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挂机系统 江南嘉兴,陆家庄。 不知何时,院墙上印三排手掌印,上面三个,中间两个,下面五个,共是十个,每个掌印都是殷红如血。 庄主陆立鼎坐在大厅的椅子中,手拄单刀,望着墙上的十个血手印呆呆出神。 “哥哥临死之时曾说,他有个仇家名叫李莫愁,外号赤练仙子,武功既高,行事又是心狠手辣,预料在他成亲之后十年要来找他夫妻报仇。” “据说那道姑杀人之前,往往先在那人家中墙上或是门上印上血手印,一个手印便杀一人。 “这……这女魔头当真恶毒……我今日一直在家,这十个血手印却是几时印下的?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手,此人……此人……” 想到此处,他不由得毛骨悚然,只感到绝望。 便在这时,有个看上去十岁大小的锦袍少年走入厅中,虽是年龄幼小,却气度沉稳,举止从容。 “叔父,我看到了那墙上的血手印,想必是我父母的仇人李莫愁要到了吧?” 陆立鼎看着面前少年,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兄长幼时的样子,想到兄长英年早逝,不由得一阵心酸。 这少年正是他兄长遗孤,名为陆念愁,今年不过十岁,自三年前兄长去世后,就一直被他养在膝下。 “念愁,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大人的事情不用你来操心,快回房去吧。” 陆念愁闻言,却不为所动。 他本是后世之人,意外来到此世,成为了神雕侠侣小说中陆展元的儿子。 虽然原著中并没有他的存在,但父母生了他后,却极尽宠爱。 只可惜,父亲因病去世后,他还是没能拦住母亲,眼睁睁的看着母亲为父亲殉情而去。 如果按照原著的剧情发展,叔父陆立鼎一家,也要被无辜牵连,除了陆无双和程英外,所有人都要被李莫愁杀个干干净净。 如此情形,他又怎能视而不见? 且不说这三年来,叔父叔母对他视若己出,倍加疼爱和关心,就算是为了自己的性命,他也绝不能坐以待毙。 事实上,他的父亲陆展元与何沅君夫妻感情甚笃,对李莫愁更是又恨又惧,有哪里会给他起这等名字。 他本名叫做陆念仇,出自前唐的一句五言诗,更寻栖枳处,犹是念仇香。 乃是陆展元与何沅君闺中谈笑,饮酒赋诗之时,何沅君取笑陆展元,说他已经成婚,是不是还念着老情人。 陆展元笑称,哪里是念着老情人,分明是想着我们的念仇何时出世。 因此才有了陆念仇这个名字。 就连陆立鼎夫妇都不知他原是叫做念仇,毕竟读来相同,陆展元夫妇又去的早。 只是陆念愁早知陆家庄注定会有今日一劫,才在父母去世之后改名,想要以此撼动李莫愁心神,保全陆家庄上下性命。 陆念愁想到这里,语气坚定的说道:“叔父,李莫愁是因为与我父亲的仇怨而来。”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还请叔父允许我留下,一起面对仇人。” 陆立鼎听到侄儿这番话,不由得又是心疼又是羞愧,想他堂堂七尺男儿,却还不如一个十岁小儿更有勇气。 他当下心头热血激荡,起了与敌人拼死一战的决心。 “念愁,这些事情还用不着你这小儿来操心。” “只要叔父还活着,就绝不会让人动你一根头发。” 陆念愁还待再说,只见府里的男仆阿根匆匆进来,垂手禀道:“少爷,外面来了客人。” 此时全家即将大祸临头,陆立鼎哪里还有心思招待客人,挥了挥手道:“你说我不在家。” 陆念愁看叔父把他当小孩子一样打发,不由得感到无奈。 他虽是自小习武,可到底年幼,虽然多次请求父母外出学艺,却并不被允许。 这些年来,只是将家传的陆家刀法学习完整,逐渐登堂入室。 这陆家刀法不仅仅是刀法招式,更是包涵配套的内功心法、身法和轻功,乃是上乘的武功。 只是这江湖中,刀法素来是易学难精,以刀法成名的江湖豪客更是寥寥无几,越往高深处修行,便越看天赋。 陆念愁心智成熟,自从练武以来,日夜不辍,如今已经将三十二路刀法修炼的登堂入室,凝出内息。 练武修行,有内外之分,内家的功夫重在养气,从炼体筑基开始,到养出内力。 而后便要打通穴道,开辟人体十二正经,形成周天循环; 再之后打通奇经八脉,贯通任督,从而百脉俱通。 陆念愁心思百转间,眼前浮现出一道半透明的光幕,这便是他重生到此世的金手指和依仗。 入眼的这个挂机系统,只有一个功能,就是挂机。 挂机顾名思义,就是陆念愁获取各种武功,可以通过将该功法,放置在挂机位上挂机,来提升该武学等级,或者通过武学功法,获取自身武道境界的提升。 只要将武学放在挂机位上,那么系统就能够一天二十四小时接连不断的修行,完全不需要他去操心。 并且,通过挂机修行所获取的武学领悟,掌握度和熟练度;包括体魄、内力提升,都完美的加载在了陆念愁的身上。 一切挂机所得,皆为陆念愁千锤百炼的苦修而来。 且……挂机没有任何副作用。 要知道修炼武功,会大幅度的消耗体力、精力和内力,有时候练功出了差错,轻则受伤,重则走火入魔。 但是系统的挂机修行,陆念愁完全不会受到任何负面作用的影响。 打开系统的界面,一共有六个挂机位,前面两个都已然被点亮了。 武学境界每提高一重,挂机位就会额外开始一个。 此时,这两个挂机位。 挂机位1:六合拳法,10级 挂机位2:陆家刀法,5级 这两个挂机的武学。 每隔一小时,就会获取一次经验。 就拿六合拳法来说,这门筑基锻体的入门拳法,已然被陆念愁修炼到了第十级的境界。 一级的六合拳,每个小时,都只能获取一点经验值; 如今到了十级,每过一小时,六合拳法都能够获得十点经验值。 这十点经验的获取,代表着六合拳法本身的经验获取成长。 同时也代表着这门功法对陆念愁的体魄,进行了一次同样经验的锻炼。 而陆家刀法,作为上乘刀法,1级时就可以每小时获取八点经验值。 如今五级的陆家刀法,每小时更是可以获取五十点经验值,远远超越了十级的六合拳。 因此,对陆念愁来说,所挂机的武学越精妙,越上乘,等级越高,自身武道境界的提升速度就会越快。 只可惜,年龄幼小的他,在父母的严格管束之下,根本没有机会获取更高深的武学秘籍。 在江湖上,任何一套上乘的武学秘籍,都有可能会引起腥风血雨,根本不是如今的他可以窥觑的。 就在这时,仆人阿根已是接着说道:“少爷,那娘子不是要见你,是过路人要借宿一晚。” 陆立鼎闻言大惊道:“什么?是个女的?” 第2章 拳镇武氏兄弟 阿根道:“是啊,那娘子还带了两个孩子,长得怪俊的。” 陆立鼎闻言稍稍放心,再次确认道:“她不是道姑?” 阿根摇摇头道:“不是,穿得干干净净的,瞧上去倒是好人家的娘子。” 陆立鼎向来心善,哪怕无心待客也吩咐道:“你招呼她到客房安息,饭菜相待就是。” 阿根答应着去了。 陆念愁心中了然,这想必是武三娘了,自己母亲何沅君的义母。 只可恨那武三通,对自己的母亲心怀不轨,甚至在父母双亲去世之后,都要掘了他们的坟墓。 实在是可恨可杀! “念愁,你也快回后院去吧!” 陆念愁知道自家叔父虽是武艺平平,但性格却是刚烈,一时间也是无奈。 他到底是年龄幼小,说出的话根本不被人重视。 倒是这时,他忽然想起一事,既然武三娘子到了,那么武修文和武敦儒这一对兄弟应该也到了。 堂妹陆无双,就是因为和这两兄弟怄气逞强,才一不小心摔断了腿,甚至留下了终生的隐疾。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多留,向陆立鼎告辞之后,转身快步向着后院走去。 “给我,给我!”还没有走到后院,就隐约间听到了堂妹陆无双欣喜的叫声。 等陆念愁走入后院,就看到那墙头上,有个男孩摘了一朵花,正朝着程英扔了过去。 程英伸手接过,递给表妹。 陆无双却恼了,一把将那花儿丢在地下,踏了几脚,嗔道:“谁稀罕么?我才不要呢。” “大不了我自己摘便是!” 她心头羞恼,右足一点,身子跃起,借助那花架上垂下来的紫藤和银桂树枝干,几个跳跃间,已是看准时机,朝着那高墙之上扑去。 那墙上的男孩儿见状,不由得吃了一惊,叫道:“小心。”连忙伸出手,要将陆无双接住。 他若不伸出手去,陆无双原本可攀到墙头,但在半空中见到那男孩伸手,竟是不管不顾侧身避开,叱道:“让开!” 那空中转身是极上乘的轻功,她一个小女孩又怎会使? “啊……” 这一转身,顿时惊叫一声,直接从半空中坠落下来。 “无双小心……” 程英和墙角另一个男孩见状都吓坏了,连忙要冲上去接住。 便在这时,有一道狂风呼啸,只见一道人影从不远处疾驰而来,双臂一震,如同苍鹰振翅,直冲而起,一把将陆无双抱在怀里。 只见他身形在空中旋转,借用巧力消去下坠之势,轻飘飘的落在了地面之上。 “念愁哥哥……”陆无双先是受了委屈,又险些出事,此时被陆念愁救了下来,竟是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乖,无双不哭,有哥哥在。”陆念愁和这堂妹从小一起长大,而且是同年同月同日所生,只是比少女早了一个时辰,因此感情也就更深。 此时看她哭的这般伤心,也有些恼怒,用冰冷的目光看了一眼武修文和武敦儒这兄弟二人,语气淡漠的说道:“在他人家中做客,却这般不知礼节。” “子不教,父之过,一看便知你们的父亲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心头恼火,又想起这二人乃是武三通之子,哪里会有客气,直接连着武三通一起骂了。 武家兄弟一开始也有些羞愧,可听到这少年骂自己的父亲,顿时怒了。 “你胡说……” “你凭什么骂我父亲?” 陆念愁冷哼一声道:“骂便骂了,你们又能奈我如何?” “到他人家中做客,却险些害的主人受伤流血,这就是你们父亲教的吗?” 那还站在墙角上的武修文气急,顿时喝道:“明明就是她自己武艺不精,又关我何事?” “放肆!”陆念愁的眼眸之中闪过一道冷光,小心翼翼的扶着陆无双站定,用衣袖替她擦干净眼泪,柔声说道:“无双,看哥哥给你出气。” 一旁的程英也走了过来,一边拉着陆无双,一边叫了声,“念愁。” 陆念愁冲她点了点头,虽然程英比他大了一岁,但他从小气度沉稳,言行举止早熟,反倒是更像兄长一般。 “静姝,你看着无双,我去给这两个没有教养的野小子一番教训。” 程英表字静姝,但这表字只有亲近的家人知晓,旁人却无从得知。 毕竟女子出嫁从夫,表字便如同小名一般,只有娘家的亲友称呼。 陆念愁叮嘱一番后,转身看着墙上气急败坏的武修文和墙角下面色铁青的武敦儒,冷声道:“既然到别人家做客,就要守住人家的规矩。” “贸然上蹿下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的贼!” “你才是贼。”武修文简直要被气昏了头,怒吼一声,就要冲下去和对方拼命。 陆念愁打心底里对这两人没什么好感,此时也不客气,内力流转,陆家刀法中的轻功施展而出,直接一跃而起。 到了半空中,他抓着藤蔓翻身,精准的落在了武修文面前。 “小子,今天就给你个教训,让你知道,这世界不是围绕着你们父子转的。” 他说着直接一拳打出,正是家传的筑基六合拳法。 这门拳法修行时,要兼顾东南西北四方与上下,做到手与眼合,步与身合,智与力合。 看似粗浅,却内藏陆家刀法的些许精妙,内有龙、虎、鹤、兔、猴五形和八卦步法。 拳法总纲,动如行龙,定如卧虎,迅如狡兔,灵如猿猴,轻如云鹤。 这门拳法修成,在学习陆家刀法时就可以事半功倍。 陆念愁将这门功法修行到十级的境界,几乎不逊色于创出这门武学的前辈,称一句登峰造极,绝不为过。 系统武学4级相当于江湖中人小成,7级相当于大成,10级则是圆满。 任何武学,想要大成都十分艰难,资质,悟性,机缘缺一不可。 至于圆满,除了创出这门功法的人,几乎不可能达到! 此时十级的六合拳打出,天上地下,四面八方都是拳影,仿佛出现六条手臂,劈头盖脸的朝着武修文砸下。 武修文虽是自幼学武,还比陆念愁大了几岁,可哪里碰到过这等精妙的拳法,顿时面色大变,慌张的抬手去挡。 陆念愁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屑,轻而易举的避开了敌人的拳掌,在对方身上打了六拳。 若非是手下留情,这刹那间就可以取了武修文的性命。 “啊……” 武修文被打了六拳,哪里还能够在墙上站得稳,直接惨叫一声从墙上朝着地面砸下。 武敦儒看到这一幕顿时急了,连忙冲上前去,要将弟弟抱住。 噗通! 陆念愁那六拳用了巧劲,武敦儒刚刚碰到武修文,就感到一股沛然大力袭来,身体瞬间被砸翻在地面。 兄弟两人如同滚瓜葫芦一般,在地面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蓬头垢面,看起来好不凄惨。 “哈哈哈,念愁哥哥,还是你厉害。” “我就知道这两个野小子不是你的对手。” “让他们欺负我!” 陆无双眼眸发亮,开心地拍手叫好,倒是一旁的程英看上去有些不忍,只是到底是那两兄弟有错在先,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恰在此时,屋顶上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子声音,“陆立鼎,你们全家上路的时候到了,其余闲杂人等快快退去。” 第3章 银雀压凌波 陆立鼎夫妇,以及武三娘早已经被孩子们的打闹惊动了。 此时听到声音,众人抬头一看,就见到屋檐边上站着一个身穿道袍的少女。 她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月光映在脸上,越发显得白皙俏丽,其背后一柄连鞘古剑,血红的剑绦在风中猎猎作响。 陆立鼎原以为是李莫愁到了,此时见到是个少女,顿时松了口气,沉声问道:“在下陆立鼎,你是李莫愁门下的么?” 那少女正是李莫愁的弟子洪凌波,此时嘴角露出冷笑,说道:“你知道就好啦!快把你妻子、女儿,婢仆全都杀了,然后自尽,免得我多费一番手脚。” 这几句话说得轻描淡写,不徐不疾,根本没有将在场的众人放在眼中。 陆立鼎听到这话,只气得全身发颤,说道:“你……你……” 原本想要冲上去直接与敌人厮杀,可对方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女,自己若是出手,着实不妥。 他为人有些迂腐,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大的口气,就凭你也配灭我陆家庄?” 正踌躇间,陆念愁早已经冷喝一声,纵身而起,几个起落间落在了房檐之上。 “你就是李莫愁的弟子洪凌波吧,本事不大,口气倒是狂妄的很。”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何能耐!” 陆念愁说着,已将手掌放在了背后的连鞘宝刀之上。 这柄短刀名为银雀,乃是父亲陆展元所留,长约二尺,由海底沉银和寒铁千锤百炼而成,是一柄不可多得的宝刀。 自从父亲去世后,这柄刀便落入他手中,被其日夜养护,只是这些年来,却始终不曾有机会出鞘……见血! “我看陆家庄是真的没人了,竟然让你这样一个黄毛小儿出头,简直是可笑至极。” “也好,我便先取了你的性命,再割其他人的头颅。” 说话间,洪凌波背后长剑铿的一声出鞘,在清冷的月光下,仿若一道流光般杀来。 陆念愁眼眸微眯,他前世也不是普通人,经历过杀伐。 虽然此世多年不曾动手,可胸口恶气不仅未曾消散,反而越发纯粹,只如同困在笼中的恶虎。 一旦破笼而出,就要择人而噬! 锵!! 宛若银瓶炸裂水浆迸,一抹银色的刀光,在这一刻竟然比天上的明月还要皎洁。 银雀刀薄若蝉翼,在夜幕中竟然发出了嗡鸣之声。 唳! 仿佛有一头银雀振翅,刹那间撕裂了黑暗的夜空。 洪凌波见状,原本淡漠的脸色顿时巨变。 要知道她资质不俗,又拜师李莫愁,学习高深的武艺,虽然年轻却已经在前不久开始贯通窍穴。 虽然还没有打通第一条正经,但论实力,已经可以在江湖上立足,称一声高手。 可没想到,面前这比自己还要小许多的少年,刀法竟然如此凌厉。 简直不逊色于那些练刀数十年的刀客,于精妙之处,甚至犹有过之。 她再也不敢有丝毫的小觑之心,传承于李莫愁的古墓派剑法顿时展开,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陆念愁却丝毫不为所动,虽然对方的内力修为,比他高了一筹,但比武厮杀,从来不是只看武道境界。 若是如此,比武之时,只需亮出自身的境界,修为低的人自刎便是,哪里还需要厮杀。 内功的修为和境界,只是实力的一部分,武技招式、内功心法、轻功身法、兵器护甲、乃至于临场发挥、对敌心态,都影响着胜负。 内功修为再高,不懂得运用,又或者不懂得杀人技巧,也只是个力量大的莽夫。 碰到真正的‘刽子手’,就像是一头肉猪碰到了饿狼,结局早已经注定。 在挂机系统中,将内家功夫的修行划分为六个阶段,筑基、养气、通窍、周天、先天、天人。 陆念愁十岁的年龄,如今已然养气三年,距离通窍不过咫尺之遥。 所谓通窍,实则就是武林中人打通十二正经的过程,许多大派弟子、江湖豪客,往往一生都困于此,难以贯通十二正经,形成周天循环。 只要内力贯通十二正经,运转周天,立刻就能够在江湖上扬名立万,成为武林名宿,一方豪雄。 “只可惜我的挂机系统,需要更多更上乘的武学,才能显出妙用。” 陆念愁虽然离通窍还有一步之遥,爆发力逊色于洪凌波一筹,但双方差距并不大,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哐当! 刀剑碰撞的一瞬间,陆念愁身随刀走,宛若灵雀振翅,在房檐之上飞腾变化,刀光快若闪电,一刀比一刀快,转眼之间,将洪凌波笼罩。 “好!” 陆立鼎见到这一幕忍不住兴奋的叫好,他的武功是得兄长亲传,虽然从无临敌经历,眼光却是不弱。 自家侄子陆念愁的内力修为虽然还弱,但这一套陆家刀法迅捷灵动,刀光凌厉,已经是登堂入室。 隐约间,比他的刀法造诣还要高出一筹。 陆立鼎自知武学资质平庸,这辈子都难以达到高深的武学境界,自从兄长去世后,唯恐陆家刀法在自己手中落寞。 此时见到兄长嫡子,如此年幼,就将陆家刀法修行到这等境界,只觉得苍天有眼,兄长虽然英年早逝,却后继有人。 一时间竟是红了眼眶,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就算是拼了命,也要让侄儿逃出去。 “只要念愁能够逃走,我们陆家庄就算是后继有人了!” 陆立鼎感怀之时,陆念愁手中银雀刀纵横,一刀快过一刀,刀光如同海浪,刀身如同银雀,在海浪中起舞。 他自从练武以来,第一次这般酣畅淋漓,束着长发的银环炸开,黑发乱舞,长啸一声。 “哈哈哈!” “痛快!痛快!” “洪凌波,我倒要看看你能够挡我几刀?” 陆念愁眼眸森冷,瞳孔深处又有着野兽般的癫狂,手中银雀刀一连斩出一百零八次。 铿! 刀光再次落下时,洪凌波终于长剑失守,微微一偏,竟然被一抹刀光划过侧脸,一缕长发缓缓从空中飘落。 陆念愁手中的银雀刀一卷,那缕青丝顿时落入掌心,冷笑道:“下一次,我手中刀斩的可就不止是发丝了。” 洪凌波面色青红交加,被一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少年击败,着实令人羞恼。 她俏脸生晕,叱道:“你便是陆展元的独子陆念愁吧?” “我也不与你计较,等我师父前来,我看你还能不能嘴硬。” 说着便将身子一纵,跳下房檐,朝着夜幕中退去。 只是谁也没想到,洪凌波看似退走,却在身形落下的一瞬间,弹指打出了数枚银针,在夜色中迅疾如光,竟是朝着陆无双、程英和陆立鼎打去。 第4章 禁忌之恋 洪凌波这三枚银针完全出人意料,在暗夜之中,迅疾无比,只见寒光一闪,就已经落下。 陆念愁却早已经防备着她的冰魄银针,只是洪凌波暗器手法精妙,又在暗夜之中,让他终归是迟了一瞬。 银雀刀只来得及斩落两根银针,打向陆立鼎的那一根,却一时来不及了。 陆立鼎此时思绪起伏,不由得反应慢了一拍,眼见银针已经打到面前,下意识的运转内力,伸出两根手指钳住了银针。 洪凌波见状微微冷笑,纤细的身影已然逐渐消失在暗夜之中。 陆念愁见陆立鼎手中还拿着那根银针,面色不由得一变,忙道:“叔父,快放下!” 陆立鼎闻言,连忙将手中的银针扔掉,问道:“怎么了?难道这针上有毒吗?” 陆念愁从房檐上落下,面色有些难看的说道:“剧毒无比。” 此时借宿在陆家庄的武三娘挥剑割断自己一截衣带,走上前去,说道:“陆二爷且伸出右手。”连忙将其右手手腕紧紧的缠住。 而后又取出一粒药丸给他服下。 陆立鼎只觉食中两指麻木,眨眼之间就已经变得无比肿大。 武三娘腰间宝剑出鞘,剑尖划破他两根手指的指心,就见一滴滴的黑血渗了出来。 陆立鼎大骇,不由得暗道侥幸,仅仅只是碰到那银针,就中了如此剧毒,倘若背着银针给刺破了皮肤,哪里还有命在? 他连忙向武三娘施了一礼,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请问这位娘子高姓。” 武三娘道:“我家官人姓武,叫作武三通。” 陆立鼎早就听说过武三通的名声,此人乃是绝世高人一灯大师门下‘渔樵耕读’四大随侍弟子之一的农夫。 要知道那一灯大师原本乃是大理国的国君,更是曾与王重阳、欧阳锋、洪七公、黄药师等人华山论剑,被封为天下五绝之一,号为南帝。 这样的绝世高人,其门下弟子的武艺可想而知。 更何况陆立鼎曾听已经亡故的兄长陆展元提起过,他曾与武三通颇有嫌隙。 这时一听武三娘自报家门,原本有些感激的面色顿时冷了下来,道:“原来是南帝门下,多谢方才阁下援手之德,不知武三娘子,来我这陆家庄有何贵干?” 武三娘叹道:“陆爷,我并无他意,只是来这陆家庄援手一番,尽一点心意罢了。” 这时,不等陆立鼎开口,一旁的陆念愁就已经忍不住冷笑道:“我看是心怀愧疚,所以才想弥补吧!” 武三娘刚才就已经注意到这位年纪轻轻,就已经将刀法修炼的登堂入室的少年。 此时听他开口这般不客气,却恰恰说中自己的心思,不由得问道:“不知这位少侠是何人门下?” 陆立鼎先是朝陆念愁呵斥一声,道:“念愁,不得对客人无礼。” 而后转头向武三娘歉然说道:“这小儿乃是我兄长遗孤,父母早逝,性格有些孤僻,言语间若有得罪,还望娘子海涵。” 陆念愁却并不罢休,只是语气森冷的说道:“挖了我父母坟墓,夺走他们遗体的,就是你那好丈夫武三通吧?” 武三娘面露苦色,叹息道:“那确是拙夫。” 陆念愁紧紧的攥住了拳头,用一种漠然的语气说道:“挖我父母坟墓,盗走尸体,让他们死后都不得安宁。” “一灯大师还真是教出了个好徒弟!” “若有缘能够面见一灯大师,我倒想问问,他就是这么教门下弟子的吗?” 武三娘哑口无言,只能垂首叹息道:“此事是我们夫妻二人的不是,却与皇爷无关。” 陆立鼎先前误以为兄嫂坟墓被掘乃是李莫愁派人所为,可此时才知,此事竟然是武三通做下,顿时怒不可遏。 “我不知尊夫与我兄嫂究竟有何仇怨,就算是有深仇大恨,我兄嫂已死,也是一了百了。” “可挖人坟墓,盗走遗体,这算什么英雄好汉?” 武三娘叹道:“陆爷责备得是,拙夫心智失常,言语举止,往往不通情理。” “我今日携这两个孩儿来此,也是为了防止拙夫到这里来胡作非为,没想到终归还是晚了一步。” 说到这里,向两个武敦儒和武修文说道:“向陆爷陆二娘叩头,代你爹爹谢罪。” 陆念愁一挥衣袖,冷喝道:“那倒是大可不必了,掘人坟墓,盗走遗体,你以为让两个孩子跪一下,事情便算是了结了吗?” “更何况,旁人不知,你自己该心知肚明,那武三通心中究竟有何等龌龊的念头。” “倘若传出去,我看你们夫妻二人还有何面目活于世上。” 武三娘闻听此言,彻底变了颜色。 此事乃是她心中难以为外人所道的隐秘,陆念愁的母亲何沅君原本是武三通和她所收养的义女。 只是何沅君长到十七八岁时,出落的貌若天仙,身姿窈窕,再加上那温婉的性格,竟然让武三通对她产生了超乎父女之情的邪念和占有欲。 之后何沅君与陆展元相恋,武三通得知后自然暴怒,以“江南人狡猾多诈,十分靠不住”为借口,坚决不允许何沅君出嫁。 甚至在他们夫妻二人大婚之时要去大闹一番,搅和了这桩婚事。 若非是一灯大师亲自出手,逼退了武三通,以及当时前来寻衅的李莫愁,哪里会有此时的陆念愁。 “这等淫邪龌龊的小人,又在我父母死后掘坟盗尸,简直天理难容。” “这等深仇大恨,我若不报,岂为人子?!”陆念愁话语铿锵,说的斩钉截铁。 其他人不知道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只觉得陆念愁咄咄逼人,仿佛将武三通看作是生死大敌,欲杀之而后快,气氛一时间变得无比僵硬。 武敦儒和武修文先前就在陆念愁手中吃了亏,这时又见他对母亲如此无礼,更是对父亲言语不敬,哪里还能够按捺得住。 “凭你也配和我父亲为敌?” “就是,想要找我父亲的麻烦,先过了我们俩人这一关。” 武敦儒和武修文气的面红耳赤,挡在母亲面前,大声嚷嚷着。 恰在此时,屋檐之上,有人叫道:“儒儿,文儿,给我出来!” 在场的众人听到声音,顿时知道是武三通到了。 只见人影幌动,武三通飞身下屋,一手一个,将武敦儒和武修文抱起,直接施展轻功腾空而去,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武三娘大叫:“喂,喂,你来见过陆爷、陆二娘,你取去的那两具尸体呢?快送回来……” 武三通却全不理会,带着两个儿子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这时夜已渐深,陆无双已经在陆立鼎怀中沉沉睡去,程英也是迷迷糊糊的睁不开眼来。 陆二娘正要抱了两个孩子要送她们入房安睡。 武三娘却伸手阻止道:“且稍待片刻。”这时屋顶上再次传来武三通的叫声:“抛上来。” 武三娘听到声音,脸上顿时流露出喜色,也不解释,身形快如闪电,就要夺走两个女孩儿。 陆念愁早知会有这么一幕,猛然挡在她面前,眼眸森冷的说道:“给我住手!” 武三娘眉心微蹙,解释道:“我知你对我夫妻二人心存芥蒂,可若论辈分,你本该叫我一声外祖母,我又怎么可能害你们陆家。” “如今李莫愁这位大敌将临,拙夫此举只是想要将两位小姐送到安全的地方。” “你这么阻止,难道是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陷于绝境吗?” 陆念愁却根本不为所动,只是缓缓将手落在了刀柄之上。 “你们夫妻二人的好意,我陆家可不敢接受,更不会将我堂妹和表妹交给一个疯疯癫癫的无耻之徒。” “我劝你还是不要强人所难,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第5章 赤练仙子李莫愁 陆念愁心知,就算是将陆无双和程英交给武三通,这姐妹两人也难以逃脱李莫愁的追杀。 他对于此时的情形,早已经不知推算了多少次,推演了无数种解决办法,可大多数都行不通。 到了今时今日,能够救陆家庄上下一干人等性命的,怕也只有最后一条路了。 李莫愁虽然心性有些偏激,但原本也算不上是个杀人如麻的魔头,只是因为和陆展元有白首之约,却又被他移情别恋,与何沅君成婚。 这才因爱而生恨,甚至曾经立誓,只要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何沅君这个名字,就不死不休。 十年前,一位姓何的老拳师,与李莫愁无冤无仇,与何沅君也并无任何关系,只因为同样姓何,全家上下男女老幼一共二十余口,就被这女魔头统统斩尽杀绝。 不止如此,这位赤炼仙子李莫愁,曾在沅江之上连毁六十三家货栈船行,只因他们招牌上带了沅字。 这女魔头只因为心头有恨,就迁怒于旁人,造下了滔天血案,其心狠手辣,可见一般。 但其人对父亲陆展元,却又用情至深,在原著之中,哪怕是临死之时,依旧对陆展元念念不忘。 “想要活命,怕也只有如此了!”陆念愁心思电转,他从来没有想过将自己的生死,交给武三通这等外人。 李莫愁的性格和行事手段他早有耳闻,如果按照之前的计划,护住陆家上下的把握足有八成。 因此,他才敢如此决然的挡下武三娘。 就在两人对峙之时,夜空中忽然飘来一阵轻柔的歌声,相隔虽远,但歌声吐字清亮。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每唱一字,声音便近了许多。 第三句歌声未歇,人已来到门外。 在场的所有人都面色一凝,朝着那歌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咔嚓! 伴随着门闩木撑炸裂断开的声音,陆家庄的大门,被一股可怕的巨力轰开,砸到了墙壁之上。 一个身穿杏黄色道袍,手持拂尘的女子缓步走了进来,正是赤炼仙子李莫愁。 她此时已是三十岁,但一头黑发如瀑,藕臂似雪,朝夕裸露在外的肌肤,宛若少女一般娇嫩,尤其身姿曼妙,哪怕是连宽松的道袍也无法遮掩。 若非知道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任谁都会以为这是个带发修行的富家小姐。 仆人阿根见状,正要上前喝问,却被陆念愁一把拉住。 李莫愁玉体修长,袅袅娜娜来到近前,她拂尘轻挥,靓丽动人,散发着让人无法抵抗的魅力。 但在场的众人却不敢直视。 李莫愁看了一眼被陆念愁拉住的阿根,不由得轻笑一声,身形如同闪电一般逼近。 哪怕是陆念愁早有防备,却依旧没有任何作用。 那拂尘看着轻柔,但只是微微扫落,阿根的头颅就顿时炸开,猩红的血液和白色的骨茬飞溅,看上去极为惨烈。 陆念愁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江湖高手,此时才知武功修行到高深境界是何等的可怕。 其一举一动所迸发出的力量简直匪夷所思,不可以道理计。 陆念愁通体冰寒,直到这时才发现自己太过小觑武林中的前辈高人。 方才李莫愁若是想要杀他,只需拂尘轻轻一挥,他此时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根本不可能幸免。 他能够活下来,只是因为李莫愁这女魔头,其实还不想动手杀他。 自己的身家性命,其实都在别人的一念之间。 想到这里,陆念愁不由得心头颤动,原本以为这武侠世界的武功,也算不得什么,就算再强也强不到哪里去。 可如今看来,却是大错特错! 怪不得江湖之中,以武为尊! 北丐洪七公在皇宫之中来去自如。 那大侠郭靖,甚至可以率领武林人士,抵抗蒙古大军。 至于原著中的神雕大侠杨过,更是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在千军万马之中斩杀蒙古皇帝。 这方世界看似与历史脉络相合,但个人的武道技艺却远远超乎常人想象。 如李莫愁这般强者,都已经这么可怕,真不敢想象到了华山五绝那等境界,天下还有何人可挡? 举手投足之间,又该拥有何等不可思议的力量。 陆念愁又是沮丧又是振奋,既然这方世界的武道如此超然,那么有着挂机系统,他迟早有一日,也可以如同王重阳一般,华山论剑,威震天下。 就算是朝廷和皇帝,也要闻之而丧胆! 李莫愁却不理会他如何想法,将那刚刚敢对自己瞪眼的仆人随手打死,又从陆念愁身边掠过。 在场之人只觉得夜风吹拂,这位赤练仙子,如同鬼魅一般,动作之快,让人只觉得如见幻影。 下一刻,伴随着噗嗤、噗嗤两道声响,侍奉在陆立鼎身后的两位婢女,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活活打死。 无论是陆立鼎还是武三娘,都根本来不及出手相救。 直到此时,那在房檐之上,准备将陆家两位小姐救走的武三通才回过神来。 他纵身一跃而下,朝着李莫愁说道:“李姑娘,十年不见,你好啊。” 武三通因为何沅君与陆展元之故,曾经和李莫愁有过交集,知道此女是何等的狠辣和歹毒,骨子里对其有着一股惧意。 而李莫愁这十年来,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闯出了偌大名声,何曾有人敢再称呼她一声李姑娘。 此时听到这般称呼,顿时想起了少女时的岁月。 只是她转而又想起,自己本可与意中人一生厮守,哪知这世上另外有个何沅君在,竟令自己被爱人抛弃,一世孤单凄凉。 想到此处,她眸子中闪过怨毒的神色,“我既在陆家墙上印了十个手印,这陆家庄上下,我是非杀不可的。” “武三爷,请你让路罢。” 武三通不知为何,此时竟从癫狂之中,恢复了一丝清醒,道:陆展元夫妇已经死了,就算有再大的仇怨,也该消散了。” “这陆家庄上下,不过是些无辜之人,你就饶了他们吧。” 李莫愁微笑摇首,语气轻柔,但却透着凌厉的杀机,“武三爷,请你让路。”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轻啸,只见一个手持铁杖的跛足老者冲入大门。 “诸位,何必与这个女魔头废话。” “我等一起联手将她打死,也算是为江湖除害了。” 话音未落,其手中铁杖已经呼啸而下,仿若天柱倒塌一般,轰隆作响,恐怖的力量令人骇然。 这边一动手,武三娘立刻眼眸一亮,道:“夫君,还不与我一起动手,更待何时?” 说罢,长剑出鞘,一起围杀了上去。 武三通此时稍稍恢复一丝清明,见这情形,看了一眼被吵醒的陆无双和呆立在一旁的程英,微微一叹,而后冲着李莫愁喝道:“李姑娘,今日得罪了。” 第6章 我名念愁,字负卿 武三通原是大理国的御林军总管,修行家族传承功法《天罡三十六法》,一根铁耙能够翻天覆地,威猛霸道。 后又拜南帝为师,修行一阳指功法,武艺臻至上乘境界。 虽然这些年来心智失常,浑浑噩噩,一身武学难有寸进,但依旧是江湖上难得的高手。 他此时铁耙不在身边,运起一阳指的功法,纵身而上,朝着李莫愁杀去。 这门武功乃是大理段氏的传世绝学,运功后以食指点穴,出指可缓可快,缓时潇洒飘逸,快则疾如闪电。 用此指法既可贴近点敌人穴道,也可以从远处逼近,一攻而退,实为克敌保身的无上妙术。 练到大成后更可凌空发劲伤人,威力极大。 武三通自然没能将一阳指修到大成,此时只能欺身而上,以点穴指法,直攻李莫愁周身三十六处大穴。 李莫愁面对两位高手的夹击,虽惊不乱,手中拂尘一扫,那拂尘宛若天河瀑布,与那跛足老者的铁杖碰撞。 这时就展现出她精妙的武道修为,杀人时刚猛凌厉的拂尘,此时竟然轻柔到极点,仿若涟漪般流转,将那铁杖的沛然大力卸去。 拂尘刚柔变幻,在刹那间由极柔转为极刚,晶莹剔透的银丝宛若钢针般打向跛足老者面门,另其倒退三步。 那老者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心下暗惊,“这女魔头果然名不虚传。” 与此同时,李莫愁左掌刹那间殷红如血,仿若有一层赤霞密布,而后如同灵蛇吐信般闪过,打向武三通。 这却是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赤练神掌,也有人称其为五毒掌,不仅掌法快若闪电,而且蕴含着剧毒。 寻常江湖中人碰到便死,纵然是武林高手,也要退避三舍。 名震天下的一阳指与赤练掌碰撞,伴随着呲啦一声响,两人指掌之间竟然有黑烟冒起。 武三通面色一变,屏住呼吸,抽身倒退。 李莫愁踏上一步,拂尘扬出,银丝已然将武三娘长剑卷住,一刚一柔,一阴一阳两股劲力自拂尘传出。 只听咔嚓一声,长剑断为两截,剑尖刺向武三娘,剑柄却向武三通脸上激射过去。 武三娘转瞬之间,兵器便被敌人夺取,早已是大吃一惊,更料不到她能用拂尘震断自己精铁铸就的长剑。 那断剑飞射,如同毒蟒一般蹿起,只是寒光一闪,就已经到了眼前。 武三娘肝胆俱裂,下意识低头闪避,只觉头顶一凉,剑刃掠顶而过,竟有一缕长发齐根而断,从夜空中飘落下来。 而原本要上前接应自家娘子的武三通也被断剑阻挡。 这一番兔起鹘落,李莫愁以一己之力击退三大强者,展现出其精妙的武技和高深的内功修为。 此时夜风吹拂,其宽大的道袍猎猎作响,越发凸显出其曼妙身姿。 尤其月光洒落,让其白皙的肌肤仿佛有玉光流转,若非是那可怖的武功和手段,简直如同月下仙子一般。 李莫愁转身看向那跛足老者,见其双目翻白,是个瞎子,登时明白了此人身份,柔声道:“你是柯镇恶?我和你素来无冤无仇,你又何必来趟这浑水。” 这跛足老者,正是江南七怪之首的飞天蝙蝠柯镇恶。 他乃是江南嘉兴老一辈的高人,尤其是其收下一个徒儿,正是如今名满天下的大侠郭靖。 李莫愁知道此人身份,便有些忌惮,今日先是南帝的弟子武三通,再是郭靖的师父,着实出乎意料。 武三通还罢了,一灯大师十年之前曾经阻过她一次,承诺十年之后,倘若她怨气难消,便不会再干涉。 而柯镇恶却是招惹不得,世人皆知,大侠郭靖最是尊师重道,对这位早年间拜的师父毕恭毕敬,几乎言听计从。 甚至江湖有言,宁愿直接得罪郭靖,也不要惹上飞天蝙蝠。 “要杀柯镇恶不难,但惹得郭氏夫妇找上门来,却是麻烦,今日放他一马便是。” 李莫愁想到此处,笑道:“我跟桃花岛、一灯大师都没过节,两位请罢。” 话音未落,她已然运转古墓派的绝世轻功,黄影闪动,已窜入庄中,朝着陆立鼎夫妇杀去。 柯镇恶虽然古板教条,却素来嫉恶如仇,如何会由得李莫愁杀人,当下运杖成风,朝着李莫愁背后打去。 李莫愁顾忌郭靖黄蓉夫妇,刚才已经对他手下留情,此时见其不知好歹,顿时心生恼怒,“我不给你个教训,你这瞎老头还当我怕你。” 她腰肢轻摆,如若柳扶风一般,拂尘银丝已卷住杖头。 “给我撒手!” 这一招被其称为太公钓鱼,乃借力使力,夺取敌人兵刃的精妙功夫。 霎时间拂尘上的千万缕银丝将铁杖之力尽数借了过来。 柯镇恶双臂剧震,险些把持不住,忙运起内力镇压铁杖。 可李莫愁却在这刹那间,力量由刚转柔,身形仿佛撞入敌人怀中,只是轻飘飘的一掌,已轻轻按在柯镇恶胸口。 “柯镇恶,看你能挡的住我的赤练神掌吗?” 柯镇恶被一掌击中,自知不是对手,可他向来骨头硬嘴更硬,哪怕是死到临头,也绝不会服软,当下便怒喝道:“贼贱人,你杀了我就是,啰嗦什么?” 李莫愁却不和他计较,只是身形一闪,继续朝陆立鼎夫妻打去。 武三通对她心存畏惧,但到底还是挡在了身前,使出了一阳指的功夫,急如闪电,刚猛凌厉,几乎不可抵挡。 李莫愁情急之下,挥动拂尘护体,三枚冰魄银针先后急射而出,那半透明的银针,在夜幕中越发隐蔽。 武三通只见银光一闪,便知不好,连忙避开,可是依旧迟了,有一枚银针仍是刺中小腿。 那冰魄银针剧毒无比,左腿竟然不听使唤,一下子跪倒在地面上。 武三娘见丈夫倒在地下,不知死活,担心之极,连忙冲了过来搭救。 “夫君,你怎么啦?” 李莫愁跃起身子,从夫妻二人头顶横窜而起。 身子尚在半空,她突然纤腰倒折,伸手在武三娘脸上摸了一下,笑道:“敢挡我的路,胆子也算不小。” 说着格格娇笑,身影若鬼魅般远去。 武三娘只觉她手掌心柔腻温软,被这么一摸,脸上说不出的舒适受用。 可这时却听到武三通骇然大叫“娘子,你没事吧?” 武三娘伸手在脸上一摸,这时才发现自己被李莫愁摸过的半边脸颊竟已经完全麻木,失去了知觉。 一时间,柯镇恶、武三通、玉三娘,都是受伤倒地,身中剧毒,难以动弹。 李莫愁担心夜长梦多,引来了郭靖黄蓉夫妇,拂尘一挥,朝着陆立鼎打去,左掌朝着陆二娘劈去。 陆立鼎夫妻眼看这位女魔头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将三大强者打倒在地,顿时心生绝望,知道不是对手。 夫妻二人平日里虽然因为琐事有一些争吵,但此时自知在劫难逃,反而相互依偎,四手相握,眼中只有彼此。 一旁的程英和陆无双早已经被吓坏了,却连哭都哭不出来,只知道躲在陆立鼎夫妻二人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眼看陆立鼎夫妇就要被李莫愁活活打死,却忽然听到有少年急喝道:“姑姑且慢,你看这是什么?” 李莫愁下意识的一瞥,却发现是一条白缎手帕。 这手帕四角上都绣着一朵红花,每朵花旁都衬着一张翠绿色的叶子,正是当年自己精心刺绣,赠给意中人之物。 她不禁一呆,连忙收回拂尘和掌力,往日里和陆展元的柔情蜜意顿时涌上了心头。 “他虽然和那姓何的小贱人成亲,心里却始终没有忘了我吧?要不然怎么会将这块手帕一直好好保存着?” 陆念愁眼看李莫愁神色变换不定,继续说道:“姑姑可知我是谁,又叫什么名字吗?” 李莫愁仔细看去,只见月光下的少年,分明就是当年意中人陆展元的模样。 她心中酸楚,知道这就是陆展元与何沅君生的孩子,心中又恨又怨,恨不得一掌将其打死,可看着那张脸,却无论如何又下不去手。 李莫愁语气复杂难明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陆念愁听到这话,顿时松了口气,知道自己的谋划已经成功了大半,只要李莫愁肯听自己说话,陆家上下的性命,就有希望保全了。 “姑姑,我姓陆,名念愁,字负卿。” “我爹爹说,他当年对不起一个叫莫愁的女子,所以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第7章 拜师李莫愁 李莫愁整个人完全僵住了,十年前和陆展元在一起之时的种种景象,在脑海中一一闪现。 她看着面前的少年,只觉得心如刀绞。 恨不得一掌将他活活打死。 却又仿佛看到了那个深爱的男人。 “陆展元,你就算是死了,我也绝不让你好过!” 她身躯微微颤抖,明明是肌肤如玉,身姿曼妙的绝世佳人,可脸上的神情却格外狰狞。 “我要让将他抚养成人,教他一身的武功,然后成为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杀人如麻的魔头。” “你不是最讨厌我杀人吗?” “我不仅要杀人,还要让你的儿子成为刽子手,让你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李莫愁想到这里,顿时觉得无比快意,就连因为陆展元之死,而痛苦又扭曲的心情都有些缓和。 “你给我跪下,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师父了。” 陆念愁毫不犹豫的跪下,三拜之后,才站起身来,叫了一声,“师父。” 李莫愁听到他这么叫,心头有些恍惚,只觉过去所有的爱恨,都如同云烟一般,仿佛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她面色有些苍白,挥了挥手中拂尘,道:“问世间情是何物……可笑可笑,你随我走吧!” 陆念愁听到这里,顿时知道李莫愁杀机已消,陆家庄上下一干人等的性命算是保住了,暗暗松了口气。 他因为年龄尚小,根本还没有起字。 陆展元三年前病逝后,何沅君也殉情自尽,只留下陆念愁这个独子。 他自知日后要面对李莫愁这个大敌,索性给自己改了名字,又暗中起了表字。 这才有今日陆念愁以名、字来撼动李莫愁心神,保全陆家庄上下的机会。 陆念愁心思电转,看了一眼互相搀扶着的武三通和武三娘,以及砸在地面上半天起不了身的柯镇恶。 他抿了抿唇,主动向李莫愁开口说道:“师父,那武三通乃是淫邪小人,于我有着大仇,更是在不久前绝开我父母坟墓,盗走尸体。” “这等深仇大恨,身为人子,不可不报。” “我本该一刀杀了他,可这老家伙却中了师父的剧毒,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陆念愁眼眸中寒光流转,冷声说道:“还请师父能够赐徒儿解药,让我救他一次。” “等日后我在师傅门下学成了高深武艺,自然会亲自来找他报仇。” “一灯大师虽然是高人,但我相信师父的武学定不弱于人,只要我肯勤奋修行,必然有报仇雪恨的那一日。” 李莫愁听到这小儿竟然拿自己和天下五绝之一的南帝相提并论,言辞之间又是果敢而豪勇,根本不像个十岁的少年。 不由得怔怔的看了看他,想起陆展元年轻之时。 这父子二人虽然容貌极其相似,但性子却有些不同,陆展元乃是官宦人家出身,自有一股贵公子的气度,再加上自幼学文,颇为儒雅。 但眼前这少年却多了几分果敢与豪勇之气,仿佛是个在江湖上厮混许久的绿林人士。 她念头转动,却并没有拒绝,取出了两枚乌黑的药丸递了过去。 “多谢师父。” 陆念愁走上前去,将解药给了武三娘,看着两人服下。 “武三通,你夫妻二人今日舍身救我,但我也救你们一命。” “你我之间的恩情抵消,留下的便只有仇恨。” “他日再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陆念愁话语铿锵,说完之后,再不曾看他们一眼,转身走到了李莫愁身后。 武三娘见到这一幕,面露苦涩,只是叹道:“真是孽缘,无论如何,今日是你救了我们夫妻二人,我等又有何颜面再做你的仇人?” 说着转身看着武三通问道:“夫君,你将那掘来的尸体放在何处?快赶紧归还回来吧。” 武三通服下解药后,整个人却仿佛有些癫狂,长啸一声,也不管自身伤势未愈,却朝着那夜幕中狂奔而去了。 一旁倒在地上的柯镇恶,只是被李莫愁一掌伤了胸口,却并没有中毒,此时调息半晌,终于起身。 他向来是性格刚烈、恩怨分明之人,听到陆念愁对武三通说的那一番话,不由得大生好感。 “小子,你虽然年幼,却是个好男儿。” “希望你日后能走正道,不要跟着李莫愁乱杀无辜。” “否则下一次你我相见,我手中的铁杖可不认人。” “直接将你打死了事,也好过今日舍命,竟然救了一个狼崽子。” 陆念愁闻言,沉默不语,心中却颇感无奈。 这飞天蝙蝠柯镇恶,还真是不知死活,敢在李莫愁面前这样大放厥词,真当这位魔头不敢杀人吗? 想来若不是顾忌郭靖黄蓉夫妇,这瞎眼的老头子早已经不知道被打死多少次了。 李莫愁早看柯镇恶不顺眼,此时身形电闪,手中的拂尘挥动,再次朝着柯镇恶当头打下。 “我的徒儿,还用不着你来教训。” 话音未落,拂尘银丝如同瀑布一般倒卷,将那铁杖缠住。 然后她轻喝一声,内力激荡,拂尘之上刚柔二劲变幻,让柯镇恶双手如遭雷击,顿时放开了兵器。 “哼,你不是要用这根铁杖打死我的徒儿吗?” “今日我便收走你这根铁杖,看你还有何颜面说大话。” “念愁,接着!” 李莫愁说着,拂尘将那铁杖一卷,落在了陆念愁身前。 轰的一声,铁杖坠地,砸碎了青石地面,溅起了漫天烟尘。 陆念愁看到这一幕,只觉得骇然。 他不敢违背李莫愁的命令,不顾那飞起的灰尘,走近那砸在地面上的铁杖,蹲下身子,双手用力要将其拿起,却只觉得双臂一沉,几乎提不起来。 “好重的兵器!” 要知道他自幼习武,虽然才十岁,但双臂已然有不俗的力气,不逊色于普通成人。 这铁杖这么沉重,恐怕至少有六七十斤重。 陆念愁深吸了口气,微微运转内力,再次轻喝一声,这才将那根铁杖提了起来。 这铁杖长有五尺八寸,乃是精铁铸就,通体幽深,其上还密布着花纹,看上去极为不凡。 他无法单手持杖,只能双手托举,一步一步慢慢走到李莫愁身前。 “柯镇恶,你若是想夺回兵器,日后就来找我的徒儿吧!” 李莫愁冷笑一声,而后朝着大门外走去,“陆念愁,跟我来。” 此时,陆立鼎眼看全府上下一场灭门大祸消弥,顿觉一直压在心头的巨石落地,只是看到侄儿要被带走,终于忍不住了。 他虽然武艺平平,为人还有些迂腐,但却最是信守承诺,想到兄长亡故之前将独子托付给自己。 此时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侄儿被李莫愁这个女魔头带走。 “且慢,念愁……” 第8章 婚约和传功 陆念愁不等他说完,就笑着打断,安抚道:“叔父放心,我已经拜了莫愁姑姑为师,以后会有她照顾我的。” “你和婶娘好好照顾自己,我日后若有闲暇,一定会回来看望你们的。” 此时陆无双和程英,也知道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要离开了,忍不住探出了身子。 “念愁哥哥,我会想你的。”陆无双知道一直护着自己的兄长要走,不舍得喊道。 程英素来是个温柔娴静的性子,再加上和陆念愁关系特殊,这时竟然忍不住红了眼眶。 “念愁……” 陆立鼎听到程英的声音,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从怀中取出了一枚玉锁。 这玉锁看上去极为精巧,拆分开后竟然是一根雕刻着青鸟纹饰的玉簪和一块铭刻了梧桐的挂坠。 “念愁,你自幼孤苦,父母早亡。” “静姝是我连襟之女,同样是父母早亡,临去世前嘱托我照顾好她,将来为她寻个如意郎君。” “我便做主在她父母亡故前,替你们定下了婚约。” 陆立鼎说着,将那梧桐挂坠亲自戴到了陆念愁脖颈上,又把青鸟玉簪交给了程英。 “如今你拜了高人为师,我等日后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这凤栖梧桐玉锁乃是静姝父母生前所留,也是留给你们二人的订婚信物。” “你一定要收好,日后学有所成,不要忘了这桩婚约。” 陆念愁听到这话,不由得无奈,他之前也隐约听过这桩婚事,虽有些不乐意自己的婚姻被主宰,可此时这种场景又哪里能够拒绝。 他看向程英,只见这原本但因为离别而有些哀伤的少女,此时已然俏脸生晕,白皙的面容在月光下格外动人。 陆念愁略一沉吟,朝着程英说了句保重,而后躬身向陆立鼎夫妇行礼后不再多留,朝着李莫愁追去了。 一旁的陆无双看着程英手中精美的玉簪,有些好奇的问道:“爹爹,什么是婚约?” 陆立鼎此时心情放松了许多,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解释道:“婚约啊,就是说两个人长大后要结为夫妻,永远生活在一起。” 陆无双听到这话,眼眸顿时一亮,连忙嚷嚷着,“爹爹,娘,我也要和念愁哥哥有婚约。” 陆立鼎和夫人相视一眼,无奈苦笑。 唯有程英小心翼翼的收好玉簪,看着陆念愁的身影远去,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却迟迟不肯收回目光。 …… 等出了陆家庄大门,陆念愁才发现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李莫愁已经进了车厢,只有洪凌波坐在车架前。 “你在马车后边跟着。”李莫愁的声音从车厢中传来,语气淡漠,让人猜不出心思。 “是,师父。” 陆念愁双手托着沉重的铁杖,没想到还要跟在马车后徒步而行,此时却不敢拒绝,只能答应一声。 洪凌波之前在他手中吃了亏,见状不由得轻笑一声,喝道:“驾!” 她手中一根马鞭挥动,车架缓缓前行,朝着北方而去。 陆念愁运起内力,施展陆家刀法中的轻身提纵之法,跟在马车后方。 只是往日里施展轻功,身轻如燕,此时手托那沉重的铁杖,却只能勉强跟在马车后。 若非是马车的速度并不快,他根本难以跟上。 夜色深沉,月光静谧,只有马车前行的声音响彻在漆黑的夜幕。 陆念愁跟着马车,没过多久就已经大汗淋漓,再加上被马车扬起的灰尘笼罩,顿时满面泥垢,看起来好不狼狈。 过了半个时辰,他的内力已然彻底耗尽,四肢麻木,整个人已经完全精疲力竭,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勉强跟着。 可那马车还是渐渐离得远了! 陆念愁到底年幼,身体还没有完全长开,哪怕意志坚定,可托着铁杖而行,此时也坚持不住了。 “这女魔头究竟是何用意?” “难道就为了单纯的折磨我吗?” 他骨子里有着桀骜与狠辣,李莫愁这般折辱,却激起了其倔脾气,死死的咬着牙,纵然双臂麻木,甚至肿胀起来,都一声不吭。 不知何时,他们来到了荒郊,入目所及,一片空旷,隐约间能够听到凄厉的狼嚎声。 前方的马车终于停了下来,陆念愁见状再也坚持不住,扑通一声跪倒,铁杖也从手中坠落,砸在地面。 “连别人的兵器都拿不动,还怎么和人厮杀取胜?真是没出息。”李莫愁的声音从马车中传来。 陆念愁抬头望去,就见她从马车中走了下来,面色清冷,杏黄色道袍被夜风吹动,显露出纤细的腰肢,让其看上去有了一丝柔和与娇弱。 “我传你一套玉带功,这门武功又被称为阴阳环、乾坤圈,属阳刚之劲,兼阴柔之气,可以用两臂之力,回环相扣,而抱持千斤重物。” “你且听着,乾坤之内,造化生阴阳,阴阳成造化……” 陆念愁本是疲惫至极,心头又有一股怨念和愤怒,此时听到李莫愁传功,顿时强打精神,不敢有一字遗漏。 这门玉带功的心法口诀不过十七句,很快便被陆念愁记下。 李莫愁提问两便,确定他没有疏漏后,点头道:“还算有些灵慧,这玉带功重点便在于阴阳二劲的修行,反而不注重外功。” “你可以借助柯镇恶的这根铁杖,琢磨劲力的刚柔变化,修行这门武功。” “若是修行有成,手臂可有千斤之力,区区一根铁杖又算的了什么?” 陆念愁闻言大喜,李莫愁不愧是江湖上的高手,能够让无数豪杰闻风丧胆的赤练仙子。 这玉带功看似寻常,论精妙处却绝不在陆家刀法之下,运劲使力之法,更是别出机抒。 只是陆家刀法乃是一整套武学,包含内功心法、身法、步法、轻身提纵、刀法,自成体系,这却不是玉带功所能比拟的。 李莫愁又指点了玉带功的关窍和用法,而后便挥动拂尘,转身上了马车。 “你也上车吧,这段时间我们要赶路前往山西境内,你每日只能在马车中休息三个时辰,其余时间都要徒步而行。” “这其中的时间把控,由你自己来定夺。” 陆念愁原本只道李莫愁让自己跟着马车走是在折磨泄恨,但此时被她传授武功,又得了这般安排,顿时知晓这是一种磨砺和修行。 他再无不满,恭敬的答应一声,“是,师父。” 等李莫愁进了车厢,陆念愁也拖着铁杖,将其哐当一声架在了车辕上,而后与洪凌波并排坐在了前方。 “陆师弟,你如今倒是乖巧的很嘛,丝毫不见之前的轻狂模样。”洪凌波看他板着脸也不和自己打招呼,心头有气,故意开口嘲弄。 陆念愁对李莫愁毕恭毕敬,对这位大师姐却并不如何在乎,哪怕浑身精疲力尽,依旧语气轻佻的说道:“怎么,不服气,还想和我过几招?” 洪凌波气急败坏,铿的一声拔剑出鞘,急声道:“比就比,我还怕你不成?” 陆念愁直接斜靠在车厢上,闭上了眼睛,有恃无恐的说道:“本少爷累了,想要比武,先等我睡一觉再说!” 洪凌波从未见过如此无耻之人,狠狠的咬着牙齿,真想一剑刺下去,给这小子一个教训。 可师父就在车厢中,她又怎么敢同门相残。 眼看陆念愁闭上眼睛,呼吸均匀,仿佛睡着了一般。 她不由得又气又恼,万分不甘,“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不怕死。” 她说着手中长剑挥砍,朝着陆念愁脖颈处斩了过去。 第9章 武学精进 洪凌波一剑斩出,对面的少年却恍若未觉,直到长剑斩到身前,依旧纹丝不动。 她心头气恼,索性长剑微转,斩了陆念愁一缕头发,收入掌中。 “你想要我头发就直说嘛,我又不是不给你。”陆念愁依旧闭目,却开口轻笑着说道。 洪凌波拿着那一缕头发,顿时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娇斥道:“谁要和你的头发……” 她自幼跟在李莫愁身边,不是苦修武艺,便是外出杀人,哪里碰到过这种混不吝的少年。 此时手中那头发,扔也不是,拿着也不是,僵在了原地。 “凌波,该赶路了。”就在这时,李莫愁的声音从车厢中传了出来。 洪凌波对这位师尊又敬又畏,当下也顾不得怄气,鬼使神差的收起那缕头发,开始赶车。 陆念愁也不再和师姐斗嘴,随着玉带功被系统收录,他就将挂机位上的六合拳替换成了玉带功。 挂机系统上的武学,到了十级后几乎已经是登峰造极,想要再提升,需要的经验几乎是海量的。 只有在挂机位上摆放更高深的武学秘籍,才能够让自身的修行速度更快。 随着玉带功摆上挂机位,陆念愁就不再操心。 武学名称:玉带功 品质:秘传 基础挂机经验:6点/小时 特性:道家秘传奇术,又被称为阴阳环、乾坤圈,属阳刚之劲,兼阴柔之气,可以用两臂之力,回环相扣,而抱持千斤重物。 “1级的玉带功竟然能提升6点经验?”陆念愁看到这里,不由得感到欣喜,“李莫愁出手果然大方。” 要知道系统对于武学的品质,有着极其严格的划分,基础、秘传、上乘、顶尖、绝学、神功。” 武功品质与内功六境一一对应,只有上乘武学才能修炼到通窍境界。 顶尖武学才有着打通奇经八脉的法门,修炼绝学才有希望打通玄关。” 1级六合拳只能提升1点经验,一整套成体系的上乘武学陆家刀法,1级时也不过提升8点经验。 玉带功只是一门修行运劲之法,锤锻臂力的法门,1级就能提升6点经验。 可见其着实不凡,在秘传武学中,都属于最顶尖的存在,距离上乘武学都相差不远。 自从知道李莫愁即将到来,陆念愁一直心神紧绷,方才又托着铁杖徒步而行了很久。 此时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已经到了极限,眼看玉带功已经开始挂机,他心神一松,竟开始呼呼大睡了起来。 洪凌波见状,越发气恼,一鞭子打在马身上,喝道:“驾!” 然而陆念愁睡的很沉,也不管马车是快是慢,丝毫不受影响。 等到一个时辰过去,天已经蒙蒙亮了,陆念愁才清醒过来。 他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和酸痛的筋骨,看着一夜未睡,面色疲惫的洪凌波,笑道:“师姐,昨晚睡的可好?” 洪凌波只觉此人是自己命中的魔星,只要一和他开口说话,就能让人气的五脏俱焚。 她索性以内力封闭耳识,装聋作哑,不搭理这可恶的小子。 陆念愁见她不理会自己,也不生气。 他看了一眼系统界面,一个时辰的挂机,玉带功已经在系统的挂机下,增长了两次经验。 系统提示,玉带功经验+6,你的武学修为+6。 系统提示,玉带功经验+6,你的武学修为+6。 陆念愁默默体会着挂机系统带来的武学感悟,对于玉带功的修行已经初步入门。 “这玉带功并非是内功、外功,而是如同乾坤大挪移一般的运劲之法,只是不如乾坤大挪移玄妙。” “试试看!” 他一把抓住铁杖,施展玉带功,内力随之勃发,经过功法运转,化作一刚一柔两股劲力。 那铁杖被刚劲一提,又被柔劲一托,竟然轻松的被陆念愁拿在手中。 他不由得面露喜色,两手抓住铁杖,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这一切李莫愁都看在眼里,不由得暗自惊讶,要知道武学之中,这种运劲之法最是难学,比寻常外功内功都要艰深晦涩许多。 寻常人就算是想要理解其中精义,都需要揣摩良久,至于功法入门更是非一日之功。 “这小子昨日得我传授功法之后,竟然到车上呼呼大睡。” “原以为是个惫懒货色,烂泥扶不上墙,没想到竟是已经将这功法入了门,好高的悟性。” “比他爹当年可是要强多了!” 要知道李莫愁此人实则也是绝顶的天资,只是修行古墓派的寻常功法,并没有得到玉女心经和玉女素心剑这等高深传承,就在江湖上闯出偌大名头。 尤其是打出冰魄银针的手法精妙而狠辣,哪怕是黄药师这等天下五绝之一,也要暂避其锋。 原著之中,李莫愁不是黄药师对手,却能在其手下全身而退。 一则是其身经百战,对于战斗时机的掌握十分精妙;二则就是倚仗暗器手法,见势不对立刻打出暗器,抽身而退。 赤练仙子的身法、拂尘和毒掌,再加上冰魄银针,就是其纵横江湖的四大绝学。 哪怕是小龙女,在没有练成玉女心经之前,也远远不是李莫愁的对手。 若非是其在原著死于绝情谷中,假以时日,恐怕又是一位不逊色于天下五绝的武学宗师。 毕竟这位可没有太多的奇遇,全靠自身苦修,参悟古墓派的上乘武学,就能有那般造诣,着实是惊才绝艳。 哪怕是华山五绝,包括郭靖和杨过,也都是奇遇不断,更获得高深的武学传承,才能够臻至武学上乘境界。 李莫愁眼看陆念愁将功法入门,便知这位弟子的天资悟性都是绝佳,一时间心头的感觉着实复杂难言。 她眼眸中一时寒光迸射,有时却又是柔情似水,神色变幻不定,最终只剩下一声长长的叹息。 陆念愁不知李莫愁的心思,一心沉浸在武学修行中。 虽然挂机系统能够提升武学造诣,增长内功修为,但对于武学的掌握和对敌时的运用,却还需要自己练习。 就如同前世战场上,有些人就算是全副武装,但毫无战场经验,也只不过是一个活靶子。 他双手托举铁杖,以内力催动玉带功,顿时比之前轻松了很多。 只是他内力修为尚浅,还没有贯通穴道,开辟正经,大半个时辰后,内力就已然耗尽。 陆念愁只觉得一双手臂仿佛抱着一座大山,脚步也慢了下来。 “玉带功是运劲之法,却并没有说是运用内力之法,自身的体魄之力为何不能刚柔变幻呢?” “前世的国术根本练不出内力,但却能够练出种种精妙的劲力,如钓蟾劲、缠丝劲、十字劲等等。” 想到这里,他沉下心来,体悟玉带功奥义,掌控自身体魄之力,顿时有了新的收获。 “果然如此,既然是运劲之法,又何必分什么内力和外力,都是自己的力量,何分内外?” 陆念愁一念之此,对于玉带功的运用就更上一层楼,双臂一上一下,一刚一柔,仿若太极轮转,顿时轻松了很多。 师徒三人一路在荒野中前行,马车中有备好的干粮和水,短时间内倒也足够。 如此过了三日,陆念愁的玉带功在挂机之下,已然到了第三重。 只是武学修行,越往后越难,到了第四重境界,就可以说是小成了,也能算的上精通。 这却非是短时间可成了,寻常江湖中人,有名师指点,自身又肯用功,也往往需要数年的时间才有可能。 陆念愁有挂机系统,也至少需要数月时间。 好在第三重的玉带功也已然勉强足够,他双手握着铁杖,已经可以跟上马车的正常速度,不需要洪凌波放缓速度。 甚至他已经可以尝试单手持杖,在一掌之中,蕴含刚柔两种劲力。 这一日傍晚,师徒三人正在赶路,陆念愁单手持杖,跟在马车后,额头微微冒汗。 忽然,他面色一喜,只觉得丹田气海中内力激荡,仿佛沸腾一般,要腾空而起,直冲经脉。 “内力满溢,水到渠成,要突破通窍境界了!” 第10章 都给我杀了 陆念愁感应到丹田内力涌动,知道突破在即,立刻运转身法,赶到马车前,身子一跃而起,落在了车架上。 他哐当一声将铁杖放下,而后交代一声,“师姐,我内力勃发,将要贯通窍穴,还请师姐为我护法。” 洪凌波哪里肯替这个惹人嫌的家伙护法,可不等她开口,陆念愁已经盘膝闭目,开始运功了。 “才多大年纪,就妄想通窍开脉,我看你是不知天高地厚,等你突破失败,内力伤了肺腑,就知道厉害了。” 洪凌波也是不久前才突破通窍之境,对于这其中的难度深有体会。 原本通窍这一重境界,最难的就是打通人体内的三百六十个穴窍。 因为人一旦出生,脱离母体之后,吸入后天浊气,就会充塞各处穴窍。 习武之人筑基养气,直到将自身内力修炼到精纯入微,才能够气冲窍穴,而不伤自身。 否则稍有差池,便会伤及肺腑,甚至内力冲毁窍穴,走火入魔,终生再难有所进步。 有些人因为冲窍失败,丢了性命,也是寻常。 因此对于武林中人而言,这一关着实要慎之又慎,唯恐有所差错。 往往只有名门大派,又或是武学世家,有着详细的武道传承和前辈指点,才能够在这一境界走到尽头。 寻常江湖人士侥幸贯通几个窍穴,也难成体系,更不可能开辟十二正经,踏入周天之境。 洪凌波跟随李莫愁修行十载,时刻不曾懈怠,也不过在数月之前才刚刚贯通窍穴,踏入此境,其中艰辛,可见一斑。 在她看来,陆念愁如今不过十岁,就算打娘胎里就开始练功,也不可能将内力修炼到惟精惟,纯精妙入微的境界。 在她看来,定是这坏小子心浮气躁,误将内力动荡看作了突破的契机。 洪凌波虽然不满这家伙老是气人,可却也没想过害他。 原本还想提醒几句,可陆念愁压根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也就只能作罢,等着让其吃一番苦头,才能知道教训。 可他却不知道,陆念愁不仅将筑基武学六合拳修炼到登峰造极的境界,就连家传的陆家刀法,也已经登堂入室,比之陆立鼎还要强出一筹。 以他的内力修为,原本早就可以强行冲窍,但他的心志极坚,并不着急突破,反而不断打磨内力,每日苦修不辍,甚至乐此不疲。 直到如今又过了多半年,才终于内力打磨得精纯无比,甚至水满而溢,形成鼎沸之势。 此时突破,已然是水到渠成。 陆念愁盘坐之后,定下心来,不急不躁,依照内功口诀,按部就班,运转内力,只觉得内力运行顺畅,毫无一丝滞涩。 随着功法运转,那寻常武林人士难以贯通的窍穴,水到渠成的被贯穿,而且这一突破便如同开水放闸,接连贯通了七处窍穴,才停了下来。 他觉出变化,不禁大喜过望,连最后一点急于提升实力的浮躁心情也给消去。 磨刀不误砍柴工,这贯通窍穴,根本上还是要打磨内力,急于突破反而是得不偿失。 他索性连打通穴窍的心情也渐渐淡了,反而越来越醉心于对内力的掌控,许多细微变化,也要追求极致。 对内力的细微控制,却不知不觉上了一个台阶。 等陆念愁修行告一段落,睁开眼睛之时,瞳孔中竟然有精光闪过,令人心惊。 洪凌波见状,忍不住惊讶的问道:“你竟然真的成功贯通穴道了?” 陆念愁此时心情正好,嬉笑着说道:“师姐,多谢你为我护法了,贯通窍穴而已,又有什么难的?” 洪凌波听到这话,不由得想翻白眼,不想去看他得意的样子,心头更有着紧迫感。 之前这便宜师弟没有突破之前就已经那么难缠,如今和自己修为相差仿佛,日后还不知会怎么欺辱人。 洪凌波如今已经十五六岁,若是在寻常人家,也是到了该婚嫁的年纪。 可她自幼遭遇灭门之祸,被李莫愁救下后,平日里只知苦修和杀人,于男女之情更是半点不懂。 如今却被陆念愁这半大少年搅动了心湖而不自知。 “你既然修为突破了,那便来赶车,我这几日的功课都耽搁了。” 她将马鞭递给陆念愁,而后身体靠在车厢上,盘膝闭目,开始搬运内力。 陆念愁内力刚刚突破,第三个挂机位也开启了,便将六合拳依旧放到挂机位上。 三门武学同时挂机,武学修为的提升速度又快了很多。 他修为刚刚突破,其他武学又都在挂机,一时间也没了之前的急迫。 这时一边驱赶马车,一边侧过头来看向洪凌波。 这少女今年也不过十五岁,却已是身材修长,曲线朦胧,虽是不善于梳妆打扮,青丝被一根桃木发簪挽起,却依旧清丽脱俗,着实是个美人儿。 说来洪凌波与李莫愁气质上着实相似,只是李莫愁三十出头,更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仿若熟透的桃子,格外勾人。 江湖上有不少邪道人士也曾对这位赤练仙子动心,只是但凡有人敢在她面前胡言乱语,都被活活打死。 陆念愁看着洪凌波,又想起车厢中的李莫愁,心思浮动,不知这位师父,究竟为何要千里迢迢赶往山西。 他与李莫愁之间恩怨纠缠,哪怕到如今也不知是敌是友。 要知道原著之中,洪凌波对李莫愁忠心耿耿,依旧被其在绝情谷中当做踏脚石,害了性命。 如今虽然暂时相安无事,可谁也不知日后会不会有反目成仇的那一天。 “还是要提高实力啊!” “只有获得更多高深的武功秘籍,才能够让自身武学提升的更快。” 陆念愁心思百转,这时又想起再过几个月,郭靖就会带杨过拜师重阳宫。 到时候蒙古国师金轮法王的弟子霍都也会前往古墓求娶小龙女。 到时候群雄汇聚,定然会有很多热闹,想到这里,着实有些心向往之。 “师父她心心念念谋夺玉女心经,为何不回终南山活死人墓,反倒是要前往山西?” 陆念愁想不明白,如今又不得自由,稍微休息了一会,便立即又修炼起玉带功来。 之后一段时日,他三门武功挂机,又以铁杖打磨臂力和玉带功,一路徒步而行,不知不觉间,内力和轻功也大有进益。 这时,相距陆念愁拜师李莫愁已有一个多月,因为路途不畅,中间曾换了舟船,加之风雨阻隔,走走停停,也不知走了多远。 一路上他也不知李莫愁要去何处,索性便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了修炼上。 转又过了两天,他们一行人已渡过了黄河,来到了山西地界。 这天上午,刚走出不到十里。陆念愁正在车辕上和洪凌波斗嘴,忽听远处传来一声呼哨,紧跟着由远及近又是一阵人喊马嘶。 洪凌波对这动静并不陌生,立刻反应过来,必是遇上了山贼。 她不禁冷笑一声,说道:“师弟,这山西地界乃是绿林豪杰横行之地,山地、丘陵,沟壑纵横,不知有多少大盗、凶犯为逃避官府追捕,逃亡至此地藏匿。” “你出生于江南,不知北境混乱,尤其是蒙古人如今统一北方,局势越发动荡。” “今日便让你长长见识。” 陆念愁只见不远处有一个虎背熊腰的黑面壮汉骑马狂奔,在其身后,约有五六十个手持刀枪的喽啰兵,一个个摇旗呐喊,还颇有几分气势。 便在此时,身后车厢中的李莫愁忽然开口说道:“念愁,这些人交给你了,去把他们都给我杀了。” 第11章 不是什么好人 黑鹰崖这边,沿着官道有一个镇子,原本十分繁华,却因这几年,兵荒马乱,民不聊生,愈发凋敝起来。 在东面的山崖有一座城隍庙,虽是破旧不堪,但勉强能够遮蔽风雪,就有一些活不下去的穷苦人以及杀了蒙古人逃亡的壮士聚集此处。 他们平日里待在这破庙中,正好望见官道,做些劫富济贫、收取过路费的勾当,在这乱世中苟延残喘。 这伙儿山贼为首的姓候,名谦,祖上曾是北汉望族,世代将门。 只是这些年南宋朝廷一败再败,退至黄河以南,他不愿成为蒙古人治下顺民,索性杀了当地几个蒙古官员,逃到这山中落草为寇。 恰在这时,门边放哨的一个山贼,忽然眼睛一亮,随即大声喊道:“候爷!快看!有肥羊上门了!” 候谦刚练完了一趟刀法,正想休憩片刻,听见那人大叫,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回过神来,连忙挺身望去。 只见官道远处尘土升起,一辆马车,迎着寒风,行驶过来。 候谦经验丰富,只打眼一瞧,见那车身沉重,便料那车上定然装了不少贵重货物。 他顿时眼中凶光更甚,提刀上马就冲了出去,其他那些山贼,不用他的吩咐,急忙紧随其后。 不大片刻,就把那辆马车拦住,里里外外,围个结实。 却不成想,那车辕上,竟然只坐了两个年纪不大的少年男女。 那少女身着黑色道袍,背着连鞘古剑,容颜清丽,肌肤白皙,着实是个美人儿。 一旁的少年身材挺拔,容颜俊美,虽是衣衫有些残破,却自然而然有一种英武气度。 候谦虽然凶残,但是看见赶车的只是两个半大的娃娃,又是汉人,也不好再伤他们性命。 只想着稍后独夺了财货,再把他们放了。 却不成想,那少年见到一帮凶神恶煞似的山贼也无惧色,反而露出几分轻蔑神情。 尤其古怪的是,此时已经是十月,北地气候已经是极为寒冷,这少年居然只穿了一件薄衫,坐在寒风当中,仍是怡然自得。 那少年正是陆念愁,他得了李莫愁吩咐,也不去拿车辕上的铁杖,只是按着腰间银雀刀,跳下马车。 他眼色略微向众人一扫,最后落在候谦身上,冷哼了一声,喝道:“你们这些人是哪来的蟊贼?当真不要命了,识相的立刻给我滚开!” 候谦出生大族,看着少年气度和架势,心头已经感到有些不妙。 啸聚山林,做绿林大盗,最为重要的就是要有眼力,否则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转眼间就是灭门惨祸。 “都说在江湖上行走,最不能招惹的就是老人、道士、女人和小孩儿。” “这些人看起来孱弱,但敢在江湖上行走,哪个都有绝技傍身,轻易招惹不得。” “难道这次运气这么不好,真让我碰到那些高来高去的武林强人了?” 候歉心思电转,顿时有些踌躇。 但他身后的那些山贼,见陆念愁颐指气使,心里早已十分不快,顿时大声嚷嚷着叫骂起来。 “毛儿都没长齐的小崽子,好大的口气,待会儿爷爷我一大耳刮子抽死你,看你还敢不敢嘴硬。” “这崽子倒是俊俏,白白净净,跟个小娘们似的,不如给我享乐享乐,哈哈哈!” “那个俏美人儿可就归我了,我还没见过皮肤这么白的美人儿,看着就白嫩,好像能掐出水似的,不知道把玩起来该是何等的滋味。” “放你娘的狗臭屁,那美人儿也是你这货色能惦记的?我看抢下来给大当家当个压寨夫人倒是正好。” 这一群喽啰污言秽语,顿时惹恼了李莫愁,她语气森冷的说道:“念愁,何必与他们废话,你还在等什么?难道是心慈手软了不成?” “真是和你爹一样的种儿,你要是不敢杀了他们,改日我就将你陆家庄上下杀个干干净净。” “你不是还有个娇美的未婚妻吗?我到时候将她卖进妓院里,让千人骑,万人跨,你看如何?” 陆念愁没想到自己只是多说了一句话,就被李莫愁这般毫不客气的训斥威逼,哪里有半点师徒的温情。 这段时间相处,又被这位美人师父传授武艺,指点武学关窍,原本多了几分好感,此时却一扫而空。 “这可是赤练仙子李莫愁啊,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我竟然还心存妄想,着实可笑。” 对面候谦也将李莫愁的这番话听得清清楚楚,面色立时大变,连忙急声道:“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我等这便走。” “可惜啊,迟了……”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陆念愁突然手中刀光一闪,不由分说就向敌人颈间斩杀过去。 他这一个多月苦修,陆家刀法、玉带功都大有进益,距离更进一步已经不远了。 尤其是内力打磨的惟精惟纯,又势如破竹的贯通了七个窍穴,内力越发精纯浑厚。 刀法、轻功也随之水涨船高。 此时宝刀出鞘,相比一个月之前,越发迅疾而凌厉,如同电光霹雳一般。 候谦也有些家传的武艺在身,所以才能杀了蒙古官兵,更是啸聚山林,打家劫舍。 但此时面对这一刀,他目眦欲裂,怒吼一声,想要避开,却根本来不及。 “啊……” 他只发出一声惨叫,便见血光迸现,猩红的血液如同泉水一般冲起,一颗头颅滴溜溜的滚落在地面上,血水和泥土混合在一起,死不瞑目。 陆念愁一刀杀人后,面色没有丝毫变化,一脚将那人头踢开,身上没有溅到一滴血液。 他手腕一翻,长刀斜指,缓步上前,刀锋上粘稠的血液在滴落。 一众山贼虽然干惯了杀人越货的勾当,可又何尝见过此等凶残手段,顿时吓得目瞪口呆,半天才缓过神来。 眼看陆念愁踏步而来,再也顾不得其他,各自大呼小叫,好像没头苍蝇似的四散奔逃。 陆念愁见那一群山贼吓得屁滚尿流,脸上更显出一抹凛冽的杀机,冷笑道:“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敢惹到我们头上,只能怪你们命不好。” 这些山贼虽然是四散而逃,而且熟悉地形,却又没有武艺傍身,只是些普通人罢了,如何能够避开陆念愁。 他运转轻功,追了上去,每一次挥刀,必定有人头落地,血液飞溅,所到之处无不带起一片惨叫。 到最后,陆念愁面前只剩下三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被吓得跪倒在地面,连连求饶。 “少侠饶命啊,我们是被抓上山来的,我们不是山贼。” “我不想死啊,娘,我想你。” “我好害怕……” 陆念愁看的清楚,这三个少年刚才也跟在那一伙山贼之中,虽然不知他们的身世,可这般年幼,却落草为寇,想来也是有着悲惨的遭遇。 “倒也是苦命人,可惜这世道无情,就连我也是性命握于他人之手,又如何能够救得了你们?” 铿的一声,森冷的刀锋划破长空,带起了一片血雾。 那三个小山贼脖颈处血如泉涌,睁大了眼睛,双手捂着脖子,痛苦的咿呀嘶吼,却根本说不出话来。 噗通!噗通!噗通!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三具尸体倒地,在挣扎和痛苦中死去。 “来生投个好人家吧,何必在如今这个乱世中受苦。” 陆念愁收刀回鞘,转身朝着马车走去,黑色的长发被寒风卷起,显得有些凌乱。 那二十来个山贼,不到片刻功夫,居然无一例外,全都死于非命。 等回到马车,陆念愁恭声回禀道:“师父,徒儿已将那些人全都杀了。” “婆婆妈妈,优柔寡断,怎配当我李莫愁的弟子?”李莫愁的声音冰冷淡漠,仿佛没有一丝情绪,“这样的事,再有下次,后果你知道。” 陆念愁垂首,发丝挡住了瞳孔中的冷光,道:“徒儿记下了。” “继续赶路吧!” “是,师父。” 等重新回到车辕上,马车上的气氛顿时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陆念愁一言不发,就连洪凌波似乎也有些心事,神色恍惚,甚至在陆念愁让车后,下意识的避开他几分。 陆念愁只道是因为李莫愁训斥了自己,洪凌波怕受到连累,心中叹息一声,也没有了和这女子调笑的心情。 第12章 天罗地网势 陆念愁迎着寒风,坐在车上,心里只顾胡思乱想,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渐暗哑,不远处显出一个市镇轮廓。 随着马车到了镇上,洪凌波早知李莫愁的脾气,选了一间客栈安顿下来,给李莫愁要了一间干净上房,命人把饭食备好,热水送到屋里。 李莫愁对这些全都不闻不问,只顾盘膝打坐,打磨自身内力。 等到安顿下来,才将陆念愁叫入房中,道:“看你今日出手,刚柔二劲运转圆润,玉带功也算是纯熟了。” “你既然入我门下,须切记我的来历,才好日后与同门相见。” 陆念愁这一整天经历了不少事情,早已觉得十分疲惫,但是这时一听,连忙好整以暇,恭恭敬敬,道:“请师父教诲。” 李莫愁看不惯他这副谨小慎微的模样,她本就是无法无天的性子,连师门规矩都没有放在眼中,此时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我不讲这些虚礼,日后你跟在我身边,无须如此谨小慎微。” 陆念愁微微一愣,急忙应了一声“是。” 不过李莫愁喜怒无常,又杀人如麻,他又怎么敢失礼,依然小心翼翼侍立在一旁。 李莫愁初见时,只觉得这少年和陆展元十分相似,可相处一段时日后,却发现两人除了形貌相似,其余性格和行事手段竟完全不同。 陆展元乃是谦谦君子,骨子里又有着世家子弟的傲气。 可这少年能屈能伸,下手又狠辣,反倒是和自己的性子有七八分相似。 “这孩子与何沅君却无半点相似,反而像是我和展元的儿子。”李莫愁这般一想,越看越是喜欢,还有着一丝说不出的酸涩。 “只是不知这小儿会不会和陆展元那负心人一般,长大后离我而去,甚至反目成仇?” “倘若养虎为患,又该如何是好?难道真杀了他吗?” 她心头复杂难明,也不愿再多说,直接继续说道:“我出身于终南山古墓派,你和凌波乃是门中四代弟子,派中武学玄妙精深,尤其轻功更是冠绝江湖。” “玉带功乃是我在江湖上闯荡所得,正合你修行,却并非我古墓派绝学。” “我今日传你天罗地网势,这门武功乃是古墓派掌法、轻功、身法、内功的根基,共有八十一式,乃是由师祖林朝英所创,奥妙无穷。” 李莫愁当下起身,便在这狭小的客栈中演示天罗地网势。 其一身杏黄色道袍,身姿飘逸轻灵,变化万方,却没有碰到房间中的任何物品,甚至连桌子上的灯火不曾晃动。 这等精妙绝伦的身法和力量掌控,着实让人叹为观止。 陆念愁只看其打了一遍,就记了七八成,只还有一些细微处有些遗漏。 “你记得如何了?” 李莫愁一遍打完,脸不红,气不喘,呼吸平稳,没有丝毫变化。 “还差一些,师父。”陆念愁暗自揣摩这门武学的精妙之处。 “仔细看着。”李莫愁也不以为意。 这武学虽然是古墓派入门的武功,却有足足八十一式,更是掌法、拳法、身法、轻功、内功合为一体的武功。 繁复晦涩,奥妙无穷,古墓派的种种绝学皆以之为根基。 等第二遍施展的时候,陆念愁便从容了许多,只需着眼于细节,心神一松,就注意到了其他地方。 只见李莫愁身材修长,曲线曼妙,道袍飘动时步法变幻间隐约显出两条修长的美腿,虽然没有束腰,却依旧能看出其腰肢纤细柔美,盈盈一握。 许是到了晚间,又在房间里,她去了发簪,长发披散在胸前,身形曲线动人。 姣好的容颜,雪白的肌肤,在昏黄的灯光下,李莫愁整个人有着一股特别的气质。 陆念愁不觉间有些出神,眼神来回扫动,在其身躯凹凸处不时停留。 要知道他前世在战场厮混,时间久了总要有些欲望发泄,从来不讲什么男女之情,提起裤子就不认人。 这些年来,见过的女人中,倒是李莫愁这个女魔头容貌、身段、气质最为出众,无人能与之相比。 许是一路跋涉艰辛,这时忽然放松下来,又在这狭小的房间中,灯火昏黄,陆念愁竟觉得眼前的美人儿倒像是在为自己翩翩起舞。 李莫愁刚开始还没有察觉,只以为他在认真关注武学招式的运转和变化,但随着那家伙眼神越来越炽热,顿时察觉到了不对。 她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在江湖上行走,什么样的淫邪之徒都碰到过,对于这种眼神极其敏感。 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半大的少年,又和自己有师徒之名,竟然敢起了歪心思。 李莫愁一时间只觉得心头又是得意,又是羞恼,心下暗道,“就算不说师徒,从你父亲那里来论,你也该叫我一声姑姑。” “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敢对我动歪心思,真不知道陆展元是怎么教你的。” “子不教,父之过,我看分明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她心思浮动,哪里还能够沉得下心来,将八十一式打完后,只念了一篇百余字的口诀,然后略微分解两遍,就把陆念愁打发了去。 等到那少年关上房门后,李莫愁却再也难以平静,只觉得身躯燥热,尤其下身处着实不堪。 她脱去宽大的道袍,只留了贴身的小衣,坐在了房间的铜镜前,用自己随身带的梳子通发。 看着镜子中那娇美的容颜、白皙的肌肤,明明三十岁出头了,却依旧宛若二八少女一般。 手臂上冰蚕丝精心织就的贴身小衣袖子滑落,露出了肤如凝脂的手臂,一颗朱红色的守宫砂格外醒目。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夜幕中响起了悠悠的叹息。 陆念愁被赶出房门,回头看了一眼从窗户上倒映的侧影,心头有些火热,却又很快压下去了。 “我还真是欲火冲昏了头脑,那可是李莫愁啊,找死不成。” 幸亏他记忆极佳,把那口诀全都记牢,回到房间之后,细细揣摩其中奥义,来来回回不下数十遍。 加上先前李莫愁的解说,终于将这门武功学全,而后替换六合拳放在了三号挂机位上。 如今三个开启的挂机位上,分别是陆家刀法、玉带功和天罗地网势。 陆念愁心念一动,打开系统面板,查看这门武学的详细情况。 武学名称:天罗地网势 品质:上乘 基础挂机经验:8点/小时 特性:古墓派掌法,共有八十一式,乃是由师祖林朝英所创,内蕴呼吸导引内功之法和极其高明的轻功,易学难精,奥妙无穷。 “天罗地网势是古墓派轻功的精髓和根基,只需数月,修行到小成,其实力就可以彻底蜕变。” “我的陆家刀法距离第六重已经不远了,到时候就可以称的上是炉火纯青,和父亲陆展元在世时的境界相差仿佛。” 陆念愁喃喃低语,眸子中闪过一道精光。 每一门武功到了第七重,就是大成之境,对于江湖中人往往需要一生去修行。 如江南七怪之首的飞天蝙蝠柯镇恶,正是因为将一门伏魔杖法修行之大成境界,才能够成为七怪之首。 陆念愁一旦将陆家刀法修炼到第六重,一身实力就不逊色于陆展元和江南七怪中的其他六人,可以称得上高手。 玉带功也是再有两个多月,就可以晋升第四重,到时候一身实力还能够再进一步。 想到这里,他顿时有些志得意满。 此时也没有睡意,只觉得腹中翻腾,赶紧提着裤子,到外面去上茅房。 这间客栈原也不大,客房分为上下两层,因为冬季,商旅不旺,几乎全都空着。 陆念愁和李莫愁住在二楼的上房,本来客房里都给放了马桶,但是陆念愁嫌它太臭,事前命人给搬走了。 他借着天上月色,手脚麻利的到楼下放了一通水,刚准备回来继续修炼,却不料上到二楼,正要转身进屋,忽然发现,在屋檐上,影影绰绰,好像有一个人影。 “那是谁?” 第13章 深古奇珍,六大势力 已经入冬,到了夜间,北地寒风凛冽。 陆念愁定睛一看,竟发现是洪凌波一个人坐在屋檐上。 他略一沉吟,运转轻功,翻身落在了檐上,随着玉带功逐渐精深,轻功身法也有增益,落地之时如同风吹柳絮,轻飘飘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喝酒?” 等走到近处,陆念愁才发现洪凌波竟然搬来了两壶山西特有的竹叶青,独自一人对月饮酒。 