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章 我有三根金手指！
2023年，大年初六。
温城，无名坟山上，冬天的寒意尤为明显。
冻雨刚刚过去，空气中带着一股冰冷的气息，让人感到窒息。
树枝条上挂满了冰霜，墓碑附近的草地上，凛冽的寒风冻死了所有的草苗，只剩下几根干枯的残茬，黯然地垂落，宛如悲伤的残骸。
此时，天空灰沉沉的，乌云笼罩，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阴暗之中。
山顶处，一排冰封的墓碑前，跪坐着一位年约五十岁的男子，他右手握着一张全家照，中三指上有着明显的割疤，不知被什么东西切断过。
他无惧寒风凛冽，也不在乎地面冻湿，左手握着一瓶老白干喝着，面无表情地呢喃着什么。
“岳母，你前年走了，今年还没过完年，岳父也走了。
走了也好呀，我知道你们这些年过得很痛苦，经常以泪洗面。”
两老墓碑头像上，挂着几串晶莹的冰霜，仿佛是冻结的泪水，凝固在寒冷的环境中。
他看了一眼头像后，情绪有些波动，继续呢喃着：
“我也想一走了之，可我父母健在，我不能那么自私，我还得苟活下去。”
“我他麻的不是人呀，没有照顾好妻女，我恨不得岳父当年把我扇死！”
方柏越说越激动，泪水不禁滑落到全家照上，伤痕的右手忍不住擦了一下，结果发现泪水掉得更多。
照片上，除了站在中间的他，还有一个抱着布娃娃的四岁呆萌女孩和一个身穿大摆裙的貌美女子，一家三口脸上荡漾着笑容，似乎能融化一切。
回想起这两个时常萦绕在心头的人，方柏的心如同被锐利的刀子切割般悲痛不已，懊悔、愧疚、绝望、凄凉。
2001年10月份，五岁闺女在幼儿园门口被车撞，一命呜呼，一度上了当地新闻，全城皆知。
两家人得知消息后陷入极度悲伤，老婆更是极度自责，认为自己没照顾好孩子，还要承受周围人的指指点点，最终心态崩溃，抑郁几天后投河自尽。
岳父扇了方柏几巴掌，痛骂他没管好这个家。
那时候，接连痛失至亲让方柏悲痛哽咽得无法哭泣，灵魂像被抽干似了，身体只是一个空洞的躯壳，每天都是面无表情示人，有不少人在背后嘲讽他：
“这种人哦，在外面经常跑生意早就练成多面人，没有人情冷暖，老婆孩子死了也没见他掉一滴眼泪。”
“老婆穿得那么漂亮，孩子没教育好呀，钱赚得再多也没用呀，说不定就是赚的钱不太干净，因果报应。”
那个时候，方柏倒希望岳父能狠狠痛揍他一顿，让他愧疚的心里能得到一点点释怀。
也许岳父当时看他双眼呆滞，扇了几掌后软倒在地痛哭，白发人送黑发人，有谁比他更悲痛！
方柏浑浑噩噩几年时间，不知如何度过那崩溃的几年，胡子和头发长了不知修剪，都是他父亲拿剪刀帮他瞎剪的。
父母多次劝他再娶，可他心态已变，走不出那个心理阴影。
方柏越回忆泪越多，也不知喝了多少，迷迷糊糊晕倒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时，发觉自己躺在床头，右手中三指有些剧痛。
被疼醒的！
他紧盯着右手中三指，从中间部位被切断，如今已经被连接缝合，但伤口处依然红肿，留下鲜红的血迹，不忍直视。
这是他18岁那年误操剪板机，导致剪断右手中三指。
瞥开视线，目光转移到简陋狭窄、光线黯淡的病房环境：水泥地面，略显灰暗的墙面和灰色的床单，四张简陋木床，床边各一个红色的老暖瓶特别显眼，没有空调也没有风扇，时不时地从楼道传来嘈杂的声音。
病房里还有两名脸色苍白的病友躺在床上，以及三个家属，其中两人拿着纯手工竹编扇机械地挥着，聊着一些日常来解闷。
浓烈的药味、刺鼻的消毒水、腐酸味和鞋子的酸臭味混合一起，冲击方柏的嗅觉。
同时，伤口处的神经末梢不断地向他大脑发出刺痛的信号，让他忍不住龇牙哆嗦。
他突然意识到，这不是梦！
绝对不是梦！
“我滴麻呀，怎么会这样？”
这完全是当年手术后的情景，而且梦醒后根本没有疼痛感。
眼前这个房间太熟悉不过了，东州市人民医院303室，他曾经在这里度过人生极难熬的两周。
手术后头几个晚上，手指上的疼痛不断地冲击他的大脑神经，让他难以入眠，这段记忆已深入骨髓。
记得那段时间，迷茫、麻木、懊悔、悲伤，各种复杂的情绪充斥他的内心。
一会后，方柏搞清楚情况了。
他重生了！
只是，他怎么从2023年重生回到1990年了？
如果这样，重生了也好，哪怕三根手指重创，至少还能挽回妻女。
那些年，每每回忆抱着冰冷离去的妻女身躯，他就像个无助的婴儿，欲哭无泪，痛不欲生！
他从来没有过那么渴望重生！
希望老天爷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重来，让他弥补遗憾。
只是，想不到真重生了！
方柏身躯激动得有些颤抖，潸然落泪。
此时，房门吱嘎一声响起，一位清瘦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身高约摸160厘米，衣着简单，梳着一束枯黄的长发，手提着一袋苹果，泛黄粗糙的脸上挂着愁容，毫无光彩。
妇女进门第一眼就是方柏，走到他床边，把水果放在铁皮柜上，温和说道：“儿子，妈给你买了苹果，医生说补充维生素有利于康复。”
她叹了一口气，注意到方柏眼圈里的泪水，忍不住为他抹去，她最怕孩子想不开。
这个家本就过着困难的生活，如今更是雪上加霜，她知道此时儿子很难受，她必须表现得坚强才行。
想了一下，又唠叨道：“哎，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妈，我没事，我右手干不了体力活，还有左手，可以做其他事。”方柏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他家是温城永加县附近的一个农村，那里九山半水半分田，实际人均耕地不足三分地。
因此，只能进城打些零散的小工来维持生活，一般在鞋厂、阀门厂、纽扣厂、铸造厂工作。
几年前，私营企业刚刚开放，还能找到工作，要是再早一些年，能不饿死就不错了。
“嗯，趁着你刚高考完两三个月，要不复读一年上大学吧，说不定努力努力就能考上本科，钱的事不用你担忧。”
“妈，我会好好考虑的。”方柏点头。
这个年代考上本科的难度很大，他高考分数离二本线还有４0分的差距，谈不上很差。
没上本科，考虑到家里的经济状况不好，连大专也不想读，想早点出来挣钱养家。
高考后，他打算去工厂打工，一方面是为了积累资金，另一方面是为了熟悉大厂里的各种流程，以便日后自己出来单干。
在温城这边，穷则思变谋出路，因此大大小小的作坊非常多，即便只有一台小型车床，甚至没有啥设备都能成小老板。
方柏在一家机械厂当学徒，操作剪板机时，不小心把自己手指给剪断了。
当时一阵钻心疼让他痛得跌坐在地上，左手捂着右手，感觉天都塌了下来，痛得撕心裂肺地吼叫起来，整个车间工人都被震惊了。
最后，他自己捡起断指，在老师傅的陪同下来到医院。
除了老师傅，其他人，包括老板、人事部和其他工友都没有来医院看望过他。
按照前一世的情况，工厂老板并没有承担医疗费和住院费的责任，认为方柏不遵守设备操作规范惹的事，而且还不是正式员工，老板甚至不想把他工资结算，还骂他是个“晦气鬼”！
当时方柏和家人并不懂法，而且在那个年代，也没法走什么劳动仲裁赔偿机制。
这种事故在机械厂经常发生，大多老板只关心利益，现在要他赔钱，肯定不乐意，想都别想！
这辈子，方柏可不想这么就算了！
他父母好不容易存下的钱，都被用来支付他的医疗费和住院费，更何况家里还有一个正在读初中的妹妹需要照顾。
“那你好好想想吧，我给你削个苹果。”
母亲看他沉默了一会，便从口袋里拿出用麻绳串成的钥匙，取出小刀，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一下，然后才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削皮。
她那指节覆着老茧，刻着岁月的痕迹，薄薄一层果皮卷成一圈圈掉落在垃圾铲里，这一切落在方柏眼里甚感心酸。
苹果削好后递给方柏，方柏左手接过：“妈，你自己也削个吃吧。”
“妈在买的时候尝过了。”
方柏怔了一下，母亲是舍不得吃，劝是没用的，内心叹了一口气，抑制着眼泪不流下来，不争气地咬了一口苹果。
这年头苹果可不便宜，可能六七斤就抵得上民众一天收入，农村家庭可不舍得花钱买。
母子交谈，同一个病房里的人都听到了，其中一个约莫七十岁的老太婆嘟囔着道：“真可怜哎，年纪轻轻手指就断了，以后难找吃哦，讨老婆难西难噢。”
老太婆讲的瓯语，方柏母亲听到了有些不高兴：“赚钱不一定要靠体力劳动，读好书出来靠文化也是可以的，以后讨老婆也是讨个文化人。”
“那得上好大学才行哦，小伙子不是没考上大学嘛。”
“我儿子成绩本来就不差，可以复读上更好的大学呀。”
“现在复读也难考上大学哦，娶有文化的老婆可不容易，彩礼可不少呐。”
方柏向母亲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跟老太婆继续争执下去，那老太婆太无聊，肯定会喋喋不休没完没了，巴不得有人跟她怼。
打又打不得，还怕对方撒野泼辣躺地上碰瓷，岂不是自找麻烦。
老太婆刚说完，走进来一个约莫167个头的小女孩，扎着两根小辫子，年纪大概十七八岁的年纪。
她穿着一件文艺卡其色格子半身大摆裙，露出一小截白皙光滑的脚跟，白色板鞋，上身纯白色Ｔ恤扎在摆裙里，呈现出纤细而富有弹性的腰，也把前面挺圆了，略挡住了往下看的视线。
此时，她清秀的脸上布满慌张，雪白的额头上已满是汗珠，左颊上一条汗水流淌下来，直流入白嫩的脖颈中。
看到方柏躺在病床上，瞬间梨花带雨趴在方柏身上哭了起来。
“方柏，呜呜，我好不容易等到国庆放假回来，到你们工厂等你下班，听你们同事说你出事故送到医院了，我以为你没了呢，把我吓哭了。
我找了好几间病房才找到你，你哪里受伤了？”
“呆瓜，没什么大事，已经好了。”方柏感受她那激烈颤抖的身躯，就像是一朵无助的花在暴风雨中摇曳。
左手轻抚她满脸泪水的小脸，泪水滑落在他手背上，也映衬出她那双清澈而明亮的眼睛。
看到此模样，方柏满眼都是温柔和心疼，他知道秦舒雨很少主动与人沟通，除非迫不得已。
两人因高一同桌而相识，当初的秦舒雨略有社恐，大半年下来，没有主动与方柏说过一句闲话，更不用说其他男生，显得有些高冷，方柏问她只会回应“嗯”和“哦”。
方柏性格就比较跳跃，帮她挡住了不少追求者，情书也被他没心没肺给没收了，自己成绩也受到了一些影响。
秦舒雨看到方柏成绩下降有些过意不去，高一下学期就帮方柏解题，开始也只是只写不说，后来交流多了话才多起来。
但到其他男生，依然还是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表情，也少了大部分追求者，就连女生都不太愿意与她交流。
高二文理科分班后，还是同班，没有男女同桌，但两人也是前后排，一直维持到高三毕业。
秦舒雨搞不清楚啥是恋爱，也没想过恋爱，到了假期时几天不见方柏就感觉有些孤独。
在高三寒假时候，两人逛街不小心碰嘴，方柏就开玩笑说碰嘴后夫妻关系就定下来了，想不到没有恋爱知识的秦舒雨就当真，两人就瞎扯淡把恋人关系定下来了，只是双方父母和学校都不知道而已。
方柏也因此事称她为“呆瓜”，秦舒雨感觉听着还亲昵。
如今，秦舒雨听到方柏这么喊她才放心，停止哭泣，才注意旁边的妇女及病房里的人，略有尴尬，赶紧擦干自己的眼泪。
明眼的人都知道这漂亮女娃跟方栢的关系，刚跟方栢母亲互怼的老太婆见不得别人好，酸不溜秋地冷不防说了一句：“三根手指剪断了呢，可不是小事，干不了重活了。”
方柏母亲刘凤清狠狠瞪了一眼一肚子坏水的老太婆，想破坏她儿子的好事，门都没有！
不过她也是第一次看到儿子和女孩这么亲近，仔细打量了下，穿着干净整洁，上面略有规模，不用愁孩子奶粉了，后面略小了点，但也过得去，这真是儿子女朋友？
一会得好好问问才行。
秦舒雨看到方柏那右手伤口后惊吓不已，心疼得哇的一声再次哭泣起来：“还说没事呀，手指都断了，一定很疼吧？”
“还有点吧。”
方柏安慰道，又帮她擦眼泪，“真的没事了，已经接好了，放心吧，只是以后真有可能干不了重活了。”
却想不到，秦舒雨一脸郑重地说：“方柏，会好起来的，哪怕干不了重活也没事，等我大学毕业工作了，我养你。”
“那我以后就傍富婆了，还是名校毕业的，哈哈。”
方柏打趣笑道，秦舒雨成绩很好，考上申城财经大学会计专业，这所牛比的会计专业校友都在“踩缝纫机”。
旁边的老太婆闻言，拉长着一张老脸，自个家的儿子快35岁了都没讨到媳妇，一个穷残废居然有个这么水灵的对象。
而且怎么有那么傻的女娃呀，还是大学生，是不是读书读傻了，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她骨折的老伴跟她说水没了，想喝水，她立马像只竖毛大公鸡一样打开战斗模式对着她老伴大声呵斥：“满脑子都是水了，还喝什么喝！”
整个病房都被她吓住了，齐刷刷地望着她。
老太婆哼了一声，拎起热水瓶，扭身快速离开病房。
等老太婆离开后，方柏看到了母亲那急不可耐又带着探究的眼神，随便搪塞了一下说：“妈，这是我高中同学秦舒雨。”
刘凤清瞪了他一眼，还高中同学，当她傻呀。
“阿姨好！”
秦舒雨略带拘谨，但仍然大方向方柏的母亲问好。
浓密睫毛下的双眸灵动似水，哪怕在黯淡的光线下，依然璀璨得像明珠一样，娴静而乖巧，光这点就把刘凤清给征服了：这小子哪里找的小姑娘呀，跟他爸眼光都很不错。
“诶，小雨你好，长得真漂亮。
哎，只是我家方柏这事够倒霉的。”
刘凤清自然向着自己儿子的，好不容易捞到一个便宜媳妇，可不会随意推走。
再看到被气出病房的老太婆，刘凤清心里很满意，谁说儿子找不到媳妇的，眼前这个不是嘛，而且还漂亮。
“阿姨，过去了就算了，我不在意的，只要方柏想通就行了。”秦舒雨安慰道，同时温柔地看着方柏。
她只是恐惧交际，但并不代表智商低，也不是不会说点好点的话。
方柏听着秦舒雨的话，也想起岳父家，略有愧疚。
他岳父开了个机械小作坊，主要设备有一台二手CA6140普通车床和一台二手Z3032摇壁立钻，专门搞代加工。
在这个年代，拥有总价值几万元设备的小作坊，真的很了不起。
只不过他岳父习惯于等着订单上门，没有迅速做大起来。
方柏上辈子受伤后苦力活做不了，干起了工业阀门二道贩子，磕磕绊绊干了两年多才有点起色，然后帮他岳父拉了不少活，两人喝酒称兄道弟。
直到某次喝酒，方柏说漏了话，岳父发现自己闺女被他拐了，拿着酒瓶追了他三条街，骂咧咧道“小王八蛋，跟你称兄道弟一起捞钱，最后想占我闺女便宜！
小王八蛋别跑！”
实际上，他岳父并不是看不起他，方柏在跑业务方面还是很有能力的，但绝对不想把读过大学的闺女嫁给一个断过指，没上过大学的人。
后来，实在拗不过自家闺女的强硬态度，他只好放弃作罢。
两人结婚后，他岳父让方柏继续跟他一起把小作坊给做大起来，他主内，方柏主外。
他岳父就一个闺女，早些年还有一个小儿子，结果溺水没了，后来不敢再生了，说到底也是一个苦命的人。
方柏和他岳父合伙后，小作坊做得有声有色，虽然没有自己的品牌和技术，但市场需求大，大厂订单接不完，所以他们光为大厂代工，也能让他们在几年内迅速拉起拥有三四十名员工的加工厂，买起了小车，在20世纪90年代末算是土豪了。
只是后来方柏闺女意外死亡也带走了老婆，双重打击让这个家瞬间崩溃，两人都沉浸在悲痛中无心经营事业。
加工厂慢慢没落，等到方柏几年后重新醒悟过来，已经错过最佳发展的机会。
实际上，经历过失去至亲的滋味后，钱对他们来说真的不是很重要，已经没有更多意义了！
方柏重回一世，其实对钱的追求并不强烈，两家人能幸福安稳地过日子就行了。
不过，依他现在贫困的情况肯定不行，他今后还要迎娶秦舒雨，让孩子有更好的生活环境，曾经刻骨铭心的痛肯定不会让它发生，绝对不会！
方柏躺在床上回忆前世的事，期间护士进来为他消毒换药过一次。
秦舒雨身心疲惫，拿过凳子，双腿把摆裙收紧，然后直接趴在他床边休息了一会，醒来后怕方柏无聊，到医院外买些东西。
十多分钟后，方柏看到门口处晃动的摆裙，知道秦舒雨回来了，她手里提着一袋水果和两份报纸。
刘凤清赶紧接过水果，笑眯眯说小雨太客气了，秦舒雨说没什么，屋里的病友和家属感觉秦舒雨这女孩知书达理。
方柏看到报纸，正想通过报纸了解一下当前新闻。
拿过报纸，眼前突然弹出一个虚拟屏幕，吓了他一跳，还以为是失血过多导致眼花。
【方柏】
【年龄：18岁】
【食指：LV1，凡是右手触摸过的书籍，学习记忆力和理解能力增强一倍】
【中指：LV1，凡是右手触摸过的机器设备，可进行故障分析】
【无名指：LV1，与他人握手，可知对方过去一天信息及当前内心想法，每天限一人】
【提示：LV1，手指康复20%，每升一级康复增加10%，是否使用此功能？】
看完屏幕内容之后，方柏真的确定不再是眼花了。
后世那几年，他看过不少小说，对这类新鲜事物的适应性比较强，他这是获得金手指了！
而且，还是三根金手指！
我滴天呀！
默念使用康复功能，中三指瞬间传来一阵舒适感，竟然没有刺疼感了！
而且，还可以微动一下，但也仅限于此了，毕竟刚动完手术。
但是，方柏看到了希望！
只要升级到LV8，他的手指能够完全康复如初了！
惊喜从天而降，他脸上露出微笑。
秦舒雨看到方柏笑了，好奇问道：“你笑什么？”
“呃，没啥，你累了要多休息会，我再看会报纸。”
方柏看到秦舒雨看过来，也没注意到他眼前的虚拟屏幕，看来只能自己看得见。
秦舒雨“嗯”了一声，又趴在他床边打算再眯一会，她从申城坐了十几个小时火车才回到温城，今早刚到，还没休息好就去找方柏，谁知碰上这事，让她身心疲惫。
方柏母亲不想打扰年轻人的好事，离开病房，出去走走。
方柏左手轻抚下秦舒雨的肩膀，也不在乎病房里其他人的眼光。
秦舒雨扭动一下向他靠近，感觉方柏手搭在她身上才安心，没过一会又睡着了。
方柏继续操作虚拟屏幕，默念一下，屏幕关闭了；
再默念一下，又打开了，真方便。
系统不会哔哔哔，少了点互动。
默念打开升级要求，很快在虚拟屏幕上呈现出来。
【食指升级方式：考上普通本科+LV1，重点大学本科+LV2，考上重点大学研究生+LV1，考上顶尖大学研究生毕业+LV2、博士毕业+LV2、获得学术荣誉+LV0.01-LV1】
【当前学历：高中毕业】
【中指升级方式：个人财富10万元升LV2，每递增十倍升一级】
【当前财富：2.13元】
【无名指升级方式：升级到LV2要求人脉数量为20，人脉数量每递增两倍升一级。普通人脉+1、精英人脉+2、顶尖人脉+3】
【当前人脉数量：0】
方柏很快明白这升级方式很粗暴，直观，感觉挺合理合情。
如此要求，系统想让他变成学霸科技人才，同时经商才能积累庞大的财富，躺平的话就有些浪费这金手指了。
同时，对自身人脉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可不仅仅是认识，而是要熟悉对方情况，双方有一定的合作关系，或者说需要对方时，能够帮助自己，才算得上是人脉。
一个成功的商人，肯定需要各领域人脉资源，建立合作关系，分享资源和经验，共同推进业务发展，否则事业难以壮大。
商界，也是人情圈子。
看完这些功能，方柏大概明白未来的路如何走了。
第2章 被打还得感谢
几天后，
“哎，终于出院了，不用再闻消毒水的味儿，这段时间真是难熬啊！”
方柏背着旅行背包走出医院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看着马路上不断涌动的自行车潮，“哐啷哐啷”响的人力三轮车，数量不多的摩托车、桑塔纳和菲亚特汽车穿梭而过；
路边的报刊亭摆放着《知音》《温城早报》等报刊杂志，以宽松穿着为主流风格的人群；
小作坊遍布街头巷尾，叫卖声此起彼伏，整个街道充满了生机……
这个年代让他既熟悉又陌生，恍悟间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转过身，回望了一眼简陋的医院大门，然后低头看下受伤的右手中三指。
虽然已经不发炎了，但只能勉强能动，指节处和指头不能弯曲。
他真的很渴望早点升级金手指，这三根手指就能恢复如初。
此时，他身穿一套崭新的蓝色牛仔裤、白色Ｔ恤和牛仔外套，裤兜里还有312.3块钱。
这套新衣服是秦舒雨离开医院时给他买的，她说他以前的衣服粘血不能穿了。
离开医院前，方柏换上新衣服后才发现到口袋里有三张面值一百元的纸币，还有一张纸条，上写着，“方柏，我回校了，三百块钱你先用着，不用担心我，我们学校还有补贴的，你要加油哦！
我有空就会给你写信，记得回复我哦，否则……哼！”
除了秦舒雨给的三百元，方柏还有母亲给的十元钱。
办理完出院手续后，他母亲就回永加中学做勤杂工了，她的月工资只有50元，低于温城工薪族的工资水平。
父亲在家务农，主要解决家庭的粮食问题，家有耕地要缴纳粮食税，闲时打些小工，虽然收入不多，但能给家里稍微补贴一点。
方柏在工厂当剪板工时，实习期月工资是80块钱，包吃包住，只是目前还没拿到一分钱的工资。
1990年工资都不太高，全国工薪族的平均工资只有一百几十元。
实际上，很多人拿不到这个平均工资。
不管在哪个年代，“平均”这个词类同于“忽悠”。
即使他岳父生意不错，已经迈入万元户的情况下，几百块钱也不是小数目。
对大部分人来说，面值一百元的纸币都是稀罕物。
另外，秦舒雨给他买的两套新衣服，估计也花了不少钱。
这让方柏感到沉甸甸的，他知道秦舒雨自己留下的钱可能并不多。
“这个呆瓜！”
方柏离开医院后，决定前往工厂取回自己的衣物和寝具等物品。
这些物品虽然价值不高，但毕竟是他父母用辛勤劳动挣来的钱购买的，不能白白浪费。
另外一件事就是要向那个可恶的老板讨回自己的欠薪和医疗费用。
根据他上一世的经验，他没有得到一分钱，还被老板命令保安把他赶出大门。
即使方柏拥有几十年的经验，他也没有自信能够说服老板给他钱。
不过，他现在有了很大把握。
“王八蛋，先等着！”
温城包括4个市辖区和5个县城，永加县属于５县之一。
市区与永加县隔瓯江而望，而瓯江以北称为“欧北”，属于永加县的一部分。
医院在市区，工厂在欧北，两地相距约几公里。
方柏没有自行车，新自行车可要两百多块钱，旧车也要百块钱左右，他现在可不打算把钱花在这上面。
坐公交不方便，只好在路边招手拦了一辆人力三轮车，问下路程价，约两公里要3毛钱，不算便宜了。
一会后，来到江边。
渡船过江，又花了一毛钱。
到了县城欧北，先找家发廊剪了个显得成熟点的短发。
理发的时候，方柏随意观察下这间简单装修的发廊，四周墙上贴了不少当代流行的女明星海报，像蒋敏、某玉、某迅，还有一些穿着比基尼的性感女星。
店里还有几个女孩，年龄都在二十左右，穿着都比较“清凉”。
用三合板把理发店隔了三间房，最外理发、中间洗发、最里还有一个隐秘的小房间。
这种巧妙的布局，方柏感觉自己进错了店。
理完发后，把钱付了，准备离开。
方柏从裤兜里拿出钱时，穿着暴露的女理发师无意看到那三张百元大钞，眼光瞬间发绿，再看看他穿着比较有档次，176的瘦个子看上去挺帅的，脸上马上挤出谄媚的笑容：“帅哥，要不要轻松一下？很便宜的。”
“呵呵，今天有急事，改天吧。”
方柏愣了下，看着理发师指着最里的房间门，他瞬间明白话中意思。
再想想刚刚拿钱时不小心暴露了大钞。
卧靠，原来看中的老子的钞票！
不是我的脸呀！
挤出一个笑脸，赶紧离开这个发廊，不宜久留呀。
下午两点钟，方柏来到他以前打工的工厂。
江南省恒力阀门制造有限公司，老板叫王恒力。
工厂占地面积十几亩，有一栋两层办公楼，一栋两层宿舍楼，以及两个混砖厂房，员工人数接近一百人，每年营利数十万元。
这年头机械厂设备和工艺都落后，生产效率低，再加上产品附加值低，人均产值都比较低。去年，整个温城ＧＤＰ产值只有一百亿元。
像恒力公司这类工厂，正常发展的话，三十年后老板身价都有数亿了。
只不过，王恒力身陷情人债中，反遭打击，生意一落千丈。
这种工厂门卫形同虚设，只要你不偷公司东西出来就行。
门卫看到是熟人，也没阻拦，方柏顺利进厂，来到宿舍，拿出钥匙打开宿舍门。
狭窄的房间里摆满6张铁床，分为上下铺，12人住，屋里乱糟糟的，满屋充斥着鞋臭味，真不知道晚上如何能睡得着。
方柏看到自己床铺上已经没有自己的衣物和寝具，而是别人的东西，一下子火就冒上来了。
“艹尼麻的宿管！”
比前世提前两天出院，还是没逃过被宿管扔掉他衣物和寝具的命运，上一世就与宿管干架了，打完之后还加剧自己右手的伤势。
TMD，这就是底层人欺负底层人！
方柏没有直接找宿管理喻，现在手伤又不适合打架，要不然真想狠狠揍他一顿，别管打不打得过，这年头打架太正常不过了。
既然是狗仗人势，那干脆让狗咬狗最合适。
走往王恒力办公室的路上，方柏很快抚平自己愤怒的情绪。
路上碰上一个关系一般的熟人，对方那可怜又好奇的眼光瞥了一眼他右手，方柏早就习惯别人这样的眼神和态度了。
来到二楼，刚好看到一个约莫五十岁的矮胖男人拿着大哥大在办公室外的走廊大声说话，还说电池快没电了得结束电话了。
方柏面带微笑，快到他时，朗声问候：“王总，好久不见了！”
王恒力刚打完电话，听到背后有人向他打招呼，转过身来，看到不是熟人，于是打量一下，对方很年轻，笑容阳光，背着时尚的旅行背包，感觉在哪见过，但突然间想不起来是谁。
但他这气场，自然、稳重，这年轻人不一般啊，莫非是哪个业务员？
看到对方伸出左手，自己也习惯性伸出手握手：“你好！”
方柏看到王恒力没有一下子认出自己来也很正常，他在车间干活，上班不到两个月时间，基本不与老板打交道。
另外，他这穿着和发型，已经是“改头换面”了，别说是王恒力，就算是熟人，也没能一下子认出来。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在握手的瞬间，方柏就掌握了王恒力过去一天的信息，以及当前内心想法。
在医院的时候，方柏就研究透了金手指的功能。
只需握手过一次，握手时间无限制，不限制左右手，就可以探测对方过去一天的信息，同时能知晓对方当前的内心想法，但要求在自己方圆10米范围内。
如果超出自己方圆10米范围就探测不到，但回到范围内又探测到，不需要重新握手。
【这年轻人是谁呀？怎么感觉在哪见过，就是想不起来呢。怎么用左手握手？难道是左撇子？】
这是王恒力此时的想法，方柏还了解到在他过去一天做了哪些事。
昨天晚上，王恒力到他给情人买的金窝。
今天早上九点钟，王恒力带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才离开金窝，跟老婆说没回家的借口就是出差了。
离开时，王恒力还和情人拥抱了下，顺便塞给情人两千元。
这是方柏可以看到的画面，包括王恒力与情人说了啥话都知道，就像是视频录播一样，可快进，也可慢放。
而且，想知道什么信息，自动获取，不需要看完所有画面。
这金手指的功能实在太强大了！
王恒力比较惧怕老婆陈丽，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他老婆掌管大部分资产，二是他岳父以前是体制内的，如果没有岳父的支持，公司根本做不到现在的规模。
当然，他岳父已经退休几年，但还是有些关系的。
王恒力不知道的是，他给情人张倩的钱，却被她用来养小白脸。
两年后，王恒力与情人偷情被陈丽当场抓奸，陈丽雇佣流氓把张倩打了，后来陈丽还气不过，拿硫酸泼张倩脸让其毁容。
张倩被毁容，小白脸也离她而去，心如死灰之下，花钱让人把陈丽和小白脸都给打残了，王恒力逃过这一劫。
小白脸开始也不知道张倩被人包养，后来发现自己身陷三角恋后就想推倒王恒力。
这件事闹得太大了，上了当地新闻，全城皆知，后来这四人都没有一个好下场。
两个女人都是疯子，男的偏偏胆小怕事。
方柏知道这件事，也是从老师傅和新闻报纸上知道的。
这辈子，这四人未来如何跟他没有关系，方柏只想要回自己的东西，顺便坑一把宿管和王恒力。
突然间，王恒力注意到方柏右手中三指上的伤痕，才突然想起，眉头一皱：“方柏，怎么是你？！”
“哈哈，看来王总记性挺好的。”方柏非常自然地笑了笑，“我还以为贵人多忘事呢。”
王恒力绷紧脸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已经不是我公司的员工了！”
方柏掌握王恒力的想法，直接问这死胖子要工资和赔偿那是不可能的，看到他一脸厉色，干脆问道：“当然是来帮助你呀，不知你夫人陈丽知道张倩这个人会怎么样？”
“你说什么？”
王恒力突然听到“张倩”这个名字，心跳加速，手心冒汗，同时凝视方柏，好奇这家伙怎么会知道他这些隐私。
他觉得自己做得已经够隐蔽了，两人从未在公共场合一起露面，就是怕他老婆发现，
要是被他老婆告他婚内出轨，弄不好就是自己净身出户。
这对他来说肯定不行，只要有钱，情人可以再找。
“王总这么说，那就没意思了，昌新路156号。”
“你到底想怎么样？”
王恒力听到这个地址，心里疙瘩了一下，正是他给情人买的房子。
看着方柏一脸淡定，好像自己一切脉络都掌握在他手里。
“王总，不请我到你办公室坐一坐？”
“请吧。”
王恒力冷淡说了一句，看到方柏不要脸似地走进屋里，把背包放在沙发上后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然后跷起二郎腿。
看到这，王恒力更生气了，方柏这特么地把他办公室当成自己家了。
不过，王恒力还是抑制自己的火气，顺手把门关了，免得路过的员工听到，一脸不快坐在方柏对面。
突然，
方柏把杯中盛满的茶水直接泼在王恒力脸上，把杯一扔，顺手扇了他一巴掌，然后顺手揪起他衣领，骂道：“你这个蠢货！
把自己偷税漏税的事告诉张倩，却不知，张倩拿你的钱来养小白脸！
被女人和小白脸抓住把柄，你想坐牢吗？
尼TMD，真蠢！
白活几十岁了！”
骂完后，方柏才松开他衣领，敢这么打他，就笃定王恒力听他讲完事后就不敢对他怎么样。
而且对付这种欺软怕硬的人，自己不硬起来，根本对付不了这种老油条。
如果探测他王恒力有想法对他不利，方柏第一时间会想办法应付。
因此，这突然袭击，把王恒力给干懵了，本想叫保安来拖方柏出去揍一顿。
但是，看到方柏那锐利的眼神和压迫感的气势，他说的每一个音节都充满了张力，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刺破了沉寂的空气，震撼自己的灵魂。
王恒力瞬间就怂了，非常明白这种人拼起来可不要命。
跟亡命徒没啥两样。
同时，方柏说的话，信息量太大了。
张倩拿他钱养小白脸了？！
小白脸准备要搞他？
王恒力的确严重偷税漏税了，跟张倩炫耀过，听到要坐牢，瞬间让他恐惧，不知所措，急问：
“你怎么知道？”
“你TMD的还质问我！
老子是来帮你的！
要不是看在你当初让我进厂的情分上，爱砸滴砸滴！”方柏直接吼他，假装一脸生气，每一个动作都流露出他的气势，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重新坐下来给自己倒茶，抿了一口后，又骂，“你那破事，你也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可没空忽悠你，你派人调查一下张倩不就行了。
你别真以为还能依靠你那退休几年的岳父，真要搞你，肯定调查清楚你的事和背景。
而且，以你岳父那副县级，而且还是退休的，对温城那边的人来说，根本不够！
你自己想想，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这年头信息不通，要打听一个人的背景不是那么容易。
方柏的确是吓唬王恒力，张倩想搞王恒力的事是方柏胡诌的。
但是，王恒力把偷税漏税的事告诉张倩却是事实，真想不通，看来是被女色给迷住了。
方柏告诉他这些事，当然不是想帮助王恒力，自然有别的打算。
王恒力听完方柏的话，再回想最近段时间张倩对他的态度，太敷衍了，就感觉有点不对劲，经方柏这么提醒，马上醒悟了。
偷税漏税的事，他只告诉过张倩。
如果不是张倩跟别人说，方柏这个外人怎么可能知道。
艹他麻的还养了小白脸，怪不得啊！
王恒力越想越气，想立刻去找张倩对质。
方柏对王恒力的想法都把握在心里，冷笑一下：“怎么，你现在就想去找张倩对质呀，说你蠢就是蠢！”
“是是是，方兄弟骂得对，打得好，直指人心，这下子让我清醒了。”王恒力脑子已经糊涂了，总感觉方柏骂他真骂对了，一下子把他打醒了，开始还真以为方柏想打他呢。
方柏告诉他张倩养小情人及准备一起要挟他的事，应该感谢他才对。
如果方柏温和地告诉他，估计自己也不相信，这么一想，王恒力感觉方柏这个人非常不简单，做事有魄力，抛开他以前打工的身份。
这种事，正如方柏所说，想调查也简单。
王恒力对方柏一下子猜透他的想法很佩服，自嘲道：
“我他麻的真蠢，想不到被那小妖精给迷住了！”
“男人好色不正常嘛，这不怪不了你，只是你倒霉而已，碰上这种不知足的女人。”
“是，方兄弟说的对，他麻的，想搞我，一定让她好看！”王恒力难得碰上志同道合的人，马上换一副和颜悦色笑道，“我现在脑子一片糊涂，真不知如何办了，方兄弟你说咋办好呀？”
第3章 既然得罪了，那就彻底一点（求收藏）
方柏淡淡说道：“你把张倩的事先告诉你老婆吧。”
“那不行，我老婆肯定要搞我。”
王恒力闻言，第一反应就是极力抗拒，他老婆很虎的，弄不好会让他掉一层皮。
开什么玩笑？
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打死也不能说！
老弟，你是不是搞错了！
不会这么坑我吧？
方柏冷笑一下：“你以为你不说，你老婆就不知道你在外面养小情人嘛，家里都喂不饱，晚上经常不回家，不是外面养情人还是什么，只是没抓到证据而已。
等时机差不多了，小白脸肯定会把你养情人的事告诉你老婆，先让你无心顾及其它事，那你……呵呵。”
王恒力刚开始还觉得方柏坑他，但听方柏这么分析，感觉很有道理，是他误会了，而且他越听越气。
暗骂道：去他麻的小白脸！
纠结、犹豫了一会，深呼吸了下，终下决定，说道：“方兄弟你继续说。”
看到方柏杯中的茶水没了，亲自给他倒。
方柏看他听进去了，不急不慢，先抿了一口茶水，润下嗓子后，左手手指敲下茶桌，说道：“你先给你老婆买点礼物，先让她高兴高兴，晚上再嗨一下。
等到时机差不多了，再忏悔痛哭说自己做错了事，说被人套路骗了钱，喝醉被色了一次，还被拿住了把柄。
表演要声情并茂，戏要演足，最好扇自己几巴掌，要演得比你老婆痛心、惨，尽量争取你老婆的宽容。
家丑不可外扬，我相信你老婆会明事理的。
至于张倩和小白脸那边的情报，我会帮你继续打听，最迟后天给你摸透情况。
你现在别去找张倩对质，没用的，说不定人家准备告诉你老婆了。
哪怕张倩没说，你一旦质问，人家就警惕起来了，打草惊蛇这个道理不用我多解释吧。
别想着找黑道解决那两人，你好不容易混到现在这个身价，一旦染上黑道，想脱身就难了，那些人就是填不满的窟窿。
至于偷税漏税的事，我提醒一下。
偷税数额占应纳税额的30%以上并且偷税数额在一万元以上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偷税数额一倍以上五倍以下罚金。
从我打听到的消息，你的情节属于这个范围。
当然，如果你及时主动申报漏报、少报、错报的税款，可以得到税务部门的宽大处理，减少罚款金额，也免了坐牢。
在这方面，我觉得很难说服你，反正你觉得大家都在冒险，就算有人举报，相关部门不太可能上门查，那我就不多劝了，那自己把握决定吧。”
方柏从王恒力的想法中，知道他不太可能主动缴纳漏报少报的税款，这种人没吃过亏，是不会主动割肉的，觉得同行都这样干。
王恒力感觉方柏分析得很正确，脑子太灵活了，而且对税法很清楚，一下子就猜到他的想法，根本不像是年轻人，发自内心感激，抱拳说道：“谢谢方兄弟，等事情解决了，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
方柏看他这样子就是不想出钱，白了一眼，说道：“我治疗手指花了一两千块，手头没啥钱了，你总不能让我没点活动经费帮你做事吧，我打点人总得花钱吧。
说你有时候脑子就是没拎清，该花钱的时候不花钱，花在女人身上倒是大方。”
王恒力尴尬笑了笑：“这是我的不对。”
说完后，转过身，打开保险柜，拿出一沓五十张一百块钱递给方柏：“这三千元是赔偿方兄弟的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两千元是活动经费。
我这现金不多，有些需要作为公司运营。
工资那边，我会跟会计说的，你有空去结算就行了。
还希望方兄弟继续在我公司工作，工资包你满意。”
方柏淡定接过钱，没想到王恒力这么大方，他当初觉得能要回一两千块钱就非常不错了。
至于上班，方柏绝不可能待在这里的。
那一百几十块工资，方柏觉得能要回就要回，要不回就算了。
如果正常途径要钱，就算拿到了，还会被王恒力记恨，不利于他下一步行动。
方柏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从桌上拿过笔唰唰写了一些字，然后给王恒之签字：“麻烦王总签下字，盖下公章，我也好说明钱的来路。”
王恒力有些狐疑，拿过纸看了下，上写着“今结算公司员工方柏医疗、营养等费用共伍千元整（5000.00元），总经理：（签字、公章）；时间……”。
略想一下，说道：“还是方兄弟想得周到，这样我也好向老婆交代钱的开支。”
很快签字、摁手印、盖章，然后交给方柏。
方柏笑了笑，接过字条，看下没问题后折叠好放到裤兜里，说到底还是怕王恒力告他敲诈勒索。
另外，方柏也好解释路的来路，毕竟五千块钱可是一笔巨款。
实际上，王恒力言不由衷，他刚才是这样想的。
【这方柏脑子灵活，嘴巴伶俐，如果能收下，去跑业务挺不错的，平时帮自己出出点子，都对自己有利，另一方面，也怕他到处乱说。】
【五千块钱不少了，麻的，这一下子就少这么多，有些心疼了。
但这件事办不妥，麻烦更大，也不知道这方柏能不能帮解决，就当赌博了。
希望这家伙拿钱后办事利索，也不要乱说话。】
【艹，这方柏贼精明的，把行动费用算作医疗费用，这种年轻人真不多。】
方柏知道王恒力所想的一切，把钱收好后，说道：“你就放心吧，我有把握，今晚就行动。
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处理一下，宿管把我衣服和寝具给扔了，我很生气！”
说完后，还做出一副要他命的表情。
“这事好解决，我马上给你处理！”王恒力看方柏的表情，明白这年轻人贼精，不帮他处理一下，估计做事不卖力。
方柏看王恒力站起身，拿起大哥大，挺着大肚子走出办公室，他也随后。
一会后，两人来到一楼的人事部。
人事部有四名员工，其中就包括宿管罗向，一名四十岁的中年人。
众人看到老板气冲冲走进来，再看到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人，有些好奇。
此时，王恒力走到罗向面前，质问道：“罗向，你是不是把方柏的衣服和寝具给扔了？”
罗向一下子被问怔了，不敢直视有些火气的老板，还是老实说道：“老板，你说的是那个断指受伤的新员工吧，我看他不可能来上班了，就处理掉了，顺便安排给新员工住了。”
王恒力闻言，今天出了一桩破事，有火气不知向谁发，正好碰上一个发泄口，直接一巴掌扇在罗向脸上：“嘴巴放干净点！
有你这样做事的嘛，动不动就扔掉人家东西，你问过人家同意了没？
谁说方柏要辞职了，他是我们的好员工，现在他就在这里，你现在跟他道歉赔偿，得到他原谅，要不你自己收铺盖滚蛋！”
罗向被老板突然扇了一掌，内心有火不敢反抗，一反抗就丢失了工作。
让他恨的是，老板竟然让他向方柏道歉赔偿！
怎么会这样？
难道方柏是老板的亲戚？
不可能呀，他们都调查清楚与老板有关系的员工。
