劳名望声望全是他的。 想到这些,他心里就一阵暗爽,刚才心有的不满顿时烟消云散。 “那是,放心,赈灾这种事,我一定全力协助。” 徐安满脸笑容,拍着胸脯保证。 萧元喧眼微眯,徐安的笑容让他莫名有点不安。 但他也没在意,现在圣旨在手,徐安就算再有点小聪明,还能从他的手中将赈灾任务夺过去,将功劳强加在太子的身上? 做梦吧! “好,那就有劳了。” 萧元喧拍了拍徐安的肩膀,走到了城墙边缘。 第47章 第47章 看着城墙下正在排队去粥的流民,萧元喧略微点头,他身侧的保镖立即大声道:“所有人听着,这位是负责赈灾的信王殿下!” “信王殿下有话要和你们说,都给我认真听殿下的训示。” 城墙下的流民齐齐停了下来,抬头看向城墙上的萧元喧。 “参见信王殿下......” “参加信王殿下......” “......” 见到萧元喧,城墙下的一众流民,零零散散地跪了下来。 只是声音有气无力。 萧元朗见到这一幕,下意识地想要走上前。 本来这些流民浑身上下湿漉漉,地面不是泥潭就是淤泥,现在跪下去要是病了,那就只能硬抗。 扛过去活,扛不过去死! 只是他脚步刚动,徐安却抬手拦住了,冲着他轻微地摇了摇头。 萧元朗心地善良,见不得这场面。 但现在赈灾的是萧元喧,他上前阻止恐怕会被反咬一口,而且见王架跪迎,这本身就是礼制。 “诸位......请起来吧!” 萧元喧笑容和煦,声音温和传遍全场! “诸位家乡遭遇水灾,迫不得已背井离乡,流离失所,本王深感同情。” “但本王想要告诉诸位的是,天灾虽然无情,但朝廷却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子民。” 说到这里,萧元喧的声音陡然拔高:“陛下已经下旨,由本王负责安抚赈济大家,所以本王在此保证,从今日起,一日一次的施粥,将会变成一日三次。” “你们的一日三餐,本王承包了,而且,全都是稠粥。” “自今日起,本王会和你们一起同舟共济,共度难关。” 听到这话,城外的流民顿时激动起来。 他们现在只有中午一次稀粥,还都是全靠抢的,能抢到的活,抢不到的那就只能等着饿死。 现在一天施三次粥,还是稠粥,至少可以保证他们能活下去了。 “多谢信王殿下,殿下千岁!” “多谢信王殿下,殿下千岁!” “......” 流民中,立即有人怒喝道。 “多谢信王殿下,殿下千岁!” “多谢信王殿下,殿下千岁!” “......” 流民也齐齐跪了下来,冲着萧文喧不断磕头谢恩。 徐安抱着双手看着这一幕,不由咧嘴笑了起来,哎哟,这萧元喧思想还挺超前嘛,这都懂得雇水军了! “你还笑?有什么好笑的。” 萧岚儿脚尖踹了徐安一脚,道:“他这是在收买人心,真让他成功赈灾了,不仅是流民,甚至京都的百姓,都会倾向他。” “你......还能怎么破局?” 徐安睨了这冷美女一眼,道:“那就让他赈不成灾呗!” 萧岚儿俏脸一变,怒道:“徐安,你别乱来,不要以牺牲这些无辜这的命为代价,否则......” “否则怎样?你咬我啊!” 徐安指着自己的嘴,道:“来,咬这里!” 第48章 第48章 萧岚儿脸色一沉,险些忍不住一巴掌甩过去。 亲你?你怕不是想找死! 看着这一幕,江雨竹抿唇而笑。 她觉得这个熟悉的小公爷比起以前,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嗯,以前是作得讨厌,虽然现在也作,但给人的感觉却狡黠和睿智。 “徐安,我没心思和你开玩笑!” 看着徐安竟然凑了过来,冷着脸向后退了两步,道:“你的名声已经臭大街了,再怎么样都没关系,但萧元朗是太子,他的声誉不能受到影响!” 她是姐姐,还是站在弟弟这边的。 要是让萧元朗的声誉受损,她自然不同意。 “哦,不好意思,他这一次恐怕得被口诛笔伐了。” 徐安撇了撇,看向萧元朗道:“怎么样?你现在要是怕,我可以收手......” “你能让这些流民都活着?” 萧元朗盯着徐安道:“如果能,那就做,我不在意,连青楼我都去了,还能有多少好名声?” “对嘛,这才是我兄弟,放心,我不会害你。” 徐安拍了拍萧元朗的肩膀,嘚瑟道。 萧岚儿顿时气得俏脸铁青,差点忍不住啐徐安一脸。 可恶的家伙,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还能怎么反击。 