哪怕是陆念愁走近,这女子也没有丝毫的动作,只是扬起修长的脖颈,提着酒壶,直接灌入口中。 有些浑浊的酒液溅出,顺着其白皙的脸颊和如玉般的脖颈,缓缓滑落胸口,不多时就已经湿了一片。 寒冷的夜风呼呼的刮着,洪凌波满头黑发乱舞,黑色的道袍更是猎猎作响,她却全然不觉,只是蹲坐在屋檐之上大口饮酒,神色间满是迷惘。 陆念愁叫了一声,见她并不答应,也不再多说,只是坐在其身旁,一把抓起酒壶,和其一起畅饮。 酒浆入口,顿觉芳香醇厚,入口甜绵温和,余味无穷。 “果然是好酒,汾酒竹叶青,没想到在这乱世之中还能有如此醇正的佳酿,着实难得啊!”陆念愁也是个酒鬼,此时忍不住眼睛一亮。 “你小小的年纪,吃喝嫖赌倒是样样精通。”洪凌波忍不住刺了他一句。 从江南嘉兴一路到山西,这少年根本就不像是没有出过远门,反而像是在江湖上厮混已久的老油子。 在李莫愁面前还能够收敛一些,两人单独相处之时,这家伙往往本性毕露,提起女人和美酒,一副惹人讨厌的模样,让人恨不得揍他一顿。 陆念愁知道这是醇正的竹叶青,便不再大口倒灌,反而开始细细品尝起来。 如今蒙古人统一北方,南宋朝廷偏安一隅,时不时就会有战乱发生。 北地的普通百姓如同杂草一般,能活下去就已是不易,能喝到酒着实有些奢侈。 “若是没有酒,岂不是太过无趣?” “哈哈哈!” 陆念愁一副惫懒模样,混不在意什么风度和姿态,反而是调笑的问道:“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房檐上来喝闷酒,难不成是想男人了?” 洪凌波听到这话,脸色顿时涨得通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要知道此世女子礼教森严,平日里抛头露面都会被人指指点点,大家闺秀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虽然江湖儿女少了些讲究,但也不可能有人在洪凌波面前说这些荤素不忌的话。 她有些羞恼的说道:“我看分明就是你在想你那陆家庄的未婚妻,却偏偏要倒打一耙。” 这番话说出来,却带着一股浓浓的醋意,尤其又羞又恼的模样,在月光下显得风情万种,格外妖娆。 陆念愁刚刚在客栈房间中被李莫愁那丰腴的身段儿和美艳的姿容给撩拨的心头火起。 此时看到洪凌波这小美人儿在月下风姿绰约,而且胸前衣衫湿了一大片,将其已经发育起来的丘峦,衬托的越发明显。 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而后眼眸微暗,瞳孔幽深,缓缓的向洪凌波靠近。 “你要干什么?”洪凌波被他这般看着,又不断贴近,只觉得心如擂鼓,手脚发麻,整个身体都酥软了,动弹不得。 陆念愁看着那宛若樱桃般娇嫩的两瓣红唇,忽然伸出指尖轻轻一划,笑道:“师姐,早点休息!” 洪凌波整个人都傻了,仿佛被人点了穴道般一动不动,直到那少年身形一跃而下,从房檐上消失,才逐渐回过神来。 “我……我……” “他竟然敢轻薄我。” 洪凌波从出生到现在十几年间,听都没有听过,见都没有见过这样羞人的事情。 那一瞬间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竹叶青的香醇味道与少年身上的汗味混杂在一起,让她整个人都觉得有些晕眩。 “他竟然敢这样……这是什么意思?” “是喜欢我吗?可是他明明在嘉兴还有个未婚妻。” 在这年头,谈婚论嫁的年龄普遍都早,有些到了十一二岁就已经婚嫁了。 洪凌波今年十五岁,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碰到了陆念愁这样无赖的性子,顿时心里一团乱麻。 “我是不是应该找他问清楚?” “可我一个女儿家,这些话又怎么能够说得出口?” …… 陆念愁也不去管少女如何百般纠结,只带着一壶竹叶青自顾自的回了房间。 等到第二天出发时,洪凌波眼中满是血丝,神色间充满了倦意,显然是一夜未睡。 李莫愁看她这副模样,忍不住训斥了一句,“凌波,再过几日就要到平遥城了,到时候定然会有连番大战,你这般状态,到时候还怎么与人厮杀?” “难道去送死不成?” 洪凌波一夜未睡,精神恍惚,又被立莫愁劈头盖脸的一番训斥,顿时觉得十分委屈,但又不敢辩驳,只能垂头丧气的说道:“徒儿知错了,师父。” “哼,没用的东西。”李莫愁又训斥了一句,独自进了车厢。 “师姐,你是不是昨天喝酒喝多了?”陆念愁问了一句。 洪凌波忍不住横了他一眼,心头生出几分怨气,一言不发,上了马车。 “驾!” 她马鞭狠狠的抽下,顿时让马儿狂奔起来,朝着北方赶去。 “女人心,海底针,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陆念愁嘀咕了一句,也懒得去触碰霉头,手持铁杖,跟在马车后,磨练自身的武学。 等过了两日,一座高大的古城遥遥在望,陆念愁才主动向洪凌波问道:“师姐,我们为何要来这平遥城?” 洪凌波这两日都没有给他好脸色,不过这时马上要到平遥,接下来将会有一场大战,她又忍不住有些担忧,便不再怄气,仔细的讲解这其中的来龙去脉。 “你有所不知,在平遥城附近的太岳山脉深处,有着一座幽谷。” “那山谷之中有一种奇特的树木名叫火石木,质重如铁,坚似精钢,入水即沉,却极耐火烧,能刻成各种兵刃暗器,用处大极。” “尤其是火石木所结‘石果’有增强功力的作用,是难得的天才地宝。” 陆念愁闻言,不由得瞳孔微眯,惊讶的说道:“竟然还有这样的宝地,师父之前说接下来会有连番大战,难不成这山谷是有主之地?” 洪凌波冷哼了一声,说道:“本就是天地造化而成,哪里有什么主人?” “师父她前些年游历之时发现了这处幽谷,得了不少好处,就连手中的拂尘都是由那火石木打造。” “只是没想到这山谷也被平遥的戴家发现,当时便发生了血斗。” 陆念愁有些惊讶的问道:“平遥戴家?这戴家很了不得吗?竟然敢和师父作对?” 洪凌波有些不屑的说道:“区区戴家还算不得什么,敢招惹师父,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这山西境内的武林人士,因为蒙古人的压迫,倒是极为团结。” “除了那些啸聚山林的绿林好汉,这三晋大地上最为出名的江湖势力有六个,被称为一寨、两镖、三世家。” “这六大势力同气连枝,互相勾连,一家有难,其他人都不会袖手旁观,因此才有些难缠。” 陆念愁神色顿时有些凝重,问道:“如此一来,那我们岂不是得罪了整个山西的武林高手?” 洪凌波也语气微沉,道:“山西老一辈的强者在抗击蒙古人时死了大半,少数逃窜山林,又或者去了其他地方。” “如今汉人中的武林强人,大多数都在山林之中,不服蒙古人的统治。” “这明面上的几家势力,却是蒙古人推出来用以收拢人心的傀儡。” “这些人虽然没有绝顶的高手,但联合起来,却也十分难缠。” 陆念愁只是一听,就知道这件事十分麻烦。 能够被蒙古人推选出来,这六家势力自然有不凡之处,更何况六家联合,人多势众,就不是他们师徒可比。 更重要的是一旦惹出了蒙古人,恐怖就不好收场了。 “火石木,六大势力,还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陆念愁将手放在银雀刀上,心神逐渐沉静下来,准备迎接,接下来的血战。 第14章 师徒冲突(求追读,求票票) 马车缓缓前行,眼看不远处就是城门,李莫愁却忽然开口说话了。 “念愁,大同府云家联手黑石庄、慕容山庄和金刀寨,要在这平遥古城中和我商讨那处山谷的归属。” “无非是想以多欺少,以势压人罢了!” “我早已经做好了和他们撕破脸的准备,不过是厮杀一场罢了。” 李莫愁语气很平淡,从离开古墓后,她的身边始终伴随着腥风血雨,杀戮从来不离身。 “山西的三大世家,没有什么像样的高手,但为首的几个家伙,却是谨慎小心,轻易不会露面。” “我之前数次想要直接打死他们,都没有找到机会。” “这一次你先进城,沿着城门处的大道直行,看到一座黑石铸就的府邸,就停下来。” “那就是黑石山庄在平遥城的宅子,也被称为铁塔戴家。” 陆念愁听到这里,瞳孔微缩,右手按着刀柄,问道:“师父,我一个人去?您的意思是……引蛇出洞?” 李莫愁咯咯轻笑,柔声道:“你这孩子果然聪明,我才懒得和他们去做什么谈判。” “我和凌波,他们都识得样貌,但却不可能认得你。” “你去上门挑战闹事,闹得越大越好,最好将戴威、云镇山、慕容九三个老家伙都给引出来。” “到时候我和凌波偷袭暗杀,将他们通通打死,而后将他们全府上下,杀个鸡犬不留,省得麻烦。” 陆念愁听到这话,都不由得头皮发麻,暗道:“好大的杀性!” 李莫愁看上去千娇百媚,风姿绰约,但杀性之大,手段之狠,在整个江湖上都少有人及。 完全将人命视如草芥,根本不曾有半点顾忌和手软。 谁能想到这美貌女子,能用最轻柔的话音,说出这般血腥的话。 陆念愁念头起伏,回应却很快,当下毫不犹豫的说道:“徒儿遵命。” 他说完,从车辕上拿起之前挡雨用的斗笠,戴在头上,遮住自己的形貌。 而后他略一思索,将柯镇恶的铁杖提起,便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洪凌波哪里会想到李莫愁会忽然有这等想法,眼看自己命中的魔星就要孤身一人前去厮杀,心头顿时一急。 “师弟,你且留步。” 她随李莫愁这些年来走南闯北,十分清楚,这北地民风彪悍,又连年征战,在这种环境中,一大批高手层出不穷。 虽然老一辈的强者大多死于战乱之中,但能够活下来的,就没有一个好相与的。 无论是武功、手段、智谋,都远远超乎寻常武林人士。 其中最出名的就是金刀寨寨主,被称为北雁刀王,镇压西北江湖,隐约间有北地武林盟主之势。 据传闻,北雁刀王燕行云,已经将狂沙刀法修炼到了大成之境,一刀斩出仿若大日升起,黄沙满天,可怕到极点。 其次就是三大世家的家主,戴威,云镇山,慕容九。 同样都是将家传绝学修炼到大成的大高手,武学大师,都是在战场上厮混过的狠角色,手上不知多少人命,绝对的一方豪雄。 远远比一些在深山默默练武的武林前辈强的多! 北雁刀王要坐镇金刀寨,不可能轻易动身,但三大世家的家主,很可能已经汇聚在这平遥城中。 洪凌波微微咬唇,强忍着对李莫愁的畏惧,转身说道:“师父,师弟他初学武艺,而且少与人厮杀,冒然与三大世家的人动手,恐怕太过危险。” “稍有不慎,反而会落入险地,到时候我们反而要有所顾忌,束手束脚。” “依我之见,既然敌人早已经料到我们会来,一定会多加小心,不可能轻易上当。” 洪凌波说到这里,脸上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气,寒声说道:“索性我等一起杀去戴家,和他们血拼一场,就算是戴威那三个老家伙能挡得住我们,他们府中的其他人却挡不住。” “到时候以戴府一家老小的性命威胁,不怕他们不屈服。” 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洪凌波那原本白皙的俏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个血红色的巴掌印。 她白嫩的脸颊立刻红肿起来,看上去凄厉可怖。 洪凌波一下子被打懵了,呆呆的捂住自己的右半边脸,喃喃道:“师父?” 李莫愁冷酷的声音从车厢中传出,“什么时候轮得着你替我做主了?若再有下次,可就不是一个耳光了。” “他若是落入敌人手中,那就是本事不济,不配做我李莫愁的弟子。” “他要么自我了断,要么我亲自送他上路。” “呵,我又怎么会受那些废物的要挟?” “哪里用得着你来多事?我看你是春心骚动,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连师徒尊卑都不记得了?” 洪凌波被这番疾言厉色训斥的抬不起头来,尤其是那句‘春心骚动’更是让她羞愤欲死。 哪个好人家的女儿能够受得了这般羞辱? 又是还是当着心上人的面被这般毫不留情的拆穿,顿时心若死灰。 洪凌波一时激愤,哐当一声,拔剑出鞘,一句话不说,朝着自己的脖子抹去。 “不好……” 陆念愁一眼就看出,洪凌波根本不是装腔作势,而是真的不想活了,那森冷的剑锋狠狠的朝着自己脖子割去。 他面色一变,瞬间冲了过去,刚刚入门不久的天罗地网势与玉带功同时用出,一掌横切,精准的打在了剑身之上。 铿! 长剑被陆念愁一掌打飞,斜插到了地面之上,嗡嗡作响。 “师姐,你疯了吗?”陆念愁一把拉住洪凌波,“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孽障,你是想要气死我吗?”李莫愁也没有想到,洪凌波竟然如此刚烈,一言不合,竟然要抹脖子自尽。 她虽然言语不留情面,但对这个一手抚养长大,又倾囊相授的弟子,着实有几分情意在。 见其这么不珍惜性命,她再也坐不住了,当下从车厢中走了出来,怒火中烧的训斥道,“你翅膀硬了,为师说你几句,你竟然要以死相逼,真是好大的脾气。” “早知今日,我当初就不该救你,一掌打死你便是。” 洪凌波泪流满面,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面上,垂下头一言不发。 李莫愁气的身躯颤抖,双手紧紧的抓着拂尘,“孽障,孽障啊!” 陆念愁眼看大战将临,师徒三人内部反倒先起了冲突,不由得无奈。 他走到洪凌波身旁,一起跪倒在地面,而后求肯道:“师父,我等很快就要面临一场血战,此时若是内讧,恐怕会让那些仇家笑死。” “师姐本是一番好意,担心我年幼武功低微,误了师父的大事。” “可她却不知师父早有谋划,高瞻远瞩,绝不会拿徒儿性命做赌注。” “此事本就是一场误会罢了,还请师父息怒。” “师姐,快向师父道歉。” 陆念愁说着,一把抓住洪凌波手臂,微微用力,示意她暂时低头服软。 洪凌波平日里对李莫愁毕恭毕敬,言听计从,此时却不知为何,倔犟了起来,死死的跪在地面,一言不发。 李莫愁面色发白,手中拂尘抖动,倘若换了旁人,此时早已经一掌打下,活活毙了她。 “孽障,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是吗?” 洪凌波抬起头来,右半边脸颊红肿,露出一个清晰的巴掌印,满面都是泪水,语气哽咽的说道:“我的命是师父救的,师父要杀要剐,徒儿悉听尊便。” 李莫愁看她这副狼狈又可怜的模样,到底还是心软了,索性眼不见心不烦,直接转身回了车厢。 陆念愁也是头疼,连忙将洪凌波从地面扶起来,好生劝慰道:“师姐莫哭,师父也只是一时气急罢了。” “你看这江湖上师徒相传,总要留一手,怕徒弟超越了师父。” “可师父对你却是倾囊相授,就连最精妙的冰魄银针都传给了你,这等用心,你难道还不知吗?” “就连母女之间都会怄气,师姐你和师傅这些年来相依为命,不是母女胜似母女。” “又何必为一点小事,伤了情分?” 洪凌波此时也渐渐平静下来,听到这番话,便想起了幼年时,李莫愁笨手笨脚的照顾她生活起居的样子,眼眶又是一红。 当下甩开陆念愁,跪倒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连额头都被磕破了。 “师父,徒儿错了。” 陆念愁的那番话,李莫愁也听得清清楚楚,她虽然是恶人,心底却也有柔软的地方。 在原著中,无论是对洪凌波、陆无双,还是对后来的郭襄,都有着一丝母性的怜爱。 此时虽然同样心软,语气却依旧冰冷,淡淡的说道:“既然知错了,还不滚上来赶车。” 等洪凌波翻身上了车辕,那车厢中又抛出一枚瓷瓶,精准的落在了她的身旁。 “把你的伤口处理一下,这般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李莫愁的弟子何等不堪,被人欺负成这般模样。” 陆念愁见状,不由得苦笑,这师徒二人刚刚还闹得要死要活,此时却又风平浪静,甚至还关心伤势。 “女人啊……” 他见两人无事,当下便提起铁杖,说道:“师父、师姐,那我就先行进城,看看这山西三大世家的武学,究竟有何等奥妙。” 洪凌波张口欲言,却又不知说些什么,最终只能低声说了句,“一定要多加小心……” 陆念愁轻笑道:“放心吧,师姐。” 说罢他向车厢躬身一礼,而后提着铁杖,腰挎宝刀,孤身一人朝着那城门口踏步前去。 第15章 下一个,该你了(求追读,求票票) 平遥城已经被蒙古人占领,守城的乃是身穿软甲,腰挎弯刀的蒙古兵。 陆念愁戴着斗笠,身形矮小,却又手持五尺八寸的铁杖,一看就知道是武林人士。 这些蒙古兵对于汉人中的武林人士向来敬而远之,不肯随意招惹,因此也就无人上前问话。 就在这时,天上忽然下起雪来,寒风凛冽,街上的行人越发稀少。 陆念愁虽然手持沉重的铁杖,却脚步轻盈,没多久就看到了那极为醒目的戴家府邸。 说是府邸,但那由黑石筑成的高大院墙,四处巡逻的带刀护卫,让其如同森严的堡垒一般,难以靠近。 陆念愁曾听洪凌波说起过戴家家主戴威,此人不仅心狠手辣,早年起家手上就沾满鲜血。 现在还勾结蒙古人贩卖各种禁品,甚至还做着贩卖人口的勾当。 这些人表面上乐善好施,乃是一地豪雄,实则全都是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恶棍,就算是百死也难赎其罪。 这年头能在北方蒙古人的铁骑之下,还混得风生水起的,就没有好人。 陆念愁正在思考要怎么挑衅,好闹出更大的动静,突然眉毛一挑,眯起眼睛。 只见戴府大门处,一位身穿黑色锦袍,腰缠金带的中年人在一群人的拥簇下走出来。 “戴长功!” 陆念愁心中一震,看到此人左脸上有一圈红色胎记,顿时知晓此人乃是戴威长子,如今黑石山庄的话事人。 戴长功此人深得戴威真传,修行戴家家传的大开碑手和混元金刚功,武功刚猛霸道,能够徒手裂石,在山西武林中也有不小的名声。 仅看一眼,陆念愁就确定了其身份,当下压了压斗笠,大步朝其走去。 “好了!都回去吧,不用送我了。”戴长功摆摆手,让一众手下回去。 自己走向门口早已备好的马车,两个身着劲装的年轻人跟在身后。 “师父,前不久传来消息,那赤炼仙子李莫愁据说已经进入山西地界,我们要不要先放一放手头的生意?” 说话的年轻人魁梧高大,又剃着光头,看上去是个莽汉,但瞳孔中精光流转,说出的话却格外谨慎。 戴长功脚步不停:“铁虎,李莫愁虽然可怕,但不过是孤家寡人,老爷子已经请了云家和慕容家那两位来坐镇,谅那赤练仙子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反倒是蒙古人这边,一旦耽搁了生意,误了上供,他们可没有那么好说话。” 另一位年轻人看上去却是个蒙古人,身材精悍而低矮,颇有些傲气的说道:“师父何必如此敬小慎微,有我父亲支持,哪怕是不上供,也没人敢说什么!” 戴长功对这位弟子的话,却只是笑笑,这位弟子乃是铁木真的旁系血脉,自以为是黄金血统,生性高傲,看不起旁人。 可他戴家如今也不过是蒙古人用以敛财的工具,再加上恭谨听话,才能够这些年越发兴旺。 真要是断了上供,恐怕转眼间就是灭门之祸。 “我这次前往南方,恐怕来回需要数月时日,你们二人要……嗯?” 话刚刚说到一半,他突浑身一震,背后寒毛乍起,仿佛被什么猛兽给盯上了。 戴长功抬头看去,就见在十丈开外,一个头戴斗笠,身着麻布短衣,手持铁杖的低矮身影,正从风雪中踏步而来。 尽管风雪越来越大,但戴长功却能感觉到一股森森杀意扑面涌来,顿时浑身毛骨悚然。 “你是什么人?”铁虎眉头一皱,上前大声问道。 漫天风雪中,陆念愁的声音清晰的回荡四方。 “戴氏三杰之首,戴家当今的话事人,精通大摔碑手的戴长功!” 陆念愁压低斗笠,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我乃是血手人屠,早就听说戴庄主的大名,今日特来领教。” 他一边说着,一边毫不停留,踏步前行,双手握住铁杖,玉带功运转,内力倾泻而出,以铁杖为刀,猛然砸下。 “轰!” 一道宛如雷暴的巨响响起,陆念愁全力爆发,宛若疯猿舞棍,每走一步都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哪里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敢来戴府放肆,找死不成?”戴长功的两个弟子铁虎和苏孛台大怒,同时踏步,出拳! 两人一前一后踏出,身上的气势刚猛霸烈,内力贯通手臂,竟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打向了陆念愁。 这一番动作果决而凶猛,显然是已经将发开碑手修行的无比精深,刚猛的劲力打出,连大雪都不能沾身。 然而陆念愁却恍若未觉,瞬息之间靠近两人,手中铁杖如同天柱倒塌一般轰然砸下。 狂暴的力量将那漫天风雪都撕裂开来,恐怖的音浪随之滚滚而来。 太凶猛,太暴烈了! 铁虎在如此狂猛的压力下,发出凄厉的尖啸,全身的力量汇聚在一起,形成刚猛霸道的开碑劲,浑身每一处肌肉疯狂震动起来。 这一杖,如果挡不下,一定会死! 眼见到这样恐怖的声势,这样凶狠无比的一击! 铁虎心脏似乎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攥住,只觉得眼前一暗,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怖的感觉充斥心头! “给我挡住!” 铁虎发出一声疯狂咆哮,大开碑手施展到此生以来前所未有的巅峰,但面上依旧流露出震惊,后悔,恐惧,绝望的眼神! “砰!” 他所有的反抗都毫无作用,陆念愁铁杖砸下,硬生生的打断了铁虎的双臂,接着横扫而去,狠狠的撞在了其胸膛上。 “啊……” 铁虎发出痛苦不甘的哀嚎声,胸口处的骨骼瞬间被打的碎裂,鲜血和皮肉飞溅,整个人如同破麻袋一般猛的飞起,而后重重的摔在雪地里。 猩红的血液与白色的雪花交织在一起,有一种妖艳的美丽。 只是一招,铁虎就被活活打死! 陆念愁有挂机系统,这些年修行下来,陆家刀法不逊色于戴长功这等江湖高手,再加上玉带功运转刚柔二劲,爆发力提升何止一倍。 他手握七十二斤重的铁杖,一击之下直接爆发全力,轰然砸下,就算是铁人都要打碎,更不要说是一个活生生的血肉之躯了。 铁虎竟然敢硬挡,他不死,谁死? 落后铁虎一步的苏孛台目眦欲裂,没想到自己师兄居然一招就被这个神秘人打死,顿时又惊又怒。 “贼子!去死!” 苏孛台疯狂咆哮一声,看似要直冲而上,却在力量爆发的一瞬间,猛然暴退,朝着戴长功靠近。 此人着实狡诈,看情况不对,故意迷惑敌人,而后迅速后退,这等临机决断可谓不果断。 可惜,还是晚了! 陆家刀法本就是快刀,轻身功法出类拔萃,陆念愁如今又修行天罗地网势和玉带功,轻身功夫更上一层。 又岂是修行大开碑手,追逐刚猛路子的敌人所能比的。 他双手持铁杖,整个人一跃而起,仿佛天神下凡一般,身上的麻衣鼓荡着,轰然砸落。 呼! 铁杖划破长空,在那漫天风雪之中扫开了一片晴空。 轰隆! 一声暴虐的巨响后,陆念愁铁杖爆发出磅礴巨力,打在那蒙古人身上。 “啊!啊!” 伴随着苏孛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他的后背脊椎被铁杖直接砸断,整个人横飞出去,嘴里吐出夹杂着内脏碎片的血液,在雪地中滚出很远,留下了满地猩红的血色。 “畜牲!” 戴长功咬牙切齿,面色狂变,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他根本来不及插手,自己的两个徒弟就被人在眼前生生打死! 绕是他一向心狠手辣,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还是脑子发出一声轰鸣。 风雪中,陆念愁与戴长功相隔一丈而立,被血水染红,还沾着碎肉的铁杖拖在地面上。 “下一个,该你了!” 第16章 杀伐酷烈(求追读,求票票) “如此强横霸道的武功,我什么时候惹到了这等人物?”戴长功心思百转,十分的震惊。 自己两个弟子修行大摔碑手纯熟,内功也颇具火候,开始打通窍穴,即使是自己全力出手,也需要费一番功夫才能将他们击败。 但这个神秘人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打死了自己的两个弟子,手段酷烈而毒辣,着实是个狠角色。 他身后就是戴府,自家老爷子和云家、慕容家的那两位都在,自然不会怕了敌人。 只是如今时局动荡,又有李莫愁这位大敌将至,着实没必要招惹是非,因此戴长功压着心头恶气,勉强开口问道:“敢问阁下是何门何派,可是和我有仇?” “无冤无仇!” 陆念愁眼皮搭下,斗笠和身上的麻衣已经落上了一层霜雪。 “如果是为了求财,我可以奉上千两雪花银,就当是请兄弟喝酒了。”戴长功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这些年在蒙古人手底下厮混,戴长功虽然视人命如草芥,手上沾满了血腥,但却很少再自己亲自动手。 以戴家的声势和地位,自然有的是落魄的江湖客为其卖命。 这些年来他养尊处优,武功不仅没有精进,反而懈怠了几分,更没有了年轻时搏命的狠劲儿。 “我早说过了,想要领教你戴家的大摔碑手,你若是有本事,只管打死我,为你徒弟报仇。” “你若是实力不济,那老子今日就活活打死你。” 陆念愁说着,踏步前行,淌血的铁杖拖在雪地上,拉出了一条狰狞的血线。 “你这是……非要我死啊!”戴长功终于放下所有侥幸,瞳孔之中闪过阴狠的神色,怒喝道:“来人啊,给我将这狂徒拿下。” 那在大门前巡视的护卫,眼睁睁的看着平日里在府中飞扬跋扈的铁虎和苏孛台被打死,早已经心惊胆颤。 但此时戴长功一声令下,所有人都不敢违背,毕竟一家老小都依仗着戴家生活。 此时冲上去最多舍了一条性命,可若是得罪了戴长功,那到时候死的就是全家老幼。 这些护卫怒喝一声,纷纷拔刀出鞘,冲了上来。 “杀啊!” “一起上,砍死他!” “冲!” 一群护卫猛然沸腾起来。 陆念愁单手拖着铁杖,在敌人靠近的瞬间,全身筋肉暴起,内力在玉带功运转下,如同拉紧的弓弦一般猛然炸开,透出可怖的刚劲。 轰! 冲在最前方的护卫,只觉得一阵疾风扑面而来,眼前顿时一黑。 下一刻,伴随着“咔嚓”一声巨响,沉重的铁杖直接轰在了敌人的头颅之上。 “啊……” 那人连惨叫都被挤在了嗓子眼里,整颗头颅就被铁杖打的轰然爆碎,猩红的血液,夹杂着白色的骨茬,如同烟花一般在漫天风雪中散开。 一具无头的尸体砸在地面上,猩红的血液如同泉水一般不停滚出。 紧随其后的护卫身体完全僵住了,喊杀声戛然而止,看着那矮小的身影,全身颤栗,恐惧的阴影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陆念愁却根本没有停下来,双脚猛的在地上一个借力,发出一声闷响,如同困龙升天。 铁杖呼啸,如同狰狞的恶龙,朝着身的两个护卫横扫而去。 那两人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被打的倒飞而起,砸在了一旁的石墙上,全身毛孔出血,如同烂泥一样从墙上滚落下来。 陆念愁轻轻吐出一口气,这几个护卫虽然长相凶恶,身手比普通人强上一些,但也算不上什么强者。 他身形在风雪之中狂突猛进,根本没有丝毫停歇,铁杖翻飞,当头将另一个敌人打的脊椎骨折断,身躯对折,在地面上狂吐鲜血,不停抽搐。 而后踏步捏拳,将身旁完全被吓傻了的护卫打的头颅裂开,脑浆混着血液喷了出来,惨不忍睹。 然后第六个,第七个,第八个! 鲜血流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戴府门前,全是死尸 “啊!啊!啊!” “畜牲!” “你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戴长功疯狂咆哮起来,心里却在发颤,敌人的凶狠和歹毒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终于放下所有侥幸,全身心的应对这位前所未有的大敌,体内混元金刚功运转,大开碑手蓄势待发。 戴长功号称平遥三杰之一,虽然人品低劣,但武功着实不差。 只是这些年失了心气,此时背水一战,顿时展现出其不俗的武道底蕴。 陆念愁提杖跨步,玉带功和轻功运转,身子一窜就到了戴长功面前。 他肩胯耸动,手臂一甩,七十二斤重的铁杖扬起,风声狂飙,在大雪中拉出一道铁幕! 戴长功眼角一跳,大摔碑手看准时机,从侧方斜劈,如同一座天碑镇压而下,激起风雪,向前席卷而来,带着凛然大势! “嘭!” 伴随着可怖的巨响,戴长功脸色剧变,只觉自己一掌好像打中了铁墙,右手皮开肉绽,骨骼都在咔咔作响,差点被一杖打的骨折! “不能硬拼,要想办法近身,以开碑劲将其一招毙命。”戴长功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两个弟子会连一招都接不下来。 敌人手持铁杖,爆发出的恐怖巨力简直能够开山裂石,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抵挡。 他心中打定主意,不退反进,两条臂膀上青筋暴起,像一条条蟒蛇扭动,就连袖袍都被撕裂。 “要和我近身战?简直是不知死活!”陆念愁冷笑一声,铁杖抡圆,带着破空的刺耳爆鸣呼啸声划破长空,砸向戴长功。 这一式本是陆家刀法中的开天式,此时以铁杖打出,仿佛天柱倒塌一般,生生的要把拦在自己前面的一切事物都打的粉碎。 戴长功浑身汗毛乍起,嗅到了死亡的危机,就如同当年面对蒙古人的铁骑,被那弯刀劈杀。 那时候,他哀嚎着跪地求饶,痛哭流涕,只想要苟活下来。 而现在…… 他怒吼一声,“你又不是蒙古人,我会怕你?” 也许这句话给了他勇气,这一瞬间他竟然不惧生死,不闪不避就是一记大开碑手打向打向陆念愁面门! 他两条臂膀练得坚如钢铁,出手之间,劲力狂暴,风雪都不能靠近。 这一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简直可笑至极!” 陆念愁听到他这句话,只觉得悲哀,堂堂汉人中的武林强者,却对蒙古人恐惧到这种地步。 甚至因为面对的不是蒙古人,反而勇气大增,着实让人感到可悲、可笑!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抛下了铁杖,右手不知何时放在了腰间。 铿! 雪亮的刀锋,如同银色的电光,撕裂了长空,甚至在漫天风雪中,发出了宛若龙吟般的嗡鸣。 “老子最擅长的,可从来不是杖法,而是这一柄快刀。” “你靠近我身前,岂不是自己找死?” 戴长功看到那宛若匹练一般的刀光,瞳孔顿时刺痛,神魂颤栗,那冰冷的杀机和森冷的锋芒,让人眉心欲裂。 “不……” 他疯狂嘶吼着,全身筋骨齐鸣,大开碑手的劈棺式彻底爆发,就算是一块大石也要被打的裂开。 “嗡!” 雪亮的刀光横扫而过,一颗头颅冲起,猩红的血水狂喷不止,洒落一地,和那漫天风雪混在了一起。 噗通! 戴长功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几乎要爆出眼眶,两行血线从眼角滚出。 “好快的刀!” 这是他此生最后一个念头。 平遥三杰之一,戴长功,被一刀斩首,死不瞑目。 “杀人了!” 良久之后,戴家门房凄厉的喊叫声响起! 陆念愁抖抖衣衫和斗笠,从地面上拖起铁杖,手臂猛的一个横甩。 铁杖如同恶龙咆哮般,发出了可怖的轰鸣声,重重撞在了戴府大门上,发出轰然巨响! 整片大地都猛烈一震动,墙壁“咔咔”龟裂开来,两扇大门轰然倒塌。 “戴家的人听着,我血手人屠今日要让尔等鸡犬不留!” 第17章 三大家主(求追读,求票票) 此时大风呼啸,天空中铅云层层,雪越下越大,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戴府最深处的一座小院,三十步内,不许闲人接近,有八个魁梧的汉子身着皮甲,手持长刀,警惕看着四周,个个都有着武功。 而且在院子内还有人带着巨型獒犬巡查。 这是戴家老爷子戴威所在的荣寿园,坐落在戴府西北角。 这是个很大院落,里面有五间正房,五间厢房,一个书房和一个小花园。 这时大雪纷飞,天气骤间变得寒冷,戴威正和云水山庄的庄主云镇山、慕容世家的家主慕容九一起在亭子内赏雪。 戴威半倚在软榻上,鬓角霜白,老态毕现,唯独瞳孔中透着精光,让人知晓其并非寻常的老翁。 亭中的石桌上有有一个铜壶温着酒,旁边并没有仆人伺候,只有一个老仆站在亭子外,远远的候着。 云镇山身着藏青色锦袍,头戴铁冠,明明年过半百,依旧面如冠玉,身材挺拔,只是一双大手藏在袖中。 他从石椅上起身,远远眺望着南方。 “这雪不错,好雪!” “这场大雪一下,战事又能暂时停歇了。” “我等也能够暂时喘息一段时日。” 戴威闻言,有些忧郁,喝了杯酒说着:“说实际,元廷治下还算清明,那位窝阔台汗率军南征北战,大军所到之处,无不摧枯拉朽,无人可与之撄锋。” “这些年不可一世的大金,被蒙古三十万铁骑一战而溃,又被大宋朝廷夹击,转眼间就是国破人亡。” “这王朝气运的事,想想真的让悚然动容!” 在那亭中角落,有一贵妇坐在软椅上,云鬓高耸,鹅黄宫裙束腰,细眉长目,肌肤细腻如玉,半点不见岁月的痕迹。 她看向戴威开口说话,声音之中,有一种清冷,却格外好听,“这些事情,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说到底,我们也只是这大势之下的蝼蚁,能苟延残喘就已是不易。” 戴威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想两耳不闻天下事,毕竟这么大年纪了,又还能活多久?” “只是终究要为那些不成器的子孙后代考虑,为他们谋个前程。” “如今汉人朝廷迁都临安,偏安一隅;金人又退至中州;蒙古人占据北方。” “我等如今生活在蒙古人治下,早已经是宋廷的眼中钉肉中刺,枢密院机速房的那些鹰犬,这些年可没有少对我们威逼利诱,甚至暗杀。” “我等如今在北地,遍地都是敌人,稍有不慎,就是灭门之祸,不可不慎啊!” 云镇山听了,不禁默思,表情更是幽幽,过了半晌才笑着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等能在这乱世烘炉中挣扎求存,已是不易。” “如今既然和蒙古人合作,虽然是与虎谋皮,但只要谨小慎微,也算是一条活路。” “总好过像那些老朋友,身首异处,又或者啸聚山林、亡命天涯。” “窝阔台汗雄才伟略,又正是壮年,我看短时间内大蒙古国不会有变,反而有希望一统天下。” 戴威瞳孔中闪过精芒,喃喃道:“我也是这般看法,这对我等而言,也是机缘,一定要紧紧抓住。” “若是能在窝阔台汗统一天下的过程中出一份力,我们三家必然能够在北地站稳脚跟。” “不说封侯拜将,最起码荣华富贵,惠及子孙,绝无问题。” 慕容九面色淡漠,并没有参与这些谈话,眸子中反而有些无奈与哀叹,她举起酒杯,喝了一杯,正要落下手,突的僵住。 只听一声宛若雷霆轰鸣般的巨响从戴府大门处传来,紧跟着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戴家的人听着,我血手人屠今日要让尔等鸡犬不留!” 戴威也听到了动静,脸色阴沉,沉声道:“管家,你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那立在风雪中,等候了许久的老仆答应一声,而后快步出去打探了。 “儿孙不成器啊!”看管家离开,戴威叹息一声,道:“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让我劳心劳力,真不知道何时才能让人省心。” 云镇山苦笑道:“你这老家伙,三个儿子能文能武,被称为平遥三杰,这些年来名动北地。” “可比我家里那个孽障强出太多,你要是都这么说,那我可真要无地自容了。” 两人说话间,那老仆已经行色匆匆的快步返回,走到戴威身前,面色有些苍白的说道:“老爷,出事了。” 他不敢抬头,只听戴威说着:“究竟出了什么事?” “老爷,大少爷在家门口,被不知哪里来的强人打杀了,他门下的两个弟子和巡逻的家丁护卫一共十三人,现今无一生还,全都惨死当场。” 老仆顿了一下首,说着:“那强人自称是血手人屠,手持一根铁杖,已经从大门外杀了进来。” “前院的护卫二十七人,连同执事赵怀忠,全部被杀!” “眼看就要挡不住了……” “砰”的一声,戴威手上杯盏摔下,地上顿时一地碎片和酒水。 他站起来,咬着牙狞笑:“都死了?连长功都死了?前院八大执事都是死人吗?” “你说的难以置信,我不信!” 戴威突气急败坏,咆哮着:“连我儿都敢杀,这血手人屠好大的胆子,难道不怕我抄家灭族吗?” 这咆哮声震动着风雪,传出很远。 只听“咚咚”二声,见这老仆以头连连触地,顿时额上乌青一片,大声说着:“小人万万不敢欺骗老爷。” 戴威粗重喘着气,眼睛一片血红,一脚把这眼前的老仆踹开,脑袋狠狠的砸在了不远处的假山上,猩红的血液和脑浆顿时流了一地。 “真是晦气!”眼前的血色终于让他自暴怒中清醒过来,咬着牙道:“看来我这些年不出手,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欺负到我头上了。” “先是赤炼仙子李莫愁,再是这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的血手人屠,若是不将此人千刀万剐,恐怕这北地群雄都当我戴家是个笑柄。” 一旁的云镇山和慕容九都对那死去的老仆视而不见,更没有半点不忍。 这年头自家仆人的命,还没有一头獒犬珍贵,杀也就杀了。 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死人再寻常不过。 云镇山开口道:“戴兄息怒,血手人屠这匪号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恐怕是从那个深山老林中跑出来的狂人。” “不知天高地厚,想要踏着我三大世家的名号扬名江湖。” “也怪他命不好,正好撞到我们三人手上。” “既然碰到了,不如我等一起出去看看,也见识见识是哪里来的狂徒!” 慕容九此时也站起身来,拿起桌上放着的一柄连鞘古剑,细眉挑起,语气森冷的说道:“戴老鬼,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有人敢来闹事,出去杀了便是,在这里无能狂怒,又有什么用?” 戴威脸色铁青,从嘴里憋出这一句话:“多谢二位,我们走。” 他站起身来,率先向着院子外走去,等到了院落门口,大喝一声:“王忠嗣。” 顿时自前面一个身穿皮甲的心腹,来到戴威面前,大声应着:“老爷有何吩咐?” 戴威咬牙,森森的话自嘴中崩了出来:“传我口谕,调三百护院,提刀挎弓,随时待命。” “是!”这心腹连忙应着,就要出去。 就在这时,只见院门外,突显出一个头戴斗笠跨风雪而来的低矮人影。 正在院外守护的八大亲卫大惊,纷纷拔刀出鞘。 只听噗通一声巨响,那人手持铁杖,将一具尸体远远砸了过来,跌到了雪地上,鲜血流了一地。 陆念愁施施然而来,仿佛在闲庭顺步,走近了小院,就看见了戴威等三人。 他微微一笑,作了揖,说着:“晚辈见过戴老爷子,戴府上下血流成河,老爷子依旧能够安之若素,真是让人佩服佩服。” 第18章 冰魄银针(求追读,求票票) “咻!” 突然,院外的八个披甲护卫同时窜出,拔刀出鞘,分别斩向陆念愁双臂,双腿,心脏,后心,印堂和后脑。 刀光如同罗网一般,封锁八方,让其无处可逃。 这八个护卫都是武艺娴熟之辈,配合又十分默契,这一下爆发当真是石破天惊,让人防不胜防。 陆念愁一挑眉,身上的麻衣,陡然鼓胀,如风中一面大旗,猎猎做响,如同悍匪般的亡命气势,猛然爆发。 他双手持起铁杖,猛然脚下发力,身体如同蛟龙般狂猛突进。 “开天式!” 陆家刀法中最为根基的一式,乃是刀法中的劈字诀,在特殊的内力运转加持之下,有破灭一切之势。 “轰!” 刀棍交击! 发出如同天雷炸响的恐怖碰撞声,狂猛剧烈的气流滚滚四散,吹起了满天风雪! 八名披甲护卫同时倒退,刚才碰撞的一瞬间,他们只觉得手掌发麻,钢刀几乎要脱手而出,不禁相顾骇然! “好刀法!” 明明陆念愁用的是铁杖,但戴威却一眼就看出其所用武功乃是刀法。 陆念愁一击逼退八大护卫,还没有来得及站稳,就感到身后有剧烈的空气炸响声猛的袭来。 “轰!” 那个刚才还一副垂垂老矣模样的戴威,眼中闪过一道刺目的神光,猛的一个暴起。 他一步踏出,地面猛的开裂,一个窜步到了陆念愁身前,施展出大开碑手的武功,如同神山倾塌,刚猛的一塌糊涂。 陆念愁发现,这一刻自己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困难,四面八方都被可怖的气势笼罩。 避无可避,只能硬挡! 这一掌,自己挡不下! 陆念愁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若是硬接此人一掌,就算不死也要重伤。 这位戴家的老头子,将大开碑手练到了大成之境,混元金刚内功更是打通了十二条正经,运转周天。 无论是实力还是地位,在北地武林都不逊色于江南嘉兴的柯镇恶。 只是北地在蒙古人的统治之下,为南方朝廷、世族和武林排挤,这才声名不显。 “呼……” 陆念愁深深的吸了口气,玉带功运转,全身筋骨紧紧绷起,已经起了搏命的心思。 “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十数道寒光一闪即逝,在这漫天风雪中,根本无人能看清。 戴威全部的心神都在陆念愁身上,这一瞬间遭遇突袭,哪里来得及反应,眉心、胸口、后脑、双臂,顿时遭遇了袭杀。 