此时，大家才注意到老板右手侧指的年轻人。
这真是方柏呀！
变化这么大！
看到他右手上的明显伤痕，看来真是他。
罗向再观察老板的架势，心想今天要是不道歉赔偿，估计真的要圈铺盖，琢磨一下得失，还是向方柏说道：
“对不起，方柏，我会赔偿你的损失的。”
方柏看他诚意不怎么样，淡淡笑了笑：“衣服和寝具倒不值钱，估计加起来也就几十块钱而已，只不过我衣服里装有老人给的翡翠老物件，比较值钱。
这样吧，我也不坑你钱，加起来价值300元。
或者，你去找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回我那翡翠老物件，赔钱衣服和寝具钱就行了。”
这种人可不能跟他客气，欺软怕硬，方柏要是客气，估计事后就找他事。
越是能够忍的人，越是不能小觑，哪怕他是小人物。
所以，既然得罪了，那就彻底一点。
三百块钱，估计就是他三个月工资了，足够他吃一壶了。
若是索要太多，估计难度有些大。
听到要赔偿三百块钱，屋里的人都惊讶地看向方柏，这明摆着要坑钱呀，还说不坑罗向。
就连王恒力也有些佩服方柏了，这坑得不多不少呀，至少在人家的接受范围内。
罗向咬了下牙齿，恨不得在方柏身上咬下一块肉。
不过，思索一会后，他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可以，我身上只有一百多块钱。”
“没事，你可以预支，也可以先向同事借，我相信王总会答应的。”方柏还是那副笑脸，“我在这里等你。”
“这没问题，如果借不到，可以先从财务预支。”王恒力看到如此，还是挥挥手让罗向赶紧找钱还了。
几分钟后，罗向把三百块钱交到方柏手里。
“这可是你赔偿我的，可不是我勒索你，此账两清。”
方柏淡淡说了句，满意地接过三百块钱，和王恒力离开人事部。
离开恒力公司时，方柏意味深长地向王恒力说：“王总，你公司经常丢贵重金属，我建议你可以从罗向身上查一查。
我建议你让人在今晚上蹲守一下仓库，罗向一下子损失不少，肯定想从其他地方弥补一下。
一个工资一百多块的员工，不用借钱，只回自己住宿，很快能掏出三百块钱，难道你没有疑惑吗？”
方柏敢坑宿管的钱，而且还是这种能隐忍的人，这种人不能乱得罪。
所以，不借刀杀人送他进监狱，方柏晚上可睡不安稳。
罗向偷盗公司贵金属是一年后才被查到，是方柏前世找老师傅喝酒时，老师傅跟他说的。
经方柏这么一说，王恒力虽然有些怀疑，但觉得可信度很大，感激说道：“好的，谢谢方兄弟提醒，我说怎么感觉材料数目不对账。
这王八蛋！
如果属实，老子肯定让他蹲监狱！”
方柏笑了笑，挥挥手，离开恒力公司。
王恒力看他离开，感觉这年轻人有些不简单。
转身回办公室，安排两个信得过的人员晚上调查一下，然后自己要回家一趟。
但想到要跟老婆坦白从宽，他脑袋就发疼。
第4章 第一桶金到手
方柏离开恒力公司，他打算找一家银行把身上的钱存下，把身上大部分钱存了，留下一千几百块钱就足够了，钱多容易遭贼。
他办理过身份证，幸好随身带着，要不被宿管扔了，再办理就麻烦了。
宿舍人多杂乱，打工人一般把自己贵重东西带在身上。
85年后，国内开始实行居民身份证制度，但在20世纪90年代初期，还存在一些地区和人员没有居民身份证的情况。
来到邮政局，办理活期储蓄存折。
这年头存邮政比存银行方便，乡镇上多半有邮政，而银行就稀少了，还不能跨行取钱，取钱非常麻烦。
排队排了半个小时，终于轮到他了。
银行人员看到他拿出一沓百元钞，略有惊讶，流露出羡慕的神情。
不过，没有多问，很快帮他办理，服务态度更好了，这年头万元户太稀少了。
在她看来，方柏的穿着，还有他的一举一动，非常自信、淡定，看上去像是有见识的人，有可能就是老板的儿子，不能简单地从身份证地址上推测这是农民。
在当地，作坊老板很普遍。
一会后，业务办理完成。
在存折存入一栏，多了一行字“￥4000.00”。
方柏踏着轻快而有力的步伐离开邮政局，打开金手指屏幕，看到财富一栏变化了。
【财富：5606.3元】
而且，人脉数量也变化了。
【人脉：1】
看来，王恒力就是这个人脉。
方柏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久违的成就感，脸上浮现出自信而满足的微笑，这王恒力既送钱，又送人脉。
真爽！
如果方柏拿捏不住王恒力，想讨回钱，那根本不可能！
这一步，金手指的功能最大，时刻知晓王恒力的想法，才敢打他骂他。
在90年代，几千块钱的魅力是无法抵挡的。
这个数目在这个时代代表了相当可观的财富，能够让人们过上更加舒适和奢华的生活。
对方柏来说，可为他个人创业或投资提供很大的资金支持。
这比他几年后赚到数十万更有成就感。
离开邮政局没多久，太阳将要下山了。
方柏没有手表，查看时间非常不方便，要不问路人，要不进人家门店看老式钟表。
刚好路过一家手表店，挑了一只几十块钱的国产杂牌星期五手表，像东方雄狮、申城、精工等品牌手表暂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现在能省钱则省。
先找家找一家化妆店买些乔装打扮的工具，又在地摊上买了一套偏成熟的衣服、一副手套和一顶黑色帽子，在附近找间宾馆入住，顺便把自己行李暂存。
这一套布置下来，总共花费了五六十块钱。
换上新买的衣服，脸上涂抹些深色粉底，贴上假胡子，戴上帽子和手套后，勉勉强强看着像三十多岁的男人。
方柏当然不会易容术，他这番乔装打扮很勉强，在晚上灯光黯淡时，不注意观察的话，熟人还真认不出来。
身高和体形不好改，尽量改变走路姿态。
他先找家餐馆吃顿晚餐，然后拦辆人力三轮车来到昌新路156号附近。
方柏没见过张倩，只是通过王恒力的信息知晓她长相。
看了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钟了。
这年代在温城还没有单元楼，过几年才兴建，张倩所住的是一栋偏街的二层联排小楼。
在附近观察了一会，看到一个穿着靓丽的女人，年约二十多岁，挎着包，拿出钥匙准备开门进屋。
方柏不紧不慢走过去。
“你是张倩吧？”
张倩刚从外面夜店潇洒回来，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喊他，对方声音有些沙哑，把她吓了一跳。
立马转过身来，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立领，戴帽子，胡子拉碴，灯光有些黯淡，看不清楚模样。
对方这打扮，再加上此时周围除了自己和对方，再无他人，这让她瞬间感到恐惧，手心冒汗，这年头抢劫犯可不少。
劫色，同样不少。
方柏看到急退两步靠门，知道把她吓着了，赶紧说道：“别紧张，我对你没有敌意，王恒力你知道吧？”
“你是谁？”
“韩立。”
方柏淡淡说道，“虽然你不认识我，但我是来帮你的。”
张倩闻言，但没放下警惕心，刚才听到提到王恒力时，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我知道你与王恒力的关系，他已经知道你用他的钱养情人，非常愤怒，打算要搞你。”方柏不紧不慢地说，同时观察张倩的微表情，看她眉毛都竖起来了，继续说道，“他今晚就把你的事告诉陈丽，污蔑你诱惑他，争取他老婆原谅。
但我觉得以陈丽的脾气，也许会原谅王恒力，但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你不承认没有关系，我建议你今晚搬离此处，明早，陈丽多半会派人过来，打断你两条腿都是小意思。
要是狠点的话，不毁你容都没法泄气。
若有怀疑，这几天你可以在附近观察一下，就这样吧，爱信不信。”方柏说完后就离开了。
张倩看到对方离开，迅速打开门进屋反锁。
对方的话，让她极度恐慌。
如果王恒力知道她养情人的话，多半不会放过她。
以她对陈丽的了解，那女人的确有些凶狠。
想到这，她赶紧回屋收拾贵重物品，不敢在这房子多逗留。
方柏离开后，并未走远，而是在附近坐下来观察张倩的房子。
果然，仅仅十几分钟，他就看到张倩慌慌张张提着行李箱离开所住的小楼房。
看到这，方柏满意地离开了。
晚上，吃过晚餐，回到宾馆。
为了省钱，他入住的宾馆很简陋，简陋的床铺，没有免费洗漱用品和毛巾，而且还是公共浴室。
方柏洗完澡后很尴尬，忘记买毛巾了，全身湿漉漉的，只好使出狗式把身上能甩的水珠甩了，回到卧室看到有纸，拿一些来擦拭。
第二天一大早。
方柏再次来到昌新路156号附近的茶馆喝早茶。
大概早上八点多的时候，几个流氓模样的青年拿着棍棒，气势汹汹踹开156号门房，然后进屋搜索，没找到人后又气势汹汹离开。
这番动静，也把周围的人震惊了。
方柏看到这，摇了摇头，这陈丽果然是狠辣女人呀，怪不得当初向张倩泼硫酸，怪不得王恒力惧怕她。
他并不是拯救张倩，张倩根本不值得他同情。
那几个人对方柏来说只是工具人而已。
第5章 韩立做的事，跟我方柏没关系
上午十点钟，
方柏再次坐人力三轮车来到恒力公司，悠悠大摆走进公司大门。
路上碰到人事部的员工，对他非常客气，礼貌喊声：“方柏，你来啦。”
“嗯，有事找下王总，他在公司吧？”
“在的，这会应该在办公室。”
“好的，谢谢。”
方柏笑了笑，客气回话。
别人对他客气，他也尊重别人，哪怕这个客气只是表面上的。
若对他不客气，他也不会凑热脸贴人家屁股。
来到二楼总经理办公室，此时门打开着，方柏刚好看到王恒力坐在实木沙发上喝茶，有些闷闷不乐。
王恒力的办公室面积约三十平方米，全实木家具和地板，办公桌上没有电脑、打印机等设备，只有一台电话，墙角处放置一个报刊木架，上面摆放着各类报刊杂志。
这个年代的装修风格，在方柏看来真谈不上时尚，但对大部分人来说，已经算得上是豪华办公室。
王恒力听到门外有脚步声，抬头看了眼，看到是方柏，苦笑道：“方兄弟呀，你可害苦我咯。”
“没有吧，我看王总这会不是挺好的嘛。”
方柏进屋，顺手把门关了，看到王恒力脸上有几道红爪痕，皱着眉头，明知故问道：“哎呀，王总，你这脸上怎么啦？”
“走路不小心摔了一下。”
王恒力哑言，他不相信这鬼小子不知道，故意调侃他。
不过，他比较欣赏这种说话爽快的年轻人，聊得来。
方柏先与王恒力握下手，使用金手指无名指功能，锁定对方获得信息，然后坐在王恒力对面的沙发上。
王恒力过去24个小时发生的事，在方柏脑海里快速播放：给老婆送鲜花，嗨之后把被情人套路的事告诉老婆，老婆怒问他有关张倩的一切信息包括地址，被老婆撕心裂肺在他脸上抓了几下，王恒力不敢反抗，只好抱头求饶……
看到这些，方柏嘴角忍不住翘起来，露出一个笑容，心底拍手称快：打得好呀！
王恒力以为方柏喜欢握手，太热情了，抽出一支红塔山香烟给方柏。
方柏没拒绝，左手中指和食指熟练地夹住香烟，把过滤嘴放嘴唇间，然后从茶桌上拿起火柴在火柴盒上划了一下，火柴头在摩擦的瞬间发出微弱的摩擦声，立刻冒出一小窜火焰，靠近烟头，一瞬间，一个微小的火星在香烟的尖端燃起。
方柏温柔地吸了一口气，火星加剧燃烧，同时烟草的香气在口腔中弥漫开来，并没有吸进肺中。
然后轻轻地吐出一口烟，烟雾在空气中舞动着，曲线优美，缓缓升腾而上。
他极少抽烟，能不碰就不碰，只有交际需要时才过个烟瘾。
哪怕被人怼，吸烟也不吸进肺，纯粹吸个寂寞。
王恒力看他抽烟的动作，不像是菜鸟，再看他双手并没有烟熏的痕迹，还有这个年龄，根本不像是长期抽烟的人。
“方兄弟，事情调查得怎么样？”王恒力转问其他事，不想在被老婆打的话题上过多探讨。
他老婆说不再追究情人的事了，对他来说是个满意的结果。
方柏摇头叹气：“哎，很遗憾，张倩当晚就跑了！
麻的，看来是她发现了不对劲，说不定有人向她告密，小白脸也没查到，这下真是无处可查了。
我早上再去看的时候，看到几个流氓拿着棍棒砸门找人，也没找到。
王总，你不会派人去搞她吧？
说不定就是打草惊蛇，让她提前知道了。”
向张倩告密的反正不是他方柏，而是韩立，跟他没关系。
王恒力闻言，更加确认张倩背着他养小白脸了。
如果不是，怎么会当夜逃跑呢，不找自己辩解。
同时，暗骂自己婆娘惹事，要是处理不好，被人报复就麻烦了，而且他很反感与流氓有交际。
“我可没让人去搞她。”王恒力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了，这不是明说是他老婆派人打人嘛，转移话题道，“对了，还得感谢方兄弟提醒，那罗风真他麻的吃里扒外，昨晚半夜三更到仓库偷东西转卖，幸好我派人蹲守。
这不得不说，方兄弟料事如神。”
“杜绝后患就好，送往派出所了吧？”方柏把烟给掐灭了，把烟蒂扔在烟缸上。
王恒力再给他烟，方柏摆手示意不要了。
“今早报警送往派出所了，我这两年丢失财产可不少，按量刑标准，这王八蛋少说得蹲十年牢房。”王恒力怒拍茶桌，语气有些愤怒。
“好，蹲得越久越好，免得他出狱后反咬王总一口。”方柏语气加重，拍手称快，表现出同仇敌忾的样子。
对他来说也是件好事，总算报了一箭之仇。
这罗风被抓，其实也不怪方柏，谁叫他自己手脚不干净的。
就像方柏讨厌王恒力，也不会干违法的事，而是通过其他手段为自己获利。
目前，王恒力对自己还有很大用处，方柏想在他身上薅更多的羊毛。
薅完羊毛再吃羊肉，才达到方柏的目的。
方柏和王恒力随意聊着，时不时地聊着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引导王恒力往这方面想，然后探测他的商业信息，看看有什么有利可图的。
“王总，你公司的２英寸碳钢截止阀订单挺多的呀，生意很好。”
“还好吧，这两个月主要是这些代工订单。”
方柏从王恒力的信息当中，搜索到的订单是比较大的，不是两三台设备就能干起来的。
这些信息包括恒力公司的产品零售价、代工成本等主要信息。
现在用不上这些信息，但今后就难说了。
方柏聊了一会，感觉差不多了，准备离开恒力公司。
刚好一个约四十岁的中年男人敲门进来，面容阴沉，眉头紧皱，好像有什么要紧事。
他正是恒力公司的厂长马景森，负责公司所有生产管理工作。
马景森看到老板和一个年轻人正在聊天，打量了下，发现是学徒工方柏，有些惊讶。
不过，眼前没心思关心这个，略有忐忑向老板说：“老板，我们那台摇臂钻，已经换了新主轴，还是没法修好，主轴老晃着，钻30毫米的孔，实际钻出来达到32去了，而且不好转了，根本没法干活呀。”
“我他麻的，新买才用三四年，就出现这样的问题，难道修不好了吗？”王恒力这个大老粗皱紧眉头，直接破口大骂，一台新的摇臂钻床Z3040新买要两三万，让他买新的肯定舍不得。
买新的也要花时间运输、安装，少说要一两周，肯定影响生产进度。
“真搞不好了，我们都修了三次了，还是没法解决问题，目前公司只有一台摇臂钻机可以使用，严重影响生产进度。”马景森再次强调，希望老板相信他说的话。
设备没修好，他们也很烦躁、焦虑，到原厂家申城机床公司买了一根新主轴换上也没用。
而且设备已经超出一年的质保期，厂家不愿意派人过来维护，主要还是交通不便，通讯麻烦，维护成本高。
还好不是进口机床，如果是进口机床，一旦重要零配件损坏，就很难购买到进口零配件进行更换。
此外，海运时间过长，更加严重影响生产进度。
因此，购买进口设备基本是一锤子买卖。
当然，进口机床也不是那么容易坏，用个十几年甚至二三十年都不是问题，而且期间都不用进行大维修。
这年头进口设备太贵了，是稀罕物，一般工厂舍不得买，像恒力公司就没有进口设备。
“我下去看看。”
王恒力略有烦恼挥下手，不能因此事耽误赚钱。
方柏也没事，跟着去看看。
一会后，三人来到机加工车间一跨，一台摇臂钻床已经罢工，机床周围堆满了两三百个需要钻孔的阀体，大多是２英寸的截止阀，还有４英寸和8英寸规则尺寸的闸阀。
恒力公司还有两台台钻，不过不适合钻这些孔径较大、深度较深、各孔有跨度的工件。
现场有些凌乱，设备沾了不少灰尘和油污，工具乱放，根本没有什么5S管理意识，连简单的区域画线根本没有。
方柏在这个行业钻营了二三十年，对设备还是有所了解的，他也好奇这台钻床出了啥问题。
普通国产机床的设计寿命是十年以上，实际用个十几二十年不成问题。
他右手中指碰了下眼前的设备，默念一下故障分析。
蓦然间，眼前的世界，除了钻床再无其他物品，相当于把钻床之外的物品全隐藏不见了，变成一个略透明的三维机械结构图，与有限元分析图很相似。
大部分结构的颜色是蓝色和绿色，小部位有淡黄色，有两处有红色。
淡黄色的部位是磨损比较多，而红色部位就是存在故障的零部件，是主轴上面的轴承和立柱摇臂锁紧机构出现问题了。
方柏在医院已经测试过金手指的功能，用不同颜色代表设备状态，非常直观，而且只有自己能够看到。
默念关闭金手指功能，眼前恢复现实世界。
金手指不仅能指出设备故障在哪里，而且还能分析故障原因，比设备维护专家牛比多了。
当然，也有限制，像非机械设备和非电子设备物品都不能分析。
【故障分析1：轴承与莫氏5号主轴配合间隙过大，存在松动；
轴承次品，严重磨损，与主轴的同心度误差达到0.211mm，转速超过100转/min时，晃动过大。
建议：更换莫氏5号主轴所用的6008深沟球轴承一套5个，轴承规则尺寸如下：
内径（ID）：40mm
外径（OD）：68mm
宽度（W）：15mm
要求最大转速：8，000转/分钟
额定动态负荷：16.8 kN
额定静态负荷：11.5 kN……
故障分析2：由于液压油使用太久，油压低，锁紧机构放不开。
建议：更换液压油。】
方柏看不懂有些技术参数，也不懂6008和莫氏5号是啥意思。
所以，就算金手指分析出来了，受限于专业知识，他也看不懂这些。
不过，他大概明白需要的零配件是啥东西，啥规格，数量多少，这就足够了。
方柏不会把故障原因告诉王恒力的，或者收个维修服务费。
那能赚什么钱！
他想买下这台设备！
只要更换掉轴承和液压油，那设备问题就解决了。
像这台七八成新的Z3040钻床，如果是完好可以使用的，目前二手市场价大概值1.2万元。
6008深沟球轴承一套5个的价格，大概需要几十块钱；液压油也不用什么钱。
其他成本还有运输成本、租赁房子摆放设备及请人帮他更换设备的成本。
方柏估算了一下，除去租赁房子，综合成本约一百块钱，大概需要一两天时间。
如果能够低价收购，再转手卖掉，可以大赚一笔。
在永加县这个作坊布满街头巷尾的地方，处理一台标价比较便宜的机床，问题不大。
或者说，再卖给王恒力，也不是不可以嘛。
就算处理不掉，自用也是可以的。
风险是有，但极低，这种捡漏的机会可不多。
如今，就看能以多少价格收购，还要看王恒力想不想卖。
第6章 捡漏的乐趣
“王总，要不把这台设备卖给我吧。”
方柏的话，把马景森和旁边的两位工人惊讶到了。
就算设备坏了，那也值不少钱，根本不是一个打工人随便买得起，更何况一个学徒工。
“方柏，这台设备就算出了些问题，也值不少钱。”马景森没有明言方柏买不起，但心里的确不看好他。
王恒力听到方柏想买设备，有些好奇：“方柏，你买来做什么？”
“这个我自有用处，暂时不方便告知。”方柏笑了笑，“王总，出个价吧。
这台设备情况我也清楚，修是修不好了，还不如处理掉换台新的，放着还占地方。”
“五千吧，毕竟还是勉强能用的，哪怕拆卸卖零件也值不少钱。”
王恒力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他知道方柏有五千块钱，如果喊价再多，方柏也买不起。
“王总你真会开玩笑，谁会买二手机床零配件，就算买下来也难找到匹配的。
所以，这类设备只能当废铁卖。”
方柏鄙夷说道，相同型号的二手机床存在量不多，可不像汽车那样好拼。
王恒力摇头：“当废铁卖那是不可能的，你就说能给多少钱吧，觉得合适我就卖，要不就别提了，伤感情。”
王恒力这么说，方柏才探测到他的内心想法，也知道他的心里价位了。
两三万买的机床，用了只有几年时间，绝大部分功能都是好的，当废品卖的确不可能。
如今钢铁价格约为1500元每吨，设备净重3.5吨，钢材部分占重约3吨，钢厂最高回收价肯定不到2500元，要是卖给收破烂的，能有1500元就不错了，王恒力当然不乐意。
“三千块。”
方柏回道，这是王恒力的心里价位。
对方柏来说，如果能够维修好，他有七千到一万的利润空间。
如果维修不好，只是小亏而已，还能接受。
“可以。”
王恒力略犹豫下，三千刚好符合他的最低价位，只要比钢厂回收价高一些就行。
作为资产上百万元的老板，不会在小数目上太过于纠结，感觉差不多就行了。
眼前这台设备，如果把主轴架全换了，再进行维护立柱，估计要扔进去七八千块钱，而且还不一定能够维修好，那他还不如买一台二手设备。
“先让人把设备与地面的锁紧螺栓松了吧，我这两天过来搬走设备，到时候再给你钱。”方柏说道，摊了摊手，“身上也没带钱。”
“没问题！”
王恒力笑呵呵，感觉解决了一桩麻烦事，转向马景森，“让人把设备拆卸了吧，我这边再买一台新设备。”
“好的。”
马景森也没想到老板同意这桩买卖了，三千块钱可不是小数目，更想不到一个不起眼的学徒竟然这么有钱！
至于价格，也差不多吧，真不知道方柏买下来做什么，弄不好就当冤大头了。
不，肯定要血亏！
太年轻了！
还真以为那么好赚钱，真不知道方柏哪里来的勇气。
方柏不知道马景森的想法，一直都没太注意这个人，与王恒力打个招呼，然后到财务那边领取他的工资。
干了不到两个月，只有一百几十块，但这钱也不是小钱，方柏每花一块钱都要精打细算。
这年头的一块钱，可不是小钱！
足够大多数人的一天伙食费了。
如今温城菜市场上，一斤五花肉大概要一块七，对大多数家庭来说，平时想吃一顿肉也不容易。
方柏记得，只有他和妹妹周末从学校回家，父母才舍得花钱买肉，买的量也不多，只能混个口谗，而且父母都尽量夹给他和妹妹吃。
肥肉用来煎油炒菜，每顿炒蔬菜时就放几块煎过油的肥肉。
瘦肉一般用来煮肉汤，或者炒瓜，一般不舍得用来油炸做叉烧肉。
想吃五香牛肉，那不可能。
鸡蛋比肉便宜一些，但也不是天天能吃到。
方柏和妹妹是寄宿读书，从家里拿米到学校换粮票，家里耕田不多，很多时候不得不从市场上买米。
从家里带咸菜，偶尔能配点肉，吃咸菜主要是因为能存放，省钱，然后从学校打米饭。学校也有肉菜，不过大多学生都不舍得花。
这年头大家都偏瘦，像方柏身高都176了，体重只有125斤。
在医院那段时间，方柏每天吃快餐能吃到一点猪肉，但他父母多半是喝稀饭吃馒头省钱。
所以，方柏现在的梦想就是能给家里解决吃的问题，每天都能吃上肉。
特别是妹妹还在长身体的阶段，她目前就像一根焉的黄瓜似的。
他现在拥有五千块钱，也不敢乱花。
另一方面，他又与时间在赛跑，珍惜这个黄金时代，多捞钱，不能为了省钱而浪费时间，该花的要花。
方柏离开恒力公司后，也到了中午时间，他找个餐馆吃顿午餐，回旅馆小憩一会，收拾东西离开旅馆。
接下来，他打算租房创业，同时复读准备高考。
在医院那段时间，他已经考虑过如何积累第一阶段的创业资金。
如今正是经济发展的黄金时代，市场一下子放开了，积蓄已久的需求喷涌而出，市场一片空白，完全是卖方市场，可以说满地是商机。
走在大街上，所看到的地摊上，各种吃的、穿的、玩的应有尽有，承载着人们的全部欲望和激情。
即使只拥有几十块钱，只要能找到进货渠道，摆个地摊卖挂历这样的小商品都比上班强。
当然，由于没有手机和互联网，信息封闭，资金反倒不是主要问题。
而是信息不对称，其次就是有没有敢于下海的闯劲。
方柏想过让父母做点东西，而不是打工，但目前很难改变他们的观念，只有他自己先做出来了，让父母尝到甜头了才会改变。
赚钱的行业和路子很多，比如罐头换飞机、从中关村进货到其它地方卖电子产品、开超市、开游戏机室、抽奖推销积压产品、炒股、炒房……
不过，就是当前经济体系不是很健全，经商环境不是很好，并不是什么机会都适合他。
比如罐头换飞机，方柏可没自信到他有那么好运气在熊国不被人咔嚓掉，人死如灯灭，钱赚得再多也没用。
开游戏机室，玩游戏的可不少二流子，动不动就喊打杀收保护费，砸机都算小事了，弄不好还会牵连上家人。
到北上进货，跑一趟就要几天时间，享受过高铁的便捷，绝对不想再体验既拥挤又贼慢，而且小偷小摸又多的绿皮车。
站在上帝视野，每个人都自信自己重生就非常牛叉。
如果他没有金手指，也许会走那些重生人士走过的路子。
但有了金手指，他赚钱的途径就更广了。
另外，方柏感觉冥冥中，金手指给他指定的路子不会那么简单，可不简单以钱来衡量它，只有不断升级之后，这些隐秘才能一层一层地揭晓。
所以，方柏综合考虑自己情况之后，发现有几条赚钱路子比较合适他上大学前的规则。
第2章 狗仗人势，让狗咬狗最合适
（原第２章节修改后被审核屏蔽，明天才解禁，此为第２章节。原章节解禁后，本章节再删除，排章节乱了，实在没法）
几天后，
“哎，终于出院了，不用再闻消毒水的味儿，这段时间真是难熬啊！”
方柏背着旅行背包走出医院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看着马路上不断涌动的自行车潮，“哐啷哐啷”响的人力三轮车，数量不多的摩托车、桑塔纳和菲亚特汽车穿梭而过；
路边的报刊亭摆放着《知音》《温城早报》等报刊杂志，以宽松穿着为主流风格的人群；
小作坊遍布街头巷尾，叫卖声此起彼伏，整个街道充满了生机……
这个年代让他既熟悉又陌生，恍悟间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转过身，回望了一眼简陋的医院大门，然后低头看下受伤的右手中三指。
虽然已经不发炎了，但只能勉强能动，指节处和指头不能弯曲。
他真的很渴望早点升级金手指，这三根手指就能恢复如初。
此时，他身穿一套崭新的蓝色牛仔裤、白色Ｔ恤和牛仔外套，裤兜里还有312.13块钱。
这套新衣服是秦舒雨离开医院时给他买的，她说他以前的衣服粘血不能穿了。
离开医院前，方柏换上新衣服后才发现到口袋里有三张面值一百元的纸币，还有一张纸条，上写着，“方柏，我回校了，三百块钱你先用着，不用担心我，我们学校还有补贴的，你要加油哦！
我有空就会给你写信，记得回复我哦，否则……哼！”
除了秦舒雨给的三百元，方柏还有母亲给的十元钱。
办理完出院手续后，他母亲就回永加中学做勤杂工了，她的月工资只有50元，低于温城工薪族的工资水平。
父亲在家务农，主要解决家庭的粮食问题，家有耕地要缴纳粮食税，闲时打些小工，虽然收入不多，但能给家里稍微补贴一点。
方柏在工厂当剪板工时，实习期月工资是80块钱，包吃包住，只是目前还没拿到一分钱的工资。
1990年工资都不太高，全国工薪族的平均工资只有一百几十元。
实际上，很多人拿不到这个平均工资。
不管在哪个年代，“平均”这个词类同于“忽悠”。
即使他岳父生意不错，已经迈入万元户的情况下，几百块钱也不是小数目。
对大部分人来说，面值一百元的纸币都是稀罕物。
另外，秦舒雨给他买的两套新衣服，估计也花了不少钱。
这让方柏感到沉甸甸的，他知道秦舒雨自己留下的钱可能并不多。
“这个呆瓜！”
方柏离开医院后，决定前往工厂取回自己的衣物和寝具等物品。
这些物品虽然价值不高，但毕竟是他父母用辛勤劳动挣来的钱购买的，不能白白浪费。
另外一件事就是要向那个可恶的老板讨回自己的欠薪和医疗费用。
根据他上一世的经验，他没有得到一分钱，还被老板命令保安把他赶出大门。
即使方柏拥有几十年的经验，他也没有自信能够说服老板给他钱。
不过，他现在有了很大把握。
“王八蛋，先等着！”
温城包括4个市县区和5个县城，永加县属于５县之一。
市区与永加县隔瓯江而望，而瓯江以北称为“欧北”，属于永加县的一部分。
医院在市区，工厂在欧北，两地相距约几公里。
方柏没有自行车，新自行车可要两百多块钱，旧车也要百块钱左右，他现在可不打算把钱花在这上面。
坐公交不方便，只好在路边招手拦了一辆人力三轮车，问下路程价，约两公里要3毛钱，不算便宜了。
一会后，来到江边。
渡船过江，又花了一毛钱。
到了县城欧北，先找家发廊剪了个显得成熟点的短发。
理发的时候，方柏随意观察下这间简单装修的发廊，四周墙上贴了不少当代流行的女明星海报，像某敏、某玉、某迅等。
理发完，离开发廊。
下午两点钟，方柏来到他以前打工的工厂。
江南省恒力阀门制造有限公司，老板叫王恒力。
工厂占地面积十几亩，有一栋两层办公楼，一栋两层宿舍楼，以及两个混砖厂房，员工人数接近一百人，每年营利数十万元。
这年头机械厂设备和工艺都落后，生产效率低，再加上产品附加值低，人均产值都比较低。去年，整个温城ＧＤＰ产值只有一百亿元。
像恒力公司这类工厂，正常发展的话，三十年后老板身价都有数亿了。
只不过，王恒力身陷情人债中，反遭打击，生意一落千丈。
这种工厂门卫形同虚设，只要你不偷公司东西出来就行。
门卫看到是熟人，也没阻拦，方柏顺利进厂，来到宿舍，拿出钥匙打开宿舍门。
狭窄的房间里摆满6张铁床，分为上下铺，12人住，屋里乱糟糟的，满屋充斥着鞋臭味，真不知道晚上如何能睡得着。
方柏看到自己床铺上已经没有自己的衣物和寝具，而是别人的东西，一下子火就冒上来了。
“艹尼麻的宿管！”
比前世提前两天出院，还是没逃过被宿管扔掉他衣物和寝具的命运，上一世就与宿管干架了，打完之后还加剧自己右手的伤势。
TMD，这就是底层人欺负底层人！
方柏没有直接找宿管理喻，现在手伤又不适合打架，要不然真想狠狠揍他一顿，别管打不打得过，这年头打架太正常不过了。
既然是狗仗人势，那干脆让狗咬狗最合适。
走往王恒力办公室的路上，方柏很快抚平自己愤怒的情绪。
路上碰上一个关系一般的熟人，对方那可怜又好奇的眼光瞥了一眼他右手，方柏早就习惯别人这样的眼神和态度了。
来到二楼，刚好看到一个约莫五十岁的矮胖男人拿着大哥大在办公室外的走廊大声说话，还说电池快没电了得结束电话了。
方柏面带微笑，快到他时，朗声问候：“王总，好久不见了！”
王恒力刚打完电话，听到背后有人向他打招呼，转过身来，看到不是熟人，于是打量一下，对方很年轻，笑容阳光，背着时尚的旅行背包，感觉在哪见过，但突然间想不起来是谁。
但他这气场，自然、稳重，这年轻人不一般啊，莫非是哪个业务员？
看到对方伸出左手，自己也习惯性伸出手握手：“你好！”
方柏看到王恒力没有一下子认出自己来也很正常，他在车间干活，上班不到两个月时间，基本不与老板打交道。
另外，他这穿着和发型，已经是“改头换面”了，别说是王恒力，就算是熟人，也没能一下子认出来。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在握手的瞬间，方柏就掌握了王恒力过去一天的信息，以及当前内心想法。
在医院的时候，方柏就研究透了金手指的功能。
只需握手过一次，握手时间无限制，不限制左右手，就可以探测对方过去一天的信息，同时能知晓对方当前的内心想法，但要求在自己方圆10米范围内。
如果超出自己方圆10米范围就探测不到，但回到范围内又探测到，不需要重新握手。
【这年轻人是谁呀？怎么感觉在哪见过，就是想不起来呢。怎么用左手握手？难道是左撇子？】
这是王恒力此时的想法，方柏还了解到在他过去一天做了哪些事。
昨天晚上，王恒力到他给情人买的金窝，晚上折腾了不到一分钟。
今天早上九点钟，王恒力带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才离开金窝，跟老婆说没回家的借口就是出差了。
离开时，王恒力还和情人拥抱了下，顺便塞给情人两千元。
这是方柏可以看到的画面，包括王恒力与情人说了啥话都知道，就像是视频录播一样，可快进，也可慢放。
而且，想知道什么信息，自动获取，不需要看完所有画面。
这金手指的功能实在太强大了！
王恒力比较惧怕老婆陈丽，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他老婆掌管大部分资产，二是他岳父以前当个小官，如果没有岳父的支持，公司根本做不到现在的规模。
当然，他岳父已经退休几年，但还是有些关系的。
王恒力不知道的是，他给情人张倩的钱，却被她用来养小白脸。
两年后，王恒力与情人偷情被陈丽当场抓jian，陈丽雇佣流氓把张倩打了，后来陈丽还气不过，拿硫酸泼张倩脸让其毁容。
张倩被毁容，小白脸也离她而去，心如死灰之下，花钱让人把陈丽和小白脸都给打残了，王恒力逃过这一劫。
小白脸开始也不知道张倩被人包养，后来发现自己身陷三角恋后就想推倒王恒力。
这件事闹得太大了，上了当地新闻，全城皆知，后来这四人都没有一个好下场。
两个女人都是疯子，男的偏偏胆小怕事。
方柏知道这件事，也是从老师傅和新闻报纸上知道的。
这辈子，这四人未来如何跟他没有关系，方柏只想要回自己的东西，顺便坑一把宿管和王恒力。
突然间，王恒力注意到方柏右手中三指上的伤痕，才突然想起，眉头一皱：“方柏，怎么是你？！”
“哈哈，看来王总记性挺好的。”方柏非常自然地笑了笑，“我还以为贵人多忘事呢。”
王恒力绷紧脸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已经不是我公司的员工了！”
方柏掌握王恒力的想法，直接问这死胖子要工资和赔偿那是不可能的，看到他一脸厉色，干脆问道：“当然是来帮助你呀，不知你夫人陈丽知道张倩这个人会怎么样？”
“你说什么？”
王恒力突然听到“张倩”这个名字，心跳加速，手心冒汗，同时凝视方柏，好奇这家伙怎么会知道他这些隐私。
他觉得自己做得已经够隐蔽了，两人从未在公共场合一起露面，就是怕他老婆发现，
要是被他老婆告他婚内出轨，弄不好就是自己净/身出户。
这对他来说肯定不行，只要有钱，情人可以再找。
“王总这么说，那就没意思了，昌新路156号。”
“你到底想怎么样？”
王恒力听到这个地址，心里疙瘩了一下，正是他给情人买的房子。
看着方柏一脸淡定，好像自己一切脉络都掌握在他手里。
“王总，不请我到你办公室坐一坐？”
“请吧。”
王恒力冷淡说了一句，看到方柏不要脸似地走进屋里，把背包放在沙发上后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然后跷起二郎腿。
看到这，王恒力更生气了，方柏这特么地把他办公室当成自己家了。
不过，王恒力还是抑制自己的火气，顺手把门关了，免得路过的员工听到，一脸不快坐在方柏对面。
突然，
方柏把杯中盛满的茶水直接泼在王恒力脸上，把杯一扔，顺手扇了他一巴掌，然后顺手揪起他衣领，骂道：“你这个蠢货！
把自己偷税漏税的事告诉张倩，却不知，张倩拿你的钱来养小白脸！
被女人和小白脸抓住把柄，你想坐牢吗？
尼TMD，真蠢！
白活几十岁了！”
骂完后，方柏才松开他衣领，敢这么打他，就笃定王恒力听他讲完事后就不敢对他怎么样。
而且对付这种欺软怕硬的人，自己不硬起来，根本对付不了这种老油条。
如果探测他王恒力有想法对他不利，方柏第一时间会想办法应付。
因此，这突然袭击，把王恒力给干懵了，本想叫保安来拖方柏出去揍一顿。
但是，看到方柏那锐利的眼神和压迫感的气势，他说的每一个音节都充满了张力，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刺破了沉寂的空气，震撼自己的灵魂。
王恒力瞬间就怂了，非常明白这种人拼起来可不要命。
跟亡命徒没啥两样。
同时，方柏说的话，信息量太大了。
张倩拿他钱养小白脸了？！
小白脸准备要搞他？
王恒力的确严重偷税漏税了，跟张倩炫耀过，听到要坐牢，瞬间让他恐惧，不知所措，急问：
“你怎么知道？”
“你TMD的还质问我！
老子是来帮你的！
要不是看在你当初让我进厂的情分上，爱砸滴砸滴！”方柏直接吼他，假装一脸生气，每一个动作都流露出他的气势，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重新坐下来给自己倒茶，抿了一口后，又骂，“你那破事，你也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可没空忽悠你，你派人调查一下张倩不就行了。
你别真以为还能依靠你那退休几年的岳父，真要搞你，肯定调查清楚你的事和背景。
而且，以你岳父那级别，而且还是退休的，对那边的人来说，根本不够！
你自己想想，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这年头信息不通，要打听一个人的背景不是那么容易。
方柏的确是吓唬王恒力，张倩想搞王恒力的事是方柏胡诌的。
但是，王恒力把偷税漏税的事告诉张倩却是事实，真想不通，看来是被女色给迷住了。
方柏告诉他这些事，当然不是想帮助王恒力，自然有别的打算。
王恒力听完方柏的话，再回想最近段时间张倩对他的态度，太敷衍了，就感觉有点不对劲，经方柏这么提醒，马上醒悟了。
偷税漏税的事，他只告诉过张倩。
如果不是张倩跟别人说，方柏这个外人怎么可能知道。
艹他麻的还养了小白脸，怪不得啊！
王恒力越想越气，想立刻去找张倩对质。
方柏对王恒力的想法都把握在心里，冷笑一下：“怎么，你现在就想去找张倩对质呀，说你蠢就是蠢！”
“是是是，方兄弟骂得对，打得好，直指人心，这下子让我清醒了。”王恒力脑子已经糊涂了，总感觉方柏骂他真骂对了，一下子把他打醒了，开始还真以为方柏想打他呢。
方柏告诉他张倩养小情人及准备一起要挟他的事，应该感谢他才对。
如果方柏温和地告诉他，估计自己也不相信，这么一想，王恒力感觉方柏这个人非常不简单，做事有魄力，抛开他以前打工的身份。
这种事，正如方柏所说，想调查也简单。
王恒力对方柏一下子猜透他的想法很佩服，自嘲道：
“我他麻的真蠢，想不到被那小妖精给迷住了！”
“男人好色不正常嘛，这不怪不了你，只是你倒霉而已，碰上这种不知足的女人。”
“是，方兄弟说的对，他麻的，想搞我，一定让她好看！”王恒力难得碰上志同道合的人，马上换一副和颜悦色笑道，“我现在脑子一片糊涂，真不知如何办了，方兄弟你说咋办好呀？”
第7章 骑摩托车了不起呀！（求收藏投资）
比如收购电子洋垃圾。
老外也爱环保，把自己不好处理的固体垃圾如废纸、旧衣服、电子产品等垃圾转移到其他国家，只要支付运输费用就行。
这些洋垃圾正好解决了桦国原材料紧缺的问题，国内就允许进口，哪怕这些垃圾含有大量的病菌和污染，直到2018年初才正式实行禁止进口洋垃圾，打破了发达国家依靠我国来对自家垃圾进行消化的“美梦”。
方柏具有分析设备和电子产品故障的能力，洋垃圾检漏非常适合他。
当然，他没有能力搞到第一手洋垃圾，但以低价购买处理分类好的电子洋垃圾非常容易，也许能在上面赚大钱。
不过，他目前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暂时没有时间去搞洋垃圾。
方柏还有一些赚钱的路子，比如收购二手设备翻新卖也是可以的，单价高，利润空间大，资金流转快，当然想捡漏不是那么容易。
但可以试一试，反正没啥试错成本。
除此之外，他也可以利用前世的经验做阀门二道贩子。
赚钱的路子的确很多，以上三个都算是暴利路子，花费时间不多，比较适合方柏。
未来如何，也许计划赶不上变化，先做好眼前再说，不可好高骛远。
说到租房，方柏主要有两点要求。
首先要离复读的学校近，而且能方便出校园处理生意上的事，生意和学习都能兼顾。
其次学校的老师教学水平不能太差，当他有学习问题时，至少老师有足够的水平能帮他解答问题。
能满足这两点的高中有欧北一中，二中和黄园中学。
以他的高考成绩，都能进这三个高中复读。
而像市区的重点高中，如果不砸钱或没关系，那就很难进去了。
方柏没打算进重点高中，管理太严了，不适合他。
他之前在欧北一中上学，比较熟悉里面的老师，首选这个学校。
坐人力三轮车来到欧北一中附近，开始找那种偏街的楼房，一楼可以摆放设备，二楼能居住。
一眼望去，这类偏街房子大多用来当做小作坊，极少做商铺。
这年头找房子也不方便，主要还是通信不方便。
方柏花了几毛钱买了一包红塔山香烟和一盒火柴，踏上寻找租房之路。
逛了一个多小时，发现空房子不多，都不符合他的要求。