萧元朗不在意,但本宫在意,你敢害他?看本宫怎么收拾你! 而这时,萧元喧听着城墙下震耳欲聋的声音,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将民心都笼络在自己这边,就算徐安有点小聪明,他还能怎么办?他还能怎么办? 以他纨绔败家子的名声,拿什么和本王争? “大家都起来吧,刚才本王说说的,全部都会落到实处,让大家活着挺过危机!” “此外,由于前任知县贪墨赈灾钱粮,已自尽伏法,为配合朝廷赈灾,朝廷重新委派了新任知县。” 萧元喧看向徐安,道:“新任知县是定国府的小公爷,徐安。” 话落,他客气笑道:“徐小公爷既然也在,不如也说上两句,鼓舞鼓舞流民士气,如何?” 萧岚儿俏脸微沉,江雨竹美眸也微微地眯了起来。 谁都看得出来,萧元喧众目睽睽之下点徐安,明显就是想要让徐安难堪。 “对对,徐安,你也说说你的想法,你当初不是说能帮我治理好流民吗?” 唯独萧元朗,这时候还不忘推着徐安走上前。 徐安看着他嘴角不由直抽搐,心说老子是终于知道这些年你为什么顺风顺水,活得那么滋润了。 你丫的心思都写在脸上,赵斯那家伙估计都懒得设计你好吧! 特娘的,萧元喧是你的敌人啊,你的敌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要羞辱你兄弟,你还帮着他赶着往前送...... 当然,对于萧元喧的挑衅,徐安也根本没在意。 太小儿科了啊! 如果是他,刚才那种大好机会,怎么也得先把元康帝舔舒服了,再安抚威震几次三番作乱的流民。 如此一来,上得圣心,下得民心。 而萧元喧呢?从头到尾就想着自己那点破事,连赈灾都只是走秀走过场,差评! 这还整我?看我不先整死你。 第49章 第49章 “行行行,那就说两句吧!虽然我真不想当那什么鸟县令就是了。” 徐安站在城头上,低头看向城墙下的流民。 “是徐败家子?滚回去,我们不需要他做县令!” 只是徐安还没有开口,流民中忽然先爆发了一道怒吼声。 接着,相同的怒吼声便在流民中传荡开,导致城墙下无数流民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新县令怎么还没上任,就遭到了如此强大的抵御。 “诸位,他就是徐骁的儿子徐安,这几日我们无数亲人就是死在他爹的手中,而且他还是京都出了门的纨绔败家子,无恶不作,恶名昭彰,他要是做了县令,那将会是我们的噩梦。” 有人怒喝出声,向着流民解释了原因。 当即,徐安便看到城楼下无数流民看向他,顿时满脸的怒火,那样子恨不得吃了他一般。 “滚,我们不需要你做县令。” “滚开,不然前任县令就是你的下场。” “......” 顷刻间,群情激奋。 看着这一幕,萧元喧嘴角不由轻微地扬了扬。 他就不信如今这紊乱的局面,徐安还能收拾。等他收拾不了,他等下可以借势收拾收拾徐安,以报昨日失败的屈辱。 萧元朗脸色也变了,他没想到徐安一出现,流民的反应竟然这么大。 “笨蛋,蠢货......” 萧岚儿俏脸难看无比,心头暗骂徐安不争气,这么明显的陷阱,他竟然还一脚踏进去,愚蠢至极! 要是因为他引起流民暴乱,那事情可就严重了。 “有趣,这种混乱的局面......接下来,你会怎么解决呢?” 江雨竹嘴角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美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徐安。 而徐安自己呢?这时也有些懵逼,我擦勒,水军就是讨厌啊! 老子都还没说话,节奏就先被你们给带偏了。 行吧,既然我正常出牌你们不爽,那老子就让你们看看败家子的本性...... 他转身走到萧岚儿的身边,从她的手中夺过书本,随即卷成桶状,重新走到城墙边上。 随即,将纸喇叭抵在唇边,一声怒喝,传遍全场! “都给老子闭嘴!谁敢再嚷嚷,后果自负!” 城外喧嚣的流民,立即逐渐安静了下来,但依旧满脸怒火。 而萧文喧埋下的一众水军,听到这话顿时欣喜若狂,蠢货啊!现在流民见到你就来火了,你还敢火上浇油,简直找死。 当即,便有人站出来准备趁机发难。 但徐安的声音,已经先一步传来! “你们是白痴吗?看不出来有人在故意带节奏?