噗嗤!噗嗤!噗嗤! 锋利的冰魄银针如体,正在全力施展内功,打出开碑劲的戴威,而是遭到了极其可怕的反噬。 他猛然大口吐血,全身骨骼都被开碑劲反噬,嘣嘣的声音,好像弓弦断裂,又如同爆竹炸开! 噗通一声,戴威原本前冲的身形直接扑倒在地面,七窍流血,惨不忍睹。 竟然当场就被打死! “老爷!!” “不!” “这怎么可能!” 见到这一幕,八大护卫目眦欲裂,他们都是戴威的死忠,这一刻好似信仰坍塌,神色无比狰狞。 “砰!砰!砰!”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一座屋檐上,洪凌波背着古剑,在漫天风雪的遮掩下翩然而至。 其白皙的手掌中,宛若冰晶雕琢的银针朝着那些护卫呼啸而出,针尖上闪着幽蓝的光泽,显然是淬着剧毒。 她的暗器手法虽然不如李莫愁,但一来是暗杀,二来那些被戴威之死乱了心神。 八大护卫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突如其来的冰魄银针击中,只是几个呼吸就面色发黑,哼都没哼一声就凄惨死去。 “不好,有人偷袭!” “冰魄银针,是赤炼仙子李莫愁。” 云镇山惊骇欲绝的大吼着,双袖挥动,如同铁幕一般,将打来的冰魄银针扫开。 慕容九更是拔剑出鞘,掀起一片细密耀眼的剑光,将打来的冰魄银针击飞。 这却并非是他们的武功要比戴威更强,而是戴威乃是被突然袭杀,来不及反应,而他们却已经提前有了警惕。 更重要的是,李莫愁打向他们的冰魄银针只是掩护,不让其救援戴威。 最初打向戴威的银针,刚劲透骨,凌厉无比,才是绝杀。 “哈!哈!哈!” 李莫愁肆意的大笑声在整个戴府上空回荡。 “戴威这老狗,竟然还敢和我相争,简直是不知死活。” “我今日便让你戴家血流成河!” “凌波、念愁,给我杀,无论男女老少,统统给我斩尽杀绝。” “今日这戴府绝不能有任何活物逃出。” 这番话简直比漫天风雪还要冷冽,让这全府上下还活着的人,都恐惧到了骨子里。 “我就说不该和李莫愁为敌,这可该如何是好,该如何是好啊!” “赤练仙子饶命啊!” “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啊!” “我知道戴家宝库的位置,仙子饶我一条贱命吧!” “快逃,快逃啊……” 随着李莫愁现身,本就因为陆念愁横冲直撞,杀入到后院之中,而一团大乱的戴府,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呵……” “敢得罪我,真当我赤练仙子的名号是白叫的吗?” 李莫愁的话音还在回荡,整个人已经手持拂尘,从风雪中飘然而落。 “女魔头,你休得猖狂!” 云镇山愤怒的咆哮声如同惊雷一般炸响,他的身板笔直,面容坚毅,此刻终于露出了拢在袖中的双手。 那一双手掌青筋突起,皮肉紧紧的贴着骨骼,尤其是那指甲却呈现黑青色,宛如墨玉一般,又长又尖,仿佛苍劲的鹰爪,令人不寒而栗。 “我三大世家同气连枝,怎容你这外人来撒野?!” 他宽大的袍子猎猎作响,背后肩胛处劲力流转,如同苍鹰振翅,一双瞳孔几欲择人而噬! 他万万没有想到,那刚刚冲进戴家的人,竟然和李莫愁是一伙儿的。 尤其是戴威被李莫愁以冰魄银针暗杀,一击致命。 以那女魔头的性格,今日所有人都要赔上性命。 当此之时,只有同仇敌忾,联合慕容九以及戴府之人,一起围杀,才有一线生机。 “什么赤练仙子,我看不过是个偷袭暗算的小人罢了!” “锵!” 云镇山口中呼喊,身形却是一动不动,反而是一旁的慕容九猛一扭腰,身子腾起,手一抹,腰间掀起寒光。 剑刃划破长空,直扎李莫愁喉咙! 她心中杀意滚滚,自持剑法精妙,修炼到大成境界之后,招招连绵不绝,犹似行云流水一般。 纵然李莫愁暗器可怕,但只要近得身去,以武艺相拼,也未见得就怕了她。 慕容九一剑在手,精气神合一,杀机冲顶,着实有着剑客的风采。 雪亮的长剑,狭长的剑身上云纹密布,锋利的刀刃,只看一眼就让人感觉到瞳孔刺痛。 剑光如虹,漫天风雪都被撕裂,发出如同锦布撕裂的声音。 剑尖笼罩住了李莫愁咽喉,看似普普通通的一击,却有着诸般变化,可以在临敌之际,化出九道剑影。 剑光炸开,如同雪花飘落! 这一剑其中蕴含的杀意、内力和锋芒,将会彻底的爆发出来。 “李莫愁,吃我一剑!” 第19章 追风拂柳剑(求追读,求票票) 云镇山见到慕容九出手,猛的眉头一皱,心头暗道不好,身形一动,如同苍鹰腾空般,几乎同时出手。 他的双手成爪,指尖锋锐,如同苍鹰捕食一般,在长空中划过。 他修行的乃是鹰爪功,这门爪法虽然在江湖上广为流传,但只有少数人才拥有秘术的法门,可以将其修炼到上乘境界。 大同府云家的这一路秘传鹰爪功,讲究的就是追风逐电,其核心处在于身法,配合十九式爪法,变化万千。 云镇山并起两手如勾,带着尖锐破空声就向李莫愁头颅抓过去!这一爪如果抓下去,颅骨都要被洞穿。 “念愁、凌波,我先挡住这二人,你们去将这府中其他人都给我通通杀了,不能留下一个活口。” 李莫愁拂尘挥动,哈哈一笑,身体如同柳絮般猛的向后一折,猛的抽身退后一丈,避过慕容九的锋芒,朝着云镇山撞去。 “竟然敢以一敌二,当真是找死!” 慕容九脸色愠怒,足尖点地,宫裙飘飞,一运内力,剑尖刹那间炸开,仿佛漫天飞雪一般刺出。 云镇山眼看李莫愁先朝着他杀了过来,黑色的长发和身上的衣袍在大风中高高扬起,鹰爪却更加猛烈三分。 李莫愁的拂尘挥动,简直如同瀑布一般,竟然发出了隆隆之声,直接贴近他的面皮! “来的好!” 云镇山叫了一声,鹰爪陡然与拂尘碰撞在一起! “轰!” 那拂尘看似轻柔,在碰撞的一瞬间,却仿佛数百根钢针扑面而来,云镇山双爪刺痛,全身的内力都差点被震散,骨髓里面如针乱刺! 他不敢硬扛,接着敌人的劲力,身形倒飞而起,一跃退开三丈,纵然如此,面色也变得无比潮红。 这时慕容九一剑已经靠近了李莫愁的后颈,甚至可以感受到那森冷的剑刃锋芒。 “呵……” 李莫愁猛的向右方一倒,仿佛一条美女蛇一般,柔软无骨,刚好躲过那致命的一剑。 然而慕容九此时含怒一击,长剑化作九道剑影,更有漫天剑光如风雪飘落,笼罩了敌人身躯。 李莫愁虽然躲过了致命一击,却还有八道剑光紧随其后。 她不慌不忙,手中拂尘挥动,银丝如同瀑布一般扫出,无比精准的锁定长剑本体,劈了过去。 “噗!” 慕容九手中的这柄长剑,为祖上所传,乃是斩金断铁的宝剑,竟然让李莫愁那冰蚕丝打造的拂尘断了数根银丝。 “贱人,找死!” 李莫愁脸色终于变得难看起来,一挑眉,一抖手,拂尘银丝倒卷而起,如水流般剧烈抖动,又是一记太公垂钓,轰向慕容九,想要夺取其兵刃。 “哼!” 慕容九长发一甩,腰肢微动,双手持剑,一连斩出十三剑,才破了敌人拂尘中变化无穷的劲力。 “轰!” 拂尘与宝剑接连碰撞,可怕的劲力四溢,爆发滚滚的气流,让方圆一丈的风雪都不能落地。 李莫愁以一己之力,先后与云镇山和慕容九对拼,不落丝毫下风,甚至依仗古墓轻功,进退自如。 慕容九抽身后退,与云镇山对视一眼,神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这位赤练仙子果然不愧是在江湖上闯出了赫赫威名的女魔头,且不说那无影无形的冰魄银针。 虽然李莫愁的年龄比他们小了很多,但仅仅是其拂尘上的功夫和那轻身之法就已经是精妙绝伦。 至于内功就更是精纯浑厚,不逊色于二人数十年苦修。 陆念愁看到李莫愁这等威风,也忍不住放声长啸,道:“师父放心,这戴家上下一个都跑不了,徒儿去去就回。” “不好!” 云镇山和慕容九相识已久,彼此之间早有默契,两人大叫一声,同时追击。 “给我留下来!” 李莫愁眼中冷光流转,手中拂尘如同鞭子一样抽出,噼啪作响,硬对上云镇山劈下的鹰爪劲! “轰!” 云镇山眼睛猛然一凸,双手劲力透指而出,仿若妖魔利爪般扑击。 “崩!崩!崩!” 李莫愁以拂尘变化劲力,仿若铁棍一般以崩劲轰砸,让敌人身形猛的暴退,甚至撞断了一棵两人环抱的枯树,才停了下来。 “好武功!好内力!” “戴老哥死的不亏!不亏!” 他猛的抬起头,就见李莫愁一招将其辞退后,拂尘冲起,如一条毒龙般带着刺耳的破空音爆尖啸,直接扎向慕容九。 慕容九厉喝一声,手中长剑摇摆不定,或上或下,让人捉摸不定。 这是其家传剑法的绝技,名为追风拂柳剑,剑出如流云出岫,若清风拂柳,剑出人魂走,剑收鬼神愁。 慕容九也是将家传剑法修炼到大成后,才领悟到这一式绝学,其锋芒和爆发力远超寻常招式。 论杀伤力,比云镇山和戴威还要更强一筹。 “好精妙的剑法!” 李莫愁一声大喝,拂尘猛的大力迸发,银丝如同漩涡一般旋转。 “嗯?” 慕容九脸色一变,感觉手中长剑被锁的纹丝不动,随即一股大力传来,要将宝剑夺走。 但她不肯撒手,抓着剑柄的手掌用力,内力勃发,头顶之上氤氲着热气。 李莫愁却根本没想着和敌人硬拼内力,拂尘猛的松开,袖子中的左手如同莲花绽放,猛的一弹指。 一根冰魄银针窜出,寒光一闪,在间不容发之际朝着敌人眉心打去。 “死!” 慕容九面色剧变,什么招式都扔在脑后,一松手,长剑坠地,从地面上翻滚,灰头土脸的躲过了这一针。 只是其手臂却被银针擦过,虽然没有流血,却依旧有沾染上剧毒。 趁她病,要她命! 李莫愁如何回放过这等大好的时机,拂尘一颤,如同天女散花般劈头盖脸的朝着敌人打去。 慕容九失去长剑,又身中剧毒,慕容九终于感到死亡的恐惧。 她整个人身形变换不定,将自身轻功施展到前所未有的极致,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疯狂躲避那漫天银丝。 …… 就在李莫愁以一己之力,压着两大家主打时,陆念愁已经和洪凌波冲出了前院。 戴家自戴威而下,有三子一女,第三代孙子辈合共有十七人,第四代有二十九人,都住在这戴家大院之中。 由于一切发生的太快,到现在为止他们只都只知道赤练仙子李莫愁杀到了府上,却还不知道戴威已死。 眼看家里乱成了一团,二爷戴长禄和三爷戴长福汇聚在一起,召集府中护卫,安抚老幼,总算是勉强维持了局势。 “老三,我带些人去支援父亲。”戴长禄眼看众人暂时安定下来,吩咐道:“你在这里护着府中老幼,若是事有不妥,你就护着他们从密道撤退。” 戴长福没有习武的资质,向来负责戴家的茶货生意和商铺,突然经历这样的大变,面色有些发白。 “二哥……我……” 戴长禄看着他面色紧绷,双手攥的发白,显然十分慌乱恐惧。 他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温言道:“放心吧,有云家和慕容家那两位前辈在,与父亲三人联手,出不了大乱子。” “你好生护着家里人,我刚才说的那些也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戴长福听到这话,松了口气,道:“二哥,你一定要小心。” 戴长禄笑了笑,转身的那一刹那,面色变得极为冷酷,语气淡漠的说道:“张威、李雄,带上两队人跟我走。” “是,二爷!” 数十位护卫披甲带刀,齐声大喝,声震云霄。 “你们谁也不用走了!” 就在这时,一道清朗的声音远远传来,两道人影在风雪中狂冲而来,眨眼之间就到了近前。 第20章 两败俱伤(求追读,求票票) 陆念愁如同蛟龙出渊,在风雪中拉出一道道残影,瞬息之间到了戴长禄身前。 “你是什么人?敢来与我戴家为难!” 戴长禄瞳孔一缩,心中一惊,看着出现在他面前的陆念愁,厉声喝问。 嗡! 回答他的是清越的刀鸣声,陆念愁手掌下按至腰间,久久不曾出鞘的银雀,陡然迸射而出。 锵锵! 刀声冷冽仿若与漫天风雪合鸣,冰冷无情的杀意瞬间将敌人笼罩。 一道雪亮的刀光,在风雪激荡中好似一头灵巧的银雀振翅而飞,腾空九天。 这一刀,没有任何变化,却快到了极致! 陆家刀法本就是快刀,陆念愁学了玉带功和天罗地网势后,刀法更是越发迅疾,只如电光一般。 这一刀斩出,即使陆念愁身旁的洪凌波,也只看到刀光迅捷宛如雷霆,但却看不到痕迹,快到了极点。 “好快的刀法,我……” 戴长禄作为戴家三杰中的老二,一身武功反而最是出类拔萃,无论是大摔碑手,还是混元金刚功,都要比老大戴长功强出一筹。 他作为戴家二代中唯一不理俗事,专修武功的人,不知见过多少刀法,更不知斩杀多少武林强人。 但如陆念愁这样纯粹的快刀,却极其少见。 “给我破!” 戴长禄嘶吼一声,突然发劲,内力运转,一如同开弓震爆一般噼啪作响,身形陡然膨胀起来,浑身的青筋暴起。 他双臂的大筋如蛇般盘绕,然后握拳高举,狂飙突起,右捏起拳印,猛地盖向陆念愁的面门,左手斜劈刀身。 这位戴家二爷,将大摔碑手修炼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距离大成仅有一步之遥,哪怕陆念愁都为之侧目。 “可惜……我不是一个人啊!” 陆念愁眼眸淡漠,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刀光一转,朝着其手臂斩去,对于砸向自己的那一拳视而不见。 一柄精钢铸就的长剑从其侧后方猛地迸射而出,清越激昂的鸣动声中,剑光划破风雪。 刀剑齐出,虽然是第一次配合,但是却无比默契。 森寒的锋芒,冰冷而无情,如浪潮一般的涌动,在尖锐的破空声中,直接将戴长禄笼罩! 戴长禄面色大变,面对这刀剑合击,心头危机大作,内力勃发,如同刮起暴风一般,让衣袍猎猎作响。 “劈棺式!” 这一招乃是大摔碑手的绝杀手段,但同样的一招,在他手中施展出来,相比戴长功却凶猛狂暴了何止一倍。 这一式绝招打出,摧动了其全身所有筋骨,肌肉和内力,化作了劈棺劲,爆发出无比可怖的力量。 陆念愁只觉得眼前一黑,仿若一座大山轰然砸下,这才知道盛名之下无虚士。 戴家以大摔碑手在北地立足,果然有着其道理,戴长禄这一式劈棺劲,简直恐怖到无与伦比。 “轰!” “铿锵!” 难以想象的巨力爆发,让长剑和短刀剧烈颤动,嫌弃被打的脱手而飞。 洪凌波在轰然对撞之后脸色猛的一红,手臂酥麻,几乎握不住掌心的长剑,接连退了七步才停了下来。 陆念愁同样不好过,戴长禄的武功比戴长功强出很多,实战经验更是无比丰富,着实难缠。 “这家伙有两把刷子,师姐先杀其他人。” 陆念愁说着身子猛地如同长蛇般一个扭动,目漏杀机,朝着其他人扑了过去。 “我看你是找死!” “再接我一掌!” 戴长禄一次呼吸之后,再次暴喝出声,如同雷音的滚滚声浪中,身躯爆射而出。 声音还在回响,整个人已经扑到陆念愁身前,再次打出一记比刚才还要威猛的劈棺式。 “好霸道的掌法!” 陆念愁眸光转动,内力激荡,手中银雀刀高举,如龙蛇走动,在空中划出一道半圆形白线,当头劈向戴长禄。 “给我死!” 戴长禄高扬的手臂青筋暴起,带着滚滚风雪迎上陆念愁的短刀。 “轰!” 伴随着如同雷鸣一般的碰撞声,八方风雪被狂猛的气流掀起。 陆念愁的脸色一下变得通红一片,身子倒飞出去,狠狠的砸在雪地中。 “兄长小心……” 戴长禄刚刚一掌打出,手臂尚未收回,更没有来得及喘息,就听到了三弟戴长福惊恐的大叫声。 “啊……” 他厮杀经验无比丰富,顿时知道自己中了敌人声东击西之计。 只是这时再回头已经来不及了,他混元金刚功急转,内力猛然爆发,身形也猛然朝侧前方扑击,想要避开背后的杀机。 然而还是迟了,伴随着噗嗤一声闷响,戴长禄感到背后一阵刺痛,面色顿时大变,“不好,是冰魄银针。” 洪凌波面色冰冷,抓住时机打出一三枚冰魄银针,一举建功。 “知道就好,你死定了!” 她一边说着,长剑猛然劈出,如同一道惊天长虹,刺破了风雪。 戴长功下意识的运转内力,却发现背后的剧毒随着功法运转,扩散的更快了,半截身子都一阵麻木。 扑哧! 他动作一缓,洪凌波却毫不留情,剑光掠过,一条手臂连着血色扬起。 “啊……” 戴长功的手臂,连带着半个肩膀,在剑锋之下如同豆腐一样撩断,在其惨叫声中远远抛飞出去。 “二哥!” 戴长福目眦欲裂,没想到敌人竟然如此卑鄙,使用带毒的暗器偷袭,让兄长瞬间就被一剑斩断了手臂。 “畜生!去死吧!” 戴长禄目眦欲裂,不顾自身中毒,又身受重伤,不顾一切的朝着陆念愁扑杀而去,想要一命换一命。 虽然他断了一条手臂,但猛的暴起还是动作迅猛,左臂青筋跳起,瞳孔更是突出,仿佛要炸开一般。 洪凌波面有狠色,手持长剑,当头就是一记劈砍。 雪白的剑光划破长空,迎头劈下,想要一刀把敌人劈成两半。 戴长禄眉一挑,手掌一伸,大摔碑手中的抬棺劲盘旋而上,避开剑锋,在剑身上一按一弹。 若是其鼎盛之时,这一击足可以将敌人的长剑打的脱手而飞。 但他此时身受重伤,又中了剧毒,内力运转晦涩,竟然慢了半拍。 “啊!” 戴长禄只觉敌人剑光一转,顿时血液飞溅,半边手掌连着骨骼,竟被那短刀直接劈开。 “给我去死啊!” 他发出一声狂叫,竟不顾血液狂洒,手臂肌肉再次暴涨一圈,如同钢鞭一般重重击打在洪凌波的腰间。 洪凌波虽然剑法精妙,但内力到底没有敌人深厚,此时躲闪不及,被一拳打在腰间。 砰! 她脸色猛地苍白,五脏剧烈翻腾之下强自咬牙,借着劲力,身子猛地一个翻转,剑光如同旋风般连斩在敌人胸口。 戴长禄神色微微一滞,胸口破开一个血淋淋的大洞,眼角流漏出无尽的绝望和眷恋。 他嘴唇抖动一下,扑通一声砸倒在地面上,鲜血夹杂着内脏流了一地,瞬间让白茫茫一片的雪地被瞬间染红了。 洪凌波口中不停淌血,瞬间就染红了衣衫。 她身形踉跄,直接跪倒在地面,手中长剑深深刺进地面,嗡嗡颤动不休。 “师姐?!” 陆念愁见到这一幕,面色狂变,连忙翻身而起,冲了过来。 第21章 系统的新功能(求追读,求票票) 陆念愁冲到洪凌波身旁,就见她面色惨白,嘴角不停淌血,身躯更是微微颤抖,显然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放心吧,我没有……咳……咳!” “没有……大碍。” 洪凌波勉强笑着说道:“都、都是小伤,你先去杀了他们,否则……” “咳……咳……” 陆念愁看到她剧烈的咳嗽,仿佛要将无脏六腑都咳出来一样,连忙阻止道:“师姐你别说了,我明白。” “斩草要除根,否则会后患无穷。” 洪凌波勉强点点头,终于再也撑不住了,合上双眼,点了周身几处大穴,而后盘膝闭目,运转古墓心法,以内力护住五脏六腑,镇压伤势。 陆念愁见状,深深的吸了口气,眸子中流露出森然的杀机,看向了一旁早已被吓坏的戴家众人。 此时戴长福跪倒在兄长的尸体身旁,泪流满面,悲吼道:“二哥、二哥……” 等看到陆念愁踏步走来,他咬着牙喝道:“畜牲,你该死啊!” “来人啊,都给我上,把此人拿下,我要将他千刀万剐。” 然而连戴长禄都已经死了,戴家老爷子又迟迟不露面,这些护卫早已经心惊胆颤,若非是戴家规矩森严,这时早已经一哄而散。 眼看家中的护卫在后方躲躲闪闪,就是不敢上前动手。 戴长福顿时怒吼道:“你们这群狗奴才,都不想活了吗?你们可不要忘了,你们的命是我戴家的。” “想想你们的妻儿老小,呵……” 这番话一出,顿时让那些护卫有些骚动。 “那女魔头已经被二爷打的身受重伤,倒地不起;这贼人刚才也被一掌打伤,现在不过是虚张声势。” “你们还不动手,等死吗?!” 随着戴长福劈头盖脸的训斥,那些护卫纷纷对视一眼,一咬牙,一起冲了上来。 “杀……杀啊!” “兄弟们,一起上!” 眼看一群人嘶吼着围杀过来,陆念愁催发出刺目刀光,在长空中发出鬼哭狼嚎一样的尖锐啸声。 刀光肆虐,扑天盖地般席卷而过,靠近他的那些护卫,在惨叫哀嚎声中化为残肢断臂。 短短一瞬间,死伤二十多人。 “啊!啊!” “魔鬼!魔鬼!” “快跑啊!!” 冲上来的那些护卫死了个干净,场面冷滞了一下,随后扑天盖地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一时间,戴家那些老幼哭喊连天,四散而逃。 陆念愁发出一声狞笑,身形一窜就冲向了戴府家眷的所在,手臂抬起,轰出两掌,将被众人护在最中央的戴家长孙打的吐血飞起,滚落一边没了声息! 然后长刀扬起,横掠而过,斩飞了两个戴府家眷的脑袋。 “恶贼!还我儿子命来。” “爹!救我!” 那些孙子辈的少年男女却已是被吓着了,在那里放声痛哭。 “畜生,你真的要斩尽杀绝吗?”戴长福看到这一幕,不由目眦欲裂! 陆念愁一言不发,长刀嗡鸣,寒光乍起,一时间血流遍地,让这宅子瞬间成为了修罗地狱。 “你不是想杀我吗?” 陆念愁最后踏步走到戴长福身前,一脚踢了过去,让他在惨叫声中撞在了不远处的假山之上。 戴长福如同死狗一般爬伏在地,一条手臂直接被踢骨折了,漏出森白的断骨,暗红的鲜血浸湿地面。 “老爷子不会放过你的,你们都不会有好下场。” 陆念愁语气淡淡的开口说道:“戴威早在我过来之前,就已经死了,是在我的面前。” “这不可能?”戴长福的瞳孔徒然瞪大,面无血色的看着陆念愁喃喃低语道:“这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 陆念愁语气淡漠的说道:“我可没有心思骗你一个将死之人,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你把戴家传承的功法秘籍交出来,我为你戴家留个后。” “否则……” 他慢慢走到戴长禄身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个男人。 戴长禄面色变幻,过了很久才悲凉的合上双眼,道:“在左边的第二间厢房,是我二哥平日里练武后休憩的地方,那里边有收藏的大摔碑手秘籍。” “至于混元金刚功,向来都是口口相传,我连大摔碑手都没有入门,这门武功我也不会。” “足够了。”陆念愁开口说道:“你最好不要骗我,倘若那秘籍有问题,我随时都会杀了你戴家后人。” 戴长福身体微微颤抖,眼眶之中留下两行浊泪,痛苦的说道:“秘籍之中,有着暗语,逢三、七句要略过,遇左练右,遇大练小。” “我是戴家的罪人,你杀了我吧!” “帮你上路!”陆念愁掌中长刀在没有丝毫反抗欲望的戴长福脖颈处掠过。 “啊……” 戴长福只觉眼前一黑,身体支持不住,直挺挺的的倒了下去。 他的七窍流出鲜血,整个头颅噗通一声,滚落了下来,直接被一刀斩首,死的不能再死! 至此,戴家三杰全灭! 陆念愁扫视了一眼刚才特意留下的少年,踏步走到他身前,看着这位满眼仇恨,却低下头浑身颤抖的孩子。 “我杀了你全家,你恨不恨我?” “我……我不恨……” “可我就算饶你一命,戴家平日里得罪的那些仇人,也不会放过你的。” “不会的,我只道密道……我还知道……” “所以你还是死吧!”话音未落,雪亮的刀光再次闪过,让那少年的话音断再了喉咙中。 陆念愁用少年身上的锦袍,慢条斯理的将刀上的血迹擦干,然后收刀归鞘。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吧!” 他没有去看那少年哪怕死去,依旧满是仇恨和恐惧的双眼。 这世道就是如此残酷,如果不是他知道原著,恐怕也早就被李莫愁打死了。 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从来不是一句虚言。 陆念愁按照戴长福的指点,找到了那个藏着武功秘籍的房间,打开房门仔细的搜索了一圈。 除了大摔碑手的秘籍外,还找到了一些药膏和药丸,想来是平日里练武所用。 那些药膏和药丸不知用途,他也没有带走。 简单的翻看了几眼秘籍,其上有着密密麻麻的标注,纸张都已经泛黄了,书角更是磨损得不成样子,显然是经常被人翻阅。 “不错,总算是有所收获。” 陆念愁将秘籍放到怀中,踏步走出了房门,来到了洪凌波身边守着。 对付戴长禄,都已经让他和洪凌波手段齐出,甚至被其临死反扑重伤。 李莫愁那边要对付的可都是内功贯通十二正经,晋升周天境界,并且至少将一门武技修炼到大成境界的强者。 这种强者绝不是目前的他可以匹敌的。 陆念愁经过这一场血战,对于自己如今的实力有了清晰的定位。 “通窍境界中,我都算不上强者,不仅内功浅薄、刀法也没有练到六级,遇上真正的高手,立刻就会原形毕露。” “武道修行,一步一个脚印,还是要靠时间去打磨啊!” “哪怕是拥有挂机系统,也不可能让我一步登天。” 他心思百转,想到了很多。 “如今三个挂机位,玉带功、天罗地网势、陆家刀法都已经满了。” “或许是时候使用新的功能了!” 陆念愁心念一动,打开了系统面板。 宿主:陆念愁 内功:通窍 挂机1:陆家刀法,5级 挂机2:玉带功,3级 挂机3:天罗地网势,1级 武学栏:六合拳(10级);大摔碑手(0级) 这挂机系统原本就只有非常简单的挂机功能,只是随着内功境界提高,会激活新的挂机位。 但是在六合拳练到10级时,却出现了一个新的功能。 系统提示,您的六合拳已经修炼到登峰造极的境界,可以选择一门拳掌类武学与其融合。 系统提示,您是否要将六合拳与大摔碑手融合? “是!” 第22章 开棺碎尸,武道正途(求追读,求票票) 系统提示,大摔碑手、六合拳融合成功。 系统提示,您获得了新的武学,请命名。 “还叫大摔碑手吧!”陆念愁心念一动,仔细查看这门融合后的武学。 武学名称:大摔碑手 品质:上乘 基础挂机经验:10点/小时 特性:江湖流传已久的刚猛掌法,主修用劲手法,讲究瞬间爆发,是极难修习的内外兼修的武学。 注:这门掌法有劈棺劲、抬棺劲、开碑劲、裂碑劲、镇碑劲、摔碑劲六大核心劲力,再配合三十二式掌法,刚猛霸道,有开山裂石之威。 注:武学融合后,诞生新的杀招,六臂搬山劲。 六臂搬山劲:将大摔碑手修炼到大成后,在战斗时,融合六大劲力,瞬间爆发,如同拥有三头六臂一般,将自身爆发力和杀伤力提升到极致。 “天罗地网势乃是古墓派秘传,也是古墓派轻功、内功的根基,必须尽快修行到高深境界。” “反而是玉带功,有了大摔碑手后颇为鸡肋,毕竟大摔碑手的劲力运转,要比玉带功精妙许多。” “玉带功完全可以在日常修行中自己揣摩修行,日后融入到其他武学便是。” “不如将大摔碑手替换了玉带功,留在挂机位上。” 陆念愁心思百转,便将玉带功替换了下来。 挂机位3,大摔碑手,5级 “功法融合,10级的六合拳,成了5级的大摔碑手?”他看到系统显示,不由得有些惊讶。 要知道大摔碑手作为上乘武学,修行难度和威力,要比六合拳强太多了。 哪怕是5级的大摔碑手也远远比10级的六合拳强的多。 “系统,显示经验值提升详情。”陆念愁心念一动,系统界面顿时出现变化。 宿主:陆念愁 内功:通窍 挂机1:陆家刀法,5级,40点/h 挂机2:天罗地网势,1级,8点/h 挂机3:大摔碑手,5级,50点/h 武学栏:玉带功(3级) “1级的天罗地网势每小时能够增长8点经验,和陆家刀法一样,都是上乘武学。” “可融合后的大摔碑手竟然比这两门武学还要精妙?5级的大摔碑手每小时竟然能够提升50点经验?” 陆念愁看到详细的系统面板后,不由得流露出惊喜的神色。 这样的结果不仅说明大摔碑手比陆家刀法和天罗地网势要更加精妙,同时他自身的武学境界提升速度,相比之前也要翻了一倍。 “这样的话,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够打通第一条正经,让内力提升一个台阶。” “刀法、拳法、轻功……” “只要再给我几年时间,再碰到戴威,结果将会完全不同。” 他心神振奋,得到大摔碑手并且与六合拳融合之后,不仅自身实力更进一步,修行速度更是快了一倍。 这样的结果,怎能不让人欣喜! 陆念愁在一旁等了没多久,就看到李莫愁面色有些难看的从后院走出。 “师父。”陆念愁连忙叫道:“那两个老家伙如何?” 李莫愁冷哼了一声,说道:“让慕容九那个贱人逃走了。” “不过她中了我的冰魄银针之毒,虽然以慕容家的秘药镇压,但也活不了太久。” “改日我再去慕容山庄,灭了她全家。” 陆念愁听到李莫愁动辄就要灭人全家,着实有些毛骨悚然,这位杀性太大了,根本没有将人命放在眼中。 “凌波这是怎么回事?”李莫愁看了一眼洪凌波,开口问道。 “师姐她被戴家二爷临死反扑,受了不轻的伤。”陆念愁收敛心神,恭敬的回答道。 “真是废物!”李莫愁冷斥一声,从怀中取出了一枚玉瓶,而后倒出了一枚豆大的红色药丸,“把这枚药丸让她吞服,然后送到车厢里。” “记得,给我把这戴府一把火烧了,我说过要让此地鸡犬不留。” 陆念愁心头微微一颤,道:“是,师父。” 李莫愁交代完后,便朝着马车所在的方向飘然而去。 陆念愁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越发感到这女子虽然美艳,但却是个心如蛇蝎的狠人。 “怪不得便宜老爹当年不敢娶她,这样的美人儿,普通人当真是无福消受。” “一不小心得罪了她,都要小心半夜里同床共枕之时,会不会给你来一针,或者劈头盖脸给你一掌。” 他心下吐槽,发泄心中积累的压力,刚才痛下杀手,灭了戴家上下老幼,绝非无动于衷。 只是不敢违背李莫愁性命,更不想斩草不除根,留下后患。 陆念愁深深的吸了口气,蹲下身子,将药丸递到洪凌波唇边,“师姐,这是师父赐下的疗伤药,你快吃了吧。” 说着轻轻分开她柔嫩的唇,而后将药丸送了进去。 洪凌波虽然正在疗伤,却依旧能够清晰的听到外界的声音,随着药丸入口,顿时口舌生津,吞服了下去。 又过了一刻钟,她缓缓收功,面色好看了许多。 “这一次真是大意了,竟然被人临死反扑了。”洪凌波依旧有些虚弱,语气狠狠的说道:“早知道我就应该再给他两针。” 陆念愁安慰道:“师姐你没事就好,这一次要不是你,我一个人可不是他的对手。” “戴家的大摔碑手果然名不虚传,据说创出这门武功的高人,曾经被仇人灭了满门,只能出家剃度,躲在少林寺中。” “后来他武功大成,前去报仇,却发现仇人已经老死。” 她有些惊叹的说道:“据说这位高人站在墓穴的石碑前,抬掌一按,将劲力透入地下棺中,让棺木裂开,尸体粉碎。” “后来这位前辈将自身所学整理出一门大摔碑手,在江湖中少有人敌,那劈棺劲,更是令无数人闻风丧胆。” “我被那家伙临死一击,打到了腰间,却被劲力入体,伤到了五脏六腑,这门武功着实可怕。” 洪凌波心有余悸的说道:“倘若对方将这门武功练到了大成,恐怕轻轻一碰,就能让人五脏六腑和全身筋骨通通碎裂。” “师弟,我听到你逼问这门武功的秘籍,可有收获?” 陆念愁并没有隐瞒,取出了大摔碑手的秘籍,说道:“我确实找到了这门武功,既然世师姐说它如此精妙,那我可要好好研究一番。” 洪凌波闻言,反而摇头说道:“恰恰相反,我正是要劝你,这门武功你如果感兴趣的话,浅尝辄止也就是了,万万不可花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 “要知道武功修行从来都是关卡重重,每一步都需要前人指点,才能够不伤己身。” 她语气慎重的告诫道:“除非你是精通百家武学的大宗师,可以通晓其中的武学精义,又或者有前辈指点。” “否则就算得到秘籍,没有前人指点,也很容易修行出岔子,甚至走火入魔。” “更何况我古墓派武学精妙,绝不逊色于天下任何门派,甚至犹有过之,又何必舍本逐末。” “普通江湖中人难以获得高深传承,得到一本秘籍自然甘冒风险,去以性命博前途。” “你我有师父教导,又何必去冒险?” 陆念愁听到她这一番语重心长的教诲,知道是真心为自己好,便认真的说道:“我记下了,师姐。” 洪凌波看他神色诚恳,知道听进了心里,脸上也流露出淡淡的笑容,道:“人的精力本就有限,什么都想学,什么都想练,最后只能是样样稀松,难以登临武学上乘境界。” “师父这些年在江湖中闯荡,所获得的各家各派传承绝不在少数,不逊色于我古墓派的武学也并非没有。” “但师父却并没有转而修行其他武功,只是则其精妙处参悟一二,融入到自身武学之中。” “等到了武学上乘境界,往往需要融汇百家武学,开创新的武功,才能更进一步,这才是正途。” 第23章 全真七子,莫愁毒计(求追读,求票票) 陆念愁想起前世的种种武侠,那些真正的绝世强者,最终都是参悟天地至理,创出属于自身的绝学。 至于那些因为奇遇获得种种神功和内力的主角,虽然武功高强,却难以成为那种开宗立派,横扫无敌的大宗师。 这其中高下,可见一斑。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若有所思。 “这些年师父她能够闯出赫赫威名,就是因为将古墓派剑法、身法、暗器,以及获得的其他各派武学精妙处融合,自创拂尘武学。” “虽然只是初创,武学却是一日千里,绝非常人可比。” 洪凌波说道此处,有些傲然,道:“我曾听师父说起,师门古墓中有着天下难寻的至宝寒玉床,可以辅助内功修行。” “习武之人在这寒玉床上修炼内功,往往可以事半功倍。” “可师父下山之后,武学进度却比以往在师门时更快。” “这其中的根源就在于习武之人,要参悟武学妙理,而不是一味的追逐神功绝学。” 陆念愁听到这里,不由觉得有些讽刺,原著之中李莫愁可是一心想要重回古墓,夺取玉女心经。 似乎是看出他有些不以为然,洪凌波笑道:“师弟可是以为我所言有失偏颇?” “倘若是远远超出我们所学的神功绝学,那自然要不惜一切代价夺取,其中所蕴含的武学奥妙,足以让人受用无穷。” “这江湖中神兵利刃、武学秘籍,本就是无数人追逐的珍宝,只是我们有师父传授武学,可以无视大多数武功罢了。” 陆念愁哑然失笑,“师姐你这不就是说,碰到和我们所学相当,甚至有所不如的武功,看一看也就是了。” “若是见到神功绝学,那就下手抢他娘的!” 洪凌波也不由得轻笑道:“你说的可真是粗俗,但道理却是不错。” “师姐你放心吧,我明白了,日后不会舍本逐末。”陆念愁说道:“师父还在等着我们,我先扶师姐你先上车。” 洪凌波没有拒绝,她五脏六腑受创,哪怕吞了李莫愁所赐玉露丹,又以内力镇压,依旧需要一段时间调养才能完全恢复。 陆念愁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这位美人儿师姐,经过这一次的并肩厮杀后,两人的关系无形中更进一步。 等洪凌波进了车厢,陆念愁扫视了一眼戴家大宅,再次走入其中。 “轰!” 没过多久,一股股浓烟冒气,随后滔天大火呼啸着高高扬起。 戴家花费了无数人力和物力修建的巨大宅院,就在熊熊火焰之中付之一炬。 尸体烧焦的味道弥漫,黑色的浓烟冲起,漫天风雪都被驱散。 陆念愁不知何时跳上了马车,缓缓驶向远方,那炽烈的大火和浓烟,仿佛幕布一般,在其身后张牙舞爪。 这么大的动静,瞬间惊动了城中的蒙古人,只是当巡逻士兵赶来查看之时,所有的痕迹都被大火焚烧一空。 …… 天上浓云遮布,微啸的朔风吹得大雪落下,陆念愁驾车一路奔驰。 前面就是太岳山,一直到入夜,天完全黑了,才进了山中。 此时雪下的大,山里林木和地面都是厚厚的雪,马车难以前行。 师徒三人便抛下马车,徒步进山。 陆念愁看了一眼那漆黑幽寂的山林,由于下雪,连月光都没有,让人心底发毛。 山路难行,更何况还下着大雪,再加上洪凌波受伤,就越是难走。 李莫愁见状,索性一把抓住洪凌波,施展轻功踏雪而行。 “念愁,跟上!” 陆念愁也不敢怠慢,在这深山老林之中,一旦迷失了方向,就算是有武功在身,也会十分危险。 他死死的跟着李莫愁,一路疾驰,等过了一个时辰,才到了地方。 这是一处四面环山的幽谷,只有一道峡谷裂缝可以通往外界。 此时雪已经停了下来,陆念愁放眼望去,只见峡谷中一条小河流淌而过,北面的悬崖上之前好像是瀑布,此时挂满了冰棱。 谷中还算平坦,在河水两岸都是古树,此时都被大雪压枝,白茫茫一片。 “就是这里了,跟我来。”李莫愁走在前方,在靠近河流的一处崖壁下,竟有着几间茅草屋。 许是有树林和崖壁遮挡,竟然没有被风雪吹到压塌,只是墙壁显得有些残破,有着寒风吹着进来。 师徒三人进了屋子,陆念愁这时取出火石,将从马车上带来的蜡烛点燃,让原本漆黑的屋子有了昏暗的光。 这时洪凌波因为伤重,已经极为困乏,进了门后,便在那草榻上盘膝打坐,调养去了。 李莫愁拂尘一扫,将一把木椅上的灰尘扫去,而后看着陆念愁交代道:“念愁,我们这段时间就住在这里,这河底有着银鱼,只要凿开坚冰就可以抓到。” “那林中的火石木冬季结果,如今正是繁盛的时候,味道鲜美,还可以补益内力和气血。” “足够我们日常所需了。” 她微微顿了顿,继续说道:“以后每隔七日,你要出谷一趟,去附近的城镇买一些物资,再顺便打探消息。” “这些杂物本是由凌波在做,她如今受了伤,这段时间难以出行,就交给你了。” 陆念愁连忙答应道:“我知道了,师父。” 许是到了晚上,又是师徒三人在这狭小的茅草屋中,昏黄的灯光下,李莫愁的面容柔和了许多,就连语气也显得轻柔。 “这一次去戴家,你做的很不错,好好修行天罗地网势,等你练的纯熟了,我会教你更高深的武功。” 她夸赞了一句,转而说道:“你这段时间万万不可懈怠,戴威生有三子一女,其幼女拜在了全真派孙不二门下。” “我虽然不惧孙不二,但全真派可不好惹,过段时间很有可能会有全真派的人前来寻晦气。” “你出谷之时,一定要留意,打探有没有全真派来人的消息。” 陆念愁听到全真派不由得瞳孔微缩。 在原著之中,郭靖带杨过到终南山拜师学艺,当时全真七子中的刘处玄和孙不二便在山西。 后来孙不二与刘处玄迟迟不能够拿下李莫愁,甚至吃了不小的亏,还惹出了丘处机和王处一等人。 恐怕这其中的争端,就因此事而起。 这时,李莫愁又取出一枚雕刻着蛇形的令牌,递给陆念愁说道:“还有一件事,你每次外出时,到我这里取一些金银财务,拿去四海楼。” “四海楼?”陆念愁有些奇怪的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四海楼并非是江湖组织,而是酒楼的名字,其背后的东家似乎与大宋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李莫愁瞳孔中闪过一丝精芒,说道:“这酒楼遍布大江南北,黄河两岸,虽然不参与江湖纷争,但消息却最是灵通。” “我从一年前,就买通了四海楼的大掌柜,让四海楼暗中放出消息。” “按照约定,你只要出示这枚赤练令牌,并且给够足够的银子,他们几乎会继续向外散布消息。” 陆念愁疑惑的门道:“师父,我们要散布什么消息?” 李莫愁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语气幽幽的说道:“我要让这江湖上的邪魔妖人都知道,明年三月二十四,就是你师叔的生辰。” “到时候她要比武招亲,若是有谁胜得小龙女,她不但会委身相嫁,而且我古墓派中的奇珍异宝、武功秘笈,也尽数相赠。” 第24章 刀法升级,师徒论武(求追读,求票票) 这幽谷之中虽是被大雪覆盖,但谷中火石木却正是茂盛,枝叶宛若枫树般呈赤色,看上去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 尤其结出的果子,虽只有拇指大小,却通体红赤,娇艳欲滴,入口生津,香甜可口,更能够增益内功,着实是难得的奇珍。 那河水坚冰之下,更有着巴掌大小的银鱼,味道鲜美,甚至入口即化,不需要如何烹饪便是美味。 这谷中人烟罕至,又有着奇珍美味,竟仿佛是世外桃源一般。 陆念愁师徒三人便在这谷中居住下来,李莫愁每日苦修不辍,不曾有一日懈怠,每有闲暇便会指点陆念愁和洪凌波两人武学。 她在江湖上闯出了赫赫威名,又掀起腥风血雨,自身的见闻着实非同小可,对于各家各派的武学如数家珍。 虽然不曾修行各家秘传的高深武功,对于其武学风格、特点与妙处却了如指掌。 于每家每派的缺点所在也有真知的见,贬斥之际,往往一针见血。 陆念愁对于这些武学秘闻格外上心,这些可都是行走江湖的经验,知己知彼,才能够有的放矢。 于自身的武学修行也大有益处。 李莫愁每过七日便会考校两人功课,以各门各派的武功喂招,增加实战经验。 不得不说,这等对于弟子的用心,绝非其他人可比,洪凌波年纪轻轻就武功卓绝,可以行走江湖,着实是李莫愁教导有方。 一月时间弹指而过,三人在谷中苦修,不问外界俗事。 只有陆念愁每隔七日就会出谷一趟,带回来一些生活物资,同时打探外界消息。 至于金银财务,李莫愁毁门灭派后,往往搜刮一空,得到的钱财,普通人一辈子都花不完。 这一日,李莫愁习武有所精进,心情正好,便叫来陆念愁和洪凌波指点。 陆念愁此时刀法刚刚挂机升级到六级,这门武学已然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距离七级大成只有一步之遥。 “动手吧,让我看一看你这段时间的苦修成果。”李莫愁此时换了一身白色长裙,长发随意的披散着,有一股说不出的脱俗与洒脱。 这样的李莫愁哪里还有半点女魔头的狠辣与血腥,倒像是不履人间的仙子,遗世而独立。 尤其是那肌肤莹润白皙,竟比那大雪和白衣更胜三分,几乎让人挪不开眼睛。 她衣衫飘动,身法轻盈,出步甚小,顷刻间便到了陆念愁身前。 陆念愁见她清丽秀雅,容颜极美,再加上这少有的衣着打扮,心头竟微微一跳,有种说不出的异样。 “师父,徒儿得罪了!”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躁动,腰间短刀出鞘,但见刀光肆虐,霎时间便如一片银瀑,从高处当头落下。 李莫愁右手持拂尘一挥,说道:“我今日给你演示一番少林派的疯魔棍法。” “这门武功大开大合,却又灵动迅捷,将就身棍合一,主要以扫打点挂、抢劈拔架、舞花挡挑为主,是一门杀伤性极强的武学。” “我虽然不知其心法,但也能将其招数施展七七八八,能让你见识一番这门棍法的厉害。” 她一边说着,手中拂尘被内力贯通,原本轻柔的银丝聚拢,竟仿佛铁棍一般,斜砸过去。 陆念愁刀光如虹,吞吐开阖之际,仿若银色匹练一般,锋芒可怖,在空中撕开了狂风,响起了裂帛般的脆响。 李莫愁手持拂尘,却比真正的铁棍还要刚猛霸道。 拨、拦、圈、拿、绞,缠、撩、挑、扫、劈,一招一式,大巧若拙,于招式运用,着实掌握了其中三昧。 陆念愁施展刀法,仿若银雀振翅,身形变幻不定,刀法更是迅疾,只在短短十几个呼吸的时间,已接连攻出二十余招凌厉无比的杀手。 又过了一刻钟,陆念愁的刀招愈来愈快。 他家传的刀法本就以快见长,此时提升到六级,全力爆发,几乎斩出了一片刀光瀑布,浩浩荡荡的倾泻而下。 一旁观战的洪凌波见到短短一个月时间,这位师弟的刀法进步的如此神速,已经远远比她在剑法上的造诣强出一截。 