“出租:两层楼房，占地面积75平方，建筑面积160平方，简单装修，年付500块，位置:金塔路239号”
“廉价平房出租，建筑面积95平方，半年一付，年租金180块，位置：金塔路58号……”
……
价格从年租几十块钱到两三千都有。
这年头房子很便宜，但公寓楼却很少。
今年5月份，温城第一栋公寓楼，即黎明侨村16幢236套共24439㎡公寓竣工、交付，房价为1850元/㎡、1600元/㎡、1250元/㎡三等，这个价格在这个年头是极高的，比申城帝都都要高，这个信息是方柏在报纸上看到的。
住宅楼也少，像刚竣工的温迪锦园均价才一千五。
到了2000年，温城新房房价也才两三千一平；
在2001年时，温城开始出现炒房团，全国炒房团也是从这里兴起。
到了2003年，温城房价接近一万，全国数一数二，申城都没这么高，然后温城炒房团开始转向申城。
当然，如今的私房还是很便宜，几百块钱一平方，但极少出售。
租金贵主要是小作坊太多了，供不应求。
转了两个多小时，方柏找了一栋占地面积70平方的二层楼，5米开间，深14米，简单装修，当然没有贴瓷砖，有卫生间，已经装好水电，年租360块。
位置就在瓯北一中南门附近，符合方柏的要求。
他也懒得再找了，这年头找房子真的很麻烦，附近符合他要求的就这一处，勉勉强强，再远一些方柏就不想租了。
找到房东，看下房子，感觉差不多后就签租，记录下水电表后给年租金，谈好年租不用押金，拿到钥匙。
忙完房子，时间已经下午三点钟。
走到十字路口，看到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坐在摩托车上显摆。
这个年轻人的西服袖口商标还没剪掉，在这个年代，西服袖口的商标不剪是时髦的标志。
如今能有一辆摩托车和三十年后开着奔驰法拉利差不多，所以这个土豪小伙一副很拽的样子，方柏很想飞踹他一脚。
“麻的，骑摩托车了不起呀！”
“哥BBA都有过！”
方柏忍不住吐槽，又不得不承认现在有摩托车真是了不起，至少他目前买不起。
在这个年代，方柏体验到没有交通工具的麻烦与不便，他想买一辆自行车，老是坐人力三轮车支出也不少，主要还是不方便。
打个人力三轮车，来到二手自行车市场，大概看了下，他发现不少车是没锁和没车牌号的，而且这年头大多数人不舍得卖自己的车，他感觉是小偷盗来卖给二手车商的。
“小兄弟，这车八成新，只要90块，很实惠的！”
“老板，我再看看。”
方柏转了一圈，感觉买这种极有车简直是助长偷盗市场风，最终还是没买，离开了二手市场，想省钱的打算就落空了。
来到百货大楼，花了265块买了一辆26寸自行车和一条橡胶绑带。
买车的时候，还需要提供身份证明，登记车牌号码和注册身份证，方柏拿到了一个蓝色小本子。
要是早些年，购买自行车还需要自行车票或工业券。
有些省份，如今可能还没取消这个制度。
拿着小本子，方柏感觉有点像买了一辆汽车。
方柏把行李绑在车后座上，骑着新车，感觉到不一样的快乐。
“还是骑自行车爽，可以健身，环保节能，而且可以直接感受到大自然的空气，不像汽车那样还要打开车窗那么麻烦。”
他边骑边想着，往着家的方向骑去。
离开县城，路过的村子周围是梯田和连绵不断的青山，清澈的小溪穿过村庄，流淌着悠闲的水声。
田间的劳作声、牲畜的呼啸声、农具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乡村音乐。
骑了大约半个小时，方柏感觉屁股被磨得有些不舒服，特别是农村那坑坑洼洼的泥路不是那么好走。
右手握车把还是有些不方便，使不上力。
时不时地一阵风席卷而来，带着土黄色的沙尘，弄得方柏身上沾了不少灰尘。
“哎，还是有汽车好呀！”
“TMD，这该死的泥路，要是下雨天，沾泥巴就烦死咯。”
吐槽归吐槽，方柏骑着车，路上碰上不少行人，他们走路，或坐马车。
看到这，方柏又感觉有辆自行车也不错了，按了下车铃，“铃铃铃”响，清脆、轻快、悦耳。
路过的村民看到一个年轻人骑着新车，有些人向他背影吐了一口唾沫：“有新车了不起呀！”
第8章 家家有本难念经
方柏不知道别人看他骑新车的想法，反正他是挺嗨的。
离家越来越近，近乡怯情，有些怀念家的样子。
“咦，那不是方石的儿子吗？与他同在一个阀门厂上班的村民说他被机器剪断了三根手指，哎，年纪轻轻的，真够惨的。”
“是的呀，以后找工作娶老婆难咯，真够倒霉的。”
“他这是借谁的车骑呀，新车呀。”
路上不少村民看到方柏就投去怜悯的目光，直接八卦起来了。
方柏骑车速度并不快，听到了不少话，没有说什么，上辈子早已习惯了。
况且这些村民也说得没错，中三指断了右手用不上力气，就代表着很难混口饭吃。
在离家还有百来米的时候，碰上邻居二婶，也是向方柏打招呼，方柏只好刹车停下来与她说话。
“方柏，你出院了呀。”
“嗯，刚刚出院回来。”
“哦，你这事闹的，将来有什么打算呀？”
“走一步算一步呗，呵呵。”方柏笑了笑，敷衍回答，若说复读，人家觉得他可能读不起。
若说做生意，岂不是被人笑话，弄不好没过几小时全村人都知道他不知天高地厚，还做生意！
“那可不行呀，可以干点轻松的工作，多存点钱，早点娶老婆。你看，村里三十多没结婚的可不少，你别跟他们凑热闹咧。”
方柏依然一副笑脸，现在只要过了三十岁还没结婚，就被村里人批评脑子有问题，但过了三十年后，村里30岁以上没结婚的光棍多得去了。
聊了一会，然后继续骑车回家。
从村民对他的态度来看，都不看好他这未来，基本被判死刑了。
村里凡有点新鲜事，很快在村里传开，在村头榕树下聚集唠嗑的那些老太婆老大爷个个都是宣传积极分子，都能把他家的事里外扒个精光。
离家越来越近，接下来的路狭窄而弯曲，被牛车糟蹋过的路一层层沟壑，骑车不太方便，方柏只好下车推着行走。
碰上几个背着农具，刚从田间耕作回来的村民，也有不少小孩，大多都认识，打声招呼下。
“柏哥，听村里人说你手断了，不能干活了，不能娶媳妇了，是真的吗？”有个五六岁的小孩看到方柏，跟在他车屁股死追着问，小孩说话可没顾及那么多，想问啥就问啥，让方柏略尴尬。
“呃，是手指断了，已经接好了，不是手断，谁臭嘴巴胡说的。”
看到方柏生气，小屁孩多看了一眼他的手，然后才跑开，向几个小伙伴喊道：“柏哥是手指断了，不是手断了，我看得清清楚楚。”
听到小屁孩这么喊，方柏苦笑一下，继续往家里方向走。
方柏的村建在山脚下，村里的房屋多为砖木结构，红墙黛瓦，简朴而温馨。
在这个年代，农村盖楼房还是比较稀罕，但在江南省农村，普遍民富，农村盖楼房比较普遍，楼板大多是预制板。
可以说，在方柏村上，六七成农村家庭已经盖了楼房，大多是最近几年盖起来的。
不过，他家没钱盖楼房。
方柏的家主要是三间向南瓦房，两间偏房。
父母占一个卧室，中屋是中堂，也是客厅，另外一间卧室方柏和妹妹共住，每人一张床。
偏房是厨房和浴室，非常简陋，特别是浴室，下雨屋内嘀嗒嘀嗒的，而且还没安装电灯，要洗澡的话得趁早。
房前有一片一分菜地，种些时令蔬菜。
方柏刚把自行车停在中堂前，妹妹方婷婷在卧室看书看到屋外有声音，出门一看，看到是哥哥，一脸高兴。
她在瓯北一中寄校读初二，昨天下午从学校回来，明天周日再回学校。
“老哥，你出院回来啦，我本来想去医院看你，妈说你已经出院了，不用去了。”她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我昨天回家听村里人说才知道这回事，可把我吓坏了。”
方婷婷边说边检查哥哥的双手，看到哥哥右中三指那明显的伤疤，眼泪就忍不住流下来了：“哥，现在还疼不疼吗？”
方柏摸下比他矮一个头的脑袋瓜，再看看她那身材瘦弱得台风刮一下就能吹倒似的，内心也不是啥好滋味。
妹妹虽然大大咧咧，但成绩还不错，考上一所二本师范大学，出来当了老师。
他结婚的时候，妹妹开心得像一朵绽放的花朵，全村哪里都是她的笑声。对她来说，哥哥能娶一个漂亮又有文化的嫂子，能让她感到非常自豪。
后来，知道侄子和嫂子先后离去，她自己也很悲痛，看到哥哥悲痛哽咽得无法哭泣，抱着哥哥哭得稀里哗啦。
在她的眼里，哥哥就是家里的精神支柱，牺牲自己没有复读，打工挣钱供她上学，她感觉自己欠哥哥太多了，只是自己那性格，没啥本事，一直都抱有愧疚。
方柏浑浑噩噩那几年时间，妹妹少了以往的欢快和活力，尽力帮助他恢复斗志。
抛开往事，方柏温和笑了笑：“不疼了，已经康复了，别担心，爸妈在吗？”
“爸在，妈刚出门没多久，说要去二伯母家，咦，这车谁的呀？这么新，哥你不会是……”方婷婷擦干眼泪，转为惊讶。
“滚，这是我买的。”方柏白了妹妹一眼，骂咧咧道，“你能不能往好的方向想呀。”
他不打算隐瞒车子的事，毕竟有车方便一些，自己可以用，家人也可以用。
他打算跟家人说从老板那里要回一千块赔偿再加工资，打算先给家人八百块应急，自己留点钱做打算。
剩余那些钱，方柏不打算说，买设备要花三千，租房子又花去360块，还会有一些未知支出，自己得留点资金作周转，等自己赚到钱后再弥补家人就行了，不差个把月时间。
方柏现在用钱都要计划好，恨不得一块钱掰成两块用。
“啊，你哪来的钱呀？”
“抢银行呀，幸好你哥跑得快。”
“切，不说拉倒，晚上妈问你，还不是老实交代，你能逃过老妈的针扎么。”
“呵呵，我记得前年，某人调皮做坏事，手被针扎得哭得稀里哗啦，躲在床角说不要不要的……”
“呀，不准说，不准说！”听到糗事，妹妹害羞得赶紧捂住哥哥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方柏被逗得哈哈笑，推开她的小手，擦了一下嘴，嫌弃说道：“你手脏死了，上厕所没洗手呀。”
“嘿嘿，竟然被你发现了。”方婷婷开玩笑道。
“恶心，说正经点，妈去二伯母家干嘛？”方柏有些好奇母亲这个时候去二伯母家，但大概能猜测到，多半是去借钱为他复读。
二伯母有钱也不会借给他们，前世他出事故，父亲去借也没借成。
方柏对他二伯和伯母一家太熟悉不过了，两家人矛盾不少，主要是爷爷奶奶老人偏爱造成的。
他爷爷有四个孩子，大伯、四伯夭折，方柏父亲排第三。
二伯方磊比方柏父亲方石大五岁，学习成绩比较好，爷爷奶奶全力支助，对老三疼爱一般，当年取名为了省事，直接从二伯名字中取。
爷爷让方柏父亲放弃学业帮挣工分支援老二上学，后来二伯考上中专，当年能考上中专很厉害，只是二伯毕业分配工作后却看不起务农的老三。
方柏母亲嫁过来后，一直念叨这件事，跟爷爷奶奶吵过，说老人做事不公平，当年二伯读中专就算了，连她结婚分家都不公，啥都没有。
这些年，方柏母亲一直有怨气，不想跟二伯一家交往，人家也不想跟他们有交际。
这几年，方柏母亲在永加中学做后勤工，碰上在学校当老师的二伯母只好硬着头皮打招呼。
现在孩子大了，方柏母亲实在迫不得已，能借的亲戚都借了，只好皱眉头上门求助，希望他二伯母忘记过去的事，看在孩子分上帮助一下。
如果方柏母亲真上门借钱，多半要吃闭门羹。
到了2010年左右，方柏老家搞开发，拆迁分了不少钱，二伯和二伯母又跳出来，说应该有他们一份。
当时方柏母亲就开骂：“八几年生产大队分耕地，跟你们城里人就没有关系！”
没拿到方柏家的，还在世的奶奶却把老头子和她那份拆迁款给二伯家。
不过，方柏母亲也懒得计较了，说不定骂两句老人就入土了，何况这些年和老人关系不好不差。
方柏对这些事情印象比较深，这并不是他家的特产，而是不少家庭的情况。
谈不上恨爷爷奶奶和二伯一家，就是对他们很冷淡，无所谓，大家各过各的。
哎，家家都有难念的经。
“我不知道，你问爸吧。”
兄妹说话，在厨房忙碌的父亲听到说话声音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儿子推着新车回来，也很惊讶，但他更关心儿子的手，仔细观察了下，看儿子说不在意心就宽慰了，还有些内疚，如果不是家里穷，儿子也不会去工厂打工。
“你妈去你二伯母家，说找你二伯母说你复读的事，希望你能在永加中学复读，毕竟能在那里复读，师资不错，考上大学更容易一些。”
“找她有啥用，我已经打算在瓯北一中读了。”方柏眉头一皱说道。
永加中学属于重点高中，比瓯北一中好不少，他当年没考上。
“我也讲了，你妈非不信，就想试一试。”方石叹了口气，他还向他哥借钱，结果没借到，还被他嫂子讽刺了一番，说自己儿子读书也没啥钱，两三百块也拿不出来，只是这话他不打算跟儿子说。
“我去一趟吧，让妈别折腾了。”方柏说完后，调过车头，迅速上车离开，也不管那坎坷不平的路。
方石看着儿子离开，也来不及劝说了。
不过，还是希望儿子能够赶上，免得被他嫂子唠叨一番。
看到儿子离开，方石打算去买点猪肉回来，今晚做道荤道给孩子尝尝。
第9章 我也希望你不要介意
永加中学位于方柏家北面，约有四五公里路程，骑车十几分钟就能到。
方柏回来时，单手骑车，要多潇洒就有多潇洒；
这一次赶去永中，右手不得不搭上车把，双腿轮起来，风风火火冲去。
他知道伯母家，十多分钟后，来到永中教职工区域。
今天是周末，学校开放，门卫看他模样不像是混混就放他进去了，再加上教工宿舍区管理本来就不严，与教学区分开管理。
2栋1单元，302室，这是他伯母的家。
方柏刚上2楼，就听到他母亲与伯母在说话了。
看到母亲站在门口，方柏就有一股火气，这伯母连门都不请她进屋里坐。
他母亲在学校做后勤工，极少来探访她家。
伯母平时在学校碰到母亲从来不理睬母亲，就怕同事知道有个亲戚在学校当后勤丢她脸。
“方柏这孩子我是清楚的，高考分数离本科线差一大截，以他目前的情况，复读也难考得上本科。
我们学校对复读生有严格的要求，像方柏这种情况是不收的，这点我没办法帮你。
现在打工把自己手指弄断了，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送他去打工，还不如送他随便读个职业学校有个技术好点。”
陈霞管复读班，方柏的成绩勉勉强强，但复读考上本科也不是那么容易。
这种穷亲戚真是烦透了，如果成绩非常好的话，她倒不在乎这点，班里多一名重点大学生，看在奖金份上她还能勉为其难收下他。
这成绩差不说，都断手指成残疾人了还想复读，自己都认不清自己是命贱，还苦苦挣扎个什么鬼，被人知道他们是亲戚关系还还害她被人指指点点，影响她在学校的名声。
“嫂子，阿柏学习很努力的，他说有信心考上大学。”
“年纪轻轻就喜欢吹牛，反正以我的补考经验，他考上的概率是非常低。
你看小海，今年就考上了申城工业大学，也是很不错的本科，要是努力点，或者复读的话，说不定交大都有希望了。”
这年头考上本科都不容易，申城工业大学也是一所非常不错的本科，陈霞很喜欢在他的复读学生面前凡尔赛“我儿子就是太贪玩了，才考上工大，要不交大有希望了，我希望你们努力一点，不要像我那不争气的儿子”。
“实在没法，那只能去其它学校复读了，嫂子能不能借点钱，明年还。”刘凤清脸上发愁，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哎呀，碰不上时候呀，二弟昨天还来了问过，我们现在真没法呀，小海刚上大学，我们还欠了一笔债。”陈霞眉头紧皱，摇头叹气表示无奈。
她钱放银行都还有利息赚，借给他？！
哼，能不能拿回来都是个问题。
站在二楼楼梯的方柏听到两人对话心里颇不是滋味，就算不想借，也会问需要多少，最终抹不开兄弟面子借少点，而不是问都没问借多少就直接拒绝。
方柏清楚他伯母为人，也没指望她能借钱，直接走上去跟母亲说：“妈，不用借，我已经定好在瓯北一中复读了。”
“阿柏，你怎么来了？”
方柏母亲看到儿子有些惊讶。
“咦，方柏也来了呀，我刚才所说可是掏心话，你堂哥今年刚考上申城工业大学，在大城市读书花钱可大了，我们还欠了一屁股债。
如果能借，你爸昨天来，我们就借了。”
方柏没有回应，只是笑了下，直接拉母亲走。
伯母看他方柏这样，唠叨着这孩子一点不懂礼貌，见长辈都不打招呼的，暗骂这种孩子就算考上大学，也不会有什么好出息。
到了楼下，母亲一脸丧气：“阿柏，妈会给你借到钱的，你安心复习就好。”
“妈，我刚才说了，不要求那婆娘。”
“你这孩子，说话怪里怪气的，再说她也是你伯母呀。”
“人家可不认我们这种穷亲戚，以后你在学校别给她好脸色，我们不求她什么，这么多年过去，除了讽刺挖苦，你见人家帮助过我们嘛。
我刚才说了，我已经解决钱的问题了。”
“你哪里来的钱？”
“找老板要赔偿的，有一千多，再加上我干活的那两个月工资，除去买辆自行车，暂时够用了。”
方柏不敢说五千，主要是不能让父母担忧，一千多赔偿还在合理范围内，多了的话，父母觉得他真干坏事了。
“你老板怎么同意补偿你钱？有那么好心？”
刘凤清有些不相信，但她儿子一般不说谎，信了五分。
“回家再说吧，一会儿天就黑不好骑车了。”
两人来到自行车棚，母亲看到儿子打开一辆新自行车的锁，看来拿到补偿金多半是真的。
她自己也打开自行车锁，骑上车和儿子回家。
回家路上，方柏心情颇为复杂，想不到碰上这种糟心事。
就算没钱，宁愿乞讨，也不要向他伯母家借钱。
复读的事，自己得努力点，要不考得不好，又被人家讽刺一回，还影响自己上学计划。
有些亲戚，可不希望别人比自己过得好。
你若过得不好，巴不得多踩你一脚，落井下石，更别提帮你。
活了那么多年，方柏对这种事看得比较淡。
对他来说，只要自己过得好就行，生活是自己的，并不是过给别人看。
但实际上，他还有家人，避免不了世俗，自己过得不好父母就被人笑话，被人看不起。
将近六点钟时，方柏和母亲回到家里，父亲也刚从外面回来，说村里的猪肉不新鲜了，跑到镇上去买了半斤猪肉。
方柏闻言，想不到父亲为了买半斤猪肉，来回走了几十分钟的路，一股辛酸味涌进心头。
快要炒菜的时候，方石走出厨房，递给方柏一个500毫升装的空酒瓶和一块钱：“阿柏，家里没酱油了，盐也快用光了，到村小卖部打斤酱油和一包细盐。”
“好勒。”
方柏愣了一下，笑呵呵接过空瓶子和钱，往印象中的小卖部走去。
走到半路的时候，如果不是看酒瓶上还有一丁点酱油，他都不记得是打酱油还是打醋了。
小卖部在村中位置，走了几分钟才到。
瓦房盖的小卖部，屋内可卖的商品仅有二三十样，全是家庭生活用品，从镇上供销社进货卖的。
“三公，打一斤酱油。”
方柏把瓶子放在柜台上，向坐在长板凳上的一个年龄六十多的秃头老人喊道。
村里年轻一辈都是这么称呼这老人，与方柏家没有什么亲戚关系。
“好噶。”
散装酱油放在大瓦缸里，三公笑呵呵打开瓦缸盖子，一股酱香味飘荡在屋里。
然后打开空酒瓶盖子，用竹提子把酱油从缸里舀出来，再通过漏斗把酱油倒到空瓶子中，一提就是一斤，差不多装满空瓶子。
方柏也不知道有没有一斤，反正三公不可能称的，一斤只是本地叫法，你说打一瓶，人家还是给你装一提。
你要是说买九两，纯粹是找茬。
他打酱油的一会儿，在店里闲聊的几个村民往他手上多看了几眼，方柏也理解，如果是别人受伤，他也会好奇心多眼几眼。
一斤酱油要五毛钱，方柏付完钱提着一瓶酱油，刚走出小卖部几步，还真忘记买盐了，又走回店里买了一袋盐。
他还记得以前，父母让他到店里买生活用品，出门前都要叮嘱他两三次，结果他回到家里还是买漏了，经常跑两趟路。
方柏走回小卖部时，就听到店里的村民在议论他的手，基本是说他往后赚钱难，要打一辈子光棍，甚至有人说他家人怎么样怎么样。
看到方柏返回买盐，还被他听见了，刚刚还高谈阔论地村民们尴尬地互相看看，没再吭声。
“我们讲的也是事实，希望你不要太介意，年轻人要大度。”一口黄牙的老头子卷起土烟，跷着二郎腿，似笑非笑。
“咳，你说的哪里话呀，你老光棍都几十年了，多年积蓄娶的媳妇跟人跑了，养了十多年的孩子还不是自己亲生的，比起你，咱还介意啥呀。”
方柏边笑边说买好盐，人畜无害向这老七公说，“我也希望你不要介意。”
如果只是说他，方柏也不至于生气，但评到他家人去，他就不客气了，况且不是同一个大队的村民，前世这老头可没少咒他。
呵呵，
真爱踩着人家伤口上撒盐，他就敢在对方疮口上泼硫酸！
有仇，当场就报。
过夜，那都变馊了。
“诶，你这小兔崽子骂人咧，真没教养，你爸妈咋个教你的。”老七公立马粗了脖颈子，红了眼，一副要冲上来打方栢！
“老七公，人老了要大度，不要跟我们这些小辈计较哈，况且我讲的也是事实。”
方柏说完后，赶紧离开小卖部，要不然这个一口黄牙的老头子喷他一脸口水，晚上哪还有胃口吃饭，吃亏的还是他。
“算了算了，老七，他说的也是事实，别跟小辈见识。”屋里一些人拉住老头，免得他真跑去打人，一些人也幸灾乐祸嘲笑他。
那头子听到方柏这么骂他，又被屋里的笑他，感觉很没面子，从地上拿起自己的拖鞋往走到门口的方柏扔去。
只是，方柏有灵性地屁股一扭，鞋子蹦跳了几下，最终翻滚插到一堆牛粪上，气得老头子满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
走在回家路上的方柏，一想到那老头子的生气模样，像个小孩一样乐哈哈。
第10章 金手指食指的作用
回到家里，方柏把酱油盐交给父亲，剩下的一毛钱塞到他裤兜里。
一家人准备饭菜，一碟清炒莴笋加点肉片、一大碗西红柿蛋汤，再加一个咸菜。
方石看到孩子回来，临时去买猪肉，平时哪有这么舍得花钱买肉。
方柏专挑莴笋不吃肉，他是对吃肉没啥兴趣。
母亲看他光吃青菜，帮他夹了两块肉片：“多吃点，好好补身体。”
“妈，我现在对吃肉不感兴趣，在医院补够了。
爸妈都辛苦了，赚钱不容易，小妹营养不良，你们多吃点吧，不用给我夹。”
父母听到儿子的话，怔了一下，平时孩子从来没说过这些话，如今一听，感到很欣慰，也许经过事故一事，真正长大了。
方石努了下嘴，叹气道：“哎，爸没啥用，赚不到钱。”
“爸，我没怪你，你们把我们养大已经不容易了，现在哪家都是这么难的。
放心吧，我们会好起来的，保证天天吃肉吃到腻。”方柏把饭嚼下去，笑呵呵说，用脚踢了一下妹妹脚。
这臭丫头，平时多机灵的，光顾着美食了。
妹妹怔了一下，但很快机灵起来：“哥说的对，爸妈已经很辛苦了，我们会好起来的。”
一脸堆笑，连她自己都有点不相信，真的能天天吃到肉，还吃到腻？
哥，你真会开玩笑。
不过，她年龄虽小，也懂得哥哥是安慰父母，只能附和着。
“嗯，会好起来的。”
方石本想安慰孩子，结果被反安慰，欣慰地笑了笑。
吃过饭后，方柏才说起他伯父和伯母家的事。
“爸，妈，少与二伯家来往，一看到我这落难，人家避得远远的，还怕把霉气传给他们。”
“你这孩子，说话怎么阴里怪气的。”
“我可没说错什么，我们热脸贴冷屁股，还被人看不起。”
方柏直言，方石被孩子如此说，心里的确有些不舒服，但也没说错。
看到父母沉默了，方柏从带回来的包里拿出80张十元钞票：“我找老板要的赔偿，花了二百多买了辆自行车，方便出行。”
父亲瞪大眼，有些不相信：“你们老板这么好？
温城老板可是有些抠门哦。”
今天看到儿子骑新车回来，还以为是借的呢，还没来得及问清楚。
妹妹和母亲也在一旁，好奇他是如何拿到钱的。
“还行吧，跟他讲了一些法律知识，要不人家哪里这么痛快。”方柏撇了下嘴笑道，“放心吧，正儿八经拿到钱。”
他这么一说，一家人就放心了，就怕他走黑道。
“哈哈，读书还是有用的。”
方石欣喜接过钱，数了一下，留下六百块，然后把两百块推给儿子，“我儿子也长大了，懂得赚钱不容易，这两百你存着吧，复读得买资料吧。”
“我手头还有一百多，足够生活费了，我已经打算到瓯北一中复读，那里复读不用钱，爸你先应急吧。”方柏说道，实际上，他还有1200元左右，但花得也快。
“那好，咱父子俩就不矫情了。”
方石痛快收下这八百块，还是怕儿子冲动乱花钱，刚刚拿到钱，就买了一辆自行车。
买这么个大件，也不跟家里人商量一下，方石心里是有些不满意的。
方柏和家人聊了大半个小时，然后热水洗澡。
这年头没有热水器，只能烧柴火热水。
方柏烧好水后，勺三分之一桶铁桶热水，拎到简陋的浴室，然后从水缸里面勺冷水冲热水，用手感受下水温差不多就行。
简单一桶温水，洗澡用水得节省一点，要不还没冲走泡沫，温水就没了就尴尬了。
关好简陋的浴室木门，开始洗澡。
方柏通过浴室顶的漏洞，看到星空璀璨，也感受到清风徐徐吹进浴室，让他抖擞了下。
洗完澡，再另外拿热水在院子里洗头发，母亲给他拿干手巾擦头发。
折腾完后，方柏坐在屋檐灯光下，感受农村的宁静和凉风。
这个年代，睡得早起得早，可不像后世那样，抱着手机玩到三更半夜还不想睡，第二天清晨起不了床，整个早上浑浑噩噩，脑袋发昏。
方柏断指这件事，让父母多了一些忧愁。
他记得以前，父母吃完晚餐后，经常到邻居家看电视剧的。
他家有一台14寸的黑白电视，但现在已经流行彩电了。
当然，能够买得起彩电的家庭也不多，购买力相当于后世买一辆小轿车。
这年代可看的电视剧也不多，《西游记》在1986年播出，重播了不知多少遍，陪伴了无数70后和80后。
每到假期时，方柏和妹妹就霸占了家里的黑白电视，看《西游记》重播，至少看了三遍。
坐了一会，方柏回屋里整理旧书。
他在医院测试过金手指的功能，右手食指触摸过的报刊杂志书本功能才生效。
他拿报纸来测试，一会后，他大概看了一百字。
然后，闭目回忆。
方柏当时大概能背下前面三四十个字，后面的内容是比较清晰，但背不出来。
他如今的记忆力和理解能力，是融合当前18岁和上辈子的阅历和能力。
如果仅仅灵魂穿越，他上辈子几十岁的记忆力已经衰退了，很难记得住语句和公式，看一遍就想背下前面二三十个字，那不可能。
不过，他几十岁时的理解能力，当然比年轻时要强一些。
如此状况，让他复读的话，不必从初中开始掌握知识，依然保持着高考完后的记忆能力，还拥有上辈子的阅历。
再让他做模拟试卷，阅读理解能力要强许多。
方柏对比一下获得金手指前的记忆能力，感觉被加强得很明显。
睁开眼，再看一遍。
再回忆一下，发现能背下前面五六十个字。
多看几遍后，差不多能背下来了。
当然，过段时间后还能回忆多少就难说了。
但不管怎么样，这个记忆力和理解能力临时加强一倍，就让方柏当时非常惊喜了。
哪怕不是永久增强，但综合学习能力提升不仅仅是一倍。
比如有些英语单词，不管你怎么样死背都背不下；
有些公式，不管老师如何解释都很难理解，甚至理解不透。
这相当于设置了一个学习门槛，能力达到了，学习事半功倍。
也可以理解为，把一个人的部分智商临时提升了。
所以，方柏对复读更有信心。
睡前的时候，方柏跟父母说明要到瓯北一中报到了。
这段时间，方柏晚上就不回家了，每天来回跑太折腾了，他晚上争分夺秒复习，而且家里看书也不方便。
另一方面，这让父母少些麻烦，等自己赚多点钱了，方柏再告诉父母自己赚钱的事，到那时候更有说服力让父母做点生意，哪怕做点小生意都比打工强。
温城人做生意，就喜欢上阵父子兵，所以江南省大多企业都是家族企业。
方柏做生意，不可能撇开家人单干，那太累了，家人能帮上一些更好。
这天晚上，方柏整理好旧书和行李后，九点多钟就休息了，难得睡个安稳觉。
还做了一个美梦，家里建起了大别墅，家人过上好日子。
第11章 生活不易，钱不好赚
方柏迷迷糊糊听到鸡鸣，看到天还黑又继续睡。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渐渐亮了起来，晨光洒在宁静的村庄上。
天一亮，方柏眼睛自然睁开了，起床伸了一个懒腰。
不紧不慢刷牙漱口，冰凉的井水瞬间让他精神满满。
打开高压锅，发现煮有白米粥，还热乎着，刚好配咸菜，方柏感觉挺好的，不用那么赶吃早餐，这很难得。
热粥下肚，感觉暖暖的。
看下时间，已经早上八点多，父母已经不在家，多半已经出门了，父亲多半是去打零工，母亲骑车送妹妹回学校，觉得能省点车费也是不错的。
方柏背了一会英语短句，然后把昨晚收拾好的行李绑在车架上，才骑车离开家。
他现在争分夺秒学习，如果明年考不上985大学，那还得复读一年，他肯定不愿意。
所以，高考前以学习为主，赚钱为次。
等高考过后，再以赚钱为主。
当然，也不能错过赚钱的机会，他必须在明年年底之前赚够起步资金，否则错过赚大钱的机会。
半个小时后，方柏来到租房，把包裹放到二楼。
骑车就有点不好，路不好风稍微大点就黄沙弥漫，黏了一身灰尘。
后世长时间开惯汽车了，没车真不习惯。
很久没骑车，昨天刚骑车时还感觉新鲜，今天再骑车就感觉是痛苦了，屁股尾锥处摩擦得有些疼。
方柏把清理一下身上灰尘，然后到银行排队提款，再次来到恒力公司。
方柏把三千块钱交给王恒力，签下交易合同。
“王总，还得麻烦你安排叉车帮我送下设备到我地方，就在附近，用你公司的五吨叉车就行。”方柏早有计划，设备就净重3.5吨，并没有拆成零部件，拆散了自己也不好装。
他自己租房内可没有5吨行吊，用货车运输的话没叉车卸货可麻烦死了，那得临时租才行，又是一笔支出。
如果不搬走设备就直接维修，王恒力和车间工人肯定知道他是如何维修的，方柏可不愿意他们看到。
设备搬走后，在王恒力这边卖不到想要的价格，方柏还可以卖给其他人。
当然，搬设备的确太折腾了。
“这没问题，我跟厂长交代一下，你这就不打算过来帮忙吗？跑业务还是挺赚钱的。”王恒力还是比较看重方柏这种做事灵活的年轻人。
“多谢王总好意，我最近另有打算。”方柏想过跑业务这种赚提成的路子，也许对别人来说很难，但对有金手指的他来说并不难，就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不过，他可不乐意为人打工。
另外，小订单提成没多少钱。
超大订单也轮不到方柏，所以这路子对方柏来说并不适合。
“行，想好了随时欢迎。”
“王总，新设备定好了吗？”
“还没呢，现在新设备不好买，等的时间比较长，真够头痛的。”
两人边走边说，来到一楼的车间办公室，王恒力跟厂长马景森交代一下，让他安排车送设备，交代完就离开了。
十几分钟后，5吨叉车到钻床旁边，方柏亲自调好起叉开档距离，才让叉车师傅叉设备，叉起来后，再用吊绳拴好设备上端，免得设备倾倒。
正常情况下，起叉都有一定倾斜角度的，经验丰富的司机下坡都是倒开车，方柏就怕叉车司机没啥经验，路也不算近，中途设备倒下就弄坏了。
周围人看到方柏绑设备就觉得多余，但方柏觉得该做的还是做，设备是自己的，真要坏了那三千块本钱就打水漂了。
检查好运输安全后，方柏发现钻床工位旁边的钻具以及活动扳手、老虎钳、内六角扳手等工具，直接盯上了，希望能顺手捞走。
要是没有工具，他还得另外花几十块钱买一套，要不没法拆装设备。
“马总，还有一套钻具和维修工具，这些是搭配的，帮我装上。”
马景森瞪大了眼：“买设备还送钻具和工具？”
“要不你去问王总吧，有些工具本来就是买这台设备配送的，没让你配送其它。”
马景森犹豫了下，点点头就同意了，的确值不了啥钱。
方柏亲自挑一套最新的钻具和工具扔到叉车上，才让叉车师傅开车，他骑车在前面带路。
出了工厂大门，方柏递给叉车师傅一包清凉台香烟，让他悠着点开，有些路不太好走。
方柏跟王恒力说距离不远，其实还是有两三公里，对行驶速度不算快的叉车来说，又托着设备，距离还是挺远的，要是王恒力知道估计要唠叨一下。
叉车师傅拿到一包烟，乐呵呵地开着车，听到目标地有点远，但看在烟的份上也无所谓了，反正这是老板交代过的，烧的不是自己油钱。
况且，今天周日，上午就比较闲，下午就休息了。
约十几分钟后，叉车终于到达方柏租借的房子。
方柏打开房门，让师傅把设备放到指定位置，方便插电和维修。
“方老板，没事的话我就走了哦。”
“嗯，没啥事了。”
“好的，再见。”
“嗯，说不定很快会再见的，哈哈。”
叉车师傅不明方柏这话啥意思，向他挥下手，启动叉车，一手吸烟一手握着方向盘驶着叉车回公司。
接下来，方柏接线，通电确认设备没问题后才关电。
折腾完这件事，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中午吃顿饭，休息一会，然后去买需要维护的配件和工具。
在温城，买设备配件还能找得到。
若是换到中西部城市，在这个年代，想找到合适的轴承可困难了。
这年代机械制造技术比较落后，哪怕是标准件的轴承并不便宜。
方柏不怕贵，最怕找不到。
最终在一家叫“多多五金店”找到合适的6008深沟球轴承，和老板一番砍价后，花了45块钱买了一套。
到另外一家店，买了一桶5升装的46号抗磨液压油，花了14.5块钱。
骑车回到租房，换衣服，戴上塑胶手套，先把液压油给换了。
十几分钟后，液压油换好，然后开始拆卸有问题的零部件。
方柏右手有些吃不力，还没拆完就满身大汗了，手和衣服都沾了些油污。
到下午四点钟的时候，才把轴承和轴从设备上拆下来。
“麻的，这钱真不好赚呀，累死我了！”
方柏看着自己双手全是黑色的油污，特别是指甲缝里，洗都不好洗，叹了一口气。
屈膝坐在水泥地上休息，眼睛盯着地上的成果。
轴承与轴是过盈配合（无间隙），要把轴承从轴上拆卸下来可费事了，方柏没有轴承拔除器，用得上的工具就是扳手、锤子，如果机械外行人使劲砸的话，会把主轴表面拉伤，那轴就报废不能用了。
歇息了一会后，方柏把轴立起来架在木箱上，用铁块卡住轴承内圈，给轴涂油，试砸了两下，发现轴承没有松动。
这下子，他不敢再砸了。
“看来没有专用工具是搞不定的，明天再花钱找专业师傅拆装了。”方柏只是见过别人拆，并没有实际操作过，想不到实际操作比他想象得有点难。
脑子会了，手却不会呀，尴尬。
今天是搞不完了，只好清洗满是油污的手，然后在附近杂质店买些日常用品和锅碗瓢盆。
租房内可没有什么热水器，连煤气炉都没有，如果烧水的话还得烧柴煮水，今晚肯定没法烧热水了，只能洗冷水，幸好现在天气只是微凉而已。
在外面吃过晚饭，回来趁着身上还有点热，洗个冷水澡。
洗完澡后，灯下开始写学习计划，然后进入学习模式。
学校开学已经有一个月了，方柏就比那些复读生少上一个月课，自己白天还要折腾赚钱，晚上不好好利用一下，就算拥有金手指，明年想考上好的大学太难了，他的成绩离后世末流985大学还差一百几十分呢。
按照他的分数段，复读一年很难有一百几十分的提升，提升40—80分是正常情况。
如果没有金手指，想提升一百几十分，想屁吃呢。
复习拼到快凌晨，有些发困了才睡。
睡前还回忆一下今天背诵的知识点，发现还能记住，方柏对高考又多了一些把握。
第12章 这啥操作呀？
翌日。
方柏一大早就醒来，先回忆一下昨晚背的知识点，加强记忆，然后才起床漱口刷牙，出门买早餐，开始复习功课。
早上九点钟时出门，骑车在租房附近兜了一大圈，才找到一家机械设备维修店。
老板就是维修师傅，叫陈富民，约莫40岁，自家店里有轴承拆卸工具。
方柏把问题描述清楚，陈师傅说先看东西才知道好修不好修。
几分钟后，方柏带陈师傅上门，打开店门后，指着地面上的莫氏5号主轴：“陈师傅，这轴承能拆不？
不能伤主轴，以后这类活可不少，做得好我就专门找你。”
陈师傅看了一眼主轴，自信满满：“老板，没啥问题，我经常拆装轴承，保证不伤主轴。”
“能修就好，再加上更换新轴承，这个维修费得多少钱？”
“轴承不好拆，安装也挺麻烦的，我得煮油泡轴承，包括不包括把主轴装回去？”
方柏想了下，不用他再动手，那再好不过了，免得自己一身脏，说道：“一起吧。”
“那估计得折腾大半天，得十五块钱。”
“可以。”
方柏又拿出一支烟递给他，自家开店赚钱，肯定要比打工高许多。
陈师傅见生意成了，接过烟笑道：“那我回去拿下一些工具，顺便煮下油，时间稍微长一点。”
二十多分钟后，陈师傅又折回，三轮车上多了一些工具和半桶热油。
方柏没什么事，拿过凳子坐在旁边也不用搭手，看他如何更换，偶尔翻下英语书，背背单词。
陈师傅先把新轴承泡在热油里，接着从车上取下自制的轴承拔除器。
三根拉棒插在轴承内圈内，180度旋转就卡好了，工具有一根螺栓与主轴螺纹孔连接，固定好架子后，接下来的操作原理有些类似红酒开瓶器，一点一点地把轴承从主轴上面拔出来。
约二十分钟后，几个轴承就被拔下来了。
接下来，清洗主轴后，开始换轴承。
把轴承装上主轴采用热装法，即热胀冷缩的原理。
轴承与主轴配合是没有间隙的，把轴承加热后，轴承圈膨胀，就容易套在主轴上。
陈师傅带来的热油就是用来泡轴承，等他把旧轴承拆下来，新轴承加热也足够了。
温度还不能太高，否则轴承内部就变形不能用了。
热装轴承比拆轴承方便多了，十多分钟就换好5个轴承了。
方柏看陈师傅熟悉的操作，还有逻辑清晰的流程，就知道他经常干这活。
接下来的装配就简单多了，十几分钟就修好了，方柏用金手指检测一下，显示主轴轴承已经是绿色的，表示已经没有问题了。
通电，开机，也没啥问题。
“陈师傅，辛苦了，今后有活再找你。”
方柏抽出两张钞票给他，再给他塞一包烟，弄得他有些不好意思。
陈师傅客气道：“老板客气了，只要有活，就一句话的事。”
“那好，说不定过几天我就要找你啦。”方柏有个想法，还是先把眼前这设备处理了再跟他细谈。
陈师傅维护设备比较多，接触老板应该不少，这方面的信息肯定不少。
“好说，好说。”
“陈师傅，你对二手机床了解吧？像我这台如果没故障的话大概是啥价位？”
“有些了解，我得先检查一下。”
陈师傅先看下设备情况，然后大概操作了下，对设备性能有所了解。
几分钟，检查完毕，说道：“一万到一万三之间吧，得看对方急不急买。”
看在一包烟的份上，陈师傅也实话实说，况且他也没本钱收。
方柏点头：“嗯，是这个道理。”
“老板你打算转手吗？”
“有这个想法吧，看成交价吧，如果你有渠道，卖出去的话，我可以给你百分之一的介绍费，时间仅限这两天。”
陈师傅沉默了下，感觉有钱可赚，同时觉得方柏这年轻人给钱也爽快，说道：“行，我下午带老板过来看看。”
“可以的，我叫方柏，下午就在店里待着。”方柏说道。
……
下午两点半，
陈师傅还真带了一位中年人过来看设备，看完设备后，只是报价只给一万元，方柏没卖，说考虑一下。
下午五点钟时，陈师傅又带了一位老板过来，报价一万一千元。
这个价格离方柏的目标价位有点差距，但也能接受，与客户握手探下对方信息，探测出接受价最高为一万二，但想多看一看，而且预付款仅为六千，想使用段时间没问题后再付尾款，方柏当然不接受这种付款方式。
陈师傅找的老板都是小作坊的老板，资金有限，压价比较狠。
方柏报价一万二，要求一次性付款。
时间也是金钱，资金流动起来才赚得更多，方柏当然懂这个道理，他打算明天去找王恒力，看看他定新设备了没，如果没有的话，还有机会。
当然，还得看他出价多少，少了当然不卖给他。
第二天，上午九点钟。
方柏来到恒力公司，再次找上王恒力，先与他握手套路一下，坐在他对面，直接问道：
“王总，你们还没买新的钻床吧？”
“还没呢，要等个把月，真够头痛的。”王恒力胖乎乎的身子坐在沙发上，像一蹲发愁的弥勒佛。
“那交定金了没？”
“过两天吧。”
方柏拍掌惊喜：“哎呀，那我来的就是时候！
我前两天从你这买回去的设备，让人把主要零配件更换了，终于修好了，差不多跟新的一样。
正打算卖给别人，刚好想到王总你这里最近产能跟不上，就是缺钻床。”
“你把那台钻床修好啦？这么快？”
“是的，一点问题都没有了，你看有没有意向，要不我卖给别人了。”
王恒力脑子一下子没转弯过来，自己前天把设备卖出去，人家修好再卖给他，这是什么骚操作？
认真坐起来，再次打量一脸微笑喝茶的方柏，怎么感觉自己被坑了。
当然，换句话来说，他并不是不能接受，买新设备要两三万块，主要等时间，所以他这两天也到二手市场上去看了，真不好找到合适的。
犹豫了下，向方柏说：“先看看再说吧，设备放在哪？”
方柏说道：“就在瓯北一中旁边。”
“你前两天说就在附近。”
王恒力突然想起前天方柏的话，让叉车师傅帮他送设备，说不远，就在附近，还以为就在自己公司三四百米内。
这特么的哪里是附近了，都有两三公里路了。
想到这，眉头一皱。
方柏知道王恒力埋怨他，厚着脸皮笑了笑：“没说错呀，就附近，我骑车也就一会儿，又不是几十公里路。”
王恒力闻言，白了一眼看下天花板，有些无语。
略沉默下，感觉自己有些无奈，拍下大腿站起身：“那走吧。”
两人离开办公室，王恒力到车间叫上马景森和一位钻工，让他们带上几块铁板和卡尺，顺便测试一下设备情况。
等马景森和钻工看到是方柏，才知道要测试的设备是公司前两天卖出去的钻床，说已经修好了。
这下子把两人给惊呆了。
但又不好说什么，把板放在老板车后备箱，然后坐上老板的普桑轿车一起出发。
方柏骑车在前面带路，使劲地蹬。