你们是不是想到最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徐安冷哼一声,道:“老子是陛下亲封的南城县县令,能废我的,只有当今陛下!” “你们以为在这里,嗓门大道理就大?” “做梦呢?在这里......法理第一,我徐安第二。” “法理能容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跳,那是陛下仁慈没有追究,但老子不一样!” “老子是徐安,京都第一败家子徐安,老子可没有那么仁慈!” “你们想跳,想乱?你们尽管试试!” 第50章 第50章 场中所有人盯着他,满脸怒容。 徐安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们,冷声道:“怎么?看你们的样子,似乎觉得很委屈?很愤怒?那少爷我就给你们一句警告......给老子憋回去!” 后面的话,徐安猛然拔高了声音。 声音宛若惊雷,传遍全场。 “愤怒?你们还有脸愤怒?” “说什么无数亲人死在了徐骁的手中,本少爷告诉你们,如果不是有徐骁护着,就你们这些人,早就被以谋反罪杀干净了!” 当然没有造反那么严重,就是小打小闹而已,但徐安为了威慑,故意将事情放大了。 “你们当这是哪里?你们村里还是家里吗?” “这是京都,是天子脚下!” “你们但凡有点常识,就应该知道为祸京都等同谋反,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如今徐骁被解职在家了,我向你们保证,你们造反绝对不会在受到任何的阻拦,也不会再受到任何镇压。” “因为这次你们再敢引起骚乱,我敢保证,你们绝对看不到你明天的太阳了,怎么样?想试试吗?!” 徐安一声怒喝,城墙下的人都吓得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好几步。 因为城墙上的守军,在萧元朗的命令下,已经利箭上弦。 只等一声令下,便会万箭齐发。 整个城外的流民,顷刻间安静了下来。 就连萧元喧埋的水军,这时也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徐安不是徐骁,徐骁不会滥杀无辜,但这败家子可就难说了,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真惹急了他,他真可能敢下令放箭。 萧元朗选择相信徐安,所以很配合他,但萧岚儿脸色却变了,咬着薄唇紧攥拳头,险些忍不住一脚将徐安踹下高楼。 这混蛋,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知不知道萧元朗手要是一滑,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那可不是口诛笔伐那么简单了!他的太子之位恐怕也保不住了。 江雨竹盯着徐安的背影,美眸中也充满疑惑,她有些迷糊,不知道这败家子饶这么一个大圈子,究竟要干什么! 威慑? 这明显是在玩火啊! 此时最难受的,莫过于萧元喧了。 他想要借机好好的整一整徐安,想要让徐安好好的丢丢脸,然后再出来收拾残局,再收获一波民心。 但他却没想到,这败家子竟然这么疯狂啊! 动不动就要杀人,要是流民都被你杀了,本王还赈什么灾? 虽说太子下令射杀流民是重罪,但他这个负责赈灾的人,恐怕只会罪加一等! “徐安,你放肆!” 虽然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但萧元喧已经不敢赌了,这败家子太不可控了! 他上前两步,一把抓住徐安的手,怒喝道:“流民受灾背井离乡,朝廷没有及时做出赈灾措施,流民有点意见再正常不过。” “你想干什么?啊?你想要杀了他们吗?” “本王才是主要的赈灾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了?” 徐安嘴角一抽,险些破口大骂! 你个傻叉,这些流民被你的人教唆着叛乱了几次,在心里已经认为只要一乱朝廷就会妥协了,不吓唬吓唬他们,你想要他们乖乖听话?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