她不由得心下暗暗钦服,又有着紧迫感,“我这段时间疗伤,武功却是落下了,这样下去还有何颜面做人师姐。” 而此时陆念愁也是心中惊叹,不论他如何刀光纵横,却总是攻不进李莫愁以拂尘严守的门户之内。 “我这美艳师父果然不愧是横行江湖的赤练仙子,以拂尘施展其他门派的棍法,竟然能够如此精妙绝伦。” “要是施展出古墓派的绝学来,我哪里还有半分抗衡之力?” 他也是桀骜的性子,又恰逢刀法精进,看着李莫愁那姣好的面容,曼妙的身姿,不知为何,莫名不想败下阵来。 眼看迟迟没有机会,陆念愁猛地里一声清啸,刀法忽变,那柄长刀竟似成了一条银线,轻柔曲折,飘忽不定。 正是陆家刀法的杀招“缠丝刀”。 “好一个缠丝刀!” 哪怕是李莫愁看到他将刀法施展到这种地步,都忍不住眼眸一亮,开口赞叹。 她对于陆家刀法何等熟悉,深知以陆展元的天资,当年都没有练成这一招,其中的难度和精妙,着实令人望而却步。 没想到自家弟子竟能在这等年龄,将刀法修炼到如此地步。 她此时不敢怠慢,更不敢再以拂尘严防死守,身形游走,也展开轻功,跟他以快打快。 突然间陆念愁长刀破空,疾刺李莫愁咽喉,刀到中途,刀尖微颤,竟然如同银线一般绕开拂尘,斜刺她胸口。 这路缠丝刀,实则是练就独特的缠丝劲,在临战之时,刀光凝练而迅疾,甚至可以在关键时刻如同丝线一般弯曲,变化无常,令敌人难以挡架。 李莫愁哪怕心有提防,但她此刻已拂尘施展棍法,又没有运用古墓派的武功,顿时有些措手不及。 只听铮的一声轻响,那短刀反弹过来,就要直刺入她的心口。 关键时刻,李莫愁拂尘一挥,在那刀背一拂,沛然大力勃发,竟将银雀刀卷了起来,从陆念愁手中夺走。 这一式太公垂钓,乃是其最常用的招式之一,能够夺人兵刃,向来无往而不利。 可她却叹了口气,说道:“我在江湖上纵横披靡,很少在招数上输过一招半式,没想到今日却在你的小儿手中败了。” 陆念愁苦笑着说道:“师父你以拂尘为棍,施展残缺不全的疯魔棍法,都让徒儿无可奈何。” “纵然施展出一式杀招,也被师父轻而易举的破去,甚至被夺取兵刃。” “若是在江湖上与人厮杀,这时早已经人头落地,哪里能称的上是胜了?” 李莫愁凝视手中银雀刀半晌,而后猛然抛出,铿的一声,无比精准的没入陆念愁腰间刀鞘之中。 “刚才你施展缠丝刀,我以疯魔棍法竟然来不及抵挡,只能够实战本门剑法和夺白刃的招式,才挡了下来。” “我一开始别人说要让你见识疯魔棍法,既然施展出别的武功,岂不就是败了?” 她冷哼了一声,说道:“我还不屑和你这小儿耍赖,你这段时间刀法练的不错,轻功也大有长进,显然是下了苦工了。” “如今也差不多时候去四海楼了,你带上一些金银,拿着我的令牌,早些进城去吧,不要耽搁了正事。” 陆念愁答应一声,心头却是一紧,他之前去过四海楼一趟,却在离开时发现了全真教道士的踪迹。 这一次再入平遥城,恐怕要万分谨慎,若是被全真教的人撞上,麻烦可就大了。 第25章 蒙古贵人(求追读,求票票) 平遥城。 今日恰逢集会,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到处是茶肆酒楼,旗帜招展。 陆念愁走在街道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莫名有些感慨。 如今蒙古人才统治北地不久,可是当地的老百姓却仿佛已经习惯了蒙古人的统治。 “普通百姓们要求的从来不多,甚至只要能活下去就好。” “可偏偏多少时候,连活下去都是奢望。” 四海楼在城南,周围都是酒楼,人影蹿动,郁郁香气弥漫。 一路上,陆念愁看到几个身着道袍的全真教弟子。 他身着粗布短衣,脸上全是污渍,根本看不清本来面貌,还背着一个打了布丁的包袱,倒像是一个来城里售卖土货的低矮农夫。 倒也没有引起全真教的人注意。 “这些家伙真是阴魂不散,想来孙不二和刘处玄应该已经到了。” “看来就算在谷中也躲不了太久,迟早会被找上门去。”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他叹息一声,由于提前做了伪装,一路上有惊无险的避开那些道士,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四海楼。 “这位客官里边请。” 四海楼就连迎宾的人都是女子,容颜清秀,声音若出谷黄鹂,很是动听,再加上那丰满的身段,着实勾人。 哪怕陆念愁衣衫褴褛,依旧没有表现出丝毫的轻视和怠慢。 “我想找你们掌柜的做笔生意。”陆念愁的声音很小,却清晰的传入到了对方的耳中。 在说话的同时,他将李莫愁所赐予的那面令牌背面晃了晃。 那女子看到令牌上的四海听风,顿时就知道了他的来意,连忙语气恭敬的说道,“贵客请跟我来,我带您前去见掌柜。” “好。” 陆念愁点点头,这种生意自然不是一个普通的迎宾女子能够做得了主的。 不多时,两人来到后边的一间雅阁,那女子摇了摇挂在门外的铃铛,没多久便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进来吧!” “您请,大掌柜就在里边。”迎宾少女微微一笑,小脸上浮现两个浅浅的小酒窝,让人如沐春风。 陆念愁推门走了进去,这房间很典雅,墙上挂着字画,阳光从窗里透进来,使房间内一片斑驳,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坐着静静看账本。 这四海楼的掌柜共有三位,一位负责明面上的生意,一位负责听风的生意,还有一位则主管商路。 眼前这老者,与陆念愁上一次所见的掌柜并非是同一个人,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见陆念愁进来,老者把手中账本轻轻放下,站起来笑着:“这位客人面生得紧,敢问贵姓” “免贵姓陆。”陆念愁说道:“我来替师父做一桩听风的生意,还要麻烦掌柜的了。” 那老者闻言,眯了眯眼睛,问道:“敢问尊师是?” 陆念愁将李莫愁所赐令牌拿了出来,将雕刻着蛇形的那一面显露出来。 掌柜的看到那蛇形瞬间色变,连忙从起身,拱手说道:“原来是赤炼仙子的高徒,老朽怠慢了。” “掌柜的客气了。”陆念愁略一拱手说着:“师父派我前来送上约定好的财货,让我告知贵楼,生意继续。” 他说着将背后的包袱放到了房间中的一张桌子上,直接打开,露出了一堆金银,晃的人眼花缭乱。 “您请稍后。”掌柜的不敢怠慢,连忙上前,将那一堆金银,一个个过手,又用银称定了份量。 忙活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说道:“这位少侠,这些金银刚刚好,老朽这便存入银库,收录入档,那则消息我们会继续在江湖上传播。” 陆念愁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谅他们也没有胆子敢黑了李莫愁的银子,真惹怒了自家师父,就算是躲到皇宫大内,也要小心脑袋。 “如此便好,叨扰了,告辞!” 事情既然已经办妥,陆念愁干脆利索地告辞。 陆念愁打了个招呼,正要抬步往外走,忽然有一位腰挂弯刀的蒙古军官挡在了身前,用纯正的汉话说道:“这位少侠,请留步。” 陆念愁眉心微不可察的一蹙,心里存了几分小心,朝那蒙古军官问道问道:“何事?” 蒙古军官直言道,“有位贵人要见少侠一面,正在二楼等候。” “贵人?” 陆念愁眉头皱了皱,他可不认识什么蒙古国的贵人,不由得看了一眼那四海楼掌柜。 他这一次出行十分隐秘,怎么会有蒙古人找过来,想来定然是四海楼泄露了消息。 掌柜的被他冷冷的目光一扫,顿时后背发凉,连忙讪讪的一笑,道:“少侠误怪,在这平遥城中,有些人也是小的得罪不起的。” “少侠少去一便知。” 那蒙古军官没有多说,这里人多眼杂,不是讲话之所。 “好。” 陆念愁沉吟了一下,还是答应下来。 这平遥城如今被蒙古人占领,能够让四海楼掌柜破坏规矩,泄露他的身份,那蒙古贵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如今全真教的人正在平遥城中逗留,四处调查戴家灭门的消息,搜寻他们师徒三人的踪迹。 这种时候,不宜节外生枝,万一惊动了全真教的那些人,可就麻烦了。 陆念愁很快就在二楼上见到所谓的贵人,是一个身穿黄浅色锦袍,作贵公子打扮的男子。 明明是冬天,此人手里却还拿着折扇,他看上去约莫三十来岁,此时正慵懒地躺在木榻上。 等看到陆念愁进来,也不起身,轻笑着说道:“早就听闻了赤练仙子的名声,却一直无缘得见。” “今日碰到仙子的徒弟,也算是有幸。” 陆念愁眼眸微眯,这人倒是狂傲的很,哪怕是提起李莫愁,也是一副平起平坐的姿态,甚至有些轻佻。 不知是真的有所依仗,还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蒙古贵公子。 他拱手问道:“在下陆念愁,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那贵公子摺扇一开一合,缓缓从榻上起身,有些倨傲地笑着说道:“小王蒙古霍都,早就听江湖上人说赤练仙子美艳多娇,想要结识一番。” “还请小兄弟带路,我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第26章 清静散人(求追读,求票票) “霍都?” 陆念愁听闻此人姓名,顿时知道了他的来历。 这位本是蒙古扎木合的儿子。 扎木合与铁木真曾结为兄弟,反目成仇后被杀,铁木真念在过去的情谊,留了其子霍都一命。 后来霍都拜金轮法王为师,学了一身藏传的高深武功,善使一柄精钢打造的折扇,内中还藏有毒钉,着实是个阴险毒辣的角色。 此人在原著中刚一出现,就打伤了全真七子之一的郝大通,带领一众妖邪围攻全真教,凶威滔天。 没想到如今竟然在这平遥城中出现,还主动要见李莫愁。 陆念愁心思电转,霍都在原著之中能够出现在终南山,围攻全真教,求娶小龙女,很显然是受了李莫愁的蛊惑。 以霍都狂傲的性格,一定是和李莫愁动过手…… “霍都恐怕不是师父的对手,否则怎么会退而求其次,带领一众妖邪围攻终南山。” 陆念愁略一思索,便有了几分推断,尤其是李莫愁在原著中所体现出来的实力和战绩,都要强过霍都一筹。 他忍不住心头冷笑,“李莫愁这女魔头他人唯恐避之而不及,你却要主动送上门去,那我便送你一程。” 陆念愁有了决定,便装出一副胆怯的模样,眼神躲闪的说道:“霍都王子,师父她如果知道我带外人进入谷中,一定会杀了我的,我……” 霍都哈哈大笑着说道:“你放心,本王此次前去正是要求娶赤练仙子,到时候我们就是一家人。” “有我在,自然会替你求情。” “你快快带路便是!” 此人高傲自负,完全没有将李莫愁放在眼中,认为自己可以手到擒来。 陆念愁暗道,“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若非你背后有金轮法王撑腰,就这等狂傲的性子,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他装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低下头来说道:“是,是,我这就带路。” 霍都立马吩咐道:“来人啊,备好马匹和礼物,本王要去纳个美人儿,今夜就入洞房。” “哈哈哈!” 这等姿态,根本不是娶妻,而是想要纳妾,简直就是赤裸裸的侮辱。 尤其是听到霍都面带淫邪的说晚上入洞房,陆念愁心头顿时勃然生怒,一股炽烈的杀机涌动。 他眼底有着寒芒乍现,“好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原本他并不想招惹此人,毕竟金轮法王着实不好惹,是这方世界中最为顶尖的强者。 无论是他,还是李莫愁,短时间内都根本不是金轮法王的对手。 更不要说这背后还牵扯到蒙古王廷,十分棘手。 可此人这般作态,当真让人难以咽下心头恶气。 陆念愁心思百转,脑海中闪过种种阴谋算计,这世道要杀人,可不一定要自己动手。 更何况霍都的武功在这江湖上还算不得绝顶,若是谋算得当,未必就不能除掉此人。 过了大约一刻钟,霍都带了数十名蒙古军中的好手,骑马挎刀,又带了两箱礼物,用马车拉着,在陆念愁的带领下,朝城外飞奔而去。 就在他们刚刚离开不久,就有十几位全真教道士赶到了四海楼。 为首的是一位中年道姑,她穿着青布道袍,手提连鞘长剑,一对长眉斜挑,面含怒色。 迎宾女子看到这架势,吓得不轻,连忙问道:“不知诸位有何贵干?” “李莫愁的徒弟呢?人在哪里?”那道姑语气生冷,蕴含着煞气,咄咄逼人的说道:“把他给我交出来。” “李莫愁的徒弟?这……”迎宾女子只是普通人,哪里知道陆念愁的身份,此时慌乱的说道:“诸位是不是找错了地方,这里可没有您要找的人。” “废话少说,我若不是得到了准确的消息,怎么会找上门来?”中年道姑面色一冷,呵斥道:“你再不让开,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这时,四海楼的掌柜也听到了门外的冲突声,连忙赶了过来,赔笑道:“诸位息怒,这位应该就是全真教清静散人吧?” “您要找的人,的确来过这里,可他刚刚已经离开了。” 那中年道姑正是全真七子之一的孙不二,得知门下弟子全家被李莫愁所杀,特意下山赶到此处,为弟子出头。 只是他们到了山西大半个月的时间,只查探到了李莫愁师徒曾在这里现身,灭了戴府满门后,便不知去向。 但是机缘巧合之下,却恰好救了毒性发作的慕容九。 慕容九被孙不二救了一命,加上对李莫愁恨之入骨,心心念念的想要报仇,索性便留了下来,和全真教的人一起寻找李莫愁的下落。 慕容家在北地颇有势力,在这四海楼中都有着眼线,陆念愁被带去见霍都时,就有人悄悄的将消息传了出去。 因此才有孙不二带人及时赶到。 “他们去了何处?”孙不二朝那掌柜的开口问道。 掌柜的苦笑道:“小人着实不知,只知道他们朝着北城门的方向去了。” 铿! 孙不二右手内力勃发,长剑从鞘中弹出一尺,露出了森寒的剑刃,冷哼一声说道:“要是敢让我知道你有所隐瞒,我手中的剑可不答应!” 掌柜的经营偌大酒楼,南来北往,什么样的客人都曾见过,并没有被吓到,只是着实不愿意得罪全真教。 他叹了口气说道:“原本我不该破坏规矩,透露客人的隐私,只是全真教有位道长曾经救过家母性命,我便破例一次。” “李莫愁的弟子和一些蒙古人,往太岳山去了,你们现在若是快马加鞭,应该还能够追上他们。” 哐当一声,孙不二收剑入鞘,喝道:“我以轻功先行一步,防止贼人走脱,我会在沿途留下暗号,你们速速去通知刘师兄,和他一起赶来。” 话音方落,她已经运转全真教秘传的轻身法门——金雁功,左足在地面上一点,身子徒然拔高丈余,而后双臂一展,大袖飘飘,身形快到了极点。 这门武学乃是全真教秘传的武学,不仅在轻身提纵之术上无与伦比,而且还能够辅助内功修行,乃是一门极其高深玄妙的功夫。 孙不二身为全真七子之一,早已经将金雁功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一路疾驰,朝着太岳山方向追去。 “李莫愁那女魔头不好对付,师父一人追过去,恐怕会有危险。” “我们赶紧去通知刘师伯。” 开口说话的正是戴家幼女,如今唯一活下来的戴长乐。 她出家修道,入了全真教,拜孙不二为师已有十数年,师徒感情甚笃。 其余全真教弟子对视一眼,不敢怠慢,当下便急匆匆离去。 第27章 藏传武学(求追读,求票票) 太岳山,幽谷之中。 火石木的叶子如同火焰一般,远远看上去,仿佛有一片赤霞笼罩在天穹之上。 自从李莫愁师徒居住此处后,便起了个名字,叫做落霞谷。 哒哒! 此时,落霞谷不远处的山林之中,数十人持刀剑跨马而来,正是在陆念愁带领下来到此地的霍都一行人。 “这里就是我和师父的落脚之处了。”陆念愁开口说道,“山林中积雪难消,再往前走道路越发崎岖,不如就从这里下马吧。” 霍都点点头吩咐道:“都下马。” 很快一行人便将马绑在附近的树林中,而后徒步朝着深处的山谷走去。 “不知是何方贵客,竟然到访我这荒僻的山谷之中?” 还没有等他们靠近,便有一道清亮的女子声音在山林中回荡。 霍都听到声音,面色不由得微变,抓着折扇的手掌攥紧,心头有些凝重。 “好深厚的内功,赤炼仙子果然名不虚传。” 陆念愁踏前一步,大声道:“师父,蒙古王子霍都想要来拜访师父。” “徒儿斗胆善作主张,带霍都王子来此,还请师父责罚。” 霍都表面不动声色,暗中运转内力,声音顿时传出很远,“小王霍都,早闻仙子大名,冒昧来访,还请仙子勿怪。” “既然是客,那便入谷吧!” 随着李莫愁话音落下,霍都眼眸微眯,脸上满是凝重的神色。 “诸位,请随我来。”陆念愁说了一声,而后在前方带路,朝着谷内走去。 不多时,一行人就进了谷中。 “不知贵客来此,有何贵干?” 远远的一道冷漠淡然的声音传来。 霍都举目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树林在狂风中宛若晚霞般摇曳,一袭紫色锦袍的妩媚丽人,手持拂尘,缓缓出现。 “嗯?” 霍都眼眸一亮,李莫愁的容貌、身姿和气质,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想,绝非寻常女子可比。 “早闻姑娘大名,心中仰慕。” “小王家世清贵,姿貌非陋,愿得良配,谅也不致辱没。” 李莫愁迎着对面数十道目光,用森寒的语气说道:“江湖上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的人,如今都已经死了。” “想要娶我,能够从我手中活下来再说。” 霍都还没有说话,但他身后的那些蒙古武士纷纷大怒,这些人都是被精心挑选出来的,不仅武艺高强,而且还懂得汉话。 “大胆!竟敢呵斥王子殿下!” “找死!” “什么狗屁仙子!乖乖束手就擒!” 喧哗声响彻整个山谷,那些蒙古武士愤怒的咆哮起来,甚至有人一脸狰狞的拔出刀剑,围拢上来。 “都给我住手,赤练仙子面前哪里有你们说话的地方?” 霍都呵斥一声,手掌按住折扇,脚步向前一步跨出,微微一笑说道:“小王不才,请仙子不吝赐招。” “要是能胜个一招半式……” “好大的口气,你先从我手中活下去再说。”李莫愁身上紫袍徒然鼓胀,身影自远处,一掠而过十几丈,掌中拂尘轰鸣而出。 那拂尘的尘尾在瞬间炸开,如同万点寒星,铺天盖地般的笼罩霍都。 霍都深深吸口气,面色冷淡下去,“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他手中紧握折扇,身影陡然自原地消失,在空中似慢实快的划过一道圆弧,避开了重重杀机。 “好身法!” 李莫愁赞叹一声,霍都的身法武功与中原武林的轻功截然不同。 并不是一呼吸配合内力提纵,反而像是以体魄之力爆发,形成无比诡秘而迅捷的身法。 轰! 霍都脸上无悲无喜,手中折扇突然发动,如同泼墨作画一般,宛如潮水般连绵不绝。 李莫愁很少见过有人能将折扇这样的奇门兵器施展到如此境界,眼见可怖的劲力如潮汹涌而来,繁复中杀机暗藏。 她赞叹一声,出手却毫不留情,拂尘一甩,发出一声好似雷鸣炸响的声音。 对敌人的攻伐不闪不避,手腕一抖,拂尘顺势而下,划出一连串的圈,大圈套小圈,层层递进,直套霍都的折扇。 当! 一道轰鸣鸣声中,拂尘与折扇相交,漫天的劲力蓦然消散。 李莫愁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一招未停,另一招又跟上,拂尘由柔转为刚猛,携风雷震爆之声,比之真的钢鞭还要威猛的多。 空气在下划的拂尘面前,犹如实质般被打出爆炸声响。 霍都手臂一麻,被那股巨力打的折扇险些脱手,身子如遭雷击,蹬蹬蹬连退三步,在地上留下一串深达三寸的脚印。 但他冷哼一声,身子窜起,顺着敌人的力道,又在空中划出一道半圆,顺势折返回来,直刺李莫愁后背。 “你这是藏传武功吧,果然和我中原武林的传承大相径庭!” 李莫愁忍不住赞叹一声,这样的武技着实有着精妙之处,那折扇挥舞间,不漏丝毫破绽,实在是一门不差于古墓剑法的高深武学。 轰! 她身子如同柳絮一般,随风飘动,盈盈一握的细腰倒折,手中拂尘如同鞭子般挥出,正中霍都的折扇。 嗡的一声,霍都再次身形冲天而起,右手拇指一按扇柄机括,四枚毒钉从扇骨中飞出。 在虚空中划过四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李莫愁打去。 李莫愁身子在空中一个摆动,竟然不可思议的在空中纵横挪移,拉出一连串的虚影。 噗噗噗! 她刚刚立足的地方,瞬间被那毒钉贯穿,击出一个个深不见底的黑色孔洞。 但还是有一根毒钉,因为躲闪不及,撕裂了李莫愁的袖口,露出了半截白嫩的手臂。 她一直从容淡点的神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语气森冷的说道:“霍都,我看你是找死。” 李莫愁心头恼怒,内力顿时不顾损耗的爆发,身子轰然一震,脚下方圆三四丈的地面陡然龟裂开来。 她手中的拂尘扬起,好似一条冲天而起的蛟龙,呼啸着朝敌人冲去。 霍都顺势将身旁一块巨石踢起,发出了雷鸣一般轰鸣,呼啸着砸了过去,在空气中拉扯出一道白色气浪。 “给我破!” 李莫愁在这一刻柳眉倒竖,内力运转到极致,面上闪过一丝潮红,拂尘猛然打出。 咔擦!咔擦! 好似群雷同时震爆,那块巨石猛然炸开,碎石和尘埃漫天飞溅,整个大地仿佛都在晃动。 霍都脸色一变,李莫愁这一式含恨而发的招式实在刚猛到难以想象。 第28章 群敌环饲(求追读,求票票) 李莫愁拂尘挥动,打的巨石破裂,可怖的力道让霍都面色巨变,根本不敢硬挡,只能身形暴退,暂避其锋。 只是此时李莫愁含恨而发,古墓派轻功独步天下,任由其身形电闪,依旧被拂尘笼罩,劈头盖脸的砸了下去。 轰隆! 银色的拂尘丝铺天盖地而下,霍都只觉得好似天地坍塌一般。 他手中折扇猛然打开,在刹那间舞动成遮天蔽日的罗伞,将那攻伐挡在身外。 但仅仅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以坚韧的金丝编织而成的扇面,直接被撕裂了,千疮百孔,银丝宛若钢针般穿过。 令霍都勃然色变。 “女魔头,休得伤人。” “吃我一剑!” 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道怒喝声,只见孙不二身上的道袍在长空中猎猎作响,整个人横空虚渡,以极速快冲而来。 人未到,声先至,而后便是铿的一声剑鸣,一抹寒光乍现。 李莫愁被突如其来的袭杀干扰,手中的动作不由得一缓。 “噗!” 霍都在空中身形变换,轰然落在地上,大口咳血。 他心下惊骇无比,如果不是自己所修行的武功最注重打磨体魄,恐怕要被一击打死。 但即使这样,霍都也能感觉到全身筋骨酥麻,五脏六腑隐隐作痛,受到的伤势落到普通人身上登时就要毙命。 即使是他,也难以忍受。 霍都面若金纸的缓缓起身,手上精铁铸造的铁骨扇上,千疮百孔,扇面几乎被整个击穿。 “好武功,不愧是能够在江湖上闯出赫赫威名的赤练仙子,小王心服口服!”霍都面色复杂的看着一袭紫袍,风姿卓越,容貌绝艳的李莫愁。 原本以为这女子只是因为有几分容貌,才被江湖众人吹捧,万万没有想到,其武功竟然恐怖如斯。 要知道从始至终,这个位都没有施展那传闻中剧毒无比的冰魄银针,可见其根本没有施展全力,仍旧留有余地。 这让他越发感到灰头土脸。 李莫愁此时却没有再理会霍都,这位蒙古王子并无杀机,给个教训也就是了。 这位号称王子,地位不一般,真要是杀了他,恐怕会得罪蒙古人,牵扯出不小的麻烦。 李莫愁虽然杀性大,却并非失心疯,反而有着自己的谋算和进退之道。 她身形一转,面向挥剑如雨,杀机毕露的孙不二,语气冷冽的说道:“孙不二,你来的倒是及时。” “那我就先解决了你!” 对于这位的到来,李莫愁似乎早有预料,娇媚的容颜上,露出一抹冷色, 她突然暴起,身子如同轻烟一缕,眨眼间就跨越十几丈的距离,手中的冰丝拂尘陡然拉长,向孙不二迎头劈下。 拂尘挥动间实在太快,伴随着狂风和雷鸣之音,竟然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白线,破空袭来。 “啊!” 四周的那些蒙古人此时将霍都团团护住,看到这一幕后呼吸都为之一顿,忍不住发出惊呼。 这样的暴烈的武功和刚猛的劲力,即使是身穿铁甲的重骑兵也要被砸碎,血肉之躯怎能抵挡? 铮! 孙不二眼角一跳,心中危机大作,一声清脆的剑音中,手中长剑掠起一抹寒光,远远招架上去。 她剑光划过长空,却并无凌厉杀机,只是将全真剑法中的阴阳并济,刚柔轮转的防御剑术施展到极致。 “你不是要来杀我报仇吗?怎么见了我反而和缩头乌龟一般?” “我看你又能够挡得住我几招?!” 李莫愁目漏嘲讽,手中拂尘挥动,银丝如同瀑布一般下劈。 轰! 沛然大力爆发,孙不二身子止不住的倒退,但她银牙紧咬,荡开的长剑如同风中柳絮,紧守门户。 等到敌人杀机暂退,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时,那掌中长剑顿时如同毒蛇一般爆起。 方才积蓄的重重力量,如同开闸泄洪一般,浩浩荡荡的冲出。 “魔头,给我死!” 这一式剑法在防守中积蓄力量,而后寻找时机,将敌人的劲力和自身力量统统爆发出来,尽得四两拨千斤之妙。 乃是全真剑法中的斗转星移。 长剑如虹,锋芒毕露,仿佛一抹星光从天而降,直刺李莫愁的脖颈。 “小看你了!” 李莫愁身子不动,只觉孙不二剑上一股连绵不绝的剑势斩落,如同彗星袭月一般,摧枯拉朽的破灭一切。 但她面色淡然,冰丝拂尘或左或右、四面八方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席卷而去。 孙不二脸色沉凝,掌中长剑划出一连串的光圈,好似万点寒星绽放,迎击而上。 全真剑法共有七剑七式,共七七四十九式,变化精微,剑势连绵,威力极盛。 这门武学内涵北斗天罡之妙,穷天人之理,易学难精,修炼到高深处,绝不逊色于天下任何武学。 王重阳当初于华山绝顶打败其余众多绝世强者,成为天下第一,除了依仗先天功外,便是这套精妙绝伦的剑法。 孙不二心知这女魔头是个劲敌,当下打起精神,全力应敌,刹那之间两人拆了三十余招。 李莫愁越攻越近,孙不二缩小了剑圈,凝神招架,不可避免地落入下风。 仅仅数个呼吸不到,李莫愁纤腰微摆,以拂尘银丝卷住长剑,左手轻轻一拂,扫过敌人右臂。 孙不二面色大变,手臂酥麻一片,掌中长剑脱手而出! “休伤我师妹!” “住手!” “师父小心!” 在一众嘈杂的惊叫狂呼之中,李莫愁掌中冰丝拂尘携滚滚风雷之势,直劈孙不二额头。 当! 正在这时,一把连鞘长剑横击而出,直直斜刺李莫愁的背心。 “哼!” 李莫愁冷哼一声,身子猛然一转,拉出道道幻影,跨出十丈之外。 “刘处玄你也是得道高人,竟然背后伤人?!” 在关键时刻动手的,正是及时赶来的全真七子之一,被称为长生子的刘处玄。 随他一起来的,还有十几位全真教弟子和慕容九。 此时众人一起围了上来,纷纷拔剑出鞘,目光凶狠的盯着李莫愁。 慕容九穿了一身灰布道袍,左边的袖子里空荡荡的,竟然是断了一条手臂。 她面色狰狞,语气怨毒的说道:“李莫愁你害得我好惨,今日落到我的手中,我一定要让你不得好死。” “各位道长,和这女魔头不必讲什么江湖规矩,我们一拥而上,杀了她再说。” 慕容九说完,又转身看向霍都,瞳孔微微一缩,道:“这位应该是霍都王子吧?今日王子来此,恐怕也是和这女魔头有着恩怨吧?” “不如我等一起联手,如何?” 第29章 单薄的背影(求追读,求票票) 霍都手持铁骨扇,眸光微转,而后说道:“小王并非前来寻仇,却是不好掺和到诸位的恩怨中。” 他刚才在李莫愁手中吃了不小的亏,知道这位赤练仙子并不好惹,就连那阴狠歹毒的冰魄银针都没有用出。 刚才那道姑剑法不凡,却依旧不是对手。 虽然来的这伙全真教道士人多势众,但真要生死拼杀起来,结果却尚未可知。 霍都心思电转,想要等敌人两败俱伤之后,坐收渔翁之利。 到时候不论是拿下李莫愁,又或者是替李莫愁杀了这些敌人,都在自己一念之间。 有了这般想法,他自然不肯轻易动手。 “慕容家主稍安勿躁,我有些话想要先问一问李施主。” 刘处玄身穿藏蓝色道袍,头戴铁冠,很是谦和,手提长剑,领一众弟子跟随。 他微微一笑,脚步向前一步跨出,与此同时大袖一扫,雄厚的内力狂涌而出。 铿!铿!铿! 所有全真教弟子手中的长剑,都被这一扫精准的落入到剑鞘之中。 看到这一幕,无论是李莫愁,还是霍都,全都瞳孔微缩。 这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随手一扫,不仅展现出了高深的内功,对于力量的掌握更是精妙入微,分毫不差。 很显然,刘处玄这是在示威,也是将实力展现在明处,先礼后兵,着实有道家高人的风度。 尤其是他刚才为了救人,背后出手,围魏救赵,但手中长剑却带着剑鞘,着实是君子之风。 陆念愁在角落细细打量,只见此人身形修长,面如冠玉,颌下三寸长须,端是一表人才。 这位可不简单,不仅是全真教随山派创始人,而且在后来成为全真教第四代掌教,在史书中都有着名号留存。 “刘处玄你果然好功夫,怪不得能够和丘处机、谭处端、马钰并称为四大士。” “看在你还算有礼的份上,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便是。” 此时狂风在谷中呼啸,天气有些阴沉,乌云黑压压的一片,越发沉闷。 李莫愁紫色的袍子被狂风吹动,露出无限美好的曲线,虽是被群敌环饲,却依旧波澜不惊。 刘处玄沉声开口道:“据我所知,十月初九那天,平遥城戴家,全家上下包括老幼、仆从、护卫、婢女在内,合共一百七十三口统统都被人所害。” “敢问这等滔天恶行,可是李施主所为?” 李莫愁冷笑一声,语气淡漠的说道:“是又如何,戴威那老不死的东西,敢和我为难,我自然要杀他全家。” 她说起话来轻柔动听,可那语气中所透露出来的狠辣、血腥,以及视人命如草芥的歹毒,着实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我要杀了你!” 戴长乐再也无法按捺,拔剑而出,脸上满是痛苦和仇恨,歇斯底里的怒吼道:“我那最小的侄儿,才七个月大,你如何能够下得去手?” “李莫愁你简直丧心病狂,这等魔头行径,天理难容。” “我若不杀了你,为我戴家全府上下报仇,誓不为人!” 李莫愁根本不曾正眼看她,只是轻飘飘的说道:“想要杀我,尽管动手便是,就怕你没这个本事!” 看到戴长乐满面狰狞,却在孙不二的身后,始终不敢拔剑上前。 她嘲弄的说道:“灭门仇人就在眼前,你却只敢犬吠,真是窝囊透顶,废物!” “戴威那老鬼看到你这等孬种,不知道会不会在黄泉之下再被气死。” “你……”戴长乐脸色青紫一片,羞愤与仇恨瞬间被冲昏了理智,再也不顾恐惧,要和敌人拼命。 孙不二一把抓住几欲爆发的戴长乐,厉声呵斥道:“有师父、师伯给你做主,你又何必中了这魔头的奸计。” “等杀了他为戴家全府上下报仇雪恨,再去他们的坟头祭奠,才能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你现在就算是和这女魔头拼命,又能如何?难不成要让戴家最后的血脉也断了吗?” “更何况……” 孙不二眼眸一转,将目光落在了陆念愁的身上,用冷冽的语气说道:“戴家血案发生之时,周围有不少人曾亲眼目睹,只是躲在暗处不敢出声。” “我们这段时间四处走访,早已经得到了消息。” “动手屠杀了戴家上下老幼的,恐怕是这女魔头的两个弟子。” “尤其是你兄长戴长功,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此人亲手所杀。” 她一边说着,用长剑猛然指向了陆念愁的眉心,一字一顿的说道:“既然要除魔,自然要除恶务尽。” “否则再过几年,在江湖上恐怕又要出现一个凶残狠毒的魔头来。” 陆念愁被他这般逼视,只感到通体发寒,那长剑的锋芒,似乎随时都要刺穿自己的眉心。 这时,李莫愁的身影微动,挡在了他的身前,断开了孙不二的视线。 “戴家灭门之事,乃是我做下的,戴威老鬼敢得罪我,就应该想到后果,他们是死有余辜。” “想要报仇,尽管冲我来便是,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奈我何?” 陆念愁看着她单薄瘦弱的身躯挡在自己身前,不由得心头一热,有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 这女人时而心狠手辣,时而痴情若狂,时而温柔娴静…… 此时又这般守在他的身前,单薄的身子却让人感到无比的心安。 真不知,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内心深处,又有着怎样的百转千回和幽思? 陆念愁心思起伏间,孙不二眼角透出一抹寒光,一字一顿的说道:“刘师兄,李莫愁这女魔头凶残暴虐,滥杀无辜,所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 “对待这种伤天害理的魔头,难道还要和她讲道理吗?” “今日杀了她,才是为民除害!” 刘处玄深深的叹息一声,说道:“李施主,我全真教原本和你古墓派渊源甚深,先师在世时,曾留下遗嘱,让我等全真弟子不得与古墓派为难。” “往日里,你在江湖上闯出了滔天大祸,掀起了腥风血雨,四处滥杀无辜。” “我和几位师兄曾数次商议,想要出手替武林除害,却始终碍于贵派师祖的面子和先师遗嘱,不便出手。” “前些年你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不再生事,我等还以为你已经改过自新,皆为你感到欣慰。” 说到这里,他将手放在了剑柄上,古板的脸上骤然一层寒霜升起,“不曾想你竟然变本加厉,再出江湖,就做下这等惊天血案。” “如此肆意妄为,伤天害理,实在是罪不容诛。” “我想哪怕是先师在世,又或者是贵派祖师还活着,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如此魔头行径而视若无睹。” “你若是愿意现在束手就擒,自废武功,我还可以留你一条性命,随我回终南山修道念经,偿还罪孽。” “若是冥顽不灵……” 刘处玄周身内力涌动中,发出一声雷鸣般的大喝,响彻山谷。 “那就休怪我辣手无情,今日要斩妖除魔,为民除害,斩了你这魔头。” 第30章 北地黑道霸主(求追读,求票票) 寒风呼啸,在山谷中回荡,发出宛若鬼哭狼嚎一般的尖啸声。 李莫愁紫色的锦袍猎猎作响,长发在狂风中乱舞,绝美的面容越发清冷。 她手中拂尘一挥,用漠然的语气对着刘处玄说道:“要动手尽管来便是,当我怕你们不成。” “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活下来几个!” 这番话软硬兼施,又暗中以全真教弟子的性命威胁,让刘处玄和孙不二勃然变色。 “魔头果然是魔头,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刘处玄彻底断了最后一丝留手的念头,吩咐道:“全真教弟子听令,结天罡北斗大阵守住谷口,绝不能让女魔头逃脱。” “弟子遵命。” 前来全真教弟子一共十四人,听到命令之后,当即拔剑出鞘,退到狭小的山谷入口,将这唯一的出路彻底封锁。 他们以七人为一组,分别结成天罡北斗阵,而后两组阵法,一正一奇,相生相克,互为犄角,又组成北斗大阵。 这门阵法乃是全真教创派祖师王重阳所创,内蕴北斗星宿的奥妙,是全真教中秘传的玄门功夫。 全真七子组成的天罡北斗阵足以和天下五绝争锋,其精微奥妙可见一斑。 刘处玄此举,不仅可以让全真教年轻弟子列阵自保,又可以守住退路,进退自如,立于不败之地。 这等心机城府,着实算的上是老谋深算。 毕竟,这谷中除了李莫愁外,还有一旁意图不明的蒙古王子霍都和数十名蒙古武士。 一旦这些人忽然翻脸,情况会很不妙。 刘处玄作为老江湖,自然不会干出鹬蚌相争,让渔翁得利的事情来。 他转身看向霍都,拱手作揖,道:“这位施主请了,我全真教和李莫愁这女魔头有恩怨要于此了解,免不了刀兵相见,血溅三尺。” “为了避免误会,还请施主暂且退出谷外。” “失礼之处,还请海涵。” 霍都见到这老道士看穿了自己原本的小心思,也并不羞恼,只是哈哈一笑说道:“道长此言差矣,这山谷本是无主之物,并非全真教所有,我等为何不能逗留此地?” “道长一来此地便喊打喊杀,又要将我等赶走,不觉得太过霸道了吗?” “更何况如今北地为我蒙古国统御,这太岳山也要归我王庭,真要论起来,这里该我说了算才是。” 他一番狡辩后,一挥手带领那些蒙古武士退到远处。 “我与全真教素无往来,和赤练仙子也无恩仇,恰逢此事也算是巧合。” “小王早就对中原武学向往已久,正想看看中原武学的奥妙之处。” “诸位放心,我绝不会插手尔等双方的恩怨,诸位请便。” 刘处玄听到这话,顿时面色微冷,对面这位霍都王子着实皮厚心黑,根本不顾江湖规矩。 可若是当场翻脸,局势更加险恶,着实让他有些骑虎难下。 “昔日我听闻重阳真人的大名,知道他老人家抗金报国的义举和天下无敌的武功,既感且佩。” “可没想到他的徒子徒孙竟然会是这等沽名钓誉之辈。” 就在这时,陆念愁深吸了口气,从李莫愁身后站了出来,语气轻蔑的说道。 “魔崽子,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我全真教清誉岂是你所能够置喙。” 孙不二长眉一凝,训斥道:“你小小年纪就随着李莫愁杀人放火、作恶多端,简直就是个祸害。” “我等还没有找你算账,你反而敢先恶语伤人。” “等我收拾了李莫愁这女魔头,再让你的魔崽子知道厉害。” 陆念愁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我曾听闻全真教教义,清静无为才是根本。” “说是要除情去欲,才能返璞归真,明心见性。因此要忍耻含垢、苦己利人、戒色戒杀。” “孙不二你号称清静散人,张口闭口就是魔崽子,动辄就要杀人,就你也配称清静二字?” “就你也配传承重阳真人道统和教义?” “我若是王重阳,见到你这种不孝弟子,也要含恨九泉。” 孙不二闻言大怒,脸色铁青到极点,怒斥道:“对付你们这等滥杀无辜的邪魔外道,乃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你以为牙尖嘴利,就可以让我放你一马吗?休想得逞!” “今日你们师徒三人,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陆念愁冷笑道:“你以为我是为了活命才激将你吗?那你可真是自以为是,想的真多。” “你不是自命正道,秉持侠义之道,要为民除害吗?” “那你就应该自己拔剑,先将慕容九杀了,再把慕容家族和云家通通斩尽杀绝。” 孙不二闻言,怒不可遏,“看来你这魔崽子已经魔根深种,不可救药了,小小年纪心肠就如此歹毒,动辄想要灭人满门,你自己不是父母所生吗?” “这般视人命如草芥,简直就是泯灭人性,当真是该死!” 陆念愁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戴家、慕容家、云家,这三家在北地联手,几乎操控了大半的赌场、青楼和帮派势力。” “他们明面上是正义凛然、乐善好施的江湖大侠,暗地里却做着拐卖妇女婴儿,逼良为娼,毁家灭户的勾当。” “甚至那些无恶不作、欺压良善、搜刮钱财的黑帮,大多数都是这三家在掌控。” “这些年来死在他们手中的平民百姓数不胜数,甚至无数人因为他们成为了妓女、乞丐和孤儿。” 陆念愁用嘲弄的语气说道:“你若是斩妖除魔,就先杀了你的好徒弟戴长乐,再灭了慕容家和云家。” “到时候不用你动手,小爷我自己抹脖子自杀。” “你敢吗?” 孙不二大喝道:“一派胡言,北地三大世家侠名远扬,三大家主常年救济穷苦百姓,乐善好施,斩杀土匪恶霸,守护一方平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这等侠义世家,岂容你污蔑?” 陆念愁闻言顿时捧腹大笑,笑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这真是天大的笑话,戴威老鬼在黄泉看到这一幕都要笑死。” “慕容九,孙不二说的这些话你敢认吗” 他冷笑一声说道:“戴家灭门后,你们三大世家勾结的生意,以及商铺、赌场、青楼、帮派所有的账簿、名册统统都在我的手中。” “要不要我拿出来让大家伙都看一看?” “你们三大世家是何等的嚣张霸道,不可一世!” “说你们是这北地黑道的霸主,道上的活阎王,都绝不为过吧?” 孙不二眼眸一转,死死的盯着慕容九,质问道:“慕容家主,这小崽子说的可是真的?” 慕容九原本想要矢口否认,就算是有账簿,也可以借口说是伪造,或者说是在戴家所为。 但这时一旁的霍都却插口说道:“此事小王也略知一二,这三家是我蒙古王廷收下的江湖帮派。” “用以收拢财物,镇压当地的帮派势力和反抗统治的贱民,也算得上是忠心耿耿。” “虽然手段有些酷烈,但却无损大义,正应该为天下人表率。” “孙道长收戴家女子为徒,我们说起来也是一家人。” “若是道长肯说服贵派掌教,归顺我蒙古王庭,岂不是大功一件?” 第31章 你敢来杀我吗?(求追读,求票票) 霍都的一席话,顿时让慕容九再没有辩驳的余地,她一时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开口。 孙不二见状,哪里还不明白,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被人如此蒙蔽。 