马景森坐在副驾驶，看着蹬得贼欢快的方柏，感觉心里滋味挺复杂的：这玩得是哪样呀？
啥操作呀？
把设备收回去修好，卖给原老板，这种操作，马景森感觉自己脸皮没有那么厚。
一方面他希望方柏赚不了啥钱，另一方面他希望设备是修好的，早点解决生产问题，最近可把他搞愁了。
第13章 终于是万元户了！
几分钟后，众人到达目的地。
方柏打开店门，通电，王恒力等三人进屋。
“马厂长，随便试。”方柏拍拍手笑道，指着放在房子中间的钻床。
马景森有些不相信：“你真修好了？都换了哪些零部件了？”
“换了一些主要零配件，光这个就花了两三千块。”方柏模糊回答，怎么可能告诉他具体，就算他把设备拆了也不知道，何况不可能拆设备。
“怎么花费那么贵，我看表面不像呀。”
“换的是内部零部件，进口货当然贵，要不你拆下来看看。”方柏就卯死他们不会拆设备，太麻烦了，而且拆了哪知道哪些是更换的。
“不用，我们试钻就知道了。”马景森笑了笑，让钻工开始试钻。
方柏递烟给王恒力，两人站在一旁观看。
几分钟后，钻工试钻了几块钢板，拿游标卡尺检测孔径的确在优良范围内，锁紧机构也没问题了。
大家都是内行人，都知道结果没啥问题，马景森没法说什么，让老板自己判断。
公司急需设备，王恒力不想等，直接问价：“方兄弟，出个价吧，多少能卖？”
“市场价一万四左右，王总给一万三就行，这设备工况你们也知道，刚买回来没几年，没其他毛病。”方柏已经知道王恒力的内心想法，一万三就是他的上限，主要是要得急。
听到这报价，马景森和钻工咳嗽了下，被呛到了。
我去，脸皮真他麻的厚呀，真敢报价一万三！
要不是老板在这里，两人都想直接骂方柏了，他们知道方柏多少钱买的。
王恒力摇头：“贵了呀，你从我这买进，才花了三千块，维修费就算你说的两千多，成本也就五千多，卖一万都有得赚了。”
“市场价就这样，王总你也是做生意的，成本可不仅仅那两千多，我这场地，时间，风险，要是修不好就是亏几千，这么大的风险，我才赚一倍利润，我估计王总你也不敢做吧。”方柏摇头笑了笑。
他这么一说，就连马景森感觉都觉得对。
换做是他，砸进去几千成本，有维修不好的风险，还真不敢玩。
王恒力听完后，也觉得方柏说得有理，提价道：“那就一万一吧。”
方柏双手交叉抱胸，一脸无奈：“就一口价，一万三！
有两位老板看过设备了，也能出这个价。
王总，我是看在咱俩关系上，同价情况下，优先卖给你。
早点搬回去使用，赚的岂不是更多。
要不这样吧，你觉得贵的话，那我还是建议你买新设备，免得说我坑你。”
王恒力的想法被方柏拿捏得死死的，摆明爱要不要。
这不，被方柏一提，王恒力想到车间内待钻孔的工件，耽误一天就少赚不少钱，犹豫了下就说：“行吧，一万三就一万三，我算服了你了，出了问题你得搞定。”
“两周内如果出问题，只要不是人力故意破坏，我负责找人维护，维护不好我退钱。”方柏把自制的维修封条贴在设备关键螺母处，要拆开设备就得撕开封条。
“那行。”
王恒力点头，转向马景森，“一会回去安排叉车司机过来搬设备。”
说完后，回车里拿来小包，数好一万三递给方柏。
方柏拿过钱，一张一张地数。
马景森和钻工站在一旁看方柏数钱，心里颇不是滋味，以前最看不起的学徒工，现在赚得比他们还多，而且只花了两天时间。
一会后，方柏确认没问题，写了交易合同，一式两份，让王恒力签字自己留一张，另外一张自己签字交给王恒力。
方柏现在对大额交易要弄正规一点，今后说不定还用得上。
王恒力开车带马景森回去，钻工留下，等一会要搬设备回去。
回公司路上，马景森唠叨了一句：“老板，这方柏贼精，竟然敢喊价一万三，脸皮真够厚的。”
正在开车的王恒力听到这话，有些生气：“给你们修也没修好，要不然，我用得着再花钱买回来吗。”
这下子，马景森也没话可说了，再说这事，老板脾气更大。
十几分钟后，叉车师傅再次来到方柏的店。
“方柏，真有你的。”叉车师傅知道设备又卖给公司后，看到方柏后，向他跷起大拇指。
“哈哈，我说我们很快再见的。”方柏给叉车师傅和钻工师傅发烟，让他们把设备绑好，回去时得悠着点，要是弄坏了，他可不负责了。
两个小时后，
钻床又重新装回原工位，马景森和钻工师傅站在一边，看着眼前的钻床，眼睛感觉有些发红。
“他麻的方柏，刚把设备搬出去才三天时间，又卖回来了，大赚将近一万块。”老板不在这里，马景森吐槽道，他可不相信方柏维修花了两三千块。
但是，钱又不是自己花的，他可不愿意拆开设备检查更换了哪些零部件。
那家伙还在设备上贴了保养封条，自己这边要是擅自拆开，人家可不认，贼聪明的。
此时，钻工要干活了，才想起当初方柏拿走的钻具和工具，提醒说道：“主任，工具和钻具也没有，当初方柏拿走的，这一次没拿回来，我跟他说了，他说这一次交易不包括那些工具。”
“他麻的这方柏生意做得贼精，这事不能告诉老板，要不把我们臭骂一顿。”马景森刚被骂一回，不想再被骂一顿。
“好吧，这方柏两天赚了将近一万，顶我干好多年了，艹。”
马景森鄙视了下说：“是不是眼红了，老子也眼红呀，但你不得不佩服人家，把设备卖回老东家，光这点厚脸皮我就比不了。”
“说的也是，那个老宿管进牢房就是方柏给弄进去的。”
“知道就好，就算我看不惯这方柏做法，但最好别惹他，这小子还算个人物。”
“嗯，我去仓库领钻具，要不没法干活了。”钻工师傅有些埋汰方柏，都赚快一万块钱了，连当初拿走的工具都不愿意送，太特么小气了。
……
租房二楼，方柏把拿到手的钱给藏好，他不打算把钱存银行了，取现排队太麻烦了，他这钱会很快被用来周转。
刚把设备卖了，赚了差不多一万块钱，他心情大悦。
而且都是从王恒力那里赚的钱，感觉就不一样。
“哈哈！”
“老子终于是万元户了！”
1990年的万元户，相当于三十年后值多少？
方柏没对比过，反正辛辛苦苦赚到这笔钱，很有成就感，把设备卖了，他悬的石头也终于放下了。
他当前可用现金约1.42万元，可以做的事情多一些了，吃饭不再像之前那样抠抠搜搜了，可以补助一下妹妹。
其他的，他不敢乱花。
中午时，方柏在附近的小饭店犒劳一下自己，点了一荤一素，再上一瓶冰镇啤酒庆祝一下。
吃过饭，回租房休息一下。
午休的时候，他竟然还做梦到老婆和孩子，梦醒才发现自己流泪了。
他有些想秦舒雨了，可惜现在通信不方便，要等到她放寒假才能见到了。
哎，慢慢熬吧。
忙碌起来后，时间过得很快的。
下午一点，方柏洗个冷水澡，换上秦舒雨买的新衣服，随身带了十张百元钞票和几十块零钱，两包烟，塞到背包里，然后离开租房。
在租房附近买了一袋橘子，八斤左右，步行到瓯北一中，今天得报名复读了。
第14章 校领导的惊讶
方柏来到欧北一中校门，准备踏进校门，一个约莫六十岁的门卫喊一下他：“年轻人，干啥咧？”
方柏递给他一包廉价烟和一个橘子，把门卫震惊了下：这么大方！
“老王叔，我高三毕业班的，叫方柏，来报复读班，就住在附近，以后走读。”
“哦，这样呀。
你要走读的话，最好跟你们班主任说一下，先去报名吧。”
门卫老王拿到烟，心里美滋滋的，对眼前这位学生感觉很上道，太有礼貌了，顿时慈眉善目笑呵呵说起来。
“嗯，我先去报名了，老王叔再见。”方柏向老王挥挥手，然后大摇大摆走进教学区。
门卫老王也挥挥手，感觉这个学生太客气了。
看着学生进校园，拿出到手的烟，轻轻撕开包装，抽出一支，划一根火柴点燃烟头，眯着眼美滋滋地吸了一口。
以他的工资，根本舍不得买这种包装烟，一般抽旱烟。
方柏走入校园，边走边回忆。
欧北中学分为初中部和高中部，高中部有30个教学班，6个复读班。
学校总占地面积一百几十亩，高中教学楼为四层，新建好刚几年。
高中生源方面，处于温城中上水平。
初中最好的生源被中专中师给坑了，再学三年毕业就分配工作，对大学概念还比较模糊。
方柏的原高三871班一共有60人，还是尖子班，但仅有12人过了二本线，其中２人超出重点线也不多，但没被重点大学录取。
大学录取比例低，万人过独木桥，能上重点大学真的很牛比。
这年头复读生特别多，每年高考生中就有40%以上的复读生，有的甚至读到了高五高六。
像欧北中学每年高考生约一千人，其中复读生就接近四百人。
方柏离高中部教学楼越来越近，可以听到教师的讲课声和学生的朗诵声。
刚走上教学楼台阶，下课铃声就响了。
方柏提着一袋水果，往他的老班主任办公室106室走去。
来来往往的学生看到方柏，也有些好奇：这帅哥怎么提了一袋水果？
另外，方柏的穿着有些时尚，牛仔裤T恤板鞋，再加上脸上自信从容的表情，显得有些小帅，与周围学生有些格格不入。
方柏刚到106办公室，刚好碰到老班主任下课回办公室。
“班主任，好久不见了。”
三十多岁的罗子杨听到眼前的学生喊他，认真打量了下对方，待看清是谁后，略有惊讶：“咦，是方柏呀，差点认不出来了，你这是……”
“过来报名复读，顺道探望一下班主任。”
“你这小子不错，我刚下课，进来聊聊。”罗子杨怔了下，拍拍他肩膀。
一般学生比较拘谨的，但看方柏有些不一样，打招呼自然，一点看不出紧张，竟然还提了一袋水果。
方柏走进办公室，看到屋里还有两位老师在聊天，举手打个招呼：“各位老师好！”
“哦，你好！”
方柏把水果放在罗子杨桌上，然后拿出四个橘子，分给两位老师，再拿出两个放在一张空桌上。
4位老师共用一间办公室，方柏买的水果有16个，剩余10个就是班主任的，罗子杨只好客气收下。
“你这学生太客气了，现在水果可不便宜。”
方柏乐呵呵说：“亲戚家摘的，顺手带些给各位老师品尝一下，说不定今后还有问题向各位老师请教问题呢。”
“哈哈，真会说话，随时欢迎来交流。”
方柏与屋里老师打过招呼，然后与班主任聊一下复读情况。
“你们班上不少人都复读了，有些上了大专不想上，非要读个本科。
依你的分数，也能读个大专，可你偏偏没报大专。
你要复读的话，按照学校的规定不用交复读费，只需要交住宿费就行。”罗子杨坐下来，抿了一口茶润下有些沙哑的嗓子，徐徐道来。
“我在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打算走读，平时也有些有点生意要处理，不一定全在学校里上课。
我家经济情况不太好，我这假期两三个月就自己做了点生意，赚了些钱。
要不然，连伙食费都成问题，我还有一个妹妹在初中部读书。”方柏大概说一下情况，要不然，学校肯定不同意他走读，不可能为了一个学生乱开口子。
“你这情况有些特殊呀，得向学校申请才行，而且，你做生意肯定耽误学习吧，就不能暂时放下吗？”
“我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学校的，只是偶尔需要请假。”
“方柏，我带你去见下校领导吧，看看校领导如何说。”
“好的，谢谢班主任。”
“客气了，没帮上你什么，希望校领导答应吧。”
方柏笑了笑，尖子班的班主任还是被学校领导器重的，说话有分量。
要是他自己找校领导，人轻言微，校领导又不认识他，任凭他嘴巴多犀利，很难让校领导相信他这个毛头小子说的话。
两人来到教学二楼中间的办公室，几位校领导共用一间大办公室，校长和教导主任都在。
穿着白色衬衫、约莫６０岁的是校长张木保，他梳着三七分头，国字脸，160个头，略胖。
罗子杨敲了下门进屋，直接找校长。
“校长，您好，打扰一下，找您有点事。”
“罗老师，进来吧，有什么事？”
“校长，这是我班上的优秀学生方柏，高考考了420分，发挥差了点，要不就过本科线了，现在要复读，情况有些特殊……”罗子杨指着方柏，把情况大概说一下。
校长听完后，再打量一下方柏，语重心长地说：“方柏同学呀，学生应该以学习为重点，而不是赚钱。
按照你的成绩，好好复习的话，考上一个本科院校是没有问题的。”
“校长英明，一句话就点透了关键，我非常感谢校长对学生的关爱。”
方柏先向校领导微鞠躬，率先赞同校长的意见，拍下他马屁，弄得张木保眼前一亮，教导主任和罗子杨也想不到方柏怎么会说话，也知道礼仪。
若是一般学生，站在校长面前，说话都不利索。
而且，方柏又表现得不卑不亢，很自然说道：
“但是，我也无奈呀，没有其他选择，家里贫困，只好自己抽点时间赚点钱，减轻一下父母负担。
我保证不耽误学习，我的高考目标是考上一所好大学，也希望能为学校争光，不辜负校领导对学生的期望。”
校长双手交叉，欣赏说道：“难得方同学年纪轻轻就那么孝顺，这么早就想着为家人减轻负担，值得赞扬。
对于你的家庭情况，学校没有太大的能力支持，我表示抱歉。
希望方柏同学把重心放在学习上，考个好大学，我想你父母也是这样想的。”
教导主任坐在自己位置上一直听他们说，看到校长苦心婆口，感觉这学生有点不太识趣，转向方柏，忍不住劝道：“方同学呀，你现在好好读书，将来毕业后随便找个单位工作，月收入怎么也有两三百块，可比你现在赚点小钱好呀。”
“是的，方柏，校长和教导主任都是为你好。”罗子杨也劝道。
方柏微笑道：“嗯，谢谢校领导关心。
我经商不耽误时间，一周估计就几个小时而已，这样可以解决我家经济困难，我妹妹和我读书花费也不成问题。”
“一周几个小时能赚多少钱呀，就算一个月能赚几块钱也解决不了问题吧。”教导主任直问道，知道这类问题校长不会直接问。
方柏听到教导主任这话，知道小觑他了，估计校长和老班也是一样想法。
这也正常，一个高中生出来经商，不就是摆摆摊，卖点小东西嘛，比如卖冰棍，能赚几个钱呀。
哎，有时候想低调都难。
只好显摆一部分能力，要不然估计得不到校长批准。
这种主动装比的方式，方柏真不习惯，没啥爽感，而且脸皮薄点就不好意思装了。
只好平平淡淡说道：“我最近运气不错，赚了一笔，大概一万块吧，花了一周时间。
如果运气差点，一个月赚万把块是不成问题的，我也没想过大学毕业后上班，现在就是想一边实践一边学习，相互结合。”
话音刚落，校长、教导主任和罗子杨都十分震惊。
什么？
已经赚了一万？
一个月至少一万把块钱！
那一年岂不是至少赚十二万块了，这哪里是小生意了，一般小公司老板一年都赚不到这个钱。
众人有所怀疑，不太相信，比如他哪里来的本钱。
特别是校长，再重新打量一下方柏，才注意到他的穿着与普通学生不一样，手上还戴了一块机械手表，就这样装束虽然普通，但也得两三百块钱，普通家庭不可能消费得起。
他眼里闪耀着惊奇和诧异：“方柏同学，是否方便透露一下，你做什么生意赚到一万块钱？”
“是呀，我也有些好奇。”
教导主任觉得方柏在吹牛，要不就是捞偏门，做违法事情。
第15章 都帮我做好学生思想工作了！
方柏站在校长面前，一直保持着微笑。
人微言轻，说什么都很难让人相信，幸好他料到可能会有这一步，从背包里拿出两页纸，递给校长看。
同时，轻描淡写道：
“我在校外租了个门面房，以三千块收购了一台有问题的摇臂钻床，维修好后转卖了一万三，这点恒力公司的老板可以证实，这是我这几天签的交易合同和租房合同。
当然，风险是有的，做生意哪有不亏钱的，谁能保证一直赚钱呢。”
至于这些商业信息根本不重要，说了别人也做不到。
校长接过方柏递的合同，看了一眼，当面读了出来：“设备买卖合同，买方：（以下简称甲方）方柏，卖方……交易额（大写）：叁仟元整，（小写）：3000元……”
合同尾部，还有恒力公司的盖章和王恒力的签字。
看完这份最初的设备收购合同，还有最终的设备买卖合同，以及租房合同，这三份合同都是方柏手写的，非常正规。
教导主任和罗子杨听到校长读，两人也忍不住拿过来看。
一会后，众人压下心中的惊讶，校长忍不住跷起大拇指赞道：“看来，我应该叫你为方总了，很有经商头脑，了不起呀。”
教导主任也被惊呆了，听到校长赞扬，调子已定，只好跟着拍马屁说道：“年轻有为呀！”
“很厉害，一笔交易比大多数人上班数年都强。”罗子杨不得不佩服，心想着自己上班比一个学生还穷，太悲哀了。
方柏看到校长相信了，把合同收起，淡淡一笑说道：“校长还是叫我方柏同学吧，这件事让大家见笑了。
我没啥经商经验，都是被逼无奈，穷闹的，今后能稳定赚点生活费就行了，也不敢枉称生意人，离成功还远着呢，很多社会经验需要向大家请教。
生意上的事不占我什么时间，我还是以学习为主，不知校长觉得如何？”
方柏该谦虚必须谦虚，该显摆就得显摆，时机得把握好。
这不，众人听到方柏谦虚的说话，对他更欣赏了。
就连教导主任开始对他有偏见，如今也很佩服，感觉这学生不一样，有实力，也更懂得摆正自己位置，收敛、谦虚，很会说话。
如果换作一般学生，要是被他们赞扬一下，估计傲到没边了。
“那行，我这可是为你开了一个特例了。”
校长儒雅笑道，看到方柏的经商能力，实际上更希望他能够在商业上继续发展，未来能够帮助到学校。
况且，这位学生懂得把姿态拉得这么低，情商高，更让他欣赏。
“谢谢校长、谢谢教导主任。”方柏与他握手，又与教导主任握手。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方柏拿到常出门的批条，校长亲自给他安排到复读班一班，并跟班主任交代一下。
复读班一班班主任是位年龄三十多岁的女老师，叫詹凤，教英语。
待校长离开她办公室后，詹凤坐在自己椅子上一脸冷淡，对站在她面前，双方交叉在肚子前像个乖学生的方柏说：
“方柏同学，校长说让我不用管你太多，可以自由出入校门，请假也自由，我不知道你跟校长有什么关系或背景，但我希望你好好学习，考上一所好大学。
班里学生高考分数都在430分以上，甚至有几个过了本科线。
现在你进班晚了一个月，错过的课程你得自己努力补上来。”
如果正常进入她班级，詹凤不会有什么意见，但这种学校为他开特殊例子的学生，就特别反感，还自由请假！
自由出入校门！
这哪里是学生呀，请神呀！
所以，她内心里就有些讨厌方柏。
“谢谢班主任关心，我明白。”
方柏听到这话，就知道校长没跟他的新班主任讲清楚情况，让她误会了。
算了，懒得解释了，也许这样更好。
“嗯，领下复习资料吧，我带你到班级找下座位。”
方柏在詹凤面前表现得像个乖学生，他比较怕女老师，弄不好就被唠叨个不停，给你进行思想教育。
此时正在上下午的课，方柏抱着几公分高的复习资料跟在詹凤屁股后面，来到一楼最西方的教室复读一班。
詹观敲了下教室门，教室里正在上数学课的老师看到是詹凤暂停一下，走到教室门口问她有什么事。
“李老师，新来一个复读生，校长安排的。”
詹凤语气平淡，向数学老师说道，然后转向方柏，“方柏，你自己跟同学自我介绍一下，然后到最后一排的空位坐下。”
“好的。”
方柏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到最后一排刚好有一个空位。
也瞄了一眼教室里纷纷向他看的学生，一排４个双人桌，一共8排，全班人数63人，男多女少。
简陋的书桌，每个桌子上堆满了书籍和资料，个头矮的都被书挡住视线了。
教室后面的墙上，贴着一行红字“既然选择了再试一次，就应竭力拼搏”。
黑板正上方的墙上，也贴了一行红字“提高一分，增无限希望”。
整个教室充满着学习紧张的气氛，方柏从他们眼里看到了对大家的渴望，一下子就被感染了。
观察完后，向李老师伸出左手，露出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容，“李老师，你好，今后有问题，还得请你多多指导。”
“呵呵，欢迎交流。”李老师愣了下握手。
方柏挺直腰走进教室，站在讲台上，先把自己资料放在讲台上，然后再次扫视一下台下学生。
台下的学生也在打量台上长相帅气，穿着比较时尚的男生，而且非常淡定，见他微微一笑，然后开口朗声说：
“各位同学好，耽误大家一点时间，我简单做下自我介绍。
我叫方柏，方正的方，松柏的柏，一名来自农村的普通学生。
父母希望我做人光明正大，能像松柏一样坚强不屈，不畏惧困难。
去年，我跟大家一样非常倒霉，同样落榜了，心有不甘，想重上战场拼搏一番……”
方柏一边介绍，一边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方柏的嗓音富有磁性，语速不紧不慢，清晰，吐字间透着一股深邃、自信，让人不由自主地倾听。
他这一出口，也把两位老师略惊讶。
方柏写完字后转过身，再次面对学生，也许同学那渴望上大学的眼神感染了他，他也希望能给这些同龄人带来希望。
突然改变了简单介绍的想法，难得相识一场，能帮则帮，于是声情并茂，抑扬顿挫地说：
“同学们，我们是一群充满激情和活力的年轻人，对大学象牙塔充满了无限的憧憬和期待，同样也很迷茫。
这是最好的时代，国内各行各业都在迅速发展，对各类人才的需求也日益增加，我们也在与时俱进努力吸收知识，跟紧时代发展。
复读这条路，我觉得没错。”
台下同学第一次突然听到这么激昂的自我介绍，也没见过这么能说的学生，一般学生做自我介绍吞吞吐吐，再能说的也没方柏这么能说，而且说话没他那么自然。
特别是詹凤，感觉这方柏比自己还能说会道，跟普通学生完全不一样，不得不多打量了一下方柏这个学生。
“七月份的时候，我到一家工厂打工赚钱挣学杂费，不小心被机器剪断了三根手指，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相比我的遭遇，我想，大家没有比我更惨。”
方柏举起自己的右手，前排同学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右手中三指的伤痕，特别是前排的两个女同学，看了一眼后捂着小嘴不敢再多看。
他不怕师生知道他断指的情况，就算他不说，也很快被同学们知道，然后私下议论纷纷，弄不好就会有各种他不想要的误传，那还不如当面说出来，显得励志一些。
两位老师和全班学生都被惊讶到了，想不到台上的学生竟然有这么糟糕的经历，忍不住同情一下。
“右手虽然接好了，但使不上力。
住院两周，我也想清楚了一件事，我不需要任何人怜悯。
我只好使用左手，努力用左手写字，现在已经可以写字了。
我的遭遇不算什么，还有比我们更惨的。
而我们，还能坐在教室里学习，这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
我只想告诉大家，过去的挫折和失败根本不算什么！
我们要相信，越努力越幸运！
要相信自己！
我也相信，我的右手中三指，总有一天会恢复如初。
一切，都有可能！
未来几个月，希望能和同学一起努力，争取明年考上心仪的大学，大家有没有信心？”
说完后，方柏还握右手拳头举了一下。
“有！”
“说得好，一切都有可能！”
台下学生大声回应，为方柏的激励事迹所感动，热烈鼓掌起来，甚至有学生呼喊起来。
站在台上的方柏表情非常淡定，比较满意自己的演讲。
“方柏同学说得很好，令人想不到的遭遇终于鼓起能力站了起来，希望大家努力学习，争取考上一所好大学，为自己拼搏一份好未来。”
站在教室门口的詹凤不得不进教室，先是鼓掌一下，然后按下手让学生不要那么大声大叫影响到别班上课。
说完后，向方柏说，“方柏，你回到座位，如果不习惯坐后面，下次调座位再调。
李老师，不好意思，耽误你上课了。”
她原本想找个时间做下复读生的思想工作，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在看来，方柏帮她完成了这份工作，明确高考的目的和意义，树立正确的心态。
她以为方柏走的后门，看来是另有遭遇，所以耽误了上学，想自由出校门估计也是为了恢复自己右手的事。
哎，真误会他了。
既然想随时出校门治病，那就随他吧。
“没事，方柏同学也给我上了一课，非常不错。”
李老师微笑点头，开始还觉得耽误自己事，听了方柏的介绍后，看到学生们都充满了斗志，看来今后上课就省心了。
走下讲台的方柏，也没想到再次引起班主任的误会。
若是知道，估计他自己都要拍大腿说：我只是纯粹地想出校门而已。
第16章 我也可以赚钱养家呀
方柏前世五十多岁的人了，跑业务那么多年，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大场面大心脏，所以即兴演讲对他来说挺简单的。
只是，把自己搞得像一个铆足鸡血的战斗士，看到他们激动、呼喊，他感觉自己装比成功了。
就是这么自信，也必须这么自信。
如果不自信，自己觉得尴尬，别人也尴尬。
方柏带着微笑，潇洒地走过通道，同学多看了他几眼，把更多注意力放在他的右手中三指上，看看是否真的那么惨。
当偷偷看清楚他手指上的伤疤后，略有震撼，还真如他所说，换作是自己，估计真不知道如何办，越是这么想，同学们越是敬佩方柏。
不过，他们眼神中带有一些怜悯。
班里也有几个学生是方柏的老同学，突然感觉不认识方柏似的，这家伙怎么变化那么大，难道经历了一场悲剧之后心态就大变？
他们这些学生，大多是社恐，帮父母买菜都不敢砍价，老板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还感觉砍价贼不好意思，欠了老板钱似的。
你让他们站在讲台上做个自我介绍，能完整地说超过十个字都算不错了，一般都是“同学们好，我叫ＸＸＸ”。
方柏坐在后排角落的空位置上，向同桌笑了笑，对方自来熟地笑了笑，还抻出了手：“方柏同学你好，我叫王大开。”
“你好，以后多多关照。”方柏与他握手坐下。
李老师走回讲台，回归讲课模式：“接下来我们继续讲函数的周期性……”
方柏从背包里拿出笔，他此时对外面的世界已经没有太大的兴趣，很快静下心来听课。
他还没带课本过来，旁边的王大开看到后，把课本挪到书桌中间与他共享，方柏微笑了下，低声说“谢谢”。
这个长相粗犷，一脸痘痘的短发男生，想不到心思谨密，还会照顾别人，这种人就算不上学出了社会也能混得开。
第三节下课之后，王大开扭过头，问方柏：
“方柏，感觉你对大学很熟悉，你感觉大学生活怎么样？”
“大学生活挺好的，每个人都向往，当然这也是一条争得头破血流的路。
当然，我也没去过，也很向往。”方柏意味深长地笑了下。
这家伙故意制造话题，想办法拉近与他的关系，方柏当然依他，随意与他聊了起来，周围学生向方柏聚拢过来聊天。
“方柏，你的手指到底怎么被剪断的？”
突然间，一位长相尖嘴猴腮的男生问道。
王大开拍下桌子，站起来逼紧他脸，直接开骂：“李会，滚，哪壶不开提哪壶，爱揭人伤疤。”
“我只是关心一下同学而已。”李会被高大的王大开吼一下，还真有些惧怕。
“这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方柏用得着你关心，要不你向方柏意思一下你自己一半生活费。”王大开鄙视道，弄得李会尴尬不再说什么了。
真要捐钱，李会肯定不乐意，大家只是普通同学而已。
方柏笑了笑，也懒得跟李会计较：“大家坐回座位吧，马上要上课了。来日方长，有的是交流的机会。”
等同学散去后，方柏向王大开说了声感谢。
王大开低声说道：“你太客气了，上节课你在讲台上讲话，讲得很好，我就特别敬佩你这种不怕暴露自己农村身份的人，还能吃苦，不像有些同学，生怕别人知道他是农村出身的，觉得很丢脸，真他麻的狗屁玩意。”
“农村与城里人没啥区别的，没有身份贵贱之分。”
方柏说道，这年代不少城里人的确看不起农村人，就感觉自己高人一等。
“就是嘛，难道城里人高考就能加分，想屁吃呢。”
刚聊上几句，上课铃声又响起来了。
方柏静下来继续听课，这不得不说，拥有金手指的他，学习效率真高，老师只讲过一遍，他能记下不少，还能融会贯通应用。
老师知道他刚来也没有为难他问他问题，而是讲到难题时，还询问他是否能听懂。
……
申城财经大学，女生3栋303宿舍。
温和的阳光洒落在校园里，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在一袭大摆裙上，微风吹进屋里，摆裙轻扬，露出光洁的小脚跟。
这位小女生揪着自己垂落披肩的墨黑色长发，眼神间透露出一丝纠结，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困扰的问题。
书桌上，摆着十几页信纸，上面密密麻麻是字，但字体很工整，线条流畅而丰满，字形间的间距适度，透着一股秀气，整体呈现出一种和谐的美感。
“他要复习功课，肯定没有时间看这么多信，字数必须控制在三页内，那我还得删。”
秦舒雨看着这十几页纸，上面全是她想跟方柏倾诉的。
她平时较少与舍友交流，就算是交流都是被动的，突然上了大学，少了一个经常与她唠叨的人，感觉少了些什么，她只好写在纸上，每天汇聚一点，就有十几页了，如果删了，真不知删哪些。
但是，她考虑到方柏还在复读，不能过多地影响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低头修改。
她住的是六人间宿舍，屋里还有两个女生在宿舍里。
门锁动了下，吱呀一声，门打开，走进来一个短发女生，往坐在窗边的秦舒雨走去，把手里的信封放在她桌子上：
“秦舒雨，这是一位大二学长托我交给你的情书。”
秦舒雨苦笑了下，接过信封，看都没看，直接扔在旁边的垃圾桶里。
自开学以来，她就收到几封了，她一封都没有拆看过，幸好她们学校女生多男生少，要不然，她收到的情书更多。
应付这种情书，她已经有经验了，按照方柏高中时教她的“不能拆看，也不能回，你越客气，人家觉得就有机会，还会继续给你情书，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扔进垃圾桶，让对方看到你的决心。”
“秦舒雨，这位学长陈健很不一般呀，长相英俊，我帮你打听过了，他是我们院系的学生会会长，家境还不错，不少女生在追求他呢。”
舍友张莉看到她都不看一眼就直接扔到垃圾桶里，实在想不通了，前面的追求者还好说一些。
她自己也有些搞不清楚秦舒雨有什么好，不就是长得好看些了吗，但她很不爱说话。
开始还以为是高冷，多接触之后，发现她挺热心的，才知道并不是高冷，而是有点害怕交际。
秦舒雨笑了笑，直接摇头。
“既然你不看，那我拆开看了哦。”
“嗯。”
张莉捡起信封，撕开，抽出一张精致的纸张，上面只有三行字，字体挺优美的，忍不住读起来：
“你的名字，
是我见过，
最美的情诗！”
“简短三行字，很有意思，不像一些男生写了上千字，一点意思都没有。”张莉评价道。
秦舒雨听到了，这类情诗在高中时就收到不少，被方柏拆过一些，又突然想起方柏的话：“能写这种诗的一般是情场老油条，双方又不认识，知道写那么多估计女生也不会看，还嫌烦，还不如简简单单赞美一下，显得自己大方，先获得女生好感。”
看到秦舒雨沉默了，张莉当起情感专家，给她疏导思想。
可是，秦舒雨就是油盐不进，只好作罢。
宿舍里的一个舍友廖小燕看到张莉离开，向秦舒雨说：“舒雨你别管张莉，她自己都没谈过恋爱，哪里懂什么感情。
我觉得我们大一还是好好学习，今后肯定会遇到更好的，何况你长得这么漂亮，也不缺男生追。”
“嗯，谢谢。”
秦舒雨微笑点头，继续写信，争取这两天寄出去。
方柏给过她地址，暂时先寄到他家。
此时，离开宿舍的张莉，站在宿舍大门口，往四周望了一眼，看到身高约175的陈健背着手，静静地站在女生宣传栏前面，似是看宣传海报。
但他看到张莉走过来，赶紧走过去：“怎么样？”
“陈会长，秦舒雨没收你的信封。”张莉面向他，皱眉苦笑道，“我苦口婆心劝说了一番，把你的信封内容读给她听。”
“嗯，不接收也正常，毕竟我们不认识，张同学你干得不错。”陈健摸着下巴，掩饰自己的失望表情，微笑着保持风度，“秦舒雨有男朋友吗？”
“没见过，应该没有，我感觉秦舒雨是感情小白，应该很好追。”
“张莉同学，希望你帮我认真打听一下。
不管成不成，让你进院学生会肯定不是问题，我们大三下学期就退出学生会了，到时候我会向老师推荐你成为某部门的负责人，我的推荐很重要，老师一般不管学生会的事，如果你干得出色的话，成为会长也不是问题。
“谢谢陈会长，我会努力的。”张莉听到承诺，一脸欣喜。
看到陈健离开后，她赶紧走回宿舍，看到秦舒雨还在看书，认真问道：“舒雨，你有男朋友吗？”
“我没有男朋友，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秦舒雨抬起头，没犹豫就回答了。
“你这是单相思哦，对方喜欢你吗？”
“喜欢呀，我们已经定终身。”
“那你还说没有男朋友！”
张莉感觉自己被秦舒雨坑了，她跟陈健说没有的。
“那好像不一样吧，男朋友最后不一定结婚，但我们不一样呀。”
秦舒雨一本正经回道，方柏跟她说过这样的话，反正她也觉得对。
秦舒雨的回答，把宿舍内的其他舍友惊讶了下。
但细细捉摸她的话，感觉也没说错。
不过，张莉听了她的话，感觉能被气憋死，舒缓了一口气说：“好吧，不纠结这事，那我给你信时，你没说你有男朋友呀？”
“好像，你没有问过吧？”
秦舒雨鼓起脸，像只无辜的胖脸小仓鼠。
“……”
张莉感觉没毛病，就是感觉秦舒雨太难交流了，难道不爱说话的人都这样？
“张莉，舒雨也没说错，况且人家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就别瞎操心了。”廖小燕看到张莉吃憋，忍不住笑了。
“我这是关心舍友，为她好。
不过，我倒是好奇我们学校哪位才子俘获了秦舒雨的心。”张莉反驳道。
“舒雨，我也好奇你喜欢的是哪位？”
“不是我们学校的，还在复读。”
“啊，复读，那成绩肯定不理想，就算考上本科，比我们学校差远了。”张莉的优越感一下子就呈现出来了，感觉能够撮合陈健和秦舒雨的事。
“考不考得上，那也无所谓。”秦舒雨撩了下耳边的发丝，不以为然。
张莉非常无语了：“这怎么能无所谓，这非常重要呀，考不上大学就找不到一份好工作，怎么能娶你？”
秦舒雨瞪大眼，在她的观念中，结婚跟学历和工作没关系，内心非常坚定：“怎么不可以，就算他找不到工作，我也可以工作赚钱养家呀。
为什么，一定要他赚钱呢。”
“……”
张莉被气败了，不想继续劝说了，她感觉与秦舒雨说话不在同一频道。
而且，秦舒雨，有毒！
弄不好自己反被她洗脑。
同时，舍友们非常好奇秦舒雨到底被什么男人种下了情蛊。
她们不知道的是，方柏前世还没上过大学，秦舒雨还不照样嫁给他。
当一个女人认定一个男人后，学历和工作算什么。
……
第17章 别打我小报告
欧北中学，
下午下课后，方柏离开高中部，到隔壁初中部找妹妹。
没有手机联系，宿舍也没安装电话，找人真麻烦，还好他知道妹妹在哪班，学校就那么大，多问几个学生，还是可以找到的。
十几分钟后，方柏终于见到妹妹，给她塞了十张十元纸钞，把她给惊吓了。
“哥，你又哪里来这么多钱？
不会是老板赔偿你的那笔钱吧？”
方婷婷小嘴微张，看到哥哥从背包里拿钱，那一小沓得有一千块吧。
“赔偿的钱我已经给爸妈了，我在外面做了点生意，赚了些钱，这一百块你自己保管好，免得被有心人盯着，周末买些衣服和学习资料，平时吃好点。”
方柏提醒道，钱多太惹眼，这年头，学生中小偷小摸可不少，甚至在校园外光明正大持刀抢劫。
一百块钱是很大一笔钱，父母也会给她一些，足够她使用一个学期了。
不敢给她大面值钞票，真会惹人注意。
方婷婷知道哥哥出院没几天，就赚了上千块，有些难以置信：“哥，做啥生意能日收过百呀？
卖冰棒吗，我就有同学在暑假批发冰棒到村里叫卖，一辆自行车驮着一个泡沫箱子。”
“你不知道的多去了，专心学习就是了。”
方柏敲了下她脑袋，“放心吧，正经生意，不违法。
况且一根冰棒才多少钱，卖一个假期不一定能赚到一百块。”
想起手中来不及吃就融化的冰棒，卖得快还好，卖得慢的话，冰棒融了就卖不到钱了。
方婷婷机灵地缩了下头，还是有些不相信哥哥做生意去了，还赚了钱：“哥，做生意那不影响你学习吗？爸妈知道吗？”
“管好你自己就行，过几天我会跟爸妈说的。”
“哦，好吧。”
“走吧，校外吃饭。”
“学校吃不行吗，外面太贵了。”
方柏真吃不习惯学校的饭菜，青菜没油，炒得青黄不接，荤菜一点味道都没有，如果是三十年后，给狗吃都嫌弃。
在外面吃饭花不了多少钱，现在总算有点积蓄，可不能折磨自己了，同时也给妹妹补一补。
“啰唆，有大餐吃不吃？”
“那当然吃，嘿嘿，可我出校门不太方便呀，又不是外宿的。”
“跟来就是了。”
方柏带妹妹到学校大门口，把出门单交给门卫：“王叔，这是我妹，校外吃晚饭，但她住在校内。”
门卫看了下，想不到直接拿到校长的批条，就挥手了：“小方，以后你们兄妹直接出去就行啦，不用校外通告证。”
跟在方柏屁股后面的妹妹，搞不清楚哥哥的骚操作：“哥，你咋做到的？门卫这么好说话。”
“门卫看到你哥霸气外露就放行了。”
“恶……”方婷婷不相信，吐了下舌头鄙视。
走出校门，很快来到租房，给妹妹一把钥匙：“我租的房子，周末没事可以过来，我一般都在。
下午放学后直接在这里等我，一起吃晚饭。
如果我不在，很有可能有事情，我会在桌上留下字条，自己解决晚餐。”
方婷婷在租房里转了一圈，大概相信哥哥所说的做生意了，楼上还有三间卧室和三张床，但只有一间有被褥和床席。
方柏洗手洗脸，然后带妹妹到附近的小餐馆吃饭。
方柏点了两荤一素，两碗米饭。
味道还不错，兄妹俩吃得津津有味，就是价格让妹妹心疼，一共花了3.5元。
“哥，天天这样吃，太奢侈了吧？”吃过饭后，方婷婷舔了下舌头问。
“没事，我俩瘦得干巴巴的，学习要补充营养，你哥赚钱很快的。”
方柏挥手不以为然，这只是在小餐馆吃饭而已，又不是天天酒店大酒楼。
如果这点都不能满足，重生也太失败了。
看到妹妹吃饭幸福的表情，方柏颇有成就感的。
吃过晚饭，方柏带妹妹去买些生活用品，包括另一张床的被褥和席子，周末的时候，妹妹也可以在这里睡，租房二楼上有三间卧室呢。
夜幕降临，妹妹回学校，方柏回住处洗澡，开始看书。
等有空的时候，他打算去书城多买一些试卷刷题，老师给的资料还是有些落后了。
按照后世的学霸学习方法，像数学物理等科目，刷题是最好提高成绩的办法之一。
第二天早上，方柏没有去学校上课。
李会看到方柏两节课都没有来上课，在第二节下课后，来到班主任办公室找到班主任。
“李会，什么事？”
“班主任，方柏今天没来上课。”
“嗯，知道了，回去上课吧。”詹凤听到这，挥挥手让李会回去。
有时候，她还是比较喜欢这种爱打小报告的学生。
但方柏的情况不一样，昨天方柏就跟她打过招呼说今天可能不来，她同意了。
方柏是得到校长的同意的，不需要经过老师同意。
方柏能主动跟她请假，说明还是把她这个班主任放在眼里的。
下节课，正是一班的英语课。
听到铃声响后，詹凤来到讲台，扫视一下台下学生，开口说道：“我先说一件事，关于方柏同学今天上午不来上课这件事。”
李会听到班主任这么说，心里得意了下：方柏，你准备承受班主任的怒火吧！
“不仅仅是这次，还有可能是经常会这样，方柏同学情况不一样，走读上课得到我的同意，也得到校长的同意。
所以，同学们看到方柏不来上课，也不要大惊小怪。”
詹凤说完后，开始上课。
李会听班主任这么说，略有惊讶，有些失落，看到班主任看了他一眼，忍不住低头，心想班主任对他不太满意了，同时，有些嫉妒方柏，学校为什么同意他走读，全校就他一个人！
凭啥呀？！
方柏不知道自己被同学打小报告了，他今天要找陈师傅商谈找设备的事。
收购设备不是那么容易，属于捡漏性质，方柏对这个路子没抱太大希望。
找到陈师傅，方柏跟他沟通一下，如果有消息，如果看到他不在家，塞个字条进门缝就行了。
成交的设备，方柏会给他提成，就算不成功，也会有一点辛苦费。
昨天晚上，他查看金手指，发现人脉数量多了一个，第二个就是欧北中学校长。
三根金手指，目前食指最难升级，其次是无名指人脉，要达到２０个人脉才升到２级，最后才是中指，要达到１０万财富净值才行。
方柏目前已经有一万多财富，他感觉离升级也不是很远。
下一步的赚钱路子，捡漏设备看运气，他不指望。
所以，他下一步准备搞洋垃圾，二是找岳父，利用前世的经验做阀门二道贩子。
这三条路子是高考之前的赚钱路子，高考之后的呢？
或者除了这三条路子之外的呢？
他也考虑过这件事，有几个可能不太成熟的想法。
第18章 未来几年赚大钱的路子
股票方面，这年头投资的话还是有可赚的。
方柏记得老八股是今年12月份开始上市交易，只是有钱不一定能买得到，多数股票持有者不愿意轻易将手里的股票拿出来交易，有行无市。
另外，交易所在1992年5月份之前采用了0.5%和1%的涨跌停板制度，哪怕一直涨，也涨得不多，想赚这钱可不容易。
