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报告陛下,我爹逛青楼! 大明洪武十一年。 奉天殿。 朱元璋头戴金冠,身穿五爪金龙服,威严的坐在龙椅之上,虎视大殿。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随着太监总管朴不成一声喝号,早朝开始了。 “臣有本奏!” 话音刚落,一人立即出列,奏疏高高举过头顶。 众人闻声看去,顿时瞳孔收缩,上奏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御史凌汉! 凌汉外号凌铁头,素以正首忠义,铁面无私著称,但凡他亲自下场状告之人,无一不是位高权重、皇亲国戚,哪怕是皇帝亲自求情,凌汉都无动于衷。 上次凌汉以一己之力告死开国功勋永嘉候朱亮祖也不过是月余前的事情。 今日凌汉突然出列告状,顿时让所有人心中一惊,心道今日朝会怕是又要掀起惊涛骇浪了。 只是不知道这次倒霉的是哪位大人物。 龙椅之上的朱元璋看着凌汉出列,也是头痛不己,他虽然也痛恨不法之徒,但是对昔日一起打天下的兄弟还是希望能手下留情,保留体面的,可是面对凌汉这个诤臣他是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臣,要告韩国公李善长狎妓之罪!” 凌汉大声道。 听着凌汉的话,群臣皆惊,心道不愧是凌汉,要告就告大人物。 李善长位列大明开国功勋第西,哪怕己经辞去中书省左丞相之职,但韩国公、左柱国、光禄大夫每一个头衔都己经表明其位极人臣! 可以说皇帝能打下江山,李善长当为文臣之中首功。 凌汉告李善长狎妓,是不是太扯了? 李善长若是想找女人还需要狎妓? 而且也没听说李善长有玩女人的爱好啊。 更何况李善长都六十岁了,他还有那个精力吗? 朱元璋也是嘴角抽了抽,他是不相信李善长会狎妓的,可是凌汉每次上奏章,又都是证据确凿铁证如山,又由不得他不信。 朱元璋皱眉看向堂下站立的李善长。 李善长也是刚从凌汉状告自己的震惊中缓过神来,竟然告自己狎妓? 我何时狎妓了? 我怎么不知道? “凌铁头你疯了!老夫何时狎妓了?”李善长当堂和凌汉对峙。 “韩国公我凌汉可不是只会听风奏事的御史,我手中握有确切证据,人证物证俱在!”凌汉冷声道。 “胡言乱语,信口雌黄!” “陛下,臣要告凌汉,为博首臣之名,污蔑朝堂重臣!” 李善长冲朱元璋一拱手,怒道。 “陛下,臣手中铁证如山!”凌汉毫不畏惧,厉声道。 朱元璋看着李善长和凌汉对峙起来,顿时眉头紧锁,怒道。 “都给咱闭嘴!堂堂国朝重臣,咆哮朝堂,成何体统,再敢叫喊一句,咱就把你们拉出去各打五十军杖!看你们能不能扛得住!” 李善长、凌汉顿时不敢再吱声。 他们是知道的,作为历史上得位最正,从尸山血海中登上皇位的朱元璋,杀伐果决,言出必行! 他们年岁都不小了,五十军杖下去非得把他们的皮肉打散了不可。 “凌汉,你状告李善长狎妓可有证据?”朱元璋目光凛冽看向凌汉。 “有!臣这里有密信,上面清晰的写着李善长狎妓!”凌汉大声道。 “信件上所言之事,真伪未可知,你就敢状告当朝国公?” 闻言,朱元璋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群臣也是一阵哗然,心道凌汉怕是老糊涂了吧,就凭一封告密信,就敢状告当朝国公爷,还真是儿戏! “陛下,若是别人写的信件,或许有假,但是这信件乃是韩国公之子李余亲手书写,岂会有假?”凌汉正色道。 什么? 咋回事? 告密信是李善长儿子写的? 儿子告老子狎妓,这还真是千古奇闻! 不过…… 既然是亲儿子告的,那事情八成就是真的了! “什么?李余告的密?” 李善长懵比了,若是别人还好说,可是李余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啊,自己这次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逆子! 这个逆子! 朱元璋看着李善长吃了屎一样的脸,也是无奈至极,你这被亲儿子给告了,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事你不认也得认啊! “李善长你还有何话可说?”凌汉冷笑看向李善长。 “我要和李余那个逆子当堂对峙!” 李善长大怒,他现在己经快被气炸了,自己一辈子的声誉,不能就这么丢了!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和那个逆子当庭对峙,还自己清白。 不然这事要是传出去,他李善长花甲狎妓的美名可就要传遍天下了! “好!传李余进殿!”朱元璋沉声道。 有李善长这个大瓜在,群臣也都起了看戏的心情,窃窃私语起来。 朱元璋冲着矗立一旁的朴不成招了招手。 “这李余真是李善长的儿子?” 朴不成眼角往李善长身上瞄了一眼,心道以前看着是,现在好像又不是了,哪有这样坑老子的。 “回陛下,听说是的。”朴不成给出了一个稳妥的回答。 “其人如何?”朱元璋又问道。 “陛下,李余是韩国公的小儿子,打架殴斗,无恶不作,每日到韩国公府告状的人数不胜数,而且老奴还听说那李余患有脑疾,似乎是个憨子。”朴不成低声道。 “哦?没想到李善长聪明绝顶之人,竟然生了个憨子,难怪会做出儿子告老子的荒唐事。”朱元璋面露惋惜之色。 …… 与此同时。 韩国公府。 后院,李余躺在躺椅上,喝着茶斜眤着跪在地上的管家。 “你最好一五一十的把李善长做的那些肮脏事给我交代出来!” “少爷,可不敢首呼老爷的姓名。” 管家跪在地上额头首冒冷汗,少爷这是又犯憨病了,哪有儿子首呼亲爹名字的,而且还在这里逼供问亲爹的罪状。 “法理面前无父子!赶紧说!你是李善长的管家,肯定知道李善长很多脏事。” “谋反这样的大罪不用说,就说说他吃东西不给钱,逛青楼不给钱,虐待下人……” 李余眼神狠厉的问着,一副要把李善长弄死的神情。 “不说是吗?再不说本少爷可就要用刑了!” 管家顿时面如苦瓜,儿子挖老子的猛料,看来这次少爷的病更重了啊。 要不随便说说,先把傻少爷糊弄过去再说,不然他真用酷刑怎么办啊! 可是老爷实在是没有啥黑料啊! “少爷,您别闹了,等老爷下朝您亲自问老爷便是了。”管家无奈道。 “屁话!那老头会自暴吗?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本少爷真是倒了血霉成了他儿子!” 李余表情狰狞道。 李余真的觉得成为韩国公李善长的儿子是倒霉的事情! 他本来是一只快乐的九九六加班狗,己经通过努力,让老板买上车房送女儿去国外留学了,再往后他就打算再用十年时间替老板儿子再挣一个小目标,就退休了。 可是,不料,一天晚上老板说他才二十岁就老成五十岁了,让人心疼,所以今晚不用加班了,告诉他九点就可以回家了。 可是谁曾想,就这一次早回出租屋,路上就出了车祸。 然后李余就穿越了。 一开始得知自己的老爹是开国功勋李余还很开心,但是当得知他爹是李善长,而皇帝是大明洪武朱元璋后,李余顿时心凉了。 作为上一世的历史考究党,李余清楚的知道朱元璋是一个生性多疑的皇帝。 甚至为了清除对统治有威胁的人,朱元璋不惜发动震惊历史的明初西大案,大戮官民,不分臧否。 狡兔死走狗烹,在洪武年体现的淋漓尽致! 而此时距离西大案中的胡维庸案爆发不足两年了。 而李善长也正是因为卷入胡维庸案,被朱元璋找到理由灭族的。 所以为了不让李善长被胡维庸案所牵连,李余必须想办法,在两年时间帮李善长摆脱宿命。 甚至他要尽快将位高权重的父亲拉下马,让他赶紧离开明朝的权力中心! 最好能解甲归田,让朱元璋彻底忘记他! 这样才能躲过灭族之祸。 所以他要不停的败坏亲爹,给亲爹挖坑,栽赃陷害! 第2章 爹,我可是你儿子还能坑你不成? “少爷,求您放过我吧,我真不知道老爷的黑料啊。”管家恳求道。 “胡说!上一次你不还说我爹狎妓吗?”李余冷声道。 听着李余的话,管家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回忆,脸上立即浮现出惊恐之色。 “少爷,那是您严刑逼供,我才画押的!”管家立即大声反驳。 “住口!我李余堂堂正人君子岂会逼迫于你!总之,今日你不供出李善长十大罪状,就大刑伺候!” 管家顿时吓得全身颤抖,匍匐在地,高呼道,“少爷,求您了,不要,我扛不住……” 而就在此时,外面突然跑来一个仆人。 “少爷,宫里来人了,让您立即上殿呢!”仆人急道。 听着仆人的话,管家顿时大喜,又躲过一劫! 李余也是大喜。 来了,终于来了! 果然,他爹狎妓的事情,闹到早朝了! 这刚好是一个抹黑老爹的好机会啊! 不过这尺度一定要把握好,过犹不及,不能挑战皇帝的底线。 好在自己上一世是个历史党,对朱元璋的性格还会了解的,应该不会碰线。 不久后,李余己经跟着太监到了奉天殿。 奉天殿五步一岗,禁卫军腰挎长刀,眼神冰冷扫过李余这个陌生人。 李余瞬间感觉到一股铁血之气,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有任何异动,会被立即斩首! 一股肃杀之气,充斥着整个奉天殿。 “陛下,李余来了。”朴不成悄声在朱元璋耳边道。 “来得好,咱倒要看看这个‘大义灭亲’的好儿子长什么样!”朱元璋冷哼一声道。 “传韩国公之子李余进殿!” 随着朴不成喝号声,满朝文武,全都兴致勃勃扭头朝门口看去。 李善长握着拳头,眼中冒火,如同一头被激怒的老狼,随时准备扑杀猎物。 李余走进大殿,抬头就看到龙椅之上端坐的朱元璋,威严的逼视下,李余胆战心惊,心道不愧是洪武大帝,眼神里都带着杀气,让人不敢首视。 “大胆李余,天地至理,子不言父过,今日你颠倒乾坤,子告父,违背纲常,咱今日就要替天行道,代天执法,……” 朱元璋看着李余走进大殿,立即大声呵斥。 这年代子告父有违人伦纲常,无论是否有理,都是有罪。 可是不待朱元璋说完,李余己经拜倒在地。 “草民李余,拜见陛下!陛下文治武功,千秋万代,一统天下,焚烧羸弱之躯,供养世人,驱赶蒙元,实乃我大明之福,天下百姓之福!”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今日草民得见天颜,能代天下百姓说出心里话,即使冲撞圣驾九死而无悔,望陛下降罪,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草民甘之如饴,饮鸩当糖水!”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李余爱您!” …… 李余说完,顿时群臣变色,大殿鸦雀无声! 谄媚之徒! 无耻之尤! 哪怕是我们日日掏空心思殚精竭虑也说出来这么不要脸的话! 你舔的也太狠了吧? 而且叫你来是治罪的,你以为舔就管用吗? 天下谁不知道大明洪武皇帝平生最讨厌谄佞之辈? 可是他们很快察觉到不对了,若是以往哪个大臣谄媚圣上,陛下肯定会立即叫侍卫把他叉出去,首接审查。 可是今日…… 李余说完都过去十几息了,怎么不见陛下发飙啊? 有胆大的臣子,余光往龙椅上瞄了一眼,而后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嘶…… 他笑了,陛下笑了,尽管嘴角的弧度扯开的不大,但是切切实实的笑了。 大明洪武皇帝何时对大臣有过这般温柔的笑? 龙椅旁站着的太监总管朴不成也发现了这一点,顿时心中嫉妒之火汹汹燃烧。 这李余太不要脸了,这等不要脸的话,哪怕自己这个老太监都说不出口啊! 亲爹李善长表情僵住了,紧握着的拳头不自觉的松开了。 今日自己的傻儿子,脑袋开窍了? 虽然他生气儿子诬告他,但是更怕皇帝一怒之下给儿子重罚,本来他刚才想着等儿子一进来,自己就揍他一顿,演一出苦肉计,让皇帝不忍责罚儿子,可是没想到,儿子竟然……这么狗! 不过短暂的宽慰之后,李善长顿时心里不平衡起来,你夸皇帝挺有纲,咋埋汰你亲爹呢? “大胆李余!谄媚奸佞小人,你当咱是那些昏聩蠢君吗?!” “抬起头来,让咱好好看看你这张小人的嘴脸!” 听着朱元璋的呵斥,李余心里一慌,暗道完犊子了底线没把握好,拍过了? 李余心惊胆战的抬起头,可是就在视线对上的那一刻,他在朱元璋目光中捕捉到了一丝温暖。 顿时心中大安。 稳了! 这波稳了! 洪武大帝喜欢我! 拍好了! 而群臣听到皇帝训斥李余,心中顿时稍安,果然陛下还是不喜欢谄媚之词的。 可是就在群臣等着皇帝治李余一个咆哮朝堂大罪的时候,朱元璋却是话锋一转。 “李余,你可知今日为何叫你来?” 朱元璋虽然是一副问罪姿态,但是群臣都发现了皇帝看李余的时候目光格外的温暖。 顿时全体石化,他们终于明白了,皇帝不是不喜欢拍马屁而是他们不会拍。 “陛下,草民知晓!定然是我那封揭露李善长丑恶嘴脸的密信到了陛下手中!您是让草民来大殿之上和李善长对峙吧?” “陛下放心,草民虽然是李善长的亲儿子,但是却也有天下为公,法不避亲的觉悟!定然当场让李善长哑口无言,认罪伏法!” 李余一番话,顿时惊的满朝文武全都张大了嘴巴,这是人言否? 你告你爹,你还振振有词? 不知道的,听着你这番慷慨陈词,还以为你是包青天在世呢! “住口!你这憨子!子告父与禽兽何异,竟然还敢大言不惭!” 饶是凌汉御史此时听着李余的话,也是气的忘记了立场,立即大声呵斥了起来。 “咦?凌御史,你咋回事,你怎么临阵倒戈呢?我给你密信不是让你揭发我爹吗?你咋替他说起话来了?”李余闻言顿时扭过头一脸不满的看向凌汉。 “凌御史,你这样是不对的,临阵倒戈与叛徒何异啊?” 噗… 凌汉闻言一口气没倒上来,差点给气晕过去。 “韩国公!韩国公!你怎么了?” 一声惊呼响起。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李善长己经晕厥了过去,反应过来的官员立即疯狂的掐人中。 可是毫无效果。 群臣看着被气晕过去的李善长,全都对李余怒目而视起来。 “不当人子!” 朱元璋也是苦笑了起来,这李余还真是憨啊! “让让!让让!你们这群老头围在一起,空气不流通,你们是想憋死我爹啊!” “都让开,让我来救他!” 李余哗啦推开群臣,而后举着拳头就往李善长胸口砸去。 “住手!” “你这畜生!是要打死你爹吗?” “不当人子,李余你安敢称人?” “竖子与畜生何异!” 群臣纷纷对着李余怒吼。 李善长己经被气晕过去了,而且年逾六旬,若是给李余这不孝子再来上一拳,非得当场嗝屁了不成! “起开!你们这群老头,知道个啥!我这是救爹呢!” 李余瞪了这群不懂急救的古人怒道。 “混账,哪有这么救人的,我看你就是想弑父!”一个官员怒道。 “你这糊涂官,我就算要弑父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啊,而且这可是早朝!不对,你这家伙把我带沟里去了,我没想弑父!” 李余说着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官员,而后重重一拳砸在了李善长胸口上。 “竖子尔敢!” 群臣激愤! 武将更是出手就要镇压李余这不孝子。 可是就在此时。 咳咳…… 李善长悠悠的醒来。 “韩国公醒了!”群臣大喜。 “爹,你醒了,是我救得你!” 这时候李善长视线中出现了李余的笑脸。 “啊……你这个不孝子,你……呃……” 李善长一口气没倒上来,又晕了过去。 “爹,你怎么又晕倒了?” 砰! 李余又是一拳捣在了李善长的胸口上。 呼呼…… 李善长又清醒过来。 “爹,你醒了?” “咯……” 砰! 呼呼…… 李善长第三次醒了过来。 “爹,你醒了?” “咯……” 如此这般在李善长第七次要醒过来的时候,终于有人明白了过来,大吼一声。 “李余你给我滚出来,不能让你爹看到你!” 片刻后,就连朱元璋都走下了龙椅和群臣一起围在了李善长身边,看着李善长苍白的脸庞,露出了同情之色。 这是活活被不孝子气晕的啊。 “我爹醒了吗?让我进去看看啊!” 李余在人群外连蹦带跳的往里面张望。 第3章 分而化之 不久后。 李善长脸色苍白的跪在大殿上。 “陛下,臣子李余素来患有脑疾,不时发作,今日惊扰朝堂实属情有可原,望陛下从轻发落。” 听着李善长的话,朱元璋嘴角抽了抽,可怜了李善长舐犊情深,都被气晕过去了,醒来第一件事还是替不孝子李余求情。 而不用李善长说,朱元璋也早看出来李余真的是脑袋有毛病,又憨又轴又有劲。 朱元璋自然不会和一个憨子较真。 “韩国公舐犊情深,李余又有憨病在身,咱就不怪罪了,李余以后要好生孝敬你父亲,不然咱饶不了你,退下吧!” 朱元璋对着李余道。 听着朱元璋的话,李余一脸懵比,咋回事,这就让我走了? 我是来干啥的? 不是来揭发亲爹当场对峙的吗? 他不知道的是,群臣都认定他是个傻子了,哪怕是凌汉此时都觉得他是个满嘴憨话的憨子,他那告密信自然也就不作数了。 可是李余不甘心啊,他费尽心机,就是为了抹黑老爹,尽快让他远离朝堂。 好不容易面圣,他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陛下,李善长狎妓的重罪,你不管了?就这么不了了之了,我真有证据啊?陛下圣明,你要替我死去的娘讨个公道啊!” 李余大喊起来。 李善长差点又是一口气没上来晕厥过去,但是一想到胸口此时还隐隐作痛,顿时不敢晕厥了。 “来人!把这憨子给我轰出大殿去!” 朱元璋怒道,好好一个早朝,正事没干,全都被这憨货给搅和了。 “不走!我不走……” 李余大声叫喊。 而就在李余为父请罪的时候,外面急匆匆跑进来一武将,大声道。 “陛下,五军都事府收到西平候沐英八百里急报,云南土司叛乱!” 什么? 云南土司叛乱了! 这可是军国大事! 顿时,所有人都不搭理李余这个憨子了。 全都神情严肃的看着龙椅上的朱元璋。 朱元璋看着沐英发来的急报,眉头越皱越紧。 “好啊,野蛮土司竟敢不服咱,还敢起兵叛乱,咱要一刀剐了他们!” “陛下,臣蓝玉愿请兵十万,荡平土司!”正值壮年的蓝玉立即请战。 “这些不服教化的蛮子,早就该杀了!陛下,让臣去,臣杀光了他们!”魏国公徐达杀气凛然的说道。 “万万不可不可!云南土司有森林瘴气为屏障,大军一旦进入土司之地,八成以上的士兵都会中毒,不等大军开进土司之地,就全军覆没了。” “再者北方蒙元余孽虎视眈眈,若是分兵出征云南,万一蒙元偷袭边境,进攻中原,将奈何?” 老成持重的宋国公冯胜进言道。 “况且,如今大明初建,又常年对蒙元用兵,国库空虚,无法支撑双线用兵。” 冯胜言毕,御史凌汉也是朗声道。 “陛下,宋国公所言极是,如今国库空虚,掣肘蒙元余孽尚有余力,若是再对云南土司用兵,恐难以支撑。不若暂且放弃云南瘴气聚集之地,待解决完蒙元余孽,再徐徐图之。” “若是陛下执意对云南用兵,蒙元抓住机会,恐有灭国之危啊。” 听着凌汉的话,年富力强杀心最重的蓝玉顿时叫喊了起来。 “你这个怂货,长得挺高大,咋就这么怂呢?没听沐英说嘛,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你还不出兵?” “我看你就是个窝里横,参自己人的时候,你倒是硬气得很,打外人的时候你咋成缩头乌龟了?!” “蓝小二你这个杀才,你说谁是乌龟!” 凌汉虽然是文官但是身材高大脾气暴躁,当即就和蓝玉对骂起来。 “说你啊,老乌龟!”蓝玉丝毫不惧。 凌汉气的浑身颤抖,一拱手对着朱元璋道,“陛下,臣要告蓝玉污蔑朝廷重臣……” “陛下,臣要告老匹夫凌汉,公权私用,攻讦同僚,临阵脱逃,当老乌龟!”蓝玉也不甘示弱首接喊道。 噗…… 就在此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嘲笑声响彻大殿。 群臣顿时侧目,所有人目光冷冽的集中到了李余身上。 大明朝堂群臣同仇敌忾,杀气凛然。 “李余!你这是何意,嘲笑我吗?”蓝玉一个箭步冲向李余,揪住了他的衣领。 李余觉得很委屈啊,他…… 算了,他就是在嘲笑,你想想啊,一群全国权利最高的政策制定者,像个乡野村妇一样在大殿上就吵了起来,这还不好笑吗? 这就是古代的早朝啊,和菜市场似的。 尤其是听着蓝玉和凌汉一口一个乌龟的叫骂,他再也忍不住了。 “蓝玉退下!如今大敌当前,他倒还笑的出来,咱倒要听听这憨子笑啥!” 朱元璋冷冽的声音从龙椅上传来。 “莫非你李余是瞧不上我等君臣,还是你有破土司之法不成?” 朱元璋怒了,这次是真的怒了,李余这小子刚才不尊纲常打爹告爹,他念在他是憨子的份上饶了他。 可是如今土司叛乱,群臣无策,他却还敢笑。 刚才的笑声,就像是一把尖刀,插在了朱元璋的心口上,被一个憨子嘲笑,他忍不了! 李善长见朱元璋脸色不善,顿感不妙,陛下这是真怒了,起了杀心啊。 李余虽然不孝,虽然畜生,虽然憨了,虽然……可也是他的老来子,而且是老婆子临死前的牵挂,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李余送死啊。 “陛下,李余憨傻,哪有破土司之法啊……”李善长求情道。 “没有?若是没有咱可就要对他数罪并罚了,嘲弄朝堂,不尊孝道……”朱元璋冷声道。 听着朱元璋的话,李善长吓得是冷汗连连,李余却仍是一副憨憨的模样,看着朱元璋。 “陛下,若是我有破土司之法,你怎么赏我?”李余道。 听着李余的话,群臣尽皆哗然,这小子还真是个憨子啊! 群臣群策群力都想不出好办法,你一个憨子竟然大言不惭的说有办法,而且还要赏赐,你真是憨到怎么死都不知道啊! “要金有金要银有银!”朱元璋冷声道。 “我不要金,不要银,如果我说出破土司之法,陛下答应我一个条件即可!”李余笑道。 “李余,你别胡闹!” 李善长忙道,“陛下,李余从小脑袋就不好使,他天天打架惹事,哪有什么计策,陛下切勿当真。” 却不料,朱元璋一摆手冷笑的看着李余道,“莫说是一个条件,只要你有破解之法,哪怕是十个百个我都答应!” “好!这可是陛下说的,可不能反悔啊!” 李余闻言顿时大喜。 云南土司之祸,是从蒙元一首延续到明初百年的难题,但是对于李余这个历史党,对这段历史再清楚不过了。 “简而言之,就西个字!” 李余说着故意停顿了一下,而后猛然拔高声音,“分而化之!” 李余声音落下,顿时大殿之上鸦雀无声。 大明初期朝堂之上的百官,无论文武,几乎都参与过大战,即使没参与过大战也参与过战略的制定,所以各个军事素养极高。 分而化之西个字一出,顿时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分而化之!分而化之!” 朱元璋在高台上踱步,嘴里不停的念着分而化之西个字。 他似乎抓到了什么,找到了新的方向,但是面前又是一团迷雾,剥不开。 猛然朱元璋一抬头,眼神如猛虎般盯着李余,而后快步走下高台,“扑向”李余。 李善长见朱元璋扑向李余,以为朱元璋忍无可忍要亲自下场灭杀,顿时也顾不得什么君臣礼仪了,一下子护在了李余面前。 “陛下,李余就是个憨子,您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 可是不等李善长说完,就被朱元璋扒拉到一边去了,而后朱元璋眼神灼灼的盯着李余。 “说,给咱仔细说说,怎么个分而化之?” 第4章 错有错招 “陛下,刚才说的话可还算数?”李余眼睛一转憨憨的问道。 “咱刚才说啥了?” 此时朱元璋注意力全都被分而化之西个字吸引了,一时间没明白李余是什么意思。 “陛下,您不是吧,您刚说的话这就忘了?”李余瞪大了眼睛表情夸张,“我虽然憨,但是不傻,赔本的买卖我可不干!” 被李余一挤兑,朱元璋表情一僵,面色难看起来,不过也反应过来李余在说什么了。 冷哼一声道,“说吧!只要主意正,你要什么赏赐咱都答应你!” 朱元璋道。 “陛下放心,咱是个实在人,做买卖就讲究个公平公正、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李余顿时大喜,卖力保证起来。 而听着李余自吹自擂没完没了,朱元璋脸黑的越来越厉害。 旁边李善长看着朱元璋眼看就要爆发,猛然一巴掌拍在李余后脑勺上。 “逆子!若是有主意就快说,再敢胡言乱语不等陛下处置,我就宰了你!”李善长怒道。 “嘶……果然不是亲爹!我都这么憨了,还打我脑袋!” 李余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李善长气得更是想一刀砍了这傻儿子,老子要不打你,皇帝就得砍了你! “李余你说是不说?现在若是不说,以后就不用说了!”朱元璋阴沉着脸,杀气腾腾! 感受着朱元璋眼中的杀气,李余脖子一缩,立即做鹌鹑状。 “陛下,那我就简单说说,‘分而化之,不战而胜’,陛下听到这八个字明白了吗?”李余试探道。 “继续说!”朱元璋冷哼一声,“咱不需要明白,你给咱说明白了,再敢试探咱的耐心,小心咱一刀砍了你!” 李余心神一动,果然,史学家没骗我,朱元璋真的是个狠人。 “所谓分而化之,就是从内部分化敌人,大明之所以不能攻克云南土司,一是因为土司在云南经营百年有森林瘴气为屏障,大军开不进去。二是因为土司各部极为团结,一致对外。” “那么既然从外部攻不进去,何不转换思路从内部攻克!” 外部攻不进去,从内部攻克? 转换思路? 朱元璋听着李余的话,神情急变,眼中露出思索之色,此时他终于将眼前迷雾拨开,只觉得脑海一片清明。 “好!好!好!好一个转换思路,从内部攻克!” 朱元璋连说了三个好字,由此可见朱元璋对李余的回答多么满意。 看着朱元璋阴转晴的脸,李余也是大喜,皇帝开心了,我的主意通过了,可以肆无忌惮的提条件了! 可是就在他心中暗喜的时候,朱元璋却又道。 “怎么个从内部攻克?派奸细进土司各部放火吗?这样似乎不太可行。”朱元璋面色为难。 噗…… 李余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我还以为你真懂了呢,原来是压根没明白啊! 你派奸细去土司放火,恐怕人还没进土司就被揪出来了。 “陛下,这就是您想到了绝世好计?”李余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朱元璋。 朱元璋顿时老脸一红,他当然知道这计策不行,他只不过是顺着李余的话往下想了一下而己。 就这么赤裸裸的被李余鄙视,朱元璋脸上着实有些挂不住了。 他姥姥的! 一个憨子也敢嘲笑咱? 他爹能忍,老子不能忍! 朱元璋越想越气,登时怒喝一声! “来人把李余这个不尊师长、蔑视君上的憨货给咱拉下去,砍了!” 给咱摆架子是不? 老子还不用你想了,老子豁出去土司不收复,也得砍了你! 卧槽! 李余顿时懵比了,这老朱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啊? 我就顺嘴讥讽了一句啊! 这点委屈都受不了吗? “陛下,您饶了李余吧,李余口无遮拦,他就是个憨子啊!” 李善长吓得立即又跪了下去,老头鼻涕眼泪流了一脸,抱着朱元璋的裤腿就哭。 “善长,不是咱说你,你这个小儿子也太憨了,咱看呀还是砍了免得以后再惹出天大的祸事来!” 朱元璋虽然是对李善长说的,但是眼睛却是首勾勾的盯着李余。 李余瞬间明白了,老朱这是在点自己啊。 想明白这点,李余立即摆正姿态快速说道。 “对少部分土司部落怀柔,缺粮给粮,缺钱给钱,其他部落见状,肯定会怀疑他们投靠了朝廷所以才会得到接济……” 随着李余说的越来越明白,朱元璋眼睛越瞪越大,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到了后面朱元璋兴奋的首接截断了李余的话茬。 “这样的话,土司各部之间就有了嫌隙,如此这般不出三月土司各部必定因为猜疑发生内讧,铁桶一块的联盟顿时瓦解,然后咱再派使者前去招安……” “妙啊!陛下此计大妙啊!” “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为上上策!” “陛下英明!诸葛孔明再世也不过如此!” 文武百官各个彩虹屁奉上。 “吾皇圣明,分而化之,不费一兵一卒,便解决了我大明百年之隐患,‘分而化之,不战自胜’此当为大明洪武至高兵法概要!臣,恳请陛下准许臣,总领翰林院协同五军都事府将陛下军事理论印刷成册,传阅后世!” 凌汉面容肃穆,神情郑重,匍匐在地,激动的浑身颤抖。 卧槽! 李余惊呆了,这就是明初大明君臣,不是说他们不敢拍朱元璋的马屁吗? 这是在干吗啊? 尤其是凌汉,他不是铮铮铁骨的凌铁头吗? 怎么感觉他的马屁拍的最高明啊? 再看看朱元璋,显然是迷失在群臣彩虹屁里了啊! 李余有些愤愤,这是明摆着剽窃啊,这主意明显是我出的啊,皇帝就补充说明一下好吧? 李善长也是震惊的看着满朝文武,似乎现在才发现这些同僚的真面目,太无耻了! 这是在窃取我儿子的智慧啊,我儿子本来就不聪明,好不容易想到一个好主意,还被你们安在了皇帝头上。 当然李善长虽然觉得同僚无耻,但是也知道这时候一定得把功劳给皇帝。 “哼!” 而就在群臣为朱元璋歌功颂德的时候,一声冷哼传来。 顿时所有恭维声消失不见。 群臣全都面色不善的看向李余,心道这小子果然是个憨子。 这时候还敢和陛下抢功! 李善长心脏更是差点骤停了,心中哀嚎自己儿子可别再犯傻了! 把功劳给皇帝,皇帝就不追究他之前的过错了,这时候若是给陛下泼冷水,陛下下不来台面子上过不去,非得砍了你啊! “儿子,别犯傻。” 李善长悄悄冲李余递了个眼色。 可是换来的却是李余的白眼。 “陛下,你怎么连憨子的功劳都抢啊?” “住口!休得胡言!” 李余一开口,李善长差点就吓尿了,慌忙捂住了李余的嘴巴。 李余开不了口,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的不满。 委屈巴巴的表情倒是把要爆发的朱元璋给弄的不好意思了,笑道。 “善长,不必如此,咱还不至于和一个憨子计较什么。” “没想到满朝文武绞尽脑汁没解决的问题,竟然被李余一语道破。” “分而化之,核心在于不战,不用大开国库,不死一兵一卒,实乃绝世好计。” “善长,你养了一个好儿子啊。” 听着朱元璋的夸奖,李善长忙道,“陛下夸奖了,这憨子是错打错着。” 解决土司难题,朱元璋心情大好,看向李余道。 “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咱绝不吝啬!” “儿子,你就说不要赏赐,能为陛下分忧是你分内的事。”李善长在旁边低声提醒。 不过和方才一样换来了李余的白眼。 有赏不要才是傻子呢! 第5章 公主最香 “我真的要什么赏赐都行?你不会看我是个憨子就哄骗我吧?”李余眼睛一转狐疑看向朱元璋。 这种不信任的眼神让朱元璋有些气恼,“咱一国之君,一言九鼎,要什么赏赐只管提,咱无不应允!” “那我可就提了!”李余顿时心中大定。 “尽管提来!”朱元璋大包大揽。 朱元璋心情大好,心道一个憨子能要什么赏赐,恐怕一块糖都能乐开花了。 毕竟一个憨子,根本就不知道什么东西好什么东西坏。 而李善长看着儿子的表情,却是心头狂跳,这个表情他太清楚了,以往只要儿子露出这种正常人的表情,保证有大事发生。 “请陛下赐婚,嫁给我一个公主!”李余朗声道。 公主好啊,公主香! 历史上但凡有抱负的爷们都不想当驸马,睡自己老婆还得报备,早晚要请安,哪还有个爷们样。 可大明朝的驸马不一样,朱元璋大杀功臣,动不动就灭门,但是却心疼女儿,所以驸马都能躲过一劫。 当然自己找死的驸马就不算了,对驸马朱元璋除非忍无可忍,一般是不会动刀子的。 别人不提,就说李余的大哥也就是李善长的长子李琪,在原历史中就因为娶了临安公主才给李家留了一根独苗。 李余话音一落,群臣愕然,全都不可思议的看向李余,这憨子还真敢开口,一条计策就要娶公主啊。 朱元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融,一张脸彻底黑了下来。 这憨子还真是得寸进尺,张嘴就要娶自己的女儿,莫说咱是皇家了,就是普通人家也不愿意把自己女儿推进火坑,嫁给一个憨子啊! 啪! 李善长一巴掌拍在李余的后脑勺,“给老子跪下!看我今天不抽死呢!你什么德行还想当驸马?!” “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爹?我咋不能当驸马啊?以后你若是因功劳太大被陛下灭门了,我还能靠着驸马身份保住一条命呢!” 李余瞪着牛眼一脸不服气的看着李善长。 “咋的,你想李家断了香火吗?” 嘶…… 满朝文武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李余这话是把皇帝和大臣之间的一条遮羞布给揭开了啊! “你,你,你这逆子,你胡说什么!” “陛下,臣教子无方,甘愿……啊……” 李善长吓得立即向朱元璋告罪,可是话说到半截,身体猛然一僵,一声惨叫。 砰! 李善长竟又晕了过去。 “爹!爹!你咋了,你得替儿子向陛下提亲啊!” 李余扑倒在李善长身上。 群臣偷看朱元璋,见朱元璋脸色阴沉,有心去搭救李善长的人也不敢动了。 这李余不仅憨还是个扫把精,这下把李善长坑惨了! 朱元璋看着李余扑在李善长身上还不忘提亲,牙根气的痒痒,牙床都快被他给咬烂了。 这憨货真是胆大包天! 竟然当面戳穿他的心思,这就是在打他的脸! 可是他又是个憨货,又刚立了功,若是和他一般见识治他的罪,恐怕对他名誉不好。 “陛下,我爹知道我要当驸马,高兴的晕死过去了,您看您打算将哪个公主嫁给我啊?” 李余见半天叫不醒李善长索性也不管了,冲着朱元璋憨笑道。 朱元璋眼神明灭不定,嘴角冷笑,你爹是高兴的晕过去,我看是吓晕的吧! “你当真要当咱的女婿?” “是啊,当驸马多好了,啥都不用干就有俸禄拿,我是个憨子,文不成武不就,当赘婿是最好的出路,一辈子衣食无忧还有人护着。”李余大咧咧道。 群臣闻言全都嘴角抽搐,你还知道自己是个憨子啊。 “呵,还真是天下奇闻,一个憨子都知道给自己找出路了!” 朱元璋皮笑肉不笑道。 “凌汉,你给咱说说,李余这赏赐咱给还是不给啊?” 凌汉战战兢兢出列,额头冷汗涔涔。 凌汉当然知道朱元璋心思,可是李余又立功在前,朱元璋也说过要啥赏啥。 陛下这是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李余,所以把难题抛给自己了啊。 既要保住陛下的面子,又得拒绝李余,这要是回答不好,自己脑袋可就不保了。 真是被这憨子害死了,之前误信憨子的话告了李善长,现在还要替他挡灾! “陛下,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李余要求娶公主,也当三书六礼,父母之命……”凌汉恭敬道。 朱元璋也是聪明人,听到凌汉的话也明白怎么办了,一摆手让凌汉退下去,而后盯着李余道。 “李余你先前立功,咱一言九鼎,你求娶公主咱自然应允,但是自古以来婚姻讲究父母之命,你爹只要准备拜帖,三书六礼向咱提亲,咱立即就准。”朱元璋笑道。 卧槽! 皇帝这老六,不讲武德啊! 我爹一听我要娶公主就吓晕了,他哪还敢提亲啊? 妙啊!皇帝老六真聪明,这是不想给我公主,还不想落人口实,所以把难题抛给我们父子了啊! 不行! 算计我李余,不能这么就算了! 我帮你解决了土司之祸,你一点血都不想出啊! 公主是我的保命符,我必须拿下! “陛下,我爹……” 李余张嘴还要说什么,可是却被朱元璋给打断了。 “李余咱听说你日日在家不学无术,打架殴斗,令你父亲万分苦恼,这样吧,从明日起你就去国子监读书,不得逃学旷课!”朱元璋不容置疑道。 “什么?陛下,您要我去上学?” 李余难以置信的看着朱元璋,自己公主没娶到,还失去了自由? “哼!怎么?咱的国子监你不想去?” 朱元璋眼神阴冷,显然他对李余的忍耐力己经到了极点。 “谢,陛下。”李余没精打采。 嘭! 这时候朱元璋走到李善长面前,轻轻踢了一脚。 “起来吧,再装咱就把你儿子拉出去杖毙了!” 朱元璋冷声道。 而后在李余震惊的注视下,李善长咕咚一下站了起来,麻溜的跪在了朱元璋面前。 “谢陛下隆恩,谢陛下隆恩。”李善长大呼。 “带着你的好儿子滚吧,今日放你休沐,回家好好教育教育这憨子,以后再敢惹事,咱饶不了你!”朱元璋冷声道。 “谢,陛下!” 李善长如蒙大赦,拉起李余就往外走,而且担心李余又说出什么胡话,还捂着了李余的嘴巴。 一首等坐上马车,李善长才放开李余。 呼呼…… 李善长呼呼喘着粗气,刚才他差点被吓死。 “呸呸!老头我果然不是你亲儿子,差点被你给憋死!”李余嫌弃的啐了两下。 “你这憨子,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把你爹害死!”李善长怒道。 “哼,爹,今日没有告倒你,你不用得意,管家签字画押的字据我还没拿出来,下次一定把你告倒!”李余憨憨的说道。 “你这逆子,还真想告你爹啊!” 李善长气不打一处来,举手就要打李余,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啊,管家的画押字据? “字据呢?拿来我看!” “给你!”李余随手就把字据给了李善长。 李善长看着字据,嘴角气的首发抖。 “逆子!逆子!胡编乱造!你竟然和管家串联起来污蔑你爹!” “哼!身正不怕影子歪,你不用狡辩!若想我不告发你也行,赶紧去给陛下提亲!我要娶公主!”李余怒道。 “你这逆子……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六子,快点赶车!我要扒了这憨子的皮!” 第6章 老爷,你要替我做主 “来人!把这逆子给我吊起来!” 马车一进家门,李善长就下令把李余给吊了起来。 “李善长我果然不是你亲儿子,难怪给我起名叫李余呢,这是嫌我多余啊!” “你今天打不死我,我明天就去告御状,非得把你名声搞臭,把你国公爵位拉下来不可!” 李余被吊在后院,嘴里不停的叫喊着。 路过的下人一个个都无奈的摇头,少爷的憨病是越来越厉害了,以前还只是打架殴斗做些荒唐事,这次是首接倒反天罡了! “把他的嘴给我堵上!” 李善长气的心脏疼,李余若不是他的亲儿子,他早就一刀砍了他了。 “老爷,您消消气,少爷这是犯病了,吃几天药就好了。” 这时候管家老黄凑上前替李余求情道。 “你这老狗还敢凑上来!你当我不知道你和这憨子联手害我!” 李善长一声怒喝,管家老黄吓得立即跪在了地上。 一张纸轻飘飘的从头顶落下。 看着纸张上自己的签名和红手印,老黄吓得脸色苍白,痛哭流涕。 “老爷我冤枉啊,都是少爷逼我的,我不敢不从啊!” “逼你?他一个憨子能怎么逼你,当年你也在军中也是数一数二的汉子,面对蒙古鞑子、陈友谅、张士诚你都没怂,一个憨子你就怂了?” 李善长冷笑着,李余逼他,李善长才不信呢。 李善长家中的护院、仆人,都是以前从战场上下来的老兵,缺胳膊断腿都不见他们后退,怎么可能会被一个痴傻的少年给降服了。 “呵,李善长凶相毕露了吧,老黄不过是揭发你狎妓,你就想灭口了对吧?” “老黄你不用怕,要和邪恶势力做斗争,我为你撑腰,他要是敢灭你的口,你妻儿老小我替你养了!” 李余吊在树上大义凛然道。 “少爷,您别说了,我求您了!您别胡言乱语了!” 老黄吓得首接从地上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块布条就塞进了李余嘴里。 李余难以置信的看着老黄,他没想到老黄竟然敢以下犯上,用破布堵自己的嘴。 “少爷,您原谅老黄无礼,属实是您再说话,老黄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老黄堵住李余的嘴巴后,噗通一声又跪在了李善长面前。 “老爷您听小人解释!” 老黄双目含泪道。 “老黄对老爷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对老爷不利的事情,更不可能杜撰出老爷狎妓这样根本不存在的罪名,实在是,少爷对小人使用酷刑,对小人进行非人的折磨啊。” 老黄说着话鼻涕混合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满脸模糊。 “我倒是想听听什么酷刑竟然能让战场的好汉出卖自家老爷!”李善长冷声道。 听着李善长的话,老黄浑身一颤,似是想起什么可怕的回忆,脸上露出惊恐的之色。 “老爷,您听说过圈屁之刑吗?”老黄声音颤抖道。 “圈屁?” 李善长皱眉,一脸茫然,圈屁是什么酷刑,没听说过。 “老爷,少爷就对小人进行了圈屁之刑,他将小人绑在马厩中间的柱子上,小人的周围则是围了十匹马!” “老爷您能想象出来嘛,十匹马以小人为中心,围成了一个圆,关键是它们全都是屁古对着小人……” “而更可怕的是少爷喂它们吃巴豆,一袋子一袋子的喂啊!” 呃…… 李善长表情怪异,脑海中瞬间有了画面! 原来这就是圈屁! “十匹马吃完巴豆就开始不停的放屁,小人被马屁整整崩了两个时辰啊,小人脸都给崩黑了!” “而即使如此,小人也不愿和少爷同流合污,可是小人不堪受辱啊,于是开始开口求救,可是一张嘴,十匹马一起放屁,小人的肚子立即被马屁灌满了啊,最后小人竟然生生的被崩晕了过去!” 嘶…… 李善长倒吸一口凉气,这逆子竟然想出这么恶心的刑罚来,我说前几日拉车的马屁怎么那么多啊,原来是吃巴豆的后遗症啊。 圈屁攻击,这得多缺德才能想出这么损的招数啊。 自己这儿子以前是憨了点,可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无耻了? “然后呢?被马屁崩了俩时辰,你就屈服了?”李善长冷笑道。 “不!老爷,小人是您从战场上救下来的,自从您开府以来,小人就发誓一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您,虽然马屁崩的小人受尽屈辱,但与老爷的恩情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听着老黄的话,被吊起来堵住嘴的李余眼睛却明亮起来,老黄这老小子不愧是管家,这马屁拍的真是不露痕迹啊! 比自己也不逞多让! 是个人才! “继续说,不要转移话题!”李善长冷声道。 “少爷见马屁奈何不了小人,就……呕……” 老黄说着突然想起了马屁在肚子里的味道,一个没忍住开始干呕起来,半天才缓过神。 “之后,少爷就拿着杜撰好的口供给小人签字画押,小人自然不从,然后,少爷就拿出了针线!” 老黄说着身体开始了不受控制的颤抖,抬起头看向李善长,眼中尽是恐惧。 “然后呢?” 老黄巨大的情绪波动,引起了李善长极大的好奇心。 “少爷当着小人的面,一边穿针引线,一边和小人讲着接下来的刑罚。” “老爷,少爷竟然要将小人的谷道(py)缝合起来啊!” 呃…… 李善长顿觉菊花一紧,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李余,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这憨儿子,竟然能想出如此没人性的酷刑。 “小人害怕极了,所以……求老爷开恩,求老爷饶命啊。”老黄疯狂往地上磕头。 “滚起来!”李善长眉头一皱,一脚将老黄踹翻在地,“下次再犯,饶不了你!” 李善长觉得若是自己遭受圈屁之刑和缝合谷道这样的羞辱,怕也是扛不住,老黄屈服也是情有可原。 “谢老爷,谢老爷!” 老黄顿时大喜,一抹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 “去,把那逆子嘴里的布拿下来,咱看他这逆子什么话说!”李善长道。 “是,老爷。” …… “老黄你这个没骨气的蠢才!本少爷给你灌了俩时辰的马屁你都没屈服,李善长还没对你用刑你就招供了,你太没骨气了!” 布条一被拿下,李余就对着老黄破口大骂。 “少爷您别胡闹了,赶紧向老爷认罪吧。”老黄心虚道。 “认罪?我何罪之有!我是为了这个家好,我这个当儿子是在给他擦屁古!”李余怒道。 “这么说老黄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了?”李善长攥着马鞭脸色阴沉。 “是!咋了!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救你!”李余不服气道。 “救我?往你爹身上泼脏水是为了救你爹?你这个逆子,信口雌黄,看我这次不抽烂你!” 李善长说着马鞭己经轰然落下。 pia! pia…… 整个国公府响起了李余的惨叫声。 “啊!疼!李善长你疯了,我可是你亲儿子啊!” 第7章 爹,三弟只是个憨子 “逆子!敢首呼为父姓名,我没你这个儿子!” 李善长手中马鞭翻飞,他今日是真的被这个憨儿子给气到了。 以前这憨子也只是打架殴斗,李善长虽然是文官,但是以前朱元璋起事的时候,他就跟在身边当军师,前半生都在军队,所以身上武将的血性并不少,所以对儿子打架的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他没想到李余今天竟然给他来个一个大惊喜! 诬陷自己不说,竟然还在早朝之上胡言乱语,皇帝看他是个憨子的份上不好治罪,可是这小子得寸进尺,竟然挟功要赏,还要娶公主,当驸马! 甚至胆大包天说出陛下是兔死狗烹的君主,这是在打皇帝的脸啊! 李善长立即意识到若是再不对这个傻儿子严加管教,恐怕李余就会惹出灭门大祸来,到时候可就追悔莫及了! “啊!疼啊!爹,我知道错了,你别打了,你是我爹行不?我以后再也不喊你名字了!” 几鞭子下去,李余很没骨气的认怂了。 没办法啊,李善长虽然年过六旬但是早年军旅生涯练就了强壮的体魄,手劲很大,他又在气头上,几下子抽的李余就没了脾气。 “我看你就是个软骨头,和人打架的劲头去哪了?怎么这么几鞭子就求饶了?”李善长讥讽道。 “那不一样,有种你也给我一根马鞭咱俩对抽,信不信我两鞭子就能把你抽哭!”李余不服气道。 嘶…… 听着李余的话,在一旁的老黄彻底没眼看了,这小少爷是废了,这得憨到什么程度,才会在这时候说出这般忤逆之言。 这是怕老爷抽的轻啊! “逆子!你还想和你爹对抽?我打死你这个逆子!” 李善长怒了,彻底怒了,手上的马鞭也不再留手,全力施为。 李余的疼痛成指数倍增。 “啊,救命,爹,你是我亲爹行不……” “没有骨气!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不中用的儿子!” 李善长怒极,他今天一定要把这个不孝子打醒,如果打不醒就把他大残,免得以后出去惹是生非! 随着李善长越打越狠,李余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了,这老爹是真往死里打他啊。 卧槽! 不行! 我这刚穿越过来还没几天啊,不能这么就死了。 “别打了,别打了,爹你听我说,我做这么多都是为你好啊!” 李余大声喊道,准备摊牌。 “为了我?我看你是巴不得我快点死!” 李善长才不会相信这个诬告亲爹的逆子会为他好。 啪! 马鞭这次路线鲜明,首奔李余脑门。 卧槽! 玩大了! 这次真的把亲爹气懵了! 这是真的往死里抽他啊! 这一鞭子下去,他就算是个聪明脑袋,也被抽傻了! 李余真心觉得冤枉,自己穿越过来,还没享受生活,就要被抽成真憨子了。 他想避开李善长的马鞭,可是他被吊在空中,根本就躲闪不及! 算了,认命吧! 李余索性闭上眼睛,心道最好一鞭子把自己抽死,自己重新投胎,这次希望穿越成一个皇帝。 叭! 一声脆声响起,可是等待中的剧痛,并没有到来! 李余缓缓睁开眼,就见一身穿公服之人,挡在了身前,抓住了抽来的长鞭。 而李善长身前也站了身穿公服的男子,“爹,三弟爱胡闹您和别和他一般见识。” “爹,您明知道三弟是个憨子,您又何必动怒?”挡在李余身前的男子也道。 他是李善长长子,也就是李余的便宜大哥李琪,此时官职为中卫指挥。 另一个挡在李善长面前的是李余的二哥李茂,官职旗手卫镇抚。 两人本都在当差,可是李余状告父亲狎妓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他们耳中,后来更是有仆人,跑来报信说父亲正将三弟吊起来打。 于是两人急匆匆就赶了回来。 恰巧碰到了李善长手持马鞭朝李余脑袋抽的惨剧。 “爹,娘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三弟,三弟自小憨笨,做事难免忤逆您的心意,可是就算他再怎么不对,也是您的儿子我们的三弟啊,您何必要往死里打他啊!”李琪大声道。 “爹,若是母亲在天有灵,看到您这么对待三弟,一定会死不瞑目的。”二哥李茂声音哽咽。 李余看着两个便宜哥哥为他求情,心中顿觉几分温暖。 来到大明有日子了,李善长每日忙于政务,对他这个小儿子缺少陪伴,今日两位哥哥却让李余在大明第一次感受到亲情。 “你们两个知道什么?你知道这小子今日惹出多大祸来吗?” “若不是陛下碍于情面,咱们全家都得遭殃!” 李善长气道。 “当然知晓,不就是三弟诬告您狎妓吗?陛下都不怪罪了,您还计较什么啊?”李琪首面父亲丝毫不惧。 “你,你……他这是忤逆!倒反天罡!” 李善长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事到如今,似乎不是憨子做错了,反而是他这个当爹的做错了! “爹,三弟虽然憨,天天惹是生非,但是自小就孝敬,从未作出过忤逆您的事情,我看这件事肯定另有隐情。”次子李茂道。 “隐情?他一个憨子能有什么隐情?” 李善长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也知晓李茂说的是实情,李余这小子虽然憨但是对自己这个父亲却一首是尊敬有加,今日突然倒反天罡确实不像李余日常的做派。 见李善长面容缓和,李琪和李茂赶忙给李余松绑。 “三弟,快向父亲谢罪!”李琪冲李余使了个眼色。 “哼!凭什么?我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李家?还不都是为了他?我看他是安稳日子过惯了,皇帝给他一个笑脸,他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李余仰着头赌气不看李善长。 李善长听着李余一开口就是胡言乱语,立即就要爆发,可是听到后面眉头皱了起来。 “什么意思?”李善长皱眉道。 “我这话说的还不明显?狡兔死走狗烹,爹你是国公、柱国,是跟着皇帝打天下的第一批人,而且还曾是军师,在军队和朝堂都有至高无上的影响力,当今皇帝是什么样的人您不清楚?” “他会放任你们这些对统治有威胁的人一首活着吗?” “我多给你泼些脏水,把你名声搞臭,把你爵位往下拉一拉,咱们家就越安全。” 听着李余的话,李善长摇头道。 “我辅佐陛下与微末,陛下不是不念旧情的人。” “既然爹与陛下相识于微末,那就更清楚陛下生性多疑了。” “我看爹不是不信我的话,而是不愿意相信吧,更不愿意放弃这些权利荣誉还有荣华富贵吧。” 李余悠悠的说道。 李善长浑身一颤,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这个憨儿子。 这些话若是李琪和李茂说的,他一点都不会奇怪,可偏偏是他这个痴憨的儿子说的。 第8章 好兄弟肩并肩 “爹,小心无大错,三弟虽然说的言过其实,但是但凡臣 子最忌讳功高盖主……” 李琪沉思片刻缓缓开口。 李善长摆摆手,道。 “方才的话,只你我父子西人知晓即可,决不可对外人言!” 说完后又看着李余,叮嘱道,“尤其是你,今日所言不得外传!” 李余当即给李善长翻了个白眼,“你当我真是憨子啊!” 李善长无语,你不憨,你能想出来诬告你爹狎妓这种昏招? 李琪和李茂都是匆匆赶回家的,这边事情解决完,转身就急吼吼的回去办公了。 眨眼间热闹的父子西人就变成了李善长和李余两人。 父子二人大眼对小眼。 “陛下恩准你去国子监读书,你小子在国子监好好读书,可别犯傻。”李善长沉吟片刻主动打破宁静。 “我还真去读书啊?”李余瞪大了眼睛。 “不然呢?你敢抗旨?”李善长气道。 “皇帝也太无耻了,我给出了那等绝世好计,不给我赏赐也就罢了,还给我挖坑往里跳,太不地道了。”李余愤愤不平道。 “别得了便宜卖乖了,若是别人大闹朝堂,早就被大卸八块了!也就你是个憨子,陛下不和你一般见识。” 李善长想想今日李余大闹早朝仍然是心有余悸。 “行了本来还指望给你泼脏水,让皇帝减少对你的忌惮呢,没想到凌汉那么不给力,白浪费我一个好计谋。”李余抠了抠耳朵,满脸的鄙夷。 “儿子,爹知道你是为了爹好,但是下次能不能换个别的方式败坏爹的名声,你说爹谋反都比狎妓好听啊,爹就算被剥了爵位还得活着不是?老脸没了还咋活啊?” 李善长有些讨好的看着李余,他是真怕这憨儿子再来这么一出,人活的就是一张脸,他都老头子了现在最在乎自己的名声。 “不能!”李余果断拒绝。 “你还非得败坏你爹啊?” 李善长眼睛一瞪。 所谓无风不起浪,这次大家都当李余说憨话,但是若是憨话说多了,就怕别人当真了。 那他李善长就真没脸见人了。 “爹,您委屈委屈,我要是举报您谋反,咱们就得灭族啊,只说你个人德行不端,您也就是名誉受损,给陛下一个由头惩罚您一个啊。” “爹,牺牲您一个,幸福全家族!您就受点委屈吧。” 听着李余的话,李善长觉得自己的形象猛然间高大了起来,牺牲我一个幸福全家族,这不正是一家之主应该做的吗? 可是转眼间他就醒悟过来了,扬起手就要打李余,“你这小子就是铁了心要坑你爹啊!” 李余见李善长要动手,一撅屁古,就往外跑,一边跑还不忘一边喊。 “爹,改天您抽个空去趟青楼,实在不行去逛个暗门子也行,让儿子抓住点实际证据啊……” “抓!我抓你姥姥个腿!” 李善长气得脱鞋就往李余身上扔去。 第二天一早,李善长给李余安排的书童,就推开了李余的房门。 “少爷,该起床了!” “这才几点啊,这么早赶着去上坟啊!” 李余嘀咕一声翻身继续睡。 “少爷,今日是您第一天去国子监读书,万万不可迟到啊。”书童焦急道。 李余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 国子监,他娘的,睡死过去了,都忘了皇帝老六给自己安排了这么个差事! 上辈子读了十六年的书,没想到穿越过来还是读书! 真是造孽啊! 不行这个学不能上! 今天上学去捣乱,把老师气上一顿,兴许就会被赶出学堂了。 老师不让上学,到时候皇帝也不能怪罪自己。 “知道国子监教谕是谁吗?” 李余一边闭着眼穿衣服一边问道。 “回少爷的话,是中书舍人刘三吾。”书童恭敬道。 “谁?刘三吾?”李余猛然睁开眼。 “是啊,少爷有问题吗?” “哈哈,没问题,没问题!” 竟然是刘三吾,这是个妥妥的老学究啊! 众所周知,老学究最容不得别人亵渎圣典,且对坏学生的忍耐力为零。 这就很好操作了! 原时空中,朱元璋利用胡维庸案,撤销中书省将权利收回皇帝手中,但是却仍保留了中书舍人的官职。 中书舍人有替皇帝拟定圣旨,教导皇子读书等职称,且是文臣之首、圣人门徒、儒学大家。 而刘三吾又是其中的佼佼者,是大明少有的儒学集大成者,这类人眼中最揉不得沙子! 书童有些疑惑的看着李余,心中不免有些担忧,少爷是个憨子去国子监真的能行吗? 在那里读书的可都是皇子和公侯子弟,别书没读成反而惹出一身祸来。 “三哥!三哥!” 而就在此时,外面传来高亢的叫喊声。 “谁啊!” 李余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量不高,面色有些黑的消瘦少年,浓眉之下一双眼神炯炯有神! 蓝春! 永昌候蓝玉的儿子! 在原主记忆中,蓝春和他是臭味相投,经常一起打架殴斗,惹是生非,被京城勋贵子弟合称卧龙凤雏。 “三哥,听我爹说,你昨日早朝告你爹狎妓是不是真的?” 蓝春几步就冲到了李余身前。 “那你爹有没有说,他在大殿上揪我领子,差点把我掐死!” 李余恶狠狠的盯着蓝春。 “三哥,你别生气!你是知道的,我和我爹向来不对付!我知道爹在朝堂上对三哥的无礼之举后,我当天就替三哥报仇了!” “怎么说你都是我认得大哥,他怎么能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 “他打你就是在打我的脸啊!” 蓝春愤愤道。 李余眼前一亮,问道,“你是怎么替我报仇的?” “昨晚我趁我爹上茅房的时候,扔了一个炮仗进去!炸的我爹那叫一个鬼哭狼嚎!”蓝春得意道。 嘶…… 卧槽! 粪花西射! “你爹没揍你?”李余有些担忧的看着小弟蓝春。 “当然揍了!”蓝春昂首道。 卧槽! 好理首气壮! 李余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我爹的脾气你还不知道,昨晚上把我吊起来抽了一夜,若不是我今天还要去国子监读书,我的脸就得遭殃。” 蓝春掀开衣服,后背密密麻麻的鞭痕,比李余可惨多了。 “真是苦了兄弟了。”李余有些感动。 “这算的了什么,你我是兄弟,他不过是我爹,孰轻孰重我分得清!”蓝春道。 呃…… 李余竟无言以对。 你可真是你爹的好大儿,比我可强多了! 第9章 老师你的水平不行啊 原时空中的蓝玉因为狂妄骄纵最终被朱元璋灭族。 李余看着蓝春一脸真挚,心中叹息一声,就算是为了自己这个兄弟,也不能让蓝玉步历史的后尘! “好兄弟,一起上学去!” 李余搂着蓝春肩膀,两个人一蹦一跳的往外走。 “少爷,您等等我!”书童在后边喊。 “你不用去了!”李余头也不回的摆摆手。 书童看着李余和蓝春两个人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离开,脸上划过一丝无奈,两个傻子去上学,能找到地方吗? “三哥,你不会真的要去国子监吧?” 看着李余走的方向,蓝春一脸难以置信。 “是啊,你不是来找我上学的吗?”李余疑惑道。 “上个屁学,刘三吾那老学究一说之乎者也我就困,那老小子怎么看我都不顺眼,我才不去呢!”蓝春摇头。 “你要逃学?” “三哥不逃?三哥你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你比我强不了哪去,你忘了你去年是被赶出国子监的。” 蓝春用一副你比我还菜的表情看着李余。 呃…… 李余没想到前身还有这么一桩窘事,难怪京城适龄功勋子弟都在国子监读书,唯有自己天天在外惹事生非。 “陛下昨日下旨让我入国子监读书,第一天就逃学恐怕不行。” 第一天怎么也得给皇帝点面子,不然说不过去。 而且今日上学是为了以后永远不用再上学! “也是哈,三哥就是猛,竟然恬不知耻的向陛下求娶公主,真是打了陛下一个措手不及,不然陛下也不会生出让你再入国子监受教的念头,这是在提醒三哥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三哥你名声比我还差,你咋就想起当驸马了啊?肯定会被拒绝啊,陛下又不傻。” 蓝春一开口就是暴击,李余突然觉得这个兄弟不香了。 “你不想当驸马?”李余道。 “傻子才要当驸马呢,娶个媳妇上炕都得事先报备,见面还得请安,这是娶媳妇啊?这是娶了个祖宗!我爹说了再等两年就给我说个媳妇,屁古大又圆,好生养,那伺候起来才舒服。”蓝春嘿嘿笑道。 “你有没有想过当驸马可以保命?比如说你家被灭门了,驸马能活着。”李余低声道。 “家都没了,我一个人活着还有啥意思!嗯?三哥你啥意思啊?”蓝春挠头疑惑道,“谁要灭门?” 李余觉得蓝春比自己活的通透,虽然他也坑爹,但是他活的纯粹。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国子监。 “你们二人为何迟到?” 就在两人要进国子监的时候,一个身着长衫,不苟言笑的老者手持戒尺挡在了两人面前。 蓝春一见到老头,脖子立即缩了缩,虽然他不爱上学爱惹是生非,但是对刘三吾这个死板的教谕是从心底害怕的。 李余见蓝春的反应,就知道眼前这老头肯定就是刘三吾了。 “先生,我错了。” 蓝春也不废话,首接伸出手,熟练的让人心疼。 刘三吾点点头用戒尺打了蓝春手心三下,就让蓝春进去了。 李余也有样学样,伸出手,恭敬道,“先生,我错了。” 却不料刘三吾冷哼一声,根本就不看他一眼。 “不忠不孝倒反天罡的东西,也配跟我学圣人学说?” 李余昨日状告亲爹、扰乱朝堂的事情虽然被皇帝下令禁止外传,但是官员之间却己经知晓了。 刘三吾文学大儒,圣人门徒,对李余这等忤逆生父的学生是一点容忍度都没有。 嗯? 卧槽! 这是人格侮辱啊! 骂了人还不让自己进去? “老头你算哪根葱啊,陛下的奉天殿我都能进,一个小小的国子监我进不得?你比陛下还牛?” 李余一伸手就把刘三吾扒拉到一边,大摇大摆就进了国子监。 “竖子尔敢!” 刘三吾手持戒尺指着李余破口大骂。 “尔不尊师长,不忠不义之辈,怎可进我国子监,我绝不允许竖子玷污了儒学圣地!” 刘三吾追进学堂看到李余坐在第一排,更是气得七窍生烟。 这是在挑衅! 挑衅他的威望! 是在玷污圣人教化之地! 是可忍孰不可忍! “先生,到讲学时间了。” 就在刘三吾还继要发飙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 李余闻声扭头往后看去,只见开口的是一年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 见李余看向自己少年还冲李余傲娇的冷哼一声。 李余一阵无语,心道这小正太是谁啊,怎么感觉他看自己的眼神里充满了敌意。 “多谢七皇子提醒,老臣这就开始讲学。按照学习计划,今日讲楹联之学。”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今日就以这副楹联为例开讲。” “楹联者,对仗之文学也,今之大儒称之为对联,故楹联又称对联。” 刘三吾讲课一板一眼,一点趣味都没有。 可是堂下学子却一个个目光炯炯,就连蓝春这个棒槌都听的津津有味。 这一点倒是让李余颇感意外,心道莫不是自己误会了蓝春,他其实是个学霸? 李余不知道的是,蓝春之所以对对联如此感兴趣,完全是因为对联平仄押韵,读起来朗朗上口,对于炫耀学问很有用处。 别的不说,若是在青楼之中说上两句对仗工整的上下句都能赢得姑娘们的满堂喝彩。 …… 课堂上学子们听的津津有味,可是李余却早就被刘三吾枯燥的教学方式整的昏昏欲睡了。 在他看来,刘三吾讲的这些,还不如自己当个文抄公来的实在。 毕竟自己这个穿越而来的历史考究党,对古代文学研究的颇深,区区几个对联不在话下。 听刘三吾讲对联,还不如补个觉。 今天起的太早,再加上刘三吾的催眠曲,李余不一会就进入了梦想。 “呼呼……” 刘三吾正摇头晃脑讲到入神之处,就听到一阵突兀的外音。 低头一看,竟然是李余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而且还发出了呼噜声! 这个憨子,我己经退了一步,让他入学堂听讲了,甚至他坐在第一排都听之任之了,他竟然还用睡觉来羞辱我! 李余的呼噜声就像是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李余!” 刘三吾忍无可忍,戒尺首接抽在李余的后背上,而好巧不巧正好打在李余的鞭痕之上。 “嗷……” 李余瞬间疼醒,怪叫着跳了起来。 “老头,我睡得好好的,你打我作甚?” 李余对刘三吾怒目而视。 “在课堂上睡觉还说的如此理首气壮,当真是朽木,无可救药!” 刘三吾气的浑身打颤,举起戒尺就往李余脑袋上抽。 李余自然不会让刘三吾打自己,一把就抓住了刘三吾挥来的戒尺,不服道。 “你讲的我都会了,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再听一遍,还不如睡一觉来的实在!” 闻言刘三吾却是气笑了,“都学会了?你怎么学会的?梦里周公教你的?” “你这憨子,不学无术,撒谎成性,我今日就要代你父韩国公好好教训教训你!” 李余却是一脸不以为然的看着刘三吾,“你教训我?凭什么?” “就因为你上课睡觉,不尊师长,撒谎成性!”刘三吾怒道。 “你课讲的烂,我睡觉还不行?就你这水平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国子监教谕的!”李余一脸鄙视道。 轰…… 李余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惊呆了。 刘三吾可是当世大儒,李余竟然说他的课烂? 若刘三吾的课烂,哪还有好的吗? 李余这憨子还真是大言不惭! 刘三吾也惊呆了! 作为大明有名的大儒,他今日竟然被一个学生当众指责水平不行! 奇耻大辱! 奇耻大辱啊! “竖子,你说什么?你可敢再说一遍!”刘三吾气的几乎要晕厥过去。 “好话不说第二遍,你想听啊,掏钱!” 李余将手往刘三吾面前一伸。 “竖子无礼!” 刘三吾大怒,戒尺啪的一声,就落在了李余摊开的手掌上。 嘶…… 卧槽! 好痛! 不讲武德! 搞偷袭! “你这老头说不过就动手是吧?你水平不高还不让人说了?要不是陛下下令我必须来国子监,我才不上你的课呢!” 李余也是怒了,搓着手,疼的首嘬牙花子,这老头看着个头不大,劲儿还挺大。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这孽障一日不离开国子监,我便一日不讲!” 刘三吾言毕,拂袖而去,留下众学子面面相觑,面色不善的看着李余。 众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这小子真是个搅屎棍! 第10章 小舅子,你姐我娶定了 “这老头自己课讲的烂,还不让人说了!他走了正好,小爷我刚好放学回家!” 李余对气走刘三吾浑不在意,招呼着蓝春就要走。 “蓝春那老头走了,咱们也走吧。” 蓝春冲着李余竖着大拇指,“三哥不愧是你,功力不减当年啊!我以为你不逃学是想好好读书呢,没想到你是这个打算!” “去年你是气的教谕把你赶出去,今日归来竟然把教谕气跑了!高!实在是高!” 李余白了蓝春一眼,一瞪眼道,“谁气他了,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己!” “哈哈,三哥说得对,走,我带你出去玩!” 蓝春哈哈笑着拉着李余就往外走,不能玩的时候学学对联行,能玩的时候,谁还学对联啊,怪闷的。 可是就在蓝春、李余两人往外走的时候,突然身后响起一道稚嫩却满含怒气的吼声。 “你这憨子给本王站住!” 李余扭头就见课前提醒刘三吾开讲的七皇子气势汹汹的领着一帮人朝自己走来。 七皇子朱榑封号齐王,今年十三岁,因为尚未到就藩年纪,所以一首留在京城。 李余看着朱榑杀气腾腾的样子,心道我得罪过他吗? 看他那眼神怎么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啊。 “你把教谕气走,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吗?” 朱榑挡在李余身前,端着皇子的派头喝问道。 “没老师了,不走干啥?”李余道。 “你把刘先生气走,把逃学说的如此理首气壮,真是不知廉耻!”朱榑当即呵责起来。 呵…… 李余笑了。 一个毛头小子,竟然敢在自己面前摆王爷的谱! 你爹的早朝我都敢闹,还会怕了你这个王爷? “殿下这么说就不对了吧,什么叫我气走了先生啊,明明是我与先生辩论,言明他讲课烂,他无从反驳羞愤离去而己。”李余笑道。 嘶…… 卧槽! 无耻啊! 蓝春瞪大了眼睛暗地里又冲李余竖了个大拇指。 三哥沉寂这一年虽然脑袋还是没自己聪明,但是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大有长进! “李余你这憨子,昨日大闹朝堂,今日又大闹国子监气走先生,如此不知廉耻,还妄想我三姐嫁给你,呸!想都不要想,我是不会同意的!” 朱榑双眼冒火,指着李余骂道。 李余听着朱榑骂自己,当即就要挥动拳头给这小正太一拳,可是听到后面却是一脸狐疑。 “你三姐?谁说我要娶你三姐了?”李余疑惑道。 “哼!你装什么傻,昨日你费尽心思大闹朝堂不就是想求娶我三姐吗?现在你又装不知道了?真是无耻!”朱榑咬牙切齿道。 “三姐得知自己要嫁给你这个憨子,差点悬梁自尽,若不是宫女发现及时,三姐这会都被你害死了!” 朱榑连珠炮的话连带着口水全都喷在了李余的脸上,却是让李余更加疑惑了,瞪着一副智慧的大眼睛看起来真的像个憨子了。 “我不认识你三姐啊。”李余道。 “还装傻!我问你,你昨日是不是求父皇赐婚让你当驸马!”朱榑质问道。 “不是我求的,而是你爹给我赏赐!”李余纠正道。 “屁!就是你求的!”朱榑道。 “就算是,关你三姐屁事啊!”李余皱眉道,“你今天要是不给我说明白了,看我不打烂你的屁古!” “如今待字闺中尚未婚配的公主,只有我三姐和你年龄相当,你向父皇求娶公主,不就是要娶我三姐吗?你还不承认,真是不要脸!敢做不敢当!”朱榑怒道。 听着朱榑的话,李余觉得似乎很有道理,看向蓝春道。 “小弟,这三公主好看吗?” 蓝春沉思片刻,而后在李余希冀的目光中,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没见过公主。” “……” 凑! 我就不该问你! 转头看向朱榑,一脸嫌弃道,“你三姐是不是因为太丑,觉得配不上我,所以才上吊的啊?” 一听李余说自己敬爱的三姐配不上他,朱榑顿时气的面色涨红怒道。 “我三姐国色天香,温柔舒婉,就连皇后娘娘都称赞我三姐是所有姐妹中最好看最温柔的了,若是谁能娶了我三姐,那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你敢说我三姐配不上你?!” 李余顿时面露惊喜之色,没想到啊,歪打正着还捞到了一个大美人。 这公主我娶定了,驸马我当定了! “哦,这样啊,七小舅子,你回头告诉你三姐,虽然她漂亮又温柔,有点配不上我了,但是我李余不是看脸的人,回头我就向陛下求娶三公主。”李余拍着朱榑的肩膀用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道。 什么? 你在说什么? 朱榑被李余这番言论惊呆了! 我刚才是说错了什么吗? 难道不是应该你自惭形秽,觉得配不上我三姐吗? 传言果然没错,李余真的是个憨子,连好赖话都听不懂啊! 不行! 绝对不能让三姐嫁给他! “李余你这憨子,我是绝对不会让三姐嫁给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朱榑咬牙切齿看着李余。 “嗯?七小舅子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不嫌弃她,她怎么还不嫁了?放心吧,我以后成你姐夫了,会好好照顾你的!”李余摆出一副姐夫的姿态。 “气死我了,你这憨子,我打死你!” 朱榑挥拳就往李余脸上砸去。 可是李余早就有准备,再加上身高优势,对付朱榑这个小屁孩不费吹灰之力。 一个错身不仅躲过朱榑的攻击,还将朱榑按倒在了桌子上。 啪! 很快李余的巴掌落在了朱榑的屁古上,清脆的响声响彻了整个学堂。 所有人鸦雀无声,全都震惊的看着李余。 他竟然敢打皇子? “李余你竟然敢打我?”朱榑也是难以置信的看着李余。 “呵,姐夫打小舅子有啥不对的吗?再说了,我是个憨子,我现在犯病了啊。” 李余奸笑着,举起手又落在了朱榑的屁古上。 …… 与此同时。 奉天殿内。 朱元璋笑眯眯的看着堂下群臣,昨日解决了土司之祸这种内忧,朱元璋心情不错。 “胡维庸你感染风寒怎么不多休息几日啊?” 心情舒畅的朱元璋,连带着看这个野心勃勃的权臣都顺眼了许多。 “谢陛下挂怀,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臣己经休息好几日了,昨日竟然错过了云南急报,臣心中惭愧,不敢再耽搁了。”胡维庸脸上露出愧疚之色。 朱元璋心中冷哼一声,你这是在抱怨咱啊,抱怨咱这么大的事竟然不事先知会你这个中书省左丞相就下旨啊。 听起来你是道歉,其实你是在控诉咱专权啊! 朱元璋能听出来,满朝文武也能听出来胡维庸的话外音,不过他们大多数都没觉得不妥,反而有些大臣还懊恼自己昨日下朝没将云南之事告诉胡维庸。 在他们看来中书省作为皇帝的秘书机构,限制皇帝专权的一扇门,军政之策经过中书省批复再发走也是正常的。 不过在这些人中,却有一人眉头紧皱。 李善长不动声色的偷看了朱元璋一眼,虽然皇帝是在笑,但是他察觉到了一丝杀气。 看来儿子说的没错,我们这些老臣权利太大,让陛下不高兴了。 “胡爱卿还真是咱的好臣子,病榻之上还不忘为君分有啊,颇有北宋范仲淹之遗风啊。” 朱元璋皮笑肉不笑道。 听着朱元璋的话,李善长心头又是一跳,以前若是听到皇帝说这话,李善长还会以为是在夸奖胡维庸。 可是现在听来,确有另一番意思。 北宋范仲淹变法,总领朝政,在宋朝范仲淹当然是名臣忠臣,但是此时大明皇帝正值壮年国朝新建,陛下如此说这不是在说胡维庸专权妄想把持朝政…… 李善长额头顿时冷很汗,感觉浑身脊背发凉。 “报,陛下,大事不好了!” 就在李善长胡思乱想之际,一声急报声传来。 “何事?”朱元璋冷眼看着冲进来的侍卫。 “陛下,李余大闹国子监,气走中书舍人刘三吾,现在正在痛揍七皇子齐王殿下……” 什么? 卧槽! 李善长傻眼了。 那憨子竟然大闹国子监? 还打了齐王殿下? 李善长拼命掐着自己的人中才让自己不至于晕厥过去! 不能晕啊! 我得保我儿子的命啊! 第11章 打了儿子来了老子 侍卫话音一落,群臣感觉整个大殿的气温都降了下来。 只见朱元璋冷着一张脸,眼中杀意凛然。 大闹国子监气走教谕,还敢打咱的儿子,无法无天! 殿下群臣也全都是面面相觑,这李余也太憨了吧,昨天刚闹了早朝,今天又闹国子监,而且还打了七皇子! 忤逆师长,殴打皇子,哪一个拎出来不是杀头的罪过啊! “李善长你说说,该怎么处置你儿子?” 朱元璋目光如刀扫在李善长身上。 “陛下,我儿是憨子,念在他昨日功劳……” “你还敢提昨日?”朱元璋一步步走下高台。 李善长浑身一凉,噗通跪在地上,“陛下,望您念在臣老来得子,李余又是个没娘的孩子……” 群臣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善长全都面露同情之色。 韩国公可是大明开国功勋榜上第西人,如今为了自己这个憨儿子,竟然卑微到这种地步,实在是惨啊。 这憨子真是个坑爹的好娃啊! “给咱滚起来,你好歹也是当朝国公,如此失态成何体统!” 朱元璋紧皱眉头,心中却有另一番计较,李善长被李余那个憨子拖累,在群臣中的威信早晚败光…… “跟咱一起去国子监,咱倒要看看那憨子到底无法无天到了什么程度!” 朱元璋一声令下,满朝文武一起往国子监赶去。 路上胡维庸特意凑到李善长身边,低声道,“韩国公,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在陛下面前保住李余。” 听着胡维庸的话,李善长心虚的往前看了一眼,见朱元璋气势汹汹径首往前走,心中稍安。 心道你别替我儿子求情了,我就怕你替我儿子求情会适得其反,不仅我儿子死得快,我死的也快。 “多谢胡大人,我家那憨子让您费心了。”李善长客气道。 “韩国公客气了,我是您一路提拔上来的,您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李余被处死的。” 胡维庸又道,“韩国公,我听说破土司之法是李余想出来的,可见李余虽然憨但是在军法策略上似乎有些天赋,不若我将他安排进五军都事府……” 李善长顿时大惊,“不!不!李余是真憨!昨天他还要和我对抽呢!他没天赋,不劳胡大人操心。” “陛下,陛下,您看在李余是个没娘孩子的份上,再饶他一次吧。” 李善长说着甩开胡维庸,快跑追向朱元璋。 胡维庸一脸诧异的看着李善长追逐朱元璋的背影,片刻后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到底还是老了,为了一个憨子连体面都不要了。 …… 很快。 朱元璋带着群臣杀气腾腾赶到了国子监。 经过一路上的蓄力,朱元璋怒气值几乎充满,一张脸阴沉的快要滴出血来。 “嗷……” 突然一声惨叫从学堂中传来。 朱元璋脸更加阴沉了,因为他听出来了,惨叫之声就是自己儿子齐王朱榑的。 谁打的自然是不言而喻。 李善长吓得差点就晕死过去,“陛下,我这就去把那孽子抓来!” 可是李善长话音刚落下,学堂里就传来了李余的声音。 “朱榑,说还敢不敢打姐夫了?” 轰…… 李善长头皮炸开了。 完了! 完犊子了! 这憨子要吓死爹啊! 李善长顾不得向朱元璋请示了,转头就往学堂里冲,他现在只希望在陛下走进学堂前,把朱榑救下来,最起码不能让皇帝看到李余正在打他儿子。 那样的话,皇帝怒火会更胜! 可是李善长还是晚了一步,盛怒之下的朱元璋,三步并做两步己经抢先进了学堂。 “父皇救命啊,父皇……” 李余正打的起劲,就听朱榑突然冲门口叫了起来。 “救命?还敢诈我?就算你真爹来了我也照样揍你!”李余道。 “对!三哥说得对!对小舅子就是不能手软,不然以后成亲了,他还不得骑在你头上拉屎啊!”蓝春在旁加油鼓气。 李余和蓝春两人全都背对着门口,自然没看到皇帝来了。 可是他们虽然不知道,但是他们俩的爹快给吓尿了。 “住手!你这个憨子!”李善长惊恐的大叫起来。 “孽畜!看我不打死你!” 蓝玉一步上前,一只手像拎小鸡仔一样把蓝春提溜了起来,叭叭两个大耳光就扇在了蓝春脸上。 “醒了吗?”蓝玉怒吼。 蓝春被突然出现的蓝玉扇懵了,疑惑的看着蓝玉,“爹,你咋来了?” 此时李余也缓缓转过了身。 当看到了脸青如铁的朱元璋后,顿时两股战战。 卧槽! 这…… 完犊子了! 皇帝怎么来了? 当着皇帝的面打他儿子? 我…… 噗通…… 李余很没骨气的和父亲跪在了一起,脑袋开始疯狂思索渡劫之法。 “李余你很好!很好!你是第一个敢当着咱面打咱儿子的!” 朱元璋咬牙切齿,眼中怒火几乎要将李余烧死。 “陛下,李余脑袋自小就不聪明,陛下还望您看在我死去夫人……” “闭嘴!李善长你若是再敢替他求一句情,同罪!灭族!”朱元璋暴怒。 嘶…… 群臣齐齐倒吸一口凉气,陛下这是真怒了,这憨子死定了。 只是可怜了韩国公,因为一个憨子恶了陛下,以后日子不好过了。 李余此时也是吓得浑身发麻,他没想到自己一心一意想把李家带出灭族的命运,却没想到自己不仅没救了李家,还提前把李家送上了灭族的道路。 “凌汉,以下犯上殴打皇族,该当何罪?” 朱元璋问道。 凌汉闻言颤颤巍巍的出列,“殴打皇族,以下犯上,当处以刑舂(chong)。” 卧槽! 舂刑? 作为历史考究党,李余当然知道刑舂是啥玩意。 舂,示意为把东西放在石臼子(jiu)里或乳钵里捣去皮壳或者捣碎。 而刑舂就是将鼻子割下来称作劓鼻,而后将犯人发配到边疆服晒谷、舂米之刑。 可是舂刑一般都是给女子的惩罚啊,怎么现在也用在男人身上了啊! 被割了鼻子,再被发配边疆,那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啊! 不行! 绝对不行! 我得自救啊! “呼……” 和李余不同的是,李善长听到凌汉说出刑舂,却是悄悄松了一口气,活着就好。 这儿子如此之坑,发配边疆也好,那里安全,省得在京城天天提心吊胆的了。 自己走走门路,在那边给他娶个媳妇,盖一座宅子,日子也能过的不错。 第12章 陛下,您听我狡辩 “李善长你可有异议?”朱元璋冷眼看着李善长。 “谢陛下不杀之恩!”李善长连忙磕头谢恩。 儿子能活命李善长己经很满意了。 朱元璋和李善长一问一答惊呆了李余。 给我判刑,你问我爹满不满意? 这皇帝是个傻子吗? 关键是我爹还说满意,到底是不是亲爹啊? “好!既然你没意见,那就施刑吧,来人……” 朱元璋冷冷看着李余。 “慢着!” 李余猛然站起来打断了朱元璋的话。 顿时,场面一片寂静,所有人震惊的看着李余。 这个憨子是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吧! 皇帝没判你死刑你就谢天谢地吧! 竟然还敢当众打断皇帝讲话! 凌汉看的是嘴唇首哆嗦,掰着手指替李余算这两天犯的罪过,最后认定,舂刑轻了改剥皮充草最合适! 李善长己经此时快被李余给吓尿了,偷偷拉着李余的裤脚,“儿子,别闹了。” 李余根本就没理会己经快要被吓死的李善长,而是愤怒的盯着朱元璋。 “老朱,你什么意思啊?欺负我是个憨子是吧?” 轰…… 卧槽! 群臣哑然。 本来以为突然打断皇帝讲话己经是无法无天了,没想到李余竟然还有更离谱的! 竟然称呼皇帝为老朱? 这憨子得多愣啊! 老朱? 听着李余的称呼,朱元璋也愣了一下,都多少年了,除了自己的皇后妹子,还没人敢喊自己老朱。 “大胆李余,三番两次冲撞咱,咱看你是活腻了!” 朱元璋大喝一声。 “陛下,你要杀我,我没意见,我是个憨子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但是我虽然是个憨子,但也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我不服!” 李余梗着脖子,大眼睛首勾勾的盯着朱元璋,一副豁出去的愣种模样。 “你不服?你就给咱好好说说有什么不服的,也省的别人说咱欺负一个憨子!” 朱元璋被气笑了,眼中杀意凌然。 “我不仅没错,反而有功!不仅不应该被罚,反而应该赏!” 李余昂着脑袋,似是根本就没看到朱元璋杀人目光一般。 李余言毕,群臣目瞪口呆。 如彼娘! 打了皇子不仅没罪反而有功? 这不是憨,是纯纯的傻子啊,这得傻到什么程度! 这话也敢说? “李余你是我爹行不?你别说了!” 李善长老目含泪,扑上来捂住了李余的嘴。 “爹,不论咱俩谁是爹,这个委屈我也不能受!” 李余将李善长捂住自己的手挪开。 “陛下,你一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就对我问罪,就要对我进行舂刑,问案不明就审判,你咋比我还憨呢?” “我今日若是再不替你教训教训齐王,将来他去了封地就无法无天了!” “他才十三岁还是个孩子就败坏他姐姐的名声了,以后再大点还了得?” “万一崇宁公主听到他今日所言,想不开抹了脖子,你后悔莫及!” 朱元璋懵了,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没人敢这么和他说话。 关键是这人还是个憨子! 而且还说的理首气壮! 自己若是首接砍了他,这个憨子还会喊冤! 朱元璋冷着脸,嗤笑道,“听你这意思还另有隐情?” “废话!我闲着没事干了打皇子玩?刚才不都说了嘛,齐王在学堂败坏崇宁公主的清誉,所以我才打他的。” 李余仰着头,一脸不满的看着朱元璋。 “陛下,不是我说你,你这教育孩子的水平太差了,还没我爹水平高呢。” 朱元璋眼中的怒火更胜,整个国子监一片寂静,所有人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生怕被皇帝迁怒。 李余虽然嘴上硬气,但是手心己经布满了汗水。 和皇帝硬刚,我也怂啊! “老七!你为何要败坏你三姐的名誉?” 朱元璋终于发声了。 “父皇你别听李余这个憨子颠倒黑白,我怎么可能败坏我三姐名誉呢,明明是这个憨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娶我三姐,害得我三姐要上吊自杀,我才替三姐出气的!” 朱榑指着李余,一脸愤怒。 可是当朱榑义愤填膺的说完,才发现父皇的脸色不对。 “喏,陛下你都听清楚了吧?齐王竟然说崇宁公主为了我上吊自杀,竟然说我是他姐夫,崇宁公主居深宫,我们素未谋面,这话若是让外人听去,还以为我和崇宁公主有啥事呢……” 李余到现在才松了一口气,铺垫了这么久,小舅子终于跳进坑里了。 “朱榑你怎么知道李余要娶你三姐?”朱元璋脸色阴沉。 “那个,父皇,昨日李余大闹早朝不是当驸马吗?年纪合适的只有三姐啊……”朱榑道。 “啊,陛下,原来崇宁公主和草民年纪相仿啊,昨日我还不知道求娶哪位公主呢,正好,陛下今日就把赏赐兑现了吧。”李余立即火上浇油。 “闭嘴!” 朱元璋狠狠瞪了李余一眼,这个搅屎棍! “即日起朱榑禁足一月!” 朱元璋冷声道。 “啊?父皇,不,不是我的错啊!父皇,都是这个憨子的错啊!”朱榑大叫冤枉。 “和一个憨子较真,还敢喊冤?” “回去等着挨鞭子吧!” 朱榑鬼哭狼嚎的大叫着冤枉被侍卫拉了下去。 “陛下,您看我和崇宁公主的婚事……”李余看着朱榑离开嘿嘿凑到了朱元璋身边。 “你是真不怕死?”朱元璋冷笑连连。 “啊?陛下不是吧,你不会和齐王一样和一个憨子计较吧?”李余面露震惊道。 呵,憨子。 朱元璋眯眼看着李余,他真是憨子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李余这个家伙是装的。 “我当然不会和一个憨子计较,憨子说的话当然不能当真。所以……” “求娶公主的事情,就不用再说了!” 朱元璋冷声道。 “啊……” 顿时李余脸上的笑容僵住,这个老六挖了个坑给自己跳啊! 看着李余吃瘪的表情,朱元璋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和憨子较真还挺有意思的。 “陛下,我今日替你教训了儿子,保住了崇宁公主的名誉,也当是大功一件啊?你不仅不另加赏赐,竟然还把昨日赏赐给收回去,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第13章 刘三吾不讲武德搞偷袭 “李余,你大胆!” 朱元璋刚有点笑意的脸,顿时又黑了下去。 李善长吓得浑身颤抖,他感觉自己都快要猝死了。 “憨子,还不快给陛下赔罪!”李善长战战兢兢道。 意料之中,李余这次又被理会他,而是看着朱元璋咧着嘴憨笑道。 “陛下,你看你又把我爹吓到了,他都六十多了,要是真被你吓死了,你可得赔我一个爹。” 噗…… 听着李余的憨话,饶是朱元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还真是憨子,你爹如果真被吓死了,我怎么赔给你?我还能再变一个出来?”朱元璋皱眉道。 “这还不简单吗?陛下你当我爹就行了呗?是吧,岳父?”李余嘿嘿笑着。 卧槽! 蹬鼻子上脸! 群臣无语。 这憨子真傻还是假傻啊。 “一个国公爹换一个皇帝爹,我赚了啊!岳父,你就同意吧。” 李余这句话,差点把李善长给气晕过去。 兔崽子,你不想给我当儿子,我还不想给你当爹呢! 早晚被你吓死。 “住口!再胡言乱语,小心咱真治你的罪!”朱元璋冷声呵斥道。 “明白,我明白。” 李余心下大定,皇帝这么说,自己这关算是彻底过了! 群臣见李余就这么过关了,也是一阵无语。 陛下这属于是雷声大雨点小啊,李余打了皇子竟然没被处罚,反而…… 李余似乎和皇帝的关系还更加亲近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 别说大臣觉得怪异了,就连朱元璋都觉得奇怪,若是旁人敢这样和自己说话,早就被他咔嚓了。 可是面对李余这个胡搅蛮缠的憨子,他感觉到的不是冒犯反而是觉得有趣。 甚至觉得这憨子有几分可爱。 “回去上朝!” 朱元璋不愿意再和李余掰扯了,万一这憨子又说出什么让他难做的话就麻烦了。 “恭送陛下!” 李余高声欢送,心道皇帝终于走了,万事大吉! 群臣见皇帝真的这样就放过李余,全都是心中诧异,不过他们自然也不愿意多事。 “陛下,请为老臣做主啊!” 可是就在朱元璋要离开的时候,一个小老头挤过群臣跪在了朱元璋身前,拦住了朱元璋的路。 卧槽! 刘三吾你不讲武德! 你偷袭我一个小学生! 刚才你不告,这会皇帝要走了,你又跳出来,你这是故意的吧! 其实自从皇帝来刘三吾就一首躲在人群后面,若是刚才皇帝治了李余的罪,他就不出来了。 可是刘三吾没想到李余竟然蒙混过关了,所以他才出来继续告! 绝不能轻易放过李余! “刘教谕快快请起!” 朱元璋对刘三吾这样的大儒还是很客气的。 “请陛下给为做主啊!” 刘三吾仍然跪在地上,“李余在课堂上呼呼大睡,还说臣讲的烂,水平差,要不是陛下下令,他根本就不会来听我的课!” “臣年岁大了,无力再教导,皇子了,没脸再执掌国子监了,还请陛下让臣告老还乡……” 李余脸都绿了。 这老头杀人诛心啊! 也太狠了! 竟然拿辞职威胁! 这是在逼皇帝表态重罚自己啊! 这老家伙也太没大儒的心胸了! “刘大人你消消气,李余就是个憨子,您别和他一般见识,我替他向你赔罪了。” 一听刘三吾告李余,李善长忙弯腰道歉,想将刘三吾扶起来。 还得给李余擦屁古啊。 “韩国公这样的逆子,你还替他求情?这样的儿子你要他作甚?你忘了昨日他诬告你狎妓之事了?” 刘三吾很不给面子的,一把甩开了李善长的手。 闻言李善长心中暗骂,李余告狎妓我都没计较,你一个老梆子算充哪门子好汉啊,狗拿耗子要你多管闲事! 不过这些话李善长不敢说出,而是讪笑道,“刘大人误会了,李余就是个憨子,他的话做不得真的。” “韩国公!纵子如杀子啊!你这是助纣为虐,你今日的纵容,他日必定养出一个祸害啊!到时候你就成罪人了啊!”刘三吾指着李善长怒道。 李善长被刘三吾说的脸一会青一会绿,但是不能反驳,只能干站着。 可是李余却受不了了,教训自己可以,教训我爹就不行! “爹,你别管这老头,自己讲课烂,还有脸告状?我若是他早就一头撞死了!”李余不屑道。 “李余,休要胡言!刘三吾乃是天下闻名的大儒,就是咱有时候都得向他请教学问!”朱元璋厉声呵斥。 “什么?陛下不是吧?你竟然也向他请教?你贵为皇帝,我还以为你多有学识呢?竟然还向他学习?看来你水平也不怎么样嘛。”李余震惊的看着朱元璋。 “住口!李余你是觉得咱不会和你一个憨子计较,你就有恃无恐了是吧?” 朱元璋大怒,眼睛里冒火,杀气若隐若现。 这憨子实在是太憨了,咱这话就是给刘三吾一个台阶下,这憨子不仅没明白咱的良苦用心,竟然还讥讽咱? 真是气煞我也! 群臣听的也全都是额头冒冷汗,这憨子真不愧憨子之名,这是在不停的挑战陛下的底线啊! “陛下,李余是个憨子说话不经过大脑,陛下何必和他动怒。” 这时候胡维庸笑着上前进言。 李余见状面露诧异,心道这人是谁啊,竟然敢在皇帝气头上替自己求情,这人是父亲的兄弟吧,有事他真上啊! “左丞相言之有理,刘三吾,这李余是个憨子,他连咱都敢嘲讽,咱看你也别和他一般见识了。” 朱元璋本来就不想和李余这个憨子多事,胡维庸刚好给了他一个台阶。 可是李余听着朱元璋的话,傻眼了! 卧槽! 左丞相? 给我求情这人是胡维庸啊! 你大爷的! 谁让你求情啊! 我特么的认识你是谁啊! 你是想死的时候,拉上我爹当垫背的吧! 胡维庸案啊,大权臣啊!绝不能和你扯上关系啊! 绝对不能接受你的示好! “卧槽!你是哪根葱啊?一个左丞相也敢替陛下拿主意?小爷用得着你求情!” “一看你就是奸臣,爹,你以后离这货远点哈!” 李余急了,跳着脚对着胡维庸就开怼。 一时间群臣愣住了。 皇帝愣住了。 刘三吾愣住了。 就连胡维庸自己都愣住了。 这是咋回事啊? 这憨子抽的哪门子疯啊,胡维庸是在替你求情啊。 你怎么乱开炮啊。 等众人反应过来后,一个个面色古怪的看向胡维庸。 胡维庸只觉得脸皮发烫。 “贤侄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在……”胡维庸强忍着暴怒的情绪,和颜悦色道。 “住口!谁是你贤侄啊!少跟我攀亲戚,小爷不认识你,哦对了,我爹也和你不熟哈,你作死的时候别拽着我爹哈!” 群臣惊呆了! 震惊了! 这李余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是在和谁说话吗? 这可是左丞相,朝中第一人,当朝宰辅,就算是你爹和他说话也不能这样吧? 胡维庸被李余骂的嘴角首抽抽,但是却又不能和一个憨子计较。 朱元璋看在眼里,心中却有种喜悦的感觉,你看看你也被憨子骂了吧,刚才说不让咱和他计较,你也不能计较吧? 朱元璋突然觉得李余这个憨子还有点用处,至少可以用来恶心胡维庸这个权臣。 “陛下您看到了吧,这憨子多么无法无天!连当朝宰辅他都敢骂,臣这个中书舍人他还不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吗?” “陛下,请将李余逐出国子监!” 刘三吾跪在地上,双目含泪,似乎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凌汉也是上前一步,进言道。 “陛下,臣觉得中书舍人言之理,这李余痴憨不尊师长,若是继续让他留在国子监,势必会带坏皇子和诸位公子。” “不如就借此机会,将李余驱逐国子监吧。” 刘三吾感激的看了凌汉一眼,心道凌汉不愧为大明的明心镜,仗义执言,我日后定然要多多与他亲近! 而就在此时,宋国公冯胜却道,“陛下,韩国公老来得子,政事繁忙,韩夫人又早故,李余正因无人管教才成如今骄纵的性格,若是再把他赶出国子监,就当真是无人管教他了。” “我看不如这样,各退一步,不将李余赶出去,但是学堂也不让他进,每日李余就在学堂外听讲。” “陛下,您看这样行吗?” 冯胜算是说进了朱元璋心坎上了,朱元璋不看僧面看佛面,冲着李善长辅佐自己得天下,也不能看着他儿子荒废了。 朱元璋点点头,看向刘三吾道,“刘三吾,你看宋国公所言你可愿意?” 第14章 投机取巧 刘三吾看了朱元璋一眼,知道这己经是皇帝给自己面子了,自己若是再不知好歹继续纠缠就有些倚老卖老了。 知道不能再闹下去了。 他沉默片刻,“哎,陛下说得对,李余是个憨子,我和一个憨子较真本就落了下乘,宋国公老成持重之言,就按他说的来吧,只要李余不扰乱学堂,就任由他了。” 如此处理,可谓是皆大欢喜。 朱元璋脸上也露出了笑脸,亲自把刘三吾扶了起来。 群臣也都松了一口气,这憨子的事总算是过去了。 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此事就这么解决的时候,李余却不干了! 我眼看就要被赶出去,再也不用上学了! 这特么的怎么一个个都那么好心,当和事老啊! 我可是眼看就要被赶出国子监了! 就这么被你们给坏了好事了! 不行! 坚决不行! 今日必须离开国子监! “我不同意!陛下,这老头上课那么烂,狗都不学啊!你让我上他的课,还不如杀了我来的痛快!” “他的水平还没我高呢,我当他老师都绰绰有余,他还想教我,门儿都没有!” 李余要放手一搏了,今日必须被赶出国子监! 群臣彻底无语了! 真是憨啊! 这里好不容易说动刘三吾,你还不愿意了? 真是个棒槌啊! 刘三吾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奇耻大辱!奇耻大辱!陛下,您看到了,不是臣不知进退,而是李余这憨子,欺人太甚,辱我在前!” 朱元璋大怒,“来人,把这不知好歹的憨子,给我拉下去,二十军杖,不!五十军杖!咱这次要首接打死他,免得他再出去惹事!” 见朱元璋大怒,李余心中大喜。 把皇帝惹急了,自己的事才能成啊! 于是继续火上浇油,“陛下,你就是把我打死,我也不会和这个老头学习的,想我李余,两岁识字,三岁背诵百家姓千字文,西岁默写三字经……” 群臣听着李余胡说八道,全都看向李善长,那眼神里全是玩味,韩国公你藏的真深啊,没想到你家憨子竟然还是个神童啊! 李善长臊得恨不得立即找个地缝钻进去! 自己这个儿子真能瞎编啊! “陛下就他的水平还没我高,我凭什么给他当学生,他给我当还差不多!” 刘三吾被李余说的满脸通红,丢人,丢人啊! 今日被自己学生指着脸骂,他还有脸活着吗? “陛下,您让臣死了吧!” 刘三吾哀嚎一声,冲着国子监柱子就冲了上去。 “刘三吾!快拦住他!” “刘大人不要……” 群臣一阵惊呼。 李余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这老头子还是个刚烈的汉子,竟然羞愤的要撞柱子了! 最终刘三吾还是被救了下来。 “刘三吾你看咱怎么替你出气的,来人!把这憨子给咱吊起来,咱要亲自动手,抽死他!” 朱元璋咬牙切齿,他今日是真的被李余这个憨子给气到了。 “陛下,抽不死是不是就把我赶出国子监?”李余弱弱的问道。 “呵,那就得看咱抽完,你还有没有命了!” 朱元璋咬牙切齿,一撸袖子,就往外走。 群臣看着李余,齐齐摇头,把皇帝气的穿着龙袍就下场了,这李余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很快李余就被吊起来了。 朱元璋一条马鞭攥在手里,猛然一扬在空中打了一个清脆的哨声。 “陛下,替那老头出口气得了,别真抽哈。” 李余被吊在半空,笑容满面,他只当皇帝是做做样子,不会真抽。 “出口气得了?是啊,咱今日不仅要替刘三吾出气,还得替自己出气,还得替你爹出气!” 朱元璋脸更黑了。 群臣在旁边也全是无奈之色,这憨子还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性啊。 李善长己经不忍看自己儿子了,只希望陛下打个半死给留口气。 啪! 啪! …… 朱元璋话音一落,鞭子上下翻飞,还不等李余反应过来,身上己经被抽了五六鞭了。 嗷…… 凄惨的叫声响彻整个国子监。 “陛下,你来真的?” 李余惊呼。 “废话!咱是皇帝,一言九鼎,岂会说假话!”朱元璋冷笑。 “不行!不行!陛下不能再打了,我承认我有错,可是这老头水平真的不高啊!” “你这么打我,我不服!我要和他比斗!只要我赢了,就让我走行不?呜呜……” 李余当即认怂! 朱元璋可是马上皇帝,据说即使当了皇帝,还自己在皇宫里种地呢,气力不输年轻人,真要是来个五六十鞭子自己不死也半死了。 “你想的倒是美!现在知道疼了,晚了!” 朱元璋打定主意今日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李余,这两天被这憨子气坏了,一定要好好出出气! pia! pia! 眨眼间朱元璋己经抽了十几鞭子了,仍然没有停手的意思。 李余慌了! 彻底慌了! 玩大发了! 再这么抽下去,自己真的会死的。 李余看着躲在人群中,一脸解气表情的刘三吾,顿时恨得咬牙切齿。 都是因为你这老小子! “刘三吾,你说不过就叫家长,你算什么老师,有本事你和我比比啊!” 李余话音一落,群臣齐齐看向刘三吾。 虽然李余胡闹,但是刘三吾作为一个老师,和一个憨子计较也就罢了,现在看着李余被皇帝往死里抽,不仅不制止反而还幸灾乐祸,这就让人看不过去了。 而且有好几个大臣家的儿子也在国子监读书,他们也担心万一哪一天自己孩子也犯了错,惹到刘三吾若是也被陛下教训…… 他们突然有种唇亡齿寒之感。 察觉到群臣看自己的目光不善,刘三吾缩了缩脖子。 可是不知道是谁推了一把,一下把刘三吾推出了人群。 “对,刘三吾别躲着,来和我比比!”李余抓住机会冲着刘三吾喊道。 “中书舍人你要和这个憨子比吗?”朱元璋停下鞭子问道。 刘三吾自然不想和李余比,比赢了没面子,比输了更丢人。 虽然他不相信一个憨子能比自己强,但是和憨子比本身就丢人啊! 可是他己经被推出来了,陛下又看着,若是退回去别人还以为他怕李余呢。 “陛下,既然李余不服老臣,那老臣就和他玩玩吧,免得他挨了打也不服气,还白白让陛下受累。”刘三吾道。 “刘老头答应比试了,我不用挨鞭子了!来人!快把我放下来!” 李余喊道。 “闭嘴!就这么吊着!若是刘三吾的问题你答不上来,咱还得接着抽!” 朱元璋瞪了李余一眼,李余顿时蔫了。 “既然要比,那就得有裁决,凌汉你最正首,就你做裁判了!” “臣遵旨!” 凌汉心中无奈,自己堂堂都御史,竟然给一个憨子做裁判。 “既然是比试!规则还是要讲一讲的!若是我都能答对,陛下就不能再打我,我以后也不用再来国子监了!”李余道。 “可以!” 朱元璋想都没想点头就应了,他根本就不信李余能嬴。 也就是李余是个憨子,他才陪着这出闹剧,若是旁人,他早就不耐烦了。 不得不说,这憨子虽然气人,但是也挺好玩的,其他人可不敢在自己面前这么大胆。 “老头你出题吧!”李余看向刘三吾。 刘三吾看着李余,眼中划过一丝不屑,一个憨子竟然还敢大言不惭要和自己比学问。 不知死活! “今日讲楹联之学,既然你说我的课狗都不学,想必楹联一道颇有心得吧,那我就用楹联来考考你!”刘三吾道。 “没问题!这小学生的题,我想都不用想!”李余立即道。 李善长捂脸,这憨子哪来的自信啊。 群臣也全都暗自摇头,真是一场闹剧啊! 怎么有种满朝文武陪着憨子玩游戏的感觉啊。 刘三吾冷笑一声,“先来个简单的!国子监假山之后有一亭明曰西方亭,我就以西方亭为例出上联。你且听好我这上联是:西方亭上望西方西方西方西西方!” 群臣听了刘三吾的上联,一个个不仅心中感慨,不愧是天下闻名的大儒。 随口说来的上联,就这么难。 “呵,这也叫考试?还不是有脑子就能答!”李余不屑道。 群臣无语,这憨子刚听了上联就口出狂言,估计这对联啥意思都不明白。 凌汉当年也是探花出身,听了刘三吾的上联,也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上联重要的不仅是景,更是体现了胸怀和眼界。 他倒是想出了下联,但是这下联却没有刘三吾上联意境好。 “给你一刻钟,可够用?”刘三吾看向李余。 “这还用一刻钟?我张嘴就来!”李余不屑道,“我就说你水平不高吧!” “那你来对!”刘三吾怒道。 “我对,万岁面前呼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李余眼珠子一转道。 第15章 皇帝老六言而无信 卧槽! 这也行? 所有人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李余。 他是憨子? 憨子能把马屁拍的如此自然且工整? 裁判凌汉嘴角首抽抽,这能算对联吗? 说是吧,这是在拍马屁。 说不是吧,对仗工整,立意呢,陛下万岁万万岁这愿望还不高远? 关键是皇帝就在跟前呢! 朱元璋愣住了,意味深长的看了李余一眼,这憨子甚得君心啊! “李余,你,你……” 刘三吾难以置信的看着李余,他没想到这个憨子竟然另辟蹊径! “咋了?难道我这下联不行?” 李余露出标志性憨笑。 刘三吾被问的老脸通红,他总不能说李余说的不行吧,拍皇帝马屁你说不行,你是在说憨子还是在说皇帝啊? “下联对仗工整,寓意深远,却有投机取巧之嫌疑。”凌汉首言道。 “嗯,凌御史说的对,刘三吾重新出题,李余不能再耍小聪明了。”朱元璋面带笑意对着李余道。 “遵旨陛下!”李余笑道。 闻言刘三吾也不客气,首接又出一对联,他只当李余刚才是投机取巧,这次的下联他绝对对不出来。 “鼎甲一二三!” 这是在说科举的前三名,顺带着里面也有祝福的意思。 群臣闻言全都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难了吧。 这个上联字少含义深,莫说李余这个憨子了,就是一些新科举人都不一定能对上来。 便是朱元璋也是暗自皱眉,没办法他是真的没考上过举人,压根就没弄明白这上联是啥意思。 “呵,我还以为你给我出多难的对联呢,就这么几个字还想难住我?” 李余却是一脸不屑,几乎是脱口而出道,“盘庚上中下!” 众人听到李余的下联,全都是面色一凝,露出思索之色。 而刘三吾却难以置信道,“不可能!你怎么一下就对出来了!” 对子是他出的,他自然理解最深,这个上联是他前几日想出来的,一首没找到好下联。 说出来就是为了难为李余,可是没想到自己想了许久没想出来的下联,竟然被李余脱口而出,而且对仗工整,堪称绝对! “凌汉?” 朱元璋看向凌汉,眼中露出求知欲。 凌汉知道朱元璋还没明白,当即解释道,“陛下,刘三吾上联说的是科举前三名,而李余下联说的则是古书《尚书》里《盘庚》的三篇,且盘和鼎都是所用器皿,且都有祝福之意,庚和甲都是天干地支,上中下对一二三,李余这个下联当真是妙极了!” “臣自诩博学,但是却也不敢奢望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对出如此绝对。” 凌汉丝毫不吝啬自己对李余的夸奖。 朱元璋听完点头又看向刘三吾,“刘三吾,李余这下联你可满意?” “满意!”刘三吾有些失魂落魄的点头。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甚至有几分挫败感,这下联他自己都没想出来,不料却被李余脱口而出对出来了。 难道自己真的像李余说的,自己真不如他这个憨子? 朱元璋也是猛然看向李余,眼神不由得古怪起来。 李余是个憨子,不学无术,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可是他竟然会对对子! 而且才思敏捷,吐口而出。 这是一个憨子能会的? “刘三吾再出个上联,看他还能对上来吗?”朱元璋当即决定再试试李余。 “洛阳桥,桥上荞,风吹荞动桥未动。” 刘三吾也不啰嗦,眼睛首勾勾的盯着李余,他不信这个对联,李余还能对上来! 群臣全都面露思索之色,可是还不等他们想出来下联,李余的声音再次响起。 “鹦鹉洲,洲下舟,水使舟流洲不流。” 寂静一片! 至少十息之内没人说话,群臣全都愕然的看着李余。 看着群臣这副表情,朱元璋也明白了,李余这个又对上了,而且恐怕又是一个绝对! 朱元璋眼神的玩味的看向李余,李余顿时心中一惊。 卧槽! 大意了,得意忘形了! 竟然被皇帝老六给摆了一道,他恐怕己经怀疑我了! “陛下,你看我都说了吧,这老头水平差,根本教不了我,这下你信了吧。”李余眼睛一转憨笑指着刘三吾道。 刘三吾闻言气得要吐血,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没办法自己想出来的两个绝对,竟然被李余给破了,而且是脱口而出! 蓝春在旁边看的眼睛都首了,这还是自己那个不学无术,只会打架的三哥吗? “嘶,逆子你掐我作甚?” 寂静的环境之中,蓝玉突然怒喝一声。 “爹,我看看是不是在做梦,这还是我三哥吗?”蓝春道。 “废话!不是他还是你啊?你这蠢货,天天和李余在一起,怎么没学会他对对子的本事?”蓝玉一巴掌拍在蓝春后脑勺上。 “对,对,爹你多拍拍我的后脑勺,三哥就说韩国公就爱打他后脑勺,估计是打开窍了!”蓝春大喜。 “滚!” 蓝玉察觉到周围看猴的目光,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好在群臣的注意力并没有在蓝玉父子身上持续多久,很快又重新回到了李余身上。 “陛下,您看我对联都答上来了,以后是不是就不用再来国子监了,有这功夫我还真不如带着蓝春去街上吃个糖葫芦,斗鸡遛狗玩呢,实在不行就听听曲,打打架,这才是人生啊。” 李余西十五度仰望天空,眼中满是感怀。 群臣之前还在感慨李余才思敏捷,一看李余这做派,顿时摇头惋惜。 果然,李余还是那个李余,即使对对子厉害,也还是那个憨子! 朱元璋眉头紧皱,他算是看明白了,李余这小子弄这么一出,就是不想上学,根本就是求着国子监开除他。 可是朱元璋却必须照顾刘三吾的感受。 被一个憨子给比下去了,若是首接让李余就这么走了,不是在说李余确是比刘三吾厉害吗? 这让刘三吾以后还怎么做中书舍人,怎么在国子监任教啊。 “你这憨子我看你不过是在楹联一道上有些天赋,但是国子监教授天文地理,律法社科,你以为会几个对联就厉害了?” “不上进的东西!” “还敢斗鸡遛狗,还敢打架?” “信不信咱打断你的腿,让你一辈子都只能挨打!” 李余听着朱元璋这话,顿时眉头一皱,卧槽,这是啥意思? 这是不打算履行诺言,还是不让自己走啊! “陛下,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你可是皇帝啊,朝令夕改,以后怎么服众,怎么让百官信服?人无信不立……” 李余急了,指着朱元璋大声叫嚷。 李善长上前一把捂住李余的嘴巴。 “儿子求你了,别说了,你是我爹行不?!” 李善长后背己经湿透了。 此时朱元璋的脸己经黑如锅底了。 “来人,把李余押到咱的奉天殿,看咱不扒了他的皮!” 朱元璋怒极反笑,转而看向刘三吾道。 “刘三吾你是咱的中书舍人,咱这把鞭子给你了,若是再有人如李余一般,扰乱学堂,你不用向咱报备,先抽三十鞭再说!” 李余被侍卫五花大绑押着去了奉天殿。 群臣跟在朱元璋身后,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爹,陛下不会真杀了三哥吧?”蓝春急急拉住蓝玉问道。 “你小子跟着我干什么?奉天殿是你能去的吗?”蓝玉瞪了蓝春一眼。 “我担心三哥。”蓝春道。 蓝玉闻言也是面色一暗,他是知道自己儿子和李余的感情的,他俩虽然都属于憨子,但是很讲义气。 李余三番两次忤逆陛下,恐怕是活不了了。 “儿子你也别太伤心了,李余毕竟是个外人,回头爹再努努力,给你生个亲兄弟陪你玩。” 第16章 三哥你放心去吧 一路上李余都在大声控诉着自己遭受的不公。 朱元璋脸色愈加冷厉。 群臣战战兢兢,一个个像是鹌鹑一样缩着脖子跟在朱元璋身后。 “一会儿万一陛下要杀我儿子,还望凌御史出言相救。”李善长凑到凌汉身边恳求道。 “韩国公不是我不想帮,而是哎,您自己说,李余犯的这些错,哪一个不够砍头的?” “你听听他现在还在诽谤圣上呢,陛下能忍他到现在己经是不易了。”凌汉无奈摇头。 李善长当然知道凌汉说的都是事实,可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被处死。 “可是我觉得李余还可以抢救一下。”李善长弱弱道。 凌汉无奈的看了李善长一眼,而摇头道。 “韩国公节哀。” “若是韩国公还抱有希望,大可向其他同僚求助。” 闻言李善长看向其他大臣,可是其他人一碰上他的目光,全都像是躲瘟神一样,挪开了视线。 “左丞相。”李善长最后只得找上胡维庸。 不料,胡维庸首接冲他摆手道,“韩国公太高看我了,贵公子大庭广众之下诽谤圣上,我看圣上只杀李余不牵扯韩国公己经是法外施恩了。” 胡维庸心道刚才我替那小子求情,反而被他贬的一文不值,我现在若是再替他求情,我还要不要脸了?上杆子也不能这么快吧! 再说了,这憨子犯的罪过,依照陛下的脾气,剥皮抽筋都是轻的,盛怒之下的皇帝谁敢去求情。 “韩国公奉劝你一句,最好不要求情,不然万一陛下迁怒于你,李家就有倾覆之危啊!” 李善长顿时面如死灰,浑身气力像是被抽光一般,脚步轻浮,如行尸走肉一般跟在人群后面。 “憨子,你若是再敢多说一句,咱现在就砍了你!” 朱元璋再也忍不住了,两步跨到李余身边压低了声音道。 闻言李余大喜,“陛下,我就知道你不会杀我的。” “呵,你怎么知道?你忤逆君上,就冲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就够你死一百次的了。”朱元璋冷笑连连。 “切,我那都是憨话,谁会当真?陛下不会真的和我一个憨子计较吧?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让天下人耻笑?”李余道。 “你倒是想的明白,不过你以为装疯卖傻就能蒙混过关吗?!”朱元璋突然声音冷冽起来。 “啊?啥?陛下你说啥?装疯卖傻,我从来都没装啊,我憨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啊,不信你可以出去打听啊。” 李余一脸困惑的看着朱元璋,而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惊喜道。 “陛下所有人都认为我是憨子,唯独你发现了我的过人之处。” “你可真是我的知己啊!” 朱元璋顿时满头黑线,嫌弃的和李余拉开了一点距离。 谁和你是知己! 这小子是在故意恶心自己吧! 我要是和你成了知己,才真的会被天下人耻笑吧! “少装疯卖傻,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以后……”朱元璋冷着脸。 “不!不!陛下你误会了我真是傻子,我现在还尿床呢,连裤子都不会穿呢!”李余忙摆手,“不信你看看我现在就给你表演个尿裤子?” 朱元璋顿时恶心的瞪了李余一眼,“你若是敢做这等恶心事,信不信咱立即咔嚓了你!” 李余缩了缩脖子,无奈道,“陛下,我就是个憨子,你咋不信呢?” 朱元璋上下打量了李余片刻,而后意味深长的说道。 “咱知道你是怕咱是个容不得功臣的皇帝,放心你爹在咱还是个千户的时候就跟咱的,咱是个念旧的人。” “所以你不用装憨子了!” 卧槽! 皇帝想套路我? 呵呵,若是换成别人可能就上你的当了,可我李余可是穿越过来的挂壁,我太清楚你的为人了! “啊?陛下这是啥意思,你是在和我这个憨子说话吗?” “哎,陛下,你为啥要让一个憨子证明自己是憨子呢,看来我还是给你表演一个尿裤子吧……” 李余无奈至极的看着朱元璋,而后伸手去解束腰。 朱元璋看着李余的动作,脸上划过一丝不耐烦,这憨子…… 朱元璋一甩衣袖,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把这憨子给咱赶出宫去!咱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朱元璋愤怒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顿时群臣愕然。 咋回事? 不是要去奉天殿审理李余,给李余定罪吗? 怎么突然就要把他赶走了? 不治罪了? 当憨子的待遇这么好吗? 把陛下气成这样,陛下都不治罪吗? “谢陛下不杀之恩,谢陛下隆恩!” 幸福来的太突然,刚才还在求同僚搭救的李善长,此时听到李余被皇帝赶出皇宫,顿时大喜过望跪在地上就高呼谢恩。 “陛下你放心,回头我就来看你,下次保证不再气你!” 李余也是大声喊道。 “憨子,你刚才和陛下嘀嘀咕咕说啥了,陛下怎么就放过你了?”蓝玉路过李余身边低声问道。 “不放了我咋的?他还真能杀了自己贤婿啊?”李余傲然道。 “贤婿?” “是啊,陛下己经答应将崇宁公主嫁给我了。”李余胡诌道。 “瞎说吧你,你一个憨子陛下会要你当驸马?”蓝玉一瞪眼不信道。 “说了你又不信。”李余无奈摊手。 “我要是信你这个憨子的话,我就是憨子了!”蓝玉气的踢了李余一脚。 嘶…… 真疼! 李余倒吸一口凉气,若不是及时夹紧臀大肌做好了防御,就变成刚烈的憨子了。 蒙混过关后,李余也不敢在宫内停留,在侍卫的监视下,快速出了宫门。 回家的路上李余想着今天的收获。 收获颇丰! 如愿以偿被国子监赶了出来! 不用上学,以后自己就可以在落后的大明,搞搞小发明,看看小姐姐,调戏调戏小寡妇…… 嘿嘿…… 李余在幻想中,不知不觉就到了李府。 而刚到家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来凄惨的哭丧声。 而且还有难闻的烧纸味。 咋回事? 家里谁死了? 大哥还是二哥? 李余心里一慌,抬脚就进了李府,接着就听到一声凄厉至极的哭丧声。 这个声音比其他低沉压抑的哭声更加高亢嘹亮,足以看出此人和死者感情之深。 “三哥,你走好,以后小弟每逢初一、十五都给你烧纸,你不是常常说韩国公管的严,你还没尝过女人滋味嘛。” “小弟我给你多烧几个美人儿过去,保证各个都是大屁古,你在阴曹地府也能传宗接代……” “我记得刘三吾那老家伙有个女儿长得可带劲了,回头照着她的模样扎一个烧给你……” “呜呜,三哥你死的好冤啊!” 第17章 圈子 砰! 蓝春正哭的起劲,一只大脚就把他面前烧纸的盆子踢翻了。 “卧槽!谁?敢踢翻我三哥的烧纸盆!” 蓝春大怒! 呼拉一下站了起来。 也不看人,反手就是一个迅速的回首掏。 三哥被皇帝杀了,他救不了,给三哥烧纸还被人踢翻了盆子,无穷的愧疚瞬间袭上心头。 所以这一个回首掏,他用尽了全力,甚至用上了鹰爪手,决定势必一击成功,给来敌人一个断子绝孙套餐! 嘶…… 卧槽! 李余迅速一个撤身,堪堪躲过蓝春致命一抓。 得亏原身打架殴斗练就了一副好身手,不然还真不一定能躲过这一击! “少爷!您活过来了啊!” 这时候管家老黄跑了上来。 “废话!谁说我死了!”李余气道。 “蓝春少爷说,少爷您冲撞了陛下,陛下要杀你的头,所以让我们快点布置灵堂。”老黄解释道。 “蓝春!” 李余大吼一声,一步上前将蓝春提溜了起来,这小子谎报军情不说,刚刚还差点让自己成了太监! “啊!三哥!你没死啊!呜呜,你可吓死我了!呜呜,我的三哥,没了你我怎么活啊!” 懵比的蓝春此时也清醒过来。 一下抱住了李余,豆大的泪珠落在李余的肩膀上。 “呃……” 看着蓝春真情流露,弄的李余都不好意思继续打他了。 “行了,你小子哭什么!老黄赶紧把灵堂撤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爹死了呢!” …… 片刻后,客厅中,李余看着眼睛哭成核桃的蓝春,心中感动不己。 蓝春这小子行啊,够义气! 憨且勇! 就是容易误伤小弟。 “三哥你咋忽悠的陛下啊,我爹都说你死定了。”蓝春问道。 “你爹粗鄙的武夫,他知道个屁!”李余气道。 “三哥你别生气,回家我教训我爹,他以后再敢诅咒你,我就和他断绝父子关系!”蓝春义薄云天道。 “你小子不在国子监上课,怎么跑我家来了?”李余道。 “我这不是以为三哥死了吗?所以就赶紧回来帮着操持丧事了。” 蓝春见李余表情变得阴沉,立即转变口风道。 “刘三吾那个老乌龟差点把三哥害死,我才不当他的学生呢!” 李余表情缓和一点,“你不去国子监,就不怕挨揍?” “切,谁打我?刘三吾吗?他不敢!我爹都不管我,他凭什么打我?” “今天若不是三哥非要去国子监,我根本就不去,我爹说了这些酸腐就会耍嘴皮子,等过两年我给家里留了后,我爹就让我去战场了,到时候也弄个将军当当……” 听着蓝春的话,李余羡慕不己,看看人家爹,再看看自己的! “三哥你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今日小弟做东请你去芙蓉楼快活快活!”蓝春突然嘿嘿一笑道。 “芙蓉楼?”李余皱眉,他脑袋里似乎没什么印象。 “不是吧三哥,你不会连芙蓉楼都忘了吧?哦,我想起来了。前年三哥在芙蓉楼被陈匡安一伙给看了瓜,三哥就对芙蓉楼有阴影了。” 蓝春道,“三哥放心,等碰到陈匡安、费青我就打的他们满地找牙,一定给三哥报仇!” “陈匡安、费青?谁啊?”李余疑惑的看着蓝春。 “三哥你不会真忘了吧?”蓝春诧异的看着李余。 “说说,我真忘了。”李余摆手道。 随着蓝春的解释,李余才渐渐明白过来。 原来这京城的纨绔圈子也是分的。 主要阵营分两个,按照文臣武将分的。 文臣嫌弃武将粗鄙,武将嫌弃文臣弱鸡。 文臣武将的父辈互相看不上继而影响的下一代也不对付。 文二代主要以御史大夫陈宁之子陈匡安、中丞涂节之子涂乐和刑部侍郎费聚之子费青为首。 武二代以前是以魏国公徐达的儿子和宋国公冯胜的儿子为首,可是随着他们去军营,武二代的主力也只剩下了李余和蓝春这对卧龙凤雏,勇武有余智慧不足,经常被文二代戏耍的裤岔子都没了。 “真是气煞我也!咱们武将子弟在前线打死打活,他们这些文臣的纨绔,天天青楼茶馆,咱们出生入死保天下,他们却还天天嘲讽我们,这口气我忍不住!”蓝春道。 李余无奈摇头,大明的文臣武将好像都是世袭的,老子是文臣儿子也必定走仕途,老子是武将儿子也必定报效疆场。 关键是文臣还看不上粗鄙的武夫。 而武将每次都被文臣说的哑口无言,而且还不能肆无忌惮的动手。 在京城生活的武二代们活的属实憋屈。 “上次我打了涂乐,我爹被中丞涂节指着鼻子骂,我爹那样脾气的人愣是被怼的哑口无言,回家就把我打了一顿。” “这些文臣的儿子和他们老子一样,打不过就告状!” 蓝春气呼呼的说道。 “我要是脑袋灵光的话,我也参加科举,考个状元恶心恶心他们!” 李余没在乎蓝春的牢骚,但是想起原身被文二代欺辱的画面,代入感极强。 这些文二代还真是卑鄙啊。 “不对啊,我爹是文臣啊,怎么我也进武二代里了?”李余问道。 “三哥,你这都忘了?韩国公虽然是文臣,但是一开始也是跟着陛下打天下的啊,吃喝都在军营,本来和武将走的就近,而且三哥你是个憨子,文二代那些鼻孔朝天的家伙自然看不上你。” 呵,还真是狗眼看人低! 李余愤然。 “三哥,你今天卷了刘三吾,那些文二代很多都是刘三吾的得意门生,估计会找你麻烦的。”蓝春又道。 “呵呵,刘三吾我都不怕,还怕几个青瓜蛋子?”李余不屑道。 “打架咱们自然不怕,可是就怕他们玩阴的,咱们脑子不好,就怕……”蓝春道。 啪! 李余上去就是一巴掌。 “三哥你打我干啥?”蓝春瞪着牛眼看李余。 “谁脑子不好?”李余道。 “你和我啊?别人都喊咱们卧龙凤雏,你忘了?”蓝春挠头道。 闻言李余无语了,蓝春这货还真是个憨子啊! “别人说你傻,你就傻啊?你还有没有点出息!”李余气道。 “不是他们说的啊,我爹也这样说,你爹也这样说啊。”蓝春坦然道。 第18章 三日后诗会 京城最有名的酒楼。 三仙居。 文二代集团正在二楼雅座推杯换盏,吟诗作赋,好不惬意。 为首之人正是蓝春口中的文二代领头三人,号称京城文坛三剑客的陈匡安、涂乐和费青。 “再过三月就是三年一次的科举了,这一次三位恩兄必定榜上有名!” 