不等她开口,陆念愁又冷笑道:“你若是还不信,可以问一问你的好弟子戴长乐。” “很多事情就算她不曾亲自插手,但必然也知晓一二。” “你问问她,敢不敢以戴家亡魂起誓,说他们没有做过那些事?” 孙不二面色青红交加,狠狠的咬着牙,身躯都在微微颤抖,转身看向戴长乐,不可置信的问道:“长乐,他们说的可都是真的?” 戴长乐长了张嘴,踌躇的说道:“师……师父,此事我并不知晓,从来没有听……” 陆念愁声色俱厉的打断她,喝问道:“戴长乐,你敢以戴家亡魂起誓吗?你若所说为假,戴家所有亡魂,都必将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戴长乐脸色顿时变得一片惨白,再以难以说出话来。 孙不二闻言,心头诸般情绪复杂难言,忍不住长啸一声,内力翻滚激荡,悲声道:“没想到我孙不二自以为斩妖除魔,却与妖魔为伍,当真是可笑至极。” 她悲怒交加,左手捏住剑身,右手握住剑柄,猛然用力一折,沛然大力爆发。 伴随着铿的一声脆响,这柄精钢所锤锻而成的利剑顿时断成了两截。 “我有眼无珠,结交妖人,错收弟子,妄为真人……” 刘处玄看她面色凄厉,内力狂涌,直冲魁首,眼看就要道心失守,走火入魔,不由得以道家真言秘术大喝。 “师妹,长乐她虽出身于戴家,却没有参与那些恶事,诸般罪孽与她何干?” “至于戴家、慕容家、云家,虽然与我全真教有所来往,但我等却并没有与其狼狈为奸,互相勾结。” “他们行事狡诈隐秘,我等被其隐瞒,也是情有可原。” “更何况大道混一,造化自然,无论是蒙古人、金人还是汉人,都是天地所生。” “我等救死扶伤、传播全真大道,只为世人能够在超脱,又哪里应该有什么门户之间,国度之别?” “更何况我等此行,乃是为戴家灭门血案而来,却与其他无关。” “就算是戴家有错,可那襁褓中的婴儿又有何罪孽?也该被杀死吗?” 刘处玄身为全真七子之一,不仅武功高强,道心更是坚定,有自己的信仰和道途,此时字字铿锵,微言大义,阐述己道,让周围人都大为震撼。 尤其是霍都,早就见多了汉人对蒙古人的敌视、恐惧,又或是卑躬屈膝,对于刘处玄这样的言论却是闻所未闻。 他不由得肃然起敬,躬身道:“道长乃是真正的道德之士,得道高人,小王方才多有得罪了。” 孙不二此时也回过神来,方才心神失守,惊怒交加,险些走火入魔,出了一身冷汗,被寒风一吹,顿觉身心疲惫。 “也罢也罢,终归是我没有恪守师父教诲,遵循清静二字,才有今日之事。”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面色逐渐平静下来,转身看着李莫愁说道:“戴长乐是我弟子,你杀我弟子全家,此仇不可不报。” “我愿和你单打独斗,不计生死,决一胜负,了结这桩恩怨。” “如此也算是成全了师徒之情!” 不等李莫愁回答,她背对着戴长乐说道:“长乐,你我师徒之缘已尽。” “等这一战结束,无论我是生是死,你都不再是我的徒儿,我也不再是你的师父。” “日后,还望你好自为之,不要再走你父兄的旧路。” 这般做法,快刀斩乱麻,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戴长乐听到她这番话,忍不住痛哭流涕,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上,悲声道:“师父……” 孙不二却不再理会她,将手中两截断剑抛开,铿的一声没入到地面之中,大袖一挥,道:“李莫愁,你我之间这一战,乃是私人恩怨,与大义无关,与正邪无关。” “这一战生死勿论,之后恩怨全消,你意下如何?” 李莫愁将手中拂尘递给了身旁的陆念愁,赞叹道:“我原本只当你是个固执死板之人,不曾想还有这等刚烈性格,王重阳确实没有看错人。” “你要和我动手,我也不占你的便宜,你我二人便以拳脚分胜负。” 孙不二拱手作揖,道:“多谢李施主成全,请吧!” 一旁的刘处玄眉心微蹙,李莫愁的武功着实不简单,单打独斗孙不二未必就是对手,如何能不让人担忧。 他叹息着劝道:“师妹,你又何苦如此?不如……” “师兄,你不必再说了,我意已决!”孙不二头也不回的踏前三步,摆出了履霜破冰掌法的起手式,说道:“李施主,请吧!” “全真教以内功和剑法闻名天下,却不知拳掌功夫如何,我今日便来领教一番。” 李莫愁无瑕的脸上漏出一抹淡淡笑意,也缓缓朝着场中走去。 陆念愁却在这时忽然开口,道,“师父且慢。” 在场众人闻言,都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只觉此人年纪虽小,却城府颇深,一言一行都有着算计,绝不可轻视。 陆念愁冷笑一声,盯着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戴长乐说道:“戴长乐,此事原本是你戴家与我师徒三人的私仇。” “我们算不上什么好人,你戴家也绝非善类,为了争夺这落霞谷,你戴家联合慕容家和云家想要以势压人。” “如今不过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罢了。” “你明知不是我师父对手,鼓动清静散人和长生真人出头,为你戴家报仇雪恨。” “却隐瞒你戴家累累恶行,打着替天行道,斩妖除魔的幌子,着实让人恶心。” 他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对方的遮羞布,嘲弄的说道:“如今你以不再是孙道长的弟子,却依旧要让她为你出头,豁出性命去血战。” “你羞也不羞?” “但凡顾念半点师徒之情,都不该无动于衷!” “你若是怕我师父,我来和你动手便是。” “你戴家上下老幼,除了戴威那老鬼之外,全部都是我杀的。” 陆念愁将手放在刀柄之上,语气轻蔑的说道:“我这个凶手就在你眼前,你敢来杀我吗?” 第32章 赤练毒掌(求追读,求票票) 李莫愁大袖一挥,卷起陆念愁的胳膊,一把将其甩在身后。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给我乖乖在后面站着。” 她白皙如玉的手掌突然探出,身体如同幻影一般,破开狂风,朝着孙不二面门打去。 “孙不二,废话少说,先做过一场就是。” 孙不二也长笑一声,“那就一战定胜负,生死无悔!” 她说着迎了上去,手掌柔若无骨,仿佛水波流转一般,似慢实快的划过一道圆弧,将李莫愁笼罩在内。 李莫愁竟然感受不到一点杀意,只觉得对方一举一动无不暗合道家无为之道,却后劲绵绵,让人不敢轻忽。 这就是履霜破冰掌法的妙处,这门武功是全真派最高深和精妙的掌法,精妙凌厉,无坚不摧。 初时似柔弱无力,但如敌人胆敢进招,就如暴雪突降,后劲无穷。 李莫愁在江湖上以拂尘、掌法、轻功、暗器出名,赤练神掌威名赫赫,眼见掌风如潮汹涌而来,繁复中杀机暗藏。 她赞叹一声出手,右臂一抖,内力充斥激荡,犹如赤练毒蛇吐信,快如闪电。 “好快的掌法!” 孙不二心中一跳,即使早就知道面前这个女魔头以掌法迅疾著称,但这样的快掌还是超出了她的预料。 一句叫好声吐口而出,这位清静散人掌法展开,如同大江大河,滔滔不绝,却内蕴森寒杀机,层层递进。 当! 明明是拳掌碰撞,却发出了宛若雷霆一般的轰鸣声。 李莫愁身子变幻不定,如同魅影一般,身姿缥缈,掌法迅疾,白嫩的手掌划过,撕裂狂风,引起阵阵尖啸。 孙不二一连接了她十三掌,履霜破冰拳的奥义完全展开,仿佛有一条大河在寒冬腊月被冻结。 那拳掌中透出森寒之意,能够让敌人身躯僵硬,内力迟滞,宛若被冻僵一般,最终被破冰一击,活活打死。 然而就在这时,她面色猛然一变,只觉得手臂一麻,身子如遭雷击。 “不好,这女魔头的掌法竟然是毒掌?我和她接连碰撞一十三击,不知不觉中已然身中剧毒?” 孙不二施展金雁功凌空虚渡,瞬息之间倒退十数丈,而后将手臂袖子掀开,只见手臂肌肤竟然一片青黑,如同有毒蛇啃噬,格外狰狞。 而李莫愁此时也并没有追击,全真教的履霜破冰掌果然名不虚传,她的手臂上竟然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霜,内力运转也有些晦涩。 “王重阳果然不愧是一代宗师,这等掌法真不知是如何练就,当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李莫愁赞叹一声,对方所施展的这门武功刚柔并济,又有寒冰之妙,合乎天地自然,实在是一门绝学。 若非是她修炼毒掌,纯粹以掌法精妙与其过招,恐怕要落入下风。 “李莫愁,你竟然用毒,不觉得卑鄙吗?”孙不二从怀中取出一枚避毒丹吞下,暂时镇压自身的毒伤,面色无比难看。 她怒喝一声后,身子在空中一个摆动,纵横挪移,拉出一连串的虚影,正是金雁功的独门秘技。 “吃我一掌!” 李莫愁仰头一看,漫天掌影晃动,仿佛化作了一座冰山,以冻结万物,镇压一切的意志轰然下砸。 “怕你不成。” 李莫愁冷哼一声,眼眸之中闪过一抹凶狠的神色,腰肢轻摆,仿若灵蛇腾空,双掌弥漫着一层血色,朝着对方的打去。 下一刻,狂风倒卷,空气炸裂。 李莫愁身形一动,古墓身法展开,姿态优美,犹如起舞,却有无尽的杀意暗藏。 她心中发狠,掌法越打越快,不顾敌人的拳法中的冰霜劲,疯狂袭杀。 “那就看看,到底是你先毒死我,还是我先打死你!” 孙不二咬牙冷哼一声,挥洒出漫天的掌影,撕裂漫天气流,将李莫愁笼罩在内。 “你当我赤炼仙子的名号是白叫的吗?”李莫愁的身影闪动,宛如闲庭信步一般,姿态从容。 随后,孙不二面色狂震,只觉得随着自己内力运转越快,体内的毒性就越发猛烈,五脏六腑如同火烧一般。 噗嗤! 她忍不住喷出一口腥红的血液,接连倒退了三步,身躯颤动发软,几乎用不上劲。 “中了我的毒掌,还敢这般运功,真是不知死活。”李莫愁身影晃动,似慢实快的一掌拍在孙不二的肩头。 “噗!” 孙不二被一掌打中,吐出一口鲜血,本就苍白的脸庞,更加惨白。 她心中惊骇至极点,万万没有想到,李莫愁的毒掌竟然如此可怕。 自己哪怕是服用了避毒丹,都毫无作用,中了剧毒之后,几乎只能够束手就擒。 一旁的全真弟子和刘处玄见状,面色狂变,忍不住发出惊呼。 刘处玄更是踏步上前,忍不住就要出手相救。 然而李莫愁却并没有再下毒手,反而退后三丈,语气清冷的说道:“看在王重阳的面子上,此次我不杀你,你且去吧!” 刘处玄见状,松了口气,连忙上前问道:“师妹,你没事吧!” 孙不二体内五脏欲焚,只是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感觉到那毒性在朝着五脏六腑和全身蔓延。 只是早已经说好生死各安天命,她又是个古板刚烈的性子,竟然咬着牙强撑着,说道:“我没事儿,是我技不如人,师兄,我们走。” 说罢,竟然不顾毒性发作,强行运转内力,朝着谷外走去。 刘处玄原本想要寻李莫愁要到解药,可看到她这般模样,也不好再多说,只能沉声道:“李施主,这一次是你赢了,我等这就退走。” “还希望你日后能够戒杀戒躁,不要再滥杀无辜。” “望你好自为之,否则……” 他一掌打碎身旁一块山石,让那碎石和灰尘在狂风中漫天飞溅,冷声道:“绝没有好下场。” 说罢,也不等李莫愁回答,便带着,以众弟子扬长而去。 那慕容九虽然面色不甘,却无论如何不敢一个人留下,她眸光转动,走到戴长乐身边,说道:“长乐,跟我走。” 戴长乐看了一眼孙不二的背影,却发现师尊竟然真的对她不管不顾,顿时感到一阵苦涩和茫然。 “慕容姑姑,师父她真的不要我了。” 慕容九拉着她快速出谷,安慰道:“放心吧,孙真人只是一时气话,等过两天她气消了,我们再去找她。” 很快,全真教一行人就走得干干净净。 霍都眼看双方没有彻底厮杀起来,不由得暗道可惜,当下便拱手说道:“小王今日冒昧来访,着实打扰,仙子刚刚一番苦战,定然需要调息打坐。” “我等这就告辞,改日再来亲自上门致歉。” 眼看霍都就要离开,谁也没有想到,李莫愁却忽然开口打断,说道:“且慢!” 第33章 借刀杀人,暗夜魅影(求追读,求票票) 李莫愁开口叫住霍都,道:“霍都王子,你若是想求娶一桩姻缘,我倒是有个主意。” 霍都眼眸微眯,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问道:“哦?姑娘此话何意?” 李莫愁笑着说道:“霍都王子有所不知,我本是出身于终南山古墓派,与那全真教比邻而居。” “我派祖师乃是武功不逊色于王重阳的绝世高人,只是甚少在江湖上行走,才不为外人所知。” “王重阳之所以出家修道,也是在一场赌斗之中,输给了我古墓派祖师。” 霍都心头一紧,中原武林倘若还有这等强者,那对于他们而言可是大大不妙,因此故作惊讶的说道:“世间竟还有这等绝世高人?不知小王是否有机缘能够前去拜访?” 李莫愁叹息道:“我派祖师性情高洁,却受困于情,已然在早些年仙逝了。” “我和师妹都是随侍在祖师身边的婢女所教,师父她只是被祖师随手教导,武艺就已经远超常人。” “我和师妹至今所学,也和祖师相差甚远,只可惜师父她老人家也追随祖师去了。” “我等空有古墓中的无上绝学,却因资质有限,难以尽数参悟,着实遗憾。” 霍都听到这里,不由得有些心动,这赤炼仙子的武功如此高强,那古墓派祖师所留下来的武学典籍,必然是当世武林绝学。 他试探的说道:“听闻中原武林部门各派,对于自家的武功传承向来是传承森严,绝不容外人窥觑。” “贵派祖师所留下来的武学,定然是无上绝学,只可惜小王怕是无缘能够一见了。” 李莫愁轻笑着说道:“也未尝没有机会,霍都王子有所不知,我那师妹小龙女乃是师父定下了的掌门。” “明年三月二十四日,就是我那师妹十八岁的生辰。” “她有意比武招亲,若是有谁能够得胜,不但我那师妹会委身相嫁。” “就连墓中的奇珍异宝、武功秘笈,也尽数相赠。” 霍都听到这里,就已经怦然心动,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好处与机缘。 李莫愁又用慨然的语气说道:“更何况我那师妹小龙女乃是天生的冰肌玉骨、倾城绝色,如同仙女下凡一般,哪怕是我看到了都自惭形秽。” “那样的容貌,连我同为女子看到都觉得面红心跳。” 霍都双手抓住折扇,惊叹的问道:“世间当真有这般貌美的女子吗?李姑娘已经是倾城国色,少有人及,真不敢想象世间竟然还有女子能远超于你。” 李莫愁从陆念愁手中取过拂尘,斩钉截铁的说道:“我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霍都王子俊朗脱俗,武艺高强,又出身显贵,在我看来,与我那师妹最是相配。” “你若是有心,何不在明年三月二十四日之前,亲往终南山古墓一趟,参加那比武招亲。” “只是……” 霍都早已经怦然心动,听到李莫愁欲言又止,连忙主动问道:“只是什么?可是这娶亲之事,有什么为难之处?还请仙子告知,小王感激不尽。” 李莫愁叹息道:“只是那全真教与我古墓派比邻而居,王重阳虽然是得道高人,但他那些徒子徒孙,却未见得能够脱离红尘,恪守清静。” “也是我那师妹小龙女过于美貌,偶然间被那山中的道士看到,竟是念念不忘,不时在山中窥视。” “我和师妹孤家寡人,又哪里能够和那人多势众的全真教作对,纵然是又羞又恼,却也无可奈何。” 霍都忍不住冷哼道:“原以为全真教乃是中原武林的名门正派,重阳真人更是威震天下,却不曾想有这种不孝门人,当真是令人不耻。” 李莫愁故作无奈的说道:“师妹她之所以比武招亲,也是为了寻个依靠,以免哪天不小心被那臭道士寻机会给欺负了。” “只是那全真教自诩是名门正派,对于我等古墓派是向来看不惯的,再加上古墓之中多有武功秘籍和珍宝,更是引人窥觑。” “这一次比武招亲,那全真教一定会横加干扰,到时候不知该如何是好?” 霍都此时早已经被李莫愁所描绘的古墓派中的武功秘籍、金银财宝和绝色倾城的小龙女给迷昏了头。 他斩钉截铁的说道:“仙子大可放心,他全真教就算是再威风,难道还敢和我蒙古铁骑为敌吗?” “明年三月二十四,我一定亲上终南山为令师妹小龙女祝贺诞辰。” “全真教的那些道士如果敢不知好歹,横加干涉,那就休怪我不客气。” “到时候灭了全真教,一把火烧了重阳宫,为你们师姐妹二人出气。” 李莫愁拱手作辑,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说道:“多谢霍都王子殿下,有你做主,那全真教定然不敢再放肆。” “小龙女她能够嫁于王子这种有担当有能力的大丈夫为妻,这也是她的造化,日后定然能够夫妻和睦,琴瑟和谐。” “如此我也算是没有愧对先师,能够让她含笑九泉了。” 霍都闻言大笑道:“仙子过誉了。” 两人又交谈片刻,霍都留下带来的那些财货,带着一众蒙古武士离去。 等到谷中只剩下他们师徒三人。 李莫愁这才微微一颤,身形踉跄,面上闪过青白之色,喃喃低语道:“王重阳留下的章法当真是精妙绝伦,冰霜劲随掌力直入骨髓,当真是难缠。” “我现在要去打坐调息一番,驱逐和孙不二对掌所受的冰霜劲。” “你们二人轮流为我护法,万万不可让人惊扰。” 说罢,她便径直回到茅草屋中,在木榻上盘膝而坐,运转古墓派内功。 陆念愁和洪凌波守护在一旁,这时他才看到,李莫愁的手上竟然有一层青霜,散发着森寒的气息。 “全真教的履霜破冰拳?竟然这般可怕?” “孙不二就已经这么难对付,那全真七子中的马钰和丘处机,又该是何等的难缠。” “怪不得师父她想要借刀杀人,利用霍都来对付全真教。”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洪凌波,说道:“师姐,这里由我来守着吧,你去休息便是。” 洪凌波伤势刚刚痊愈,身体却还有几分虚弱,回道:“那你先在这里守着,等到了晚上我来守夜。” 陆念愁也没有拒绝,等洪凌波离去之后,坐在了一旁的木椅上,面色有些阴沉,“这武林中的强者和高人太多,我如今的实力还是太弱了。” “至少要将一门高深武学修炼到大成境界,再打通十二正经,才有在江湖上行走的资格。” 今日谷中的冲突,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无论是霍都还是全真教的人,都不是他所能应付的。 “原著之中,孙不二等人一直到第二年春都没有返回全真教,反而惹得丘处机的人亲自下山。” “不知道如今会不会有所变化?” 他思索良久,由于有挂机系统,再加上此时心潮起伏,并没有再练武,只是将目光看向了盘膝闭目的李莫愁。 只见她眉心微蹙,面色青白,随着的内力运转,头顶有热气升腾,手掌上的青霜在渐渐消散。 陆念愁从来没有这样仔细,甚至于有些肆无忌惮的打量李莫愁的脸庞和身姿。 只觉得这女人容貌娇好、身段妖娆、再加上白皙如玉的肌肤,当真是个绝色尤物。 “可惜了……” 很快时间缓缓流逝,转眼间就到了夜幕时分。 慕容九和戴长乐在平遥城中的一间客栈住下,距离全真教等人休憩的地方并不远。 戴长乐这段时间历经了大起大落,又被孙不二断绝了师徒关系,今日仇人当面又不能够报仇雪恨。 她心中的痛苦、悲愤、茫然几乎将其冲垮,回到客栈之后,就不顾慕容九劝告,喝的烂醉如泥。 此时躺在床上,醉的不省人事。 等到午夜时分,戴长乐那间房屋的窗外,却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噗嗤! 一声微不可查的轻响,一道寒光闪过,洞穿了窗纸。 “是谁?” 夜空中忽然响起了一声惊叫,那黑影一闪,转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34章 资质属性,武学品质(求追读,求票票) 等到了夜间,洪凌波为李莫愁护法守夜。 陆念愁便回到了自己居住的茅草屋,他这段时间勤修苦练,刻意打磨内力,再加上新增了大摔碑手,内力提升速度暴涨。 如今修炼起来,几乎三五天就能打通一个穴窍。 他修行陆家刀法内功,开辟的第一条经脉乃是手太阴肺经,这条经脉上有中府、云门、天府、侠白、尺泽、孔最、列缺、经渠、太渊、鱼际、少商等十一处穴窍。 陆念愁在刚突破时就已经打通了七处窍穴,经过一个月的苦修,势如破竹的打通了四处穴窍,水到渠成的开辟了手太阴肺经。 随着一条经脉被贯通,内力越发精纯浑厚,所有武学的威能都有所提高。 这也是武道根基,内功修为高深,哪怕只是普普通通的筑基武学,也能够爆发出匪夷所思的威力。 如今陆念愁所开辟的第二条经脉乃是手阳明大肠经,这条正经上共有二十处穴窍。 他如今刚刚打通五处,依照现在的进度,想要完全贯通,还需要两个多月的时间。 不得不说这样的速度,远远超越了所有武林人士,若是传出去让其他人听闻,恐怕会目瞪口呆。 要知道打通窍穴,贯通经脉,本就是水磨的功夫,需要日日苦修,不能懈怠。 哪怕是名门大派的弟子往往也需要二三十年的打磨,才能贯通十二正经,内力形成周天循环。 每一条经脉的贯通,都需要以年为单位。 如全真七子,苦苦修持数十年,到如今也不过就是贯通周天,开始着实打通奇经八脉。 无论是孙不二,还是刘处玄,都没有能够贯通任督二脉,困于此境。 就连李莫愁如今也尚未贯通任督。 哪怕是对于江湖上的成名高手而言,这都是一道天堑,很难逾越。 一旦突破,立刻就是江湖上最顶尖的高手,哪怕与五绝这等宗师交手,一时半刻也不会落于下风。 以陆念愁此时的进度,再过几年,就能够追上李莫愁和全真七子,成为纵横江湖的强人。 更不用说,随着武学境界提升,武学品质提高,他的修炼速度还会进一步提高。 陆念愁心念一动,打开系统面板。 宿主:陆念愁 内功:通窍二重 资质:初级(130点/h) 悟性:未激活 挂机1:陆家刀法,6级,48点/h 挂机2:天罗地网势,4级,32点/h 挂机3:大摔碑手,5级,50点/h 武学栏(13点/h):玉带功4级 系统面板上,刀法突破到6级,天罗地网势提升到4级,但最大的变化是多出了资质和悟性。 三个挂机位加起来每小时获得的经验,达到100点时,自然而然激活了资质栏。 资质:挂机位每小时提升经验值总和,资质评价越高,内功提升的速度就越快。 注:武学栏技能,初级资质能够获得一成资质的挂机效果,可随资质等级提升而获得更好的加成效果。 “出现了资质属性后,哪怕是放在武学栏空置的技能,也能够获得少量的挂机经验。” “资质等级提升,还会获得更高的加成。” 陆念愁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精光,这样的效果看似聊胜于无,实则至关重要。 毕竟挂机位有限,哪怕是全部开启也不过只有六个,而能够放在武学栏的技能却是没有限制的。 “这样的话,无论是什么武功,只要被我得到,通通都可以放入武学栏。” “随着时间流逝,根本不用去管它,就可以自然而然的提升到七级大成,乃至十级圆满。” “可以节省我无数苦功……” 自从资质属性出现后,他就已经开始琢磨如何才能够获得,更多的武功秘籍。 要知道在江湖上各家各派的武学秘籍都敝帚自珍,绝不容外人窥觑,一旦自家门派的武功外传,往往会掀起腥风血雨。 哪怕是最基础的武功,都是很多老拳师的讨生活的依仗,需要拜师学艺,又或者花大把的银子才能够获得。 就更不用说秘传乃至上乘的武学了。 “我目前有三条路可以获得新武功,一是向师父请教,二是花银子在平遥城的武馆学艺,三是杀人越货,夺取武功秘籍。” 他眸光幽幽,暗自思量,“向李莫愁请教,一门两门还罢了,多了的话,她恐怕会觉得我贪得无厌,不肯下苦功夫,一味求多。” “仅仅只是不肯传我也就罢了,若是不传我高深武学,那才是失策。” “还是要自己想办法啊!” 陆念愁思索良久,还是放弃了从李莫愁这里求取更多武功的想法。 “系统对于武学的品质,有着极其严格的划分,基础、秘传、上乘、顶尖、绝学、神功。” “武功品质与内功六境一一对应,只有上乘武学才能修炼到通窍境界,顶尖武学才有着打通奇经八脉的法门,修炼绝学才有希望打通玄关。” “我如今获得的武功,哪怕是最高深的大摔碑手也不过是上乘武学,一旦贯通十二正经,后续就再难以寸进。” 他站起身来,神色变得无比坚毅。 “只有获得顶尖武学,才能够打通奇经八脉,追求更高的武功境界。” “因此顶尖武学、绝学,甚至神功必须去追逐,想要靠一门上乘武功成为绝世高手乃至宗师,是不现实的。” “而未激活的悟性属性,似乎与武学栏的武学数量和质量有关,如此就更需要获得更多武功。” “也就是无论什么武功,粗浅的还是高深的,我通通来者不拒。” 陆念愁这时忽然想到一个人,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杀机,“或许慕容九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慕容世家底蕴深厚,就算是上乘武功和顶级武功稀少,基础和秘传恐怕不在少数。” “况且此人断了一臂,身受重伤,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恐怕很难恢复。” “这是个机会……” 想到此处,他看了看屋外漆黑的夜幕,缓缓走出房门。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不论如何,先去查看一番再说,看看有没有机会。” 第35章 银针杀人,藏龙卧虎(求追读,求票票) 夜幕沉沉。 同福客栈中,忽然传来一声惊叫。 “是谁?” 随着声音传开,短短的几个呼吸后,慕容九的身影出现,她方才似乎已经睡下了,发丝有些散乱,外袍也是匆匆披上的。 等追了出来后,看了一眼戴长乐的房间,面色顿时一变,叫道:“不好,长乐。” 慕容九一把推开戴长乐的房门,等到了床前,就看到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面色青黑,只在眉心处有一点殷红,渗出血来。 “冰魄银针!” “李莫愁,你该死,既然斩尽杀绝!” 她怒火攻心,一掌劈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轰的发出一声巨响,让其彻底断开,木渣飞溅,掉落一地。 这边的动静太大,瞬间进行了客栈的掌柜和店小二,等下就有人赶过来查看。 “发生什么事了?” “这位客官,出了什么事?” 客栈掌柜姓佟,是个年过四十,依旧有些风韵的女子,她跑过来后,看到那倒在床上的戴长乐,顿时吓得尖叫起来。 “死人了!” 一旁店小二是个年轻俊朗的后生,叫做白玉汤,懂得几手功夫,因被佟掌柜救过一条性命,才留在客栈。 此时见到她惊吓的大叫,连忙上去捂住她的嘴,急声道:“老板娘,这三更半夜的,贼人也不知道有没有走远,你这么大喊大叫,把人给惊动就不好了。” “再者要是把客栈的人都吵醒了,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咱们的客栈还怎么开下去?” 佟掌柜总算勉强恢复几分平静,身体依然在颤抖,避过头不敢去看尸体,茫然失措地问道:“额滴神啊,这可该怎么办?” 白玉汤看了一眼慕容九,问道:“这位客官,我刚才听你说冰魄银针,敢问是否是说赤练仙子李莫愁的冰魄银针。” 慕容九脸色铁青,恨恨的说道:“除了那个女魔头,还能有谁?” 白玉汤被吓了一跳,面色发苦的说道:“难道是李莫愁在我们客栈里杀人?这可真是天大的祸事了。” “这种心狠手辣的魔头,我们这些小人物可怎么得罪得起?” 慕容九深深的吸了口气,看着白玉汤说道:“你既然能够说出赤炼仙子李莫愁这个名号,想来也是江湖中人吧?” “我侄女在你们客栈之中出了事,你们脱不了干系,现在你跟我走一趟,做个证人,随我一起去拜见全真教的刘真人。” 白玉汤吓得连连摆手,说道:“我只不过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哪里算得上什么江湖中人。” “赤练仙子要杀人,恐怕就算是躲在县太爷的府衙里,也照样难逃一死。” “既然是在我们店里出的事,要不然我们赔偿些银子?” 到最后一句时,他看向了佟掌柜。 佟掌柜刚才还一副被吓坏了的小女人模样,一听到他说要赔银子,立刻双手叉腰,横眉怒目的斥道:“死人归死人,生意归生意,别人杀了人,哪里有让客栈赔钱的道理?” “这年头生意这么难做,你当我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吗?” 白玉汤苦着脸说道:“掌柜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赔偿一些银子,了结此事也就是了,何苦再惹麻烦。” “大不了就把那赔偿的银子,记到我的工钱上。” 佟掌柜柳眉倒竖,喝道:“白玉汤啊白玉汤,你在老娘这里混吃混喝,还想要发工钱?世上还有这样的事情么?” 眼看两人在一旁喋喋不休的争吵。 慕容九忍不住面色一冷,寒声道:“都给我住口,我侄女死在你们店里,按我以前的脾气,就算是宰了你们也不为过。” “少给我在这里废话,你,去买一口上好的棺材,把人给我收敛好,送到四海客栈。” “要是出了半分差错,我砍了你的脑袋。” 白玉汤吓得一个激灵,迟疑了一瞬,还是低声问道:“那买棺材的银子?” 慕容九一双眸子冰冷,到底还是不愿意多生事端,取出了一锭银子,指尖微微用力朝着白玉汤砸了过去。 那银子上内劲暗藏,直接朝着对方身体的暗穴打去,若是中了,不出三五日就会让此人吐血而亡,端的是十分歹毒。 那白玉汤看到银子,眼眸之中顿时亮起了光,下意识的朝前冲了两步,却一不小心绊了一跤,身体摔倒在一旁。 砰的一声,那银子砸在地板上,滴溜溜的滚出很远。 白玉汤连滚带爬的把那银子抓在手中,用手掂了掂重量,喜笑颜开的说道:“客官放心好了,这件事交给我去做,一定出不了岔子。” 慕容九冷哼了一声,心下暗道:“算你小子运气好,否则让你有手拿银子,没命花银子。” “等此事了结,再收拾你。” 她懒得再搭理此人,又一番交代后,便转身离去。 等到慕容九离开之后,白玉汤立刻小心翼翼的在门口四下打量,确定没有人偷听之后,立马关上了房门。 “掌柜的,这女人好狠的心,刚才竟然要置我于死地。” 佟掌柜此时也没有了那副贪财吝啬的模样,眉心微蹙,说道:“最近这段时间,先是李莫愁灭了戴家满门,紧跟着全真教的人也往这边凑。” “这段时间风声太紧,我们一定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要漏了马脚。” 白玉汤把玩着手中的银子,语气有些沉重的说道:“可这段时间收成不太好,家里那些老弱可都还在等着粮食下锅呢!” “我本来还打算这段时间找个机会,再暗杀几个鞑子军官,往家里运一趟粮。” 佟掌柜正要开口说话,却忽然神色一凝,话风立转,装出一副慌慌张张的模样说道:“额滴神啊,这可该如何是好,好端端的怎么扯上了人命官司?” 白玉汤也看出不对,双耳微不可查的晃动,顿时听到了有细微的脚步声在靠近。 他本就擅长轻功,感应十分敏锐,可佟掌柜竟然要比他还先发现有人靠近。 “掌柜的,我先去买棺材,把这个人可以收敛进去。” “留个死人在客栈里,也太晦气了。” 白玉汤故意提高了声音说道。 “不用再装了,刚才发生的一切我都听到了。”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了。 一个头戴斗笠的低矮人影踏步走了进来。 第36章 江湖人称鬼见愁(求追读,求票票) 佟掌柜和白玉汤眼见两人暗中的对话被外人得知,心头着实又惊又怒。 他们本是不满蒙古人统治的北地汉人,因为有几分武功和奇门秘技,再加上结识了一些同道中人。 因此就在这平遥城中开了一间客栈,表面上看着并不起眼,暗地里却暗杀蒙古军官,搜刮财物。 这乃是掉头的买卖,一旦让外人知晓,走漏了风声,立刻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他们二人对视一眼,暗叫不好。 白玉汤瞳孔中闪过一道精光,苦涩的说道:“客官也看到了,这店里出了人命,但却不关我们的事啊!” 一边说着,身体却在微不可查的封锁来人的后路,笼在袖子中的双手更是如同莲花绽放,显然是某种高深的指法。 “还要继续装下去吗?”陆念愁对于白玉汤的动作恍若未觉,直接了当的开口说道:“我是赤炼仙子李莫愁的弟子。” “你们若是想要杀人灭口,尽管动手便是。” 白玉汤和佟掌柜身体都僵住了,尤其是白玉汤,在江湖上厮混过一段时间,更是明白李莫愁这个名字代表的含义,不由得头皮发麻。 气氛沉寂了短短一刹那,佟掌柜忽然咯咯笑了起来,一步一摇的走到陆念愁身边,笑着说道:“这位爷,您是江湖上的大人物,必然不会和我们这些泥土里刨活的苦哈哈为难。” “有什么我们能够帮得上忙的,您尽管吩咐。” 她到底心细,又是客栈的掌柜,每日里南来北往的三教九流,各式各样的人物见的多了。 看陆念愁没有喊打喊杀,便知道他并不是想要向蒙古人揭穿客栈的底细。 既然如此,那必然是有事相求,或者说是……要挟! 佟掌柜心知肚明,赤练仙子李莫愁这种江湖上闯出腥风血雨的狠人,绝不是他们能够得罪的。 今日客栈中先是死了人,又招来了李莫愁的弟子这不速之客,再加上还涉及到全真教和慕容家,着实是捅了马蜂窝。 这样的局势实在太危险,佟掌柜已经有了抽身而退的打算,因此只想表面上虚与委蛇,不管对方有什么要求,先答应下来。 到时候趁所有人都不注意,一走了之。 “任你奸猾死鬼,要喝老娘洗脚水!”佟掌柜心底里暗骂,表面上却笑语盈盈。 陆念愁知道这些在江湖上厮混已久的老油条都十分奸猾,一不留神,就要着了他们的道。 这却和武功无关,纯粹是江湖经验,因此也不和这些人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我师父为了磨砺我的武功,让我杀人实战。” “我刚才听到你们二人说起刺杀蒙古军官,对我而言却恰好合适。” “你们也不用多想,我只是想要加入你们磨砺武功。” 佟掌柜和白玉堂听到这话,不由得将信将疑,但这杀人练武的法子却也符合李莫愁那女魔头的行事风格。 陆念愁知道他们绝不会轻信自己,心中早有筹谋,缓缓开口说道:“若是让我自己动手,无论是打探消息、选择目标、制定计划、杀人后处理收尾,这些都需要付出时间和精力。” “我每日要勤修武艺,将时间全部都浪费在这些杂务上,反而得不偿失。” “所以你们为我处理这些琐事,我来动手杀人,得到的财物我分文不取。” 佟掌柜听到这里,反而信了三分,毕竟如果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图谋的,如果真是李莫愁的弟子,没有必要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 “不过……” 眼看陆念愁再次开口,佟掌柜不由得心里暗骂,“我就知道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如果有到手的武功秘籍,需要让我撰写一份,或者是参悟一段时间,虽然那些秘籍不如我师门武学精妙,却也可以触类旁通,长长见识。”陆念愁开口说道:“当然若是你们自己的武功,也可以用来和我交换。” “虽然我师门的传承武学不能外传,但是戴家的大摔碑手我却有完整的秘籍,这可是一门极其难得的上乘武学。” 白玉汤闻言,不由得有些心动,他所学的轻功和指法虽然十分高深,却有些残缺,开辟十二正经的法门有缺。 他早就希望得到一门上乘武学,来弥补自身不足,只是上乘武学在各门各派无不是秘传,外人根本无缘得见。 只是到底是初次见面,来人虽然自称是李莫愁的弟子,但真实身份还有待商榷,因此他并没有急着开口。 佟掌柜此时已经有五分把握,此人绝对是一个武痴,至于是不是另有所图,暂时倒没有看出来。 她略一思索,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既然如此,我们就一言为定。” 陆念愁看到她答应下来,脸上也流露出一丝笑容,“一言为定。” 佟掌柜顿时笑靥如花,丰腴的身子晃动,一片波澜,“大家都是一家人了,还不知道怎么称呼,能不能让奴家看看赤练仙子的传人究竟是何等风采?” 陆念愁知道他们心中还有疑虑,这想要探自己的底线,却也并不在意,拿下头顶上的斗笠,露出俊朗英挺的面容。 “我姓陆,有个诨号叫血手人屠,江湖人称鬼见愁,以后你们就称呼我老鬼。” 佟掌柜和白玉汤看到那斗笠下竟然是个少年人,不由得有些目瞪口呆,万万没有想到,李莫愁的弟子竟然是个如此年幼的少年。 两人的提防之心顿时去了大半,佟掌柜更是哎呦一声,一把将陆念愁抱在怀里,那两团将其头都几乎淹没了。 “可怜的孩子,才这么小的年纪,就要被师父派出来打生打死,真是好狠的心肠。” 陆念愁一脸懵逼,只觉得陷入到了温柔乡,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佟掌柜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又问东问西,仿佛真把他当成了自家后生,直到陆念愁被脸庞通红,开始咳嗽起来,才有些恋恋不舍的放开。 “佟掌柜,既然大家是自己人了,那有一件事我一定要提醒你,否则很快你们就要有杀身之祸。” 第37章 一怒而诸国惧(求追读,求票票) 佟掌柜看了一眼戴长乐的尸体,连忙开口问道:“是不是和这个死去的人有关?她究竟是什么身份?难道真的是赤练仙子杀的吗?” 陆念愁冷笑着说道:“此人是戴家小姐,而且之前成拜全真教清净散人为师,只是前不久已经被逐出师门。” “我师父倘若要杀她,还需要在晚上用冰魄银针暗杀吗?” “就凭她也配!” 白玉汤听到这里,看了一眼带长了眉心那殷红的血迹,以及黑青的面庞,语气有些沉重的问道:“那就是赤练仙子派你前来,要杀人灭口,除去戴家最后的血脉了?” 陆念愁冷哼一声说道:“我今晚本是冲着慕容九而来,至于戴长乐还没有被我放在眼里。” “更何况我拜师未久,根本还没有来得及学冰魄银针这一门暗器手法。” “没想到竟然敢栽赃嫁祸到我们头上,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他刚刚说完就看到了佟掌柜和白玉汤怀疑的神色,不由得感到有些无奈。 这武侠世界可不像是前世,碰到杀人命案还要搜集证据,推理逻辑,寻找真相。 武林中人各家各卖的武学传承往往都有其特征,一旦用独门武学杀人,那立刻就会被锁定杀人凶手,极少会有差错。 既然戴长乐是死于冰魄银针之下,那么就一定和李莫愁脱不了干系,要么是她,要么是她的弟子,绝不可能是外人。 连佟掌柜和白玉汤这旁观者都是如此的想法,就更不要说原本就对李莫愁有着偏见的全真教众人了。 这桩命案一定会被扣在李莫愁师徒身上。 陆念愁知道他们不信,也懒得再多做解释,只是说道:“戴家满门老少,我一个人就杀了大半,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若真是我做的,有何不敢承认?” “至于我师父,行走江湖多年,手上的冤魂不计其数,又何曾否认过半句?” “只是我们师徒才刚刚和全真教了结了恩怨,转眼间就发生了这等血案,有人这是存了心要挑起我们和全真教的冲突啊!” 他根本不需要去寻找线索和证据,事实摆在眼前,一旦李莫愁和全真教起了冲突,谁是最大的受益者,谁就是凶手。 陆念愁斩钉截铁的说道:“我料定此事就是慕容九那个贼婆娘做下的,为的就是栽赃嫁祸,让全真教和我们师徒厮杀,她好从中渔翁得利。” “这女人心狠手辣,故意留下你们作为证人,要在全真教众人面前坐实了此事。” “等你们没有了利用价值,恐怕就会被她除去,省得之后再露出破绽。” 白玉汤惊叫道:“怪不得那婆娘刚才让我拉着尸体送到全真教等人住的四海客栈,而且还暗中对我下毒手。” “若不是我及时躲了过去,恐怕数日后就会暴毙,死的无声无息。” 佟掌柜此时也收起了笑容,语气冰冷的说道:“看来此世真的和慕容九脱不了干系,我们和她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没想到她却要置我们于死地。” 陆念愁也不由得摇头,这的确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要不是他出现的及时,佟掌柜和白玉汤被慕容九盯上,未必就能够活下来。 不过此时有了提防,却可以提前应对。 “陆兄弟,那你说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白玉汤来回踱步,慕容世家在这北地黑白两道都有着巨大的威望,得罪了他们,要比得罪蒙古人还要可怕。 陆念愁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杀机,语气森寒的说道:“此事简单,既然慕容九这个贼婆娘是罪魁祸首。” “那我们就直接杀了她,一了百了。” “慕容九死了,想必也就没有人会再惦记佟掌柜和白兄了。” 白玉汤闻言,有些踌躇的说道:“可是那慕容九乃是慕容世家的家主,据说早已经将内功运转周天,慕容家家传的剑法更是修炼到大成境界。” “这样的江湖强人,又岂是我们能够杀死的?” 陆念愁道:“白兄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慕容九一个月前才刚刚受了断臂之伤,而且身中剧毒。” “如此重的伤势,我就不相信她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就能痊愈,何况失去了一条手臂,武功必然会大打折扣。” “到时候敌在明,我在暗,下毒、暗算,无所不用其极,我就不信杀不了她。” 看着白玉汤还在犹豫,他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当然此事由二位来拿主意,反正有我师父在,他慕容九也奈何不了我。” 