直到1992年1月份，申城首次发行“股票认购证”，30元一本，无限量发行，据说销售不佳，延期销售，计划发放五百万本，最终只卖了两百多万本。
但四轮抽签下来，中签率超过四分之三，中签的认购证可以用来购买面值极低的原始股，最高点时每张中签的认购证可以赚到一万块钱。
方柏能记得这些主要是温城有不少人去玩了，还赚到了大钱，比如买一万本认购证掘金到数千万元的陈鑫义就是江南省民营企业老板，他的事迹在温城流传。
只是，方柏不记得具体时间和具体情况。
如果有宽裕的资金，可以入手一些股票，但他目前没有，还不如用来运营，收益估计比投资股票要强许多。
总的来说，未来两年内，还可以操作的就是92年的认购证，还要等一年多时间。
当然，方柏这个外来因素如果购买量大的话极在可能降低中签率，但也有可能不再延期销售，各种可能都有，他就是一个不确定因素，并不会影响认购证的价值。
在未来一两年里，尽量地聚拢财富，为收购认购证做准备，这是未来几年内暴富的最好机会。
除此以外，往后几年内的国内外股票行情，他是不清楚了。
至于互联网时代，那还远着呢，暂时不是方柏几年内重点考虑的事。
方柏对未来一些事并不了解，所以，他肯定会错过一些投资机会。
而且，有些投资，就算他知道了，也不是他一定能够参与进去的。
比如阿里粑粑、扣扣、惊东等互联网公司，他自己创建，也许发展得更好，但也许发展得非常糟糕，没有像前世那么好，方柏并不认为自己重生了就一定比两马一东牛叉。
就事论事，也许他作为投资者比自己创建更加好。
当然，前提是，别人愿意接受他的投资才行，有钱但没资源对方不一定乐意接受投资。
不管如何，方柏可以肯定的是，利用金手指，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发展，肯定发展得很好。
实际上，到了高层次，比如财富一百亿和两百亿，钱对他来说并不是特别重要，而是说，他自己想实现什么理想，或者能给国家带来是前世所没有的改变。
方柏更希望能够利用金手指发展高科技，打破国外技术垄断，走科技强国之路。
这是他最大的梦想。
他并不知道金手指能否辅助他走到那一步，但总得试一试，就算不行，那也无所谓了。
想到这里，方柏思路更加清晰了。
前期尽量赚钱，有钱才支撑得起梦想。
如今，暂时不多考虑，有个大方向就行了。
看下时间，这才上午十点钟，他打算到岳父的作坊去看看。
方柏稍微打扮了下行头，手里提着一个从地摊上买来的黑皮公文包，看上去就像一个成功人士，也显得成熟一点。
他坐人力三轮车来到一条巷子，一排瓦房前。
这排瓦房内部墙体全部打通，占地面积约一百多平方，大门口敞开着，门口停放一辆嘉陵摩托车，屋里面放置两台机床，水泥地上面摆放着一些工业阀体。
这就是岳父秦东海的机械加工作坊：佳雨加工厂。
名字取自岳母陈佳惠的“佳”和秦舒雨的“雨”，可见岳父对家人还是非常疼爱的，就是对某些事有些固执。
后世方柏和岳父合伙做生意，有经商方向上有意见分歧，方柏想做自己的品牌产品，岳父思想保守一些，感觉自己没啥技术做产品非常难，风险太大，失败过后就不敢再尝试，但又渴望有自己的品牌产品，思想比较矛盾。
方柏看着眼前这个加工厂，思绪万千，想起太多往事。
据方柏所知，这片瓦房已经被岳父买了下来，但家人不在这里居住，而是在市区。
此时，屋里有两名工人正在忙碌操作机床。
其中一人，国字脸，平头，肤色略黑，不胖不瘦，身高一米七个头，他就是秦东海。
方柏走在门口，屋里人也注意到他了，只是没太在意。
等他走进车间，秦东海才停下手中活，擦下手，未等他开口，方柏就开口笑道：“老板，生意兴隆。”
到方柏递过烟来，再打量一下方柏的穿着，秦东海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不一般，看上去有二十来岁，但举手投足间却有着老道的社会人士风范。
年轻人出社会早，在当地很常见，有些还当起老板呢，所以方柏的年轻并未引起秦东海过多的疑惑。
秦东海拿抹布擦了下手，接过烟，笑呵呵道：“还行，就是不赚钱，老板贵姓？”
订单量还行，只是大多是经过N手的，到手利润就低了许多了，甚至有些货款是不可能拿回来了。
他也试过自己找订单，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做的订单大多是上门订单。
大厂委托代工要验厂，看看你是否有那个加工实力，可不是你张嘴对方就答应，除非是硬关系。
代工不好做呀，人家订单量大了自己添设备添工人，订单量小了又不外协加工，干得都是急活，要不就是自己干不了的，催要命似的，交期压力大，要求还贼多，做完一单就没下一单了。
有些产品，几十块钱的材料成本，加工费只有十几块钱，售价就几百块，看着都眼红。
只有自己的产品才有话语权，但得有项目和技术呀，他失败过，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
“免贵，我叫方柏。”
方柏发烟，但自己不抽烟，随意看了眼地面上的工件，就知道岳父目前在代工什么产品了。
大厂阀体上铸有自己的公司LOGO，内行人看得出来是哪个厂家的。
“方正的2英寸闸阀，江南的4英寸截止阀，都挺不错的。”
秦东海听到方柏一眼就看出来是哪个厂家的，看来是同行人，好奇问道：“方老板也是搞代加工的吗？”
方柏摇头笑道：“不是，我是业务员，在找机加工厂加工阀门。”
“可以呀，我这闸截止阀都能做加工，质量没问题，只要款能按时支付，我都能按期交付。”秦东海更加热情起来，一脸堆笑。
但是，他又有些担忧，通常来说，业务员压价太厉害了，只要质量过得去，哪家便宜就给哪家代工，可不讲人情。
方柏和岳父交谈起来：“我看你家代工的量不多，但却是大厂的活，估计也是转了几手了。”
“哎，是的，别人赶不完才转给我，只能喝点汤。”秦东海苦笑。
方柏点点头，岳父的代工价他是清楚了，也没必要握手探测。
实际上，机加工的代工价都比较透明，比如钻一个多大的孔，啥材料，精度要求，板多厚，工件多重，是否好装夹，然后需要上什么钻床，一个小时能加工多少个，就能估算出加工价为多少。
方柏有把握拿到订单，主要是掌握了一个信息差，他对温城上规模的阀门厂情况都有所了解。
有些阀门厂，规模比较大的，车间主任甚至主管就能定在哪代工，公司高层不太管这些细节，只要结果。
规模小的公司，一般是公司高层或老板掌握外协加工，找车间领导用处不大。
要找订单，得找对人才行，否则就白折腾了。
方柏找岳父代加工，一方面想帮助他，另一方面自己也能赚钱，还能拉近与岳父的感情，一举三得的事，何乐而不为。
取得岳父信任后，再让他跳出代加工这个苦圈子。
方柏和岳父聊了几分钟，最后聊到他可能带甲方来考察工厂，就说他是合伙人。
岳父也是明白人，业务员没有自己的工厂，喜欢跟甲方说“我熟悉这个工厂，也是合伙人”。
代工价没说，等有意向了再谈。
搞定岳父，方柏去找订单。
第19章 就赚个辛苦费，你信么
第一家公司当然是恒力阀门公司，成功率比较高，能薅一波王恒力的羊毛。
如果不从恒力公司入手，方柏要花更多时间去寻找订单。
恒力公司订单量大，委外不少单子。
方柏来到恒力公司，在车间逛了一圈，然后到办公楼二楼找王恒力。
这家伙正在办公室里抽烟，方柏敲下门，看到他回头略有惊讶“咦，方柏来了”。
方柏虽然不喜欢这秃头胖子，但表面上该尊重的还是要做下样子，走进门笑道：
“王总，最近生意很好呀，春光满面。”
“还行，还行。”
方柏与他握手，探查一下对方信息，才知道这秃头胖子又糟蹋了一个妹子，怪不得呢。
他麻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呀！
“我刚在车间转了一圈，看到你公司的2寸截止阀碳钢阀体在钻床和车床那堆了不少，可能影响总体交货进度哦。”
“那没法呀，只能催他们加班了。”
“可以委外加工嘛，花不了多少钱。2寸截止阀车法兰面，再钻孔倒角，15块钱一个就行了。”
“怎么可能那么低，三个端面要车成法兰面，钻12个孔，15块钱能搞出来，只要达到要求，我全部委外加工，何必自己买设备搞呢。”王恒力一点不相信方柏所说，“你是不是搞错规格了，1寸的阀体还差不多。”
“没搞错，12个孔，粗糙度12.5，倒角1……”方柏本身对这个产品也熟悉，前世代工过不知多少订单。
王恒力也没说错，正常报价至少得17元才行。
机加工报价，一般都是按加工时间再报价，以每小时多少钱来核算产品的价格，想暴利不太可能，除非有特殊的关系或者特别的设备，做到人无我有的垄断。
一般来说，批量每小时加工费用＝人工成本+设备折旧磨损费+利润+刀具+电费+场地费等。
主要费用就是以上这些，若是后世，每小时人工成本在20-25元，但这个年代，哪怕机床工人工资高一些，工时一元多也足够了。
一般使用普车6140车端面，设备投资回本可以按照3-5年计算（工业机床设计寿命一般为15-25年，但要三五年内收回设备投资成本），每小时折旧费约为3-5元。
普车6140的额定功率约为7.5KW，不频繁开车，每小时用电约4度，电费标准采用工业用电费用，90年代电费反而比后世高一些。
摇臂钻床采购费用和能耗与普车6140少一些。
其他费用都是小头，大概估算下，这个年代每小时普车和钻孔的加工成本要10元，算上税收、返修、拿款风险等因素，每小时代加工报价15元以上才有赚头。
恒力公司一条线（车钻耗时差不多一样，1车1钻配一条线），每小时只能加工2个2寸截止阀，算上故障、报废率等，每个产品的机加工成本已经超过15元。
而方柏报价才十五元，如果能达到质量要求，又免了管理成本，王恒力肯定乐意委外加工了。
方柏报价低，主要考虑到这年头各阀门公司加工阀门效率低下。
效率低下，主要有两个原因：
第一点，截止阀外形复杂，恒力公司虽然做了车端面工装夹具，但不合适，跟传统的装夹方式区别不大，装夹效率低下。
第二点，现在数控钻太少了，都是采用人工操作钻孔，一般钻孔工艺都是先划线（定位孔中心位置）、打样冲再钻（防止钻孔时打滑），效率非常慢。
恒力公司没有负责设计工装和改善工艺的技术人员，想提升工艺只能靠工人，但没有激励制度，他麻的谁愿意干呀。
吃力不讨好，没工人愿意的。
至于提升效率了对自己有好处？
想多了！
效率提高，老板就想着降低单价，如果订单量少，工人赚的反而少。
方柏知道截止阀的车端面装夹工具，制作成本并不高，他也能搞钻孔模具，不用再划线和打样冲。
工业阀门大多是标准化，规格尺寸统一，同一品类和规格尺寸的阀门，工装夹具和模具是通用的，不仅恒力公司的阀门可以用，其他公司的阀门也可以使用。
解决了工装夹具和钻孔模具，工作效率大大提高，每小时每条线可以加工6-8个2寸截止阀。
每小时代加工费用可以收取90-120元，可以说得上是暴利了。
只要订单量足够，三条加工线（三台普车+三台钻床）的年利润都比恒力公司高。
“那我还是不信，怎么可能那么低成本。”王恒力摇头。
“那我先拿走两个毛坯呗，加工好后拿给你看，如果可以，你家2寸截止阀给我加工哦？”
“我也不管你找哪家加工，你要是有本事加工出来，只要是１５块一件，我都可以给你加工。”
方柏闻言，站起身再与他握手：“那好，这可是你说的，我先去车间拿毛坯了。”
“去吧，我等你消息。”王恒力不以为意笑道。
“哈哈，没问题！”方柏呵呵笑，离开王恒力的办公室，到车间找车间主任，然后提走两个毛坯。
回到家里，测量毛坯尺寸，设计车端面的工装夹具和钻孔模具。
第二天早上，方柏再次来到佳雨加工厂。
他要与岳父建立初步信任，等关系弄好了，再与岳父合伙搞阀门厂。
工业阀门的市场规模大，这年头利润非常高。
不过，方柏不会花太多精力在阀门厂上，除了赚钱，另外就是弥补岳父的愿望，他渴望自己有一家阀门大厂，若是能上市，那他这辈子没啥遗憾了。
方柏暂时不想让岳父知道他与秦舒雨的关系，至少得等到他考上大学。
“秦老板，这种2寸阀体，车端面加钻孔报价多少？
端面粗糙度6.3，内孔面12.5，要求不高。”方柏从袋子里拿出两个截止阀阀体，放在水泥地上。
一个阀体有几公斤重，提着挺重的。
“量大不？量少单价就贵些。铁屑归我吧？运输谁负责？多久结款？”
秦东海详问道，他加工这种2寸阀体是有经验的。
方柏略思索后说道：“首批订单不下五百个阀体，今后还有，加工铁屑当然归你，运输归厂家负责，想送货也行，另外收运费，我争取60天内结款。”
除了恒力公司，他还要到其他阀门公司找货源，他这15元的报价很好找货，岳父这两台机床，哪怕效率提高了，也忙不过来。
秦东海听到是大批量后，内心一喜，说道：“16块吧，我这就赚点辛苦钱。”
按照他自家情况，如果订单数量是五百个，一切顺利的话，利润能有三千多块钱，一个月内能够搞完。
他平均一个月利润约两千块，现在能达到三千块当然高兴。
两人讨论价钱避开车间内的钻工，代工价都是一家加工厂的秘密。
“报价还算合理，如果我有办法一个小时能加工6个以上呢？”
“怎么可能？
一个小时能加工两个就不错了，这工件外形复杂，不好装夹，孔得一个一个地钻，车和钻都得半个小时。”
“你那是老办法，也没工装夹具，效率当然慢了。”方柏笑道，“这样吧，订单我来找，我提供工艺和工装，你家两台设备开工，每小时我给50块，一天8小时400块。
按照你的传统方法，你一天就算干满10个小时，也最多赚320块，实际上，人也要休息，你能搞到250块都算多了。”
方柏这算法，搞得秦东海都有点懵了。
如果这样算，的确比自己每天赚得更多了，实际利润翻倍，但干的活也更多了，好像吃亏了。
问题是，如果真有那个效率，不到十天就干完500件了。
方柏这边，如果一天能加工50件，加工费就是750元，减去给岳父的400元，自己就净赚350元。
不过，等岳父知道新模具和工装夹具后，估计会另有想法，到那个时候再另说了。
订单在自己手里，有本事拿才行。
亲父子都要明算账，未来亲家也一样。
看到岳父纠结，方柏拿出昨晚画好的图纸递给他：“你这有材料吧，钻套部分用45号钢，40CR更好，要调质过，先加工这两套夹具，材料和加工费算我的。
另外，图纸用完后我收回。”
秦东海拿过图纸，大概看了下，然后在方柏的解释下，很快明白图纸画得是什么，翘起大拇指笑道：“好像挺有道理的，但得做出来才知道能不能用，至少花半天时间，材料和加工费，一共要一百块。”
“钱是小事，先加工车端面夹具吧。”方柏说道。
一百块钱做两套夹具，包括材料费用不算贵，两套工装都有切割、焊接工序，岳父赚不了钱，还搭进去时间。
说完后，从裤兜里摸出一张一百元递给岳父。
秦东海收到钱后，立刻动手找材料加工。
第20章 商谈代加工
方柏离开佳雨加工厂，下午两点的时候，再次来到作坊，看到两套夹具零部件已经做好，摆在地面上。
从岳父那拿来游标卡尺测量一下夹具数据，发现都符合图纸要求。
接下来就是组装，十多分钟后，方柏把两套夹具组装完成。
组装完之后，岳父看到完整的夹具，大概知道其作用了。
“方总，看上去挺不错的，我还真想不到夹具可以这么做。”
“秦老板，结构并不复杂，有些关键的东西就是一点就通。”方柏笑眯眯道，“如果我们合作，记得注意保密哦。”
“这个我懂，放心吧。”秦东海用力拍胸膛保证。
方柏没当一回事，不仅仅岳父在用夹具，工人也要用，厂家也会来考察，能保密半年就不错了。
只是说，没有图纸，要仿造出来还是比较困难的，但只要泄露点子，别人还是能仿造出来，毕竟结构并不复杂，精度要求也不高。
只要给方柏半年时间，他已经在阀门行业上赚足初步资金。
接下来，秦东海在方柏的指导下，先把车端面夹具安装在车床卡盘上，花了十来分钟时间。
装好后，不用方柏指导，他都知道如何安装2寸截止阀在夹具上面了，再微调一下阀门中心，没一会儿就安装好了。
“咦，挺好用的嘛，省时省力，我先拿你拿来的工件试车。”秦东海检查一下工件是否有松动，感觉没问题后启动车床。
阀门旋转起来后，法兰旋转在正中心，可以加工。
移动刀架，刀刃接近法兰表面，“咝咝咝”的加工声，并没有撞刀。
车端面最费时就是安装工件，要求法兰与车床主轴尽量同轴心，车三个端面就要安装三次，常规安装都要花二十多分钟时间，反倒是加工时间很短。
方柏这套工装夹具太好用了，安装三次最多花三分钟时间，安装效率提高了许多，每小时可车6-8个阀体。
几分钟后，一个阀体车好法兰面。
“厉害，真的好用！”秦东海向方柏跷起大拇指。
接下来，两人再把钻模安装在钻床平台上，把车好的阀体安装在钻模上，一下子就能保证钻头垂直加工表面，让为秦东海打工的钻工钻孔。
这名工人约莫三十多岁，叫张大富。
“方总，不需要划线打样冲吗？”张大富问道。
方柏听他这么问，就知道这个钻工技术水平一般了，钻套这玩意在熟练钻工眼里不是新鲜玩意，只是说想做符合工件的整体钻套得有点设计能力才行，而且能想到关键点。
“不用，直接套钻就行。”方柏笑道。
张大富点头，按照方柏的要求打开冷却液，开始钻孔。
省了划线、打样冲等工序，而且安装工件夹紧更加方便，钻套起着导引作用，钻孔效率提高了许多。
钻完一个端面的4个孔，工装固定角度旋转，不需要重装装夹工件，再钻另外一个端面的孔，可以直接钻孔。
孔径大小为10毫米，厚度约15毫米，不需要攻丝，几分钟时间就能钻完12个孔并倒角。
钻完孔和倒角之后，取下工件，秦东海拿起游标卡尺测量内径，测完所有孔后，惊喜说道：“都在公差之内，这钻套工装很好用。”
方柏也松了一口气，满意地笑道：“秦老板，这下有信心一个小时加工六个以上了吧。”
“如果能稳定的话，的确没问题。”
但是，我的机器和刀具磨损更快，劳动强度更大，我给工人工价是计件来的，而且人也要休息，不可能一直保持那么高效率，方老板你给的单价太低了。”秦东海皱眉头说道。
“这样吧，单件9块，你能加工多少是多少，我保证量足够。”方柏略思索后说道，相当于一天加工50件的话，多给50块钱，给自己岳父多赚点也就无所谓了。
如果最后发现自己闺女被他拐走了，岳父要是想到当年与自己砍价，真不知是什么心情。
“可以，没问题，只要量够多，我加设备加人都行，质量有保证。”秦东海心满意足，一条线加班加点，一天干60个阀体没问题，要是量多，他还可以开两班。
一班就可以赚四百块左右，比得上往常几天利润，这么好的事哪里找呀，这方柏真是送上门的财神爷呀。
真是大好人呀！
要是开两班，利润至少翻倍，想不发财都难，主要看方柏能不能找来那么多订单了。
方柏拉岳父到一个角落，说道：“秦老板，给工人工资可以多一些。
两套工装夹具能保密半年就不错了，尽量不让厂家知道。
订单量你放心，除了2寸截止阀，其它规格的都有，就是多做工装夹具而已。
一定要保证质量，全部复检合格，要不我没法交代。”
不同规格的阀门得使用不同的工装夹具，这叫专用工装。
“好的，我明白，质量你放心。”秦东海拍胸口保证，一脸喜悦，“还请方总以后多多照顾。”
“嗯，我先拿样品走，快的话，今天下午就能拉毛坯过来。”方柏点头，与岳父握手。
哪怕是亲家，也得讲清质量问题。
如果不能保证质量，那就是一次性买卖。
如果加工出错浪费毛坯，那就是代加工厂的问题，要赔偿毛坯钱，厂家也不会要求代加工厂多赔；
但如果毛坯本身有问题，可以退回厂家，跟代加工厂没有关系。
这些都是行规，不用方柏多说。
加工完的样品沾了一层油污和冷却液，方柏让张大富帮把两个样品擦干净。
待擦得差不多后，方柏拿走两个样品，十多分钟后来到恒力公司，正好王恒力在公司。
把两个工件轻放在他办公室地上，王恒力看了一眼方柏后再看工件：“都符合尺寸了？”
“当然，你可以让质检来测量一下，我们就赚个辛苦钱。”
“那拿到一楼吧，让质检检测一下。”
王恒力挥下手，方柏提上两个样品来到一楼。
一会后，检测完毕，的确符合图纸要求，这下子让王恒力有些纠结了。
略思索后，也不管方柏如何搞，只要结果，说道：“给你加工也行，质量要保证。”
“合作愉快！”方柏笑呵呵道，“就怕量不够，结款慢，发不了工人工资，影响了加工进度。”
“第一批五百件，多久能交货？”
“15天内能交货。”方柏回道，“具体就看结款方式和速度了。”
正常来说，代加工是30天、60天和180天结款，也没有预付款一说。
这么优惠的代工价，方柏肯定不同意拉长时间结款，那岂不是让他垫资给工人工资嘛。
代加工最怕结款难，方柏上辈子碰过不少，甚至几年都没法结款赖账的都不少。
所以，如果30天内不能结款，他宁愿不接订单，本来加工费就没多少钱。
接下来，方柏和王恒力回到办公室商谈结款方式，最终还是同意方柏的30天内结款时间要求，双方签订了代加工协议。
付款爽快主要还是这年头生意好，利润空间大，若不然，王恒力不会这么爽快的。
第21章 你以后就是我老大
双方签过协议，王恒力就安排公司业务员与方柏对接，方柏当天就拉一百件毛坯和加工图纸离开。
拉多少货都有业务单的，并不是想拉多少就多少。
当然，很多公司制度不规范，代加工都不签协议，双方口头约定就行。
运输由恒力公司负责，方柏给司机递了一包烟，让他四天后来拉货，不再通知。
司机拿到烟，很爽快地帮忙卸货。
一百件毛坯，几个人只用几分钟就卸货完。
佳雨加工厂还有另外两家工厂的代工订单，还需要两天做完，秦东海打算做完之前接的订单再做恒力公司的订单。
方柏看司机开车离开，向岳父吩咐道：“秦老板，这批订单就靠你们了，我拿这订单可不容易呀，请务必保证质量。”
秦东海客气地与方柏握手：“自然，自然，方总你就放一百个心，我这加工厂就是靠质量吃饭的。”
“那个，不知道方总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我想请方总吃个便饭。”秦东海顿了顿，接着说。
多一个朋友就是多一条路，他自然是不敢怠慢任何一个业务，想招待一下方柏。
“等做完这批五百件拿到款再说吧，我再找找其他厂家的订单，你得准备增加人手。”方柏苦笑了一下，拒绝了，主要是他最近没空。
而且，自个那个酒量自个清楚，喝醉了有些话就巴拉巴拉往外吐，上一世被岳父追着三条街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其实方柏那时候也知道，他明明喝得醉了跑不快，走路都歪歪扭扭，岳父明明能追上就是死咬不放，只想骂骂他，想泄一口气而已，毕竟合作那么久，真打了就难堪了。
秦东海不知道方柏以多少加工价拿到订单，与哪些人接口，给了哪些人多少好处费，也不知道方柏与恒力公司的关系，一般不会私下找王恒力签单，这种行为会被人唾弃。
不管小作坊还是大厂家商，温城老板都是很重视信用的，要不没法在圈子里混。
方柏让他知道从哪个公司接订单，其实就是信任他，秦东海不会做出没诚信的事。
实际上，方柏不担忧岳父毁约后接单，如果是另外一个老板，他不会让对方知道自己从哪个工厂接单，会用自己的司机和车子拉货。
搞完代加工的事，方柏回租房温习。
这两天搞代加工耽误了不少时间，明天要回学校一趟，把最近搞不明白的问题总结到一起，向老师请教。
第二天早上，
班里同学看到经常缺课的方柏竟然来学校了，有些惊讶，好奇他最近去干什么了，都不来上课。
“方柏，你真厉害，想来就来，班主任都放任说不要管你了。”同桌王大开向他翘起大拇指，眼神里满是佩服。
“呵呵，家里有些事情耽误了，看书吧。”方柏说完后，低下头继续看书。
少说话，多做事，争分夺秒复习。
重生之后，他每分每秒都不想浪费。
上一世，因为父母都是底层的农民，一生都为解决温饱费心费力，无力给予他其它的东西，有些事情只有自己经历才懂。
有些人，等他懂了，其实已经晚了，年龄大了，精力、体力、学习能力都跟不上了。
穷富最大的差别就是富人拥有清晰的目标，并且有很多试错成本，穷人一辈子都呆在自己的阶级里迷茫，终生都看不清自己要的是什么。
方柏懂事早，只是他的人生太过于坎坷。
上午上完两节课，眼保健操期间，班主任詹凤知道方柏来学校了，让他到她办公室一趟。
个别同学幸灾乐祸，以为方柏要遭殃了，请假那么多天不来学校，再牛也不能这样吧。
方柏背着手，带上问题本离开教室。
个别同学看他老成的走路方式像学校领导，都忍不住想踹他几脚。
其实，这多少有点冤枉方柏了，毕竟上一世在社会摸爬滚打了几十年，不经意间就习惯了。
一会后，方柏来到詹凤的办公室，先跟其他老师笑哈哈打个招呼，再客气地跟班主任打招呼：“班主任好，你有些黑眼圈，还是少熬夜改作业呀。”
“哈哈，没事，这是正常工作，谢谢关心。”
詹凤听方柏这么一说，又看到同事们多眼她几眼，心里很高兴。
工作兢兢业业，也要被同事和领导知道才行呀。
何况，她昨晚可不是改作业，忙着家里事。
她知道方柏能说会道，想不到情商也这么高，这样的学生她很喜欢。
搬一张椅子让方柏坐下，待他坐下来后，温和地说：“方柏，找你有件事，这个月月底要进行月考，测试高三和复读生的成绩，希望你能来参加。”
“没问题，我会参加的，谢谢老师通知。”
方柏没多犹豫就答应了，高考之前他的重心就是学习。
“嗯，没什么事的话，回教室去吧。”
“老师，我正好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您。”
詹凤略有惊讶，她最喜欢主动问老师的学生了，笑道：“哦，可以的。”
方柏拿出本子，放在她桌子上：“就是这几个问题，搞得我有些混乱了。”
詹凤看到方柏本子上记录了不少问题，各科目都有，说明他在外也不忘记学习了，感到欣慰。
方柏问的问题不算简单，詹凤也费了些劲才解释清楚。
像英语单词incident和accident，方柏就搞不明白区别，要是像后世有一本分类汇总手册，一查就知道了，现在只能问老师了。
恢复高考才十多年，复习资料少，方柏把能买到的都买了，他看书效率高，他活了几十年，社会阅历丰富，对文字的理解能力强，做语文阅读理解容易多了。
其它科目，多活几十年并未给他带来太多的优势。
但他对掌握基础知识明白一个道理：分类并汇总！
没有的资料，只能靠自己了。
等班主任讲清楚后，方柏感到豁然开朗。
快上第三节课的时候，方柏满意地离开办公室。
当方柏一脸微笑踏进教室的时候，让某些不看好他的同学失望了，看来，班主任并没有责备他。
第三节课，刚好是英语课。
詹凤站上讲台，直接开口说：“刚才方柏同学向我提问了不少问题，刚好提醒了我，我觉得是考试重点，我再汇总讲一下，大家记下来。”
这么一说，同学们略有惊讶：班主任找方柏不是惩罚他，而是专门辅导去了！
方柏不会是校长的亲戚吧？
某些同学就是这么想的，要不然，请假随便请，班主任还单独给他辅导。
王大开也多看了一眼方柏，好奇他背景很牛吗，他之前怎么没看不出来。
方柏静静地看书听课，不太注意同学的眼神。
他要死磕英语，是未来肯定要用到的。
这年头高考英语还不考听力，死记硬背就行，他自己还得背日常用语。
第四节下课，学校广播响起《童年》的歌曲，各年级学生从抽屉里拿出吃饭家伙叮叮当当冲出教室，向学校食堂跑去。
詹凤也不敢耽误学生吃饭，准时下课。
方柏看着班里同学拿着饭盒冲出教室，也跟着冲了出去，跑了两步，才发现自己没办饭卡，也没有饭盒。
“算了，还是校外吃吧，真吃不习惯食堂饭菜。”
同桌王大开看到方柏又走回教室，没继续跟着往外冲，好奇转回头问他：“方柏，你不吃饭吗？”
“你去吧，不用等我。”
“哦，你没办饭卡吧，要不刷我的吧，我请你，学校有公用饭盒，就是有些不卫生。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咱俩共用一个饭盒也行，反正刷我的饭卡就行。”
方柏想不到这么热情，笑道：“谢谢，真的不用，我在校外吃，要不你跟我到外面吃，我请你。”
再看他身高将近190，又是大块头，饭盒跟其他同学相差不大，打一份能吃饱？
两个人共用一个饭盒，他不嫌弃，但感觉很尴尬。
方柏不知道学校用的是不是地沟油，反正他不想尝试。
“学校的饭菜的确难以下咽，只是，我们中午出不了校门呢。”
王大开这个大块头骂咧咧道，“要是可以校外吃，中午肯定没多少学生在食堂吃，外面随便吃碗面也比食堂好呀。
听说食堂承包出去了，学校找借口说外面的不卫生，所以要求学生校内吃，麻的，真黑。”
方柏回桌上拿上一本英语书，边向教室门口走边说：“你跟我出去就行，门卫不会拦的，赶紧决定。”
两人刚停顿不到两分钟，此时，教室里仅有两个人了，这群饿死鬼跑得真快呀！
王大开看着空空的教室，估计这会去食堂肯定排到最后去了，犹豫了一下说：“那我不客气啦，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出去咯。”
说完后，把自己饭盒塞回自己抽屉里，跟着方柏出去。
到了校门口，门卫看到方柏，笑着点头打招呼。
但看到方柏旁边的大块头，马上换了一副冷脸：“这位同学，你想干吗？”
门卫是认得这个外貌老成的大块头学生，太明显了，若是不认得，还以为是社会青年呢，他可不敢乱喊。
一声喝令，把王大开吓得抖擞一下。
方柏跟门卫笑道：“老王叔，这是王大开，说不定五百年前跟你一个家族，他跟我出去吃饭，吃完饭回来。”
“哦，小王是吧，那出去吧。”门卫马上换回笑脸，挥挥手，王大开才舒了一口气，跟着方柏踏出校门。
离开校门不到十米，王大开就忍不住问道：“方柏，你真是校长的亲戚呀？”
“不是，你想多了。”
“那门卫怎么对你那么客气？”
“你以后会知道的，好好学习吧。”方柏笑了笑，不想教坏这家伙。
王大开感觉方柏神神秘秘的，肯定有他们不知道的内幕，不是校长的亲戚，难道是私生子？
一会后，方柏来到住处不远的饭店，他是常客，店老板热情地招呼：“方总，中午想吃什么？”
“老板，我们两个人，番茄汤、炒个酸辣白菜，再来一个回锅肉和小炒肉。”方柏随意说道，厨师会川菜，比较符合他的胃口。
他家菜份量比较多，应该够两个人吃了。
要是他一个人，点一荤就足够了。
坐在椅子上的王大开，听着两人对话，有点蒙了。
老板叫方柏“方总”？
他们在这里吃大餐？
是不是太奢侈了？
本想劝方柏不要点那么多，随便点两碗面条就行了，但想到方柏与老板是熟人，看来方柏没少在这里吃，肯定知道价钱，也不再劝了。
再看到方柏旁若无人地拿起书认真看了起来，自己啥也没带，他搔了搔后脑勺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多少有些让他尴尬。
一会后，菜依次端上来，方柏放下书，开始吃饭，王大开吃得有些拘谨。
“赶紧吃了回学校午休呀，看你平时挺能说的，吃饭像个小姑娘慢吞吞。”
“哦，好的，嘿嘿，这菜真好吃，方柏，你以后就是我老大，让我做啥就做啥。”
并不仅仅一顿饭就收买了他，而是方柏的各种神秘，而且低调，大方，还有那种不一样的气场。
王大开还记得方柏第一次上讲台作自我介绍，就暗自深深地佩服他。
所以，他觉得能跟方柏绝对不会错。
“别搞黑社会那一套，好好读书。”
“是的，老大。”
方柏白了一眼，懒得说了，赶紧吃饭。
王大开很快吃完一大碗饭，放下碗就端坐着，方柏知道他没吃饱，笑道：“随意添饭，不加钱的，自己想吃多少去勺。”
“哦，这样呀，哈哈，一碗饭真吃不饱，这饭菜真好吃。”
这顿饭，王大开吃得很开心，看到方柏付了几块钱有些心疼，一顿饭就吃掉他一两周伙食费了。
但是，饭菜真的美味，对比一下，学校那饭菜跟狗屎差不多。
吃过饭，方柏让他自己先回学校，王大开没多问，他知道方柏想说自然会说，作为一个合格的跟班，得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他也不会乱向同学说。
如果连这点都不明白，真不配叫人家老大。
走回学校的路上，王大开走出了不一样的气势，进入校口时，跟方柏一样喊门卫：“老王叔，我回来啦。”
第22章 从孩子攻关
方柏回租房休息了一会，下午赶回学校上课，下午放学后离开学校，和妹妹吃晚饭，晚上继续复习，偶尔到学校里跑步打球。
语文不好提高，方柏主要背可能会考的诗句和短文，现在主要是汇总哪些要背，在高考前集中背就行。
英语不是一时半会提升的，需要积累词汇和句子，每天都复习，同时要求自己会说，在不久的将来，他会应用上。
化学主要是分类汇总化学反应式，主要还是靠背，物理和数学，主要靠刷题了。
方柏重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实际看书只看了十多天时间，这段时间主要是学习英语，坚持每天背至少30个生词和常用句子，他是感觉到自己英语成绩是有大提升的。
这年头，高中英语词汇也就两三千，方柏打算两个月内熟悉完高中词汇。
当然，记得单词是一回事，能不能熟练应用又是另外一回事，有些学生都明白单词意思，但拼成句子后，
呵呵，鬼才知道。
1990年-1991年江南省高考已经分文理，高考总分是750分，单科都是150分。
方柏英语考了78分，连及格线都没有达到。
语文96分，数学86分，物理最惨，只有68分，化学92分。
老师的综合评价就是：各科成绩都比较平衡，没有偏科！
当然，也没有特别好，基础没掌握好。
上了两天半课，下午刚上完两节课，方柏请假离校，再次来到佳雨加工厂。
秦东海看到方柏过来，热情说道：“方总，刚把别家的订单做完，今早开始加工恒力公司的，效率很快，估计八天就能做完500件了。”
方柏明白岳父的意思和担忧，就是怕做完这一批500件没有订单了。
“放心吧，订单会有的，估计你得加人加班了。”
“哈哈，那最好了。”
方柏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作坊了，这段时间并没有合适的二手设备收购。
他也去过二手设备市场，探查了不少设备，发现捡漏不是那么容易，所以没再抱什么希望了。
实际上，他算过一笔时间成本账。
把恒力公司这个订单做完，他可以赚差不多三千块钱，所花的时间大概是一天多时间，包括找订单、商谈订单、找回款、设计工装夹具等。
岳父那边的利润也差不多是三千块钱，这不包括他本人的加工费用。
在前期积累资本阶段，方柏还能接受这个时间成本。
方柏回到租房，换上正装，带上公文包，塞上定制好的名片，准备出门找订单。
前世就做这一行，他熟悉温城所有的阀门大厂情况，哪家能接订单都有所了解。
他准备拜访的是伯利阀门公司，它成立于1985年，规模要比恒力公司大一些，主要产品是锻钢阀和闸截止阀。
这家公司的老板一般不管内务，委外加工和生产管理由生产总监华锋负责，方柏前世与华锋打过交道，有长期合作过，对他及家人都有所了解。
华锋这个人也贪，但有原则，他知道委外的产品质量不好，坑的还是自己。
他不抽烟不喝酒也不好色，但喜欢喝绿茶，一般业务员很难搞定他。
如果直接找老板合作，说不定就得罪了他，会被他各种挑剔，合作也不会很长，所以找对人很重要，而且要投其所好。
方柏这次不是直接到伯利公司找华锋，而是准备去探访他家。
在公司时，华锋这个人对收好处很敏感，怕被老板知道。
方柏到供销社买了一个小学生书包，一盒绿茶茶叶，又到水果摊买了几斤苹果。
提着礼物，来到印象中的筒子楼，二楼有十多间房子，其中最东面的一排三间是华锋一家三口的。
方柏走上二楼，看到楼道处的铁门锁了，也没法走进去，但可看到三间房门都关了，听不到屋里有声音，估计家里没人在。
看一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钟，等了几分钟，一个约莫三十岁的少妇带着一个小男孩从一楼走上来，看到方柏站在自家铁门外有些好奇。
方柏一脸微笑，率先开口说话：“嫂子，你好，我是华总生意上的朋友，叫方柏，专门来探访他。
小阳上一年级了吧，一看就知道很聪明，也很可爱，叔叔送你一个书包，希望你学习越来越好。”
说完后，把新书包递给小孩，小男孩看到有叔叔给他送礼物，他很喜欢那书包，好奇接过。
少妇略打量下方柏，看到对方穿着正式，笑容阳光，不太可能是坏人，又听到孩子被夸，又送礼物的，手上还带着礼物，看到儿子喜欢书包也没拒绝，心里很高兴：
“你好，华锋估计一会儿就到家了，先到家里坐会吧。”
说完后，让孩子谢谢方柏，然后拿钥匙打开铁门。
方柏自来熟，跟小男孩聊起来，问他班里同学怎么样，老师怎么样，有没有喜欢的女同学。
小孩听到喜欢听的话题，再看看眼前的叔叔长相温和，很有兴致聊了起来。
方柏坐在客厅里和小孩聊天，偶尔和少妇插上两句。
少妇看到儿子聊得开心，自己也很开心。
等了大概十几分钟，三十多岁的华锋从公司骑车回来。
少妇听到楼下的自行车声音，出门往阳台外伸头看了一眼，看到是老公，走下楼去与他低声说道：“家里来了一位客人，说是你的朋友，叫方什么来的，给儿子买了书包，又买了一盒茶叶和水果，太大方了。”
华锋闻言，眉头一皱：“我没有姓方的朋友呀。”
“那奇怪了，不过人家看上去像个文化人，很年轻。”
华锋赶紧上楼，还没到客厅，就听到屋里传来孩子的嬉笑声，顿时放心了。
走进屋，竟然看到一个年轻人在教孩子英文字母ABC歌，可把他弄蒙了。
他真的不认识这个年轻人！
方柏看到华锋回来，站起身，从裤兜里拿出自己准备好的名片，脸上挂着微笑，双手递给他：“华总，你好，第一次见面，我叫方柏，也做阀门行业。”
他这么一说，少妇才知道两人不是熟悉的朋友。
华锋接过名片，看了一眼正面，上面只有一个名字“方柏”，背面是一行字“专业一站式精诚服务，精通阀门、机械设备”。
等华锋看得差不多后，方柏才伸出左手，华锋也握上手笑道：“你好，方总。”
方柏拉低自己姿态微笑道：“华总，第一次上门，多有打扰，我此次拜访主要是想帮助华总解决伯利公司生产上的难题。”
“哦，是嘛，说来听听。”华锋边说，同时示意老婆带孩子离开。
少妇知道两人可能要商谈生意上的事，带孩子离开，可孩子闹着要听叔叔唱英文字母歌，只好硬抱着离开。
第23章 达成合作，前进一步
方柏与华锋握手，探测他的信息，很快知道伯利阀门公司最近的情况，说道：“华总，我听说伯利公司业务繁忙，3寸闸阀和2寸截止阀都堆积成山了。
是这样的，我刚好有一家机械加工厂，质量有保证。
2寸截止阀加工费只要17块！
3寸闸阀呢，加工费只要25块！
加工范围包括车端面和钻孔、倒角等机加工工序。
这两种阀门的代加工价在行业内基本透明，我这报价可以说是整个行业最低价。”
华锋有些惊讶：“确实，你这报价比行业价低了一些，如果质量没问题，按道理我应该给你们做。
可是，我们已经有合作伙伴了。”
对他来说，报价高一些也没什么，他又不用了一分钱，只要能省麻烦就行。
如果老是出质量问题，或者交货延期，反而影响他在老板心里的评价。
对他自己有损或风险的事情，他可不干。
方柏若有所料，说道：“是这样的，代加工合同额8%作为辛苦费返给华总，前提是按时结清款，我这就把辛苦费送上门，我也可以等老协议完成后再签新协议。”
给对方返利，说话就不要绕圈子，别人没有那个耐心，但语言要委婉一些，不可傲气凌人。
否则，像华锋这种有点傲气的人，没等自己说完，直接拒绝了。
另一方面，方柏给华锋返利也有好处，伯利公司付款会很利索。
一个订单的完成，并不是加工完毕就算了，而是拿到钱才算是成功。
华锋的薪水是年薪制，年综合收入为六千块钱。
方柏给的返利可不少，竟然达到8%！
伯利公司每个月委外机加工的合同额达到３万元，8%就是2400元！
当然，不可能把所有委外机加工都给方柏做，方柏也没有能力接完。
但只要有一万元的合同额，华锋就能拿到800块返利，比他薪水还多。
这个返利率，方柏慎重考虑过，保证拿到的订单更多，也可以省事，谈一次就能继续合作下去。
因此，华锋没法淡定了。
他深呼吸了下，忍不住笑了笑，没有直接答应方柏，而是转问：“你这么一搞，报价岂不是比行业低了许多，怎么赚钱？
你不能赚钱，我们怎么能长久合作下去，怎么能保证产品质量。”
“华总明智，一下就点破关键，没法双赢的合作，根本没法持久。”方柏赞道，
“我不瞒华总，我们采用新工艺新设备，加工效率快了一些，所以成本低一些。
当然，这个是我们的核心机密，细节我就不说了。”
“哦，这样呀，你加工厂在哪？”
“不远，在向阳南街与浦一中路交叉路口向北一百米，离你们公司就几百米远而已，叫佳雨加工厂。”
“哦，那我大概知道位置了，这样吧，你明天早上到我公司来找我，我要看情况再说合作的事。”
方柏一听，就知道对方动心了，说道：