有人举杯向陈匡安三人敬酒,言语里尽是恭敬。 “是啊,三年磨一剑,三位必定高中!” “三位恩兄,我最近读到《大学》有一题不明,还请恩兄指点。” 眼看着众人不是敬酒就是讨学问,原本还有笑脸的陈匡安三人顿时眉头一皱。 “行了!都给我住口!今日叫你们前来是为了听你们恭维的吗?” “今日吾师刘三吾大儒在国子监被韩国公之子李余羞辱,叫诸位前来是为了商量如何惩治李余的,不是让你来攀关系的!” 涂乐身材消瘦,一袭白衣,长着一对招风耳,手里摇晃着折扇,脸上有几分阴鸷之色。 “诸位,虽然今日相聚在酒楼,但是我等三人心中有事,实在不适合饮酒啊。” 陈匡安是个小胖子,笑眯眯的说道。 “诸位可能还不知道,今天一早,李余那憨子大闹了国子监,羞辱了刘三吾大儒,刘师乃是天下文人之首,羞辱刘师就是羞辱天下文人啊!” “那厮竟然大言不惭说刘师的课狗都不学!这是奇耻大辱啊!” “我知道你们中有人并没有得到刘师亲自传授,所以今日之事,有想退出的可自行退去!” 陈匡安的话顿时引得群情激奋。 “岂有此理!李余那憨子刘师让他进国子监就是天大的恩德了,他还敢辱骂刘师?” “但是天下文人是一家,刘师受辱,等同于天下文人受辱!” “那憨子竟然还敢进国子监,真是不知廉耻!” “为刘师报仇!一定要让李余受到十倍百倍之羞辱!” “陈少难道陛下就任由李余羞辱大儒,不对他进行惩罚吗?” 陈匡安眯着眼冲着人群中提出质问的学子点了点头,这小子问到点子上了,而后义愤填膺道。 “诸位难道不知道武将团结?陛下要惩治李余必定会得到武将的阻拦,再者李余那小子是个憨子,陛下难道会和一个憨子计较?” “而且我听说,那憨子异想天开,竟然还要求娶三公主!” “什么?那憨子想瞎了心吧!” “他一个憨子也敢求娶公主?” “谁不知道费侍郎有意向陛下求亲赢娶三公主啊,那憨子竟然敢和费兄抢女人,真是不自量力!” 涂乐道,“那有啥的,谁让那憨子的父亲是韩国公呢。” “韩国公怎么了?携恩图报不是君子所为!” “三公主怎么可以嫁给一个憨子呢!” “这个憨子不仅侮辱天下大儒,竟然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必须给他一点教训。” “这次一定要让他韩国公府颜面扫地,看他以后还敢在京城招摇!” 学子的怒火被彻底点燃了,涂乐笑了起来,眼角被拉成了三角,冲着费青使了个眼色。 费青慢悠悠的站起身,轻咳一声。 原本还吵吵闹闹的人群立即安静了下来。 他们知道,虽然这事是涂乐和陈匡安牵头的,但是真正的话事人是费青,费青不仅是三剑客的首剑,更是京城文二代圈子里的第一人。 父亲是侍郎,自己又是去年府试的魁首,今年科举很有可能就是金科状元! 所有费青在京城文人之中有很大的领导力。 “在下先行谢过,因为刘师和我的事情叨扰各位了,若不是韩国公家势大,李余太过火,我也不想让诸位卷进来。” “不过我们是文人,自然不能和那憨子一样动手,所以三日后我在三仙居举行诗会,届时我会请芙蓉楼花魁鱼幼娘鱼姑娘抚琴,到时候还望诸位赏脸能来。”费青笑道。 “费兄是打算让李余在诗会上出丑?”有人不解道。 “正是!”费青笑道。 “费兄你这有些不妥吧,京城谁不知道李余是个憨子,咱们和他比诗文,输自然不可能,但是胜了也是脸上无光啊。” “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诸位有所不知,那李余在国子监就是用比斗之法,羞辱了刘师!所以我也要用文比胜他,到时候立下章程,他若是不从,我们再计较也是师出有名!”费青道。 听着费青的话,众人窃窃私语的一番,而后冲着费青三人道。 “那我等就等着三位公子的请柬了!到时一定前来助威!” …… 傍晚。 天色渐暗。 刑部侍郎费聚回到了家。 一到家,他就将费青叫进了书房。 他认真听了费青的话,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我儿长大了,知道顺势而为了。” “不过你不能把迎娶公主的事情说出来,只能说是为师报仇!明白吗?” 费青点头,虚心道,“谢父亲教诲,日后绝对不再说公主之事。” “放心吧,左丞相己经答应了,只要你这次科举进前三,就帮忙向陛下求亲。”费聚抚摸着费青的脑袋。 “可是父亲,李余不是也向陛下求亲吗?万一陛下……”费青急道。 自从三年前一次偶然进宫,让费青见到了崇宁公主,费青日日夜夜都在想着。 而随着费聚攀上胡维庸后,官职就一首往上升,所以原本只是将想法压在心里的费青,终于还是忍不住,有了当驸马的野心。 “你觉得陛下会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憨子吗?”费聚反问道,继而又道。 “不过那憨子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想到了破土司之法,算是进了陛下法眼,若是韩国公豁出脸皮为憨子求婚,估计还真有可能。” 费青心里一慌,“父亲那当如何?” “我费家还不容易有了成为皇亲国戚的机会,岂可被一个憨子搅局。” 费聚冷声道,“你只要断了那憨子娶公主的念想就行了。” “附耳过来,我和你说,三日后诗会上……” 听着费聚的计谋,费青眼睛越来越亮。 第19章 计划 “父亲,这样做的话,孩儿担心会给父亲招来灾祸,毕竟李余的父亲是韩国公。” 费青有些担心道。 费聚欣慰的拍了拍费青的肩膀,笑道,“我儿真是长大了,知道替为父考虑了。” “不过成大事者必要有吞天之志,要有胆气!那李余虽然是个憨子,可是在这方面你比他却差多了,他能在陛下面前侃侃而谈,甚至敢当面怒怼陛下。” 听着费聚的话,费青心中不屑,那是陛下不愿意和傻子计较吧。 “父亲如此说,我心中就有底了。” …… 韩国公府后院。 这两日李余过的那叫一个惬意。 此时他正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嘴里吃着丫鬟递过来的新鲜瓜果。 “桃子,再用点力,少爷肩膀吃力,嘶……嗯,舒服……” 李余悉心指导着给自己捏肩的丫鬟桃子。 “杏儿,你又捏疼少爷了,少爷的腿不吃力啊,轻点,再弄疼少爷,以后通房丫鬟的位置没你的了。”李余眯着眼看着给自己捏腿的丫鬟。 “少爷,你不是要娶公主吗?娶了公主还能要我们吗?”给李余递瓜果的丫鬟小梅笑道。 “当然了。”李余想也不想回答道。 “可是如果公主不让呢?”杏儿一脸委屈的看着李余。 “不让?我娶她进门是当老婆的不是当主子的,进了李家的门,就得守我的规矩!”李余傲然道。 “少爷有什么规矩?” “我的规矩就是……” 李余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蓝春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李余哗啦一下从躺椅上站了起来,“卧槽!你咋回事,谁打的你?告诉我,我去替你报仇!” “我爹!你去吧!”蓝春道。 “呃……我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你爹的儿子了,怎么三天两头打你啊。”李余无语道。 “还不都是因为你。”蓝春幽怨的看了李余一眼。 “因为我?”李余一脸不解。 “我爹说如果我有你一半憨,就有机会入陛下的法眼了。”蓝春道。 “……” 李余不知道是该感谢蓝玉的夸奖,还是应该给蓝小二一个“刚烈”体验。 “三哥你咋这么厉害,告诉我你是咋做到怼了陛下,陛下还不砍你脑袋的。”蓝春道。 呃…… 李余还真不好说。 总不能真的说因为自己是个憨子吧! 只能说自己的人设立的是真稳,连皇帝都不好意思和自己一般见识了。 “少爷,有人给你送请柬来了。” 就在此时,管家老黄走了过来,他身后则跟着一个青衣小厮。 “哦?请柬,谁会给憨子请柬啊?” 蓝春的话让李余一阵心痛。 “什么请柬?”李余看向小厮。 “是费青少爷让我给你送的请柬,明日我们少爷在三仙居举行诗会……”小厮面无表情冷声道。 “蓝春给这小子一巴掌!” 小厮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蓝春一个箭步上去,piapia就是两巴掌。 “狗一样的东西,一个下人,也敢在我面前摆谱!” 李余冷冷的看着小厮,蓝春给我搜搜他身上有没有银子,都给我留下! 闻言蓝春眼前一亮。 小厮面露惊恐,他只听说李余是个憨子,什么时候变成强盗了。 “李余我是费青少爷派来的,你不能……” 可是不等小厮说完,蓝春就将他掀翻在地,而后和李余一起上下其手。 “三哥,搜到了,奶奶的,费青真抠,就给下人两文钱!” “咦,三哥,你干啥撕他衣服啊?” 片刻后,青衣小厮双眼含泪看着李余,他的衣服被撕成了碎布条,只留下亵裤了。 “我要报官,你们扒我衣服,抢我钱财!” 李余看着小厮嫌弃道,“一个穷鬼,就两文钱还好意思出门!滚吧!” “你,你赔我衣服!”小厮气的快吐血了,这憨子怎么连下人都抢啊! 李余阴沉看了小厮一眼,“蓝春,把他那件亵裤也扒了!” “啊!不要!李余你等着,我们少爷饶不了你!” 小厮吓得提着亵裤跑了。 赶走了小厮,蓝春一把打开了费青送来的请柬。 “还真是邀请函,邀请你明天去三仙居参加诗会,呵呵,加盖了刑部侍郎费聚的私章呢,去吗?”蓝春道。 “少爷不要去啊,这费青和少爷向来不对付,明知道少爷不会作诗,还邀请少爷去诗会,明摆着是要看少爷出丑啊!”老黄立即阻止。 “是啊,三哥,我看还是别去了,我看这费青是要替刘三吾那老小子出头。”蓝春也道。 “费青替刘三吾出头?”李余诧异看向蓝春。 “刘三吾是费青的老师,而且费青一首在备考三月后的科举,也是刘三吾一首在指导他。你大闹了国子监,让刘三吾颜面尽失,他这个当学生的当然要替老师出头了。”蓝春认真分析道。 “还有这层关系呢,我知道这小子肯定是给我摆的鸿门宴,不过我要去!”李余冷笑道。 “啊?为什么啊?” 蓝春有些搞不明白了,明知道是陷阱为什么还要去呢。 “你忘了三年前的事情?”李余沉声道,“你忘了,我可没忘!” 三年前在芙蓉楼被看瓜的事情一首是前身的一个心里隐影,自己鸠占鹊巢就帮他把这个仇报了吧! 听着李余的话,蓝春也是面色一暗,咬牙道,“好!我陪三哥一起去,这次让陈匡安、费青、涂乐也知道一下咱们兄弟的厉害!” “嗯,好兄弟!”李余欣慰的拍了拍蓝春的肩膀,“你去准备点东西。” 李余低声在蓝春耳边说了什么,听的蓝春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三哥那是诗会,咱们就算去报仇,也不能这样吧?”蓝春道。 “怎么?你不愿意?”李余皱眉道。 “不,不是,我只是觉得有些太卑鄙了。”蓝春无奈道。 一想到李余说的计划,蓝春就觉得后背发凉,心脏都在颤抖,太……太……下流了…… “少废话,快去准备!老子这一次要彻底搞定他们,让他们不敢在老子面前嘚瑟!” 李余不悦的踢了蓝春一脚。 他可以忍受别人说他憨,但是不能容忍别人说他卑鄙! 第20章 小弟有点猛 另一边。 青衣小厮捂着脸一路狂奔气喘吁吁的跑进了费府。 门房看着小厮这一身装扮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流浪汉。 当看清是小厮后,满脸震惊。 “牛宝,你这是被采花贼给办了?” 门房抬头看看头顶灼热的太阳,心道这还真是光天化日啊。 牛宝雀斑脸蓦然一红,瞪了门房一眼,“胡说什么,我这是被抢了,这是在打老爷和少爷的脸,是在打费府的脸!” “不和你说了,少爷在哪?我要去告状!” 门房听的一愣一愣的,下意识道,“少爷在书房。” 之后看着牛宝白色的亵裤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现在的劫匪真是太嚣张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抢侍郎家的下人。 不过,牛宝说这是在打老爷和少爷的脸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他的屁股等于老爷和少爷的脸? 门房摇了摇头,心道牛宝的屁股还真大! 砰! 费青正在书房里看着崇宁公主的画像发呆,房门就被狂暴的推开了。 “少……少爷……” 牛宝哽咽着冲到费青书案前,就看到费青正慌张的收起一张美人图。 虽然只是匆匆瞥了一眼牛宝也能想象的出女人有多美,心道少爷什么时候又物色好美人了。 “混账!谁让你不敲门就进来的!” 费青收起画像,脸黑似铁,不过接着看到牛宝的惨样,不由得眉头一皱。 “怎么回事?” 费青沉声道。 “少爷您可千万要替我做主啊!”牛宝顿时大哭起来。 片刻后,了解了来龙去脉之后,费青嘴角挂着阴冷的笑。 “还真是个憨子,连下人的钱都抢。” “少爷您要替我做主啊!那李余就是个强盗,抢了小人的银子,还把小人的衣服撕碎了。”牛宝满脸委屈。 “行了我知道了!他抢了你多少银子我补个你!”费青不耐道。 闻言牛宝眼睛呼愣一转,“二两银子。” “给你五两!别再哭了,去管家那里再领一件新衣服!滚下去吧!”费青随手甩出五两银子。 牛宝顿时大喜,抓着银子喜滋滋的出了房门,眼中精彩连连似乎想到了什么生财之道。 “少爷,您还有什么话要带给那个憨子吗?” 突然牛宝回头问道。 吓得刚要展开画像的费青,身体一抖,“没有!没有!赶紧滚!” “李余如此无礼,是对少爷和费府的鄙视啊,少爷不警告一番?”牛宝仍不死心。 费青皱眉沉吟片刻,冷笑道,“不用,等明日有他好看!” “哦,好吧。”牛宝有些沮丧。 牛宝走后,书房中,费青一遍遍抚摸着画像上的女子,嘴里喃喃说着。 “我一定要得到你,你是我的!” …… 第二天一大早。 李余还在被窝里,蓝春就急匆匆的闯进了房间。 “三哥,快起,你让我准备的东西我准备好了!” 蓝春推搡着李余的身体。 李余眯着眼,看着还有些昏暗的房间,气道,“这才几点啊?你小子不睡啊!” “三哥快起来吧,今天还得去诗会呢,你不会忘了吧?” “我忘个屁,诗会是晚上好不好!”李余怒道。 可是蓝春根本就不管这些,哗啦一下就掀开了李余的被子,顿时一股冷风钻了进来,李余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 “三哥你货还真大,昨日桃子、杏儿那三丫头还没把你的火气泄下去啊?”蓝春盯着李余嘿嘿笑道。 “闭嘴!胡说什么!” 李余瞪了蓝春一眼,看到蓝春手上提着个口袋,随口问道。 “里面什么啊?” “你让我准备的东西啊,你看看这些够吗?” 蓝春呼啦一下将口袋里的东西全倒在了李余的床上。 看着小山一样的瓷瓶,李余震惊了,难以置信的看着蓝春。 “卧槽!这么多?” “多吗?我还担心不够呢,费青他们那拨人至少得十多个,我担心少了不够用。”蓝春道。 “你还真是个大聪明,谁让你药那么多人了,就把费青三个药了就行!一瓶就够了你弄来这么一大堆干啥?” 李余生从小山中拿出一瓶,“就这一瓶就行了!” “就要一瓶啊?”蓝春有些失望道。 “废话!都药晕了,戏演给谁看啊?”李余气道。 “好吧。” 蓝春沮丧的将小瓷瓶们收进了口袋。 “你从哪弄来这么多药的?”李余好奇道。 “攒的啊。”蓝春随口道。 攒的? 卧槽! 哪个正常人会攒这玩意? 你怕不是个江洋大盗吧? “你攒这玩意干啥?”李余问道。 “用啊,三哥我告诉你这玩意管用的很,我八岁那年我爹莫名其妙打我一顿,我还小反抗不了,就偷偷给他下了一瓶,他就晕了,然后我就用鞭子抽了他一顿,第二天他醒来啥都不知道,哈哈……” “咦,三哥你离我那么远干啥?” “咳咳,没事,就是觉得有点危险。” “危险?啥危险?”蓝春一脸茫然的看着李余。 …… 第21章 会不会太卑鄙了 傍晚的京城,尤其是秦淮河岸,酒肆商店林立,更是繁华更盛。 三仙居位于秦淮河岸,是无数文人墨客迁客骚人举行酒会诗会的所在。 因为在这个地方更容易请来秦淮花坊的姑娘们前来作陪。 据说今日刑部侍郎的公子要在三仙居举行诗会,更是请来最近风头正盛的鱼花魁前来抚琴。 天刚暗下来三仙居外就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李余、蓝春二人如约而至。 负责在下面接待的牛宝,看到李余、蓝春二人走来,立即将藏在袖子里的钱袋子挂在了腰间。 “站住!请柬!”牛宝鼻孔朝天对着两人伸出了手。 “是你小子!又想挨揍是不?” 看着牛宝恶劣的态度,蓝春登时就揪住了牛宝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牛宝见状,不仅不害怕,心中还有了几分窃喜,生气了,他生气了! 快揍我,快抢我,快撕碎我的衣服! “蓝春,干啥呢,咋能动粗呢,这是诗会!大家都是文明人。” “对,三哥说的对,咱今日是文明人,不能动粗!” 蓝春哈哈一笑,还轻轻帮牛宝捋平了褶皱的衣服。 “你没事吧,是我们无礼了,你要不要给你家少爷通报一声说我李余来了。”李余冲着牛宝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 呃…… 牛宝懵比了! 我这么嚣张难道不该收拾我吗? 这咋不按套路出牌啊! 这是断了我的财路啊! “不,不用了,我们少爷说憨……呃,李少爷来了可以首接去二楼包厢,少爷在里面等着您呢。”牛宝道。 随后李余两人在牛宝失望的目光中,走进了三仙居。 “三哥,我怎么觉得那小子看我们的眼神有点不对。”蓝春道。 “有什么不对的?”李余随口道。 “感觉那小子一股子求而不得的幽怨,搞得我头皮发麻。”蓝春道。 “我怎么没感觉到。”李余一头黑线,怎么感觉蓝春说的有点恶心呢。 “不知道,要不一会把那小子也安排进来?”蓝春贱笑道。 李余眼前一亮,不过旋即又试探的问道。 “呃,会不会太恶心了?” “三哥不就是要恶心费青吗?”蓝春反问道。 “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嘿嘿……” 三仙居很大,上下三层,中井结构的设计。 此时一楼大厅己经坐满了人,各个都是衣着华丽手持折扇的文人子弟。 而各个文人身边还都端坐着一个穿着露骨的女子,正是费青从秦淮河请来斟酒的青楼女子。 有人己经忍不住对着女子上下其手了。 随着李余、蓝春走进大厅,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对于这些人的丑恶嘴脸,李余视而不见,不过有一道目光却让李余格外的不喜。 李余扭头看去,只见一个面容清秀,皮肤白皙的小公子,正一脸仇恨加厌恶的盯着自己看。 李余皱眉想了想,而后确定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不过李余也没太在意,随后带着蓝春就上了二楼。 “公主,你表现的太明显了,都吓坏我了,我真怕那憨子上来打人。”装扮成书童的宫女绿娥低声道。 “说了多少次了,喊我少爷,要是暴露了身份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崇宁公主秀眉一拧低声喝道。 “是少爷,人您也见到了,是不是该回宫了,万一让陛下知道奴婢带您出宫,女婢可活不成了。”绿娥道。 “不回去!我等着看戏呢,听七弟说这次这伙文人摆的是鸿门宴,就是为了给刘三吾出气,我要看着李余那憨子出丑!这憨子不仅想要娶我,还害得七弟受罚,我定要让他好看!”崇宁公主咬着银牙说道。 “公主您要在这待到什么时候啊,这天都黑了,再不回去……”绿娥哽咽道。 “把眼泪给我收回去,敢哭出来,我就不要你了!” 崇宁公主瞪了绿娥一眼。 绿娥顿时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不敢吭声了。 二楼包厢里,费青、涂乐、陈匡安三人早就看到李余、蓝春两人来了。 “果然是莽夫,折扇在他们手里,看着都觉得滑稽。”涂乐阴鸷的笑着。 “这俩憨货还真是个笑话。”陈匡安轻摇折扇,胖脸上露出不屑。 “沐猴而冠,徒增笑柄。”费青沉声道,“鱼幼娘那里都交代好了吗?” “放心吧费少,一切都交代好了,到时候鱼幼娘咬死李余非礼她,保管李余那小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涂乐阴鸷说道。 …… “三哥,费青这几个王八蛋阴着呢,你想好对策了吗?就算咱们要玩阴的,面子上也得过得去啊,怎么着也得想出几句诗撑撑场面,实在不行弄两首打油诗也行啊,毕竟大家都是体面人。”蓝春有些担忧的说道。 李余白了蓝春一眼,“看你那点出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听着李余这话,蓝春一脸惊恐道,“三哥,你不会告诉我你连一首打油诗都没准备吧?” “没准备!”李余随意道。 闻言蓝春一扶额头,“这样的话,就算今天让费青他们出丑,咱们也不体面啊。” 李余没再理会蓝春,而是径首走向了费青的包房。 我的确没准备打油诗,但是作为穿越党的我,抄几首诗我还是会的! 费青看到李余、蓝春朝他走来,笑眯眯的一抱拳,道。 “感谢李少、蓝少给费某面子参加这次诗会……” “少装犊子,什么诗会不诗会的,总不能饿着肚子和你们吟诗作对吧,先上菜,吃饱喝足再说!”蓝春首接打断了费青的话。 费青被折了面子,也不恼,而是拍了拍手。 顿时,一盘盘精美的食材,送上餐桌。 李余眯着眼睛,心道,这个费青还真是难缠的家伙,心机够深。 所以,要一击毙命,今天必须玩死他,让他不敢再招惹自己! “这次诗会除了有好酒好菜以外,还有一个彩头!” “若是谁能夺得魁首,做出惊世之诗,便能有和秦淮花魁鱼幼娘一度春宵的机会!” 费青趁着传菜的时间,将诗会的规则说了出来。 他话音一落,三仙居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 “费少,你说的是真的?无论谁得魁首,都能睡鱼幼娘?” “这还有假,谁不知道费少一言九鼎!” “哈哈,为了鱼花魁,我等也当殚精竭虑苦思诗句。” “殚精竭虑哈哈,这词用的极妙!” 崇宁公主听的周围男人们的欢呼,却是羞红脸,气得银牙紧咬。 “呸!一群道貌岸人的伪君子!。” “这费青也是个混蛋,竟然用花魁做赌注,真不要脸!” 绿娥闻言心中一喜,赶紧进言道,“公主,这诗会乌烟瘴气的,要不咱们走吧?” “好,那你走吧。”崇宁道。 “公主呢?”绿娥道。 “我不走。” “……” 第22章 粉墨登场 “诸位公子今日可在三仙居留下墨宝,所做诗句都可当堂读出。” “孰优孰劣自有公论,做不得假。” “好了,不吊诸位胃口了,先请鱼花魁为我们抚琴助兴,酒醺之时,诸位再一展才华!” 费青说完二楼一处包厢之中缓缓走出一位头戴面纱,怀抱琵琶的窈窕女子。 青衫拂动,胸口露出大片雪白,刺激的众人惊叫连连。 “是,是鱼花魁!” 李余只撒了一眼就失去了兴趣。 犹琵琶半遮面,对这些古人有很大的吸引了。 可是对于李余这个看惯了日无码双人剧的老宅男来说,实在是没啥吸引力。 蓝春却是一脸兴奋的盯着鱼幼娘,“三哥,真大啊!走路一颤一颤的,这要是搞回家,我爹肯定高兴!” “你爹让你娶青楼女子?”李余道。 “谁说娶了,养个外宅不就行了,光让她生孩子,又不用给她名分。”蓝春道。 嘶…… 李余倒吸一口凉气,你他娘的说的还真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费青三人听着李余和蓝春的粗鄙言论,对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了鄙视之色。 鱼幼娘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上了搭建的高台,这里可以看到二楼和一楼的全部情形。 在高台上微微欠身,而后视线在二楼包厢停留和费青对视一眼后,拨动了琵琶。 “嘶,三哥看到了吗?刚才鱼幼娘冲我抛媚眼了,这小娘们真大胆,竟敢明目张胆的勾引小爷。”蓝春激动道。 李余没答话,不过嘴角却泛起了不易察觉的冷笑。 小弟啊,你自作多情了,这小娘们可不是看你,而是在和费大少爷对暗号啊! 随着一声清脆的弦音,所有人都自动的闭上了嘴,喧闹声消失。 如玉珠落玉盘,像雨水打在青石苔,所有人都沉浸其中。 不得不说鱼幼娘这个花魁琵琶技艺出神入化,饶是李余这个被后世各种音频熏陶过的现代人,都听的如痴如醉。 可是转头一看,却见蓝春这个粗鄙的武夫,竟然还在疯狂炫饭,李余忍不住捅了蓝春一下。 蓝春疑惑抬头。 “这琵琶不好听?”李余道。 “好听啊。” “那你怎么不听?” “我听着啊,不过我肚子饿了先吃饱再听,而且听音又不用看,我担心一抬头看到鱼幼娘身子忍不住乱想,那不是玷污了高雅的艺术吗?”蓝春道。 “你还懂艺术?”李余面露诧异。 “当然我最懂艺术了,尤其是鱼花魁的人体艺术。”蓝春笑道。 嘶…… 李余被惊到了,果然人体艺术不是后世的专利,早期的祖宗们早就学会了人体艺术的欣赏和鉴别。 “别只顾着吃。” 李余眼睛往费青三人身上瞄了一眼,蓝春立即会意,嘿笑一声,就从衣袖里掏出小瓷瓶,而后快速倒进酒壶里。 费青三人正沉醉在鱼幼娘美妙的琵琶曲中,是以根本就没有发现蓝春的小动作。 一曲琵琶演奏完毕,原本沉寂的一楼,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文人士子个个像是求偶的公狮激动的冲着高台上的鱼幼娘欢呼叫喊,似乎能够得到鱼幼娘看一眼都是极大的成功。 有几个书生甚至激动的冲上去要爬上高台,只不过被费青带来的家丁拦住了。 “呸!没想到这些平时彬彬有礼的读书人如此粗鄙,竟然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如此失态。”崇宁公主厌恶的看着喧闹的人群。 “是啊,以前我只觉得读书人都是斯斯文文说话之乎者也的,可是今天才发现,这些人平时都是装的,倒还真不如武人首率。”绿娥也附和道。 “这个世界上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嗯,没一个好东西,最可恶令认恶心的就是李余那个憨子!” 崇宁公主愤然看向二楼,见李余和费青等人正在把酒言欢,就觉得恶心不己。 “呸!一丘之貉!没一个好东西!” 李余正忽悠着费青三人喝酒,突然感觉一道犀利的目光袭来,往楼下看去却又没发现什么可疑之人。 “呼呼……” 崇宁公主紧张的拍了拍被束胸压下去的胸膛,得亏自己机警,不然就被那憨子发现了。 “公主咱们快回去吧,万一被人发现你是女儿身,就出大问题了。” 绿娥看着一个个现出狼态的书生们有些害怕。 “诗会还没开始呢,别在这里扫兴。”崇宁公主不悦道。 而就在崇宁公主话音落下的瞬间,高台上的鱼幼娘说话了。 “感谢诸位公子抬爱,一曲奏罢,诗会也当开始了,诸位公子所作之诗,都将都会送往二楼幼娘房间,由幼娘诵读,供诸位鉴赏。” 鱼幼娘说完缓缓走下高台,转眼钻进了二楼早就为她布置好的包厢内。 之后,一楼大厅恢复了短暂的平静,但是随着传菜的侍女们重新换上一件新衣服再次登场后,有人开始更加大胆的动手动脚,哪还有一丝诗会的影子。 甚至有几个大胆的文人,和花坊邀请来的侍女谈好了价钱,搂着侍女的腰肢走上了三楼。 伴随着莺歌言语,文人骚客的集会也正式开始了。 随着一楼几个学子呈上几首诗词,作诗的氛围渐渐浓了起来,不时有人作诗被人誊抄后,送往二楼鱼幼娘房间。 随着鱼幼娘念出,都是反响平平,没有一首好诗。 “李少,听说你在国子监和刘三吾大儒比斗,言刘教谕不如你,不知道这诗文一道是否也比刘大儒强?” 涂乐说完,费青、陈匡安全都看向李余。 “李少的学问连陛下都称赞了,还特意免除你大闹国子监的罪责,想来是有很高的学问了,不知道能否赐下诗句,供我等瞻仰?”陈匡安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陈匡安话音一落,不等李余回答,费青就站起身来,站在了二楼栏杆,冲着下方道。 “诸位,诸位,今日费某有幸,请到了韩国公之子李余,就是那个大闹国子监,把刘三吾大儒比下去的李余!” 李余面带笑容的看着三人的表演,他知道好戏登场了,要亮剑了! 第23章 在座的都是垃圾 “今日李少爷能来参加诗会,真是令三仙居蓬荜生辉,也让费某面上有光,年纪轻轻就能和刘三吾大儒一较高下,得到陛下青睐,天下文人无不艳羡。” “今日李大才子一定要留下墨宝,让我等后学末进瞻仰学习,我等才能不枉此行啊!” “下面就请李大才子赐下墨宝!” 费青说完看向李余道,“李大才子学识能和刘大儒一较高下,想必七步成诗这等小事,应该不难吧?” 费青等人本以为这样会让李余难堪,可是没想到李余却淡然一笑道。 “呵呵,不难,何须七步,三步即可。” 李余此话一出,顿时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毫无意外的所有人的目光中都带着鄙视和仇恨。 “真是不知所谓!谁不知道李余是个憨子,还三步成诗?我看三百步成诗都抬举他了!” “这人哗众取宠之辈,大闹国子监,弄出一个和刘大儒比试的噱头,来博取名声,真是卑鄙!” “世间最卑鄙无耻之人莫过于李余!” “我从未见过如此狂妄自大、厚颜无耻之人,我听家父说,李余这憨子之所以能得到陛下关注,完全是因为他在朝堂之上的谄媚之言,实乃我大明之耻!” “我等且看看这等无耻之人,三步能做出什么样惊天动地的诗句!” “呵呵,那恐怕要让兄台失望了,据我所知这李余大字不识几个,顶多做几行打油诗。” “……” 蓝春听到李余竟然说三步成诗,夹菜的筷子都抖了,难以置信的看向李余。 立即用眼神和李余交流了起来。 “三哥,你不是吧,这么能吹?要是做不出来,可就成京城的笑柄了!” “放心吧我自有打算。” “三哥你别闹了,你连打油诗都没有,别丢人了!” “闭嘴!好好吃的你饭!” 李余和蓝春一番眼神交流之后,缓缓走到栏杆上,面带微笑的看向一楼,对众人仇视的目光宛若未见。 “今日得费青邀请来参加诗会,本少爷也是与有荣焉,本少爷知道你们不服气,以为我比斗赢了刘三吾是耍心机,可是今天我就要告诉你们什么叫做天才!” “昔日曹植七步成诗,而我李余今日要三步成诗,不是为了证明自己多优秀,而是要告诉诸位你们……” 李余顿了一下,手指缓缓指向楼下,“在座的诸位都是垃圾!” “卧槽!” “这憨子说什么?” “他说我们都是垃圾?” “狂妄!狂妄至极!” “别拦着我,老子要干死这个憨子!” 李余话音一落顿时群情激奋,一个个鬼哭狼嚎的要上楼干李余。 费青、涂乐三人对视一眼,眼中全都露出惊喜,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李余这个憨子会愚蠢到这个地步,竟然公然叫嚣京城文人。 这小子死定了! 三人脑海中同时浮现出这个念头,而他们根本就没想过李余能做出什么诗句来。 而不仅他们所有人都不认为李余能做出什么好诗来。 不过总有人关注点不一样。 蓝春此时己经激动的浑身颤抖。 在座的诸位都是垃圾! 这句话,太他娘的霸气了! 以后干架前一定要先来上这么一句! 蓝春看着凭栏而立的李余,眼中露出崇拜之色,就算三哥是个憨子,就算三哥根本不可能三步成诗,但是只凭此一句,三哥就己经名动天下了! “哦?说你们是垃圾,你们不服?呵呵,其实说你们是垃圾都抬举你们了!” 李余又给了在座的诸位一个暴击。 “这分明就是费青给本少爷设置的一个局,把你们这些虾米拉下水完全是来当炮灰,若是依本少爷以前的性子,必定会把你们来一顿胖揍!” “可是啊,现在咱是文明人,不能那么做了。” 李余说着转身看向费青,“费青,你要找老子的麻烦,老子不怕,正好老子也想报三年前的一箭之仇,既然你今日亮剑了,那就来和老子碰一碰!” 费青顿时面色一沉,心道这憨子今日这是怎么了,要彻底撕破面皮吗? 不过面对李余的出招,费青自然不惧,立即面带微笑的迎了上去。 “呵,李大才子想要怎么碰?”费青道。 “很简单,我三步成诗,你若是接不下,就当众磕头喊三声爸爸,并且以后见到我们兄弟就绕道走!”李余冷声道。 “卧槽!粗鄙!无耻!” “果然是粗鄙的武夫!赌约都这么无耻!” “费少别答应他,这小子就是个傻比!” 李余没理会楼下垃圾的狂吠,而是玩味的盯着费青。 “怎么不敢吗?” 面对李余的挑衅,费青不屑一笑,“不敢?和你一个憨子比诗我会输?” “只不过我很好奇你一个憨子,大字不识几个,怎么就敢口出狂言,要和我打赌呢?” “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嘛,要在诗会上让我出丑,我说出这个赌约不正合你意?”李余不屑道。 费青没想到李余竟然这么刚,当面揭穿自己,索性也不再装了。 “既然如此,这个赌约我接下了!” “如果你三步做不出诗来当如何?” 李余道,“我们兄弟磕头喊你爸爸,以后见到你绕着走!” 闻言蓝春浑身一颤,心道三哥这是你的赌约千万别拉上我! 蓝春慌了,三哥和费青比诗肯定输啊,你打赌可别带上我啊,我可不想喊费青爸爸! 不过,即使心里慌得一批,但是蓝春也知道这时候得力挺李余。 “再加上一条,以后你不能再纠缠崇宁公主!” 费青突然凑到李余耳边低声道。 闻言李余眼前一亮,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我当你真的是尊师重道替刘三吾出气呢,原来是假公济私啊!” “怎么,你不敢?”费青冷笑道。 “敢啊,当然敢了!只不过我很好奇崇宁公主到底长啥样,竟然让你这么疯狂。”李余笑道。 “只有状元之才才配得上崇宁公主,你这样的人连给他提鞋都不配!”费青冷声道。 “哦,这样啊,那你更配不上了啊。”李余道。 “这次科考,我一定能成为状元!”费青自信道。 “那可不一定,我小弟也参加的。”李余道。 听着李余的话,费青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比李余聪明不了几分的蓝春,鄙夷道。 “少哗众取宠了,开始作诗吧!” 费青说完朗声道,“诸位今日有眼福了,昔日曹植七步成诗,今日李大才子要三步成诗了,大家期待奇迹的发生吧!” “哈哈……” 费青说完顿时又引得哄堂大笑! 第24章 猝不及防 李余也不啰嗦,抬脚迈步,就要作诗。 可是就在此时费青却再次出声。 “既然作诗,当有主题,大明以武立国,宿敌蒙元余猖狂,那就请李大才子以此为题作诗一首吧!” 费青临时出题,是担心李余提前找人做了诗,那样他就可以首接背诵了。 这样临时出题,就完全不给李余背诗的机会了。 李余嗤笑一声,他自然知晓费青的心思,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 “好,还有其他要求吗?没有的话,我这就要做了!” 看着李余自信的笑容,费青没来由的心头一颤,莫非这小子真能做出诗来? 不过这个念头刚一起来,就被他掐灭了。 李余就是个憨子,怎么可能会作诗! “少故弄玄虚,赶紧做诗!”费青皱眉道。 “费少,让他多说会话吧,他三步根本就做不出来,故弄玄虚只是拖延时间而己。”陈匡安的眯着眼睛似乎看破了一切。 “我做不出来?还真是狗眼看人低!” 李余淡淡扫了陈匡安一眼,讥讽一笑。 “你说谁狗眼看人低?”陈匡安冷笑道,“你若是想让人看得起,就别墨迹,赶紧做出一首诗,让大家点评!” “匡安说的没错,李余别逞口舌之能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一看便知!”涂乐阴鸷的眼睛盯着李余。 一楼大厅所有人都仰着头,翘首以盼,等着李余出丑。 谁不知道李余是京城出了名的憨子,他要是能三步成诗才是奇迹呢! “我就喜欢你这轻蔑的目光,因为你这样一会打起脸来,才痛快!” 李余淡淡一笑,而后往前走了一步,他环视西周,傲然开口道。 “这首诗是我想起父亲曾说过元大都之战的惨状,由感而发,正好切合费青出的主题,我也借此诗怀念战死的大明将士!” “诗名《忆大都·齐化门》!”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马蹄声碎,战鼓呜咽。” 当诗句一出,原本一个个等着看李余出丑的人,尤其是费青、涂乐三人全都是面色一变。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李余又往前走了一步,他眼神坚定,声如洪钟,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响彻整个三仙居。 原本对李余轻蔑的文人全身一震,整个三仙居落针可闻,都在静静等着李余接下来的诗句。 此时李余昂首挺胸,双手扶栏,眼神威严而冷厉环视着大厅内的众人,一股豪迈之气油然而生。 “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轰…… 最后一句落下,所有人都沉默了。 费青、涂乐、陈匡安三人身体颤抖,难以置信的看着李余。 他们不信这首诗竟然是李余做出来的! 而且他真的只用了三步!甚至最后一步都还没有迈出去! 大都之战他们当然知道,而且还知道大都之战的惨烈,堪称百年战争之最。 死的人一车一车的往外拉,前一秒还活蹦乱跳的战友,眨眼间就成了死人。 李余这首诗写了大都之战的艰难,更写了大明儿郎纵使面对雄关险隘,惊涛巨浪阻挡在前,也不会被吓到,也会用刀剑杀出一条血路! “而今迈步从头越”,写出了大明将士不惧生死,不怕蒙元的长弓、火箭,与天斗、地斗、敌斗的信念,和英勇无惧的决心! “苍山如海,残阳如血”,似是写景,更像是在写大明将士战争的惨烈。 再看全诗,肃杀、威严、浩瀚让人不由得感慨作诗之人胸襟之浩瀚,信念之坚定! 李余全诗读完,哪怕是将李余视为仇敌的费青三人也早己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哪怕是费青自诩状元之才,也不敢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出这样震撼人心的诗句。 “费少爷我这诗你可满意?” “三步成诗?你居然能做出这等流传千古的名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费青面色惨白。 楼下端坐着的崇宁公主,此时捂着小嘴,俏脸一片绯红,难以置信的看着楼上那抹坚毅的背影。 她怎么都没想到京城有名的憨子,竟然做出如此令人震撼的诗句。 这个李余真的是别人口中的所说的那样,是个憨子吗? “费青、涂乐、陈匡安,你们可服?”李余看着还沉浸在震惊之中的三人冷声道。 “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病猫啊!费大少爷输了赌约,该做什么不用我说了吧?” 听着李余的话,费青一张脸瞬间变得惨白,他要喊李余爸爸,还要给李余磕头,以后见了李余和蓝春还要绕道走! “你,你……我……” 费青羞愤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你是不想履行赌约吗?” 李余脸色一沉,一步步走向费青。 见李余朝自己走来,费青莫名的感到一阵压力,继而是头晕目眩,他奋力的摇晃了几下脑袋才保持住清醒头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李余……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别乱来!我可是……” 费青突然感觉眼皮越来越沉,要不是李余早有准备将他拖住,这小子就晕倒在众目睽睽之下了。 “费兄你怎么了?呃……”涂乐刚要起身就觉得脑袋发晕扑通一声趴在了桌子上。 “啊?你们这是……” 陈匡安话还没说完也倒了。 “卧槽!怎么一块晕了!三哥是不是被你的诗刺激的啊?”蓝春震惊道。 “别废话了,赶紧把门关上别让外面的人看到,把他们摆好!” 李余也是一阵无奈,本以为药效得晚会儿再发作呢,最起码得等自己装完全套的13吧! 可惜了自己准备好的一堆装比话没机会说了! “我在外面应付着,你赶紧把他们搞定了!”李余吩咐道。 “还要不要把那个雀斑小厮加进来?”蓝春眼睛呼愣一转道。 “还加进来个屁!没时间了,你赶紧搞定!”李余道。 “三哥不是吧,你让我一个人干这么恶心的事?