佟掌柜虽是女子,但此时却要比白玉汤更为果决,柳眉一挑,果断的说道:“人家都要杀上门来了,我们难道等死不成?” “要么就丢弃家业,逃到山里去躲着,要么就做了她!” “老白,我们要是都回了山里,山里那些老的小的恐怕都要喝西北风,难道大家一起饿死不成?” “你要是不敢去,老娘亲自动手。” 白玉汤顿时苦笑道:“我只是担心杀了慕容九之后,慕容家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他们杀上门来,可不会讲什么证据不证据。” “这又算得了什么?”陆念愁杀机凛冽的说道:“慕容世家本就是蒙古人的走狗,杀蒙古军官是杀,杀那汉奸狗贼一样是杀。” “既然连慕容九都杀了,我们就一不做二不休,到各处暗杀慕容九弟子,让他们草木皆兵,战战兢兢,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来找我们的麻烦。” 佟掌柜和白玉汤听到这一番杀气腾腾的话,都不由得心惊肉跳。 他们原本看陆念愁不过是个年龄不大的少年,心底里下意识有些看轻,此时才想起来,这人可是李莫愁那个女魔头的弟子。 “果然是什么样的师父,教出什么样的徒弟,好狠的心肠,好毒辣的手段!” 白玉汤心头暗叹,终于下定了决心,“陆兄弟说的有道理,那我们就这么做。” “慕容九让我把尸体用棺材收敛后,送到四海客栈,这件事要不要去做?” “或者我们要不要把尸体给毁了,毁尸灭迹,消灭证据。” 陆念愁毫不犹豫的摇头道:“我师父可不是怕了全真教,他们若是要闹,尽管动手便是。” “更何况如果不把尸体送过去,又或者是把尸体给毁了,白大哥你和佟掌柜两人就暴露了。” “我们的目标是慕容家,至于全真教,自有我师父应对。”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放到了腰间的刀柄上。 李莫愁虽然是他的师父,但他有自己的目标和利益,为了获得更多的武功秘籍,同福客栈的这些人是很好的帮手。 他们或许武功算不上高深,但却扎根于民间,对于各种门路十分精通,能够给他省下很多麻烦。 “借助同福客栈搜刮武功秘籍,刺杀蒙古军官和汉奸,我这也算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了!” “最起码全真教那些沽名钓誉的牛鼻子要强的多。” 陆念愁随李莫愁从南到北,一路走来,经历了很多,见了很多。 在这乱世之中,当真是人命如草芥,易子而食之事,时有发生,当真是惨不忍睹。 他虽然不是那种悲天悯人的大侠,但既然可以顺手为之,自然不会拒绝。 纵然有天下无敌的武功,躲在深山老林中,又有何意义? 若不能一怒而诸国惧,拔剑而天下惊,那岂不是辜负了穿越和系统这等旷世机缘。 陆念愁有自己的信念和武道,只是以往时机未至,只是潜心修行,如今窥见机会,便选择了毫不犹豫的出手。 “慕容家,便是我接下来的武道之路的踏脚石!” “灭了慕容家,不仅可以搜刮武功秘籍,获得的财物也可以壮大同福客栈的实力,日后培养成真正的暗杀组织。” “如此……” 第38章 半夜惊魂(求追读,求票票) 四海客栈,刘处玄刚刚用过夜饭,去了房间打坐,慕容九就急急赶到,一进门就说着:“我要见长生真人!” 守夜的全真教弟子见她这样焦急,都是一怔,但只听了几句,顿时脸色大变,连忙去敲房门。 “什么事?” 这时刘处玄正在打坐入定,却被人忽然打断,不由眉一皱,当下收功起身问道:“有什么事,这样急?” 慕容九脸色惨白,语气惊慌的说着:“长生真人,不好了,李莫愁的女魔头又来了,在客栈中以冰魄银针杀了长乐,她这是想要斩尽杀绝啊!” 刘处玄身上一震,连忙打开房门,将慕容九让到了屋子里,问着:“究竟是怎么回事?李莫愁她现在人在哪里?” 孙不二在白天比武过后,身上的剧毒侵入五脏六腑,哪怕有重阳宫的秘药和内功镇压,依旧危在旦夕。 他本就想要找机会再去会一会李莫愁,没想到女魔头竟然率先杀上门来了。 “我也不知,她杀了长乐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慕容九的声音带着哭腔说着:“真人,这是想要斩草除根啊!” 刘处玄听了,一掌将身旁书案拍的粉碎,咬着牙说道:“我本看在全真教和古墓派两家的渊源,对她再三容情,没想到这女魔头竟然如此歹毒。” “孙师妹她如今身中剧毒,长乐又遭了毒手,正当我全真教好欺负不成?” “此次我定不能容她!” 就在这时,门外有全真教弟子禀报说着:“师父,有个姓白的客栈伙计,拉了一口棺材到了门口,说是要找您。” 慕容九连忙说道:“这是我和长乐下榻的那间客栈的伙计,当时他也在场亲眼目睹。” 刘处玄提起长剑,朝着门外走去,说着:“我们一起去看一看。” 等到了客栈门外,就看到了白玉汤雇了辆板车,正拉着一口棺材,等看到刘处玄连忙行礼。 刘处玄摆了摆手,说着:“这位小哥,我这位师侄临死之时你也在场,还麻烦你将当时发生的事情仔细的和我说一遍。” 白玉汤连忙点头哈腰的说道:“是,大概在子时三刻的时候,小人忽然听到一声尖叫,就连忙起身去查看。” 他指了指站在刘处玄身后的慕容九说着:“等到赶过去,就见这位客官已经先一步到了,房间中那位戴姑娘原本是喝醉了酒,没想到却被人给害了,满脸黑青,看起来惨不忍睹。” 白玉汤没有丝毫隐瞒,把自己所听到看到的消息一一说了。 慕容九在一旁掩面而泣,泪水涌了出来,全身抽搐,半晌抹泪说着:“长乐本是戴家最后一根独苗,我想着能够护她周全,日后能够传承戴家血脉,也算是对得起戴家满门惨死的老幼。” “没想到她竟然被李莫愁那女魔头这么残忍的杀害了。” “都怪我……都怪我……是我没有看好她。” 刘处玄一言不发,径直上前打开棺盖,仔细查看一番后沉声说道:“果然是冰魄银针。” 这时一旁的全真教弟子铁青着脸,说着:“师父,这女魔头这样悖逆不道,丧心病狂,白日里我们已经放了她一马,可晚上转眼间就来杀人。” “这一次我们再也不能放过她了!” 其余全真教弟子也纷纷开口,对着李莫愁就是一顿大骂,却没有看到慕容九低头啜泣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得意。 一阵凉风掠起,带着雪花落下。 客栈门前的光线很暗,只有两盏昏暗的灯笼,有着幽幽的光,显得有点阴暗。 刘处玄闭目沉着脸一声不吭,面色很是难看,过了片刻,才打破了沉默,说着:“除了李莫愁那女魔头是必须,可是孙师妹如今身受重伤,必须有人守着。” “防止李莫愁暗中偷袭,再出事端。” 他沉吟片刻说着:“慕容家主,还要麻烦你随我那七个不成器的徒弟一起守护我师妹一段时间。” 这话一落,慕容九毫不犹豫的开口说道,“长生真人放心,我就算是死,也绝不会让那女魔头伤害孙真人半根头发。” 刘处玄道了声谢,便将几位弟子分开,把任务一一安排了下去。 有位弟子不甘心在客栈守着,说道:“师父,我也要随你一起前去……” 他还没有说完,顿时就看见刘处玄冷冷的眼神,心中打了一个冷颤,再也不敢说下去,只能说着:“弟子遵命。” 刘处玄挥了挥手说道:“都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我们按计划行事。” 说完就转身回房,默默思量着天亮后的事情。 慕容九找借口要为戴长乐处理后事,没有随他们一起回客栈,只是说天亮前一定会赶回来。 等到全真教的人都离开,这时天黑,街道一片黑暗,又忽然下起了雪。 不知为什么,慕容九突有一阵惊悸,不敢对着这黑暗而看,摸到自己腰间的长剑,才少许安下心来,心中暗想:“不管怎么样,刘处玄明日一定会和李莫愁拼命。” “就算李莫愁命大,经过厮杀还活下来,必定伤痕重重,我再暗中偷袭,总能杀了。” “再不济,还能够请全真教其他真人下山做主,总能够将李莫愁这个麻烦给除掉。” “此人知道我们三大家的底细,并且戴家的账簿和名册都落入在她手中,她继续活下去,对我们的威胁太大了。” 想是这样想,心中总觉得压着石头。 她看了一眼在前面拉着板车往郊区有的白玉汤,“等处理了尸体,毁尸灭迹,这人也就没用了……” 就在这时,车板让的棺材隐隐有些动静,好象是一种异声,这声音非常轻微,却使她毛骨悚然。 慕容九再也无法安坐,起身想过去查看,手摸到了棺盖,又放下去。 过了一会,又是“噗”的一声隐隐传来,慕容九更是毛骨悚然,几乎要喊出声来。 “我的妈呀,闹鬼了……” 白玉汤更是被吓得屁滚尿流,连忙跑到慕容九身后,死死的拉着她的袖子。 第39章 劈棺碎尸,暴起杀人(求追读,求票票) 夜黑风高,雪越下越大。 慕容九一咬牙,心头暗道:“人都死了,我还怕你一具尸体吗?” 她狠下心来,一甩袖袍,怒斥白玉汤道:“给我滚开。” 白玉汤顺势分开了她的衣袖,却依旧躲在其的身后,一副惊恐万分的样子。 “哼!” 慕容九拔剑出鞘,小心翼翼的靠近棺材,等到了近前,长剑劲力一吐,棺盖轰的一声,被打开了一条裂缝。 她眉心微蹙,仔细打量一番,却没有发现任何动静和异样,可是方才的声音清清楚楚,并非幻觉,就连那店小二都听到了。 噗嗤! 就在这时那尸体的手臂竟然微微颤动了一瞬,慕容九瞳孔紧缩,面色一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我不管你是死是活,既然已经死了,那就不要想再作妖!” 极致的恐惧过后,她有些歇斯底里的怒吼着,提起胆子,手中长剑朝着尸体头颅刺去。 铿! 长剑在内力催动下,锋芒毕露,直接将那尸体头颅贯穿。 就在此时,一直躲在马车车板下的陆念愁猛然睁开了双眼,瞳孔在暗夜之中划过两道精芒。 他身形瘦小,又屏住呼吸,加上夜色的遮掩,竟然没有被人察觉躲在此处。 棺木底下,有提前开好的洞,可以让他故意在棺材里发出动静,只等着慕容九按捺不住,上前来查看。 在这一瞬间,陆念愁动了。 咔嚓! 他脸色一下红的要滴血,根根头发都被内力激荡的乱舞,浑身骨骼大力震荡着,筋脉如龙蛇般蜿蜒凸起。 陆念愁内力运转到极致,手掌猛然按住了棺材底部,撩手发劲! 正是大摔碑手的劈棺劲! “轰!” 这门武功本就无比霸道,修炼到大成之后,能够透过墓碑直接将棺木中的尸体打的粉身碎骨。 陆念愁的大摔碑手是五级,已经不逊色于戴家长子戴长功,此时全力爆发,棺木像是被轰炸一样陡然上翻炸裂,碎木呼啸着射向四面八方。 在难以想象的巨大力量之下,戴长乐的尸体猛然冲起,毛孔中渗出鲜血,浑身筋骨皮肉炸开,碎成一滩烂肉。 “不好!” 慕容九惊叫一声,她手中长剑刚刚刺穿尸体头颅,整具尸体就忽然炸开,血液、骨骼、皮肉飞溅,场面无比血腥。 与此同时,原本一直躲在她身后的白玉汤如同狸猫一般,一步就拉出数丈米的距离,双手如同莲花般绽放,打向其后背。 “葵花点穴手!” 慕容九怒喝一身,转过身来,不去管那漫天飞溅的尸骨和血液,怒喝一声,“你活腻了,竟然敢暗算我。” 她手中长剑闪烁着无比凌厉的寒芒,朝着白玉汤的脖子斩去。 然而白玉汤却不管不顾,箕张的五指如同疾风闪电一般点在其腰间。 慕容九的动作慢了一瞬,顿时觉得身形一僵,动作迟滞了片刻。 “嗤嗤!” 她还没反应过来,那背后裂开棺材之中,陆念愁冲天而起,一把抓住提前准备好的十几枚钉子,随手打了过去。 “蓬!蓬!” 那钉子上闪烁着幽蓝的光泽,很显然是被淬了剧毒,虽然暗器手法一般,却胜在突如其来。 顿时有七八根钉子直接扎进到慕容九的身躯中。 “锵!” 陆念愁还不罢休,银雀刀出鞘,炉火纯青的家传刀法被施展到极致,一刀刺来! 如同暗夜中,突然划过的闪电! “不好,该死!” 慕容九簌然一惊,背后中了暗器,又被人两面夹击,尤其是那身后的敌人,爆发出惊雷一样的刀光破空而来。 面对如此凶险的一幕,她顿时内力爆发,一脚踢出,带着异常强烈的气流爆裂声,如同铁鞭一样直接砸在了白玉汤的身上。 白玉汤整个人倒飞而起,在地面上滚了很远才停了下来,口中鲜血狂喷不止。 他面色骇然,惊呼道:“这婆娘好高深的内功修为!” “啊!” 慕容九再次大吼一声,身体在不可能中猛地侧身,所有情绪瞬间抛飞,目视提刀刺来的陆念愁。 崩崩崩! 她的手臂猛地回拉,好似无骨头一般,一个反折,手中长剑如同柔软的柳枝一般,在千钧一发之际挡在身前。 轰! 刀剑相交! 竟然在黑暗的夜空中迸射出了电光与火花,内力激荡碰撞,骤然激荡出一圈又一圈透明的波纹。 狂猛的气流席卷着从天空中飘落的雪花,在剧烈的轰鸣中四散开来。 “好剑法!” 即使慕容九只是仓促反压一剑,但陆念愁还是脸色巨变,刀光翻转,根本不敢有丝毫停留,如同泼水一般倾泻而下。 根本不敢给敌人任何反应过来的机会! 这位慕容世家的家主,不愧是内力打通十二正经运转周天的高手,哪怕是断了一条手臂,施展出来的剑法依旧精妙绝伦。 倘若正面与之争锋,绝不可能是其对手。 慕容九的脸色却难看至极,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有人以戴长乐的尸体布下陷阱围杀。 “呼!” 她深吸一口气,心脏剧烈跳动着,生死关头,没有几个人能平常心对待,她强压心头恐惧,不甘愤怒之情。 内力运转周身,脚下一转,身子向后一翻,身体如同轻风般轻盈,身形在空中变幻不定。 在这一刻她竟然不进反退,如同疾风般一刹那掠出近十丈,疯狂逃命。 对面敌人的实力,放在平日里,十招之内,她就可以割下对方的头颅。 但如今她断了一臂,伤势未愈,刚才又中了敌人的暗器,更加歹毒的是,那暗器之上似乎淬有剧毒。 继续和敌人纠缠下去,很有可能会赔上自己的性命。 “哪里走?” “现在想逃,不觉得晚了吗!” 慕容九一跃而起的同时,陆念愁提刀跨步,身法同样快捷无比,脚下连点,几个呼吸间就几乎追了上去。 锵! 锵! 随即,银雀刀的嗡鸣声压倒了一切,冰冷中带着直透人心的森森凉意,如同电光般掠起数丈,直劈慕容九。 那刀光速度太快,甚至连空中落下的雪花和狂风都被撕裂,只看到一抹耀眼的寒芒闪过。 第40章 酷刑与逼问(求追读,求票票) 锵! 一道银色的刀光迅捷宛如雷霆,在刹那间划破黑暗的夜空,撕裂了漫天风雪。 噗嗤! 慕容九独臂持剑,剑刃晃动之间,竟如同轻风拂柳,变幻不定,刹那间剑刃五转,带起森冷的锋芒,斜斩在了陆念愁的刀身之上! 铿!铿!铿!铿!铿! 接连五次碰撞,慕容九剑术精妙,哪怕独臂依旧将敌人的快刀挡下,丝毫不露破绽。 然而随着她不断的运转内力,那铁钉之上的毒性顿时发作,被撕裂的伤口,更是源源不断的喷出鲜红的血来。 陆念愁得势不饶人,不管不顾,追着劈杀,一连三十七刀,几乎化作了一片刀光瀑布,让敌人疲于招架。 “啊……” 慕容九再也不能镇压体内伤势,一刀劈飞手中长剑,口中鲜血狂喷,身体好似烂泥一样飞出五六丈,狠狠的砸在地面。 鲜血四溅,血腥味弥漫。 当啷! 长剑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慕容九一阵神情恍惚。 “是李莫愁派你来杀我的?”她嘴角淌血,喃喃自语。 面前这个少年,分明就是李莫愁的弟子,没想到李莫愁竟然真的要赶尽杀绝。 “这婆娘好凶,如果不是偷袭暗算,我们恐怕要被她一人一剑,干脆利落的全部击杀。”这时白玉汤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呲牙咧嘴的捂着胸口说着。 “老白,干活了!” “好嘞!” 陆念愁并没有立刻杀她,只是将其用绳子捆绑起来,塞到板车上,朝着一处偏僻的院子赶去。 那里是佟掌柜和白玉堂他们的一处据点,用来在关键时刻藏身。 狡兔三窟,这样的道理,他们这些人比谁都要清楚和谨慎。 此时大雪纷飞,狂风呼啸,没过多久,就连地面上的血迹都被淹没了。 等到了地方,却有一个肥头大耳,腰粗如桶的胖子守在这里,此人名叫李大嘴,乃是客栈的厨子,曾经在监狱里当差,最擅长的就是严刑拷打和处理尸体。 “老鬼、大嘴,我去处理那女人的尸体和棺材,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白玉汤手脚麻利的帮忙将慕容九关进院子里的地窟,又清理了所有的痕迹,就立刻告辞离去了。 他不能离开客栈太久,否则很容易让人看出来破绽。 陆念愁和李大嘴两人进了地窟,此时慕容九因为失血过多,又身中剧毒,在路上就已经昏死过去。 陆念愁给她喂了一部分解药,让其不至于被活活毒死,而后将其在地窟中用麻绳绑了起来。 “大嘴,给我把她用冷水泼醒!” 李大嘴脸上流露出憨厚的笑容,在昏暗和阴森的地库中,却显得格外诡异,在这个地方严刑逼供的刑具齐备,冷水、有着倒刺的铁鞭、辣椒水等等十分齐全。 噗嗤! 随着一盆冰水泼下,慕容九顿时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陆念愁看着她,语气淡漠的说道:“慕容九,你既然落在我手里,就乖乖配合,我问你答。” “你若是老实,说不定我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慕容九思绪渐渐回归,看着对面那贼人,心头的怒火和杀机瞬间冲起,歇斯底里的大喝道:“你可知道我的身份?你若是敢杀了我,我慕容家上下一定会动用黑白两道所有势力,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陆念愁脸一沉,寒声道:“看来你还是看不清自己的处境,给我打。” 只见一旁刚才还笑眯眯的李大嘴,一言不发直接就应声扑了过去,上去就是个一巴掌。 “啪!” 慕容九直接被一个巴掌抽的脸颊红肿了起来,嘴角被打的直接流出血。 接着,李大嘴一只手将她拖着扔到一侧,抽出鞭子打了起来。 慕容九一开始还大声痛骂威胁,转眼打的血肉模糊,痛嚎着,在地上翻着打滚。 “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 等到慕容九的声音越来越微弱,陆念愁才踱了几步,语气淡淡的说道:“我和你慕容家无冤无仇,也并非一定要你的性命。” “只要交出慕容家的武功秘籍,日后做我的走狗,每年上供一笔钱财,这样我就不用多造杀孽,坏了你的性命,可好?” 慕容九全身颤抖,头发都湿透了,凄惨到极点,“没想到你们竟然是为了谋夺我慕容家的武功秘籍,你们恐怕是痴心妄想。” “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要打要杀随意。” “呸!” 她一口混着血水的浓痰,几乎一下子吐到了陆念愁的脸上。 陆念愁后退一步避开,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狠色,“我倒想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给我把她绑起来吊着打,生死勿论。” 听着他的话,只见李大嘴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狞笑,没过多久就把慕容九绑着吊了起来,用沾了辣椒水的鞭子抽打。 慕容九顿时连连惨叫,那声音让人头皮发麻,如同鬼哭狼嚎一般,只是听到就让人心寒胆裂。 陆念愁在一旁又笑着:“慕容九,你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家主,又是老江湖了,应该很清楚,只要活着,一切都有可能。” “可你要是死了,那就真是一了百了,慕容家的一切荣华富贵,也都和你再无关联。” “你们既然给心甘情愿的给蒙古人做狗,我就不信你们会不把武功秘籍抄录一份给蒙古人。” “既然已经做过一次软骨头了,又何必在我面前装的这么大义凛然?” “你是聪明人,应该很清楚现在这情况,你要是不交出慕容家的秘籍,不和我们同流合污,只有死路一条。” 慕容九心知肚明,一时间悲从中来,甚至忍不住哭泣了起来。 眼看李大嘴又是一鞭子,毫不留情的抽了上去,她连连的哀嚎:“我愿意交出秘籍,我愿意,别打了,我愿意。” 陆念愁满意的笑了:“哈哈哈,早就服软不就没事了,来,给慕容家主上药!” 李大嘴将她从柱子上放了下来,慕容九早已经奄奄一息,直接瘫软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索性有早就准备好的金疮药,李大嘴把她抬到一旁的石炕上,为其上药。 这药甚是灵验,涂了上去,慕容九惨叫声就渐渐减少,只是泪流满面,也不知道是痛苦、不甘、还是悔恨。 陆念愁笑着对她说道:“慕容家主,你现在就将慕容家的武功心法和招式一一传授给我。” “等我确认无误,自然会放你离开,如何?” 眼看慕容九面色挣扎,陆念愁忽然面色一冷,挥袖转身,对李大嘴说着:“看来慕容家主还是不愿意和我们合作,给我把她千刀万剐,做成人肉包子。” 听了这话,慕容九身体颤动,叹了口气,“我说便是。” 第41章 收获秘籍(求追读,求票票) 大雪下了一夜,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四海客栈,眼看已经天亮了,刘处玄等人却迟迟不见慕容九现身。 “师父,慕容家主不会也出事,遭了李莫愁那女魔头的毒手了吧?”有弟子担忧的问道。 刘处玄略一沉吟,果断的说着:“孙师妹的毒不能再拖延了,你们七个在这里守着,寸步不能离开。” “其他人跟我走,我们这就出发,这一次一定要和那女魔头分个你死我活。” “走!” …… 天蒙蒙亮时,陆念愁已然孤身一人从院子里离开了。 他一边朝着落霞谷赶回,一边默默思索着慕容九所传授的武功秘籍。 由于时间太短,慕容九又身受重伤,哪怕一再逼问,也只问出了一套《追风剑法》和《拂柳身法》,至于最关键的内功心法,却还没有逼问出来。 陆念愁打开系统面板,将这两门武功录入到系统的武学栏中。 武学名称:追风剑法 品质:上乘 挂机经验:8点/小时 特性:慕容家家传剑法,共六十四式,剑法快如狂风,变化奇诡,攻守严密,令人防不胜防。 武学名称:拂柳身法 品质:上乘 挂机经验:8点/小时 特性:慕容家家传身法,极为精微奥妙,由先祖慕容龙城观摩清风拂柳图,效其意境而创,象形取名,是专为追风剑法配合的身法。 随着他将这两门武学收录到武学栏,在资质属性的作用下,顿时开始缓慢的挂机修行。 虽然比在挂机位上要慢了很多,但却胜在不需要他主动修行,而且每天二十四小时从不间断,天长日久,效果也会极其可怕。 尤其是随着资质属性的提高,武学栏就会展现出更可怕的效果。 纵然是成百上千种武学,通通都可以挂机修行,贯通百家,就不再是虚言。 陆念愁心念一动,打开了系统面板。 宿主:陆念愁 内功:通窍二重 资质:初级(130点/h) 悟性:未激活 挂机1:陆家刀法,6级,48点/h 挂机2:天罗地网势,4级,32点/h 挂机3:大摔碑手,5级,50点/h 武学栏(13点/h):玉带功4级、追风剑法1级、拂柳身法1级 “如今武学数量已经逐渐变多,但最为关键的是缺少一门顶尖的内功心法,唯有如此,才能够让自身的内功修为快速提高。” “最起码可以一路畅通无阻的修行到贯通奇经八脉。” “不知道李莫愁什么时候会传授我古墓派的内功心法?” 陆念愁可以确定,古墓派的内功心法,至少是顶尖的功法,否则李莫愁不可能修行到如今的境界。 没过多久,他便赶回了谷中,远远的便听到了兵器碰撞声和喊杀声。 “不好,恐怕是全真教的那些人已经杀来了。” 陆念愁疾驰而去,进入到山谷之中,远远的就看到七名全真教弟子,结成天罡北斗剑阵,围杀洪凌波。 七名全真教弟子联手,长剑纵横呼啸, 掀起一片酷烈、无情、森冷的剑网,充满森森杀机,朝着那身穿道袍的少女落下。 此时天色还未大亮,再加上下了一夜的雪,山谷中朦朦胧胧,暗淡至极。 但此时的洪凌波只觉得眼前的剑光刺痛了她的眼睛,心脏如同被一只叫做恐怖的大手狠狠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她面色惨白,没想到全真教弟子结成北斗天罡剑阵之后,实力竟然变得如此可怕。 她只感觉周身充满了无尽杀机,自己呼吸都困难,面对这铺天盖地而来的剑光浪潮,只有硬接,别无他途。 “敢闯入我落霞谷放肆,简直是找死!” 陆念愁没有多废话,内力猛地激荡,发出一声长啸,整个人迸射而出,仿若离弦之箭一般,在长空中掀起狂风音浪。 铿! 银雀刀拔刀出鞘,在空中发出清越的嗡鸣声,刀光如同雷霆一样自全真教弟子的背后暴掠而过。 “贼子,竟然敢背后伤人!” 那些全真教弟子如何肯以自身性命为代价,去拼死杀了洪凌波。 陆念愁这一出手,刀光同时笼罩了四位全真弟子,迫使他们不得不暂时放弃围杀洪凌波。 “师弟,你终于来了!” 洪凌波看到他到来,脸上顿时流露出喜色,此时得到喘息之机,轻喝一声,古墓派剑法展开。 哐当!哐当!哐当! 接连与三柄长剑碰撞,爆发出了金铁交击之声。 她到底修为还弱,正面与三位敌人抗衡,顿时一连退了十几步才停了下来,掌心发麻,长剑险些都被打飞。 “是女魔头的另一个弟子!” “杀了他!” “绝不能让他逃走!” 而另外四位全真弟子咆哮一声,剑阵变化,如同北斗七星倒转,一片罡风爆裂之中,四柄长剑闪过森森寒芒,破空而来。 他们出手就爆发了全身内力,剑光掀起猛烈的狂风,卷向四面八方。 四道滚滚的剑光凝聚,好似天罗地网一般,遮天蔽日,仅仅是看一眼都让人感觉到心惊胆颤,似乎要被碎尸万段。 “贼子,给我死!” 四人同时暴喝,眼眸之中闪过志在必得的自信神色,似乎眼前这个敌人,下一刻就将死去。 四名全真教弟子,爆发出全力一击,何等强大,连陆念愁都不禁微微侧目。 “魔头,给我去死!” 当先一人是个精瘦男子,看起来已经有三十多岁了,面色冷冽,手中长剑带起尖锐的破空声,直刺陆念愁面门。 “来得好!” 陆念愁正立当场,烈烈狂风席卷之下,宽大的袍子猎猎作响,满头黑发乱舞。 面对这样的险境,他不闪不避,只是一声暴喝,迅猛绝伦的银雀刀闪烁寒芒,只是一闪,割裂长空。 好像一道银色的雷霆划破天穹! 嗡! 嗡! 刀剑碰撞,滚滚音浪爆的声音响彻成一片,尖利到极点的音啸鼓荡向四面八方。 陆念愁将自身的武学修为发挥到极尽,这一刀斩出,真好似雷霆爆发。 然而在激烈的碰撞过后,他只觉得对面四名敌人的内力连为一体,如同海浪一般狂涌。 可怕的劲力透过长剑劈杀,他顿时面色狂变,体内气血翻滚,险些喷出血来。 陆念愁不敢怠慢,长刀劈杀,借助敌人长剑之上的劲力,一个凌空倒翻身,避开了敌人剑阵中的重重杀机,落在了洪凌波的身旁。 他语气沉重的说道:“好可怕的北斗天罡剑阵,果然名不虚传!” 第42章 一刀枭首(求追读,求票票) “师父呢?这里怎么就你一个人?” 陆念愁与洪凌波联手对敌,迎战全真教北斗天罡剑阵。 “师父和刘处玄那个老杂毛比武,杀到一旁的悬崖峭壁之上了。” 洪凌波面色微微发白,但却没有丝毫惊慌,她虽然年龄并不大,但却随着李莫愁行走江湖多年,经历过无数厮杀。 虽然此时的局势危险,但她却并非没有还手之力,真要到了生死关头,只要以冰魄银针击中敌人,让其身中剧毒。 就可以让敌人投鼠忌器,在得到解药之前,她就没有性命之忧。 这样的事洪凌波并非没有经历过,虽然免不了吃些苦头,但却能够保住性命。 “这七个家伙还真是厚颜无耻,枉他们还自称名门正派,竟然围攻你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陆念愁不知洪凌波的保命手段,见她情势危急万分,顿时看向那些全真教弟子的眼神有些不善。 “哼,对付你们这些女魔头的弟子,滥杀无辜的恶贼,又哪里需要讲什么江湖道义,杀了你们就是替天行道。” “就是,你们二人年纪轻轻,却已经作恶多端,双手沾满血腥,日后还不知道要残害多少武林人士的性命。” “留着你们,也是祸害!” “今日你们两个,谁都别想跑!” 这七位全真教弟子纷纷开口,语气不善,充满了杀机。 他们的年龄大多都在二三十岁,内功修为都处在通窍,贯通的十二正经的境界,与陆念愁和洪凌波两人相差不大。 只是剑阵一起,彼此呼应,剑光交织,宛若罗网一般密布,就连内力都能够彼此贯通,实力顿时暴涨。 七人联手施展北斗天罡剑阵,甚至可以和贯通了十二正经,内力流转周天的高手对决。 陆念愁与洪凌波两人一刀一剑,依旧被杀的节节败退,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铿!铿!铿! 刀光剑影纵横,七柄长剑交织成罗网,将陆念愁和洪凌波围在剑网之中劈杀,剑光密不透风,杀机森然,不断的缩小剑圈。 陆念愁和洪凌波两人腾转挪移的范围越来越小,落败已经是迟早的事情。 “师姐,这样下去不行啊!”陆念愁手臂发麻,长发披散,后背都湿透了,内力运转都有些晦涩,已经竭尽全力。 洪凌波也比他强不了多少,发丝粘在了白皙的俏脸之上,呼吸都有些紊乱了,只是握着长剑的手却依旧坚定。 “师弟,待会儿我给你创造机会,你直接转身就逃。” “不要管我!” 陆念愁闻言微微一怔,说着:“师姐,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一个人逃跑。” “放心吧,他们不敢杀我。”洪凌波不愿意开口提冰破银针四字,担心对面的全真教弟子有了提防,到时候就麻烦了。 “我自然有保命的手段,你只管走就是!”洪凌波再次交代一番,拢在袖子中的左手,已经悄无声息的捏住了五根银针。 陆念愁只以为她是要拼命救自己出去,面色不由得微沉,低声道:“师姐,你不要乱来。” “师父和刘处玄那个牛鼻子老道,很快就能够分出胜负,到时候就会来接应我们。” “我们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就好了!” 洪凌波一剑格开敌人的杀招,但却有三柄长剑紧跟着杀了过来,她精疲力竭,动作微微有些迟缓,竟然被一剑划过了手臂。 噗嗤! 衣袖裂开,白嫩的肌肤上出现了一个血淋淋的伤口,血液如同泉水一般涌出。 “少说废话,我们没有时间了。” “你再这样婆婆妈妈,我们两个人都要死在这里。” 洪凌波深吸一口气,因为剧烈的疼痛,额头之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我倒数三声,你就直接冲出去,千万不要回头,不要管我。” “师姐……”陆念愁还要再说。 洪凌波却声色俱厉的呵斥道:“给我闭嘴,你想害死我吗?” 陆念愁念头转动,心头着实又惊又怒,万万没有想到,会被逼到这种境界。 原本以为有李莫愁在,就算是刘处玄武艺高强,但以冰魄银针威胁,这些人根本翻不起太大的风浪。 没想到这两人竟然杀的无影无踪,反而是让这七个臭道士逞威。 生死关头,陆念愁心思电转,胸口恶念沸腾,彻底对这些全真教的道士动了杀机。 “原本不想要将全真教得罪死了!” “可你们既然如此咄咄逼人。” “那么……不死不休!” 洪凌波听到他不再作声,只以为他答应了下来,便轻声数道:“一、二……” “三!跑!” 在话音刚刚落下的刹那,她整个人腾空而起,如同仙鹤振翅。 手中的长剑刹那间斩出十数剑,每一剑都没有丝毫杀伤力,却快若闪电,而且以剑刃折射光线,混乱敌人视线。 这一招剑法乃是李莫愁专门为她所创,名为天昏地暗。 剑法一旦展开,敌人只觉得天上地下都是剑影,若是在正午之时,剑刃之上白光刺目,甚至会让人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而此时,洪凌波就可以趁机打出冰魄银针,在生死危机关头,反败为胜。 噗嗤!噗嗤!噗嗤! 毫无疑问,洪凌波的突然暴起完全出乎了那些敌人的预料。 他们虽然也在提防着敌人垂死挣扎,但这样突如其来的剑招,及紧随其后的暗器,还是让人防不胜防。 噗嗤!噗嗤!噗嗤! 有三根银针,直接打中了敌人。 “不好,我中了敌人暗器。” “是冰魄银针!” “千万不要在运功!” 中了冰魄银针的那三位全真教弟子面色大变,身形竟然一时间僵在原地,丝毫不敢动弹。 他们亲眼目睹孙不二中了李莫愁的冰魄银针之后,哪怕以高深的内功和门派密秘药镇压都昏睡不醒,性命垂危。 对于这门暗器着实惊惧,生怕随着内力运转,毒性侵入五脏六腑,暴毙当场。 “杀!” 就在这时,一道怒吼声如同晴空霹雳一般炸开。 陆念愁不仅没有逃出重围,反而在此时大喝一声,手中长刀朝着自己身前最近的那位全真弟子砍去。 那人刚刚用手中长剑斩飞了一根银针,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没有来得及反应,就看到一抹刀光劈头盖脸地杀来。 他面色巨变,不顾一切的催动内力,想要闪避开来。 但此时陆念愁搏命一击,这一刀的速度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啊!” 只有半声惨叫戛然而止,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一颗头颅猛然冲天而起! 猩红的血液和雪白的脑浆飞溅,洒落在了几位全真教弟子的脸上和身上。 第43章 尸横遍野(求追读,求票票) 一颗头颅滚落,血流一地,唯有带着热气的尸体还在不断抽搐。 陆念愁手持短刀,眼神扫过其他全真弟子,雪还在下着,不知道什么原因,落在脸上凉丝丝的十分受用。 他并没有急着动手,运转内力调息,恢复着体力,沉浸在漫天风雪的苍茫中。 随着内力运转,遍体都是温润,陆念愁心知是这场激烈厮杀,让自身的武功更近一步。 “啊……啊……” “他杀了志笃师弟!” “他怎么敢?” “杀了他,为师弟报仇!” “杀!” 没有受伤中毒的三位全真弟子目眦欲裂,直扑了上来,雷霆一样洒出了一片剑光。 陆念愁嘴角带着丝丝冷笑,眼中寒光乍现,这些全真弟子组成剑阵他还忌惮三分,此时剑阵已破,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 他“哼”了一声,身影向下一沉,本就矮小的身形一就地一滚,如同平空消失一般。 下一瞬间,出现在一个中了冰魄银针的弟子面前,直听噗嗤一声,那人发出惨叫,扑在地上,顿时毙命。 “找死!” 几乎同时,离得最近的全真弟子反应过来,身影冲到,一剑接着一剑,剑气如长虹,直刺而来。 陆念愁反手一刀,击在刺来的长剑上,只听铿一声交响,交错、盘旋、闪掠…… 刀剑连连碰撞,转瞬之间,陆念愁身影倒退,落到了远一点地点,只见衣袍下摆,被敌人长剑撕裂,险些被斩了腿脚。 “这小子刀法精深,轻功身法也不俗,很难对付!”那全真弟子目光凝重,却是判断出来,此子内功比自己弱,但刀法和轻功却还要高出一线。 “一起上,杀!”他高喊着。 几乎同时,其余两人扑了上去,剑光飞闪,蕴含了杀机,让人胆寒。 陆念愁眼见着三人联手杀来,冷笑一声,合身扑了上去。 就在交错的一瞬间,身形电转,闪到最右侧的敌人身旁,左掌猛的探出,青筋暴起,骨骼咯吱作响,拼尽一切的爆发出摔碑劲,劈在敌人身上。 “不好!” 那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掌法便如同霹雳一般打来,眼睁睁的看着手掌劈在自己心脏上。 噗噗一声,顿时胸口出现一个血窟窿,血液喷射而出,染红了这片大地。 为首的全真弟子郑志清见此,眼神一凝,沉声说着:“糟了,这人刀法精湛,竟然还有这样刚猛暴烈的拳掌功夫。” “不过他内力薄弱,消耗很大,不能再给其喘息之机,杀!” 他是刘处玄弟子中武功最高的一个,剑法和内功都颇有火候,这时身影一动,剑光一闪,闷声不响扑来袭杀。 就在这时微不可查的破空声响起,突然三道寒芒闪过,三根冰魄银针成品字状朝着其打来。 他不由得大惊,身体奋力翻去,反手一剑,只听哐当一声,全真教剑法中的一气化三清被其使出,几乎在同时与三根银针碰撞,将其挡下。 然而就在此时,陆念愁身子一闪,一刀朝着其身后砍去。 郑志清长剑刚刚斩飞三根银针,哪里来得及抵挡,只能身形暴退。 只是陆念愁修行快刀,身法本就迅疾,又学有天罗地网势和拂柳身法,在轻功上的积累和造诣着实不俗。 此时突然爆发,如同离弦之箭,撕裂风雪,尤其刀光更是迅疾如电,让敌人避无所避。 “啊……” 郑志清大叫一声,跌了出去,一柄长刀从背后插入心脏,从胸口透出,丝丝鲜血自透体而过的刀尖滴落,立刻毙命。 “郑师兄……”此时还能站着的只剩下三名全真弟子,其中两人还中了冰魄银针。 陆念愁杀了郑志清,刀光直扑而上,一瞬间斩出七次,只见刀光一闪,其中一名身中剧毒难以动弹的全真弟子立刻被斩成几段,鲜血飞溅而出。 他还不罢休,寒芒一闪,短刀穿入,自另一位中毒弟子胸口口带出一蓬血雨。 “你……好狠!” 那人发出痛苦的嘶吼,血如泉涌,喷薄而出,扑跌在雪地上,顿时毙命。 短短时间内,七名全真教弟子死了六个,遍地都是血液、残肢和尸骨,血流成河,在那满地冰雪中越发刺目。 唯一幸存的全真弟子李志生见了这景,悲啸一声:“师兄!!” “贼子!你真该死!” 眼见着刚才还和自己一起言笑晏晏,并肩作战的师兄弟惨死,他顿时眼中通红一片,怒火冲脑而上,胸膛几欲炸裂。 然而当他看到陆念愁手持滴血短刀,一步步朝着自己缓缓走来,顿时面色狂变,巨大的恐惧涌上心头,心脏都仿佛被攥住了,几乎难以呼吸。 “啊……” 李志生发出一声癫狂的呼喊,竟然不进反退,直接转身,朝着山谷外头也不回的疯狂逃窜。 陆念愁见此,没有追上去,他脚步一个踉跄,险些跪倒在地面上,心中暗叫侥幸。 论武功,自己实和这七人相当,但刚才敌人被洪凌波以冰魄银针偷袭乱了心神。 自己以刀法、轻功和掌法全力爆发,而且先杀那些中毒弟子,搅乱敌人心智,从而把握战机,又在洪凌波的配合之下,才能将这几人一一斩杀。 事实上,除了那身中剧毒的三名弟子外,他也不过杀了三人。 而且还要靠洪凌波的银针威慑,以及大摔碑掌突然袭杀,才能有着这样的战果。 但此时他也已经是精疲力竭,内力枯竭,只是勉强装出杀机凛冽的模样。 还活着的那全真弟子,只要一剑杀上来,恐怕就能够将其人头斩下。 可惜对方被吓到了,竟然亡命逃窜! “师弟,你没事吧?”洪凌波此时也连忙冲了上来,蹲下身子,查看他的伤势。 陆念愁看她手臂上那一道伤口无比狰狞,皮肉翻开,隐见白骨,血流不止,不由得眉头一皱,沉声道:“师姐,我没事,先处理你的伤口,否则恐怕会留下后患。” “些许小伤,不碍事的……”洪凌波因为失血过多,嘴唇都有些发白了,却还强撑起笑容说着。 可话音未落,她就感到眼前一黑,天旋地转,身体再也撑不住,直接倒了下去。 “哈哈哈!” 就在这时,山谷入口竟然传来了一声有些癫狂的大笑。 全真教弟子李志生竟然去而复返,手持长剑一步步走来,“我就知道你们这两个魔崽子撑不住了,果然不出我所料。” “我要杀了你们,为所有惨死的师兄弟报仇。” 第44章 肌肤之亲(求追读,求票票) “两个魔崽子给我去死!”李志生双目赤红,抬手一道剑光刺出,急冲而至,杀机毕露。 “那我就送你们师兄弟一起上路!”陆念愁将洪凌波挡在身后,也怒吼着,刀光骤发,瞬间两人刀剑相交,震鸣入耳。 接着下一刻,陆念愁在刹那间都倒跌出去,脸色铁青,猛然喷出一口猩红的血来。 “哈哈哈!” 李志生双脚缓慢挪动,冷笑:“你不是还能打吗?起来啊!” 陆念愁手心暗扣一枚铁钉,这是暗算慕容九时准备的棺材钉。 由于他不会暗器手法,只有突如其来的偷袭才能够起到效果,因此迟迟没有动手。 对面的敌人全真剑法已经修炼的炉火纯青,虽然比自己的刀法稍逊一筹,但内力修为却要超过自己一线。 就算是他全盛之时,单打独斗也未见得就有十足的胜算。 “杀!” 就在这时,忽然有破空声和兵器碰撞声在靠近,李志生眼角余光看去,见着那茂密的树林中,一棵棵大树倒地,有人在不断的朝着这个方向靠近。 “不好,恐怕是师父和李莫愁那女魔头回来了!”他见势不妙,眼眸顿时一寒,“先杀了这两个魔崽子,以免再生变故。” “是师父回来了!”陆念愁这时也发现了端倪,顿时有死里逃生的庆幸,眸子里流出喜悦的神色来。 李志生怒吼一声,挥剑斜劈,竟然先朝着晕倒在地面上的洪凌波杀去。 “臭道士,老子早晚要了你的命!”陆念愁见状同样怒吼一声,身形向前一扑,双手握刀,拼尽一切力气格挡。 哐当! 虚空之中有着电光炸开,发出了刺耳的金铁交击之声。 几乎同时,陆念愁被一剑劈杀的倒在地面上,双手颤动,虎口都被撕裂了,流出血来。 “给我死!” 李志生面目狰狞,怒喝着将剑朝陆念愁头颅砍去,如同流光一样极速靠近。 “噗……” 陆念愁发出一声闷声,纵然他迅速的一个烂驴打滚,依旧没能完全躲过,剑锋划过肩头,鲜血飞溅。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李莫愁惊怒的呵斥声:“敢伤我徒儿,找死!” 李志生正要冲上去再补一剑,先杀了陆念愁再说。 陆念愁嘴里满是血液,牙齿都被染红了,狞笑道:“杀了我,你就来不及逃了,到时候给老子赔命。” “哈哈哈,来啊!” 李志生占据上风之势疯若猛虎,可眼看远处人影一闪,李莫愁就要到了,脸色顿时一片惨白。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一念至此,再不犹豫,脸上闪过杀机,直接将手中的剑朝着陆念愁心口钉去,也不看结果如何,转身就开始逃窜。 陆念愁暴喝一声,手中铁钉飞出,打到了那长剑之上,将其剑刃偏转。 铿的一声,长剑擦着自己的面颊钉在了地面的泥土中,剑刃颤动,嗡嗡作响。 “好险!” 他顿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李志生刚刚逃出不远,李莫愁就已经赶到了,看着两个倒在血泊中的徒儿,面色冷冽的说着:“两个没用的东西。” 然后拂尘一挥,瞳孔中闪过森然的杀机,就要追上去将那全真弟子打死。 这时就听得一个声音,高喊:“李莫愁,死来!” 逃奔的李志生又惊又喜,当下大叫:“师父!” 这时只见一道剑光射出,向李莫愁刺去。 李莫愁手中拂尘挥动,扑了上来,撞在了那剑光之上。 “嗡!” 紧接着她左手指尖一道寒光突现,以极其可怕的速度朝着李志生电射而去。 砰! 刘处玄手中长剑斜斩,那根冰魄银针顿时被击中,去了大部分劲力,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杀!” 