“好的，谢谢华总，那明天见，我这边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
对方也摆明了赶客做其它事了，不走自讨没趣。
“好的，明天见。”华锋再与方柏握手。
等方柏离开后，少妇带孩子回客厅，看向老公，笑眯眯道：“老公，那年轻人挺有趣呀。”
华锋看了一眼茶桌上的礼物，检查一下，真是自己喜欢喝的茶叶，沉声说道：“很厉害，知进退，也知道避嫌，把我拿捏得死死的。”
再看看自己孩子，多喜欢那书包，还问叔叔去哪了，想让他教唱歌，把他家人同样拿捏得死死的。
“老公，找你商谈合作的吧，要不干嘛送那么多礼，你答应人家了吗？”少妇知道老公一些事，还好她不张扬，知道那样会坑老公。
要不然，以她老公的性格不可能告诉她。
“有那个意向，我要考察一下人家工厂再说。”华锋笑了笑，没跟老婆说返利的事。
如果质量有保证，那就没啥风险，他的报价很低，自己跟公司也有交代。
至于自己收返利的事，他在职场混这么多年，只要自己对公司有用处，以他对老板性格的了解，就算老板发现了也没什么。
就算他不说，老板也猜测他有可能收委外工厂的返利，睁只眼闭只眼罢了，只要做得不过分就行。
况且，老板也绝对想不到人家会给那么多返利。
不仅他们公司，大多公司的中高层多多少少有些灰收入。
“哦，这样呀，那人家会给你好处的吧。”
华锋提醒道：“这些事你少打听吧，不要外说。”
“哎呀，知道啦，放心吧，我嘴巴很严的。”
……
第二天上午，方柏空手来到伯利阀门公司。
在门卫登记一下，来到华锋的独立办公室。
二三十平方米的办公室，刷白墙，水泥地，内部布置简单，一个办公桌，报刊架，茶桌，还有一个木衣架，上面挂着一套蓝色工作服和一个蓝色安全帽，衣架旁边是一双劳保鞋。
非常标准的生产管理中高层办公室布置，哪怕是二三十年后，只是多了电脑和打印机，少了报刊架，其他相关不大。
华锋见到方柏到来，请他坐下喝茶。
方柏与他握手，坐在椅子上，已经知道双方交易达成了。
“方总，这是委外加工协议，你看一下，没问题就签了。”今天早上，华锋看过他的佳雨加工厂，业务很繁忙。
每台设备外部加了遮挡板，好像有什么秘密。
问了一下秦东海，确定方柏是合伙人，其他的没多调查，然后离开。
方柏点头，接过两张纸，大略看了下。
3寸闸阀100件，2寸截止阀100件，材料都是WCB铸钢，价格按照他昨天的来，交货期天数没写，让方柏自己填，这真难得。
方柏略思索下，恒力公司那批活大概七天时间能做完，华锋第一次与他合作，给的订单量较少，但也要五六天才能做完，给自己十天充裕时间，免得不能按照交货失诚信。
于是问道：“华总，交货期写到11月1日前怎么样？”
华锋略思索道：“可以，一定要保证质量。”
方柏微笑：“放心吧，做不好那岂不是打自己脸。”
双方签字，华锋安排机加工车间主管与方柏对接：“李凯，方总的业务你负责。”
“好的。”
李凯接过订单，认真打量一下看上去非常年轻的方柏。
公司业务繁忙，有委外加工订单，一般都是由华锋负责，轮不到他，华锋如何安排就如何做，他还是华总提拔上来的呢，原来他就是一名普通工人而已。
方柏笑脸握手：“李总，今后请多多关照。”
他不认识眼前这位三十多岁的青年男人，方柏前世是一年后才认识华锋，估计这位车间主管在一年后已经离职了。
不管如何，对方负责机加工生产，都得好好打交道，平时送烟，过节送礼物肯定少不了。
华锋安排对接的老板，李凯不得不重视，与方柏握手客气道：“哈哈，不敢称总，方总叫我李工就好。”
方柏拿到订单，与李凯客套一下，然后说拿货回去加工了，李凯安排车辆送货。
装货花了一些时间，方柏骑车带路，两三分钟后就到达佳雨加工厂。
秦东海看到方柏骑车回来，身后跟着一辆皮卡，赶紧上来问：“方总，新订单吗？”
“嗯，伯利公司的订单，让张师傅过来帮卸货。”
秦东海一脸惊喜，喊张大富出来卸货，自己也搭上手一起卸货。
他想不到方柏竟然拿到伯利阀门公司的订单，订单量也不少，这回有的干了。
看了车上的工件，向旁边的方柏说道：“方总，有3寸闸阀呀，我们没有专用工装夹具。”
“价格稍后再跟你谈，工装夹具我再设计。”
“好，那先卸货，你先休息吧。”
方柏点头，他可不客气，右手使不上力气，还是少干点活。
而且卸货和加工本来就不关他的事，他是业务员，能拉来订单就行。
与华锋交易后，方柏发现自己多了一个人脉，目前一共３个人脉。
至于岳父还不是人脉，方柏猜测岳父目前的层次还不足够。
无名金手指离升到２级，又前进了一步。
升级难是难，但方柏看到人脉不断增加，感觉挺有成就感的。
总有一天，当人脉足够庞大时，想办什么事就容易多了。
第24章 真是孽障呀
十几分钟后，阀门卸货完成，司机也开车返回。
方柏再与岳父商谈3寸闸阀的加工价格。
单件14块，自己留11块钱的利润空间，除去给华锋的返利，实际拿到手只有9块钱。
阀门规格越大，利润空间越大。
“秦老板，你得想办法加班加人了，伯利公司这边订单量很大，首批两百件只是试水而已。
我还有办法拿到其他公司的订单，你自己不可能一直干活，得学会管理才行。”
“好，我一会儿就写招人海报招人。”看到方柏拿到第二个公司的订单，秦东海全身充满了鸡血，斗志满满。
方柏现场拿卡尺测量3寸闸阀尺寸，开始设计这种阀门的专用夹具和钻模。
中午的时候，方柏把设计图纸交给岳父，剩下的事就不用他管了。
秦东海感觉这样的合作挺好的，一个对外，还负责关键技术，自己只管干活就行，钱拿得比以前要多许多。
晚上的时候，秦东海要和方柏喝酒。
方柏想推辞，但盛情难却，只好答应，知道岳父想把自己牢牢绑紧在同一战车后就能继续合作下去。
方柏下午回学校上课，晚上让妹妹自己解决晚饭，他要赴宴。
晚宴地点就在附近档次较高的饭店，仅方柏和岳父两人。
秦东海点了几个海鲜硬菜，带了两瓶茅台，这顿饭下来估计花百来块钱。
如今一瓶飞天茅台市场价几十块钱，要是能存到三十年后，能卖一两万。
方柏如今的酒量真不如前世，前世那酒量是练出来的，刚开始酒入口时不觉得什么，但后劲就有点大，喝了二两酒后，几分钟后就感觉有点晕眩了。
尽量保持头脑清醒，免得说错什么话。
他岳父现在酒量也不怎么样，平时喝酒不多，两人喝了一瓶酒后，说话舌头都不直了，跟前世一样，两人竟然称兄道弟搞起来了。
过程是怎么样的，难以描述，方柏也不记得了，反正差点桃园结义咬手指头放血了。
开始时想的好好的，谁知道他那酒量那么差劲，又被岳父灌酒，好像故意似的。
“老哥，我跟你说，只要你那边忙得过来，你想要多少订单我都能给你搞来，只要咱兄弟合作愉快，一两年就能发大财，要啥有啥。”
“这点我是佩服老弟的，我喝酒还行，但找订单，不行，没那个本事！
来，继续喝，合作愉快，一起发财。”
“不能再喝了，再干下去我找不到厕所了。”
“怕啥，一会儿，我帮你找。”
“好，继续。”
“哥俩好呀，五魁首，六六顺啊”
“兄弟好呀，八匹马，五葵手呀，老哥你输了，来喝！”
方柏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想不喝醉也被灌醉了，离开饭店时往柜台瞎拍了两张一百块钱，饭店老板说已经付过钱，把钱塞回他口袋。
等他醒来后，看下手表时间，已经是晚上半夜三更，观察下周围环境，发现自己竟然睡在宾馆里了。
宾馆环境还不错，有独立卫生间和洗漱用品，看来岳父又破费了。
方柏脑袋还有些疼，口干舌燥，幸好宾馆水壶装有温开水，咕噜咕噜喝了两大杯水。
在卫生间用水胡乱搓了一把脸，然后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不像是酒后失态的样子。
不过，谁球知道呢，反正想不想来了。
努力回忆半天，只是有点印象，除了岳父带他开房这一幕有点印象，其它的一丁点都想不起来了！
完蛋，酒果然是穿肠毒药啊！
“幸好没给我安排妹子，要是舒雨知道了，我和她老爹都要被她噶腰子！”
方柏自嘲笑道，不知道昨晚跟岳父说了哪些话，到底有没有说秦舒雨的事。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后半夜基本没合眼，一合眼就看见岳父拿着铁锤追着他跑！
临近天亮时，终于熬不住了才小眯一会！
早上七点多钟，方柏醒来了，离开宾馆，战战兢兢地来到佳雨加工厂。
此时，秦东海已经在干活了。
看到方柏过来，嬉笑迎接：“老弟，过来啦，不多休息一会？”
听到岳父这么称呼，方柏知道不该说的没说，只是这称呼，看来这一世又做了“孽障”兄弟了，呵呵。
犹记上一世他岳父知道他跟他闺女的事，那个脸从红变绿再变紫，整一个川剧大师啊，抡起铁锤追着他跑那是脚踩风火轮！
现在听岳父喊他“老弟”，感觉怪怪的。
管它呢，反正就当不知道他是秦舒雨的父亲。
“睡够了，过来看一下，你那得休息下，酒后还是不要操作机器。”方柏关心道。
秦东海微笑挥下手：“放心吧，我自己身体最清楚，要是不舒服，我也不会强上。”
“那你忙吧。”
方柏确认昨晚没暴露，安心离开佳雨加工厂。
他准备去Ｔ市一趟，去那边当然不是找阀门订单，而是洋垃圾。
二手设备捡漏不是方柏当初想象的那么容易，就算拥有金手指，也很难搞到利润空间大的机械设备，费时费力，干脆放弃了当初这个赚钱路子。
与其鼓捣二手设备，还不如搞电子洋垃圾。
电子洋垃圾对于维修的技术要求较大，对于洋人来说，专门找个修理师傅，那个维修费可不便宜，还不如直接扔了换新的。
对方柏来说，电子洋垃圾对他来说就是宝贝。
一般人难以找到的问题根源，方柏只要利用金手指一摸便知道问题出处在哪里，连检测仪都省了！
江浙省也有洋垃圾进口港口，那就是T市椒江港码头，是我国知名的“洋垃圾”集散地。
据方柏所知，每天有上百艘船载电子垃圾从岛国棒子国丑国抵达港口。
大量的洋垃圾卸货在Ｔ市港口，同时衍生了数十家拆解企业。
不得不说，回收利用各类废旧资源等行业产生的工业产值占了Ｔ市路桥区、椒江区总工业产值的三分之一，产生的关税占T市海关总关税一大半。
当然，也给T市带来了严重的垃圾污染，不少低层从业人员的皮肤常出现红肿发痒长小疙瘩等各种不适，较严重的疾病也有不少。
方柏回收的是拆解企业分类过的，污染较少的产品，对他身体健康没啥影响。
决定之后，他打算去T市一趟。
温城离T市仅有一百多公里，两地之间尚未建有高速公路，坐班车要两个多小时。
方柏赶回租房，收拾行李，背上背包出门。
背包里有他的英语复习资料，一套换洗衣服，还有他的全部现金。
他赶时间，快步来到附近的瓯北客运站买去Ｔ市的车票。
等候班车时间时，方柏开始温习英语。
早上十点多钟时，方柏就到了T市车站，出车站再打车到椒江港码头。
刚到目的地，他就很想逃离这个地方了！
我的麻呀！
数百米长的码头上，全是垃圾堆，臭气熏天。
现场许多工人连手套都不戴，直接用手分拣垃圾，没有价值的就扔一边，甚至就地焚烧。
但这没法，对这个时期的国内来说，这些洋垃圾真的就是宝贝，国内太缺原材料了。
方柏坐人力三轮车，让师傅带他兜圈，一边问他当地情况。
看在车钱加烟的份上，师傅无话不说，方柏从师傅口里知道不少信息。
当然，方柏又问了不少当地人。
到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方柏收集到他想要的信息，也确定了电子产品目标。
第25章 真的遍地是黄金
方柏吃过午餐，再坐人力三轮车来到亚明电子回收公司。
这是一家专门回收处理电子产品的公司，规模比较大。
电子仓库场地占地面积就有二三十亩，现场就有不少老板来掏货。
方柏的目标是进口电视机洋垃圾，映入他视野的，是堆积成山的破旧电视，也有不少成色好的。
淘货客主要收集有用的电视零部件，或者维修可用的电视，然后拼凑、翻新好可用的进行销售。
方柏就是想这么干。
一般国人不理解为什么老外不要这些东西，方柏之前也难理解。
难道坏的电视就没有价值吗？
深思一下，也好理解，它不像机械设备那样，哪怕卖废铁，也能卖不少钱。
但电视不行，不值钱的塑料外壳和玻璃占了很大重量，值钱的就是电线和偏转线圈，它们上面包含比铁贵约十倍的铜丝。
一台电视包含的铜丝重量并不多，拆卸还麻烦。
如果是后世固体回收工厂，电线和偏转线圈将直接回收，剩下的玻璃、外壳等零部件则会被粉碎成颗粒，通过专业的分离筛选办法，分类归售。
荧光粉、电子枪和线路板等产品将进行进一步的提炼，以获得稀土、铜和金银等金属。
但这个年代的固体回收工厂处理方法比较粗糙，由于缺少专业的维修和检测人员，技术水平低，不太可能像后世那样专业筛选，一般都是不分类直接粉碎提炼，只有品相较好的电视零部件才挑出来，让那些翻新的客户挑选。
如果不是固体回收工厂，像一般收购二手电视的贩子，主要是看上电视里面那偏转线圈、电线和变压器上的铜，其他零部件没有什么回收价值，要不就是回收成本高。
发达国家人工成本高，一般家庭不会拆这些对他们来说不值钱的线圈和电线，没用或者过时的电视直接当垃圾扔掉。
华国人看到这个市场，就有专门收这些电子垃圾，只要付船费运到华国，就是无本买卖。
所以，未拆的电视机和线路板都是按吨卖。
现在电视机是畅销货，使用寿命长，大多家庭买了一台后在数年内不会更新换代，当成传家宝似的。
像熊猫、飞跃、康佳等国产品牌新14英寸黑白电视，新的销售两三百块钱，东芝、索尼、松下等进口品牌价格要翻倍。
前些年国产14英寸黑白电视还卖三四百块，跌价比较快。
要是新彩电，像进口29英寸索尼售价达一万多，21英寸也要四五千块。
CRT彩电是如今主流的彩电类型，采用了阴极射线管技术，屏幕为凹陷的玻璃面板。
这个时候国产彩电极少，画面质量太差，尺寸小，即使这样，市场上照样供不应求。
这年头的家庭没有房贷车贷，能买的物资品类也少，一家大部分收入用来改善生活，几千的电视，上万的摩托车，说买就买。
后世人很想理解一个万元户家庭花几千块钱买一台彩电，用来创业或买房子不好么？
如果不知道未来房价，不知道未来电子不值钱，不知道货币贬值那么快，不知道……那就好理解了。
钱存着，没地方花，还能干什么呀！
对吧。
后世商品琳琅满目，麻辣小龙虾美食，几百块钱就能在ＫＴＶ抱公主，车呀房呀，停不住的网购呀，还有让人无奈的彩礼，可花钱的多去了。
就像现在方柏想去潇洒一下，找个车坐都麻烦，交通不方便，又没有网络，最好的娱乐就是待在家里看电视。
每天晚上，村民拿着手电筒到别家串门看电视，在农村这是普遍现象。
所以，看电视是民众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也是获取外界信息来源的主要媒介。
方柏收回思绪，走进电视分类场地，和其他客户一样可以随意翻看，有些老板带人把挑好的电视搬到一个空区域，最后称重算钱。
品相较好的黑白电视机，不论规格品牌，价格700-900元一吨，像14英寸的黑白电视机，一台10-12公斤重，一千元就可以购买一百台左右。
彩电贵一些，品相较好的要2500元一吨，规格尺寸主要是21英寸，少量14英寸和29英寸，更大尺寸的极少，目前市场上最大做到34英寸。
这些品相好的价格对大部分搞翻新的老板来说太贵了，而且还需要大量的时间去检测哪里有问题，对技术要求太高了，所以一般不会挑选这个。
品相差的电视，价格就相对便宜许多，还有拆出来的完整零部件，这才是掏货客的目标。
方柏手摸在一台1988年出产的21寸东芝彩电上，发现显像管、屏幕等都是好的，坏的部分有：电路板上有两个烧鼓的电容，喇叭坏了，以及消磁线圈有一处断了。
如果懂哪里坏了，维修好并不困难。
方柏只要雇佣稍微懂点电路的人员，把有问题的部分做好记号让人维修，不需要花太多时间就能修好，然后把电视翻新一下。
原价销售四千块左右的进口彩电，难道卖一千，甚至几百块就没有人要？
至于成本？
约20公斤重，收购价约五十块钱。
算上运输费、人工维修费、购买新零部件和翻新等成本，再算上销售成本及其它成本，估计就一百块钱左右。
数倍利润呀！
卧靠，真暴利！
当然，东西就摆在这里，得有技术搞这一行才行。
有本事，就跟捡钱似的，在这个年代，发财的机会就是这么多。
不过，绝大多数人没这个本事，也不知道这些信息。
所以，说它是垄断生意也不为过。
“真的遍地是黄金耶，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捞咯。”
方柏内心想着，惊喜连连，翻到一个容易翻修的电视太容易了。
别人搞不了，他轻而易举就能搞！
他看过不少玄幻小说，众人发现一个宝图，结果最重要的宝贝全被主角捡走。
现在，方柏就跟小说中的主角一样，这样的电视洋垃圾场，似乎专门为方柏而设置的淘宝地图！
不怕别人拿走太多，而且这类宝贝从国外源源不断送往国内。
国内电视市场太大了，供不应求呀！
太他麻的爽死了！
这种爽感，跟一般赚到很多钱的爽感不一样。
轻松、自由，没有太激烈的竞争。
这是一种乐趣！
第26章 开始捡漏
站在一片宝地上，方柏非常快乐。
接下来，他继续观察了半个小时。
他发现，只要挑得好，平均两台旧电视拼成一台成品不是问题。
或者说，挑到屏幕和外壳好的，内部有些问题或者换个零部件就可以修好，能挑到这一类最好。
可以说，大有作为！
想干就干，方柏问下现场工作人员具体情况，然后离开场地先找货车。
这年代还没私家货车，拉货必须找国营车队。
T市有港口，运输业发达，方柏坐人力三轮车，在师傅的带领下很快找到国营车队。
他需求的是9.6米的厢货车，这类车能装50立方左右，额载不超过17吨。
找相关负责人商谈运输，最终，方柏谈下来的运输价格是五百块钱。
这个价格对这个年代来说是非常贵，方柏讨价论价，人家对费用就是不松口，爱包不包，服务态度真滴不怎么样。
真拿人家没办法，人家是铁饭碗工作呀，挣多挣少跟人家没多大关系。
车队报价工作人员说，跑一百多公里比跑两三百公里费用低不了多少，油价便宜，但车价可不低，装货卸货耽误时间，四百块是包车一天价，一百块钱才是油费等费用，多跑一百公里就多点油费而已。
这跟后世按照里程算费用有些出入，听上去有些不合理。
方柏想想也能理解，现在是几天出一车，后世是一天出几车。
而且，由于信息不通，情况不一样，每个地区收费标准差异非常大。
方柏非常无奈，只能答应付款。
等了一会，和司机开车到附近的搬运工雇佣场。
这年头会开货车的司机少，所以货车司机工资极高。
方柏对司机很客气，先给他一包烟，免得司机出工不积极。
到了目的地，方柏开始找搬运工。
“下午在亚明公里搬电视，半天活，工价五块钱，想干的速度报名，要4个人。”
方柏大喊找人，他给的工钱可不低。
装卸货不在司机的工作范围，方柏没指望司机能帮上忙，况且司机也看不上半天搬运工5块钱的收入。
而且，感觉搬运工这个工作没啥地位。
换作后世，只要有额外钱拿，司机照样搬货。
或者货少的话，有些司机也乐意免费帮忙搬货，只想早点卸完货再去拉货多赚点钱。
生活不易呀，哪像现在的国营司机活得那么滋润。
“我干，老板！”
“老板，要我吧，我也干！”
方柏刚喊停，就有人往他这边跑报名。
时间有点紧，他赶时间，要不两三块半天工价都有人干，有不少搬运工是从农村过来打零工的。
方柏挑了4个男青年，让他们上车一起到工厂。
下午三点钟，方柏返回亚明电子回收公司的电子仓库，开始挑货。
平地上，摆放了两三层高的电视，有些电视放在箱子里，都没打开过，工作人员说只能一台一台选，不能拆开只选零部件。
方柏对这个没啥意见，人家这样要求也合理，要不怎么赚钱。
“搬走这个，把配套的线和控制器一起带走，放在空地上。”
“这个也搬走，注意别弄坏屏幕啦。”
方柏挑货很快，凡是他挑好的，身边的搬运工就把他看好的电视机先搬到一块空地上。
尽量挑选显像管、屏幕好的，对他来说，只要线路板能修好都不是什么问题。
一个小时后，已经挑好一百多台电视了，主要规格是21英寸彩电，碰到可修的29英寸彩电都不会错过。
只是，29英寸彩电比较少。
方柏算过，一立方米体积放15-20台21英寸彩电是没问题的，9.6米厢货车理论最多可堆一千台21寸彩电。
实际上能堆一半就差不多了，方柏没有那么多钱，只能拿出一万块钱收购电视，得留一部分资金运营。
这年头找银行贷款的确比较容易，不用抵押都行，但得有关系或熟人介绍才行。
如果没有背景或关系，等有自己的固定资产后，再去贷款也容易。
话说回来，方柏先挑彩电，也会挑质量好的黑白电视，毕竟能舍得花近千块钱买电视的家庭还是比较少，而廉价的黑白电视，大多家庭都有条件买得起。
再加上他资金有限，现场彩电情况，需要好好分配一下彩电和黑白电视的比例。
快到下午六点钟时，工作人员催他：“老板，得快点了，一会天黑就下班了，明天继续挑也行的。”
“好的，马上过秤。”
方柏不想在这边过夜，何况他都订车定时间了。
他感觉也差不多了，开始上称记重，电视过秤后搬上货车。
方柏挑选的电视是整台，相同规则相同品牌的电视的重量等同，统计每个质量等级每个规则每个品牌电视有多少，最后计算总重。
过秤只是给顾客看一台电视有多少重。
所以，统计重量非常快，几分钟就搞定了。
一共170台彩电，220台黑白电视。
亚明电子公司的会计人员跟方柏统计：“老板，1类彩电2.52吨，2类彩电1.20吨，1类黑白电视3.15吨，再加上一些零部件，一共11320元！”
对亚明电子公司来说也是一个大单，业务经理亲自过来跟方柏客套，说可以抹了零头。
方柏眨了眨眼：“陈总，抹了零头一万块钱吗？”
“哈哈，方总，是11300元，少那么多我们领导会跟我拼命的。”
方柏砸嘴内心吐槽：好吧，能省20是20，足够搬运工费用了。
“那结账吧，相信我们不久还会见面的。”
“好的，祝你生意兴隆。”
一会后，结款完毕。
方柏还剩余两千多块钱，要是这些电视没运营好，那他白折腾了。
接下来，方柏亲自检查装车情况，他怕运输过程中电视屏幕被碰撞破碎，亲自拿泡沫隔垫屏幕。
一直搞到晚上七点多钟才装货完成，方柏把搬运工工资付了，坐上货车副驾驶，和司机开车出发。
路过一家小饭店，请司机一起吃晚饭，吃过饭后继续出发。
晚上十点多钟，货车才到达租房。
这个时间点，想找人卸货太难了，只能明早再找人卸货。
方柏再给司机一包烟，司机也好说话，看在烟和免费吃饭的份上，说明天下午一点钟前卸货完，他能在下午三点前赶回公司就行，晚上就在一楼打地铺睡觉，他要盯着油箱，免得三更半夜被人偷油。
一箱油可值不少钱，要是被偷了，他回单位不好交代。
方柏心大，直接到二楼睡觉。
如果有人偷电视，他也能听得到一些动静，楼下还有司机帮看着呢。
第27章 你们猜这彩电得多少钱？
第二天早上，
清晨的街道，阳光温暖洒在大地上。
街头巷尾的小贩们的叫卖声、人力三轮车的哐啷声、小作坊机械设备的轰鸣声，各种高低不一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划破宁静的早晨，传遍整个街道。
酣睡中的方柏，耳畔回响喧闹声，也醒来了。
漱口刷牙后，来到一楼，看到司机已经起来，坐在椅子上抽烟。
“早呀，张司机，昨晚睡得怎么样？”
“还好吧，习惯了，就是有蚊子，幸好带了蚊香。”
“吃早餐了吗，没吃的话一起。”
“我醒得早，吃过了。”
方柏交谈中，也在观察货车上情况，一夜过去，货物安好。
改革春风至现在才十几年，这时候社会风格就是混乱而野蛮成长，如果说有什么东西是90年代特色，那无疑是路匪和小偷。
现在大多家庭习惯把钱放在家里，不少家庭被小偷光顾过。
可不像后世，偷进人家屋里，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偷的，而且到处是摄像头。
方柏吃过早餐，然后去找搬运工。
他家离码头不远，那里有许多搬运工蹲守找活干。
方柏骑车到这里，看到一大群人在这里蹲守着，有些人身上还挂着牌子，写着自己的特长、几年工作经历等，听到方柏一喊找搬工，他们马上拥过来把方柏围了个水泄不通，方柏匆忙间挑选了两个看起来年轻壮士的，每人工钱三块。
方柏回到租房，他这会不急了，让搬运工慢慢搬吧，他坐在椅子上看书，偶尔看下工人搬货。
到了中午十一点，两名搬运工卸完货，拿到工钱就走人了，走之前说有活干可以继续找他们。
方柏看着两名搬运工离开，看着他们走路略疲惫的模样，突然涌出一丝丝辛酸感，暗暗地叹了口气，这些底层就跟他父母一样，老实本分了一辈子也只是为了不挨饿。
卸完货，方柏请司机吃中午饭，说过段时间还有可能再上T市找车，到时候再找他。
司机说没问题，直接报他名字就行。
午餐之后，司机开车离开，方柏回到租房。
“要找人维修，还得盯货，看来没家人帮忙是不行了。”
也不知道，他父母知道他搞这些后会是什么表情。
下午，方柏买了几套维修工具和材料，包括电烙铁、助焊剂、焊锡及绝缘胶鞋等防触电劳保，还有电容、电阻、整流元件等。
他挑了两台线路板坏的21寸松下彩电，打算修好后拿一台回家用用。
拆机之前，方柏洒水保持室内湿度。
买不到静电手环，只好人为方式消除静电，拉一根地线夹在电视上。
使用金手指检测，什么零部件有问题，摸一下就知道。
开始拆解！
方柏戴上绝缘手套拆开电视机后盖，拆开的零部件和螺栓螺母分类放置，拿数字式电笔检测线路板静电情况，确保没问题后才开始拆线路板。
拆线路板比较麻烦，主要是接线多。
仅过了几分钟，方柏就把线路板给拆下来放到旁边的木桌上。
电烙铁通电，溶解焊锡后才能拆除损坏的电子元件。
像他这台电视的线路板，就是有几个电容坏了。
换电容并不难，就是操作得细心一些，别把旁边的元件给烧坏了。
半个小时后，方柏把有损坏的零部件换好，挑选外观较好的外壳和电路线配好一台电视，通电，屏幕显示正常。
家里没有电视天线，又骑车出门买一个回来。
折腾一番后，修好的电视终于呈现出清晰的画面，声音质量非常不错。
方柏又调整了画面的亮度、对比度和色彩饱和度，画面变得更加清晰，色彩更加鲜艳，影像更加逼真。
虽然跟后世的高清液晶电视没法比，但是有这个画质已经能打败同时代的很多电视机了，即使放到2000年之后都不算差。
调下电视台节目，来来回回就那几台，也许对他来说没啥意思，但对家人来说肯定很满足了。
看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钟。
方柏再继续维修另外一台，第二台仅花了一个多小时时间就修好了，但要清洁好得花不少时间。
他打算搬一台回家，给家人一个大惊喜，同时也是说服父母一起创业的武器。
方柏在自行车后车架上先用绳子系好两块木板，垫一层软纸板，然后才把用麻包袋包好的电视放在纸板上绑好，关好店门，骑车回家。
麻袋子盖得再好，路人能猜得出来自行车后面绑的可能是是电视机，毕竟当时家用电器是少之又少！
可以说，一路上，方柏受到太多路人的关注。
夜幕低垂，方柏才回到村里。
“驮着这电视骑车，真累呀。”
家门前有一段被牛糟蹋的泥路不太好走，方柏喘气推着车行走，车上还有二十公斤的彩电，额头上全冒汗水。
看到家里灯亮，离家门还有十几米时，他就往屋里喊了：“爸，在家吗，出来帮一下。”
在中堂准备晚餐的父母听到儿子的声音，有些惊讶。
今天不是周末呀，儿子怎么回来了？
边想着边走出屋，看到门外不远处，儿子喘着气推着车，车架上还绑着一块大家伙。
“儿子，这是啥东西呀？怎么好像是电视机。”
“今天还不是周末吧？”
方柏看到两老走过来一前一后问，就没打算隐瞒边上学边做生意的事。
如果隐瞒，他就没法支援家里经济，与解决家庭困难的初衷相悖，这是他不愿意的。
宁愿被老妈针扎一次，总有办法说服他们的。
“爸，先把彩电解下来吧。”
“彩电？！不是真的吧？”
“什么，这是彩电？这得多少钱呀？你帮哪个拉回来？”
“爸，先搬回屋再说吧。累死我了，我先找水喝。”
父母一边帮着解开绑带，轻手轻脚地卸下来，真怕给摔坏了没钱赔。
打开麻包袋一看，果然就是电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彩电了。
其实，彩电的屏幕颜色深，只是方柏父母不懂这方面，但儿子说是彩电，估计也是了。
方柏把车架好，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也不管父母的疑惑和震惊，先回中堂给自己倒一碗水喝。
看到父亲把电视抬到中堂里，方柏才笑问：“爸，妈，你们猜这彩电得多少钱？”
“这么大的彩电，要是新的得好几千吧，这台看上去有点旧，那我就不知道了。”方柏母亲说道，同时和老公在周围转着欣赏彩电，用手轻摸，都怕不小心给摸坏了。
方柏看着父母看到彩电如同宝贝的样子，问道：“如果卖八九百，你说有人要不？”
“能用的话，别说八九百块，一千多都有人要，但万一坏了怎么办？”
“保修一两个月呢？或者七天内发现有质量问题可退。”
“那的确便宜，我都想要。”
方柏母亲越看越喜欢，她看过人家的彩电，尺寸没这么大，但她是第一次能摸到彩电。
如果真只要八九百块钱，借钱都想买，但想到孩子读书要花钱，想想就算了。
方柏看着父母那欣赏的眼光，不想逗他们了，笑呵呵直说道：“这台彩电是咱家的，成本不到一百块钱，是我修好的，这样的彩电我们还有很多。”
“什么？是咱家的？”
“你这臭小子瞒着我们到底做了啥事？你不是去学校了吗？你等着！”
两老一眼不敢相信，方柏母亲怔了一下，直接习惯性转回卧室拿针。
方柏看到她这架势真怕了，跟容嬷嬷在世一样，马上起身跳出中屋向母亲大喊道：“老妈，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讲完，别动不动就拿针，我都成年了。”
可他这一喊，反倒是加快母亲找针的速度，没一会儿就拿针出来了。
卧艹！
方柏看着那闪烁的大头针头，就有点惧怕。
前些天还嘲笑妹妹，现在要是妹妹在家，肯定是幸灾乐祸。
“那你老实交代，不好好读书，瞎折腾什么了？”
刘凤清表现严厉的样子，其实内心很得意。
她也不会再扎孩子了，但她就是喜欢拿针来威胁孩子。
别管孩子长多大，在她眼里就是孩子。
第28章 浪奔，浪流
方柏站在门槛处，一边警惕地观察两老的表情和动作，做好随时能逃跑的准备。
一边述说赚钱的过程：“是这样的，我最近利用学习业余时间做点生意，这件事已经得到校长的同意！
我花了点时间倒卖设备赚了一万来块钱，然后到T市购买一车二手电视进行翻新。
这台彩电就是我修好的，成本不到一百块钱，这样的电视好几百台。
我想回来找老爸帮我看店，如果处理掉那批电视，哪怕一台能卖几百块钱，我就能赚至少几万块钱，咱家就不缺钱了，妈也不用做什么勤杂工了，受人冷眼。”
“放心吧，我不耽误学习。”
方柏最后强调了学习的重要性，只是利用业余时间赚钱。
他说的信息量太大了，两老听到方柏的话后，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儿子赚了一万多块钱！
儿子会修彩电！
儿子又买了几百台二手电视！
可以赚到几万块钱！
一个个震撼的信息震惊两人，实在不敢相信，是在做梦吗？
别说几万了，他们家一年到头不吃不喝赚个千把块都难，儿子这不是趁天黑说梦话嘛？
刘凤清甚至拿针来扎自己手背，“哎哟”一声把自己疼得哆嗦，确认不是在做梦。
方石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吞回去，略微颤抖的手掏了半天才把旱烟从盒子里掏出来，平时能快速划出火苗的火柴好像也跟他作对似的，划了好几次才擦出火花。
同时，他们对儿子的赚钱计划感到震惊，但多的的是担忧。
身为温城人，经商意念好像天生自带的，即使家里孩子考上大学，最后还是回家里经营父母的生意或自己创业，挤破头去单位或国企上班的执念并没有像其他省那样深。
儿子现在这个年纪自然以学业为重，做生意以后还是有很多机会。
“我不同意，你如今的年纪自然以学业为重，你不用担心钱，你老子砸锅卖铁都会供你读大学的。
你不要给我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方石慢慢坐在堂屋的凳子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旱烟，摇着头道。
“是呀，小柏，你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容易能复读了，要争口气呀。”
刘凤清附和道，他们俩脸朝泥土背朝天做了一辈子的农民，被生活压弯了腰还被亲戚看不起，她希望子女这代不要像他们一样，好好读书，做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文化人。
他们心里也明白，儿子的意图是好的，想要为家里赚钱减轻负担，但身为父母自然更多是为儿子前程考虑。
“爸妈你们放心，我肯定会考上本科，但是现在我发现了这个商机就要趁早做，要是被人抢先做，我们就失去了最有利的时机，我那一万块多块钱就打水漂了！”方柏耐心地向父母解释，非常硬气。
一万多块钱的投资，的确震撼两老了。
刘凤清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心：“那你读书怎么办？别说一定能考上大学呀。”
“都说了，保证考上本科，大不了再复读一年，但赚钱时机错过了就错过了。”方柏耐心向父母说道。
让他复读一年，那是不可能的，当务之急是说服爸妈跟他一起干生意，他虽然有金手指可没有孙悟空的分身乏术呀！
“这真能赚钱嘛？”刘凤清担忧道。
“成本不到一百块一台，你们都说了，这个电视都能卖一千多，还怕不赚钱呀。”
两老看到儿子坚定的眼神，知道不好再劝了，况且几百台电视都买回来了，一万元已经投进去了，不做就可惜了。
一万元呐，他这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存到一万。
如果真如儿子所说，有那么好修，有那么好赚钱的话，退一万步来说，似乎也能接受儿子再复读一年。
身为温城人，对经商并不反感，大多有钱人的孩子考上大学，最后还是回到家庭企业。
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让家庭生活更好。
两老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接下来，两老问了许多问题，方柏一一回答，有所隐瞒，但能说的都说了。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父母才结束“拷问”和“严审”，也同意了，方柏也舒了一口气。
方石问儿子：“那我去能帮上你什么？”
儿子折腾出这么大事业，按照他保守计算，如果成功卖掉这批电视，少说赚几万块。
儿子有本事了，有自己的主见，老子没啥本事。
所以方石不想干涉了，看看能帮上儿子什么。
“先做一些琐碎杂事吧，慢慢熟悉，妈也可以辞职了，一个月才几十块钱，累死累活的还被人歧视。”方柏要改变父母的思想，必须让两老亲自参与，培养他们经商的理念。
几年后，父母肯定成为自己的一大助手。
父母才四十出头，要慢慢改变他们的农本思想。
方柏非常清楚父母的性格，就算有钱了，让他们啥也不干，根本不可能，闲不下来。
务农，或者经商，跟前半辈子做完全不一样的事。
自从改革春风吹遍大江南北之后，身旁很多人也放下锄头开始做生意，而且大多数人都富起来了，你别说他们俩早就蠢蠢欲动了，就是当初两个孩子还小，为了稳妥起见都没踏出那一步，想等孩子长大点再说，结果一晃就几年过去了！
如今，看到儿子都先入行了，肯定有想法的。
当地人的家族企业就是这么干起来的，不少是带家人把企业做大。
可以说，后世江浙省的大型民营企业，大多是家族团结搞起来的。
在这个治安不太稳定的时代，方柏目前能信任的只有家人。
方柏的企业未来是走家族或者其它形式，未来不好说，但十年内肯定是家族模式。
“儿子，我暂时不辞职吧，等你和你爸赚到钱了，我再辞职更稳一些。”方柏母亲有些纠结。
“那行，随你吧。”
方柏知道一下子还难改变母亲的想法，但她能接受就好。
父亲没说什么，就代表他同意自己的安排了。
突然间，方柏肚子饿得“咕咕”叫了起来，一家人相视而笑，刘凤清有点心疼：“驮着那么大的彩电，村里路又不好走，还没吃饭吧？”
方柏摸摸肚子笑道：“没吃呢，刚从店里赶回来，还真有点饿了。”
“那先吃饭吧，还好我做多了一些饭留着明天吃早餐，就是菜少了些，你爸再炒一份吧，还有点蔬菜，家里还存有点鸡蛋。”方柏母亲给儿子准备碗筷，推老公去炒菜。
方石说道：“菜少了点，可惜现在买不到肉了。”
“爸，随便炒个蔬菜就行了，我这天天吃肉，少吃一顿没啥。”
“那好吧。”
方石知道儿子有钱了，欣慰愉快地去厨房炒菜。
方柏把中堂里的黑白电视插头拔掉，换上彩电，接好线后，微调一下，屏幕上呈现清晰的画面，熟悉的歌声荡漾在屋里。
“浪奔，浪流，万里涛涛江水永不休；
淘尽了世间事，
混作滔滔一片潮流……”
此时正在重播《申城滩》，刚好是片头曲。
方柏听到这首曲子，突然感到热血沸腾，就停止了旋转按钮，母亲站在一边也喊道“儿子，就这台好，就这台好”。
他有些想念在申城读书的秦舒雨了，也极想到申城滩去看看，打算去那里发展。
今年国家决定开发浦东，两年后成立浦东新区。
一个区，后世GDP贡献超一万亿元，那里片土片金。
一套汤臣一品都能让人奢望，那如果拥有一块地呢？
这是一片未开发，待发掘的富贵宝地，方柏当然想从中分一杯羹。
赚多赚少无所谓，能在那里留下自己的痕迹，那就太有成就感了。
他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和雄心壮志，想在申城不断扩大自己的事业版图。
一会后，歌曲播放完，进入正剧。
方柏感觉余味无穷，还想听一遍。
“儿子，这画面好棒哦。”
“哈哈，以后不用到人家去看彩电了，自家也有大彩电。”
母亲看着彩电上的清晰画面，脸上笑开了花。
几分钟后，父亲端着一碟时令蔬菜进屋，看到母子正坐着看电视，赞道：“这彩电就是不错，边吃边看吧。”
一家人围着餐桌，面朝电视，边吃边看边聊。
当天夜里，方柏父母看了很久电视剧才睡。
方柏看电视，他只是有些怀念而已，看到父母高兴，他也感到一丝欣慰，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和快乐。
他知道自己的努力不仅仅是为了个人的成功，也能为自己的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第29章 销售电视的方式
翌日清晨，方柏和父亲吃过早餐，一起往城里去。
返回时，方石骑着车载着方柏。
方柏坐在后车架上，背着父亲的衣物，看着父亲使劲蹬，到坡时他就跳下来。
等赚钱了，给父亲买辆摩托车。
太好的摩托车舍不得买，下次到T市想办法鼓捣一辆二手的，这样父母赶城更方便多了，不像现在骑车赶到租房至少要半个小时，晚上骑摩托车也方便一些。
半小时后，父子到了租房。
“儿子，这房子挺不错的，租一年要多少钱？”方石看到儿子拿钥匙打开门，抬头观察二楼及周边情况。
“360块吧。”
“好贵。”
“爸，你要适应这些，做生意得用生意的思想思考问题。”方柏打开大门，满屋的电视呈现在父亲的眼皮下，把他给震惊到了。
“我滴天呀，真的有几百台电视。”方石咋舌道，忍不住数起来。
电视靠墙摆放，占地占了一半，叠了几层高。
方石略有担忧：“儿子，这些都能修好吗？”
“不可能都修好，两台能拼凑成一台就行了。”
方柏对自己懂得维修电视早有说法，从此之后，他要在家人面前慢慢地表现出天才。
就算家人有所疑惑，也不会过多地怀疑什么，会把方柏突然变得聪明才干归源于一场事故。
“爸，你就睡在二楼，还有卧室。”
方柏带父亲到二楼，他已经和家人商量好了，父亲在这边帮忙，不可能晚上还赶回村里。
母亲不上班时可以过来，一家人就在这边团聚生活。
“儿子，你先忙吧，我先把东西放下，看看有什么可以帮上你的。”
方石很快进入为儿子打工角色，修电视他是不会的，也不会折腾这生意，儿子能赚到一万多块钱，能鼓捣这些回来，看到赚钱的路子，就比当爹的强。
只要能修好一些并且卖出去，那就回本钱，但具体操作他是不懂的，只能听儿子安排了。