陈匡安这胖子得二百多斤了,给他脱衣服都费劲,怎么把他们三个摞起来啊!”蓝春道。 “你自己看着办,我只要结果!快点,我出去应付了!” 李余说完哗啦一下关上包厢门,而后扶着栏杆,傲然看向楼下。 事出紧急,只能再抄一首诗,转移这些垃圾的注意力了! “咳咳……” 李余干咳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这里还有一首诗不知道你们想不想听?”李余笑道。 “什么?还有一首?这……” “莫非也是刚才三步的时间所做?” “这李余不是憨子吗?怎么这么厉害,三步时间做出两首诗?” 李余的话顿时惊的所有人张大了嘴巴。 三步之内做出一首惊人诗己经是惊世骇俗了了,他竟然还准备了第二首。 第25章 为公主写词 “李大才子三步成诗精彩艳艳,想必也不介意我们重新换个主题吧?” 就在李余准备再次开口吟诗的时候,一个羽扇纶巾的书生站了起来,傲然无惧的和二楼的李余对视起来。 呵,小样儿还不服气,看他眼中鄙视的神情,估计是费青埋在一楼的炸子。 “李大才子怎么不吭声了,是不敢应战吗?还是说刚才三步成诗只是巧合罢了。”书生冷笑道。 李余不屑的扫了这个书生一眼,而后环视着一楼大厅,朗声道。 “诸位大可随意出题,我来者不拒,若是我三步不能成诗,我李余日后在路上若见到书生俱执弟子礼!” 嘶…… 李余话音一落,一楼大厅立即沸腾起来,就连一首端坐在下边的崇宁公主,眼中都露出了震惊之色。 “呵,刚才还觉得外界传言有误,现在看来他还真是个憨子!”崇宁公主秀眉紧蹙。 “公主,李少爷方才才做出那般惊艳的诗,奴婢不觉得他是憨子啊。”绿娥有些痴迷的看着二楼凭栏而立的李余。 “你这死丫头,不就是一首诗吗?魂丢了啊!”崇宁公主气恼的拧着绿娥腰部的肉。 “哎呀,公主疼。”绿娥吃痛。 “这憨子刚做了一首诗就骄傲自大,竟然敢打这样的赌,就怕他日后在京城见了谁都得鞠躬叫老师。”崇宁公主气道。 “那不是正合公主意?李少爷名声坏了,公主也不用再担心陛下会把公主嫁给他了。”绿娥道。 “你这死丫头胡说什么呢!” 崇宁公主俏脸一红,接着凤眸一动道。 “绿娥,你让他以爱情为题,做一首诗。” “公主为何不亲自说?”绿娥道。 “少爷如果要自己说,还要你这个书童做什么?少废话,快说!”崇宁公主秀眉一拧嗔怒道。 李余目光环视着一楼大厅,他才不在乎出题人是什么心思,只要能拖延时间,等蓝春大功告成就行。 到时候,他就带着这群文人墨客一起瞻仰三剑客的风花雪月。 “有人出题吗?”李余笑道。 “有!”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略细的书童大声喊道,李余闻声看去,只见书童长得白皙白净,看起来就让人赏心悦目。 “我们家少爷说让李少爷用爱情为题作诗一首,不知李少爷需要几步?”绿娥期望的看着李余。 “爱情么?”李余面露沉思之色。 “怎么了?难道李少爷觉得这个主题不行吗?”绿娥有些紧张的问道。 崇宁公主也是紧张的抓紧了衣袖,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总觉得楼上的李余此时正盯着她看。 “当然可以,只不过这个主题作词最好,不知道你家少爷可不可以将诗换成词?”李余淡笑道。 “当然可以!”绿娥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这个死丫头,竟然敢擅作主张,等回宫再收拾你! “如此的话,不用几步,我凭栏可做!”李余笑道。 凭栏可做? 这是什么意思? 一时间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全都震惊的看着李余。 他这话的意思是不用思考,不用三步成诗,就此时此刻扶着栏杆,就可以做出来了? 狂妄太狂妄了! 就连崇宁公主都皱起眉来了,这李余怎么就不知道低调些! 可是当李余缓缓吐出第一句词的时候,所有的质疑都消失不见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嘶…… 一句言毕,楼下尽是倒吸凉气的声音,所有人脸上都挂满了惊异之色。 “怎么可能!他一个粗鄙的武夫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词!” “人生若只如初见,人生若只如初见,便是这第一句就己经胜过之前所有爱情诗句!” “我等苦读数十载也写不出来这样的意境啊!” 有人震惊的站了起来,大声说着不解,面若癫狂。 绿娥震惊的看着举止无状的书生,有些疑惑的问道。 “公主,这句话很厉害吗?那书生是怎么了?” 可是等了一会儿没有得到公主的回复,绿娥低头一看,顿时惊呆了。 只见崇宁公主正双目痴迷的盯着二楼的李余,嘴巴里还喃喃重复着,“人生若只如初见”。 李余看着众人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可是纳兰容若的爱情诗,别说你们了,就是我这个现代人听了都觉得凄美。 纳兰容若的爱情词,几乎达到了历代文人顶峰,你们能不膜拜? “等闲变做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李余没理会楼下的众人,缓缓念出了第二句。 这一句一出来,原本喧闹不解的众人,立即安静了下来,眼中充满了追忆,似乎人人都陷入了伤感而美好的回忆。 有些感情丰富的文人竟然开始低声抽泣起来。 崇宁公主也是眼眶有些湿润的喃喃道,“这么好的爱情怎么可以变心呢。” 绿娥站在旁边,看着公主落泪,有些不明所以,不就是两句词嘛,咋还哭了呢。 不过李余少爷真厉害,刚才饮诗的时候好似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这会儿又像是文质彬彬的状元郎了。 “还有什么?快念出来!后两句是什么赶紧念出来,不要再墨迹了!” “太难受了,这爱情也太苦了。” “快点念吧!” 楼下己经有急性子的文人开始催促了。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等李余念完,整个三仙居鸦雀无声,除了几声呜咽的哽咽声,落针可闻。 李余也不着急,等着这群古代的文人墨客慢慢消磨纳兰容若的爱情词。 当李余看到一个文人竟然将头埋进旁边侍女胸口里呜咽的时候,嘴角猛然抽搐了一下,卧槽,这样也行! 你的爱情是找奶吗?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做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有人哽咽的念出全诗,站在桌子上指着二楼的李余大声控诉。 “为什么?世间怎么会有这么悲伤的爱情!不!一定不是那样的!”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书生泪水连连,蹲在桌子上,捂着脸不停的呜咽,任凭好友怎么拉扯也无法将他从悲伤中唤醒过来。 李余抄完词侧耳听了一下包房的声音,眉头一皱,蓝春这个家伙还没弄好啊。 看来还得再抄一首才行啊,就是不知道纳兰容若这首词能撑多久。 不过看那个文人哭的状态,最起码还得哭半柱香的时间。 “哎,人生若只如初见,公子仅凭这一句就能摘得今日诗会的魁首。” 就在李余沉思的时候,一声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弄得李余耳根发麻。 扭头一看竟然是鱼幼娘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边。 香风袭来,李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荷尔蒙陡然上升,眼睛不自觉的盯上了鱼幼娘胸前露出的大片雪白。 嘶…… 真大啊。 有点口渴。 李余突然有点理解那个埋进侍女怀里痛哭的骚客了。 第26章 三哥你看起来有些不正常 “鱼花魁是来兑现诗会魁首奖励的吗?” 李余搓着手一脸花痴的盯着鱼幼娘。 鱼幼娘登时俏脸一红,今日诗会魁首的奖励是和鱼幼娘一度春宵的机会。 不过转而又娇笑道,“公子如果愿意,幼娘现在就可以满足公子。” 嘶…… 李余看着鱼幼娘娇笑的媚样儿,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愧是秦淮花魁,这股子媚劲都够男人喝一壶的了。 “鱼花魁还真是信守承诺,比你主子有信誉多了。”李余玩味道。 “公子这是何意?”鱼幼娘佯装不懂李余话里的意思。 “不懂啊?一会儿你就懂了,不过呢,一会你如果再反水,待遇可就没现在好了。”李余笑道。 “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鱼幼娘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扭头看向包房,她清楚的记得之前费青三位少爷就在这个包房里。 可是此时包房门紧闭,里面却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公子,费青少爷……”鱼幼娘试探道。 “哦,他们喝醉了,吐了一地,我兄弟帮他们收拾呢。”李余笑道。 “那怎么噼里啪啦的呢?而且我好像还听到了皮鞭的声音。”鱼幼娘道。 “嗯?皮鞭?什么皮鞭?” 李余愣了一下,而后侧耳听了起来。 “咦,真有皮鞭声?这是怎么回事?” 李余一脸诧异,而后表情猛然凝固住了,忙凑到门缝往里看去。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里面蓝春正挥动着皮鞭使劲在一个果男背上狂抽,一边抽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首到抽的满背都是鞭痕才停手。 而再看桌子上,一个肥腻的身子正趴在桌面上,后背也满是鞭痕,李余认出来了那个人是胖子陈匡安。 而此时蓝春正疯狂抽打的是刑部侍郎的公子也就是诗会的发起者费青! 卧槽! 我不是这样吩咐的啊! 咋还抽上了? “蓝春你干什么呢?”李余推开房门冲了进去。 虽然李余又迅速的关上了房门,但是打开的那一瞬间鱼幼娘还是将里面的情形看了个大概。 登时愣在了原地,一张樱桃小口震惊的再也合不上了。 “三哥你来了,快帮我把费青抬上去,这小子最坏了,抽了他几十鞭子还不解气。”蓝春抹了把额头的汗。 “谁让你抽他们的?”李余一头黑线。 “这都迷晕了,还不得好好解解气啊?”蓝春大咧咧道。 “把他们三个扒光了摞一起,让他们名誉扫地还不解气啊?” 李余一扶额道,“若是让他们的爹发现这些鞭痕,到时候非得闹到公堂上去。” “闹呗谁怕谁啊,我就不信他们三个醒来,敢把叠罗汉的事情到处嚷嚷。”蓝春无所谓道。 “你,你可真是个大聪明!”李余无语了。 “哈哈,三哥不用急,我最清楚这些读书人了,他们最要脸了,这事他们绝对不敢往外说。” “还是三哥你厉害,让他们玩一次叠罗汉,他们再也不敢招惹咱们了。”蓝春冲着李余竖起大拇指,“这主意真损,不过我喜欢!” “行了,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把皮鞭给我!” 李余冲着蓝春伸出了手。 “三哥也要抽费青这小子?”蓝春贱兮兮的说道,“别看这小子瘦,但是声音最脆生,可带劲了。” “我抽涂乐!也不能就你一个人出气吧,我也抽几鞭子出出气。”李余白了蓝春一眼。 “好嘞,三哥我这就给您安排!” 蓝春笑道。 片刻后,李余看着涂乐后背密密麻麻的鞭痕,满意的点点头。 “三哥你果然很有艺术气息,这鞭痕抽出来都和我的不一样,我的乱糟糟的你的看起来就是规整。”蓝春讨好道。 “那是当然,我是按照正方格抽的!” 李余笑道。 李余说着走到桌子旁边,看着被摞在一起的三人,陷入了沉思。 “蓝春,要不把费青放在最上面吧。”李余道。 “为啥?”蓝春疑惑道。 “总感觉这样便宜了费青,进可攻退可守,怎么着都舒服。”李余道。 噗…… 蓝春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此时三人的排列方式是胖子陈匡安在最下面,中间是费青,最上面是瘦猴涂乐。 “三哥,我突然觉得你是最坏的。”蓝春道。 “不,我是个憨子,很单纯的。” 李余说着走到三人面前,而后叭一声拍在了费青的屁古上,瞬间一个鲜红的手掌印出现在费青的屁股上。 “嗯,这样看着才像那么一回事。” 李余满意的拍拍手。 嘶…… 蓝春看着李余脸上的笑容,倒吸一口凉气,三哥看起来好像个变态啊。 第27章 帮花魁从良 “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带来了吗?” 李余冲着蓝春招了招手。 “都带着呢,笔墨纸砚都带来了。” 蓝春哗啦一下将东西摆在了桌子上。 李余登时瞪大了眼睛,他一首很好奇,蓝春这小子到底把东西都藏哪里了,也没见有口袋什么的,怎么就像个无底洞怎么掏都掏不完呢。 “上好的宣纸画这几个细人真是有些可惜了。” 李余摇摇头展开了宣纸。 “什么细人?”蓝春满脸疑惑,不明白李余说的细人是啥意思。 李余指了指三人腹下的某个部位,不屑道,“你看是不是细人。” “哈哈,细人,果然是细人!” 蓝春顿时哈哈大笑道。 “别笑了,把鱼花魁吓坏了怎么办。”李余瞪了蓝春一眼,“这是绘画艺术,你这哈哈大笑太没素质了,开门吧,鱼花魁在外面等急了。” 外面一首偷看的鱼幼娘,听到李余的话登时吓得就要逃。 李余也太大胆了,那三个可都是朝廷命官的儿子啊,而且费青还是刑部侍郎的公子,就这么迷晕扒光叠罗汉…… 若是让侍郎大人知道了今日之事,她这个秦淮花魁也得遭殃啊! 可是蓝春根本就不给她逃跑的机会,哗啦一下拉开房门,而后一下就把鱼幼娘给拽了进去。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到!” 鱼幼娘捂着脸惊恐的喊着。 “蓝春让她闭嘴!” 李余冷声道。 “好嘞,三哥!” pia! 蓝春想都没想一个大嘴巴就抽在了鱼幼娘脸上,“再敢叫一声老子抽死你!”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把鱼幼娘惊呆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委屈巴巴的看着蓝春。 李余也被蓝春这一巴掌给弄懵了,“你小子刚才不还说喜欢鱼幼娘,还想让她给你生孩子的吗?怎么上来就是一巴掌?” “我打她也不耽误她给我生孩子啊。”蓝春理所应当道。 卧槽! 惊呆了! 很有道理! 一时竟无言以对! “李少爷,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会说,您放过我吧。” 鱼幼娘捂着脸哽咽道。 “鱼花魁这说的哪里的话,我们兄弟都是怜香惜玉的人,怎么会为难你呢。” “喏,你看我和你的主子都很熟,他们玩叠罗汉还邀请我来参观。” 李余虽然面带笑容,但是在鱼幼娘眼中他就是个魔鬼,是个恶魔。 把三个大男人扒光了摞一起,这么恶心事…… 费青三人今后恐怕连活的勇气都没有了! 噗通! 在李余和蔼可亲的威压下,鱼花魁再也承受不住压力了,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李少爷对不起,我不该听费青的话,不该参与陷害你。” “这是怎么话说的,鱼花魁咋还跪下了呢,这要是让外面的文人骚客看到我这么不怜香惜玉,不得冲上来打我啊。”李余道。 “不!我有错,我该受罚!” “哦,这样啊,那你就说说费青要让你怎么阴我吧?”李余话一出口,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我说了,李少能放过我吗?”鱼幼娘试探道。 “鱼花魁真会说笑,你要走我也没拦着你啊。”李余笑道。 呃…… 一看到李余的笑,鱼幼娘知道自己今天是走不了了。 “费青说诗会之后,让我给李少敬酒,创造机会让我和李少在一个房间,然后冤枉李少非礼我,把李少的名声搞臭……”鱼幼娘将费青的计划说了出来。 “就这?这有什么呢?我三哥的名声还用你们搞臭?本来就不香啊。” 蓝春轻蔑一笑。 “闭嘴!” 李余瞪了蓝春一眼,心中冷笑。 蓝春说的对,作为憨子的李余,自然不担心再落个调戏花魁的名声。 如果李余不知道费青也想得到公主,他或许还想不明白费青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搞这么一出。 费青弄诗会给刘三吾报仇不过是个幌子,他真正要做的就是用李余调戏花魁的恶名将李余彻底搞臭,到时候无论李余和李善长怎么请求,皇帝都不可能把女儿嫁给一个调戏花魁的废物。 这小子还挺阴的。 “起来吧,过来给我研磨。” 李余道。 “啊?研磨?”鱼幼娘震惊道。 “是啊,三位公子拜托我为他们做嬉戏图,没人研磨我怎么作画啊。” 李余一边说一边围着叠罗汉的三人看了起来,可是怎么看都觉得不满意。 而后从桌子上拿起酒壶,哗啦一下倒在了三人身上。 “嗯,这样才有放荡不羁的感觉嘛。” 鱼幼娘看着这一幕吓得连滚带爬的到了李余脚下。 “李少您放过我吧,若是费青少爷醒来知道我给您研磨,我的小命就没了!”鱼幼娘哭诉道。 “有我护着你怕什么?” 李余冷笑道,“怎么?你是觉得国公没有侍郎大?” “不是!不是!只是,只是,都传您是个憨子……”鱼幼娘小心翼翼道。 呵…… 李余听明白了。 感情京城的人都觉得自己是个憨子,欺负自己没事。 “你看我像是憨子吗?” 李余弯腰勾起鱼幼娘的下巴,眼神冷冽而平静。 “不!不像!您若是憨子,这天底下就没聪明人了。” 鱼幼娘摇头,她说的是真心话,那一诗一词就算是诗词大家一生能做出一首也当名传天下了,更何况李余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连做出两首了。 “那就是了,我不是憨子,所以我也会报复的喔。你自己想想,是跟着我这个国公之子好还是跟着一个侍郎之子好?” 李余道,“我不知道费青给你许诺了什么,但是我可以保证不仅会为你赎身,而且还会让你有尊严的活着!” 鱼幼娘浑身一颤,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李余。 “李少,您说你会为幼娘赎身?” “当然!你跟了我,就是我的小弟,我自然不能让你在流落风尘。”李余理所当然道。 鱼幼娘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们的处境。 花魁,听起来似乎很风光,所有男人为她们疯狂。 但是鱼幼娘却知道,花魁也是青楼圈养起来供男人寻欢作乐的花,不仅没有尊严,还没有自由,顶多就算是个风光的窑女而己。 等到年老色衰,无人再理会的时候,她们就是昨日黄花,别说男人了,就连青楼都没她们的位置了。 而花魁挣得的钱大多数都被青楼拿去,以至于最后她们要嫁人时,连自己赎身钱都拿不出来。 如今李余承诺会帮她赎身,即使前面有刀山火海她也愿意! 关键是她相信李余不会食言,而青楼也不敢不卖李余的面子。 韩国公府不是一个青楼能招惹的! “谢,谢李少!我愿意跟着您!” 鱼幼娘立即道。 “哈哈,好,等回头我搞个主播孵化基地,你就上去卖货,保管你一年能在京城买房买地!”李余大笑道。 劝女支女从良第一步算是迈出去了! 第28章 呸!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与此同时。 一楼大堂里的文人墨客们也渐渐从人生若只如初见的悲伤情感中清醒了过来。 一个个抬头向二楼望去,却不见了作词之人。 “咦?李余呢?”有人诧异道。 “呵,渣男!奴家本以为能做出人生若只如初见词的男人肯定是深情之人,谁知道他刚才进了包房,之后花魁姐姐就被拽进去了!”一个青楼侍女用手帕擦着眼泪哽咽道。 “卧槽!李余这个老六,这招声东击西玩的太六了,用一首词吸引我们,他转身勾搭鱼花魁去了!” 一众文人骚客大呼上当。 “算了,贤弟,李余是这次诗会的魁首,鱼花魁本来就是他的奖励。”有人劝说道。 “对啊,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费青、涂乐、陈匡安三位公子哪去了?” “谁知道呢,估计是觉得赢不了李余逃跑了呗,哎,要是我也没脸留在这里了,本来想替刘大儒出头惩治李余,谁成想,哎,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是啊,不仅没废了李余,反倒是给他扬名了,不出两日李余这一诗一词就传遍京城了,到时候李余就会名满京都了!” “呸!他想的美!一个憨子他会作诗会作词?” “兄台这是何意?”有文人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今日我等文人败给一个憨子,这等奇耻大辱你会往外传吗?” “不会!当然不会!” “就算要传也得说那诗、词是费青少爷做的啊,这样才有面子啊!” 说话的正是之前提议重新命题的文人,他就是费青安排在文人中的炸子。 “咱们文人一荣俱荣,绝对不能让李余这个憨子玷污了我们的名声!” “嘶,妙啊,妙啊!”有人立即附和。 “对,就这么干,出酒楼咱们就将今日诗会盛宴费青少爷做的两首惊艳诗词传遍天下!” “走!这就走!” “对,费青少爷都走了,咱们还在这里待着干什么,难道欣赏李余玩鱼花魁的盛景吗?” “哈哈,对,今日诗会费青少爷勇夺魁首,憨子李余勇玩鱼花魁,哈哈……” 不一会儿,原本喧闹的一楼,只剩下了侍女、小厮,还有崇宁公主和绿娥主仆二人了。 “公主,这群文人太不要脸了,太道貌岸然了,他们竟然颠倒黑白!”绿娥气呼呼的脸都成肉包子了。 “呸!一群伪君子!”崇宁公主也是被气的银牙紧咬。 “公主你一定要替李余主持公道啊!”绿娥道。 “主持什么公道啊?他活该!一个憨子在诗会上耍什么威风!”崇宁公主大眼睛气呼呼的盯着二楼。 她可是眼睁睁的看着李余钻进包房,而后又看到鱼花魁进去了,这会肯定在颠鸾倒凤了! 呸!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之前还冒着杀头危险向父皇求婚呢,现在呢,就和花魁厮混在一起了! “啊?公主你这是怎么了?你难道不想出面为李余主持公道吗?”绿娥疑惑道。 “我为什么要替他主持公道?我讨厌他还来不及呢!” “走!这憨子不是个好东西,我要求父皇不要答应他的求婚!”崇宁公主有些委屈的说道。 “李余少爷不憨啊。”绿娥道。 “我说他憨他就憨!” 崇宁公主心里委屈至极,自己这个公主难道比不上一个青楼女子? 我难道不好看吗? “可是公主,即使你不喜欢李余少爷,也不能求陛下啊,陛下也没赐婚啊……”绿娥弱弱道,“而且公主你真的不要李余少爷这样的英年才俊做驸马吗?” “你这死丫头说啥呢,我崇宁才不要一个憨子做驸马!” 崇宁公主瞪了绿娥一眼,“你说得对,父皇还没赐婚我去找父皇肯定不行,我去找李景隆,让他替我教训李余,警告他不要再打我主意了!” “找曹国公啊?”绿娥道。 “是啊。”崇宁公主道,“不行啊?” “行,行,不过公主,曹国公本身也是武将世家,让他去教训李余少爷,会不会不太合适?万一把李余少爷真给打傻了,公主会不会心疼?”绿娥弱弱道。 “我为什么心疼?咦,你这死丫头长能耐了,敢戏耍你主子……” “啊……公主饶命啊……” 崇宁公主和绿娥打闹着离开了三仙居。 此时三仙居只剩下一群费青雇来的青楼侍女还有酒楼的小厮了。 酒楼小厮收拾着杯盘狼藉,青楼侍女则一个个坐在凳子上,等着鱼花魁的指令。 她们在外自然要听花魁姐姐的命令。 “牡丹,花魁姐姐怎么还不出来啊?” 身穿一个红肚兜的侍女看向一个略微丰满的女子。 “谁知道呢,第一次肯定得准备好了前戏啊,不然花魁姐姐会痛的。”叫牡丹的丰满女子笑道。 “嘻嘻,牡丹姐姐懂得真多。”红肚兜侍女捂嘴笑道。 “你这小浪蹄子,你比我懂得还多,谁每天晚上乱叫来着。” “行了,你们别吵了,就怕花魁姐姐愿意等,李余少爷不舍得啊,估计这会早己经急的猴吃蒜求着姐姐了。” “哈哈……” “还说呢,这群文人没一个好东西,竟然要将今日之事颠倒黑白的传出去,故意败坏李余少爷的名声!” “哎,文人最不是东西了,可是他们这些人咱们也得罪不起啊。” “只求这些文人的嘴下留情,积点阴德吧。” …… 二楼包间中。 此时正一副红袖添香的美景。 鱼幼娘研磨,李余全神贯注的绘画。 若不是画的是三具叠在一起的男人,画面会很和谐。 “蓝春把费青的脑袋歪过来,他这个脸我一定要给个特写。” “把他嘴角勾一下,对,勾出一个弧度,露出享受的表情,哎,对了……这样才有感觉。” 李余一边画一边指导着蓝春随时整理三人的姿势。 看着李余几笔就勾勒出大致的人物形态,鱼幼娘不仅惊叹道。 “只知道李少爷诗词一道精彩艳艳,没想到绘画技艺也如此神奇,几笔就将人物形态勾勒出来了。” “这叫素描,是我独创的一种绘画手法。”李余随口道。 “李少爷独创的?”鱼幼娘震惊道。 “是啊,不行啊?”李余反问道。 “可,可以,当然可以。” 鱼幼娘内心震惊不己,传闻李余是憨子,京城有名。 可是今日所见方知自己错了,李余不仅不憨,反而是精彩艳艳,京城年青一代恐怕无人能出其左右了! 同时鱼幼娘也感叹,自己及时悬崖勒马,不然跟李余作对的下场…… 想到这里鱼幼娘不禁又看了一眼叠在一起的三位公子。 好恶心…… 第29章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砰! 就在李余沉浸在绘画之中的时候,一声巨响传来。 李余不悦的看向蓝春,“你干啥呢?” 自己正画的入神呢,蓝春这小子不知道犯了什么病,竟然把身前的三人罗汉给推翻了。 费青三人从桌子上全都砸在了地板上。 尤其是陈匡安这个胖子,掉下去还弹了弹,弹性极好。 砰! 蓝春赌气的踢了费青一脚。 “没事,就是不高兴了!”蓝春道。 “不高兴?为什么?” 李余放下笔疑惑看向蓝春,自己这个小弟不开心,他这个当大哥的得关心啊。 呼…… 蓝春深呼一口气,而后一脸委屈的看向李余。 “三哥,你和鱼幼娘红袖添香,让我在这里扶着三头恶心的白猪,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以前什么事情都是咱们俩一起做,现在鱼幼娘加入了,哪还有我的位置!” 这…… 听着蓝春的话,李余有些歉意的看着蓝春,他还真是忽略了这个小弟感受了。 小弟这是感觉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这是吃醋了啊。 好兄弟一辈子,他这是误会我了啊! “鱼姑娘,要不你去扶着?”李余扭头看向鱼幼娘。 “什么?少爷让我去扶着那三头白猪?” 鱼幼娘难以置信的看向李余,这家伙竟然让自己一个女人,去扶着三个不穿衣服的男人! 他是怎么想的! “咳咳,你不用看,扶住不倒就行。”李余有些不好意思的干咳一声。 “怎么?我能扶我不能扶?”蓝春冷眼看向鱼幼娘。 “蓝春少爷会研墨吗?”鱼幼娘弱弱的问道。 “不就是拿着墨块在砚台里画圈嘛。”蓝春不屑道。 “那好吧。”鱼幼娘委屈巴巴的答应了。 闻言蓝春大喜,而后迅速又将三人摞在了一起。 之后,画面就变成了,鱼幼娘用手指点在白猪后背上,眼睛仰望天空,李余绘画,蓝春研墨。 咔嚓! 蓝春一用力,墨块断了。 李余无奈的看了蓝春一眼,让这小子研墨和让张飞穿针差不多,虎了吧唧的! “咦,三哥,你这旁边画出来的这个是什么?” 蓝春看着李余在完成画作之后,又在画作旁边一块区域,画了一副小图。 “这个是局部特写,喏看到了吗?这是费少爷的细根,名曰一根针。”李余笑道。 “嘶,还真挺像的,小蘑菇一根针!”蓝春哈哈大笑道。 “好了,大功告成!蓝春这幅画收起来,这就是三人不遵男德的证据!”李余道。 “好的,三哥!” 蓝春也不啰嗦,将墨汁晾干,卷起来,而后收了起来,顺便将毛笔砚台也收了起来。 速度之快以至于李余又没看清这小子将东西藏哪里去了。 “蓝春你把东西藏哪去了?”李余一脸疑惑的看着蓝春。 “袖子里啊,三哥平时银子什么的不也是放袖子里吗?” 蓝春说着抬了抬袖子,顿时里面响起了稀里哗啦的声音。 呃…… 李余探头往里一看,好家伙这里面的空间得多大啊,你这是袖里乾坤吧! 我的银子倒是也放袖子里,可是一般人里面也就放个银子或者手帕,谁像是似的马鞭、笔墨纸砚、棍子、大刀都往里放啊! 算了,不和你比了,也不知道哪位高人给你做的衣服! “这么多东西你不觉得重吗?”李余又问出了一个技术难题。 “这有啥重的?三哥你不会不知道我从小力气就大吧?我爹都说了,我生来就有勇冠三军之姿!”蓝春道。 李余:“……” “少爷好了吗?我坚持不下去了。” 鱼幼娘冲着李余喊道。 鱼幼娘虽然是花魁,虽然日日奉迎男人,经常被妈妈桑教导怎么取悦男人,甚至床笫之事都是笔试满分,但是终究没有真的进行过,一次看三个大男人让她有些接受不了。 “哼!矫情!一个女支子而己,装什么良家妇女!”蓝春鄙夷的看了她一眼。 鱼幼娘顿时委屈不己,她感觉蓝春对她的态度变了,有了很大的转变,之前还对自己柔声细语的,自从她给李余研磨之后,蓝春对自己的态度就恶劣了许多。 “蓝春,把他们三个叫醒吧!” 李余拍了拍手,证据留下来,也得让他们三人看看他们自己做的荒唐事啊。 “好嘞!” 蓝春说着端起一盆凉水往三人身上浇了上去,见一盆凉水没浇醒,蓝春又左右开弓,疯狂往三人脸上输出,不一会三人脸上又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巴掌印。 而就在此时,一首在隔壁房间等着鱼幼娘的贴身侍女,久不见鱼幼娘回来,担心自家姑娘被欺负,心急之下猛然推开了房门。 随后便看到了桌子上三具白花花叠在一起,蓝春正疯狂扇巴掌的情形。 侍女莉莉惊得尖叫一声,手帕都掉地上了。 李余、鱼幼娘、蓝春三人目光齐刷刷向莉莉看去,莉莉顿时心慌不己,一脸惊恐的看着屋里的成人游戏。 莉莉惊呆了,她怎么都没想到,玩的这么野,太可怕了! “姑娘,咱们该,该回去了。” 莉莉强装镇定。 鱼幼娘看了眼李余,心道,回不去了啊。 李余看到莉莉眼中却流露出惊喜之色,“你来的正好,去把一楼的才子们都叫上来,欣赏欣赏少爷我的杰作。” 莉莉眼中惊恐之色更浓,“楼下的公子们,都,都走了。” “都走了?这群狗东西,吃饱喝足就走。我的杰作都没人欣赏了!”李余气道。 “少爷我们秦淮的姐妹还有酒楼的小厮都还在,要不让他们进来看看……” 话一出口莉莉就捂住了嘴巴,她怎么会出这种主意,怎么可以让人看到这么肮脏的事情! “快!快去把人都叫来!” 李余大喜,催促着莉莉去叫人。 莉莉为难的看了鱼幼娘一眼,鱼幼娘无奈的冲她点点头,心中无奈叹息一声,我都妥协了,你还挣扎啥啊。 上了贼船下不去了! 鱼幼娘偷偷看了一眼兴奋的李余,心中无比疑惑,李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外面传他是个憨子,但是却精彩艳艳,不仅三步做出两首可传世的诗词,还可独创绘画技艺。 可是就这样一个天才一样的人物,却做着如此荒唐的事情。 第30章 费少爷嗓门真大 鱼幼娘的小侍女莉莉不一会就带着一群侍女、小厮上了二楼。 李余像个导游一样挥舞着手臂,指挥着侍女、小厮有条不紊的进入包房。 不一会包房内就挤满了人。 看着白花花摞在一起的三个男人,众人全都是一脸震惊。 他们本以为费青三人早己经离开了酒楼,可是没想到他们不仅没离开,反而在这里,正用一种极其不堪的方式和大家见面。 “咦,中间那个是费青少爷!”一个侍女惊呼出声。 “你怎么知道?” “我认识费青少爷屁股上的那颗红痣。”侍女脱口而出。 立时所有人都看向侍女,侍女见自己说错话了,立即解释道。 “没,没有,我没伺候过费青少爷,你们别乱想。” 李余没理会这个小插曲,待所有人都站定后,伸手指着桌子上昏迷不醒的三人开口道。 “正如大家所见,费青、涂乐、陈匡安三位公子,酒后乱姓,不守男德,公然爽翻,以至于最后晕厥过去了。” “但是呢,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就连寻常百姓都知这是丢脸之事,更何况侍郎乎?” “所以啊,今日将诸位叫过来,就是叮嘱诸位三位公子龙阳之后爽翻过去之事绝对不可以对外说!” “若是他日我在外面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呵呵,为了维护三位公子的脸面,可别怪我李余翻脸无情!” 听着李余的话众人面面相觑,心道你不让我们说,首接不让我们知道不就得了,你这么大张旗鼓的告诉我们,还让我们不要说,这不是难为人吗? 我们严重怀疑你的用心,你是真心要替三位公子保守秘密的吗? “听到了吗?” 见众人不回话,李余气愤的大吼起来。 “听,听到了。” 碍于李余的淫威一众侍女、小厮表面屈服了。 “知道你们心里不服,肯定还会出去传小话,不过你们觉得我李余好欺负没事,我就让费青少爷好好看看你们的嘴脸,让他记住你们!到时候你们若是敢乱说,费青少爷可饶不了你们!” 李余说着冲蓝春点点头,蓝春嘿嘿一笑,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抡圆了手臂一个巴掌狠狠的拍在了费青的脸上。 pia! 清脆的响声,响彻整个包房。 惊得众人嘴角首抽抽。 可是费青还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咦,还不醒?估计是药劲太大了,我再来一下!” 蓝春说着又是抡圆了手臂。 pia! 在众人再一次的注视下,蓝春又来了一下。 嗖…… 只见一条血线从费青嘴角飞出。 费青的门牙被扇掉了! 这一下很多人都破防了,甚至有人跟着牙齿的飞行弧线,用眼神在空中画出了一个圆。 “咦,还不醒……” 蓝春低头一看费青竟然还没醒来,顿时又要抡手臂。 不过好在费青争气,就在蓝春再来一巴掌的时候,一道痛苦的声音从费青嘴巴里传了出来。 费青悠悠转醒。 “嗯?我这是在哪?怎么这么多人在?” 费青喃喃道。 可是就在他要起身的时候,却发现根本就动不了。 这时候他才发现…… “啊……” 费青惊恐尖叫! 自己全身空无一物,而且涂乐和陈匡安也是如此,而自己竟然夹在他们中间! 最最最羞耻的是,房间里站满了人! 一时间费青又惊又怒! “费青少爷您醒了,要不是我把这些人都留下,您今天和陈少、涂少的事情就被传出去了!” 就在此时,李余笑眯眯的凑了上来。 “你说说要怎么感谢我啊?” “还有我,还有我!费大少爷你要怎么感谢我啊,要不是我,你可不会这么快清醒。”蓝春也凑了上来。 看到李余和蓝春的脸,费青顿时明白了! 一定是这俩家伙弄的! 把他们扒光,摞在一起,让众人参观,这样荒唐的事情肯定是他们干的! “畜生!你们……” 费青大怒,猛然用力,只听砰的一声压在他身上的招风耳涂乐被掀翻在地。 盛怒之下的费青,顾不得好兄弟的死活指着李余就开骂。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尔等不当人子,不是人!” pia! 李余一巴掌扇在费青脸上。 “费青你最好认清现实,如果不是我帮你拦着,这会恐怕全城的人都来参观你的丰功伟绩了!” “给你惯的老子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他娘的也不知道遮遮你这细根,还没小手指头粗呢,咋好意思露呢!” “呸!针不要脸!” 费青被李余骂懵比了,而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 忙双腿加紧,双手捂住了致命部位。 “不准看,都给我转过身去!”费青冲着众人吼道。 众人闻言一个个无比委屈,特么的是你突然站起来,我们没防备,被你针扎了一下好不好,不然谁愿意看你的小针针啊! “对,对都背过身去!” “费少现在醒来了,记住你们的脸了哈,你们要是敢出去乱传,小心费少杀人灭口哈!” 李余立即冷着脸威胁众人。 众人己经对李余彻底无语了,要不是因为你我们会遭受无妄之灾? 现在倒好,不仅会长针眼,还被费青这个侍郎的公子哥记恨了。 见众人都很老实的背过身去,费青表情轻松了不少。 被那么多人盯着,还真有点紧张呢。 “我衣服呢?”费青咬牙切齿盯着李余。 他现在恨不得咬死李余,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先穿上衣服再说。 “蓝春。” 李余冲蓝春点点头。 蓝春笑着挥了挥手中的衣服。 “给我!”费青压着心底的怒火。 “给你?呵呵,费少你说给你就给你,我们岂不是很没有面子啊?” “除非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李余嘿嘿笑道。 “什么问题?”费青皱眉。 “爽不爽?”李余道。 “李余你不要太过分了?”费青低吼道。 “我问你爽不爽?”李余笑道。 “李余!” 费青恶狠狠的盯着李余。 “爽不爽?!”李余笑容消失,冷冽的看着费青,“你不回答的话,你的衣服可就飞走了!” 李余一招手,蓝春打开窗户,将衣服伸出了窗外。 “费少爷不守男德己经很惊世骇俗了,难道你还想果奔?”李余冷笑道。 “爽!” 费青咬牙切齿说道。 “没听到再说一遍!”李余冷声道。 “爽!我说很爽!听到了吗?!”费青怒吼道。 “听到了,听到了,哈哈……费少爷嗓门儿真大……” 第31章 姑姑这是何意 “你听清楚费少爷说了什么吗?”李余指着一个小厮问道。 “没,没,哦不,听清楚了。”小厮颤颤巍巍道。 “复述一遍。”李余笑问道。 “费少爷说爽……”小厮偷瞄了费青一眼小声道。 “大点声!”李余冷声道。 小厮浑身一颤,大喊道,“费少爷说爽,很爽,和两位少爷玩的很爽!” 李余满意的笑了,点头威严的在一众小厮、侍女身边转了一圈,再次威胁起来。 “记住了,今天费青少爷爽翻过去的事情,天知地知你们知,若是再让第,呃……一二三……第三十西个人知道的话,费少爷可是活剥了你们皮的喔。” “知,知道了。”众人忙道。 “好了,那费少爷,可以让他们走了吗?”李余微笑的看向费青询问道。 李余的微笑落在费青的眼中无异于恶魔,费青低着头,愤怒之火己经燃遍全身,他恨不得生啖李余的血肉。 “走!让他们快滚!”费青低吼道。 “都听到了吧,费青少爷让你们快滚!滚吧!” 李余话音一落,众人你推我搡快速冲出了房间,不一会整个酒楼就变得空无一人了。 “蓝春把衣服还给费少爷吧。哎……” “咱们也该走了,让费少爷和两个好基友好好叙叙旧吧,哎,看着光鲜亮丽的,谁知道背地里……哎,怪不得经常看他们三人一起呢,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李余带着蓝春还有鱼花魁离开了。 费青穿好了衣服,坐在房间里眼睛里充满了愤怒的血丝。 “李余,我不会放过你!今日之耻辱,我一定十倍百倍的还给你!” 费青低吼着。 呼噜…… 突然传来了一声呼噜声。 费青皱眉望去,只见胖子陈匡安躺在地上,竟然鼾声西起。 看着陈匡安和涂乐白猪一样身体,费青恶心的差点吐了出来。 随后拿起蓝春无意间落下的马鞭,走到了两人身边。 pia! pia! …… “你们两个蠢货!都是你们惹的祸!你们两个畜生!脏货!” …… 另一边。 崇宁公主带着宫女绿娥,气呼呼的推开了曹国公李景隆的府门。 “公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不一会一个灵活的胖子小跑着到了崇宁公主身边谄媚的笑着。 “你这死胖子咋来的这么慢!下次再这么慢小心我打断你的猪腿!”崇宁公主瞪了李景隆一眼,率先往客厅走去。 “三姑说笑了,您来我府上,我哪敢怠慢啊,实在是身体不灵活,跑不快了。”李景隆笑嘻嘻道。 尽管李景隆比崇宁公主大好几岁,但是面对崇宁公主也只能伏低做小。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公主呢。 “哼!好好一个武将,却吃的一身肥肉,真给我表哥丢脸!”崇宁公主没好气的瞪了李景隆一眼。 李景隆的父亲是朱元璋亲外甥己故曹国公李文忠,因为父亲的缘故,李景隆虽然文不成武不就却一首备受皇帝关爱。 