李莫愁不肯罢休扑至,拂尘一挥,刘处玄回首就以长剑格挡,顿时又是连绵几招,火星飞溅。 才拼了数招,陆念愁却有些撑不住了,只觉得浑身伤口剧痛,喉咙里如同火烧一般,虚弱的叫道:“师父……” 李莫愁这才冷哼一声,拂尘挥动,内力爆发将敌人逼退,身形一闪,退到了两个弟子身旁。 “刘处玄,立刻带着你的弟子给我滚出山谷。” “否则继续拼下去,我就算是重伤,也要将你们师徒二人通通都留下来。” 刘处玄环视四下的尸体,身体都微微一个踉跄,咬着牙说着:“都死了?连郑志清也死了?我全真教七个弟子,只有一个人活了下来!” 他怒极反笑,咆哮着:“哈哈哈,他们都死了,我还有何颜面回山?” 这咆哮声震动着八方,让周围的林木都簌簌颤抖,坠落下不少赤红色的叶子来。 “你若想继续,我奉陪到底!” 李莫愁丝毫不为所动,若是论武功,两人之间相差仿佛,最多两败俱伤,很难拼出个胜负来。 可她的冰魄银针却是绝杀手段,精妙绝伦,防不胜防,最重要的是还淬有剧毒。 真要是不顾一切的厮杀下去,她有十足的把握,以自身受伤为代价,将对方格杀当场。 刘处玄粗重喘着气,或者长剑的手臂青筋暴起,几乎想一剑把眼前这女人活劈。 “师父,师兄弟们的尸骨,还需要我们收敛了……” 一旁已经被李莫愁吓破了胆子的李志生此时低头说着,使他终于自暴怒中清醒过来。 他咬着牙,从嘴里憋出这一句话:“李莫愁,你们师徒三人杀我全真教弟子,此事不算完,我全真教和尔等不死不休!” 虽是寒冬,李志生此时后背早被汗水湿了,刚才李莫愁的那一根冰魄银针,几乎是在他的眉心前被击落。 倘若真的再继续打起来,谁知道会不会被这女魔头随手一根冰魄银针给打死了。 谁会知道世子一个不爽迁怒,但是不禀告又不行,此刻让自己退下,顿时慌忙退了出去。 看到刘处玄终于暂时恢复了理智,他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 “我全真教弟子的尸体暂且留在此处,我会寻人前来收敛尸骨。” 刘处玄咬牙,森森的话自嘴中崩了出来:“他们的尸骨如果出了问题,被尔等糟践,那我就召集几位师兄一起下山,灭了你们这魔窟!” 他一边说着,长剑怒劈,将身旁一棵大树拦腰斩断,轰隆一声砸落在地面上,枝叶和地上的泥土雪花飞溅。 “我们走!” 看着两人离开,陆念愁也撑不住了,眼前一片模糊,倒在地面上。 “真是没用!” 李莫愁今日的装扮与往日不同,一袭紫裙,束着腰带,高耸曲线,勾勒出一道完美弧线下来,青丝被玉簪扎住,端是美丽, 她缓缓将陆念愁抱起,俯身时隐约有白嫩肌肤露出,期间更少不了碰撞贴合。 “好美!” 陆念愁嘴角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呢喃,彻底昏死过去,只是双手紧紧抱住了李莫愁,怎么也不愿分开。 李莫愁的身子一僵,她自十岁以后,从未与男子肌肤相接,活了近三十岁,仍是处女之身。 当年与陆展元痴恋苦缠,却始终守之以礼,哪知道今日会被这半大少年这般痴缠着抱住。 她本欲直接掌心发力,直接把陆念愁摔开,可看着他满是血污的脸庞,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终究还是心软,只微微叹息一声,“冤孽啊!” 第45章 修行铁布衫(求追读、求票票) 清晨,落霞谷。 洪凌波简单的垂髻,一身素衣裙,容颜秀丽,只是伤到手臂,失血过多,雪白脸上没有半点血色。 “师弟,你为何忽然心血来潮,要修行外家硬功?” “是因为这次受伤吗?” 陆念愁穿了一身藏青色劲装,虽然年少却已经有了几分卓然不群的风采。 “确切的说,我很早以前就对那些能够修炼得刀枪不入的硬功感兴趣,只是年龄太小,家里人说硬功伤身,太早修行有害无益,这才耽搁了。” “昨日我要是有硬功在身,硬扛那人一剑,一刀就将他杀了,绝不会留一个活口。” 他的声音很冷酷,随着资质属性出现,以往不方便修行的外家功夫,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他虽然没练过武功,但自小出生于武学世家,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耳濡目染之下,这方面懂的也非常多。 所有武功当中,就属外家硬功学起来最为艰苦,也最为耗时。 但这一类的功夫,只要能吃得了那份苦,不需要资质和悟性,这需要时间打磨,就能够上身。 但真正的名门正派弟子,往往对于这种外家硬功不屑一顾。 因为这种功夫哪怕修行到极尽,也就只是练个皮糙肉厚,增长几分超力气罢了。 少数的外家绝学,不仅对于修行资质有着极高的要求,练到大成更是难如登天,纵然在高深境界可以刀枪不入,但也挡不住神兵利器。 对于那些有着武道传承的世家和大派弟子而言,只需苦修内力,勤修武技,那些外家硬功,根本不值一提,随手可破。 只有江湖上的底层和一些镖局、武馆的苦力,会练上一些外家硬功傍身,增长几分抗揍的功夫。 洪凌波听到他这话,不由得眉心微蹙,“师弟你这就错了,江湖上流传的那些外家硬功,金钟罩、铁布衫之流,就算是修炼到大成,也挡不住我一剑。” “而且消耗的时间和精力比修行一门上乘武学还要多,这么做简直是得不偿失。” 陆念愁有武学栏在身,就算是放入再多的武功,也不会耽搁自身修行,但是这却不方便为外人所知。 他也不过多辩解,只是轻笑着说道:“师姐放心,我也只是感兴趣,看一看罢了,绝不会影响自身修行。” 洪凌波又劝了几句,见他注意已定,有再三确认不会耽搁练武,便无奈的说道:“我之前随师父行走江湖,铁布衫、金钟罩、十三太保横练,都是最常见的外家硬功,那些镖局的镖师和武馆的武师,都会练上几手。” “我这里确实有几本之前得到的武学,但都比较粗浅,只是偶尔翻一翻,增长一些见识罢了。” “既然你铁了心要学,那我便教你一门铁布衫的功夫。” 说完后,少女便回转屋子,从自身的行囊之中,取出了一本薄薄的册子。 “就是这一本了,不过是最粗浅的硬气功罢了,你看看也就是了,不要耗费太多的精力。” 陆念愁拿到手中就翻开看了起来,每一张单页上都有着图案和文字解说,文字内容也主要是阐述锤锻身体的技巧。 在这一卷秘籍的最后,却是一张药方,能够配出一种药油,滋养体魄。 外家功夫本身就是不断摧残身体,压榨潜力的法门,在这个过程中,如果不重视调养身体,只会把自己练成废人。 因此完整的外家传承,往往都会配上内服外敷的药物,如此才能够练成功夫。 这门铁布衫是最基础的外功,就只有一张外敷的药方,连内服的药丸都没有。 “师弟你才受了伤,气血亏虚,这种时候绝不能够修行铁布衫这种外家功夫,这几日看一看打发时间也就是了。” 洪凌波开口劝道:“如果是真的感兴趣就等到痊愈之后,到城里配一些药油,再尝试一番。” 陆念愁点了点头,没有反驳。 等到整部秘籍通览一遍之后,他才连忙闭目存思,眼前顿时出现了半透明的系统光幕。 武学名称:铁布衫 品质:基础 挂机经验:3点/小时 特性:外家硬功中的基本功,修炼到大成,如身穿铁甲,可以承受拳打脚踢而丝毫无损,修行圆满,可以刀枪不入。 陆念愁心念一动,这一门武学,便被放置在了武学栏中。 只觉得冥冥之中,热门功法的所有图案和文字,渐渐凝聚,化成了一个字符。 他心中一震,只觉得铁布衫中蕴含的奥秘,流转过来,顿时尽数了解。 而且随着挂机系统的作用,武学自然而然在体魄中流转,原本修行外功会造成的种种暗伤和对潜力的压榨,统统不曾出现。 “系统果然给力!” 陆念愁心头暗喜,如此一来就不用他费尽心机的去配置各种药膏,等到将来修行的各种外家功夫多了,如果还需要一一去内服外用各种药物,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 如今系统可以抹除一切后患,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既然如此,我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搜集各种防御硬功。” “一门不行就十门,十门不行就百门,没有高深的外功,就用足够多的基础和秘传武功去堆积。” “到时候老子全身堆满无数防御功夫,一掌打下来让对方手疼,一剑劈下来让长剑冒火星儿。” “若是有机会的话,少林寺的金刚不坏神功,还有金轮法王的龙象般若功,通通都要想办法搜集。” 陆念愁心头咬牙,昨天忽如其来的厮杀,着实让他受了不少的刺激。 内功在修行道贯通任督二脉之前,一旦发生苦战,总有耗尽的时候,到时候就算是有兵器在手,也要任人宰割。 而且一旦流血受伤,就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来调养。 虽然他有挂机系统,但也并不是不死之身,真要是被人趁机宰了,所有的豪情壮志都将会成为笑话。 由于昨日经历了惨烈的厮杀,又受了不轻的伤,洪凌波又嘱咐了一番之后,也感到精神有些疲惫,就让他多睡会,便转身回屋了。 而陆念愁此时,却感到腹中一阵饥饿,简直像是翻江倒海一般。 “虽然不需要内服外用的药物,但消耗的能量却不会少,甚至更多了。” “我今后不会变成一个饭桶吧?” 他苦笑一声,连忙去林中寻找果子。 第46章 挫骨扬灰(求追读,求票票) 陆念愁回来后,李莫愁已经出关了。 她今日少见的穿了一袭白色的宫裙,不知是何原因,很少见其穿白色,似乎有着某种抵触。 她本就姿容清丽,由于古墓派的内功精湛,肌肤更是雪白细嫩,似凝脂美玉一般。 此时一身洁白的衣裙随风轻轻飘动,将其肌肤衬托的更加白皙,小蛮腰不盈一握,双腿修长笔直,身材挺秀婀娜,有一种说不出的妖娆和惊心动魂。 只是同过去相比,今日的李莫愁少了一分霸道张扬,多了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你们两个随我一起走一趟!” 李莫愁挥动手中冰丝拂尘,身形飘逸而灵动,美丽出尘的姿容引得陆念愁都不敢抬头多看,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师父,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一旁的洪凌波也很疑惑,她也是被李莫愁专门叫了出来。 李莫愁语气冷冽的说道:“你们两个人是我李莫愁的弟子,被人在家门口打的浑身是伤,吐血昏迷。” “倘若传到江湖上去,我赤练仙子的名号岂不是要沦为笑柄?!” “真当我这赤练二字是白叫的吗?” 说道最后一句,她发出了一声冷笑,森然的杀机弥漫四下。 “既然他们都叫我女魔头,我若是不做一些魔头该做的事情,岂不是辜负了这名号?” 李莫愁吩咐道:“你们两个人去一把火给我将那些全真弟子的尸体,都烧个干干净净。” “在我面前喊打喊杀,还想留个全尸,简直是痴心妄想!” “你们处理好尸体后,带着骨灰,跟我前去四海客栈。” 她略一停顿,目光幽幽闪动,说着:“我要当着刘处玄的面,将他这些弟子挫骨扬灰!” 陆念愁和洪凌波对视一眼,都浑身一个激灵,打了个寒战,毛骨悚然。 这位师父果然不愧是年纪轻轻就能在江湖上纵横,杀的腥风血雨,闯出赤练仙子名号的女魔头。 只这种睚眦必报,心狠手辣的作风,就足以让无数敌人感到胆寒。 但陆念愁心底却也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前世今生,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因为他被打,而替他出头。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 “真TM爽!!” …… 正午时分,平遥城。 李莫愁身穿白色宫裙,手持拂尘,神色从容自若,陆念愁与洪凌波紧紧跟随在其身后。 大街上的人看到他们,只感到说不出的压抑和心悸,明明是个绝色的美人儿带着两个金童玉女一般的少年男女,却有一股让人凛然生畏的气质。 很多平民百姓都不敢抬头打量,下意识的向街道两旁退去。 “怎么回事,这三位是谁?好可怕的气势?” “他们似乎正在向四海客栈走去,不会要出乱子了吧?” 街道两旁,人越聚越多,众人尽管都非常害怕,不敢靠前,但还是在远远观望。 当来到四海客栈大门前时,李莫愁停了下来,陆念愁见状,直接手持铁杖拾阶而上。 “刘处玄,给我滚出来!” 他内力激荡,发出了宛如雷霆一般的大吼声,让不远处的人耳膜生疼,面色大变。 话音未落,陆念愁手中铁杖猛然朝着前方一对朱红色的大门轰去,如同天柱倒塌一般,将其崩飞,木屑飞溅,轰然倒塌。 大门里面顿时一阵惊乱,隐约间有喝骂的声音传出。 “谁在大呼小叫?” “竟敢来四海客栈撒野,简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真是找死!” 很快客栈冲出来十几个护卫,各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看上去十分凶狠。 像四海客栈这种大型的客栈,往往都会养一些打手,来防止有人生事,甚至其中还会有一些高手坐镇,来摆平事端。 否则街面上那些混混、衙役和黑帮,就能让客栈做不下去。 “都给我滚开!”陆念愁眼眸中凶光一闪,手中铁杖直接杵向石阶。 哐当一声,沛然大力炸开,青石地板崩裂,出现了十几道狰狞的裂缝,地面都仿佛在晃动。 那些客栈的打手看到这一幕后顿时呆住了,骂人的话语全都咽了回去,瞠目结舌,脸上的凶光全部收敛。 “这位少侠,有话好好说!” “我们也只是看家护院的走狗!” “您大人有大量……” 这些人也只是有些粗浅武艺在身,混饭吃的汉子,上有老下有小,平日里也只能欺负一些普通人和小毛贼罢了。 哪里会豁出性命动手,和戴家那些精锐的护院相比,都差了很远。 这时那坐镇酒楼的周武师赶来了,看起来大约有四十多岁,身形魁梧,肌肉盘虬,几乎要将袍子撑开。 他远远的就听到这些护卫的话,顿时骂骂咧咧的喝道:“瞧你们的怂样?怕什么,我四海客栈可是有官府撑腰,就连全真教的真人们都在这里住着。” “哪个鳖孙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来这里住闹事,活腻歪了吗?” “你们……”周武师走出来后,一眼就看到了李莫愁,瞳孔顿时紧缩,语气颤抖的说着:“你是李……李莫愁?!” 李莫愁听到此人污言秽语,面色顿时一冷,开口轻斥道:“念愁,你还在等什么?给我将此人杀了!” 陆念愁心下暗叹,这人真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他自己找死,又能怪得了谁! 感受到背后李莫愁的冷意,他不敢怠慢,眸中杀机乍起,提杖而起,一窜而上,下一息,直接跨过丈余距离,直直的一杖轰然砸去。 周武师也是贯通了三条正经,厮杀经验丰富的老江湖,眼看敌人来势凶猛,知道不能避让,否则死的更快。 他面色肃穆,伸出两条手臂,其上竟然有精铁铸造的护手。 他暴喝一声,内力勃发,使了个顺形卸力的功夫,伸出拳来一挡,只听“铮”的一声,这一杖只擦着铁臂而过,发出了火星。 拳杖相交,虽然卸去了大部分的力量,又接连退了五步,但依旧有着一股可怕的劲力震的他双臂发麻。 陆念愁这一杖,就算是巨石也可打的粉碎,却无功而返,他顿时眸子一缩,双眼射出精光,踏步前行,手上铁杖呼啸,带着可怕的罡风,铺天盖地般的将敌人淹没。 周武师见此,身子微斜,护臂连震,眨眼间,连连格挡,将卸力的功夫运转到极致,每一下都敲在杖身上。 这一套防御的拳法行云流水,又带大巧若拙的意味,让陆念愁一时之间竟然难以拿下。 眼看一个名不经传的酒楼武师都能和自己争锋,陆念愁顿时心头生怒,双臂猛然用力,铁杖如同恶龙般飞出。 与此同时,他右手放在了刀柄之上。 第47章 杀就杀了(求追读,求票票) 铿! 一抹银光乍现,如同电光霹雳一般,紧随其后,朝着敌人劈杀而去。 周武师本能的心一沉,身形一闪,向后掠去,只听“轰”的一声,铁杖从其身旁呼啸而过,掀起了狂风。 然而此时,他却看到了一抹寒光,不由一股寒气从头到尾浇了下来。 周武师怒吼一声:“大圣劈天拳!” 一拳劈去,只听“轰”的一声,拳掌发出闷雷一般的声音,却没有碰到任何东西。 生死关口,他披散着头发,表情恐惧,高喊着:“你不能杀我,我是蒙古人的……” 话还没有落,一道刀光闪过,只听噗的一声,鲜血如同泉水一般喷出,而头颅滚落而下,砸在地面之上,满面惊恐,死不瞑目。 “我管你是谁!” 陆念愁收刀而立,面色冷冽,铁杖到底与刀不同,虽然用出来势大力沉,但他却没有学过杖法,所以碰到高手难免相形见绌。 “你……你们要干什么,这里是四海客栈,几位全真教的真人就在里面,容不得你们撒野!” 那些打手见到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镇楼武师,都被这般干脆利落的打死,不由得色厉内荏,大声的叫着,不断后退。 “这是哪里来的强人?连四海楼的周大圣都被打死了!” “周大圣可是通臂拳北派劈天流的传人,曾经连挑十七家拳馆,将大圣劈天拳发扬光大。” “这下真要出大乱子了!” 有一些远远观战的三教九流暗中议论纷纷,充满了惊诧和恐慌。 “是谁闯入我四海客栈搅闹?” 就在这时,一穿着绫罗绸缎的中年人和三位全真教弟子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怒火。 “李莫愁是你?!” 当看到门外的李莫愁后,所有人都变了脸色,神色慌张,吓得连连后退,再没有了之前的嚣狂气焰。 其中一位全真教弟子正是在落霞谷中侥幸逃得性命的李志生,他连忙低喝道:“快去将师父请出来。” 李莫愁盯着他瞳孔中露出冷色,说着:“一个修炼了二三十年都不成气候的酒囊饭袋,也敢欺辱我李莫愁的弟子,真是不知死活。” 她目光中闪过一抹杀机,腰肢一摆,身形宛若鬼魅一般,到了李志生近前,拂尘挥动,直接将其抽飞了出去,撞在了墙上。 李志生根本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口吐鲜血,面如金纸,倒在地上后不断抽搐,却再也爬不起来。 “李莫愁,你竟然敢闯上门来伤人?”另外两位全真教道士不过二十岁出头,又惊又怒,但却不敢发作。 “就凭你们还不配和我师父说话,叫刘处玄出来。”洪凌波冷笑。 “好大的口气!”两名全真弟子脸色难看,倍感羞辱。 其中一人年轻气盛,咬牙道:“既然你们不将我全真教放在眼中,我会如实禀报,门中真人自然会让你们明白天高地厚!” “还敢出口威胁我?” 李莫愁面色一冷,身形闪动,一掌打出,那人便如稻草一般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地面上,浑身骨骼嘎嘣作响,七窍同时向外溢血。 “你……”唯一还活着的那名全真弟子眼看自家师兄被打的全身骨骼碎裂,浑身毛孔出血,如烂泥一般贴在了地面,眼中充满了恐惧。 “李莫愁,你一而在,再而三杀我全真弟子,我岂能容你?” 客栈深处忽然有一道声音怒吼着,就连楼阁都被震的隆隆作响,回声不断。 刘处玄大袖飘飘,从远处疾驰而至,声音洪钟大吕,震荡八方。 “看来真是有人觉得我全真教可欺。” “竟然丧心病狂,接连屠戮我教弟子。” “若不将尔等格杀当场,我还有何颜面立足于江湖!” “杀!” 等到了最后,一声饱含着怒气和杀机的大喝声响起,刘处玄已经狂冲而来。 他眸中怒火熊熊,抽剑出鞘,直接跨过数丈距离,直直的一剑朝着李莫愁刺去。 见此,李莫愁微微冷笑,也不避让,挥动拂尘一卷,只听“铮”的一声,一股强大的内力,带着猎猎罡风沿着剑身反击而去。 刘处玄感觉到一股精纯内力滚滚而上,反震过来,顿时怒吼一声,双眼中满是杀意,不退反进。 手上剑光大盛,化成点点星光,电光火石间,已是七剑刺出,交织成北斗天罡星,虽不能一人成阵,却杀机毕露,将李莫愁卷了进去。 李莫愁见此,身子微斜,腰肢柔弱无骨,拂尘挥洒自如,如同泼墨一般,每一下都击在剑刃上。 然而刘处玄此时着实惊怒到极点,豁出性命也要将敌人拿下。 他左手一掌劈出,带着难以言述的杀机,右手施展出一气化三清,仿佛三人同时出剑,精微奥妙,又杀机凌厉。 李莫愁身形一闪,与其对了一掌,只听“轰”的一声,半空炸起一声闷响。 这掌法着实刚猛霸道,李莫愁竟不曾听说过全真教还有这种武功,身体顿时微微一震,有片刻迟滞。 此时那三道剑光几乎在同时落下,李莫愁连忙将拂尘挥动,身形如同流云一般缥缈,银丝卷起,挡住了两剑,却被其中一剑斩破了袖子,露出一截白嫩的手臂。 她退后数丈,低头一看,只见袖口处被撕裂开来,呼啸北风自里面灌了进去,不由面色羞恼,瞳孔中闪过一抹杀机。 “刘处玄你真是好剑法、好掌法,恐怕就算是马钰和丘处机,纵然能在内力上胜过你几分,可论剑法、掌法却绝不逊色。” “王重阳果然教的好徒弟,不过你现在能挡我几根冰魄银针呢?” 虽是对刘处玄说话,眼光却盯上了那还活着的全真弟子。 “不好,闪开!” 话音刚落,刘处玄就面色大变,连忙大声喝道。 然而已经晚了,李莫愁冲天而起,又迅速落下,拂尘如同瀑布一般笼罩在刘处玄身上。 只听“噗”的一声轻响,顿时有七八枚银针电闪而过,朝着那全真弟子迸射而去。 “李莫愁你敢?!” 刘处玄目眦欲裂,眼眸中几乎喷出火来,不顾拂尘劈头盖脸的打下,拼着的自身受伤,只以掌法阻拦敌人攻势。 手中的长剑却施展到极致,朝着那冰魄银针斩去。 哐当!哐当!哐当! 纵然他剑光无比迅疾,依旧有着三根冰魄银针直直刺去,带着幽蓝色的光泽,在全真弟子的胸口和眉心贯穿而入。 噗嗤! 听得噗嗤一声脆响,那人眉心出现一点殷红,缓缓渗出出血来,他面上带着恐惧,似乎想要伸手捂住胸口。 下一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头颅撞地,没了气息。 “杀就杀了,你又能耐我何?” 李莫愁如同落叶一般抽身而退,轻飘飘的落在地面上,明明是个容颜秀丽、身姿丰腴的绝色美人儿,可说出来的话语却凶厉狠辣,让人后背发寒。 她咯咯轻笑一声,说着:“刘处玄,我若要杀孙不二,你拦得住吗?” 刘处玄闻言,瞳孔紧缩,按着长剑的手青筋暴起,咬牙切齿的说道:“李莫愁,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当真要与我全真教不死不休吗?” 第48章 约战与蒙古军官(求追读,求票票) 李莫愁神色平淡,但话语却有些寒冷,道:“我与全真教无冤无仇,你们却跑下山来兴师问罪。” “我再三忍让,你们却觉得我软弱可欺,明明已经了结恩怨,却又出尔反尔杀上门来,要置我等师徒于死地。” “今日之事,全当给你们一个教训,真当全真教天下无敌,无人敢惹了吗?” 她话音未落,一把从洪凌波手中抓过,装着那些全真教弟子骨灰的坛子,用力一掌直接朝着刘处玄砸了过去。 刘处玄不知这其中究竟是何物,毫不犹豫的一剑劈了过去,将其斩的裂开。 下一刻,坛子炸开,其中的骨灰从半空中洒落,在狂风中吹的到处都是。 “哈哈哈!”李莫愁忍不住仰天大笑,“刘处玄没想到你竟然会有一日,亲自将自己门下弟子的骨灰给撒了个干干净净!” “你说什么?”刘处玄神色大变,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漫天骨灰,脸色铁青到极点,身子都在颤抖。 他过了好久,才深深的吸了口气,压抑住自己心头的怒火和杀机,冷冷的盯着李莫愁说道:“全真教虽不是什么天下无敌,却也不是可以任人欺辱的,有些事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李莫愁淡淡的冷笑道:“我知道你们这些牛鼻子老道不会善罢甘休,你大可以传信回山,遍邀同门。” “明年三月二十四日,我会在落霞谷摆下生死擂台,和尔等生死一战,不死不休!” “你若是有胆,尽管来便是,我倒要好好领教一番你全真教的武功。” “好,好的很!”刘处玄寒声道:“李莫愁你竟然如此目中无人,那我就成全你。” “你尽管召集四方魔道妖人,省得到时候死到临头,说我等不讲江湖道义,以众敌寡,欺辱于你。” 李莫愁语气淡漠的说道:“既然是生死擂台,自然是拳脚无眼,生死在天,若是被在擂台上打死,那也是武功不济,怨不得他人。” 刘处玄看她浑然未将全真教放在眼中,心中非常恼火与愤怒,“没想到古墓派竟然出了你这么个狂悖无礼的魔头,既然你这般不知天高地厚,那就生死擂台上见。” 李莫愁美丽的脸颊上带着一丝冷笑,道:“那就一言为定,我只怕到时候有人出尔反尔,找借口毁诺,令人耻笑。” 刘处玄勃然变色,寒声道:“李莫愁你真当我全真教怕你一个孤家寡人不成?若不是你以孙师妹要挟,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我刘处玄虽然算不上什么大英雄大豪杰,但还不屑于和你耍什么阴谋诡计,你还没有那样的资格。” “明年三月二十四日,你我擂台之上,不死不休,好好珍惜你生命中这段最后的时间吧!” 陆念愁在一旁听着,看到刘处玄这般模样,只能在心中暗暗摇头,骂一声蠢货。 他也没想到,自家师父不仅武艺高强,冷酷无情,而且处理起和这些大门派的恩怨纠葛,也这般老辣。 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就在不久前,李莫愁还鼓动霍都,要他在明年三月二十四日,前往终南山古墓,参加比武招亲,迎娶小龙女。 按照原著之中的剧情,到时候霍都和他的师兄达巴尔会带领数百江湖各路高手,杀上终南山,围攻重阳宫。 丘处机和马钰等其余全真七子,到时候通通会被困在终南山上,一时间难以脱身。 到时候打生死擂台之时,刘处玄根本就寻不到其他帮手。 哪怕后来丘处机等人应付完霍都之事后亲自下山,也早已经错过了生死擂台,再也没有理由和借口对其动手。 对于全真教这等的名门大派而言,个人荣辱事小,门派清誉事大,到时候哪怕再不甘心,也要束手束脚。 不得不说,李莫愁三言两语之间就将霍都和全真教安排的明明白白,将他们通通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等心机和城府,绝不逊色于桃花岛上的黄蓉,怪不得能够在江湖上闯出偌大的名头,这可绝非是武艺高强,心狠手辣就能做到的。 陆念愁想到这里,已经彻底对刘处玄失去了兴趣,此人武功再高,也难以对李莫愁造成什么威胁了。 “那就一言为定,谁若是反悔,自家祖师在九泉之下都当死不瞑目!” 李莫愁冷笑一声,挥动拂尘说着:“我们走!” 然而就在这时,府邸门口忽然有大批蒙古士兵围拢过来,至少有二三百人,其中被簇拥在中央的正是镇守平遥城的达鲁花赤。 达鲁花赤是大蒙古汗国的官名,为所在的地方、军队和官衙的最大监治长官。 此人名叫哈丹巴特尔,满脸络腮胡,身材魁梧壮硕,身披铁甲,腰挎弯刀,沉声命令:“将此地给我包围起来,谁敢闯出,格杀勿论!” 数百名蒙古士兵甲胄铿锵,杀机沸腾,轰然应诺,让四下的平民百姓都面色大变,远远的避开,再也不敢靠近观摩。 哈丹巴特尔走上前去,看着李莫愁开口问道:“就是你这女子敢在我的地盘闹事吗?听说之前戴家被灭,也是你做的?” “打狗还得看主人,戴家和四海楼都是我的人,你这么做,未免也太不将我放在眼里了吧?” 他说着目露淫邪之光,上下打量着李莫愁的身姿,说着:“长得倒是不错,像是个能生儿子,能奶娃娃的,你若是肯现在跪地投降,给我做个小妾,我就饶你一命。” “不然这么娇嫩的美人儿,若是被斩了脑袋,岂不是大煞风景。” “找死!”李莫愁目光森冷,身形一动,直接便冲了上去,拂尘一扬,劈头盖脸的朝着敌人脑门打去。 她这一击含怒而发,显然是要将敌人的头颅打个稀烂,以泄心头之恨。 “哈哈哈,好个烈性的胭脂马!” “看我怎么驯服你!” 哈丹巴特尔不假思考,铿的一声拔出腰间弯刀,就攻了上去。 人影交错,只是碰撞的一瞬间,他就闷哼一声,胸腹处被拂尘击中,内力透过铁甲,打得气血翻滚,五脏沸腾, 哈丹巴特尔退了几步,面色震惊,“你这小女子,竟然有这般大的力气?” 就在这时,他忽然觉得左掌刺痛,低首看去,一枚银针不知何时贯入手掌,他有些恼怒的说道:“你这娘们儿,竟然敢用针扎我?等我把你捉住,要你好看。” “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我死吧!”李莫愁身体一闪,拂尘挥动。 噗通! 哈丹巴特尔手持弯刀劈砍,他本就是蒙古军中的勇士,能征善战,但此时面对着手持拂尘的娇美女子,却脸色变得苍白,越杀越是心惊。 也就是自己身着铁甲,使得此人武功削弱数成,自己才可以勉强维持。 “所有人都给我上,把这个女人给我拿下,老子要活的!”哈丹巴特尔心中胆寒,再也不敢逞强,连忙下令围杀。 “现在想要活命,不觉得晚了吗?” 听着李莫愁的话,哈丹巴特尔瞬间一惊,只见拂尘一绕,他手中的弯刀瞬间落地。 “死吧!”李莫愁手持拂尘向着哈丹巴特尔脑门劈头盖脸的打去。 看着面前银丝,哈丹巴特尔一激,整个人汗毛都炸了起来,疾呼:“我是大蒙古国达鲁花赤,你杀了我必遭报应,必与我大蒙古国势不两立,你不能么做。” 第49章 杀个干净(求追读,求票票) 李莫愁手中的拂尘如同毒蛇一般缠住了哈丹巴特尔的脖子上:“达鲁花赤?刚才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时何等嚣张气焰,现在要被我杀了,又想到用蒙古国威胁我。” “哪里来的你可以杀我,我不能杀你这套逻辑,你蒙古朝廷要来报复,那就来吧,当我怕你们不成?” “不,你会后悔的……”哈丹巴特尔大喊着着,这时拂尘在其脖子上一卷,银丝比刀刃还要锋利,人头就飞了出去。 三尺鲜血喷出,无头的身体轰然砸落在地面上,片刻后才有一颗眼珠暴起,几乎掉出来的头颅滚落,满脸惊慌和绝望。 刘处玄看到这一场冲突,并未参与,只在一旁冷笑的说道:“蒙古朝廷的寻常兵将虽然奈何不了你,但他们也有着各路高手,尤其是藏传佛教的武学诡异莫测,高手如云,你恐怕未必是对手。” “你可别还来不及和我打生死擂,就死在了别人手中。” 与此同时,一旁那些蒙古士兵,眼看哈丹巴特尔被人当场打死,全都面色大变,这时呐喊一声,拔刀就冲了上去。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把这些鞑子通通斩尽杀绝!” 李莫愁面色丝毫不改,根本没有理会刘处玄,径直向前走去,手中拂尘一挥,前面敌人顿时脑浆迸裂,闷哼一声,当场惨死。 “那就杀!” 陆念愁第一次觉得,看着自家这位师父,还真是痛快,银雀刀出鞘。 只听“噗”一声,刀光划过喉咙,一旁两名蒙古兵手中弯刀高高举起,却忽然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捂着喉咙拼命想说话,但又说不出。 而后猛然跌了下去,全身抽搐,鲜血不断从喉咙中喷出,眼见是说不成了。 那些远远的躲着观看的汉人百姓,看到这一幕虽然不敢大声呼喊,更不敢上前帮忙,却有不少人暗中叫好。 “这三人反了,杀了他们!” 洪凌波和陆念愁并肩而行,跟在李莫愁身后另一侧,长剑毫不留情的自一个蒙古兵心脏刺入,噗嗤一声血液飞溅,倒在地上。 师徒三人武功卓绝,对付这些没有武功在身的普通士兵,当真是一场赤裸裸的屠杀。 李莫愁只是拂尘一挥,顿时横扫过去,几个冲在前面的蒙古兵,就横飞出去。 陆念愁刀光迅如闪电,只是一冲,暴喝一声,寒芒一闪,顿时就是大片血液飞溅。 洪凌波同样不犹豫,剑光纵横,如同水银一般炸开,立刻见得点点鲜血飞溅。 李莫愁武功强大,一人当先,手中拂尘贯满真气,简直比重斧巨锤还要刚猛霸道,无论是弯刀、长矛纷纷被其震飞。 更可怕的是她武功刚柔并济,那拂尘挥动间还有阴柔劲力透体而入,中者无论任何部位受伤,五脏六腑都要被震碎。 那些蒙古士兵擦到就死,挡者披靡。 而李莫愁纵横驰骋之间,陆念愁和洪凌波刀剑劈杀,又迅疾又狠辣,护住其身后和两侧,那些蒙古士兵纷纷倒下,长街上留下一大片的尸体。 蒙古士兵个个天性凶悍,这些年更是大战厮杀不断,都是身经百战,从死人堆里活下来的老兵。 见此不但不惧,反而越发凶狂,杀得性起,踏着同伴的尸体攻来,鲜血溅得四处都是,令人触目惊心。 所有旁观的人见到这一幕,都头皮发麻,这师徒三人配合的天衣无缝,简直如同割草草一般。 他们也不逃走,噗噗声一个又一个,只是短短十几个呼吸,就杀了数十个蒙古兵。 后面刘处玄见了,心中顿时震怖,心中只想:“好狠的心,好毒辣的手段,这师徒三人已经近乎魔道了……” 陆念愁此时杀机沸腾,浑身是血,只觉得刀光纵横间,对于刀法精义理解的越发精湛和透彻。 刀法本就是杀戮之术,在征战杀伐中才能飞快进步。 挂机系统的存在,实则并不影响他自身去参悟和修行,反而相辅相成。 自己对武学有所参悟和精进,也同样能够提升武学境界。 只是相比挂机,自己的修行速度明显慢了很多。 然而今日陆念愁却明显感觉到,在这疯狂的屠戮中,自身的刀法,如同被烘炉锻造一般,千锤变练,要蜕变升华。 刀光一闪,几个满脸狰狞蒙古士兵头颅飞了出去,脸上狰狞的表情在半空中凝固,头颅落在地上,淌出一片血泊。 “哈哈哈,痛快!” 陆念愁怒吼一声,竟开始主动扩大杀伐范围,刀光劈砍抹扫,几个蒙古士兵血肉横飞。 那些躲在暗中观战的,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武林人士,见他如此豪勇,都是一怔,纷纷暗想着:“真是猛人!” 此时那些蒙古兵被杀的所剩无几,终于开始恐惧,不少人痛哭流涕,四散而逃。 “给我追上去,杀个干净,绝不能放走一个!” 李莫愁身形冲起,左手十数枚冰魄银针打出只听“噗噗”声不绝,周围逃跑的几个蒙古士兵顿时中针倒地。 陆念愁一声长啸,也扑了上去,刀光连闪,而且已经被吓破了胆子的蒙古士兵纷纷血液飞溅,扑倒在地上。 洪凌波也施展轻功,以惊人速度迅速前进,每一霎间都劈杀一个蒙古士兵。 就在这时,有朔风吹起,黑压压的乌云遮蔽了天空,眼见是要有一场暴风雪来临了。 在这长街之上,厮杀连绵,血染红了地面,诸多尸体堆积,残肢断臂到处都是。 原本此地一片喧闹,到处都是那些蒙古兵愤怒的喊杀声。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开始静静无声,场中尸积如山,鲜血弥漫。 洪凌波剑光一闪,只听“噗”的一声,长剑自敌人后心刺入,剑尖自心脏中透了出来。 这蒙古兵全身一僵,呆立不动,而后轰的一声砸到在地面上。 她微微喘息,抽回了剑,放眼看去,只见四都是尸体,李莫愁也已经停了下来。 只有陆念愁浑身满是鲜血,还和疯虎一样,拼命追杀最后几个奔逃的蒙古士兵。 “给我死!” 陆念愁暴喝一声,刀光一闪,噗嗤一声,一颗头颅落地,身躯缓缓倒下。 杀了最后几个蒙古兵,四海客栈前这才一片寂静。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长街之上,只有师徒三人挺立。 哪怕是在一旁观望的许多人都是面无人色,双脚发软,有的甚至忍不住呕吐起来。 李莫愁手上、拂尘和身上也溅上了血液,整个人弥漫着肃杀之气。 她从袖子中取出一方洁净手帕,将白嫩手掌上的血色拭去,回头看了一眼脸色微微有些发白的刘处玄,从容的说道:“我们走。”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阻拦,师徒三人很快便消失在远处,等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这条长街彻底沸腾了。 第50章 潜心苦修(求追读,求票票) 夜幕蒙蒙,落霞谷格外静谧。 陆念愁在草庐中的木塌上盘膝而坐,运转心法,不停运转一个个穴窍,经过肉体循环,丝丝缕缕精气被化成内力,如烟云,如雾气,在丹田积蓄。 白日里激烈的厮杀过后,他的一身武技越发精湛,内力也在厮杀中被打磨的越发精纯,此时只是微微一转,就有三个窍穴被水到渠成的贯通。 直到三个时辰后,他感到自身经脉微微胀痛,心神也开始疲惫,这才停了下来。 “一场厮杀胜过十日苦修,那些江湖上成名的高手,要么就是天赋异禀的奇才,要么就是从百战厮杀出的狠人。” “对于寻常江湖众人而言,一味的闭关苦修,不是正途!” “有了一定的根基之后,必须外出历练,才能够有所成就。” 陆念愁抬头眺望窗外,发觉已是午夜,月光落在结了冰的河水上,仿佛一条玉带环绕。 他站起身来,眺望着窗外的景色,“可我有挂机系统,哪怕是安分守己的闭关苦修,也可以将修炼到武功大成,甚至圆满。” “神功绝学固然令人向往,可也要看自己有没有资格和能力守住。” “连一个酒楼的武师都能贯通几条十二正经,全真教三代弟子中,有这样修为的更是一抓一大把。” “只有贯通十二正经,运转周天,将自身内力化作真气,可以加持于兵刃拳脚之上,这才算是登堂入室,可以行走江湖。” 陆念愁深吸了口气,虽然今日在平遥城中大杀四方,看起来威风凛凛。 但他很清楚,如果没有李莫愁在,就算是他和洪凌波两人联手,也会被那些蒙古士兵围杀,根本不可能幸免。 在没有运转周天,练出真气之前,面对成群的精兵围杀,只有死路一条。 “是该消停一段时间了,先从慕容九那里得到慕容家的内功心法,再通过佟掌柜和白玉汤他们收集各种外功。” “而后潜心苦修,尽快将天罗地网势修炼到更加高深的境界,让李莫愁传下更加高深的古墓派武功。” “沉寂一段时间,但将这段时间获得的种种功法消化,再将刀法突破大成境界,我的实力就可以水到渠成的再上一个台阶。” 陆念愁当下一笑,又沉入了心神中,只见半透明的系统光幕浮现。 宿主:陆念愁 内功:通窍二重 资质:初级(130点/h) 悟性:未激活 挂机1:陆家刀法,6级,48点/h 挂机2:天罗地网势,4级,32点/h 挂机3:大摔碑手,5级,50点/h 武学栏(13点/h):玉带功4级、追风剑法2级、拂柳身法2级、铁布衫2级 “修炼刀法、天罗地网势、打磨内力贯通体内正经,虽然有系统挂机,但自身苦修不辍,同样会有着效果。” “至于其他武学,就交给挂机系统。” 于是,从这一天起,陆念愁从天蒙蒙亮就练刀,等筋疲力尽了就打坐调息,而后接着修炼天罗地网势。 如此循环往复,不知疲倦,到了晚上他就打磨内力,反思自身武学的修行。 刀法随着陆念愁完全沉浸修行,再加上挂机系统的加持,每一天都在突飞猛进。 陆家刀法一共三十二式,乃是少有的快刀,一旦能够领悟所有招式奥妙,从其中悟出追风式、逐月式两大杀招,就算是修炼到了大成境界。 若是有朝一日,能够将两大杀招合而为一,化作落月刀,便算是修行圆满,不逊色于创出这门武学的陆家前辈。 陆念愁如今已经将《陆家刀法》修炼到了六级炉火纯青的境界,距离七级大成并不算是很遥远。 其他人练武或许有瓶颈,有很多人卡在武学大成之前,一辈子都难以突破。 但挂机系统无视所有瓶颈,每日都会有所进益,因此陆念愁很快就发现了该怎么练出杀招‘追风式’。 追风式是群攻的招式,将三十二式刀法中关于群攻招式的奥妙逐渐融会贯通,渐渐就发现了其中的精妙之处。 “原来如此,追风式是要以斩字诀为根基,一招又一招连绵不绝,如同清风扑面一般,如影随形,连绵不绝。” “修行到大成之后,刀光如同清风,又如同海浪,滔滔不绝,势不可挡!” “这也是杀招,最关键在于快,挥刀的角度,内力地流转,身法的配合,通通都要更快更迅捷。” “一刀斩出,刀光连绵不绝,水泼不进,那我就练成追风刀了。” 悟出了这其中的奥妙之后,陆念愁越发刻苦,疯狂的沉浸其中。 一天又一天…… 他刀法越来越快,出手之间的破绽和瑕疵越来越少,刀光流转之间如同狂风暴雨一般,越发可怕。 每一天他都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进步,在朝着大成境界不断靠近。 如此又过去了一个多月,此时已经是腊月了,大雪封山,天气越发寒冷。 陆念愁一如既往在修炼着,他在逐渐接近着大成境界,越来越近。 一日清晨,陆念愁只觉得自己手中的长刀仿佛成为自己的一部分,每一刀斩出都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 他将一切都抛之脑后,心灵完全用在刀法上,仿佛天地间唯有手中的刀! 一刀斩出,天地间的一切仿佛都变得缓慢起来,甚至连风被刀切开的感觉都是如此的清晰。 刀光在天空中划过的轨迹,就如同清风一般,无影无形,却无孔而不入! 铿! 天地之间发出了裂帛一般的清脆撕裂声,银雀刀刀光纵横,仿佛与那寒冷的朔风合一,风吹刀起,锋芒冷人心。 “陆家刀法,追风式!” 陆念愁只感觉到自己似乎在这一刻达到了传说中人刀合一的境界,他无比清晰地感觉到,身体与刀合一,速度快的恐怖。 就连李莫愁和洪凌波都发现了他练武的动静,纷纷走出来查看。 “呼。” 陆念愁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刀法中,这一刻他彻底掌握了追风式的刀法奥妙,一息之间斩出了三十二刀,四面八方,天上地下都被刀光笼罩。 直到他收刀归鞘,半空中依稀有一抹刀光残留。 “我,终于练成了!” 李莫愁看到这一幕,身体微微一颤,她和陆展元在一起时,陆展元也是在苦苦追寻着刀法大成的境界。 就在碰到何沅君的前一晚,陆展元终于练成了两大杀招之一的追风式,他欣喜若狂忍不住要冲上来抱住自己。 可李莫愁冰清玉洁,始终和他守之以礼,只想着在成婚之后再有肌肤之亲。 当时只是下意识的一掌,就将那个男人打了出去…… 当时的陆展元在狂喜之时,想要和心爱的女人分享,却毫无防备的被打的吐血,就仿佛从头到尾的泼了一盆冷水。 “李莫愁你疯了吗?” 那个男人满脸怒色,在一声呵斥过后,头也不回的转身冲入了夜幕之中。 “你这样的女人,谁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