方柏下一楼写海报，一会后，父亲从二楼下来，跟他说道：“爸，我们现在需要招几个人帮我维修这些电视，这些电视大致的问题我知道，所以需要有人帮我拆电视，最好懂点电工知识的，我能指挥他们拆装和维修。
工资都好说，主要得找到人，我想从附近电子厂或者从温城大学招懂相关专业的学生。
一会咱俩兵分两路，你骑车到附近找找看看有没有电子厂，有的话，就在工厂附近把海报贴上，不要贴在人家厂门口，要不被人骂。
我到温城大学去贴海报，统一在店里面试。”
“好，没问题，只是一天10块钱工资会不会太高了？”方石点头，看了一眼海报上的招工信息，感觉给的工资太高了。
“爸，我们现在赶时间，T市那边还有很多二手电视，这个电视市场非常大，钱是赚不完的。
别说十块钱一天，如果能找到人才，能帮我解决这一摊子，能让我坐享其成，一百块钱一天我都给。
爸，你想想看，人家一个人一天能帮我们赚几百块数千块，给人家一点甜头算什么。
虽然几块钱一天工资也能招到人，但各方面能力不足，耽误我们继续做大，也耽误我复习，贪小失大，得不偿失呀。”
方柏耐心地跟父亲解释，就是希望他能明白关键点。
未来几年货币贬值快，工资也涨得很快，现在十元一天是高工资，但到了1993年，都很普遍了。
“好吧，你说得有道理。”
方石开始有点不能接受，但听儿子这么分析，也有道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一会后，父子出发。
方柏坐人力三轮车到附近的温城大学，混进大学，在学校海报栏张贴招聘海报。
【高薪招聘人才：因我司拓展业务，求贤若渴，现需求熟悉维修电视和线路板的学生若干名！
薪水：10元/天！
当天结算，包午餐，本工作可兼职，也可长期做。
注意：只招大三、大四和研究生。
也提醒一下，不需要任何报名费，凡是面试和报名要报名费的皆是骗子公司！
工作和面试地点：欧北一中对面……
联系人：方总】
没有联系电话，也没有成立公司，但海报这么写也没错，反正公司早晚要成立的。
方柏刚贴完海报，路过的学生蜂拥而上观看，看清内容后就议论纷纷。
“哇，这工资高呀。”
“也没多少呀，我们毕业后进入好单位，说不定拿的不止这个收入。”
“这不一样吧，人家只是招临时工，我们去哪找这么高薪水的兼职。”
“为民营打工，反正我是不做的。”
大部分学生的月生活费并不高，像农村家庭子弟，家里给的，一般一个月不足十块钱。
国家也给大学生补贴，但是，如果不是师范生，补贴就少。
不少学生家里就特别缺钱，家里还有妹妹弟弟读书缺钱呢，在这个年代，谁没有个兄弟姐妹呀。
现在这家公司一天就能给十块钱工资，解决了大部分学生的燃眉之急。
这年代的学生思想跟后世不一样，不少学生就清高，觉得自己毕业后就进体/制内拿铁饭碗工作，不可能为民营打工。
打死也不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五六年后，国家开始实施大学生无包分配制度，到了1998年大规模实施，到了2000年，包分销系统全面停止。
有些学生傲，但有些学生就愿意尝试。
别说一天十块钱，只要一天几块钱，还是有很多学生心动了。
民营企业来学生招兼职工，这样的案例在温城大学极少，不少学生都没见到过。
当天能结算工资，还包午餐，学生就不怕被骗。
但要求也不低，得会维修电视或线路板。
方柏在温城大学几个宣传栏贴了几张海报，然后离开大学，回到租房。
电视维修好如何销售？
这是他最近琢磨的问题。
他想过电视的销售办法，比如摆地摊、开电器专卖店、上门推销等不同的销售方式。
能买得起电视的家庭经济不会很差，他们更倾向于在正规的商店购买，最好开一个电器专卖店。
但是，再开门店需要资金呀！
门店装修也耽误时间。
对方柏来说，多花点钱没啥，主要是时间。
他略想一下，感觉这年代的市民对地摊的接受能力还是没问题的，可以先尝试一下，也能够节省一部分的资金和时间。
如果地摊销售效果不理想，他还可以考虑其他的销售方式。
也许，他的想法就是错误的呢。
第30章 招人进行时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方柏听到一楼门打开的声音，看来是父亲回来了。
没一会儿，看到父亲走上楼，额头上冒了些汗，但他脸上一脸喜悦：
“儿子，贴完了。”
“爸，辛苦了，感觉怎么样？”
“不辛苦，就是担忧你这些电视能不能卖得掉。”
“过两天就知道了，况且卖掉十几台电视就回本了，不用担忧。”
“好，你继续看书吧，我到一楼看店，有人来面试我再喊你。”方石说完后下楼，现在儿子又复习又赚钱的，太不容易了。
搞了这么大摊子，没儿子的话，方石真不知道如何搞。
刚过两个小时，就有人来店里面试了，看了一眼屋里电视，有些惊讶：这么多电视！
但也有些奇怪，不是说一家公司吗？
怎么就一家门店了？
但来了都来了，又缺钱花，只好硬着头皮向在屋里整理电视的黝黑皮肤中年人问：“叔，你好，我要面试维修电视的工作，请问面试官在吗？”
“哦，在的，在的，等会儿呀，我喊人。”
方石抬起头，看到一个年轻人问，客客气气回了一句，然后小跑走到楼梯口，抬头往楼上喊，“儿子，有人面试。”
楼上不紧不慢回了一句“哦，好的”。
听到这话，来面试的年轻人就更加好奇了：面试官是这中年人的儿子？
这是家族作坊工厂？
没一会儿，从楼梯传来沉稳而坚定的脚步声，不急不缓，走下来一位很年轻的男青年。
如他所料，面试官是年轻。
但又出乎所料，年轻得有点过分！
也许出社会早吧，在当地很正常。
景天惊讶得愣了一下，看到对方微笑，眼神深邃，率先问道：
“你好，你是温城大学的学生吧？我负责面试。”
对方语速节奏不快不慢，表现得比他的大学老师更加沉稳。
景天突然感到紧张，站直挺胸，迅速念出早背好的腹词：
“面试官，你好，我叫景天，是温城大学的大四学生，我看到我们学校贴了招工海报，就过来看一看，请问有什么具体要求吗？”
方柏看到略拘谨的回答，微笑了下，知道对方紧张也属正常，说道：“我姓方，你叫我方总就行。
要求比较简单，拆解电视，在我的要求下进行维修，最好懂一些电工知识，要求会操作，不怕苦。
正常一天工作时间为8小时，或者维修清理好指定的五台电视，比如你上午干半天，下午有课可以回去上，那我工资就付半天，只是干半天可不包午餐。
上班时间可以自己安排，只要完成我交代的任务就行。
学生的话，一周至少来三天，薪水当天结清，没问题的话，我需要看你操作一下。”
“可以的。”
景天没多犹豫就答应了，周末两天，自己再抽出一两天就够三天了。
他也想不到，要求并不多。
“嗯，戴上手套，先把这台17英寸黑白电视的后盖打开。”方柏给他手套和工具，直接下任务，看他操作是否灵活。
方石站在一边观察，看儿子如何面试人家。
方柏也没要求人家啥都会，除静电这些安全操作还是提醒的，只要能够在自己指导下完成任务就算合格了。
现在没几个学生有机会组装和维修电视，所以他也没指望人家一下子就能上手，就看学习速度快不快。
要是笨手笨脚还教不会，那岂不是浪费他时间，要来干啥。
等他教会了，再由老手来指导新手。
让方柏惊喜的是，眼前这个叫景天的学生手脚挺灵活的，很快把电视后盖拆卸下来，开始除静电。
“景天，你以前维修过电视吗？”
“方总，我家里有一台黑白电视，刚好坏了，假期的时候，我专门拆下来研究，刚好我是电子专业，所以有些了解。”
“哦，这样呀，你把这个电容和电阻换了，还有这些零件，全部拆了。”方柏拿着红色记号笔，直接在损坏的零件上打叉，表示拆除更换。
他自己弄了一张表，不同符号代表不同的意思。
接下来，景天按照方柏的指示进行维修。
一个多小时后，景天把电视维修好，并按照方柏的要求把电视上的灰尘和脏物清洁干净，看上去有个九成新。
大多二手电视在使用过程中没啥破损，主要是运输过程中被划伤。
顾客对外观要求比较高，只要能用，也不管内部如何，方柏在挑选电视时，挑了一些看上去比较新的外壳。
“可以，挺不错的，有空的话，可以从今天开始干，工资从今天开始计算，中午一起吃午饭吧。”方柏没搞什么复杂程序，他现在赶时间，觉得合格就直接录用。
这弄得景天感觉幸福来得太快，一脸欣喜说道：“方总，可以的，刚好我今天有空，现在就可以干活。”
“那好，我先跟你交代一下，你先拆开五台电视，我先给你做记号，你再按照记号进行维修，这样效率快一些，维修好之后要清洁电视，集中放到另一边空地来，不要跟没维修的混乱一起。
有些是拼凑成一个电视的，你注意看标记，不懂要问。”
方柏交代道，他这一批电视有接近四百台，一个维修工一天大概可以维修清洁4-6台电视。
这个店面，最多能挤下7人工作，人再多就拥挤了。
也就是说，这批电视需要10-13天维修清理好，方柏所付出的工资不到一千块。
等返修好二十台，方柏就开始组织销售。
销售工作也要人员，他让父亲负责记账和收钱。
因此，方柏估计需7名维修人员，2名杂工，2名销售人员。
考虑到学生不能全职，维修人数还要加倍，15名差不多了。
杂工要健壮的，销售人员最好女孩，要能说会道。
快到中午的时候，景天拆开五台电视后盖，维修清理好第二台电视。
午餐在附近的小饭店吃，方柏点了三荤一素一汤，把他父亲肉疼死了。
景天没想到伙食这么好，今天早上，他算是搞明白这家店情况了，主话人是方柏，他父亲是帮手。
让他更想不到的是，方柏还在复读。
高中生一边复读一边赚钱，太让他惊讶了，反正他是没听说过。
别说高中生，极少有大学生创业。
更让他震惊的是，方柏都知道电视里哪些零部件有问题，就是看书没空维修，所以才雇佣人。
一个高中生掌握了非常专业的电工知识和线路板知识，太天才了。
景天猜测方柏非常聪明，复读估计是没发挥好，想考顶尖大学。
总之，景天是非常敬佩方柏。
一个上午双方接触下来，他感觉方柏挺好说话的，有要求，但管得不严。
当然，景天也有担忧。
如果下午下班没拿到钱，他第二天肯定不会再来，管他什么天才学生。
下午时候，不断地有人来面试，全是学生。
快到下午六点钟时，今天面试人数累计达到四十人，参观人数过百，不少学生是结队而来，有凑热闹陪同的。
方柏一一面试，又录用了18名兼职工，包括凑热闹而来，两名被录用为销售人员的女生，是当地人。
销售人员最好是当地人，外地学生听不懂当地人说的瓯语。
瓯语地域性极强，出了温城地界，谁也听不懂。
于是，有人把瓯语比喻成“鸟语”，也有人骂温城话是“瘟话”，被誉为国内最难懂的方言之一。
话说回来，方柏没想到招人这么顺利，让父亲去把张贴的海报给撕了，学校的海报就让学生回去撕掉。
六点多钟时，早就过了下班时间。
方柏召集了下人员，站在两排学生面前说道：“今天面试耽误了一些时间，正常工作时间不会这么长。
当天，早上来得晚，下午离开肯定晚一些，看自己安排。
景天上午来的，完成任务，工资是10块；
陈友标下午两点开始干，虽然没有完成任务，我也给五块工资，后续把工作量补上，在我这没有扣工资一说。
你们把自己能来工作的时间告诉我，我安排一下你们工作时间。
店里空间有限，最多挤七个人，所以大家工作时间要错开。
如果不想干了，提前一天告诉我，我好招人，明白了吗？”
“明白了，方总。”十几个学生不约而同回道。
方柏拿出一张十元和一张五元，把今天工资给结了。
众人看到方总当天发钱，不再担忧干活拿不到钱。
拿到钱的景天和陈友标，两人嘻嘻哈哈，非常高兴。
接下来，大家把自己最近一周能来的时间报上，等报完后，方柏规划一下，很快把他们的工作时间安排下来。
方柏一共招了19人，仅有两名女生，就是兼职销售。
看到大家都安排了工作，这两名女生忍不住向方柏问：
“方总，我们两个什么时候开始销售？”
“你俩后天早上过来吧，刚好周六，你们尽快背下销售台词，免得临场发挥不佳。
你们负责与顾客沟通，搬电视和看场子这些杂活由男生做。”
方柏给销售人员有提成，底薪是5块，完成任务加7块，超标完成任务就有奖励。
维修工那边，方柏要观察哪个组织能力比较强，就挑出来当组长，加点工资帮他分担点工作。
这批人员，如果有培养潜力大的，他会收为麾下。
第31章 销售准备
到了晚饭时间，方柏把店门关了，和父亲到老饭店点菜吃饭。
“儿子，婷婷放学不过来吗？”方石在餐桌前坐下，给自己和儿子倒了一杯茶。
方柏回道：“爸，看她自己吧，这两天估计没出来吧。”
有时候他比较忙，也顾不上吃晚饭，妹妹又等着，估计也不想影响他做事，就少出来了。
父子吃过晚，往租房方向返回时，方石说：“天天在外面吃太花钱了，租房里有厨房，自己买些菜做就行了。”
“花不了什么钱，我们忙一天下来，哪有时间做饭。”
“明天人就多了，在饭店里吃没十几块钱搞不下来，自己买菜做饭只要几块钱就行了。”
“自己做的饭菜胃口不一定符合大家胃口，那家饭店做的菜还行，价格适中。”方柏解释道，他明白父母想省钱，“爸，你慢慢适应吧，今后要是几十号人呢，不可能自己做饭菜的，肯定请厨师，要不外面小饭店吃。”
“那随你吧。”
父子吃过饭后，在街道上散步一会才回租房。
方柏回到卧室坐下来后，考虑如何卖电视。
他计划地摊卖电视，发现有几个问题要解决。
第一，客户买二手电视，肯定担忧质保期问题，万一买回去没几天就坏了怎么办。
方柏没有真正的实体门店，拿他目前租的门店当维修店？
那肯定不行！
客户一看，发现自己买的电视完全是洋垃圾拼装的！翻新货！
多半要闹退货退款了。
所以，他这面店平时肯定是关大门的，只开小门，不能太多人知道他这里在拼装电子洋垃圾。
第二点，找地方摆地摊肯定得拉电线借电，这点有些麻烦，但还好解决。
第三点，电视搬运问题，自己得买一辆三轮车，或者租车运输。
客户买完电视肯定操心电视搬运的事，送货上门并安装？
好像，这跟方柏没啥关系。
这年头买电视，哪有送货上门哦！
方柏一拍脑袋，真的可以不用送货上门。
当然，如果能送货上门，估计卖得更好，不过没啥条件，顾客可以自己花点请三轮车搬回去，估计也不放心电视到不了家里。
还有一些细节问题，方柏要解决的可不少，他找父亲沟通，让其知道，毕竟父亲在前线销售。
方柏做事喜欢提前计划和安排，把一些隐患和问题提前考虑到，这样能够更好地规避风险和避免出现意外情况，到时候就不会慌慌张张。
“爸，如果摆地摊销售不佳，我们只能尝试开门店销售了。”
“嗯，你看着安排吧，爸不太懂这些。”
方石看到儿子面试招人，把事情安排得有条不紊，这是他自己做不来的，干脆不支招了，当个听众，只管干活就行。
平时吹牛没什么，但关系到一家发展问题，他不敢胡来。
翌日清晨，
兼职的学生按时来到店里维修电视，今天来了6人，方柏让他们先拆开电视后盖，然后他把问题画出来让他们进行维修。
这些兼职的学生都是方柏面试过的，有一定的电工基础和动手能力，方柏大概说之后，他们就知道如何干了。
安排任务仅花了方柏一些时间，接下来，他就抽空到隔壁的房间看书，员工干活如果有问题可以叫他。
方柏安排父亲到附近考察哪里适合摆地摊，顺便把摆地摊所需要的工具给买回来。
当天，6位维修兼职工就维修清洁好21台电视。
第一天干活，效率低了一些。
方柏的要求是人均每天修好并清洁好5台，第一天做好21台电视勉强达到他的要求。
他想先在瓯北这边试水销售，先消化这边居民的购买潜力。
计划是好的，但赶不上变化。
傍晚时候，方石才从外面回来，向儿子汇报：“儿子，人流量最大的还是汽车客运站，附近就是客运码头，每天来来往往的，太多人了。”
汽车客运站离他们门店仅有三四百米距离，在他们这条街路口拐个弯，向南走一两百米就到了，再向南直走几十米就是客运码头。
汽车客运站有很多小贩摆摊，方柏当然知道那个位置，他从市区回瓯北就是从客运码头渡船过江。
每天往返永加县和市区的人，他们经济条件比较好，具备购买潜力。
唯一不好的就是大家都赶路，购买欲望低一些。
但胜在人流量大，只要做好宣传和推广，激发路人购买欲望，总会有人购买的。
现在摊摆不需要注意城管，多注意小偷小摸就行了。
温城治安环境还不错，要是换个地方，方柏真怕有流氓和黑社会来捣乱。
方柏想好之后，向父亲说：“爸，那就定那里吧，我们明天中午吃饭过后就去那里摆摊，就是找地方拉电线有点麻烦。
我们还是买辆三轮车吧，拉货比较方便点。”
“那好吧，明天我去买，你在家看书吧。”
“嗯，买回来再到那些汽修店改装一下，能多装些货。”方柏拿出他的背包，从里面抽出一千块钱给父亲。
买三轮车用不了那么多钱，给多一些父亲准备，太多地方需要花钱了。
方石接过一沓十元钞，感觉沉甸甸的，希望儿子的生意能够一炮打响，尽快回本。
第二天早上，方石风风火火出门办事。
早点九点多钟，负责销售的两个女孩到来，方柏再交代她们一些注意事项。
除了她们两个，还有两个负责看场地和搬电视的学生。
这两个男生长相比较粗犷，从外观看上去，一般混混不敢惹。
能当门神，又能搬货，再适合不过了。
以钱开路，希望一切顺利，没有麻烦。
这是方柏的想法，多花点钱，多结交一些能帮上自己的人，少惹麻烦，但也不要怕麻烦。
他把今天需要维修的电视做好记号后，骑车出门，他要去考察一下场地，心里才有底。
一会后，来到码头，遥望不远处瓯江水波荡漾，带着微弱的波浪声。
江面上，船只在江面上来来往往，船上堆满了货物，船头船尾空隙处站满了两岸往返的人。
码头上人来人往，货物堆积如山。
穿着破旧衣服破鞋的工人们拿着扁担挑物货，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背心，忙碌而眼神坚定，偶尔吆喝几声给自己鼓气。
码头的景象让方柏感受到这个时代的活力和朝气，他来到这个时代，击涛拍浪，同样想闯出一份事业。
为自己和家人拥有一个更安逸的生活，也想为这个国家做点贡献。
看了一会，方柏骑车回头走，来到汽车客运站。
他在汽车客运站转了一圈，还是发现有不少空地适合摆地摊的。
有一家小饭店前的空地就很不错，方柏直接找老板商量，先派烟聊一下，降低对方敌意，然后才说正事。
几分钟后，方柏和饭店老板商量好。
方柏说，从他店里拉电线，电费一天五块钱，包括租借门店前的空地，不影响他做生意，还能拉来顾客，增加名气。
对方是生意人，就要以生意人的想法与之沟通，不能让对方吃亏。
第32章 走过路过，机会别错过
搞定场地后，方柏才想起没有喇叭。
喇叭是摆地摊的灵魂，只要声音高亢激昂，内容独特，总能吸引路人的注意力。
想到这，方柏骑车去寻找，最终在一家杂货店买到了。
回到租房没一会，就看到父亲骑着一辆三轮车回来，车子外围用木板加固，还买了几条塑胶绑带。
车到后，方柏命令搬货。
到目前为止，一共返修好30台电视，方柏计划全搬过去，数量多才引人注目。
先在车底上垫上纸板，然后才放电视，先把大尺寸电视放在车底，铺一层后再放小尺寸电视在上。
一辆三轮车只能放几台电视，还好距离不远，多跑几趟没什么，用不着租车。
方柏带路，父亲骑车，两个兼职杂工的学生在后面推车，两个女生随后。
到了场地，搬货下车，方柏让大家先在场地上铺一张纯蓝色防水雨布，再把电视摆在上面。
方柏和女生留下看货，布置货物，架设天线，其他人回去再搬电视。
专门在摊位中间偏后摆出一台32英寸松下彩电，通电后，调整天线，没一会清晰的画面就呈现出来。
路人来来往往，非常好奇方柏众人在搞什么，看到一个大彩电，瞬间引起轰动。
29英寸的进口松下画王市场价一万二，已经是国内市场上极大尺寸彩电了，极少人见过。
至于32英寸彩电，国内估计没多少人见过，正常要到十年后才在国内推广。
方柏只淘到这一台32英寸彩电，原因像是不小心被打雷烧坏了，线路板损坏程度比较多，还好能修好。
他估计，这32英寸彩电在国外刚上市没多久，要不然不可能从电子洋垃圾中掏到。
没一会，摊位周围就聚集了数十名观众，不少观众低声议论。
“哇，这么大的彩电，第一次见过。”
“我见过最大彩电就是21寸的，像这么大的，还是第一次见到。”国人说电视尺寸，不说英寸，而是寸。
这个寸，当然不是国内传统长度单位的3.33厘米，而是一英寸2.54厘米。
“这是在干啥呀，怎么那么多电视，准备卖电视吗？”
“应该是在卖电视吧，在摆摊咧。”
大多数人只是静静地看，毕竟大彩电太贵了，他们可不敢触摸，万一弄坏了得赔钱怎么办。
方柏这边，接着打开电视调节电视台。
后世卖电视，就是把展放的电视全部通电，全部播放同一节目，具有聚集效应，更加吸引人。
中间摆一台32英寸大彩电，两侧各放一台21英寸彩电，同接一个天线。
等忙完五台电视，他老爸又送来几台电视，也带来了价格标牌。
方柏让两位女生把价格标牌放在电视前方，观众看到价格后，才知道方柏他们真的在卖电视。
只是，观众都不敢相信这些电视的价格那么便宜。
“天呀，21寸彩电才1100块钱！这么便宜？”
“是呀，便宜是便宜，只是看上去有些旧，为啥呀？”
“17寸黑白电视只要150块，只有新14寸的一半价格。”
“29寸彩电2500块，14寸彩电368，14寸黑白78块，好便宜。”
观众看到标价，才知道这是卖电视的，而且价格贼便宜。
方柏看到群众的表情，想不到还挺让人惊讶的。
接下来，他打开电子扩音喇叭后，一道诱惑性的声音覆盖方圆几十米，吸引了更多路人过来观看。
“来一来，看一看；
走过路过，机会别错过；
全进口高端品牌电视，质量有保证，全场二折处理！
原价1680，现在不卖998，也不卖680。
现价只要368！
你没听错，只要368！
国内买不到的进口彩电，在我们这里能买得到！
三年五年都用不坏，还可以传给下一代！
虽然不是传家宝，家家户户离不了。
只要拥有一台彩电，你就是全村最闪亮的老板。”
喇叭声音是方柏本人的，他当初录制了几回，模仿电视销售主持人的语调。
为了录制好这段台词，方柏反反复复录制了不知多少次，还是少一股后世摊主麦霸的味道。
若是后世，播放这样的广告词，方柏听都不想听，还嫌嘈杂。
但在这个年代，太让人震撼了。
两个女生还没听完就忍俊不禁笑起来，路人也被这个新奇的台词给吸引了，听了一遍又一遍。
温城人对于新鲜事物十分敏感，因此他们纷纷走进了摊子去看看。
“姑娘，电视只要二折，有这么便宜吗？”现场有观众提问。
作为销售员的李梦热情回答道：“是的，哥，现场所有电视只要二折！
当然，这些是发达国家电视工厂滞留的测试机，有些电视出厂年份已经有几年了，有使用痕迹，
但质量是没问题的，现场可以验证。”
两名销售女生都是大四学生，长相还过得去。
脸略胖的叫李梦，另外一个女生叫陈小芳。
方柏主要看重她俩口齿伶俐，人也比较机灵。
他没选漂亮的，这年代太漂亮的女孩反而容易引起祸事，方柏做生意可不想惹麻烦。
“姑娘，啥是测试机哦？”有一名观众好奇地问。
“是这样的，婶子，电视工厂为了测试电视的寿命和各种功能，进行各种性能测试，所有零部件都是原厂的，就是版本有点老，但对国内来说已经很先进了。”李梦一本正经回答道，这些电视都是翻新机，还好能用，只是方总给的这台词还是有些忽悠老百姓。
方柏给她们解释过，原厂原货，只是翻新而已，要不然价格怎么可能那么低，销售术语谈不上骗人。
何况，他们又没有以次充好，没有骗顾客说这些电视是新机。
测试机是折中说法，要是说它是电子洋垃圾拼凑成的，估计没有客人买。
但要说它是新机，方柏脸皮没那么厚，也不想坑民众。
翻新机，卖原价二折，不过分。
“这样呀，那有没有质量保证呀？”
李梦按照台词回道：“现场可以测试播放的，再用几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买回去如果发现有质量问题，可以拿回来退货，我们全款退。
各位大哥大姐，如果有兴趣购买的话，都可以来看看。”
顾客可能会问的问题，方柏都给他们例好并列出答案出来。
如果没有，那就靠她们自由发挥了。
她这一喊，现场不少观众凑近电视观察。
现场观众越来越多，已经超过一百人，方柏也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只好让两个健壮杂工维护现场，让父亲回去时，另外派两个维修工帮他推车，赶紧搬货来。
“姑娘，价格能不能便宜点？这台14寸彩电368块还是太贵了。”人群中，一位四十岁的大叔向李梦问道。
李梦语气楚楚可怜：“叔，我们已经是在亏本处理了，不能再跌了。
这批货数量不多，卖完就没有啦。”
大叔从口袋里拿出钱给李梦看，很无奈道：“姑娘，我很想买这台14寸彩电，可我身上只有360块钱，我得留点路费回去吧。”
“这样吧，叔你先等下，我向我们领导申请一下。”
说完后，李梦向方柏走去，大概说下情况。
这也是一种销售策略，方柏教她们的：当碰上购买欲望非常强的，不要直接拒绝顾客。
向领导申请，其实她自己都可以决定的。
方柏说道：“嗯，350卖给他吧，我们没注意到这点，你们卖的时候，提醒一下顾客我们隔天都在这里销售。
但也要注意，现在人多，少说废话，话一多，肯定忙不过来。”
得到方柏的答复，李梦走向大叔微笑道：“叔，我们领导说了，考虑到你的情况，可以让价到350元处理。
实话说，368元已经是亏本处理了，买到就是赚呢。”
“姑娘真会说话，那我交钱买那台14寸彩电。”大叔看到现场人实在太多，说不定略犹豫一下，商品就被别人抢走了。
李梦给他写了一个销售单，把现金收下交给方柏，跟大叔说可以搬走电视了。
“姑娘，没有包装吗？”
“叔，跟你说一下，这是测试机，拆装过的，所以没有说明书和包装。
如果质量有问题，我们最近段时间，隔天都在这里，你可以拿来退货，我们退完所有钱给你。”
听到李梦如此保证，大叔也不再纠结有没有包装了，搬回去小心点就行。
其他观众看到有人付钱搬走电视，还有不少人问价，也被掀起了购买欲望。
第33章 销售火爆
刚过几分钟，第一台21寸彩电以1100元成交。
方柏看到现场人气很火，哪怕是问多买少，但肯定有不少人真正想买。
他还没有请托，没有搞赠品活动，还有很多销售套路没使出来，现在感觉也没必要了。
至于电器专卖店，也没必要了。
真的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出乎意料。
等他父亲把修好的电视搬过来，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一共卖了三台电视。
方柏把收票据和收钱的挎包交给父亲，亲自教他如何收钱，写票据，同时要注意假钱。
这年头假钱可不少，有些没素质的人把假钱夹到真钞里面，数钱时如果不注意就会收到假钱。
国人对于这一套玩得炉火纯青，还好没有太先进的设备，方柏对假钱还是容易识别的，不用看一摸就知道了。
下午三点钟的时候，摊位周围聚集了一两百名民众，有些民众是回去取钱再返回。
第十台电视卖出，其中6台是彩电，4台是黑白电视，营收七八千元。
方石摸着鼓起的挎包，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知道儿子今天就能回本了。
哎呀，按照这样的火爆人气，想不发财都难呀。
每卖出一台电视，方石的心情都愉悦无比，脸上笑出的皱纹更多了。
到了下午四点钟，卖出15台电视，营收破万元。
方柏拿大部分钱回去，经过几个小时的销售，他观察了下，已经放心把现场销售工作交给父亲和四个兼职工了。
回到租房，看到下午几个小时他们又修好十台电视。
景天看到方柏回来，看他心情不错，笑呵呵问了下：“方总，销售得怎么样？”
其他正在维修的学生也好奇今天的销售情况。
方柏微笑道：“还不错吧。”
“方总说不错那肯定是非常火爆了，恭喜。”
“哈哈，晚上聚餐，大家加把劲，做完任务后先不要离开，等他们回来再一起去吃饭。”方柏的确心情愉悦，当天就回本钱了，让他松了一口气。
大家听到晚上有聚餐非常高兴，哪怕不会拍马屁也学着景天说。
“谢谢方总，太大方了。”
“方总真棒。”
能让方总请客，肯定能吃上一顿肉。
他们中不少人伙食本来就不好，中午跟方总在小饭店吃了顿饭，感觉自己被照顾到了，倍感温暖。
现在方总说聚餐，肯定比午餐更好，不少人心中已经开始想象着能吃上一顿美味的肉菜。
“那大家加油吧。”
方柏听到大家的高兴声，笑容更加灿烂。
他知道，一顿晚餐对他来说花不了什么钱，而且这样的聚餐可以增加团队的凝聚力和向心力。
嗯，就是能让他们更加卖力干活。
这年代的学生干活都是比较有激情的，哪怕方柏画个大饼，他们都喜欢，不知社会的险恶。
当然，方柏不太喜欢给这些学生画大饼。
如果是后世打工人，肯定会暗骂方柏：想一顿饭就让我卖力，不可能！
方柏回到卧室，计划一下未来几天的销售工作。
今天搬到销售现场的电视总数是30台，除了那一台32英寸彩电作为展示不卖之外，实际可卖就是29台。
他回来时已经卖掉15台，相信今天卖出二十多台不成问题。
方柏心中忍不住涌起一股喜悦，他知道今天的销售非常成功，出乎他意外。
还用不着搞什么专卖店，只要往人流大的地方摆摊就是王道。
他不知道的是，他走之后，恰逢路人回程高峰期，看到有摆摊卖电视，聚集人越来越多，陆续加入询价。
有些人没带足够的钱，他们眼巴巴地望着那些电视被搬走，有些遗憾。
还有些人则急着回家与家人商量，想要争取买下一台电视。
还有些人甚至想着向亲友借钱，只为了能够买到自己心仪的电视。
还好，方柏走之前，他写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一行字：“后天最后一场”。
这样一来，那些没有带足钱、需要商量的路人们就有了机会。
当然，这个“后天最后一场”的牌子会一直挂着。
对别人来说是最后一场销售，对方柏来说刚刚开始。
等卖完了，还会跟没买到的人说，还有最后一场。
也许会造成宣传误会，但却能让顾客掏钱更加利索一点。
方石看到现场人员太多，甚至有人抢着付钱买电视，两位顾客差点打起来，碰到这种情况不得不介入解决，还好李梦顺利帮解决了冲突。
下午五点半钟时，方柏正在看书，突然听到从楼道传来脚步声，抬头望去，正是父亲。
他脸上挂着欣喜，腰前挎包鼓鼓的。
方柏放下书，笑问：
“爸，卖完啦？”
“卖完咯，收摊回来了，卖得太火了，要不是你说不再搬电视过去，要不然还能多卖十来台。”
“搬过去卖了，后天货就少了。
爸，我们在营造销售火爆的场面，这叫饥饿营销，后天肯定会达到一个高潮。
适度的供应量会让消费者提高对我们的好感度，增加购买体验。
那些观众，今晚回去后肯定帮我们大力宣传，说我们电视很便宜，抢着要，买到就是赚。
这样一来，会吸引更多顾客来。
反正我们不是一把买卖，而是要卖很长时间。”
方柏耐心解释，他这是教父亲经商理念，也许父亲悟性差，但时间长了，有经验了，总能当某领域的一把手。
90年代的经商者，大多没有什么文化，很多是从摆地摊开始，积累经验和财富，混得好的，成为一个行业的大佬。
他父亲就是一个地道的老实农民，平时话不多，不像他老妈，见陌生人都笑呵呵打招呼，小社牛一个。
“哦，这样呀。”
方石好像懂了一些，“有人想买我们那台大彩电，给价六千块，我都想卖了。”
“呵呵，有钱人真多。
暂时不卖吧，我好不容易捡到这一台，如果下次我找到一台，再卖也不迟，好东西总会有人要的。”方柏说道，“我跟他们说今晚聚餐，跟李梦他们四人说一下，要是不知道的话，就回学校了。”
“你走的时候，有两个顾客抢电视差点打起来了，还好李梦帮劝了没起冲突，这女娃挺不错的。”
方柏“哦”了一声，说道：“好的，我知道的，会单独奖励她的。”
方石把挎包解下，想把挎包交给儿子，让他核对一下营收。
方柏对数钱没兴趣，让父亲先保管，下楼后，看到李梦四人没走，说一会儿聚餐的事。
其实不用方柏多说，这些兼职维修的学生看到李梦他们回来就说方总要聚餐，比方柏还积极。
六点钟时，兼职工下班时间到，方柏让父亲把大家今天的工资给结算了。
大家拿到钱非常欣喜，何况晚上还有聚餐。
之后，方柏把下午李梦劝冲突的事进行赞扬，特别奖励李梦十元钱，其他人都有支持，各奖励每人两块钱。
李梦也没想到当时只是帮劝架而已，方总就特别奖励她，感到很高兴。
陈小芳非常羡慕李梦，后悔当初没早点上去劝架，不过，自己也拿到两块钱奖励，心里也平衡了。
看儿子大发奖励的方石，开始也有点不太明白儿子为什么奖励那么多钱，表扬两句不就行了吗。
不过，想到自己赚了那么多钱，给打工的发多点也没什么了，就怕儿子今后乱奖励。
方柏发完钱之后，让大家洗手，收拾东西出发聚餐。
现在出行不方便，方柏选择在中午吃饭的饭店聚餐，就是比中午多了一些硬菜，再加饮料和啤酒。
大家在饭店里围坐在一起，享受着简单的美食和欢乐的氛围。
聚餐进行得很愉快，大家开怀畅饮，相互间的关系更加亲密了。
晚餐结束后，大家纷纷离开回校，方柏和父亲回租房。
方柏感到非常满足，父亲拉着他回卧室要统计一下今天的销售额。
“爸，你自己统计一下钱不就行了吗。”
“你自己的钱你自己要数，心里有个数，赚多少都不关心一下，你这孩子心真大。”方石拍拍儿子肩膀，其实就是想让儿子一起数下钱，一起分享一下喜悦。
“诶，好吧。”方柏想好好看书的心思没了，他倒是想知道营收具体有多少。
第34章 财富3.2万元
方柏和父亲把今天所收的钱全部倒在地板上，先把百元纸钞挑出来。
这些钱，大多是十元钞，少部分百元大钞，还有一堆五元和一元纸钞。
最后数了一下，百元纸钞一共有9张而已，都是第四版本1980年的，保管得比较好。
倒是一元纸钞，上面竟然写着名字，或者各种信息，十元纸钞也有字迹。
这个年代，有些人喜欢在纸钞上写字，可能是为了记录或者传递信息，比如宣传什么的。
不过一般情况下，大额纸币上有字迹的话，有些人可能会拒绝收下。
“爸，下一回，钱上写字的，尽量不收，要不我们处理很麻烦。”方柏提醒一下，他可不想助长这种风气。
“诶，收的时候急了，没太注意，我下回注意。”方石收钱时有些激动，人又多，就有点急了。
父子一起整理现金，百元纸钞放一块儿，其余面值纸钞每一百张叠一块儿。
同时，方柏核对一下收据。
今天一共卖出29台电视，12台21英寸彩电，均价1100元；
2台14英寸彩电，单价368元，其中一台以350元成交；
1台29英寸彩电，单价2500元，也是利润最高的彩电，方柏想不到竟然有人买了。
10台17英寸黑白，单价150元；
4台14英寸黑白，单价78元。
一共营收18230元。
父子俩数钱数了两回，花了不少时间，最终核对数额没有错，同时核对收据，是相符的。
只是，假钱还是收到了一张十元的，方柏看到后直接撕了。
“唉，还是没注意，两天打工工资了，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这么没良心。”方石看到儿子毫不犹豫把假钱撕了，并不是心疼，而是责怪自己没有小心。
“爸，没事，十块钱而已，收到那么钱，难免失误。”
方柏安慰道，没放在心上，“我们赚了那么多，亏点不算啥。”
撕掉十元，实际营收就是18220元，直接回本并赢利了。
听到儿子这么说，方石欣慰地笑了笑。
再看看地上的一堆钱，真的很开心。
他收钱时收麻了，知道营收肯定过万，但真正统计完后，让他双手都颤抖了，脸上傻笑合不拢嘴。
“儿子，我们还有那么多电视可以修好，要是能卖光的话，我们发财了。”
方柏比较淡定，微笑了下：“钱拿到手再说吧，况且，对有钱人来说，这点钱不算什么。”
“你这孩子太轻狂了，要不得，要知道，钱得来容易，如果不懂得珍惜，花得也快。”方石笑骂道。
“爸，我是说，如果要做企业，这些钱远远不够起步。”
“干嘛要做企业，我们老老实实卖电视不好吗？利润这么高。”
“爸，你忘记了我要上学呀，不可能一直卖电视，检测电视比较费时间的。
除了卖电视，我们可以做的生意可多了。”
方柏提醒道，鼓捣认购证之前卖电视积累财富还行。
但挑选电视和分析故障要花费他大量时间，没他亲自动手真不行。
按照时间成本来算，如果小时利润比折腾二手电视高，那肯定得放弃翻新电视这业务。
当然，以方柏一个人的力量检测电视，这个市场很难饱和，一直做下去是没啥问题。
他一个人的检测速度和指导维修电视速度，特别是指导维修特别耽误时间，一天最多一百台，还是抵不过几个发达国家扔电子垃圾的速度。
如果方柏一直在电视上面折腾，会影响他未来的发展布局。
他要花时间学习提升自己，怎么可能把自己当成一个电视检测工具人。
如果这么喜欢搞电视，还不如自己研发电视卖电视。
所以，翻新电视的成就有上限，终究上不了台面。
方石“哎呀”一声，拍下脑袋笑道：“哈哈，我今天卖电视卖得人都晕了，都忘记你还在复读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建议你留一些本钱，给自己留条退路。”
这两天，方石看着儿子操盘销售电视，安排得有条不紊，很多销售手段他都不懂。
方石没想到儿子竟然有经商的天赋，看来儿子那两个月打工对他影响很大。
方柏点头表示理解，他知道父亲的担心是出于对他的关心和爱护。
“爸，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会谨慎考虑的，会留一些本钱给自己。”
方柏说道，数出两千块钱递给他，“两千块钱给家里开支吧，把所有债都还清了，其它资金我有安排。”
“那好，债也没多少了，上次你给800已经还得差不多了。”
方石接过儿子递过来的钱，心里感叹着这是第一次能支配这么多钱。
儿子那些钱，如果是之前，他的确想保管。
但是在这两天观察儿子之后，他意识到儿子已经长大了，懂得做生意，他不好意思再开口要求保管儿子的钱。
他明白儿子需要资金进货和支持生意的运转，相信儿子会谨慎管理剩下的资金。
其实他也用不了两千块钱，但想另外存下来，万一哪天儿子做生意失败，需要资金呢，至少有本钱东山再起。
方石感到欣慰，他看着儿子，为他感到骄傲。
“爸，家里房子暂时不要搞，我们这一年都在这边做生意，极少回去住。
爸你和妈添些衣服就行，等过一两年，我们赚更多钱后，再盖好点的房子。”方柏提醒道，他是怕父母有钱后，花钱瞎折腾房子，到时候他又得投入进去。
现在盖楼房花费并不多，但方柏想盖好一些，少折腾，十五年内不落后，那肯定要大花钱。
他现在要积累更多资金为认购证做准备，除了认购证，也许还会有其它安排，前期尽量少瞎折腾乱花钱。
给父母两千块钱，足够他们花了，也不影响方柏的计划。
“那好，听你的，我明天叫你妈辞职算了，过来帮忙。”
方柏的话让方石稍微放心了一些，他知道儿子是个聪明和有计划的人，相信他会为自己的未来做出明智的决策。
“是的呐，妈真没必要在学校打工了，工资太低，主要被人看不起，这哪能高兴。”
“哎，以前没办法，现在你有出息了，爸和你妈就轻松了。”方石欣慰笑道，又有些担忧，“只是耽误你读书了。”
“没事的，我整天看书也闷，找点事做也好，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方柏说道，“爸，正好隔壁的门面要出租，我们把它租下来。”
方柏嫌弃之前租价太高，所以没租隔壁。
现在不差钱了，年租多花一百来块钱也无所谓，主要是方便自己。
方石也赞同道：“地方大点好，东西堆得太多了，几个人都挪不开空间。”
两人继续聊了一会儿，然后热水洗澡。
方柏继续夜读，把今天的学习任务完成。
晚上十一点半的时候，方石晚上喝了点酒醒来，路过洗手间放水时，看到儿子卧室灯亮，过去一看，竟然发现儿子还在灯下看书。
他不好劝什么，到一楼煮开水，端一碗给儿子，放在儿子桌子上。
没说什么，然后离开。
方石打算明天去买一些补品回来给儿子和闺女补下，现在有钱了，该花的应该花。
方柏继续看书看到十二点才上床休息，眯眼时，他看了系统屏幕。
个人财富达到了3万元！
离升级还差7万元！
方柏非常渴望升级金手指，一是能够恢复手指，二是希望能看看，金手指升级了，还有什么变化。
如今，他最有希望先升级的就是中指金手指。
财富达到10万元，并不远了。
第35章 我与地摊老板认识
翌日，
方柏如往常一样指导兼职学生修理电视，闲暇时看书，下午计划回学校一趟，找老师解答问题。
上午时候，方石骑着自行车去永加一中，想与妻子分享电视销售的好消息。
然而，当他到达校门时，无论他怎么解释，门卫都不允许他进入校园寻找人，误以为他是找借口想进校园找学生的人。
门卫看他农民模样，不想搭理他也实属正常。
方石也很无奈，站在铁门外往里面望，正好看到老婆在不远处打扫卫生，大喊了一声“凤清”。