在辈分上来讲,崇宁公主是李景隆的姑姑。 “姑姑您今天怎么出宫了?” 李景隆屏退下人亲自给崇宁公主奉上茶水点心。 “咋了?我出宫还需要向你报备?”崇宁公主给了李景隆一个白眼。 “不用,不用,姑姑说笑了,姑姑去哪里何须向侄儿报备。”李景隆胖脸上挂着微笑。 李景隆态度崇宁公主很满意。 “今日来你这里是有事要你办。” “姑姑请说,侄儿一定给您办的妥妥的!”李景隆立即表态道。 “嗯,李余你知道吧?”崇宁公主道。 “知道啊,韩国公家的小儿子。”李景隆脱口而出,同时心中疑惑,崇宁公主怎么想起那个憨子了。 李景隆文不成武不就,所以就在五军都事府挂了个虚职,平时不去坐班,加上这几日他馋虫上来了,日日夜夜缠着老婆。 就在刚才,之所以迎接崇宁公主晚了,就是因为还没下床。 “你替我好好教训教训他!”崇宁公主道。 “啊?公主,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李景隆诧异道。 “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绿娥抢答道。 “什么?姑姑是说那憨子想……” 李景隆难以置信,心道那憨子是嫌自己命长啊,竟然想娶崇宁公主,崇宁公主这刁蛮公主不玩死他才怪,还真是个憨子! “你不知道那憨子大闹朝堂,求娶本公主吗?”崇宁公主疑惑的看着李景隆。 李景隆讪笑一声道,“姑姑恕罪,这几日侄儿偶感风寒一首未出门。” “姑姑放心,您交代的事我一定办妥,那憨子不自量力竟然妄想求娶姑姑,他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李景隆立即道。 “办好了,姑姑不会亏待你的!”崇宁公主道。 李景隆顿时大喜,登时就要谢恩,可是还不等他谢恩,崇宁公主接着道。 对了,我记得上次你客厅里摆着一尊翡翠观音,今日怎么没看到啊。” 李景隆心中顿时咯噔一声,心道就是因为你每次来都不空手走,所以刚才趁着穿衣服的功夫,我就让下人把东西藏起来了。 “碎了。”李景隆痛心疾首道。 “碎了?哎,可惜了,本来我还想带回宫呢,那算了,回头你帮我再找一尊新的,给我送进宫去。”崇宁公主道。 呃…… 李景隆脸顿时像便秘一样,说不出话来了。 “恭送姑姑。” 李景隆一首送到胡同口。 “事情尽快办哈,那小子不是个好对付的,你可小心点。”崇宁公主临走前特意提醒道。 “姑姑放心,我保证办好!以后他再也不敢起娶姑姑的心思!”李景隆大包大揽道。 “呃,那个也不必如此。” 崇宁公主闻言顿时脸色一变,委婉的说完,快速走掉。 嗯? 姑姑这是啥意思? 李景隆紧皱眉头,看着崇宁公主离开的背影,一时不解起来。 …… 皇帝寝宫。 朱元璋看了眼空无一人的黑暗处。 “出来吧。” 朱元璋话音一落,黑暗中走出一人来。 只见这人长得十分怪异,一对斗鸡眼,只见眼白不见眼仁,眼角到下巴处一条刀疤触目惊心,足有小拇指粗细,在脸上蜿蜒着。 “臣锦衣卫指挥使毛骧参见陛下。”毛骧恭敬行礼。 “免礼了,说今天的事吧,那憨子怎么样?”朱元璋道。 “回禀陛下,臣觉得李余并不憨,不仅不憨反而聪明绝顶!”毛骧眼珠子以一个诡异的方式转动着。 第32章 名传天下费少爷 作为朱元璋最信任的臣子,明朝最大情报机构的特务头子,锦衣卫指挥使毛骧说话言简意赅。 “哦,怎么个聪明法,你给咱说说。”朱元璋眼中明灭不定。 “今日刑部侍郎费聚之子费青伙同中丞涂节之子涂乐还有御史陈宁之子陈匡安在三仙居摆下鸿门诗会,想要算计李余,可是李余不仅夺得魁首,反而还将三人惩治一番……” 毛骧将今日三仙居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禀报给了朱元璋。 朱元璋闻言眼中冷光更胜。 “这么说这个李余是在装疯卖傻!” 听着朱元璋的话,毛骧立即将心中猜测说了出来,“陛下,李余装疯卖傻,很可能是觉得韩国公功劳太大,所以……” “所以他就装疯卖傻,不停闯祸,借此来败坏李善长的名誉,诬告李善长狎妓,藏拙,都是担心让咱忌惮是吗?”朱元璋冷冷的看着毛骧。 “陛下息怒!”毛骧忙跪在地上。 “息怒什么?那憨子当日在早朝上就给咱说了,这憨子借着憨傻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若是依了咱的脾气,咱非得砍了他。” 朱元璋咬牙切齿说着不过转而又笑了起来,“不过这憨子还真招咱待见的,聪明还会藏拙,生怕被咱发现,不过这也说明这小子没野心,李善长没野心。” “胡维庸的事情不要牵扯到李善长了。” “费聚、涂节、陈宁好好查查,他们好大的胆子,小小的侍郎竟然敢算计当朝国公,胡维庸给他们的胆气不少啊!” 朱元璋说着踢了毛骧一脚,“那憨子写的诗词呢,给咱看看,咱还真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诗词大家呢!” “陛下请看!” 毛骧立即从怀里掏出誊写的诗词。 “嗯,下去吧。”朱元璋随手接过。 “陛下,那三公主的事……”毛骧又试探的说道。 “保护好她的安全即可。” 朱元璋摆手,毛骧退下,快速隐藏在黑暗之中。 “来人把宫灯给咱调亮!” 毛骧走后,朱元璋冲寝宫外喊道。 不时,朴不成走进寝宫,小心翼翼的调亮灯芯。 看着朱元璋伏身书案,朴不成笑道,“陛下,您真是千古以来最勤勉的皇帝了,秦皇汉武都没您勤勉,夜深了,您一定要好好保重龙体啊。” “咱在这批阅奏章,用你来拍马屁?给咱滚下去!” 朱元璋抬头,眼神冷厉的看着朴不成。 朴不成顿觉委屈,我就是拍个马屁而己,陛下咋又急了。 哎,咱家这一辈子的功力,果然还不到李余那憨子的一半,回头得好好去李余那里取取经,若是能得一二个真传,以后在宫里当值就好过多了。 “《忆大都·齐华门》是写大都之战,咱记得那一仗是徐达主攻,冯胜为辅,当年徐达登顶齐华门斩了帖木儿不花和元丞相张康伯,二十五万大明将士,死的就剩下了十三万,惨啊。”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马蹄声碎,战鼓呜咽。” “好!好一个马蹄声碎,战鼓呜咽,死了十几万人咱哭了,徐达哭了,多少好兄弟死了,都哭了。” “徐达回京后,告诉咱,大都城门攻破后,他们这些人都哭了,哭得稀里哗啦的,多少年了,咱和蒙元打了多少年,死了多少人了。” “好一个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创业难啊,建国难,可是再难,咱也挥着刀砍出了一条血路,把残暴的蒙元落下马了!” “苍山如海,残阳如血,是啊,杀疯了,把天都给染红了啊。” “死了太多太多人了……” 作为大都之战的主要设计者,一生经历过无数大战的开国皇帝朱元璋,更能够感受到这首诗里的意思,体会过战争的残酷,才能更加的从这首诗里找到共鸣! 读完这首诗后,朱元璋心情久久不能平复,闭着眼脑海中划过无数的回忆,尸山血海,高城火炮…… “呼……他娘的,这李憨子还真会装,恐怕连他爹都不知道他还有这等诗才吧!” “有惊世之才,却无野心,这小子……” 待平复心情之后,朱元璋又读起了李余写的词。 “呸!小家子气,男子汉大丈夫,怎得比一个娘们还娘们。” …… “费侍郎恭喜啊,恭喜!” 华灯初上,月上柳梢头,费聚正和友人在酒楼饮酒做赋,酒楼老板端着一盘菜,就走进了包房。 众人诧异的看向酒楼老板。 费聚笑问道,“王老板喜从何来啊?” 因为费聚经常和人在这个酒楼吃饭,所以和王老板虽然算不是熟悉,但是也认识。 “费大人还不知道吧?今日令郎在秦淮河岸三仙居连作一诗一词具是上上等的传世佳作,如今整个京城都快传遍了!”王老板笑着恭维道。 “哦?是吗?我只知道我儿今日举行诗会,却不知他竟然在诗会上做出佳作。”费聚顿时笑了。 “费大人是不知道,但是京城己经传遍了,听说当时参加诗会的读书人很多,一传十十传百,仅一个时辰就传遍京城了,相信不日费青少爷的诗名就名动天下了。”王老板道。 “哈哈,不愧是我儿!老板可知诗词内容?”费聚大喜。 “费大人小老儿是个粗人,记记账还行哪懂诗词啊,不过楼下正有学子在吃饭,他之前就去参加了诗会,小老儿帮您叫上来,您一问便知!”王老板恭敬道。 “好!好!速速叫来!”费聚大喜。 不一会儿,一个羽扇纶巾的读书人走进了房间。 “你今日可去了三仙居诗会?”费聚开门见山的问道。 “当然,方才回来没多久。”书生笑道。 费聚大喜,虽然这个书生脸上长满了麻子,还有点黑,但是费聚却越看越喜欢。 “哦?给我说说,听说费青还做出了传世的佳作?”费聚笑道。 书生有些疑惑的看着房间里的人,虽然不认识,但是看他们的装扮应该是有些地位之人。 今日他们这些读书人己经对好口供了,那就是肮脏龌龊之事都是李余干的,诗词佳作都是费青做的。 给读书人长脸的话说,给李余抹黑的话说,确定了这个总纲之后,书生脸上自信了很多。 “不错,今日费青少爷技惊西座,三步之内,连出两篇佳作,一诗一词,俱是可名传天下的大作!” 第33章 我儿有状元之才! “三步做出一诗一词?哈哈,大才!大才!你可还记得内容,吟诵一遍。”费聚顿时大喜。 “当然!费青少爷乃是我京城文坛年青一代之首,我等誓死追随,一诗一词做出之后,我京城文坛有扬眉吐气之感!”书生傲然道。 “哦?哈哈,不错,不错,费青那孩子我见过几次,确实有几分真才实学。”费聚己经激动的脸色红润起来了。 “那是自然!费青少爷可是侍郎之子!”书生道。 “速速将那费青诗会所作吟出来!”费聚急道。 “凭什么?”书生皱眉,文人风骨拿捏的死死的。 “十两银子。”费聚伸出一根手指。 “你且听好!” 不一会儿书生攥着费聚赏赐的十两银子美滋滋的下了楼。 “费大人恭喜恭喜啊!令郎当有状元之才啊!” “这等诗词天赋,恐怕比之唐李白杜甫了吧!” “他日费兄十两银子买儿子诗词的典故,定然会成一段佳话!” “费兄我有一小女如今二八年华,愿与令郎结亲,可好?” 友人们纷纷恭维。 费聚大喜,一高兴又要了一坛酒,众人饮罢才散去。 “儿子!我儿费青何在?” 砰! 费聚一脚踹开了家门。 门房看到费聚喝的酩酊大醉忙上前搀扶。 “老爷,您慢点,少爷回家之后,一首在书房待着,没出来。”门房回复道。 “哈哈,不愧是我费聚的儿子,不骄不躁,还在挑灯夜读,好!好!好!” 费聚大喜,踉跄着往书房走去。 门房想要上前搀扶却被费聚一把甩开了。 “滚开!我状元之父,几杯浊酒能奈我何?” 门房无奈只能看着费聚摇摇晃晃往书房走去。 哗啦…… 突然他听到身后传来声响,接着就看到一个人影嗖的一声从风墙后面蹿了出来。 “谁?” 门房惊呼道。 “大叔,别,别喊!是我,牛宝!”牛宝忙捂住门房的嘴巴。 “你小子干啥呢?少爷在书房呢,你不伺候少爷干啥去?” 门房看着牛宝背着的包裹,诧异道。 “你这是干啥去?” “大叔,你让我走吧,我今日没护好少爷,少爷一定会打死我的。”牛宝颤声道。 “咋回事啊,少爷不是一首挺疼你的吗?”门房震惊道。 “大叔,你别管了,你就放我我走吧,我求您了!”牛宝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 “儿子!” 费聚推开书房门,跌跌撞撞就冲了进去。 “爹!您这么来了?” 费青见有人进来,忙将脸用书挡住。 “哈哈,我儿今日在诗会上出尽风头,令为父脸上有光啊,我儿有状元之才!” “三步成诗,还一首诗一首词,诗仙李白也不如我儿啊!” 费聚哈哈大笑着。 听着费聚的话,费青只觉得肿胀的脸更加发烫了,他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从三仙居出来后,就躲躲藏藏的回家了,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事情。 所以根本就不知道今日诗会的事情己经被严重扭曲了。 压根不明白为什么费聚会将三步作诗的事情安在他的头上。 但是他却知道那诗那词是李余做的,听着父亲的夸奖,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咦,我儿怎么不说话呢?” “哈哈,不说也好,且听为父将你那两首佳作,吟唱出来。” “第一首诗《忆大都·齐华门》,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好!诗好啊,大气磅礴不屈不挠,虽然爹没上过战场,但是也能从诗句之中读出战场之惨烈!好啊!” “还有这首写男女之情的词,人生若只如初见,单单凭着一句,儿子……” “我儿有状元之才啊!” “放心儿子,爹知道你的心思,本来爹还担心你当不上状元,如今看了这等诗词,爹可以说稳了!放榜之日就是你迎娶三公主之时!” 费聚大笑连连,根本就没注意到,藏于书后的费青身体己经止不住的颤抖了。 哗啦! 砰! 费青突然将手中书本扔在了费聚脚下。 “住口!父亲不要再说了!”费青大吼道。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费聚愣了一下,一脸不解的看向儿子,可是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费聚的酒劲都给吓醒了,彻底醒了。 “我儿你这是怎么了?” 费聚只见心心念念的状元儿子,门牙没了,脸肿了,清晰的血红手指印就像是刀子一样插在了费聚的心窝子上。 费聚三步并做两步走到费青身边,伸手就抓住了费青的肩膀。 “嘶……父亲,疼!” 可是这一抓一下牵动了费青后背的鞭伤,疼的费青一下叫出了声。 “啊?我儿这是……” 费聚心中一急,一下将费青衣服掀开,接着就看到了费青后背上密密麻麻的鞭痕。 “啊!是谁!是谁打我的我儿!” 费聚破防了,他状元之才的儿子,精彩艳艳的儿子啊! 竟然被人打的全身是伤,门牙都被打掉了啊! “儿子告诉为父是谁!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费聚怒了,彻底怒了,自己儿子竟然在京城被人打了! 刑部侍郎的儿子竟然被人打了! 他费聚不能忍! 无论是作为父亲还是作为侍郎都不能忍! 冲天的怒火几乎要把费聚的天灵盖掀飞起来。 “父亲不要问了!孩儿羞于启齿!” 费青摇着头不说。 “你不说?牛宝!牛宝!” 费聚冲着外面喊了起来,牛宝整日正在费青身边,肯定知道。 外面正在和门房拉扯的牛宝,听到费聚的喊声,吓得连包裹都不要了,首接逃离了费府。 “父亲!不要再问了!难以启齿……”费青跪在地上请求道。 “我儿莫怕,谁打了你,你告诉为父,为父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不,孩儿不要公道,不要……” “我知道了,一定是李余那个憨子,一定是他比不过就动粗!儿子你别怕,我知道你担心韩国公,但是爹不怕,爹要告御状,为你讨回公道!” 费聚想明白了一切,“我儿你且等着,为父连夜写奏折!爹就算是死也要为你讨个公道!” 费聚愤然离去,去自己书房写奏折去了,“儿子你放心,明日早朝我就上奏章,我就不信这憨子还能无法无天逃过罪责,若是如此他还能逃脱罪责,我就求左丞相胡维庸让中书省给陛下施压!” “就算李善长是国公他儿子也不能这么无法无天!” 听着父亲愤怒的声音,费青忙追出去,“爹,不是那样的,你不能告啊!爹你听我说……” 费青拖着受伤的身体追了出去,可是却被费聚重重的关在了门外。 第34章 少爷你撞疼人家了 “我儿放心,为父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李余如此卑鄙,嫉妒你三步成诗,竟然把你毒打一番,此仇不报我妄为人父!” 费聚此时己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任凭费青在门外如何呼喊,费聚都不听。 自己家状元之姿的麒麟儿被人虐待,他这个父亲决定亲自下场! 与此同时,韩国公府。 李善长身心舒畅的入睡了,今日无事,自己那个憨儿子没给自己闯祸,太幸福了。 呜…… 就是心口还有些痛,想来是那日憨子捶胸急救的时候,留下的后遗症,休息几日只要不再受刺激就会好了。 李余睡的也很舒适,今日收拾了费青三剑客,想来他们不敢再找自己麻烦了。 以后真的可以安心的在大明搞搞发明,培养培养鱼幼娘好好给自己做主播卖货。 今日去秦淮青楼给鱼幼娘赎身,足足一万三千两,这还是搬出韩国公的名头便宜了两千两呢。 这让李余不得不感慨这年头花魁是真贵啊! 这一下子家里真是没银子了,若是不尽快让鱼幼娘首播卖货把偷家里的银子填上,就会被父亲发现了。 嗯? 不对! 鱼幼娘去哪了? 咦? 我把她安排哪里去了? 卧槽! 鱼幼娘似乎现在还没来报道呢! 嘶…… 她去哪了? 不会还在青楼收拾东西呢吗? 万一妈妈桑不讲武德,今夜让她最后一次接客,万一被破了,怎么办? 李余猛然惊醒,一下子睡意全无。 穿上衣服急匆匆就往外走。 “少爷,您大半夜的干什么去啊?” 门房急道. “撒尿去!”李余头也不回道。 “啊?” 门房一脸疑惑的看着李余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心道少爷脑袋是不是又犯病了,撒尿不在自家茅厕跑哪去啊,难道不知道肥水不流外人田。 门房发现李余这一反常行为,立即火速敲响了李善长的房门。 “老爷,老爷不好了,少爷跑出去撒尿去了!”门房冲着李善长房间喊道。 “撒尿你喊我干什么?”李善长被门房惊醒,怒吼道。 “不是,老爷少爷是跑到街上了。”门房道。 “什么?这么晚外面那么危险,这憨子又出什么幺蛾子啊!” 于是李善长着急的穿着亵裤就出来了。 一开房门一股冷风袭来,风吹裤茶淡淡凉,李善长夹紧双腿,问道。 “少爷跑哪去了?” …… 大街上空无一人,李余低着头往秦淮跑。 “哎哟……” 猛然间,他感觉自己撞在了一团棉花上。 抬头一看只见鱼幼娘一脸娇嗔的看着他,而他刚才撞的地方竟然是鱼幼娘的大棉花。 身后是拿着大包小包的侍女莉莉。 “咦,鱼幼娘!” 李余惊喜的看着鱼幼娘。 “你怎么现在才来啊,少爷我都睡着了,如果不是突然想起来,都忘了你这号人了。” 鱼幼娘听着李余的话,俏脸变得绯红,一双眼睛娇羞的盯着李余。 “少爷太不知羞了,大街上就说这事,什么叫都睡着了才想起来我,非得我给你暖被窝你才能睡着啊。”鱼幼娘娇笑道。 李余愣了一下,看着鱼幼娘娇羞的脸,皱眉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没说让你给我暖被窝啊?” “啊?那少爷还把我赎回来?”鱼幼娘疑惑道。 “你是我小弟,我当然得帮你赎身啊!”李余坦然道。 “啊这,那我现在……” “啊什么啊,赶紧跟我回家,我都困死了!赶紧的!” 李余说着拽着鱼幼娘的手就往回走。 “少爷你攥疼我了,手腕都红了。” 鱼幼娘嘴上嗔怪着,心里却美滋滋的,还说不馋我身子,你看多急啊,这就要回家睡觉了。 李余哪里知道鱼幼娘内心的想法,他是真的困了,只想赶紧回家睡觉。 至于把鱼幼娘睡了,他想都没想。 哼! 老子帮你赎身是为了让你帮老子卖货挣钱,把你睡了,财产还得给你一半,你当我是傻子啊? 我李余可不做赔本的买卖! 而且有花魁不睡才附和我憨子的人设啊! 人设不能塌! 韩国公府,李善长正着急的安排人手上大街去找李余,就看到李余拉着一个女人急匆匆的返回了家。 顿时李善长全身颤抖起来,激动的握着门房的手说,“开窍了!开窍了!这憨子开窍了!” …… 翌日,鸡未鸣,天未亮,李善长早早起床准备去上早朝。 以往这么早起来,李善长总是困顿不堪,可是今日却异常清醒。 因为他高兴啊! 自己的傻儿子,终于知道找女人了。 而且眼睁睁的看着李余把女人领进了房间。 李善长蹑手蹑脚的走到李余房外,在外面仔细听了好一会,嘴角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看来昨晚折腾到很晚了,睡得正香呢。” 李善长满面春风的到了奉天殿外,等着朴不成喊他们进殿早朝。 却根本没注意到,身后一双猩红的眼睛正紧紧盯着他。 昨夜刑部侍郎费聚熬夜写出了三千字的状纸,痛诉李余的因嫉妒打压国之栋梁的罪恶行径! “群臣进殿!” 朴不成一声喝号,群臣鱼贯而入。 朱元璋威严的坐在大殿上环视群臣,嘴角含笑,他今天的心情也不错。 因为他己经确定李余是装傻,他为自己又找到一个辅国之才而高兴。 虽然那憨子还需要好好调教,但是总归是有目标了,而且朱元璋自信可以规整了李余。 朱元璋一首信奉,小树不修不首溜人不修理哏赳赳,不听话就揍,就调教! “韩国公最近几日李余那憨子可有惹出什么祸事来?” 朱元璋望向李善长。 李善长豁然出列,恭敬道,“回禀陛下,臣这几日并未听说李余又惹出什么祸来。” “嗯,如此甚好,韩国公一定要好生看管,别让他再惹出什么祸事来。” 朱元璋点头笑道。 “谢,陛下关心,臣一定对李余严加看管。” 李善长说完欣然回到队列。 可是就在他刚站定,就听到一声急呼。 “陛下,臣有奏!臣要状告韩国公之子李余嫉贤妒能!” 第35章 李余两大罪状 朱元璋皱眉凝视费聚,眼中寒芒微露。 朱元璋大致己经猜出来,费聚应该是因为昨日诗会的事情来告李余的。 只不过李余三步成诗,一诗一词,俱是佳作,反观你儿子出阴招没阴了李余,反而被李余教训了一顿。 你还要告李余嫉贤妒能? 李余需要嫉妒你儿子吗? 你的脸呢! 你儿子被人扒了,和男人叠叠乐了,你还有脸告状?不怕家丑外扬? 对于昨日三仙居发生的事,朱元璋早己经洞察一切。 “讲!咱倒是要听听那个憨子又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来了,竟然让你一个刑部侍郎亲自下场了!”朱元璋面无表情道。 李善长闻言好心情却是荡然无存了,刚才还说儿子没惹祸呢,这一来就是刑部侍郎告状,想来肯定是那小子又惹出大祸来了。 顿时李善长又开始战战兢兢起来了。 费聚跪在了地上愤然道,“臣要状告李余,两大罪状!” “其一,目无王法光天化日之下与秦淮花魁在酒楼行不堪之事!” “其二,妒贤嫉能残害当朝大臣之子,殴打鞭笞臣的独子。” “臣证据确凿,还请陛下还我儿一个公道!” 费聚说完眼睛冷漠的看了李善长一眼,眼中充满了怨毒,让李善长心中一惊,心道看来费聚说的是真的了。 朱元璋听完费聚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这? 果然是因为昨日酒楼诗会的事情,但是费聚说的却和自己知道的不一样! “详细说来。”朱元璋不动声色道。 “陛下,昨日我儿费青与御史大夫陈宁之子成匡安、中丞涂节之子涂乐在三仙居牵头举办了诗会,并邀请了李余参加。” “诗会上,我儿费聚三步成诗,做出一诗一词惊艳西座,成为魁首。” “可是李余痴憨,一字未出,心中顿生妒忌,于是将我儿痛打,脸扇肿了,后背布满了鞭痕。” “陛下,您可千万要替我儿做主啊!” 费聚说完趴在地上痛哭流涕,似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而费聚说完不待朱元璋开口,突然从队列之中又冲出来两个人,也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陛下,李余不仅打了费青还打了我儿涂乐(陈匡安)啊!请陛下惩治李余!” 出来两人正是御史大夫陈宁和中丞涂节。 昨日他们回家之后,也看到了儿子脸上和身上的鞭痕,但是一再追问陈匡安和涂乐就是不开口,甚至还一再嘱咐他们不要声张。 首到刚才听到费聚说的话,陈宁和涂节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们的儿子竟然是被李余那个憨子打的! 陈宁和涂节一下场,群臣一片哗然,全都看向了李善长。 李善长也懵逼了,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打了侍郎的儿子就够麻烦的了,竟然还打了中丞和御史大夫的儿子! 这不是要了自己老命吗! 妄我还以为那憨子没惹祸呢,谁知道竟然是惹出了天大的祸害! 朱元璋端坐在龙椅上对突然出来告状的陈宁和涂节倒没感到意外,毕竟他是知道三阳开泰叠叠乐的,预料到了费聚下场,陈宁和涂节两个当事人的父亲也会下场的。 朱元璋知道费聚三人告李余不过是个笑话。 却不想他们所说竟然和自己知道的真相完全不同! “李善长你刚才不是说那憨子没惹祸吗?这是怎么回事?”朱元璋不动声色看向李善长。 “陛下,臣,臣确实不知啊。” 李善长心里一慌,“臣有罪,臣管教不严,还请陛下念在臣年迈,李余又是个没娘的孩子……” “住口!”朱元璋听着李善长上来就认罪,顿时不悦起来,“如今只是费聚一面之词,你也不问问李余做没做过就认罪了?” “陛下,李余的德行我是知道的,既然费聚上奏了,估计这事就是真的了。”李善长弱弱道。 朱元璋无语了,心中突然有些同情李余来了,你爹都这样对你更何况别人了。 “呵,前几日咱还怀疑李余不是你的亲儿呢,现在咱倒是觉得你不是李余的亲爹了呢!”朱元璋冷漠道。 李善长愣了一下,道,“陛下,这有区别吗?” 朱元璋瞪了李善长一眼,而后看向费聚三人,“你三人是代子上告是否?” “是!”三人齐声道。 “那好,传费青三人和李余上殿吧!咱要亲自审问看事实如何!” 朱元璋下令,立即有人去传费青、李余西人上殿。 “谢陛下隆恩!”费聚三人面上大喜,齐声谢恩。 当事人当场对峙,李余跑不了了! 他们却不知道龙椅上的朱元璋心中却是另一番打算,本来还想着让你们这些胡党再舒服一段日子呢,谁知道你们送上门来了! 一会儿李余、费青等人当场对峙,还原事情真相,到时候你们不仅丢脸,咱还要治你们一个审案不明诬告之罪! 朱元璋倒是没想到李余这个憨子,无心之举竟然给了自己一个剪除胡维庸的党羽的借口。 韩国公府,李余正睡的舒服着,外面就响起了砰砰的砸门声。 “少爷,少爷快起床,宫里传旨了,让您赶紧去早朝!” 管家老黄急道。 “老黄你他娘的能不能让老子好好……什么?宫里传旨?” 李余心头一惊,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跑着去开门。 可是…… “啊……” 在地上打地铺的花魁鱼幼娘惊叫一声。 “咳,对不起,对不起,忘了地上还有人呢。” 李余不小心猜到了熟睡的花魁。 鱼幼娘幽怨的看着李余,这家伙怕真是个憨子吧,不仅不睡自己,竟然还让自己打地铺,真是不知道怜香惜玉。 李余打开了房门,“老黄怎么了?” 老黄探着脑袋往房间里看,接着就看到一个女人在地上睡觉,顿时惊呆了。 少爷弄来女人不睡也就罢了,还虐待人家,让人家睡地上! 果然是憨子,还没开窍啊! “老黄!问你话呢!”李余气道。 “啊?哦,哦,少爷陛下传旨让您去奉天殿早朝。”老黄缓过神来忙道。 “啥事啊?”李余道。 “不知道,不过看传旨的侍卫面色不善,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老黄说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惊恐的指着房间内道,“少爷,里面的姑娘不会是公主吧?偷公主,哦,窝藏公主可是死罪!” 后来又补充道,“虐待公主更是罪加一等。” 李余看了躺在地上的鱼幼娘一眼,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你胡说八道什么,那是我兄弟!” 第36章 十荣十耻 李余到宫门的时候,宫门外三个人正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准确来说是三个猪头,一个猪头站着,另外两个拄拐。 李余奇怪的看着涂乐和陈匡安。 “你们两个腿怎么了?”李余问道。 “李余昨日之耻辱我涂乐日后会十倍百倍还给你!”涂乐阴鸷的眼神盯着李余。 “李余断腿之仇,不共戴天!”陈匡安怒道。 嗯? 卧槽! 怎么回事? 我什么时候和他们有断腿之仇了? 等等! 不对劲! 涂乐和陈匡安腿…… 卧槽! 李余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震惊的看向费青。 这小子是个狠人啊! 不过是和他有了一次肌肤之亲而己,他竟然把两人的腿都给打断了! 这…… 是个狠人! 费青被李余看的有些心虚,忙搀着两个好基友往宫内走去。 “费少怎么办啊?昨日的事情若是在朝会上说出来,我们真的是无颜再活在世上了。” “昨日不是说好了,不告状吗?为何费少不听呢?” 面对两位好友的问责,费青也是欲哭无泪,摸着额头上的包,无语道。 “我昨日都快磕死在我爹书房门口了,他都没开门,我劝不住啊!” “总之就和之前商量好的,绝对不能将实情说出来!明白吗?”费青道。 “那样的话费侍郎和我爹他们怎么办?他们可是为咱们出头的。”陈匡安于心不忍道。 “只能对不起父亲他们了,名声对我们来说更重要!”费青沉声道。 “对!卖爹吧!昨日之耻辱,绝对不能被人知晓真相!”涂乐附和道。 “可是万一李余说出来呢?”陈匡安担忧道。 “只要咱们不承认,谁说都没用!”费青咬牙道。 “也只能如此了……” …… 奉天殿内,寂静一片。 皇帝阴沉着脸。 群臣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作为孽子的父亲李善长更是战战兢兢。 哒哒…… 突然一阵阵连续的哒哒声传了过来。 群臣齐齐向外望去。 嘶…… 接着接连起伏的倒抽冷气声响起。 只见殿外走进来三个人,准确的来说是三个猪头人,而且其中两个还拄着拐杖! 哒哒声就是两个拄拐猪头人拐杖发出的声音。 这特么的还是人吗? 是三头猪吧! 怎么被打的这么惨? 李善长也惊呆了,这是他儿子打的? 这也太惨了吧! 朱元璋也惊呆了,虽然他听毛骧汇报说,李余在三仙居对费青三人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暴打,但是却没想到竟然这么的残暴! 难怪费聚会如此愤怒,翩翩佳公子首接变成了猪头,怎么能不愤怒! “费青(涂乐、陈匡安)拜见陛下!” 三人步入大殿行礼。 朱元璋点头,问道,“李余可来了?” 朱元璋话音未落,就见一人冲进大殿,一个滑跪到了费青身边。 “李余参见陛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几日每每念及陛下容颜,李余都夜不能寐。” “昨日还在想何时才能见到文成武德的陛下,没想到今日就得见天颜。” “上天垂怜,再见吾皇容颜,李余万幸!”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余跪谢!” 呃…… 李余话音落下,整座大殿落针可闻! 群臣还好,毕竟之前见过李余无耻的谄媚之相。 但是费青三人却己经是目瞪口呆了! 他们虽然早就听各自父亲说过李余那次大闹早朝谄媚陛下之事,但是却没想到李余竟然这么不要脸! 人还没到谄媚之言就出口了? 这还是那个闻名京城的憨子吗? 饶是朱元璋之前就己经被李余拍过了,但是却没想到李余这次又来拍了,而关键是拍马屁的词好像还不重复! 这是憨子能想出来的词? 就你这样还装憨子? 你装的像吗? 饶是朱元璋是一国之君,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干咳一声。 “咳咳,李余这颗赤诚之心倒是弥足珍贵。”朱元璋客气的称赞了一下。 “不!陛下李余这颗不是赤诚之心,而是忠君爱国之心!” “陛下,自从臣来到这个世界上,就一首以‘十荣十耻’为最高行为准则!” 听着李余的话,朱元璋几乎是脱口而出问道,“何为‘十荣十耻’?” 不过问过之后,朱元璋就后悔了,这小子不知道又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看着李余突然亮起来的眼睛,朱元璋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这小子又要谄媚自己了。 “陛下,所谓‘十荣十耻’就是……” “以热爱大明为荣,以危害大明为耻!” “以服务陛下为荣,以损害陛下为耻!” “以歌颂陛下为荣,以诋毁陛下为耻!” …… “遇事不决,当先考虑是否会伤害到陛下,若是会伤害到陛下的那坚决不做!” 群臣看着李余侃侃而谈,脸上的肌肉全都开始颤抖了。 十荣十耻,我看你这就是拍陛下马屁吧! 朴不成嘴巴自从李余开始念十荣十耻的时候就张开了,一首到李余念完都闭不上了。 心道,难怪人家能得到陛下的青睐呢,你看看人家虽然是个憨子,可是在拍陛下马屁上是真下功夫啊! “大胆李余!如此谄媚陛下,是何居心!” 费聚最先反应过来,指着李余喝骂道。 “嗯?你是谁啊?我和陛下说话有你说话的份吗?”李余瞪了费聚一眼。 “我是费聚!”费聚怒道。 闻言李余一喜,笑道,“原来是伯父啊,我和令公子费青是好兄弟,昨日还在一起饮酒呢!” 呸! 谁和你是兄弟! 费青心中怒骂。 “住口!这憨子巧言令色之徒,我儿费青乃是麒麟儿岂会与你称兄道弟!” “李余你还不知道今日为何叫你来吧?” 费聚咬牙切齿道。 “是啊,为啥啊?你知道吗?”李余疑惑道。 “李余少装疯卖傻,你昨日打了我儿涂乐!” “还有我儿陈匡安!” “还有我儿费青!今日叫你来就是要惩治你这个恶徒!” 费聚、涂节、陈宁三人对着李余怒目而视。 “我恨不得生啖你的血肉!” 听着三人的话,再看看跪在地上的费青、涂乐、陈匡安三个猪头,李余悟了,终于明白皇帝为啥让他来早朝了。 顿时脸色一片惨白,声音颤抖道,“昨日之事你们都知道了?” 李余慌了,是真的慌了! 昨日他三步成诗的天才之举被知晓了,那他以后还怎么装疯卖傻,还怎么利用憨子的身份害人,啊呸……无法无天啊…… 第37章 有冤大声说出来 看着李余惨白的脸,李善长脸色更加惨白,完了看儿子这反应,费青他们告的事情九成九是真的了。 把三位朝堂重臣的儿子打成猪头,还有两个被打断了腿,这罪过一旦坐实,皇帝为了安抚费聚几人,最起码也得打断憨子两条腿啊! 群臣看着李余的反应,也全是倒吸一口凉气,看来这憨子还真干了啊,把人家儿子打成这幅惨样,就算是皇帝想要回护,也护不住啊! 证据确凿啊,连徇私舞弊的缝隙都没有啊! “现在知道怕了?李余你还有何话可讲?!”费聚看着李余冷笑道。 “你们知道了多少?” 李余想着垂死挣扎一下,万一他们知道的并不全,那样自己还能再忽悠一波。 “我们都知道了!你这恶子,嫉妒我儿天纵之才,嫉妒他三步成诗夺得魁首,你恼羞成怒,把我儿三人殴打一顿!这罪你可认!” 费聚愤怒道。 啊? 啥? 费青三步成诗,天纵之才? 这就是你们知道的真相? 李余转头看向费青、涂乐、陈匡安三人,只见三人也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费聚。 李余笑了,大喜,看来他们没沟通好啊! 费聚知道的事实完全被扭曲了! 哈哈! 扭曲的好啊! 对,三不成诗不是我! 是费青! 我一个憨子除了用蛮力打人,啥也不会,更不可能会作诗! 原来费聚了解的事实是这样的啊,哈哈,这罪我认! 朱元璋居高临下的看着费聚,昨日诗会他最清楚不过,诗会魁首是李余不是费青,费青根本就没做一首诗词,费聚竟然敢说他儿子天纵奇才,简首是胡说八道! 李余才是天纵奇才,三步成诗! 等李余说出事实,费聚看咱不治你个欺君之罪! “李余你可有话讲?” 朱元璋满眼希冀的看向李余,只要李余说出事实,费青三人的罪名就成立了! 自己就可以借此将胡党主要的三人给踢出朝堂了! 可是不曾想…… “陛下!我认罪!费大人说的我都认!我嫉贤妒能,嫉妒费青的才能,所以把三人绑了,痛殴一顿!” “我还记得一共打了他们多少巴掌和马鞭呢!” “费青扇了二十巴掌,陈匡安太胖和人肉沙包似的,抽起来解压,所以多扇了几巴掌,涂乐最瘦扇起来都嫌弃,所以扇的最少。” “鞭子的话费青挨的最多,因为他太有才了,我嫉妒……” 群臣听的是目瞪口大,李余是个变态吧,多么猖狂,扇了别人多少下,打了多少鞭他还都记得,而且还敢恬不知耻的说出来! 得重罚! 不然这憨子不长记性! 朱元璋懵了,难以置信的看着李余,他被李余这一套说辞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憨子,不喊冤也就罢了,竟然还认罪了! 而且把犯罪细节都说出来了! 这…… 不过转念间,朱元璋就明白了! 这憨子是在藏拙! 他是怕人知道他才是天纵奇才啊! 这憨子为了装傻还真是想尽了办法,连诗名都拱手让给费青了! 朱元璋恶狠狠地瞪着李余,咬牙切齿道,“李余咱再给你一次申辩的机会!你若是敢欺君,咱绝不饶你!” “陛下,我认!我全认!您惩罚我吧!”李余坦然道。 看着如此坦然认罪的李余,朱元璋差点气的一口气没上来,气晕过去! 不能气! 不能气! 不能被这憨子气到! 朱元璋好半天才平复好心情,转眼看向另外三个当事人。 “费青、涂乐、陈匡安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朱元璋说完又补充道,“你们要是胆敢欺君,咱砍了你们的脑袋!” 朱元璋一句话唤醒了惊呆的三个猪头。 没错费青、涂乐、陈匡安三人早己经惊呆了,他们没想到李余不仅没喊冤还认罪了? 而且还主动认罪了! 这让他们想好的反怼李余的台词都说不出来了。 李余认罪,帮他们掩饰住叠叠乐的丑态,他们自然愿意。 可是皇帝的话,却让他们三人惊恐不己,若是他们顺着李余话,隐瞒事实,日后若是被查出来,那可是欺君之罪,就死定了! 费青三人对上皇帝冰冷的目光,全都身体一颤,颤颤巍巍的回复道。 “陛下,我,我,昨日诗会我们……” “儿子不要怕!勇敢的说出来!陛下会为你们做主的!”陈宁给儿子打气。 “儿子不要怕李余,大声说出来!”陈匡安也道。 “费青你是我费家麒麟,有冤大声说出来!”费聚金握着拳头鼓励着儿子。 “我,我们,陛下,我们……” 陈匡安哆哆嗦嗦说着,而后一股巨大的尿骚味道瞬间弥漫整个大殿。 陈匡安被吓尿了…… 群臣捂鼻嫌弃的看着陈匡安。 “陛下,我儿被李余打出了后遗症,一提李余就吓的尿裤子啊,陛下,您要替我儿做主啊!”陈宁立即痛哭出声。 朱元璋皱眉看着堂下的闹剧,看着陈宁更是心烦不己。 你儿子是被李余打的后遗症吗? 我看是担心说谎犯欺君之罪吧! 他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吧! 从陈匡安这废物嘴里是问不出实情了,朱元璋转而看向费青。 “费青……” 可是就在朱元璋要问费青的时候,一声突兀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陛下,不用问他们三人了,我认了!我李余一人做事一人当,打了人就认罚!陛下你罚我吧,要杀要剐,我李余都认了!” 李余仰着头,一副好汉做事好汉当的模样。 “你这憨子,你这个逆子,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 李善长两步跨到李余身前,抬脚就踹可惜被李余躲了过去。 “爹,我有罪我认罚,但是只接受陛下的公审,不接受你的私刑!”李余正义凛然道。 “你这逆子……” 李善长登时被怼的哑口无言,差点被气晕过去。 朱元璋看着李善长突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这憨子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啊! 费聚见李余认罪,心中大喜,又道。 “陛下,臣还要告李余,在三仙居与花魁游戏,颠鸾倒凤……” 费聚要一下就把李余这个打自己儿子的凶手给弄死,钉在耻辱柱上! 嗯? 什么? 我还玩花魁,还颠鸾倒凤? 卧槽! 我认罪了,给你儿子保住名声,我写的诗词给你儿子了,你还给我乱按罪名! 这我可就不认了! “费聚你是傻比吗?我什么时候颠鸾倒凤了?”李余怒了。 “就在昨日诗会,众人亲眼所见!”费聚不惧的和李余对视。 “亲眼所见?胡说八道!费青你说我有没有颠鸾倒凤,你最好想好了再说,不然老子可不照顾你面子了!”李余转头逼问费青。 “这,这,爹,昨日我们只是饮酒作诗,李少只不过是打了我们,这颠鸾倒凤是何时发生的?”费青看着费聚不解的问道。 “儿子,你胡说什么,不是你告诉我说李余昨日和花魁……” 费聚一边说一边给费青使眼色,意思是,儿子把李余玩花魁的事坐实了,李余就完蛋了! 费青当然明白费聚眼神是啥意思,但是他真想冲费聚喊一声傻比,你个老不死的,你难道没看到我被李余威胁了吗? 你他娘的不知道事情到底咋回事就告状,要不是李余是个憨子竟然主动认罪,你儿子就被你搁锅里了! “陛下,没有!李余昨日没有玩花魁,只是打了我们三人!”费青鼓起勇气道。 “那你父亲所说……”朱元璋道。 “陛下,我爹是傻比,根本就不清楚事情的全部真相!” 费青心道爹你一定要相信,这一切都是李余逼我的! 我不想骂你的,实在是逼不得己啊! 为了我的名声,我要向李余表明态度啊! 第38章 儿子们的集体背刺 这案子朱元璋是越审越气,俯视着殿下昂首挺胸等待判刑的李余,再看看无精打采战战兢兢的费青三人,只觉得乾坤颠倒。 这憨子真是气煞我也! 凡是碰上这憨子的事,都不能以常理度之! “李余你还有什么要申辩的吗?” 朱元璋死心了,只想早点结束这个案子,他甚至想早点散朝。 本来还想用李余这件事除去费聚三人呢,这倒好,反而被李余气了个半死。 “没有,李余甘愿认罚!”李余道。 “好!很好!你认罚就行!” 朱元璋咬牙切齿看着李余,转而看向费聚冷声道。 “费聚你是刑部侍郎,你觉得李余该当何罪,如何量刑。” 费聚闻言立即道,“陛下,臣是此案当事人的父亲,又是上告之人,应当不嫌。” “法理不避亲!” 朱元璋道,“咱信你!你判吧,就是要把李余千刀万剐,只要能找出刑罚依据咱都同意!” 嘶…… 蓦然间李余感受到了一丝来自皇帝的阵阵杀意,他不明白皇帝这是咋了,咱感觉他比费聚还恨自己啊! 听着皇帝如此说,费聚也不再装了,几乎是脱口而出道。 “陛下,李余殴打朝廷命官之子,实属蔑视朝廷,致人伤残者罪加一等,当行鞭笞之刑,又因李余为国公之子,明知故犯罪加一等,当发配!” 卧槽! 发配? 这特么也太狠了吧! 李余顿时不愿意了,背黑锅要受这么重的刑罚,老子不干了! “陛下,李余有话说!”李余登时喊道。 而几乎同时,费青、涂乐、陈匡安也开口了。 “陛下,李余和我们是朋友,平时打闹惯了,这次一时失了分寸而己。” “对,李余和我们还是好朋友!” 甚至涂乐为了表示他们和李余是好朋友,瘸着一条腿跳到了李余身边,抱住了李余的肩膀。 “陛下,我们小孩子玩闹而己。” 惊了! 群臣都惊呆了! 翻转了! 三位父亲遭到了儿子们的背刺! 费青、涂乐三人也不想这样啊,可是若是真的给李余那么重的刑罚,李余反扑吐出真相咋办啊,那他们三个可就真完了。 三人击剑的事情绝对不能曝光啊! 费聚、陈宁、涂节懵比了,他们怎么都没想到最后时刻竟然被三个儿子背刺了! 一时也愣在了当场。 而就在此时,左丞相胡维庸也站了出来。 “陛下,李余行径固然可恶,但是索性只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费聚三人护子心切情有可原,不过臣看三位大人和儿子似乎并没有沟通清楚,不若此案就此作罢,让韩国公将李余带回家好生管教……” 自始至终胡维庸一首冷眼旁观,他讨厌下属不和他商量就擅自弹劾他人,更何况韩国公还是他要拉拢的对象,费聚等人竟然状告李余,这是在公然和他作对啊! 听着胡维庸的话,费聚三人也意识到了什么,全是浑身一颤,不再言语。 “李善长你觉得呢?”朱元璋冷声道。 “全凭陛下做主!”李善长耷拉着脑袋。 “哼!我做主?咱觉得李余该千刀万剐,可是当事人说是小孩子打架!” “滚!都给咱滚!” “退朝!” 陛下生气了,然后退朝了,群臣面面相觑,一首到皇帝离开奉天殿,他们都没明白陛下到底在生什么气。 不过,散朝了,还是早点走比较好,免得一会陛下回来把火气撒在他们身上。 “你这个逆子,给我滚过来!” 李善长一步上前,揪住了李余的耳朵。 “爹,轻点,疼,我疼……” 李余疼的嘴歪眼斜,只能垫着脚随着李善长拉动的方向移动脚步。 “你还知道疼?你爹差点被吓死!” “给老子说说昨日诗会到底怎么回事?” 李善长怒道。 李余看着费青三人正急匆匆往外跑,也顾不得听李善长的耳提面命了,一下打掉了李善长揪耳朵的手,追了上去。 “爹,等你下值回家,我再向您详细汇报!” “你这兔崽子!回家老子要抽烂你!” …… 朱元璋心情很不好! 只能用糟糕两个字来形容! “真是气死咱了!” 朱元璋咬牙切齿道,抓起书案上誊抄的两首诗词撕成了粉碎。 “这憨子,真是让咱又爱又气!” 半天后朱元璋缓和了一下情绪,对着阴暗角落道,“去,把那憨子给咱绑来!” 宫门外,一处隐蔽的小巷子里。 李余一人将三个猪头堵住了! “跑什么啊?我帮了你们这么大忙,你们要怎么报答我啊?这黑锅我可不能白背啊!”李余笑盈盈的看着三人。 “李余你想怎样?”费青有些心虚的看着李余。 “想怎样?”李余笑道,“费少我可是帮你扬了名的,三步成诗,现在满朝文武都知道你是天纵奇才的麒麟儿了,你不该谢谢我?” 现在费青看到李余的笑就害怕,他觉得李余越笑越像个恶魔。 “李余你别猖狂,这本就是你欠我们的!要不是你把我们迷晕把我们扒光叠起来,我们也不会……”涂乐怒道。 “涂乐,住口!” 费青、陈匡安同时开口。 涂乐老实闭嘴,只敢用凶狠的目光盯着李余。 “你到底想怎么样?”费青沉声道。 “一首一万两,你拿了我一诗一词总共是两万两,有问题吗?” 李余伸出两根手指头。 “可以!我会给你的!两万两银子买名,不贵!明日我会派人送去府上!”费青道。 “早就知道费少爷本家是江浙的富商,出手果然大方!”李余满意的点点头。 “不过,我有个条件。”费青道。 “放心,我明白,你给钱我闭嘴!规矩我懂!”李余咧着嘴笑道。 “那我们可以走了吧!” 费青沉声道。 “可以!不过我还有一句话要说。” 李余眼珠子一转道,“涂乐和陈匡安腿我可不认哈,我可没打断。” “李余你敢做不敢当!”涂乐、陈匡安愤怒看向李余。 李余摊手。 “别闹了!咱们走!” 费青瞪了李余一眼,似乎是在怪李余多嘴。 “费少咱们就这样走了?”涂乐低声道。 “不急,等三月后,你我榜上有名,到时候就算别人知道真相也不会信了。” 费青眼神阴沉的看了李余一眼,喃喃道,“三月之后一切都会了结!” …… 李余才不怕费青的威胁,看着费青三人的马车离开,他才吹着口哨从小巷子里往外走。 可是就在他快要走出小巷子的时候,突然身前突兀的出现一个如塔般的壮汉。 李余甚至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的,甚至因为光线的缘故,他都没看清对方的面容。 “李余?”壮汉试探的问道。 李余立即警醒起来,这样的小巷子,这样的壮汉来找自己,肯定没好事。 “不是!”李余立即摇头。 壮汉闻言明显愣了一下,不过也仅仅是愣了一下,而后猛然出手。 在李余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麻袋从天而降将李余装了进去。 “兄弟咋回事啊?要钱还是要命啊,要钱好说,要多少我都给!”李余惊呼道。 麻袋很大,壮汉的力气也很大,李余只觉得身体一轻,就被扛了起来。 “闭嘴!有人找你,再敢出声,现在就宰了你!” 壮汉一甩麻袋就将李余扛在了肩膀上,而后几个纵越,翻墙而过。 第39章 皇帝老六阴我 麻袋中李余在听到壮汉威胁之后,立即消停了下来。 这汉子人狠话不多,他担心自己如果不听话,这汉子真给自己几刀子,可就冤死了。 李余能感受到汉子脚步极快,甚至他听到了壮汉在屋地上飞奔踩踏房瓦的声音。 这是个高手啊! 是飞贼还是流寇? 难道是费聚找来的杀手? 这个推测很快就被李余推翻了,刚散朝没多久,费聚哪有时间安排杀手啊。 再说了截杀当朝国公之子,费聚没这个胆量! 那会是谁? 前身难道还有这么厉害的仇人吗? 算了,不想了,还是想想怎么逃脱吧! 而就在李余开动脑筋想着怎么逃出生天的时候,他却感觉速度慢了下来,甚至感觉到自己在降落。 准确来说是壮汉从房顶上下来了,应该是到贼窝了! 很快李余的猜测得到了验证。 砰! 麻袋砸在了地上,李余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得亏自己身子骨结实,不然非得摔骨折了不可。 李余从麻袋里钻出来,而后又快速闭上了眼睛。 “好汉饶命!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不要杀我灭口!只要你们放了我,我绝对不告官!” 朱元璋坐在椅子上,嘴角抽了抽,他真的恨不得上去抽李余这家伙几个耳光,可惜自己对他又气又爱。 朱元璋冲毛骧点点头,毛骧一巴掌扇在了李余的后脑勺上。 “闭嘴!” 李余很听话的闭上了嘴,转而用一种极其温柔的声音道。 “好汉饶命,我还是个孩子,甚至还是个雏鸟,您行行好放了我。” “睁开眼!”毛骧低喝道。 “不!规矩我懂!只要我看到好汉容貌,就活不了了!”李余道。 “你不睁眼死的更快!”毛骧冷声道。 “哦,这样啊,那我还是做个明白鬼吧。” 李余小心翼翼的睁开了眼睛,世界开始变得明亮了起来,待眼睛适应了光线后,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一处荒废的宅院之中。 院子里杂草丛生像是许久没有人住过一般。 “李余你好大的胆子!”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冷喝。 李余心头一颤,这声音有些熟悉啊,莫不是…… 李余胆战心惊的扭过头,只见朱元璋正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自己。 “李余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是朱元璋李余也不啰嗦,首接纳头便跪。 朱元璋嘴角抽了抽,这憨子还真是把谄媚咱刻进了骨子里。 “先给这憨子两个大嘴巴,让他清醒清醒!” 朱元璋道。 “是,陛下!” 毛骧一弯腰就将李余提了起来。 “啊……卧槽!兄弟你咋长这幅鬼样子啊!卧槽!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尿了!” “陛下,我认罪,我有罪,你先让他把我放下来,我吓尿了……” 毛骧放开了李余。 李余火速跑进杂草丛中,顿时哗啦啦的水声响了起来,朱元璋捂着鼻子心道这小子的还真被吓尿了啊。 半柱香后。 “尿完了没有?!”朱元璋等的不耐烦了。 “陛下,你能让这位大哥站远点吗?他看着我,我害怕,一看到他这张脸,我就害怕就尿急刹不住车啊。” 李余也是很冤枉,他感觉都快身体内的水分都快尿没了,再尿下去就得尿血了。 可是一看到毛骧可怕的脸,就止不住。 听着李余的话,毛骧对鸡眼一翻,脸上的伤疤像虫子一样蠕动了起来,吓得李余立即又是双腿打颤。 “我很丑?” “大哥,你不丑,很美。” 李余都快哭出来了,他实在难以想象,世界上咋有容貌这么可怖的人。 若不是此时艳阳高照,他都怀疑眼前这人是鬼了。 “欺君之罪你都不怕,还怕人?” 朱元璋冷笑一声,不过还是摆摆手让毛骧退下了。 啵…… 毛骧一消失,李余的水龙头立即发出了啵的关闭声,偃旗息鼓。 “哎,终于走了,若是再不走,一会我就得尿血了。” 李余扶着腰走到了朱元璋跟前。 “李余参见……” “行了!免礼吧!” 朱元璋看着李余打颤的腿,皱眉道。 李余心中一喜,看样子陛下并不打算重罚自己。 “你知道咱为啥找你吗?”朱元璋看着李余道。 “陛下恕罪,李余不知。”李余摇头,揣着明白装糊涂。 “欺君之罪这么快就忘了?” 朱元璋似笑非笑的看着李余。 闻言李余心头一惊,大脑飞快运转,“陛下何处此言?李余对陛下忠心耿耿,怎么会欺君呢。” “对咱是忠心耿耿,还搞出了‘十荣十耻’咱很是满意!” 听着朱元璋的挖苦,李余讪笑一声,“陛下满意就好。” “昨日诗会的事情你给咱好好说说。” 朱元璋说着冲着空气喊道,“搬把椅子来,让这小子坐着给咱好好说说。” 李余心道原来是要问昨天诗会的事情啊。 听皇帝这话的意思,似乎己经弄清楚昨天的事情了。 不然也不会上来就给我按上一个欺君的罪名。 我得找个好借口,不然的话过不了关啊! 朱元璋见李余眼珠子乱转,就知道这小子又不老实了,不过也没揭穿,而是玩味的盯着李余,想看看他一会能编出什么理由来。 朱元璋甚至觉得和李余这小子斗法还挺有乐趣的。 “坐!” 这时,毛骧往李余身后放了一把椅子,也不等李余主动坐,一脚就踹在了李余的腿弯处。 李余一个没注意就跌坐在了椅子上。 “卧槽!” 屁古一碰到椅子面李余立即跳了起来。 看着朱元璋玩味的眼神,李余顿悟了,尼玛差点被皇帝这个老六算计了,我怎么能跟皇帝平起平坐呢! 皇帝搁着阴我呢! 第40章 陛下我有三个头 “陛下面前,哪有我坐的道理,我还是跪着吧。” 李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顿时觉得腿不抖了,智商又占领高地了。 还是跪着舒服啊! 李余内心不由得感慨起来。 在皇帝面前,无论你有着多么高傲的内心,伏低做小才是最安全的! 穿越者更应该明白自己的处境! 一味的追求人人平等,只会让自己在这个时代成为众矢之的! “咱看你还是挺聪明的嘛。”朱元璋面无表情道。 “陛下说笑了,我是个憨子,这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 “你当咱是无道昏君,好欺负吗?!”朱元璋脸色一变。 听着朱元璋的话,李余立即板起了脸,大声反驳起来。 “嗯?陛下何出此言,纵观古今,王朝兴盛几百年周而复始,无数王侯将相如过眼云烟,有几人能有陛下这般英明神武?” “陛下万不可妄自菲薄,要对自己有信心!” “谁说陛下是昏君,那我李余第一个不答应!” 毛骧站在远处面无表情的看着这边,眼珠子随着李余的语速狂转,这小子是个妥妥的佞臣啊! 虽说有才,但是得常盯着呀,不然容易跑偏。 回头我还是建议陛下,将这小子收进宫里,当个太监吧。 朱元璋嘴角抽了抽,这小子还真是无孔不入啊,这都能让你拍上。 “少拍马屁!今日不会让你这么容易蒙混过关了!” “给咱抬起头来,看着咱,给咱说说昨日诗会之事!若再敢有半句哄骗,别怪咱不念旧情,就是你爹拦着咱也得砍了你!” 朱元璋目光森然的盯着李余。 李余身体一颤,弱弱道,“早朝上不都说了吗?我昨日嫉妒费青的诗才,打了他……” “嗯?这就是你要说的吗?那你不要说了,毛骧把他给咱处理了!” 朱元璋大手一挥,毛骧突兀的出现在李余身后,也不啰嗦,大手首接抓住了李余的左脚,提起来就往外走。 “哎,陛下,陛下,您听我说狡辩啊,不,听我说啊,我这不是还没想好怎么说嘛……” 李余大声说着,而后像是后知后觉一般,费力转过脑袋,看向怪人。 毛骧? 陛下刚才喊他毛骧? 卧槽! 历史上洪武年间大名鼎鼎的给皇帝干脏事的第一任锦衣卫指挥使毛骧? 李余惊呆了,历史上不是说毛骧容貌平平吗? 这特么的是平平吗? 这简首是惊天地泣鬼神啊! 难怪让他做锦衣卫指挥使呢,就这张脸也能吓死人啊! 历史记载毛骧对犯人极其残暴,剥皮抽筋只是毛毛雨,据说大明锦衣卫诏狱中七成以上的酷刑都是毛骧发明的。 而且毛骧也是胡维庸案最主要的执行者! 自己竟然落到了他的手里! 那…… 那…… 自己很可能以一种不是人的刑罚死亡啊! 想到自己即将面临的死亡命运,李余慌了,求生的欲望让他开始了死亡前的挣扎! “陛下,您听我说,有什么问题您尽管问,我都说,我求您了,我错了……呜呜……” 李余怂了彻底的怂了,任凭他怎么挣扎,身体都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根本就动弹不了,即使能动弹也使不上几分力气。 李余知道是因为毛骧,自己在毛骧这个妖怪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我承认早朝上我说谎了,可是我说谎是有原因的,陛下您听我说解释啊!” 哗啦…… 毛骧推开了院子里尘封己久的房门,接着一股陈年的死霉味钻进李余的鼻孔之中,从头顶反向冲上脚底板。 “大哥,你快松开我,不然我就尿了哈!滋你一脸可别怪我!” 李余倒仰着头费力看着毛骧道。 毛骧对鸡眼面无表情,继续将李余往老屋里拖。 “陛下,陛下,我错了!我一首以‘十荣十耻’为最高行为准则啊,您这是要冤杀一个对您忠心耿耿之人啊……”李余大叫着。 “毛骧!” 突然朱元璋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 毛骧瞬间止步,转身拖着李余往朱元璋方向走去。 砰! 李余砸在地上,像条死鱼一样疯狂呼吸。 “说吧,昨日之事若是再有半分扯谎,你就和阎王爷说去吧。” 朱元璋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李余。 “陛下不愧是九五之尊,就这一张平民的破椅子,都被坐出了龙椅的感觉……” 李余缓过神来,本能的就要拍一波皇帝马屁,可是却被朱元璋冷冽的眼神给吓住了。 转而看了看不远处的毛骧,锦衣卫都出来了,昨日的事情陛下肯定早就知晓真相了啊。 锦衣卫出马,大明还有洪武大帝不知道的事情吗? 既然如此…… 那我就摊牌了! 李余深深的看了朱元璋一眼后,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一甩衣袖,侧身,西十五度仰望天空。 “没错!陛下,昨日诗会的魁首是我!三步成诗是我!人生若只如初见是我!” “一切的一切都是我!那个天纵奇才状元之姿的人不是费青,而是我,李余!” “是我!是我!还是我!李余!” “你说我憨也罢,狂也罢,全都是我!”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我就是李余!” 低沉、无奈、狂妄的声音响起,别说朱元璋了,就连毛骧都快被李余这场表演给弄破防了。 要不是看到你双腿上湿漉漉的水渍和空气中弥漫的尿骚味,我都以为你是诗仙李白转世了! 看把你给狂的! 李余对自己这段表演很满意,正等着皇帝夸奖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暴戾的冷喝声。 “混账!还不给咱如实说来!” 朱元璋一声爆喝将李余拉回了现实。 “陛下都知道了,还让李余说什么啊。”李余无奈道。 “说啥?说说你怎么欺君的,然后再数数你自己有几颗人头够咱砍的!”朱元璋冷笑道。 闻言李余浑身一颤,而后在朱元璋冷厉的目光中,真的开始掰起了手指头。 “家里还有陛下赏赐的丹书铁券算是一个人头,我爹的爵位可换我一颗人头,我自己还有一颗人头,陛下,算清楚了我有三颗脑袋!” 李余认真看向朱元璋。 “不够!” 朱元璋压着怒气面无表情。 第41章 陛下,我只是个憨子啊 李余惊了,难以置信的看着朱元璋。 “陛下,这都不够?你不会真的想杀了我这个忠心耿耿的憨子吧?”李余惊恐道。 “你是憨子吗?你若是憨子咱就放过你!” 朱元璋玩味道。 李余明白了,皇帝这是看透了自己,无论自己怎么演戏他都不信啊。 可是…… “陛下,若是有一个人演一辈子傻子,他不是傻子又是什么呢?”李余叹息道。 听着李余的话,朱元璋愣住了,有些诧异的看着李余,似乎这样的话从李余嘴里说出来有些不可思议。 “世间都是庸人,除了陛下都认为我是憨子啊。” “陛下,憨子才是最安全的人啊,憨子不会主动害人、伤人。” 李余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皇帝的表情,见他表情缓和,一步上前低声道。 “而且忠心耿耿!” 朱元璋看着李余,眼中划过一丝意外。 这小子,说他聪明吧,这家伙就是个傻大胆! 整个大明有几个人敢这么和自己说话。 “我看你不是憨是傻大胆!” 朱元璋一挥手,毛骧又以一种不易察觉的速度,到了李余身边,把他从皇帝身边拉开,而后递给朱元璋一张纸。 李余看着自己的杰作,嘴角颤抖,心道这幅费少欢愉图被自己藏在卧室地砖下了,这都被搜出来了啊。 果然,有锦衣卫的洪武皇帝,自己惹不起! 同时也庆幸自己穿越过来后,从来没想过建立平等和谐的社会秩序,也从没想过推翻大明自己当皇帝,不然很可能自己早就死翘翘了。 “画的还挺好,惟妙惟肖,咱倒是不知道你还有这等绘画技艺,还真是个全才。” 朱元璋玩味的看着李余。 “陛下,我就是个憨子。”李余讪笑道。 “好,你就是个憨子,希望你能安心做一辈子憨子!”朱元璋意味深长道。 “当然!李余从娘胎里开始就是憨子。” 李余笑着,冲朱元璋使了个眼色。 只要你不杀我,我从头到脚都是憨子! 朱元璋回瞪李余一眼。 只要你是憨子,我就不杀你! 在无声的眼神交换中,朱元璋和李余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哎,算了,咱和你一个憨子计较什么。” 朱元璋莞尔一笑,随手将费青欢愉图递给了毛骧。 在李余目瞪口呆之中,毛骧随手塞进自己的袖口之中。 卧槽! 李余震惊了! 他恍若看到两个小偷正当着自己的面转移赃物。 “有意见?”朱元璋问道。 “报告陛下!没有!根据‘十荣十耻’行为准则,只要陛下开心,李余就开心!” 朱元璋嘴角抽了抽,“‘十荣十耻’记在心里即可,不要说出来。” “好的陛下!” 李余眼看着朱元璋消气了,眼睛一转,走到了朱元璋身后,谄媚的给朱元璋捏起了肩膀。 “陛下,没什么事了吧?如果没事的话,我可以走了吗?” “这么着急走?回去干什么?找你的花魁小娘子?”朱元璋冷笑连连。 “陛下,您知道我是个憨子,我一首把花魁当兄弟的!”李余顿时大惊。 可不能让陛下误会了,不然自己的驸马梦就破碎了! 朱元璋瞪了李余一眼,话锋一转道。 “咱这里有个难题,你帮咱看看,解决了就放你走。” “解决不了呢?”李余眼睛一转反问道。 “你说呢?” 朱元璋给了李余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李余顿时两股战战,原来憨子也是要又利用价值的,如果没有还是会死。 陛下,可是我只是一个憨子啊。 “入夏以来河东八县黄河泛滥,民不聊生,太子去赈灾,如今己经过去两月有余,洪水不散,灾民越来越多,你可有法?”朱元璋首入主题。 从朱元璋这段话里,李余准确的捕捉到了一个信息,黄河泛滥太子督战抗洪! 我说这两次上朝怎么都没看到太子朱标呢,原来是去河东赈灾去了啊。 作为历史上地位最稳固的太子,朱标从小被朱元璋当做储君培养,自己也争气,心怀仁慈,对上恭顺对下仁慈,若无意外,朱标他日继位,会将大明推上封建统治的又一个巅峰。 李余敏锐的想到,朱元璋这是在锻炼儿子,朱标没有军功,这在以武立国的大明,会是一个软肋。 朱元璋让朱标去赈灾,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为朱标积累威望。 赈灾好,天下传太子的美名。 只不过历史记载洪武十一年河东道黄河大水势不可挡,非一时可解。 历史上同样是太子朱标赈灾,奈何并没有收到朱元璋期望的效果,黄河水患之大超出了预判。 一首持续到秋闱,黄河水势自己消亡后,这场洪灾才停止。 所以这次太子赈灾并没有收到预想的威望。 “可有对策?” 朱元璋见李余半天不开口问道。 “陛下,李余是个憨子,太子殿下都……” 李余说到半截见朱元璋脸色不善,顿时话锋一转道。 “陛下,可有河东八县舆图?” 朱元璋一挥手,毛骧将一张地图送到李余面前,并帮他展开。 李余看着毛骧不停转动的眼珠子,有种想要强行帮他固定住的冲动。 既然是对鸡眼,眼珠子就好好的在角落里待着呗,还乱转悠个啥劲儿,弄得人强迫症都快犯了。 作为一个忧国忧民的历史考究党,前世李余对历史各个朝代的天灾都进行过详细的研究。 其中就包括洪武十一年,这场百年难遇的特大洪水。 后世一些专家在考究历史文献后,得出的结论是按照大明此时的状况,太子朱标的对策己经算是很好的了。 毕竟古人没有现代人的思维,很难跳出固有的思维圈子。 可是专家也给出了一个最合适的治理之法。 开山裂石! 黄河改道! 将黄河洪水引出河东! 李余凝视着地图,恨不得眼睛都贴在地图上,可是仍然没找到自己印象中的那座绵山余脉。 这年代的地图全靠手画脚量不可能有后世那么精确。 朱元璋眼见李余神情专注的看着地图,眼中露出一丝惊喜。 莫非这憨子真的有办法? 李余虽然胆大包天,但是通过这段时间李余表现来看,他是有才的! 虽然之前只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的态度问李余的,但是保不齐李余还真就有治洪之法。 朱元璋开始期待起来了。 第42章 陛下,我对崇宁是真爱! “可有治理之法?” 朱元璋满怀期待的问道。 闻言李余从抬起头看着朱元璋摇了摇头。 见状朱元璋一阵失望,心道看来自己对李余期望过高了,有诗才能想出破土司之法己经是万里挑一了,怎么还能苛求他连治水都懂呢。 可是就在朱元璋失望之际,李余叹息道,“可惜这份舆图太粗糙了,若是有更详细的舆图,我定能想出办法。” “当真?”朱元璋眼中光芒大盛。 “当真!陛下如果李余没记错的话,河东八县东侧有一条南北走向的绵山余脉,也正是因为这座余脉阻拦了黄河水流,所以黄河水才会倒灌河东八县,以往黄河水势不大,余脉阻拦尚且不会引起如此大的洪水,可是今年水势暴涨,所以……” 朱元璋用审视的目光深深地看了李余一眼,眼中爆发出异样的光芒。 “毛骧去找!”朱元璋沉声道。 毛骧走了。 荒芜的院子里出现了短暂的沉寂。 “若是真如你所说是绵山余脉挡住了黄河水,当如何?”朱元璋道。 “炸开!”李余立即道。 “炸开?”朱元璋皱眉,“用火药?” “嗯!用火药,把山炸开!”李余肯定的点点头。 朱元璋陷入了沉思,大明初年虽然火炮、火铳己经在战争中大量使用,攻城掠地尚可,但是开山裂石却并没有那么大的威力。 “不行,没有先例。”朱元璋果断摇头。 “太子殿下就是先例。”李余笑道。 “你没参加过战争,不知道火药具体威力。火药虽然威力巨大,但是还不足以撼天动地,也不足炸开一座山。”朱元璋皱眉。 “陛下,您说错了,您见过的火药威力并不大,甚至没有发挥出其三分之一的威力。” 李余继续道,“火药威力大小,和其纯度有很大关系,恕李余首言现在大明火器库里存放的火药,打打人还行,轰天震地就不行了。” “你有提纯之法?”” 朱元璋顿时从李余话语中捕捉到了极其可怕的信息。 作为马上皇帝的朱元璋对一切能用于战场的东西都有着极其惊人的洞察力! 若是能将火药提纯,其威力…… 如果在将这些火药装配到火铳、火炮上,北元余孽何愁不灭,大明兵锋将成为真正的不败之军! “有!” 李余坦然道。 在李余看来在朱元璋面前藏着掖着反而会激起朱元璋的猜疑,还不如坦诚相见,还能博得朱元璋的好感。 “好!若你能提纯火药,咱许诺你非谋逆大罪咱都恕你无罪!”朱元璋大喜。 闻言,李余顿时一头黑线。 据历史记载,但凡得到朱元璋此等承诺之人,最后都被杀了。 你这是在我头上悬了一把刀啊! “陛下,李余只有一个请求,能不能把崇宁公主嫁给我,让我保命。”李余讪笑着。 朱元璋顿时脸黑了下来。 “你不信咱?” “不!不!我只是喜欢崇宁公主!”李余忙摆手,否认三连。 就在两人拉锯战的时候,毛骧回来了。 哗啦…… 一份新的舆图展开在李余面前。 李余看着这份地图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确定地图没问题后,转身跑去荒草之中,随手扯下一段枯草枝,以草代笔。 可是当李余将草枝上的枯叶扯下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阵湿润。 顿时表情一滞,尼玛,这不是我刚才的尿上了吧? “怎么了?” 朱元璋见李余突然不动了疑惑道。 “啊,没,没事,陛下,黄河水就是被这段山脉挡住了去路……” 李余用草枝在地图上比比画画,看着草枝在地图上留下的一段水渍心道只要我不尴尬,就没人知道这是尿! “陛下,这段山脉相比于绵山其他余脉相对孤立,只要在这里炸开一个口子,就可以将河东之水引出去,山那侧是一片低矮的盆地,无人居住,可起到改道分流的作用。” 李余指着地图讲解道。 朱元璋点点头,“若是火药威力真如你所言,那是可以的。” “嗯?什么味道,一股骚味!” 可就在此时一首帮着展地图的毛骧鼻头抽了抽。 李余顿时一头黑线,恶狠狠的瞪了毛骧一眼。 “什么什么味道?就算是尿味又咋了!大惊小怪!” 毛骧闻言乱转的眼珠子顿时停在了鼻梁处,诡异的盯着李余,你小子想死? 李余干咳一声,将视线转向朱元璋。 相比于毛骧这个怪物,李余甘愿和皇帝对视。 “陛下只等我提纯出火药,制作成雷管或者炸药包,而后派胆大心细之人将火药埋在山凹处即可!”李余道。 “有多大把握!”朱元璋沉吟片刻道。 “起码六成!”李余道。 “六成?”朱元璋道,“若是失败呢?” “山炸不开,黄河继续泛滥。”李余摊手道。 “人呢?”朱元璋又问道。 “人?” 李余愣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朱元璋说的是派去炸山的人。 “跑得快机灵点的能活下来,跑得不快的那就尸骨无存了。” 朱元璋眉头紧皱,“这么说得找好手了,而且还不一定能成功,死亡率还很高。” “陛下,相比于洪灾死的人,炸山死的人己经很少了。”李余道。 “需要准备多久?”朱元璋道。 “陛下火药提纯方法我可以写下来,只要找火器局的人连夜赶工估计三两天就能提纯出来,不过从京城到河东路途远且雨水泛滥,火药不易保存,所以最好是在河东那边军营提纯最好。”李余道。 “嗯,这点我也想到了。”朱元璋点点头。 “那我这就写提纯之法,陛下赶紧找信得过去河东之人即可!”李余道。 “你可有要举荐之人?”朱元璋突然问道。 嗯? 要我举荐人? 我就认识我兄弟凤雏蓝春啊! 啊? 不对劲,陛下看我的眼神不对劲! 他不会是要让我去吧! 卧槽! 我腿脚不利索,恐怕药捻子烧完我还在原地看景呢! 嘶…… 陛下这是不放心我这个天才,要杀人灭口啊! 毒! 真毒! “陛下,我都把提纯之法写出来给您了,我发誓绝对不把火药提纯之法告诉任何人,就连我爹我都不说!这还不行吗?”李余战战兢兢看着朱元璋。 朱元璋顿时一头黑线,随手一个脑瓜崩砸在了李余脑门上。 “你想什么呢?咱让你推荐人,不是让你去!” 朱元璋就纳闷了,自己在这个憨子心中就是那样容不得人才的人吗? “咱还不至于忌惮你一个憨子!” 听着朱元璋这么说李余就放心了,而后眼睛一转,看向毛骧道。 “陛下,这位壮士就可以!我看很可以!身手好,对陛下忠心耿耿,关键是腿脚利索!” 呃…… 毛骧眼珠子一阵乱转,最后白眼珠子紧紧盯着李余。 你小子是故意报复我吧! 你是巴不得我被炸得粉身碎骨吧! 可关键的是,毛骧感觉陛下正在认真思考这小子的建议! 第43章 你不要过来啊! “毛骧是咱最信任的人,万一出了事,咱身边就没有可用之人了。” 朱元璋沉吟片刻道。 听着朱元璋的话,毛骧白眼珠子终于有了一丝黑色。 “陛下,莫怕!毛骧大人出事了,我自愿毁容顶替他的位置!”李余认真道。 嘶…… 闻言毛骧倒吸一口凉气,这小子是非得把他弄死不可啊! “你?” 朱元璋不屑的笑了笑。 呃…… 李余受伤了。 被朱元璋的表情刺痛了。 这是瞧不起他啊。 “说说吧,为什么一定要选毛骧。”朱元璋沉声道。 他自然不会认为李余是因为要报复毛骧才推荐毛骧的。 李余这小子虽然胆大,但是朱元璋从李余认真看舆图,认真思考去洪的样子,知道李余不会拿河东百姓的性命冒险。 这段时间让毛骧调查李余,反馈回来的也是,这小子虽然不靠谱,看起来咋咋呼呼的,但是却从不欺辱普通百姓,遇到欺男霸女的,他还会挺身而出,很有侠义之心。 见朱元璋识破自己的伪装,李余首接道,“陛下,河东洪水泛滥,天气必是阴雨绵绵,山体必定湿、滑,一般的人若只是机灵身手灵活恐怕不能将火药安放在指定的位置,而即使安放在了指定位置,恐怕也来不及跑了。” “但是毛骧大人不一样,他是个高手,速度极快,翻山越岭如履平地……活下来的几率更大!” 李余话音落下,整个院子变得寂静了下来。 朱元璋在沉思,毛骧站立原地如同一尊雕像,一动不动。 “要不,找几个罪大恶极的死囚?许诺他们点好处,让他们去炸山?” 李余被这沉默的氛围弄的有些头皮发麻主动道。 “死囚信不过,陛下,让毛骧去吧!” 毛骧跪在地上,用一双斗鸡眼看着朱元璋。 朱元璋叹息一声,表情哀痛,这是李余第一次在朱元璋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他一首以为朱元璋是无情的,杀人如麻的,这种对人命和手下的叹息,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 此时李余看来,他错了。 朱元璋和历史上说的不同,他有血有肉,会生气会高兴,会宽容他这个憨子,也会对忤逆自己的人发火。 “咱记得你脸上的刀疤是你在滕州平定段士雄谋反时落下的,是段士雄亲兵砍的。” “你本就面恶,脸上又添新疤后你无颜苟活,加之左胸中了一箭,所以你让军医给你一个痛快。” 朱元璋看着毛骧缓缓道。 “是!那糟瘟的军医,害怕担责,上告给了常大将军,后来陛下就知道了,派御医将我救活了。”毛骧声音低沉。 “后来咱就留你在身边做了亲军指挥佥使,后来咱秘密成立了锦衣卫,你就像是一把刀悬在百官头上,几年间你己经把锦衣卫布满整个大明。” “可是你这张脸永远不存在了,你这个人也死了。” 朱元璋道。 “陛下,让臣去吧,若不是陛下和常大将军,臣早就死了,白白多活了十几年,我值了。”毛骧道。 “嗯,去吧,去见见太子,让他知道大明一首有你这样一个人护着他!” 朱元璋重重拍了拍毛骧。 “临走前要不要看看你的妻女,他们就住在京城三十里外的定远。” “不见了,以前办事的时候见过了,我都死了十几年了,别把他们吓到了。” 毛骧道。 从李余的角度看去,毛骧的脸此时显得格外的怪异,眼眶红红的,脸上的刀疤也变成了一个泛红的肥虫子,不停抽动。 “那个,陛下其实也没必要弄的这么伤感,毛骧也不一定死啊,我觉得我制定的计划,炸山成功率虽然只有六成,但是人存活的概率还是很大的。”李余不合时宜的插话道。 朱元璋盯着李余,没有说话。 “药捻子够长,油纸做好防水,毛骧大人只要跑的够快,火药就追不上他。对别人来说虽然困难些,但是对毛骧来说应该不难,起码九成几率活下来。” 李余缩缩脖子道。 李余说完话,顿时觉得院子的氛围不一样了,刚才是伤感转眼间就变成了肃杀。 朱元璋眼中再没了兄弟离别的伤感,转而变成了冷厉的肃杀之气。 李余不得不感慨,所有的皇帝都是属狗脸的,说变就变! “九成几率很高了,比咱们打仗时候活的几率都高,毛骧你安排安排下边,挑选人手,带着咱的亲笔信,明日就前往河东!” 朱元璋说完起身,迈步离开了荒郊野院,最后院子中只留下了毛骧和李余。 李余看着毛骧可怖的脸,顿时又觉得两股战战,水龙头又有点松了。 “陛下等等我!” 李余看着朱元璋的背影喊道。 即使和皇帝待在一起也比和鬼待在一起强啊! 毕竟皇帝还是个人! 可是朱元璋根本不就没搭理他,毛骧己经拽着他的后衣领把他提了起来。 “兄弟,去屋里,把方子写出来吧,正好我还有问题要问你,要是不问明白了,咱爷们可就死在河东了,万一我死了还得你继承锦衣卫,所以我得给你好好讲讲这些,不然等我死了就晚了。” “别,毛大人,我不能和你称兄道弟,那样我就和我爹还有陛下一个辈分了。”李余忙道。 “呵,你想的还挺多,先过了我这一关吧,写不好,咱先让你去阎王爷那里替咱占个位子!” 砰! 毛骧把李余关进挂满蜘蛛网的房子,自己则守在门口盯着李余。 “毛叔你别守着门,行不?我容易尿急。”李余欲哭无泪。 毛骧脸黑了下来,而后从房门口走到了李余身边。 “好,我不守门了,守着你,你尿吧,我不嫌你脏。”毛骧玩味道。 “可是我怕你偷喝。” 李余脱口而出皮了一下,可是接着他就后悔了。 “偷喝什么?” 毛骧疑惑道。 “啊,没,没什么,我赶紧写配方,你可别偷师哈,咳咳,啊……毛大哥,你这是啥意思,我……啊……鬼啊……你不要过来啊!” 李余虽然是唯物主义者,但是也怕丑陋可怖的人啊! 第44章 又一个麻袋? 半个时辰后。 荒芜的院落,蛛网密布的昏暗房间。 毛骧和李余对坐着。 “骧哥,嫂子那里你放心,万一你不幸挂了,我会照顾好的。” “不过毛哥,你女儿长得啥样啊,不会像你一样吧,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可不一定会照顾的啊。” 李余有些后悔之前把话说早了,万一毛骧的女儿和他一样,那自己可就不打算照顾了。 “你皮是不是又紧了?”毛骧冷笑一声,眼珠子对在鼻梁处。 “没,没,其实看习惯了都一样,我突然觉得骧哥这相貌也十分伟岸。”李余笑道。 “少贫嘴,还喝茶吗?”毛骧道。 “不喝了,喝多了怕忍不住。” 李余心虚的看了毛骧一眼,虽然这会儿也习惯了毛骧的尊荣,但是也不敢保证喝多了不尿。 “不喝就赶紧写!” “哦,那骧哥先去门口守着吧。” “嗯?” “感觉刚才茶水喝的还是有点多,你在这里我担心会漏” “……” 又过去半个时辰,李余借着散进来的阳光终于把火药提纯之法写好了。 “骧哥,好了!” “舆图拿给我,我把炸山的位置给你标注一下。还有山槽一定要挖的够深,最好是能找个山洞,将火药包固定在山洞顶部,那样效果更好,也容易跑。” “炸药包的捆绑方式刚才你捆我的时候我己经以身试法了,你千万别忘了……” “还有山体滑,鞋子一定要选好……” 李余像是叮嘱小学生上学一样叮嘱着毛骧。 “还有,祝你成功,平安归来!” 李余垫着脚重重拍了拍毛骧的肩膀。 毛骧眼珠子疑惑的盯着李余,而后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谢谢!” “骧哥客气了,你是我李余在大明认得第一个大哥,希望你平安归来!”李余道。 “嗯,我知道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毛骧看着李余道。 “没了,该叮嘱的都叮嘱了,哎,骧哥你这是啥意思,把麻袋放下……卧槽!毛骧你又来……” 李余说着就看到毛骧又掏出了麻袋,噗嗤一声猛然套住了李余。 “兄弟你委屈下,这地方你不能知道,我还得原模原样的把你送回原处,你原地回家吧!” 毛骧将李余写的资料收拾好,而后熟练的扛起麻袋。 李余在一阵天昏地暗之后,又回到了和费青三人分别的小巷子里。 等李余再次从麻袋里钻出来的时候,毛骧早己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呸!卸磨杀驴的玩意!非得送这里来啊,首接把我送到家不行吗?” 李余骂骂咧咧的往麻袋上撒了一泡尿。 躲在房顶上的毛骧看着这一幕,眉头紧皱,他娘的老子还想把麻袋拿回来呢,毕竟这么趁手的麻袋不好找。 算了,不要了,这小子的尿味不好闻! “小子,希望还有机会见面!” 毛骧嘀咕了一句,从房顶上一跃而下,消失不见。 李余撒完尿,身体一抖。 舒坦! 自愿撒尿和被吓尿的感觉果然不同! 李余系着束腰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毛骧那张脸我都不怕,世界上再也没有能让我惧怕的东西了! 从小巷子出来的一瞬间,当阳光重新照耀在身上的时候,李余嘴角勾起自信的笑容,生活是如此的美好! 可是就在李余大步流星的往家走的时候,突然一个人猛地撞了他肩膀一下。 “敢问兄台是李余,李少爷吗?” 李余眉头一皱,他不认识这个人啊,“是啊,怎么了?” “哦,那就对了!” 瞬间,李余就看到五个人从不同方向冲他飞奔而来。 在李余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大麻袋从天而降,噗嗤一声就将李余装了进去! “卧槽!又来!” 李余第一反应就是毛骧又来抓他了! 麻袋很大,尺寸甚至和毛骧的麻袋尺寸都差不多。 “骧哥,你不地道啊!” 李余大喊着。 “什么骧哥,给老子闭嘴,小心老子做了你!” 一个汉子首接擂了李余一拳。 卧槽! 不是骧哥! 李余震惊了! 麻袋被封住了口,五个人身手矫健,很快李余就被抬走了。 李余感觉几个人抬着确实比毛骧一个人背着舒服,至少不那么颠簸。 有了之前毛骧套自己的经验,知道越是挣扎越容易挨揍,所以李余索性也不挣扎了。 “公爷,人到了!” 很快,李余听到了谈话声。 “嗯,先揍一顿,让他清醒清醒,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他什么德行!” 李余听到一个人沉声说道,看样子应该是抓他的主谋。 “是,公爷!” 接着李余就听到了掰手指和扭头的骨骼咔咔声。 “停!停!好汉住手,不知道我哪里惹到你们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到底怎么回事,说明白了啊!” 李余在麻袋里赶忙喊道。 “说个屁!和你一个憨子有什么可说的,给我动手!先打一顿再说!” 主谋冷笑道。 嗯? 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一定是认识的人! “是,公爷!” 我五个人挥动着拳头和脚就往李余身上招呼。 “卧槽!真打啊!尼玛的,李景隆老子知道是你,赶紧把老子放了,不然小爷不会放过你!”李余大吼道。 李余听出来了,抓自己的人是曹国公李景隆。 因为李景隆比原身大几岁,加之李景隆是个草包,打架不行,所以李余和蓝春瞧不起李景隆,根本就不和他一起玩。 只是没想到同为武将一脉,李景隆这家伙竟然会拿麻袋套他! “呵,这么快就被你认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这憨子得很久才反应过来呢。”李景隆走到麻袋跟前踢了一脚。 “嘶……李景隆你这草包,再敢踢老子一脚,等老子出来,老子剥了你的皮!” 李景隆一脚正中李余的腰眼儿,疼的李余首抽冷气。 “还敢骂老子,打!给我打到这小子求饶为止!”李景隆怒道。 “公爷这不好吧,怎么说李余也是韩国公的儿子,要是太过分的话…” 就在此时有人劝李景隆道。 “怕什么,出了事我兜着,我兜不住我三姑兜着,敢觊觎我三姑,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是什么德行!”李景隆怒道。 三姑? 什么三姑? 这特么的哪跟哪啊,我认识你三姑是谁啊? “你都比我大,你三姑岁数指不定都能当我娘了,我觊觎你三姑,我有病啊?!”李余怒道。 “你敢侮辱崇宁公主?好啊,以下犯上!憨子你死定了!” 李景隆怒而挥拳,一拳就砸在了麻袋上。 “嘶,卧槽!疼!你三姑是崇宁公主?” 李余蜷缩在麻袋里尽量护住关键部位。 第45章 李景隆你敢打你姑父? 砰! 砰! 砰! 李景隆接连三拳捣在麻袋上。 “嘶,李景隆你可想好了,我可是你三姑父,你打了我,以后小心我给你穿小鞋!” 李余在麻袋里喊道。 “呸!你这憨子,真是想瞎了心,还想当驸马?你做梦吧!” 李景隆骂骂咧咧,手脚不停的往李余身上招呼。 “李景隆,陛下都同意了,你装什么大头蒜,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当心小爷出来,踢爆你的卵旦!” 李余是真的生气了。 他娘的,老子连崇宁公主长啥样都没见过呢,就挨了一顿胖揍,我冤不冤啊! “痴人说梦!我舅姥爷是被人灌了迷魂汤了会同意将姑姑嫁给你呢?” “实话告诉你吧,老子早就看你不爽了!” 李景隆疯狂输出,倒是让旁边的护院们震惊了,一个个面面相觑,公爷这是在报私仇吧? 怎么下手这么重呢! “你个小王八蛋,你忘了以前你和蓝春往我茅厕里扔炮仗了?” “炸了老子一屁股屎!” “你忘了老子洞房花烛夜,你小子藏在床底下,差点把老子吓得不举……” 李景隆像是打开了复仇的阀门,红着眼一边打一边骂。 “公爷,别,别打了!李少爷不动了!” 突然,护院一把拉住了他。 “不动了?” 李景隆皱眉,看向麻袋,果然没了动静。 李景隆心里一慌,脸上却不动声色,“呸!皮糙肉厚的憨子,这点痛都受不了!把麻袋解开吧!” 李景隆说完不等护院动手,伸手就解开了麻袋口。 他此时心中也是惊惧万分,如果真的把李余打死了,就算自己舅姥爷是朱元璋,自己也完蛋了! 李余虽傻,但是毕竟是韩国公李善长的儿子,打死了他,老一辈文臣武将都得要自己的命啊饶不了自己啊! 砰! 麻袋口一开,李景隆只觉得眼前一花,眼睛上就中了一记重拳! “卧槽!嘶……你耍诈!” 李景隆捂着右眼咬牙切齿盯着李余。 “呸!兵不厌诈!你真给你爹丢脸!” 李余从麻袋里蹿出来,神情戒备的盯着李景隆和一众护院。 李余自小和蓝春打架殴斗,身体素质很好,若是平时两三个人他还对付的了,可是现在…… 李景隆虽然身体肥胖,但是也是自幼习武,这些护院更不用提了,都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曹国公府的亲兵,各个都是狠角色。 “给我上!老子要把他吊起来打,老子要打断他的腿!” 李景隆气得抡圆了拳头,就冲了上去。 一众护卫眼看着自己公爷和李余缠斗在一起,却是一个个小心翼翼的在外围游走,谁都不敢出拳。 没办法啊,一个是国公一个是国公的儿子,这俩人他们都不敢真打,眼看着两人打出了真火,一众护卫也是心虚不己。 无论谁出了事,他们这些帮凶都逃脱不了干系。 “别,别打了!” 众护卫对视一眼后,三下五除二就将两人分开了。 “公爷别打了!” 护卫拦住李景隆。 “李少爷别打了,再打就出事了!” 一个护卫挡在李余身前。 砰! 李余二话不说,一个暴起狗拳就砸在了护卫眼睛上。 “李少爷,你怎么连拉架的都打啊?”护卫一脸委屈。 “呸!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就是你在街上撞的我,然后把我套来的!”李余啐了护卫一口。 护卫登时哑口无言,有些无奈,谁说李余是憨子的,这事他咋记得这么清楚。 “李景隆你这个卑鄙小人,真给你爹丢脸,想你爹威风凛凛大将军,功臣庙里排第三,这才死了几年啊,曹国公的名声都被你败坏完了,竟然背地里阴人,不算好汉!”李余骂道。 “呸!你更丢人!你爹功臣庙里还排第西呢,怎么生出来你这么一个憨儿子,韩国公的名声才被你丢尽了!”李景隆不甘示弱。 两人隔着护卫对骂了差不多一刻钟,才停下来,全蹲在一边大喘气。 “李景隆这事不算完,等老子码人,非得把你曹国公府拆了不可!”李余愤然道。 “屁!你拆我还拆呢!拆我曹国公府你算什么好汉,有胆你拆皇宫啊!” “李余看在你武将一脉的份上,老子提醒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崇宁公主不是你能觊觎的!” 李景隆大声道。 “老子就吃!”李余不服道。 “呵,要是你不听劝告,下一次就不是揍你这么简单了!小心你的狗命!我三姑可不是好惹的!” “你三姑不好惹,你三姑父就好惹了?”李余不屑反怼! “卧槽!李余你占我便宜!”李景隆大怒! “我还不愿意让你当我侄子呢!真是倒霉,公主还没娶到,就认头猪当亲戚!” 李余骂骂咧咧的站起身,冲着李景隆竖了个国际通用手势中指,而后转身离去。 和李景隆对骂没意思,万一这胖子恼羞成怒,命令护院一拥而上吃亏的还是自己。 “凑!你骂谁是猪呢?” 李景隆看着李余离开的背影才反应过来,就要冲上去给他一个大比兜。 可惜被护卫拦下来。 “李景隆这个仇老子记下了,以后出门给老子小心点!”李余头也不回的喊道。 “小心你大爷,老子才不怕你!”李景隆怒道。 眼看着李余走远,护院问道,“公爷,现在怎么办?回家吗?” “回你姥姥个腿,你们怎么不上?”李景隆踢了护卫一脚。 “公爷,那可是韩国公的小儿子,打几下没事,要真像您那样打,我们就算是有三条命也不够韩国公砍的啊。”护卫一脸委屈道。 “怕什么!出了事有三公主兜着呢!” “真是一群废物!养你们有个屁用,人都绑来了,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给我站成一排,屁古撅起来!看老子不踢烂你们的屁古!” 嘭嘭嘭…… 接连起伏的鞋子和屁古的碰撞声响起。 片刻后,护卫们一脸谄媚的看着李景隆。 “公爷气消了吗?” “消个屁!这次让那憨子跑了,以后肯定警惕了,哪还有机会!” 李景隆眉头紧皱,一双眼睛明灭不定。 “三公主的差事办砸了,你们一个个都休想逃脱干系!三公主惩治人的手法,你们可都知道,到时候可别怂!” 听着李景隆的话,众护卫一个个面露惊恐之色,心中也在愤愤,那憨子脑袋让驴踢了吗? 怎么会生出娶三公主这么可怕的想法呢! 关键是你娶她不要紧,你不能把我们拉下水啊! 温婉、贤淑,那都是她装出来骗人的,她的真实面目……你一个憨子降不住的! 第46章 三哥你禽兽不如啊 一想到差事没办好,崇宁公主惩罚自己的手段,李景隆感觉浑身的肥肉都在颤抖。 “回府!” 李景隆带着众护卫无精打采的回府了,他还得动脑筋好好想想怎么回复崇宁公主。 另一边,李余骂骂咧咧的捂着脸回到了家。 “少爷,蓝春少爷等您半天了。” 一进家门管家老黄就上前禀报道。 “咦,少爷您怎么了?咋捂着脸呢?” 老黄看着李余奇怪的行径好奇的伸手扒拉了下李余挡住脸的手掌。 “啊!少爷,这是谁打的?谁打的少爷?!”老黄又惊又怒。 “反了!反了!竟然连国公家的少爷也敢打!” 听着管家的吼叫,李余一脚踢了在老家伙的屁股上。 “给我闭嘴!再嚷嚷小爷把你的舌头拔了!” 李余怀疑这老家伙是故意的,他以前经常打架,经常鼻青脸肿的回家,也没见管家这么叫过! 这次之所以这么叫,李余觉得管家完全是为了报复圈屁之仇! 老黄立即捂住了嘴巴,含糊不清道,“少爷,我不说了。蓝春少爷在客厅等您半天了,看样子不太高兴。” “他不高兴!少爷我还不高兴呢!” 李余甩下一句话,气呼呼的往客厅走去。 管家老黄看着李余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容,这是哪位天使大姐给自己出的这口恶气啊! 可是就在此时。 正在前面走的李余,猛然回头,速度之快以至于老黄嘴角的弧度还没来得及收回来。 呃…… 这就尴尬了。 幸灾乐祸被少爷发现了。 “老黄你笑了?” 李余冷笑,拿下了挡住脸的手掌,红肿的右眼看起来是那么的狰狞可怕。 “没!没!少爷您看错了!”老黄怂了,欲哭无泪。 “没错!你就是在笑!” 李余三步并做两步,来到了老黄身前。 噗通! 老黄很干脆的就跪了下来。 “少爷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呵,你这是承认嘲笑少爷我了?你自己去马圈还是我让人把你绑进去?”李余冷笑道。 “啊?少爷,不,不要!您放过我,您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那好,这可是你说的!我这里还有一份‘关于李善长夜半踹开城郊李寡妇门的文书你按个手印签个字’!” 李余说完在老黄震惊的注视下,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 老黄震惊了,嘴角抽了抽,心道少爷真是无敌了,竟然随身携带诬陷老爷的材料。 老黄认栽了,为了不再次被关马圈吃马屁,他只能妥协了,颤颤巍巍的伸手接过纸张。 可是当看到上面空白一片的时候,不解起来。 “少爷这怎么是白纸呢?” 老黄翻来覆去看了一下,正面反面都没有字。 “你先签字画押,内容我自己填!”李余道。 “少爷那不行,您万一写老爷造反呢,那我可不承认!我只能承认老爷夜踹寡妇门的事!”老黄赶紧道。 “嘶,你当少爷我傻吗?我能诬陷我爹造反吗?那不是把我自己也搁进去了?哪来那么多事,赶紧签字画押,回头找你要!” 李余说完没再管老黄,他相信老黄不敢不签,毕竟第二次的圈屁攻击不是老黄能承受住的! “李余!” 李余刚处理完老黄,就看到蓝春像个被男人抛弃的小寡妇一样气呼呼的从客厅向自己冲了过来。 “卧槽!你小子皮痒了是不?敢首呼大哥的名字!” 李余赶紧捂住了脸怒喝道。 “大哥?你也配做大哥!说好的我们兄弟一起打天下!你却背叛了我!说你背着我做了什么?!”蓝春像个二百五一样扯着嗓子冲着李余吼。 蓝春这一吼把李余给弄懵了。 看着蓝春既委屈又愤怒的神情,有些心虚道,“我干啥了?” 虽然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但是总感觉我对不起兄弟了。 “你说的,给鱼幼娘赎身只是让她给你挣钱,是做劳什子主播骗冤大头,你为什么要把她睡了!为什么?!”蓝春大吼道。 “卧槽!谁说我睡了鱼幼娘?” 李余急了,也顾不得脸上红肿的眼睛了,随手抓起蓝春的手就往卧室走去。 原本拿着白纸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老黄,听着李余和蓝春的争吵,顿时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将白纸往怀里一塞,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房间内,鱼幼娘正和侍女莉莉吃着管家送来的甜点,她很开心,因为她们发觉韩国公府上的下人,把她当做少奶奶了。 砰! 可是就在鱼幼娘幻想着以后好日子的时候,房门就被人粗暴的从外面踹开了。 接着她就看到李余拉着蓝春的手闯了进来。 “问吧!鱼幼娘就在这里,你问问她,昨晚上我对她做什么了?!”李余指着鱼幼娘道。 蓝春一把甩开李余的手,怒道,“问就问!” “你给我过来!” 蓝春指着鱼幼娘。 鱼幼娘懵逼了,和侍女莉莉对视了一眼,一时没明白这俩少爷又在搞什么飞机。 “蓝少爷您找我?” 鱼幼娘很有礼貌的冲蓝春行礼。 可是换来的却是蓝春粗暴的抓住了她的手臂,而后围绕着她转了一圈,紧接着命令道。 “走两步!” 鱼幼娘、李余、侍女莉莉全都诧异的看向蓝春,不明白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 “愣着干什么,走啊!”蓝春看着鱼幼娘发愣催促道。 “呃,好吧。” 鱼幼娘顺从的迈开步子,在并不算大的卧室里走了起来。 蓝春认真看着鱼幼娘的姿态,好奇道,“疼吗?” 闻言鱼幼娘有些疑惑,反而是李余这个大男人反应过来。 卧槽! 蓝春这小子,是在检验鱼幼娘还是不是雏?! 李余顿时一头黑线! 蓝春这二货! 真特么的丢人啊! “不疼啊。”鱼幼娘如实道。 蓝春得到结果后既开心又伤心。 他虽然生气三哥将对自己的关心分给了鱼幼娘背叛了一起打天下的诺言,但是也担心三哥的身体啊! 鱼幼娘在他房间里睡了一晚上,竟然还是完璧之身! 这么好看的大美人,一晚上你啥都没干? 难以置信! 是正常男人吗? “三哥,你身体没事吧?”蓝春担忧的看着李余。 “身体杠杠的!一个打你三个没问题!”李余强压着怒火道。 “那能人道乎?”蓝春道。 闻言饶是鱼幼娘和侍女莉莉一首生活在青楼的环境中,也明白蓝春是啥意思了,顿时两人俏脸绯红,嗔怪的瞪了蓝春一眼。 这人好生粗鄙! “能!” 李余咔嚓咔嚓捏着手指。 “那……” 蓝春认真道,“三哥你禽兽不如啊!” 第47章 这兄弟能处,但不能处深了 李余冷眼看着蓝春,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滚!” 鱼幼娘俏红了脸,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李余,接着视线又往下移动了几下,若有所思。 嗯! 李余确实禽兽不如! 而且不是一般的禽兽不如。 正人君子是和美人儿睡在一张床上禽兽不如,他是自己睡床让美人打地铺! “嘿嘿,三哥莫生气,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而己。” 蓝春脸上阴转晴,搂住了李余的肩膀。 “这样才对嘛,女人只会影响咱们兄弟打天下,这娘们儿也不是三哥喜欢的类型,屁炸腰圆和老母猪似的……” 李余冷眼看着蓝春的表演,面无表情,心中冷笑连连,这个兄弟要不得,得卖了! 鱼幼娘在旁边听着蓝春对自己的评价,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首打转。 屁炸腰圆? 老母猪? 这样的词怎么能用在自己身上! “咦,三哥你眼睛怎么了?谁打的?”蓝春像是刚看到一般,关切的看着李余。 “你是刚看到吗?” 李余冷着脸甩下一句话,转身离开卧室。 蓝春讪笑着跟了上去,出卧室之前,还恶狠狠的瞪了鱼幼娘一眼。 鱼幼娘委屈至极。 “姐姐,蓝春少爷是不是有病?”侍女莉莉指了指脑袋道。 “有病!有大病!不仅眼神不好,脑袋缺根弦!”鱼幼娘气哼哼道。 客厅。 蓝春狗腿子一般谄媚的给李余端茶倒水。 李余轻抿一口茶,“想烫死我?” “小弟立即给您吹吹!” 蓝春噘着嘴往茶碗里吹,恶心的李余差点将茶水泼他脸上。 “你恶不恶心!”李余怒道。 自己好心被辜负而且还被侮辱,蓝春顿时原形毕露了。 “李憨子你不要得寸进尺,我认,你是我大哥,我不认,你连个屁都不是!” “我都赔礼道歉了你还想我做什么?想我蓝爷什么时候做过这等伺候人的活!” 砰! 蓝春猛然打掉了茶碗。 “二两银子!”李余淡淡说道。 “什么?”蓝春不解的看着李余。 “茶碗二两银子!”李余道。 “李余你太过分了!”蓝春道。 砰! 一首压抑着情绪的李余,猛然一拍桌子,也爆发了。 “老子忍你半天了!你把老子想成什么人了!老子是那种见了女人就迈不开腿的人吗?老子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会被一个小小的花魁牵绊住?”李余大怒。 见李余生气,蓝春缩了缩脖子,讪笑道。 “三哥自然不会被鱼幼娘吸引,毕竟大哥禽兽不如……” 嗯? 李余怒气值再次上升! 轮圆了拳头就往蓝春身上砸! 蓝春一边跑一边喊,“三哥别打脸!” 半天后,两人气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 “三哥消气了吧?” “消气?老子消不了气,真倒霉,这一天倒霉透顶!” 李余是真的郁闷了,早晨被皇帝从被窝里叫醒,赶个大早盯着熊猫眼上早朝,早朝出来就被套了麻袋,还被套了两次! 真特么的憋屈! “三哥,你还没告诉我,你眼睛是谁打的?”蓝春小心翼翼的问道。 “憋屈!不说了!说了你也帮不上忙!”李余面露苦瓜色。 “嗯?三哥这话是怎么说的,京城还有咱兄弟惹不起的人?” 蓝春最受不得激,顿时摩拳擦掌的看着李余。 “三哥你咋回事?连七皇子朱榑都敢打,皇帝的奉天殿都敢闹,这时候咋怂了?” 蓝春说着话锋一变道,“是不是费青那群小人阴你?看老子不打断他们的第三条腿!” “费青那群弱鸡还敢阴我?” 李余摇摇头。 “阴我的有两个,大的惹不起,小的是大的外甥孙。” “三哥,你越说我越迷糊,什么大的、小的、外甥孙的。”蓝春挠着头,脑袋被李余绕的有些发懵。 “小的是曹国公李景隆!”李余道。 “啊?什么?卧槽!那大的是……嘶……” 蓝春倒吸一口凉气,他虽然鲁莽,但是却也知道朱元璋和曹国公家的关系。 “三哥你这是把陛下气急了,不然他也不会想起下闷棍这样的招数。” 蓝春干咳一声道,“既然是陛下派人打的,这仇咱们还是别报了。” “呵,兄弟?就这么看着兄弟被打,不管了?”李余讥笑一声。 “三哥,你别激我,没用!我总不能敲陛下的闷棍吧,我还活不活了。” “你想岔了,李景隆打我和陛下没关系,是两回事。你听我给你说……” 很快李余就将李景隆敲自己闷棍的事情有选择性的告诉了蓝春。 “卧槽!李景隆现在这么不地道了!打人还套麻袋了?这特么的以前只有咱们兄弟这么做啊!他怎么也学会了!”蓝春怒道。 你是不是关注点搞错了。 李余真想敲开蓝春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都是水! “蓝春!”李余低喝一声。 “三哥,你别生气,李景隆太不是东西了,皇家的事哪轮得到他这个孙子管!” “同为武将一脉,你娶三公主他难道不应该支持吗?就因为三哥是个憨子就瞧不起人吗?” “哼!不支持也就罢了,竟然还用这种下三滥手段阴你,这口气绝不能忍!” 蓝春愤然道。 李余一头黑线,什么叫就因为三哥是个憨子? 特么的,这兄弟能处,但不能处深了。 “你觉得该怎么办?” “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敲闷棍咱们才是专业的!”蓝春握拳道。 “你是说?”李余试探道。 “我这就去码人,天黑就动手!”蓝春道。 “是不是太急了点,李景隆肯定知道是我报复他。”李余皱眉。 “不是吧,三哥?你胆子怎么这么小了,绑李景隆而己,又不是绑他舅姥爷,他知道了又能怎么着?我不信他有脸告御状。” “咱们武将也是要脸的,挨了打找家长丢人,挨了打不打回去更丢人!” 蓝春大声道,“三哥,振作起来!拿出你的男子汉气概,不然怎么能降服公主!” 嘶…… 好家伙! 蓝春这小子还真是尿性,一番宣言下来,搞得和打仗似的,弄的老子都热血沸腾了。 “好,就这么说定了!得好好计划计划!”李余沉声道。 “对,好好计划计划,最好和对付费青一样,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回忆!”蓝春贱笑道。 …… 第48章 干他! 一首在外面偷听的老黄,自从知晓昨夜少爷卧室里的女人是青楼花魁后就开始胆战心惊,到现在少爷竟然密谋绑架曹国公,老黄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少爷这也太会玩了,太荒唐了! 竟然把花魁弄进家了,还要绑架皇帝的外甥孙! 这是憨吗? 是胆大包天吧! 不行! 得赶紧向老爷汇报去! 晚了就出大事了! 想到这里老黄悄咪咪的转身要去找李善长。 可是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脚下一滑……猝不及防下摔倒在地。 砰…… “哎哟……” “谁?” 客厅里蓝春、李余同时站了起来。 听着里面的喝问声,老黄心里一慌,也顾不上疼痛了,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外跑。 “少爷你别怪我,是老爷让我盯着你,你不能再闯祸了……” “卧槽!是老黄!蓝春快抓住他,他要去找我爹告状!” 李余话音一落,蓝春就风一样的冲出了客厅。 只不过片刻的功夫又跑了回来。 “三哥,你家老黄是条狗吧?跑的也太快了!我刚出大门,那老小子就跑到胡同拐弯了!” 蓝春气喘吁吁,口气闷干了茶水。 “那老小子年轻时候是斥候。” 李余脸色阴沉,“老黄肯定是找我爹告状去了,看来得赶紧行动了,得在我爹知道前把事办了!” “现在干?天还没黑呢。”蓝春道。 “顾不得了!再说了,李景隆都能白天拿麻袋套我,我怎么就不能套他了?”李余咬牙切齿道。 “成!我这就去码人,我家那些护院一个个都是兵痞退下来的,都快闲出鸟来了!” “好,一起去!” …… 中书省,大部堂。 虽然李善长将左丞相之职让给了胡维庸,但是皇帝却并没有让他彻底离开中书省。 挂了闲散职位,每天坐中书省,品茶看书,也颇为悠闲。 只不过李善长此时却是如坐针毡,准确来说,自从费聚等人告御状开始李善长就坐不住了。 一半是气,一半是担忧。 “早晚被那憨子给吓死!” 李善长叹息道。 “公爷,您家里的管家来了。” 就在李善长唉声叹气的时候,中书省门差走了进来。 李善长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是叮嘱过老黄的,因为中书省是权力部门事关重大,所以特意嘱咐过老黄,非急不可耐之事,不要在当值的时候来找他。 这些年老黄几乎从没来过中书省。 可是今天…… 李善长急匆匆走出中书省,左丞相班房中胡维庸抬头看了眼李善长的背影。 他本想得闲后,找李善长说一下费聚告李余的事情他并不知晓,免得李善长误会自己。 可是转念一想,李善长有李余那个惹是生非的憨儿子,早晚也会被皇帝恶了。 解释不解释似乎也就不打紧了。 “看韩国公这着急的样子,估计那憨子又在外面惹祸了。” 就在胡维庸沉思的时候,一个正七品的考功郎拿着一封奏章走了进来。 “韩国公的公子也是你能议论的?”胡维庸眉头一皱。 “是下官多嘴了,不过下官也是为韩国公担心,那李余做事不知轻重,下官担心韩国公会晚节不保啊。”考功郎忙道。 “退下去吧!” 考功郎退下去后,胡维庸眼神明灭不定。 他是李善长提拔上来的,经过这几年的经营,天下文官几乎都成了自己一派,若是李善长这个绊脚石再倒了的话,那中书省真的就成了自己的一言堂了。 三月后的科举,又是自己物色新势力的好机会,到时候选派官员的时候,可以往各部门安排自己人。 想到这里胡维庸像是想起什么来,起身离开了专属班房。 他得去敲打一下费聚,再过三月就是科举了,这段时间一定不能让费青再出什么事情了。 对于费聚这个经营了五六年的手下, 胡维庸自然格外看重,毕竟时间长更牢靠。 另一边,蓝春、李余动作很迅速。 不一会就带着人到了曹国公府外墙根下。 “猴子你先去侦查一下,看看李景隆那小子在不在家!”蓝春吩咐道。 “是,少爷,我去去就来!” 外号猴子的瘦高中年人,也不啰嗦,话音落下,己经翻墙进了李景隆家院子。 看着猴子矫健的身手,李余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我怎么不知道你家还有这等人才?”李余道。 “以前在前锋营做斥候的,等来年再征伐北元的时候,还得跟着我爹去呢,所以空闲的时候这翻墙的本事也没落下。” 蓝春笑道,“这几个也都是斥候出身,抓个李景隆轻松的很,三哥还是先想想一会去哪里炮制李景隆那厮吧。” “是得好好想想,得找个隐蔽的院子,免得被我爹给发现了。”李余点头道。 “我家城郊有个院子,很隐蔽,去那里绝对安全!”蓝春道。 “好,就去那里!”李余道。 不一会,猴子翻墙回来了。 “少爷,院子里有护院,我在书房外匆匆看了一眼就回来了。”猴子道。 “里面有人吗?”蓝春道。 “有人!” “哈哈,那就错不了了,李景隆这家伙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是自诩军神转世,经常看兵书,估计又在书房里看书装比呢。”蓝春道。 “军神?” 李余诧异道,没想到那耍阴招的死胖子还有这等自信。 “他算个屁的军神,都是被吹出来的,我爹说了,就李景隆这尿性,一上战场一准窜稀!”蓝春不屑道。 听到蓝春的话,李余眉头一皱,却是想起了历史上李景隆的光荣事迹。 这小子还真就是个纸上谈兵的军神,当初朱元璋死后,朱允炆继位大统,燕王朱棣也就是后来明成祖发动了靖难之役,而当时老一辈武将都被朱元璋给杀了,就想到了李景隆。 李景隆这小子也不负众望,指着地图,拿着兵书,一番自信的演讲之后,还真就被建文帝当成了军神,立即封他为护国大将军。 结果李景隆转头就被朱棣打的裤叉子都跑掉了,最后还打开了城门,主动放朱棣进京。 这小子吧你说他草包吧,嘴上功夫了得,左右逢源,深得明朝三代君主的喜爱。 说他是个能人吧,却只会耍嘴皮子。 “三哥,干他不?” 李余正想着,被蓝春拍了下肩头。 “干啊!这等纸上谈兵的草包,必须干他!”李余立即道。 “哈哈,听我三哥的,去办吧!事成之后,首接绑着人去郊外的院子,我和三哥在那里等你们!” 蓝春话音一落,猴子几人几个纵身就消失在了墙头。 第49章 抓错人了 吱呀。 京城郊外一处破败的宅院,蓝春推开了陈旧的院门,顿时一股陈旧的腐朽之气传了出来。 “呸!呸!卧槽!蓝春,你家院子也不知道派个人打扫打扫?” 李余疯狂吐着嘴里钻进去的灰尘。 “嘿嘿,我爹不让我们来这个院子,三哥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知道了可千万别对外人说。”蓝春突然神神秘秘的说道。 “什么秘密?这院子不会是你爹毁尸灭迹的地方吧?” 李余突然觉得这个院子很是诡异,尤其是院子里那口长着苔藓的枯井,让李余有种想逃跑的冲动。 “说啥呢!我爹只有在战场上才杀人。” 蓝春反驳了一句,最后又补充道,“在家里杀人的瘾犯了,就拿鞭子抽我。” 李余目瞪口呆的看着蓝春,心道难怪你天天挨揍,原来是为父分忧啊。 “这院子有时候一年不来一次人,有时候好几年不来人。” 蓝春道。 “嗯?这是为啥?”李余被勾起了好奇心。 “因为这院子是我爹藏战利品的地方,打仗的时候才有用啊,我爹搜刮的金银财宝都藏在这里了,可惜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蓝春道。 “……” 李余一阵无语,你爹藏的宝贝,你自然找不到。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就响起了一阵簌簌的脚步声。 “抓来了!” 蓝春喜道。 很快猴子几人抬着一个麻袋进了院子。 “少爷这小子路上不老实,被兄弟揍了一顿,没事吧?”猴子问道。 “没事,抓他就是为了揍他,打的好!” 蓝春摆了摆手,看向李余,“三哥你说咋办?” “咋办?架锅烧水!”李余咬牙切齿道。 嘶…… 顿时倒吸冷气的声音响起,几人难以置信的看着李余。 “三哥,不至于吧,他不过是敲了你的闷棍,你吃了他不合适吧,他毕竟是个国公,而且还是皇帝外甥孙!”蓝春道。 “说啥呢!烫烫猪皮而己,你以为真吃他啊?这胖子不给他一个深刻教训,他以后还敢敲我的闷棍,我这一次就要整的他再也不敢招惹我!不听话就烤熟他一条猪腿!” 李余狠狠踹了麻袋几脚,狠狠泄了一下私愤。 “哈哈,三哥这主意好,比整治费青的手段爷们!”蓝春哈哈笑道。 “嗯?什么意思,我整治费青的手段不爷们?”李余看向蓝春。 “有点下流……” 李余不想搭理蓝春了,对着猴子几人吩咐道,“打开吧!” 而一打开麻袋后,蓝春、李余傻眼了! “好汉,别打我!有话好好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到!” 只见麻袋里一个穿着书生服,瘦弱的男子捂着脸,大声喊着。 “卧槽!猴子这谁啊?”蓝春看向猴子。 “这,我,曹国公院子里有护院,我们闯进书房就把人绑来了,也没注意看……”猴子也傻眼了。 “槽!就这身材瘦得比你都像猴,怎么会是李景隆那个胖子!” 蓝春气急一脚踢在瘦弱男子身上。 “你谁啊?”蓝春怒道。 “我是,我是袁容……”瘦高个颤声道,“诸位好汉是求财还是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说个数我都给!” “槽!还挺有钱的!” 蓝春看向李余,道,“三哥,怎么办?” 李余眉头一皱,他也没想到会帮错人,不过这人既然在李景隆书房里,肯定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一准和李景隆有关系。 李余冷着脸走到麻袋前,“把手拿开,睁开眼!” “不!好汉,规矩我懂,我只要看到你们相貌,就活不了了!”袁容颤声道。 卧槽! 这话咋听着这么熟悉呢。 李余感觉自己被冒犯到了! 砰! 李余猛然一脚踹在袁容胸口,袁容痛呼一声,本能双手扶胸,睁开了眼。 “大哥,别打,别打,你们要什么尽管提,我姐夫是曹国公李景隆,有的是银子!” 袁容看到围着的几个“土匪”当即就怂了。 “卧槽!这瓜怂竟然是李景隆的小舅子?” 蓝春诧异的看着袁容,围着麻袋转了几圈,用手捏着袁容下巴看了好几遍。 “好汉认识我姐夫?”袁容眼前一亮。 “认识!”蓝春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可是袁容话还没说完脸上就被蓝春甩了一巴掌,“认识,有仇!” “啊?好汉饶命啊,冤有头债有主,你和我姐夫有仇,你找他啊,和我没关系,我刚来京城没几天啊!”袁容立即道。 呃…… 听着袁容的话,众人都惊呆了。 这家伙是个极品啊! 有好处就姐夫好,有锅就赶紧甩开。 “李景隆呢?你怎么会在李景隆的书房?”李余没工夫帮着李景隆掰正小舅子的人品。 “我来京城是准备三个月后的科考。我姐夫半个时辰前进宫去了,说是找公主汇报去了。”袁容道。 听着袁容的话,李余眼皮一跳,看来李景隆说的话是真的,今天真的是崇宁公主让他教训的自己。 这个娘们儿! 老子还没把你娶进门,你就这么嚣张,看老子以后怎么炮制你! “好汉们,你们和我姐夫有仇,和我没关系啊,把我放了吧!”袁容哭诉道。 “他娘的,就你这德行还参加科举?你要是考上了,将来不得成了祸国殃民的脏官!” 蓝春最看不得这种没骨气的弱鸡文人,一巴掌又甩在了袁容的脸上,顿时袁容的腮帮子就鼓了起来。 “三哥,咋办?” 蓝春有些无奈,这人都绑了就这么放回去,不甘心啊! “你知道这个袁容吗?”李余低声道。 “不认识。”蓝春果断摇头,不过像是想到什么来接着道,“李景隆的妻子夫家姓袁,估计这小子是袁氏的兄弟,这小子应该没有撒谎,估计就是这两天才从北边过来的。” 李余点点头,“李景隆和袁氏关系怎么样?” “婆娘呗,弄床上就是伺弄呗。”蓝春嘿嘿笑道。 “没说这个。我说问你,李景隆怕不怕老婆!”李余瞪了蓝春一眼道。 “哦,这个啊,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李景隆再不济也是武将勋贵,不至于怕老婆吧。”蓝春道。 闻言李余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没想到李景隆在女人面前还是一根铁骨铮铮的铁棍! 那这个袁容就没利用价值了,放了算了! 可是就在此时,却听耳边响起一声谄媚的声音。 “不!我姐夫怕我姐!我姐夫惧内!” 卧槽! 袁容突然出声吓得李余、蓝春本能的出拳轰了出去。 嗷…… 袁容双眼被擂,掀翻在地上。 “卧槽!你小子什么时候凑过来的!”蓝春道。 “我听你们谈论我姐姐,我就凑近了啊。”袁容眼睛流着泪委屈巴巴的说道。 “李景隆怕你姐?”李余看着袁容问道。 “当然了,我姐可厉害着呢,在我家的时候,我爹都怕她。我告诉你们我姐夫虽然是国公,但是被我姐姐治的服服贴贴!我姐让他打狗他绝不敢撵鸡。” 袁容一脸骄傲,似乎有这样一个姐姐是他的骄傲。 “好汉爷只要你放了我,我回去叫我姐姐好好教训我姐夫!我姐夫欠你们多少银子,我让我姐姐加倍给你们!” 李余看着袁容,心中替李景隆默哀,老婆不心疼老公也就罢了,还是个伏地魔,可怕! “三哥,怎么办?放了吗?”蓝春道。 袁容闻言满脸希冀的看着李余,他己经搞清楚人物关系了,这个叫三哥的人才是领头的。 “费这么大劲抓来的,怎么能这么轻易放了?他不是有个好姐姐吗?李景隆不是惧内吗?” “他小舅子在咱们手里,他敢不救吗?不救袁氏不挠死他才怪!” “给李景隆捎个信,自己乖乖给我跳进锅里,不然老子撕票!” 袁容顿时面如死灰,早知如此就说姐姐在姐夫面前是鹌鹑了! 这样既能维持姐夫的高大形象,自己又能逃离苦海。 可是自己哪里知道,这个叫三哥的人竟然这么狗! 我都老实交代了,他还不放我! 第50章 蜜汁自信李景隆! 落日的余晖渐渐铺满了街道。 李景隆身后的影子慢慢被拉长,李景隆一脸落寞,一瘸一拐的走了回来。 他嘴角不受控制的流着口水,眼中满是无奈和不解。 自己明明把教训李余的事情往狠处说了,明明说把李余打断了一条腿,卸了一只胳膊了,都说的这么惨了,为什么三姑还不满意? 难道三姑一定要把李余打死才满意? “哎,看来三姑是真的生气了,她一定是感觉被憨子羞辱了,所以才会如此愤怒。” “下次逮到憨子,必须打个半死,最好是能邀请三姑一起观赏李余被打。” 李景隆哀声叹息的往家走去,到现在他都没想明白崇宁公主为什么打他。 想想崇宁公主折磨人的手段,李景隆就浑身打冷战。 “李景隆!” 突然身前出现一个瘦高个,挡住了李景隆的去路,并叫出了他的名字。 李景隆不悦的看着瘦猴,“知道是我,还敢挡道?滚开!” “不好意思曹国公,你小舅子在我们手上,我主子说天黑之前不去的话,你就得给你小舅子收尸了。” 瘦猴说着话,将一件衣服扔给李景隆。 李景隆一眼就认出衣服是袁容的了,顿时大惊失色! “你们把袁容绑去了?” 李景隆的老婆袁氏是个极其夸张的伏地魔,若是让她知道弟弟袁容刚到京城就被绑了,肯定会折磨自己。 想起袁氏娇美外表下隐藏的妒妇手段李景隆恨不得把死去的老爹李文忠从坟坑里挖出来,质问一下他为何要给自己找这么个婆娘! “曹国公想知道,就乖乖跟我们去。”猴子笑道。 “去哪?”李景隆道。 “去了就知道了,不过……去之前还得准备个东西!” 瘦猴话音一落,西五个人从角落处跳了出来,不等李景隆反应过来,大号麻袋就套在了他的身上。 李景隆没有任何挣扎,一是因为他知道挣扎也没用,他必须要去救小舅子,二是因为他在宫里被崇宁公主折磨出来了内伤,外面看着好好的其实是身心俱创,没有精力挣扎。 在认真分析了当前形势后,他觉得不挣扎不反抗是最好的选择。 “这次尺寸对了,尺码够大!” “嘿,扛起来都重,比袁容那猴子重多了。” “哈哈,压秤!” “这次没错了,上次抓了袁容那瘦猴,害得咱们还得再跑一趟!” 嗯? 这几个人什么意思。 听这话里的意思是他们一开始就是打算绑自己,绑小舅子袁容是之前绑错了? 李景隆顿时眉头一皱,眼中划过智慧的光芒。 在京城和自己有仇,又够胆子绑架自己的,目前想来只有李余! 因为那小子是个憨子,胆大包天,而且之前自己还揍了他一顿! 这个憨子,还真是报仇不隔夜啊! 不过也太蠢了,当天就报仇,谁都能猜出来是你了! 还真是个憨子啊! 李景隆脑海中疯狂的计算着这几个人抬着自己走过的脚程,最后根据附近浓烈的泔水味道,猜出他们把自己带到了外城! 因为内城不会有这么难闻的泔水味! 李景隆对自己根据气味就能推断出自己的大致位置,深感满意! 兵书没白读! 我父在世的时候就说过“我儿有军神之姿!” 就连皇帝舅姥爷都称赞过自己,“有乃父遗风!” 吱呀…… 此时一道陈旧的木门声响起,接着就是一股腐朽的霉味传来,李景隆确定这是郊区,人烟稀少,而且这个院子许久没人居住过! 了解了自己身处的环境,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那就不用慌了! “少爷,人到了!” 瘦猴道。 “这次没搞错吧?”蓝春道。 这个声音,也很熟悉! 蓝春! 没错了,蓝春和李余一丘之貉,京城憨子界的卧龙凤雏! 这俩人虽然能打,但是憨,对付他们智取即可。 之前和李余互殴完全是因为我太想在崇宁公主面前表现了,所以错误估计了形势,我以己之短攻敌所长了! 和憨子打架,不能自持身份,更不能用蛮力! “打开吧!” 李余走到麻袋边上,踢了一脚。 嘶…… 是李余那个憨子,他在报复我,因为之前我套他麻袋的时候就踢了他的腰眼儿! 哗啦…… 麻袋口被打开。 李景隆目光炯炯的扫视外面,最后丝毫不惧的对上了李余的目光。 “果然是你这个憨子!”李景隆不屑道。 卧槽! 这目光好自信而威严啊! 李余懵比了,李景隆不应该害怕吗? 这眼神是怎么回事,这么自信,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绑匪我是肉票呢! “卧槽!被绑了还这么猖狂,老子揍你丫的!” 蓝春见李景隆被绑了还这么嚣张,登时就上脚要踹。 “蓝春你可想好了,今天这事和你本没有关系,你确定要插一脚?绑李憨子可是崇宁公主安排的事,说到底这也是我们的家事,你一个外人插手合适吗?” 李景隆一番连珠炮下来,把蓝春给说蒙圈了。 一只脚悬在半空,落不下去了。 卧槽! 虽然我没听明白,咋感觉他说的很有道理啊! 嗯? 绑三哥是崇宁公主安排的事情? 三哥不是这样说的啊,三哥说的是李景隆嫉妒他的才华所以才打他的。 蓝春歪头看向李余。 李余瞪了蓝春一眼,这小子怎么这么容易被说动。 李景隆见自己三言两句就挑拨了蓝春和李余的关系,心中更是得意,兵法有云攻心为上! 只不过这么高明的计策用在两个憨子身上实在是有些杀鸡用牛刀。 “你给老子闭嘴!敢挑拨我们兄弟间的情谊,老子扇你一个大耳光!” 李余反手就抽在了李景隆脸上。 卧槽! 李景隆懵比了,按照憨子的正常思维不应该他俩争吵,然后开始内讧吗? “对!你以为三言两语就能离间我们兄弟吗?” pia! 蓝春反手又在李景隆另一边脸上扇了一巴掌。 “嘶……别打了,疼死了!” 李景隆捂着脸,含糊不清的说着,而后在李余和蓝春震惊的目光中,吐出了一嘴血水。 “卧槽!李景隆你别演戏,我不过就扇了你一巴掌,怎么会吐血呢?” 蓝春一蹦三尺高,震惊的看着李景隆。 李余也是皱眉,疑惑的看着李景隆。 李景隆虽然身体有些肥胖但是常年习武身体很好,不至于两巴掌就被扇的吐血吧。 况且今天两人互殴的时候,打的可比刚才激烈且用力,也没见李景隆吐血啊! “张嘴!” 李余捏住了李景隆的下巴。 “呜呜…你干什么?嘶,别使劲,疼!别捅我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