刘凤清正低头忙着清扫，突然听到熟悉的喊声，抬头一望，看到熟悉的人正在向她招手。
两人见面，方石把电视销售火爆的事告诉老婆。
“我滴天呀，一天就卖了一万八！”
刘凤清眉毛向上挑起，嘴巴张得大大的，“那咱家，岂不是发财咯？”
他一个月工资就只有五十块，没有其它福利了。
并不是她喜欢这份工作，而是找不到稳定的工作，要不然孩子上学读书花钱去哪里找呀。
前几天，儿子建议她辞职，她还在犹豫之中。
但现在，儿子一天就赚了她二十多年的工资，她再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她决定过去帮忙，做一些杂事。
“是的吧，卖了29台电视，我负责收钱的，挎包塞得满满的都没地方放了。
听儿子说能修好的估计还有近两百台，要是能卖完的话，啧啧，真有十来万。”方石兴奋地说道，为儿子感到骄傲。
这种赚钱模式，比开小工厂还能赚钱。
村里有不少人在县城里开小作坊，大多是万把块钱，赚得最多的，估计有十来万块钱，其工厂规模比较大。
现在，儿子鼓捣一车电视，赚得就比村里最牛叉的老板还多。
在儿子面前要保持父亲的光辉形象，但在老婆面前，略显嘚瑟。
“那好，我现在去办离职手续，你先回儿子那边帮忙吧。”刘凤清终下决定。
……
上午时，方柏与隔壁房东谈下租赁，一年租金450块，比自己租的要贵90块钱。
爱租就租，不租拉倒。
多花90块钱，方便自己，方柏感觉被坑一点也无所谓了。
今天上午来了7个人维修电视，原铺面堆满了电视，就显得特别窄，挪个屁股都麻烦。
多了一个铺面，大家活动空间就大了。
下午时，
方柏买了一袋六七斤苹果，来到瓯北一中。
进校门时，送一个苹果给门卫，跟他聊了两句。
门卫就笑眯眯送他进校园，说有空经常回校。
门卫拿着学校最低的工资，但对学生来说，却是仅次于校长的牛叉牛物。
要是跟门卫熟，不用请假条都可以大摇大摆走出校园。
方柏走上阶梯，跨过大厅，来到班主任办公室，正准备进门时，听到几位老师在竟然议论瓯北汽车客运站地摊卖电视的事。
仔细一想，这些老师知道也很正常。
瓯北一中南门离瓯北客运站就两三百米距离，有些老师住在市区，下午下班从那里经过，看到也正常，说不定也凑热闹进去看看了。
他刚下午四点就离开摊点了，要不然还真碰上老师了。
“昨天我回家时，路过客运站，看到有卖电视的，买的人超级多，所有电视只要二折，包括大彩电，21寸的只要一千一百。”
“怎么那么便宜，二折岂不是抢着买了。”
“那电视有点旧，说是进口测试机，所以才这么便宜，很多人抢着要。哎，可惜我身上没带钱，要不也买个彩电回去了，21寸的买不起，14寸的也行呀。”
“如果能用的话，的确可以买，我都想买了，张老师，那摊位还在吗？”方柏的班主任詹凤问道。
“说是明天还来摆摊呢。”
方柏敲门才进去，笑哈哈把水果分给办公室的三位老师，剩下最多的水果留给班主任詹凤。
他上一次给老班主任的办公室老师，这一回轮到新班主任及各位老师了。
相同的操作，各位老师客气收下了方柏的水果，也认识了方柏，感觉方柏这学生特别有意思。
等老师收下水果后，方柏才插话：“各位老师，我刚才听到你们想买进口电视呀。”
“我们随便说说而已，如果真有那么便宜的话，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哦，这样呀。
如果真想买的话，我与那地摊老板认识，太多优惠是没有的，最多在原基础上打个9折。
他家电视是进口测试机，旧是旧了的，但质量没问题。”
话音刚落，老师们略有惊讶。
一位女老师就很想买彩电，双眼发光：“方柏同学，真的呀，你不会是开玩笑吧，你真认识那老板吗？”
“当然认识，我们同村的，还是姓方，关系可好啦。”方柏笑道，那老板就是自己，小老板就是他爸。
只是说，不想让老师知道他家卖电视而已。
平时向老师请教问题，感恩老师是应该的，也算是回报社会。
这年头的大多老师真的全心全意为学生付出，无加班费加班批改作业是常事，晚上巡逻学生宿舍，关注每个学生的家庭情况，偶尔做下家访，不想社会多个二流子。
另外，相识一场，方柏给老师一个优惠价不算什么，并不是为了在老师面前突显自己多牛叉，那太无趣了。
“哦，原来这样呀，那我们买的时候，怎么拿到优惠呀。”
“我下午回去拜访那位同村老板，到时候你们买时，报我名字就行，就说我介绍的。”
方柏说完后，又向班主任说，“班主任要买的话，在原基础上再打个8折是没问题的，我这是友情价拿的，仅限一台。”
“方柏，那谢谢你，我考虑一下，毕竟电视不便宜。”詹凤听到这折扣是心动了，略有怀疑，不知真假。
反正，到时候问问看再说。
如果真有那么大折扣，她真欠学生人情了，于说向方柏说：
“先谢谢方柏同学。”
“是的，我这也先谢谢方柏同学了，不管买不买。”其他老师如是说道，感觉方柏真有可能是吹牛，但又希望是真的。
“老师客气了，一点小事而已。”方柏笑呵呵，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毫不客气找老师请教问题。
他提的问题，好几个老师一起热烈讨论。
方柏刚进教室，同学们这回只是略有好奇，感觉这家伙经常不来学校上课，复读干什么呀。
“老大，你终于来了！”王大开看到方柏到来，站起身笑呵呵迎接。
其他学生听到他这么称呼方柏，更加好奇了，方柏何德何能，能让这大个子自愿当小弟。
当然，大多同学觉得两人不务正业，搞起黑社会那一套，有所鄙视。
“嗯，我来了！”
方柏拍拍他肩膀坐下，这家伙喜欢叫他“老大”，那就随他吧。
他觉得这大个人心思灵活，诚心交友，是值得一交。
接下来，方柏上了两节下午课，感受一下教室的学习气氛。
其实，他坐在教室里，有些怀念与秦舒雨一起上学的日子了。
高二高三那年，他坐在秦舒雨后座，还能看到那丫头的墨黑长发，还能聊上两句，度过美好的高中生活。
如今坐在他正前面的，一位胖脸女生张小爱，挺活泼的，与她同桌的是一位满脸痘痘的瘦女生郑然，很害羞。
当然，方柏并不是嫌弃她俩丑，下课还是能一起聊天。
张小爱看到方柏坐下来，转过头挤出一张大笑脸：“方柏，好多天没见你了。”
“嗯，小爱同学，好久不见。”方柏突然想起后世的智能设备语音唤醒词，有点想笑。
“老大，小可爱很不错的哦。”
张小爱竖起眉毛：“大个子，我不允许你这样叫我，请叫我张小爱。”
王大开一脸傻笑：“好的，小可爱。”
张小爱哼了一声，懒得理他，坐正身子看书。
方柏知道这大个子装傻，莫非真的喜欢这位张小爱同学？
好吧，两人挺搭配的。
“老大……”王大开想和方柏聊聊。
“看书，少废话！”
“哦，好的。”王大开也坐正身子，拿起书认真看起来。
方柏认真看书，再过几天，就要月考了，最近忙着做生意，但学习也不能落下。
他花在英语上的时间最多，其次是物理和数学，语文最少。
方柏认为语文能从96分提升到110分就是合格了，而其它科目，至少130分才行。
这样的提升难度非常大，而这样的630分还不能去申城交大比较理想的专业。
当然，这个分数完全可以上重点大学完成升两级的要求。
恢复高考才十多年，学生还没那么卷，各顶尖大学的录取分数线偏低一些，要是再过几年，在江南省没有670+哪里敢报申城交大。
方柏拼尽全力学习，希望不留遗憾。
下午放学，方柏又跑去老师办公室请教问题，离校耽误了十多分钟时间。
刚回租房，看到妹妹和母亲都来了，父亲也回来了。
方婷婷看到哥哥回来，就腻跑上来抱着他胳膊：“老哥，你搞了这么多电视呀，那咱家岂不是人均一台彩电咯？
我可以霸占一台，霍霍。”
方柏听到妹妹这么问，知道她这几天都没出校门，说道：“只要不影响学习，你一只眼看一台都行。”
“哇，真的呀，老哥真好。”
“假的，想屁吃呢，电视剧看多了，脑子长蛆。”
“那不行，你刚才答应我了，等放假了我要霸占一台。”
刘凤清看到孩子也格外高兴，突然想起一件事，从小袋里拿出一封信交给儿子：“儿子，小雨给你写的信，记得给人家回信呀。”
信封是申城财经大学的，落笔是“秦舒雨”，她知道是谁写的，叮嘱儿子别把重要事给漏了。
这年代的信一般都要落笔，万一寄不出去，还能返回寄件人。
方柏赶紧接过：“妈，啥时候到的？”
“昨晚村长喊喇叭通知拿的，我下午回家拿来给你。”
方柏“哦”了一声，邮递员送信一般是送到小学，村长每隔段时间就喊喇叭全村通知，要不自己不定时间去小学收发室查。
有些村，邮递员是直接送到家门口的，但他们村地势落差大，邮递员是不愿意送上门的，除非是特别重要的文件，或者通知到镇上取。
方柏拿信回卧室，打开信封看。
先看落笔时间，是10月16日，10月24日寄到家里，今天已经是10月25日了，周四。
刚看一会，妹妹就钻进来，满脸笑嘿嘿说：“哥，我有嫂子了呀，还是大学生，你好牛哦，妈说嫂子好漂亮，为什么鲜花被我哥这头猪给拱了呢，想不通呀。”
“你哥魅力无敌，懂了吧。”
方柏把妹妹推出卧室，然后把门反锁了，影响他看信。
第36章 BP机的时代
方柏很快看完信内容，主要是秦舒雨在学校的学习生活趣事，还有关心他手指的恢复情况，信中字字透出秦舒雨对他的思念之情。
“哎，这个呆瓜。”
方柏找出信纸给秦舒雨写信，他写信速度比较快，半个多小时就写好了。
主要内容是最近的学习生活和手指恢复情况等内容，收尾把新的收信地址写上。
也许是经历得太多，有些不善于抒写儿女情长，但方柏还是简简单单直接写明对她的思念之情。
两地许久不碰面，最怕有误会，所以方柏写得比较直白，想她就想了，不像秦舒雨那么含蓄。
同时问她具体的宿舍地址，方柏前世没有去过申城财经大学，等过段时间探望秦舒雨，得知道去哪里找她。
秦舒雨宿舍没有安装固定电话，附近也没有可接的电话，要不肯定告诉方柏了。
赚钱的事，信里说不清楚，反而让秦舒雨担忧，方柏打算见面后再细说。
到了那会，方柏也月考过了，有成绩证明自己学习没落下，让她别过于担心。
他也想过要不要在租房安装一部固定电话，但想想安装拉线要好几千块钱，房子租到明年就退租了，这么一想就算了。
要是房子是自己的还差不多，但方柏暂时不想花钱买房，现在自建房交易是没有房产证的，交易风险比较大。
附近也没有固定电话，要不写人家的固定电话就行了，秦舒雨可以打人家电话，再喊方柏接电话。
当然，这样接电话当然得给人家钱，按分钟收费。
方柏想了想，感觉还是得买一台ＢＰ机才方便一些，秦舒雨或其他人找他也方便一些。
ＢＰ在前几年就面世了，只是在今年年初时，传呼台才如雨后春笋般遍地开花，传呼市场繁荣起来。
现在ＢＰ机也不便宜，方柏最近打听过，摩托罗拉的ＢＰ机要三千多一台，包括入网费，但不包括服务费。
腰别ＢＰ机，到处吹牛比。
这句话可没有夸大，如今拥有一台ＢＰ机，腰带一挂，那就是成功人士的象征。
要是在人群中，ＢＰ机突然响起“哔哔”，所有人会向你投来羡慕的眼光。
什么是最靓的仔，那拥有ＢＰ机的人就是最靓的仔。
有事ＣＡＬＬ我，成为最自信最显摆的话。
当然，拥有大哥大的，那就是大老板级别了，普通人仰望级别。
方柏对腰前挂ＢＰ机没有什么兴趣，但没有大哥大，最好买一台ＢＰ机。
嗯，等有空了再去看一看。
哎，现在通信真麻烦，暂时只能靠写信联络。
方柏习惯后世即使通信，现在有点不能忍受低效率通信方式，找人都不方便。
在外给家里打电话，只能打到村长那里，村长再喇叭通知谁谁谁，多少分钟内来他家再接电话。
有些小作坊老板买有ＢＰ机，但买大哥大的还是没听说过谁买了。
方柏写好信后下楼，骑车出门寄信。
来到邮政局，才发现已经关门下班了，连买邮票的地方都没有，只能等明天再寄了。
贴好邮票后，直接塞进邮政局外面的信封接收箱就行。
方柏对集邮没有什么兴趣，听说现在80年出版的猴票已经涨到两百多块钱一张了，要是几块钱一张的话，还可以收一点来玩玩。
对生意人来说，资金只有流动起来才能赚钱，要是艺术品收藏数年以上才能盈利，那对做生意没有什么帮助，还占用运营资金。
方柏骑车回来，看到父母外面买米买菜、油盐酱醋和锅碗瓢盆等厨房用具回来，说今后晚上自己做饭菜，中午人多在外面吃就算了。
方柏说道：“妈，你要是不嫌麻烦就行。”
“有什么好麻烦的，自己做省钱也省心，你赚钱是赚得多，但能省点是点。
听你爸说，在饭店点一碟小炒肉要两块钱，我都可以买一斤多猪肉了，一家人可以吃两顿。”刘凤清唠叨着，一边和父亲整理刚买回来的东西。
方柏笑了笑，理解母亲的想法，她月工资才五十块钱，干一天活都不够点一个荤菜，知道赚钱不容易。
他爸在家里没啥地位，一向听老妈的，自己没啥本事，现在儿子有本事了，也听儿子的。
但刘凤清的想法不一样，儿子再有本事，有些事情也得听她的，就是一个家庭主妇的模样。
方柏和妹妹帮清理蔬菜，听着母亲唠叨菜市场里的菜价格，吐槽卖肉的净给他切瘦肉，没点油水。
父亲烧柴把新买的锅烧热先过油，本来老婆想从老家带锅碗瓢盆过来的，但家里的有些旧了，现在有钱了可以买新的，况且带过来了，回村里没锅做饭也麻烦，老婆才听他的买新的。
一家四口说着一些日常，每个人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
晚上时，一家人欢聚吃晚饭，有说有笑。
饭桌上两荤两素一汤，方柏前段日子为家人天天吃上肉的目标算是实现了。
晚饭后，妹妹也不用回学校，明天周六，学校不上课，她想明天帮家人卖电视。
方柏则回卧室温习。
第二天，
早上八点钟时，开店干活。
多了一个门面，空间大了，今天会有十个人来进行维修电视，再多人的话，方柏就忙不过来了。
他检查问题是快，但要跟他们讲清楚如何修得花费不少时间。
十点钟时，方柏骑车到邮政寄信。
回来时，跟父母商量今天出摊的事。
前天下午修好15台电视，昨天修好30台，早上维修人员多，估计会有20台左右。
所以，今天能够销售的电视数量在65台左右。
经历了上次销售火爆的场面，方柏增加了2名销售人员和2名杂工，再加上父母和妹妹，现场工作总人数达到11人。
人多一些，保证现场不出意外，多花点钱无所谓。
同时，再增加了一辆三轮车。
为了准备今天这一场销售，方柏和家人做了许多工作，增加不少投入。
方柏把今天出摊时间还是定在午饭后，早上路人赶路办事买电视的人估计不多，自己这边也忙不过来。
早上时候，方柏给父亲一张纸条，如果有瓯北一中的老师来买电视，如果是纸条上的名字，可以打9折优惠，如果是对他有照顾的老师，都可以打８折优惠。
“爸，我只说与你认识，没曝光这摊子是咱家的及父子关系，要是人家问起，就别说这卖电视跟我有关系。”
方石不太明白：“干吗要隐瞒？”
“爸，要低调呀，要不我在学校没个安静日子了，要是学生和老师都来找我找优惠价怎么办，岂不是被烦死。”
“哈哈，这样呀，那爸明白了，低调发财，嘿嘿。”方石憨笑。
时间过得飞快，中午十一点多大家就吃午饭。
吃过饭后，休息一会，到了十二点钟正式搬电视出摊。
刘凤清第一次看到这么大场面的销售工作，她对这些也不懂，看什么地方需要帮忙就支下手。
方柏到摊位看一下，和小饭店老板打个招呼，给对方派烟就离开了。
他已经把现场销售工作交给父亲，母亲也在现场看，还有８个人呢。
实际上，方柏没把妹妹算上，她帮不上什么。
李梦由于表现好，懂得应付突发事件，被方柏提升为销售组长，也提升了工资。
前天，不少顾客没买到电视，有些遗憾，决定今天来抢电视。
买到电视的顾客，把电视搬回家后，一些亲朋好友和邻居知道低价买到电视后非常羡慕，也想买一台。
过去两天，不少顾客帮方柏宣传了廉价电视机，带来了不少潜在消费者。
下午一点钟的时候，地摊周围聚集了一两百名观众，销售场面热火朝天，人气比前天更火。
有些上次买不到电视的顾客，直接交钱拿电视。
有些不打算买的顾客，被其他消费者带节奏，冲动消费了，好像买到就是捡到便宜了。
刘凤清看着老公忙着数钱收钱，赶紧帮忙一起数钱，这种数钱的活，她太喜欢了，心里念叨着发财了发财了，笑弯了眉毛。
第37章 这竟然是我学生的声音
瓯北一中，104办公室，这是方柏复读班班主任詹凤的办公室。
这个办公室一共有四个英语老师，陈巧、詹凤、罗小云和另外一个男老师。
三个女老师都在三十岁左右，都结婚有娃了。
周六上午复读生上半天课，下午学生放假，学生还没有后世那么卷，连个周末都没有。
老师也下班了，她们三个女老师打算下午三点钟在办公室聚一下，然后一起去瓯北汽车客运站看彩电。
如果碰上彩电还没卖光，看得合适的话，他们打算买一台。
超级便宜的彩电，哪里找呀。
女人天生爱逛街，９０年代的女老师也一样。
下午两点钟，三个老师已经到办公室，不过还没有出发，而是批改学生作业。
到了下午三点钟，三人走出学校，没多久就来到了客运汽车站附近，就注意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摊位点，里里外外聚集了上百名观众。
有些路人看了一眼就离开，有些则停留多看一会，有些则是真正被吸引勾起了消费欲望。
他们三人加快了脚步，跟着人流向摊位走去。
“哇，今天还是这么多人呀，那里就是卖电视的摊位。”陈巧兴奋地说道。
“是的呢，太热闹了吧。”
“看多买的少，电视再打折也不便宜。”
离摊位还有几十米远，就听到魔性的喇叭声“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陈巧忍不住笑问旁边的两位同事：
“这声音谁配的呀，听起来太有意思了。”
詹凤听完一回喇叭播放声，喇叭又在重复播放，这完全是循环播放了。
但不得不说，这编排的台词挺有意思，读起来很顺口。
只是，他听了第二回后，有点疑惑：
“咦，这声音我怎么听起来感觉有点熟悉呀，又想不起是谁的。”
“詹老师，听你一提醒，我也感觉这声音有点熟悉，很像你的学生方柏的。”
詹凤被同事一提醒，再回想方柏那声音。
还真别说，真的很像他。
记得方柏在讲台上演讲，激情、豪迈、激励，声音富有磁性。
现在这叫卖声音，同样激情，富有磁性，多了一种蛊惑人心的味道，听着很上头。
她感觉，估计让方柏来演相声都行。
不，绝对行！
“听他说能拿到优惠价，看来，方柏帮摊位老板录广告词，与人家有合作关系。”
“还真有可能，一会问问就知道了。”
三人边走边说，很快来到摊位。
陈巧带头挤进人群，三人才看到摊位上陈列着各种不同型号的电视机。
摊位中间，正在展示着一台大屏幕的电视，画面清晰，色彩鲜艳。
有不少顾客正在仔细观察着电视的画质和功能，时不时地与工作人员交流。
哪怕电视价格极低，还是看的人多问的人少，大家聚集在这里，主要是被摊位中间那台大尺寸彩电给吸引住了，还有那个听着上头的广播台词。
她们三人先观察，听听工作人员如何介绍。
三个人中，有意买电视的只有陈巧和詹凤，两人目标都是14英寸彩电，昨晚已经和家人商量过，今早出门特意带上了买彩电的钱。
刚过一会，现场就成交了一台21英寸彩电，交易价格是1100元，买了这彩电的顾客欣喜地搬走彩电，路边叫车搬回家去。
看到刚才那个顾客大手拿出一千多块钱，现场观众也是羡慕不已。
当然，大家更羡慕的是那个摊位老板。
摊位老板背着一个大书包，数清钱后就把钱塞到包里，从鼓起的包包也能猜到包里装有不少钱。
听销售工作人员说，今天上架65台电视，已经卖出30台电视，最后35台很快就被抢光的，要买的速度，如果钱不足够的话，也可以等到后天第三次出摊，但数量可能没有今天这么多。
陈巧看上一台松下的14英寸彩电，标价368元，她有些好奇，问了下销售员价格能不能再低一点。
销售人员说卖了上百台电视都是一口价，已经是最低价位了。
陈巧向一位销售人员探问道：“我们是瓯北一中的老师，我们学生方柏跟我们说可以优惠，不知真假？”
说完后，她略有尴尬，万一是假的，那就太尴尬了。
但她是沾了詹凤的光，最好自己问。
“哦，这样呀，请问老师你叫什么名字？”销售人员李梦问道，方柏跟她们交代过这件事，就是不能提他是摊主。
“我叫陈巧，我旁边这位同事叫詹凤，她也想买一台14英寸彩电。”
“稍等一下，我跟我们老板核对一下。”
一会后，李梦跟陈巧回复：“你好，我们老板说为了感谢瓯北老师为学子辛勤付出，陈老师可以9折优惠，詹老师可以8折优惠。”
陈巧和詹凤等三人听了，相视一笑，果然是真的，方柏没有忽悠她们！
突然间，她们心里特别佩服方柏，感谢方柏。
如果打9折，买368元的彩电就能节省36.8元，这可是不少钱呀。
而像詹凤，一下子就节省了73.6元。
陈巧虽然羡慕詹凤，但也没法，方柏是她的学生，折扣是方柏帮她们搞到的，沾人家光呢。
两人没多犹豫，各挑选了一台14英寸彩电，检查电视没问题后，很爽快地把钱付了。
她们当老师虽然工资不高，但也没有什么大头支出，家里略有积蓄，花两三百块钱买一台彩电是没问题的。
拿到彩电后，詹凤和陈巧非常高兴，两三百块钱买到一台价值上千块的彩电，拿回家里，家人肯定很高兴。
……
下午四点钟，方柏看书有些累了，到楼下看下大家维修情况，指点了一下，然后来到摊位看今天的销售情况，他有点担忧再次发生上次顾客闹矛盾的事。
如他所料，销售依然火爆。
闲着没事，帮销售半个小时后，他母亲推他回去，说不用他帮忙了，让他回去看书，哪怕他卖电视嘴皮子溜也不行。
方柏感觉母亲帮收钱的话，父亲轻松一些，现场工作人员多，的确也不用他帮忙，于是转头回租房复习。
他没注意的是，一个同学凑热闹来看卖电视，正好看到方柏在卖电视，让他大吃一惊：这家伙平时不上课，跑到这里来打工啦？
让他奇怪的是，方柏与工作人员和老板都非常熟悉。
看来，这家伙打工很长时间了，与这些人混得很熟。
原来，他演讲这么能说，看来都是平时帮人家卖东西。
怪不得，他嘴皮子这么溜。
呵呵，原来他以为方柏与校长有关系。
结果呢，肯定是骗请假条出来打工，跟社会混子没什么区别。
这位同学不知道的是，如果他凑近方柏，也许会听到他如何跟老板打招呼，绝对不会造成这么大的误会。
可是，他怕方柏认出他，却故意躲开方柏的眼光，现场人多嘈杂，方柏的确没有注意到他。
第38章 财富6.5万元
下午五点四十分，摊位上的电视售罄。
忙碌了一个下午的刘凤清，从头到尾见证了电视销售火爆，满是皱纹的脸上笑开了花。
她家完全是抢银行呀。
而方婷婷，完全是母亲的下人，母亲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看到电视卖得火，她也很高兴，实在佩服哥哥那脑壳，是怎么想出这个赚钱生意来的，以后夏天岂不是随意买冰淇淋吃咯。
一想到那冰爽的冰淇淋，还有没吃过的零食，她就忍不住掩嘴嘎嘎笑起来。
电视卖光，方石吩咐众人收拾东西回店。
将近六点钟时，
方柏还在二楼看书，听到楼道传来父母的笑声，转过头，看到父母一脸嬉笑走进屋里。
父亲从墙角拿来一块纸板铺在地板上，再把背包里的钱全倒在纸板上。
纸钞的红、蓝、绿、紫等各种色彩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令人眼花缭乱的图案。
它们的面值各不相同，从一元到一百元不等，十元最多，五十元钞和百元钞最耀眼，闪烁着诱人的财富光芒。
刘凤清看着这一堆钱，笑得更是合不拢嘴：
“哎哟，这得有多少钱呀，有几万吧，儿子，快来数钱。”
方柏坐在椅子上拿着书，看着父母笑眯着眼，他心里很高兴。
听到母亲让他数钱，他懒得动，回道：“妈，你和爸数吧，我再看会书。”
“好吧，你这孩子真是的，不知说你啥好，喜欢赚钱，但又不喜欢数钱。
看来，这种辛苦的工作只能让你妈来劳累咯。”刘凤清美滋滋地说着，直接坐在纸板旁边开始数钱，先挑百元钞出来。
父子俩听到她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
有时候，刘凤清有点嘚瑟，社交没有恐惧，她去借钱，没有跟人家绕圈子，直接开口问借钱。
“二婶，你家男人好厉害，开上货车司机啦，司机工资非常高，准备发大财享受咯。”
“哎，都是赚些辛苦钱。”
“是这样的，我家最近周转有些困难，想借一百块钱。”刘凤清看准人家有钱，自己家没钱，只要认识，就敢问人家借钱。
当地人大多比较富裕，又碍于面子，多多少少会借一些给刘凤清，只有一些厚脸皮的，不管刘凤清如何讲也不会借，就像方柏的二伯母。
所以，方柏家里借的钱，大多是母亲去借的。
幸好方柏父亲人性格比较木讷，这样家庭有矛盾也很难吵起来。
方柏和妹妹性格外向，多多少少传承了母亲的性子。
当然，方柏做了许多年的业务员，与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他脸皮比较厚。
十多分钟后，方柏父母把钱账目核对清楚。
今天一共卖出65台电视，其中22台21英寸彩电，均价1100元；
6台14英寸彩电，单价368元，其中一台9折优惠，一台8折优惠；
2台29英寸彩电，单价2500元；
26台17英寸黑白，单价150元；
8台14英寸黑白，单价78元。
一共营收35821.6元。
开始看着纸钞成堆，似乎不止这么多钱，实则是放的时候有些杂乱占空间，叠好用橡胶圈绑好后就感觉少了许多。
两老清看着这三万多块钱，眼神中满是喜悦，笑起来后，那脸上的皱纹都可以夹死蚊子了。
特别是刘凤清，摸着那一小叠百元钞，数了一遍又一遍，笑道：“以前都没摸过百元钞，我两个月工资才凑够一张，现在这里就有22张了，五十元钞数量也不少。”
看到儿子还在看书，一点都不关心这钱，问道：“儿子，这钱你有啥打算呀？”
方柏平淡地说：“继续做生意呗，要花钱的地方多去了。”
“老婆，你就别打孩子这钱的主意，他自己用来经商有打算，前天已经给了我两千块钱了，买三轮车还剩下不少。”
“我就多问一句，让他保管好，我才懒得管，让我看守这些钱，晚上可睡不着觉。
你看他一点都不关心钱多钱少，没心没肺的才能睡得着，小偷进屋都不知道。”
方柏笑了笑，没说什么。
他对父母的性格还是很了解的，所以很放心让父母知道他赚了多少钱。
如果父母想大揽财政大权，那他就不会让他们来帮卖电视了。
到时候他要用钱投资，结果被父母乱折腾，那肯定影响他做投资。
方柏站起身，把那一堆小面值的纸钞，大概有两三百块钱，拨到一边，跟老妈说：“妈，这些零碎的钱你拿来买菜吧，不够再说，其余资金我有用处。”
刘凤清不客气收下那一堆钱，合不拢嘴，笑哈哈说道：“够多了，哪怕餐餐吃肉都够花很久了。”
其余的钱，方柏觉得也不多，好好保管就行。
就像他妈说的，还真得注意小偷进屋偷钱。
方柏把未来几天的计划跟父母说，下周一他就要月考了，员工维修电视没他指导的话没法进行，明天让大家把有问题的电视先拆开多一些，好让他做记号，足够他们两天维修。
幸好两个租房场地空间够大了，要不没地方摆放拆开外壳的电视。
等家里的电视快清理完，方柏打算再到T市去一趟，挑选电视方式有些奇异，他单独去就行了。
方柏父母在生意方面的事都听儿子的，他们也不懂生意上的事。
一家三口聊了一会，方石下楼给员工结算今天的工资。
刘凤清要去做晚饭，方柏看到父母离开，把钱收好后，打开系统屏幕。
个人财富一栏，已经涨到6.5万元，离升级不远了。
刚摆摊两个半天，工商工作人员还没注意到他这个摊位，方柏还是让父亲去把税缴纳了，只是把营业额说少一些。
他这属于“销售旧货”，综合税率为3%，税不多，但今后摆摊没有被没收的风险。
方柏的月销售额超过小规模纳税人，甚至可能达到一般纳税人标准，等有空了，还是得去注册公司，按照税法进行纳税，综合税率要高不少。
当然，如果能合理避税，方柏也会照做。
一家人吃过晚饭，到外面散步消化一下。
散步回来后，方柏洗澡看书，父母和妹妹则是在一楼看电视。
晚上十点钟时，
方柏的父母已经躺在床上，聊着今天的事。
刘凤清实在兴奋，睡不着觉，感觉日子跟做梦似的。
“老公，儿子上次给的八百块钱，给闺女二十块钱生活费，还了大部分债，还有邻居二婶的50块钱，我那边亲戚的135块钱，儿子赚大钱了，这下子可以还清所有债了，跟做梦似的。”
“前天阿柏给我两千块钱，买了两辆三轮车，还剩下八百多，先从我这边拿去还吧。
你借钱是轻松，但欠人情债呀，要不要给利息人家？”
“给什么利息，太见外了，过年时多送点礼不就行了嘛。
我跟你说，那些有钱不借我们的，往后我懒得搭理他们！
今后他们想找我们借钱，没门！”刘凤清一想起一些亲戚就来火，特别是自家二嫂，太抠门了。
她这么说，方石不敢吭声。
又听她噼里啪啦地唠叨：“昨天我去辞职时，你知道我们领导怎么样跟我说吗？
他说，哎呀，刘姐呀，这份工作得来不易，轻松自由，得好好珍惜才行。
我当时就想喷他，说得太好听了。
那工作工资才五十块钱，我又不是学校正式工，当地人都嫌弃，没人想做，外地人嫌钱少，宁愿到工厂打工，怎么也能赚百来块钱。
只有我们这些没技能的，年龄稍大点的才会做。
我这一做就是三年多，早知道出来到工厂打工了，谁想到现在工厂这么缺人。”
“三年前情况又不一样，工厂比现在少很多，工作比较难找，我们又不懂城里情况。能做三年，也解决了不少困难，学校还是不错的。”
“不错啥哦，以前我不想说，现在儿子赚钱了，我就数一数一些事了。
二嫂在学校见我，称呼都不打的，生怕有我这个穷弟妹，都是我主动打招呼，人少时还回应一下，人多时干脆当没看见。
在孩子面前我不想说这些事，怕教坏孩子。
现在我有股怨气，不说出来不痛快。
还有你妈那边哦，我们家门前种的菜，她自己摘来煮吃我不说什么，偏偏摘了拿去给二嫂，背地里说我不少坏话，都在村里跟人家说，二媳当老师有本事呀，小媳妇当后勤工丢她脸。
村里人告诉我的，别以为我不知的，诶，你说这是什么婆婆嘛。
要不是我念着你妈年龄大了，我这当儿媳的，真不好说什么。”
刘凤清越说越激动，眼泪都流了，干脆不躺睡了，坐起来念叨着。
方石不想说什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老婆这些年的确受了不少气，一直憋着，因为很简单呀。
他们没啥本事，穷，别人看不起。
现在儿子有本事了，赚大钱了，老婆就想发泄把心声吐出来。
“哼，现在好啦，我不在学校做后勤工啦，人家不见到我，这回清静了吧，我想想都知道二嫂那得意的表情。”
方石听多了，感觉耳朵都长茧了：“说那么多干嘛，说够了就睡吧。”
“我不说这些，你都不知道我这些年多委屈，一直憋在心里没说。
要不是儿子出息了，我这苦日子不知道啥时候是尽头。”刘凤清又喋喋不休。
“你要是睡不着，起来煮牛奶给儿子喝吧，我买回来奶粉了，他肯定没睡，这会多半在看书。”
刘凤清听到这不唠叨了，赶紧起床穿拖鞋出门，走到儿子卧室一看，门虚掩着，推开一看，儿子果然还在看书。
连她推开门都没注意到，她只好虚掩好，叹了一声，下楼给他煮牛奶。
十多分钟后，她煮好水泡奶粉，端了一大碗，放在儿子书桌上，让他早点休息。
回到卧室，刘凤清看到老公睡着了，没人听她唠叨了，感觉也唠叨够了，心里舒坦多了，躺下休息。
第39章 岳父的抠门劲
第二天早上九点钟，方柏背着包出门。
背包里装有五千块钱，他这准备去买BP机。
在这个年代，没有一个像样的通讯工具真的很不方便。
习惯了使用超薄款触摸手机，方柏可不喜欢大哥大这种砖头。
如果他花两三万块钱去买一个大哥大，以他后世的眼光，肯定认为那个人就是个大冤头。
两三万块钱呀，都可以买半套房了。
拿买套房的钱买一块没档次的砖头，呵呵，傻不拉几的。
况且，大哥大体积太大了，还不如BP机这种小巧精致的通讯工具方便，可以放在裤兜里不显眼，低调。
好吧，方柏买不起大哥大，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不过，话说回来。
把BP机别在腰带上面，那真是显得傻不拉几的，方柏绝对不干这种事。
方柏潇洒地骑着崭新的自行车，脸上荡漾着阳光的笑容，融入热闹的街区。
要买BP机，这年头没有BP机专卖店。
像电器店、数码店等专门销售电子产品的商场或商店，或者办固定电话的营业厅，通常会有一些BP机供消费者选择购买。
方柏在一家数码店里找到有卖BP机，一问之下，只有一种款式。
即字母--数字寻呼机，可发出音响或振动，同时显示字母和数字消息。
这种BP机，必须回打电话才知道情况了。
没有汉显？
就是可以同时显示汉字、字母和数字消息。
这种不用满大街找电话就可以知道呼叫内容，比较方便。
“美女，没有那种显示汉字的吗？”
“先生，没有呢，问的人挺多的，你不是第一个问了。
目前最先进的就是这种数字显示了，要是早期的模拟信号BP机，用户只能接受呼叫信号，需致电寻呼台才能查询到回电号码。”
“……”
方柏瞬间感到不美好了，没有汉显，用起来麻烦多了。
就是用数字代表某个意思，比如520就是我爱你，101代表姓“李”，很多要查代表码才知道代表意思。
看来，汉显目前还没有研发出来。
现在没有，估计也快出汉显机了，BP机的巅峰寿命很短，过几年就出现手机了。
那买不买？
做生意的话，还是得买。
方柏和销售人员聊了一下，最终还是交钱买了一台摩托罗拉BP机。
摩托罗拉BP机要1380元，入网费要600元，选号费300元，月租费30元，一般要交一年的租费。
不带月租费，一套下来就花了2280元，方柏有些心疼。
每个地方的机费差不多一样，但开通费和月租费差异很大，还有可能不要选号费，方柏没计较这点，作为生意人，总得让人宰钱。
那他还不是一样宰别人钱么，不到一百块的电视成本，就卖一千多块，宰的比人家还狠，都差不多是无本生意了。
所以，方柏只是略吐槽一下使用不方便。
他的传呼号码是“127-1009527”，自动台加人工台，使用座机拨打127及后面7位数的号码，BP机上直接显示座机号码。
买好BP机后，方柏离开数码店，把BP机别在腰带上。
开始的时候，他觉得别在腰带上傻不拉几的，现在感觉挺方便的。
而且，很时尚。
只是，他不习惯把上衣扎到裤子里面，显得有些不时尚。
若是扎衣服的话，倒是可以把他的BP机呈露出来，一股成功人士的派头自然而然显露出来，比戴什么劳力士或金项链还壕，毕竟大众认不出劳力士，但ＢＰ机一眼就认出来。
哇，这个人有ＢＰ机，家里是做生意的吧。
一般人就是这么想。
方柏走了几步后，感觉还是把上衣扎到裤子里好。
他并不是为了显摆BP机，而是感觉把上衣扎到裤子里后，比较容易融入这个时代。
大家都是这么扎衣服腰带别BP机，他总不好搞另类吧，与周围格格不入的。
做生意，总得彰显自己实力。
这不，自从他扎衣服后，路人朝他看的眼光就多了一些。
方柏带着自信的笑容，骑着自行车，来到佳雨加工厂。
秦东海正在忙干活，看到方柏到来，拿抹布擦下手上油污，嬉笑迎接方柏：
“老弟，好几天没见你了，找你也找不到呀。”
“这几天有些事处理，刚好买了个BP机，你记下我号1271009527，有事CALL我就行。”
“可以呀，还是摩托罗拉的品牌，我的也是。”秦东海看了方柏腰带上的BP机，品牌型号跟自己的一样。
两人交换一下机号，聊一下作坊里的生产情况。
佳雨工厂明天就做完恒力公司的订单，然后开始做伯利公司的订单。
岳父说现在不好招人，每个工厂都在抢技术工人，就算他开高了点工资，人家也不愿意上夜班。
他目前只招到一个钻工，还在加紧招车工。
“听我的，多加些钱招工吧，外地人得有包吃住，老师傅那边你得再加一下工钱。
我估计，明年春节后工资还会大涨，现在也年底了，早几个月涨没啥，万一工人跑了招不到人干活岂不是耽误赚钱，我多拉点订单，做不完的。”
方柏劝道，现在规模大点的工厂都在野蛮发展，订单做不完，抢技术工人。
温城本地的技术工人大多单干，很少为别人打工，招工一般招外地工人。
岳父有股温城当地老板的抠门劲，工资是给足了，工资比其它省份的工厂要高一些。
但其它福利就很一般，双休就别想了，要经常加班。
也可以说，整个江南省的民营企业，工人极少有双休的，一个月能休两天都算不错了。
给工资高，只是因为招不到人，无奈加工钱，并不是自愿给工人涨。
生产效率提高了压单价，不会给你特别高的工资，也不会压得特别低。
也有好的一面，极少欠工人工资，食堂伙食相对来说较好，舍得砸钱在工厂上。
但这些都是最基本的，企业应该满足的。
方柏也考虑过，如果自己办企业，做一个纯粹的资本家，还是一个伟大的企业家，努力提升员工的福利待遇。
他肯定偏向后者，但要做到还是非常难，企业得有非常好的盈利才行，否则就是空谈。
秦东海听完方柏的话，细想一下，也觉得有道理，说道：“那好，我跟他们聊聊。”
他怕加工资招新人后，原来的老师傅工资没涨，人家知道后，一对比心里就不乐意，弄不好就跳槽了。
方柏说得没错，自己能赚钱，干嘛一定要和其它工厂对比工资呢。
多给一百不行，那就多给二百，总有人心动原来来打工的。
一位工人每个月可以为他创造数千利润，多给点人家不算啥。
支出越多，自己也赚的越多。
第40章 方柏多会来事
和岳父聊了一会，方柏就离开了。
他要走访一下恒力公司和伯利阀门公司，再弄点订单，顺便把BP号告诉王恒力和华锋。
首先去恒力公司，王恒力见到方柏，看到他腰带上的BP机，夸道：“哟，方柏，买BP机了呀，这得好几千吧。”
“王总就别打趣我了，没钱才买BP机，大老板看不上，都是买大哥大。”
王恒力被夸一下，脸上笑眯眯的。
方柏与王恒力套路一会，很快拿到新订单，400件3英寸闸阀机加工代工，然后离开恒力公司。
来到伯利公司，见了华锋，问下交货质量反馈。
华锋还挺满意，没有什么问题，可以继续合作下去。
方柏搞定两个订单，回头跟岳父交代一下。
秦东海听到有价值一万元的加工大订单，高兴的同时也在担忧招人问题。
原来两个订单，如果能顺利回款的话，秦东海能拿到6800元的代加工费，方柏这边可以拿到4900元。
而新的两订单，方柏有七八千元的利润空间。
这看上去方柏做业务一个月只能拿万把块钱，但只要秦东海的设备和工人多之后，订单也多之后，一个月拿五万以上不是问题。
而且，也不用花什么时间。
这年头，一个月赚几万块钱，开个百来名员工的工厂也不过如此嘛，去哪找这好稳定的生意呐。
不可小觑阀门中价。
方柏离开佳雨加工厂，回到租房，有空就设计几款可能代工的夹具和磨具，再交给岳父加工。
目前为止，代加工订单还没有回款，岳父肯定有一些担忧，自己还要先垫资给工人工资和其它费用，回款又不是他掌控。
等真正拿到款后，就算方柏不说，岳父会更加积极招工。
这些道理方柏明白，理解岳父的想法，急也没用，只要等岳父拿到款，才算是真正的合作。
方柏回到租房，他刚停好车，转过身，父亲就注意到他腰带上的BP机了，上前低头观看。
不注意不行呀，儿子平时很少扎衣服的，一下子就令他感到惊讶。
诶呀，原来是买了ＢＰ机，问道：
“儿子，这BP机得多少钱呀？”
方石见过人家佩戴BP机，村里也有一些搞小作坊的老板有，所以他对BP机并不陌生，知道这玩意很贵。
方柏嘿嘿笑：“一套下来，2580块钱了。”
“真是死贵的，听说还要月租费，一般人就算有也用不起。”
“那做生意的，没这个没法呀。爸，要不我给你也配一个吧？”
方石听儿子说要给他买一个，笑呵呵直接挥头：“还是别买吧，我都在家里不出远门，有事CALL你就行了。”
父子在聊BP机，正在维修电视的学生听到后也凑热闹看一看，然后夸方总霸气。
他们与方柏相处得比较好，主要是方柏比较大方，比较好说话。
方柏扬了扬眉毛笑道：“你们要努力一下，我才能用得上大哥大。”
“那方总我们再努力一些，你才能开上小车。”
“是的，理解满分。”
方柏与学生聊了一会，让他们每个人拆十台机方便他做记号，同时把他讲解的问题拿笔记下来，明后天他要考试可没空给他们讲解故障。
如果遗漏了如何修，那就换另外一台电视就是了。
这些学生感觉方柏很神，而且还是高中生，竟然很快看出来每台电视的具体故障，对电视的结构和线路板理解得非常清晰。
只是，太深的东西，方柏没空跟他们解释。
他们不知道的是，方柏也不理解太深的知识点，怎么跟他们讲。
对方柏来说，学生只要懂得维修哪里就行了，懂那么多跟他没有关系，又不是搞研发。
方柏把明后天的任务完成，然后滚回屋里看书，没跟学生再多说一句废话。
少说话，多做事。
每个人被各种杂事，娱乐，电视，八卦等占用时间，留下做事的时间太少了，以至于一年过一年，都没做成啥事。
明天就要月考了，他还是有点期待的，自复习以来，还没测试过自己的水平如何。
第二天早上，
方柏在家里悠闲地吃早饭，背下英语单词，每天如此。
等时间差不多了，把ＢＰ机塞进背包，背上包，离开租房。
去的太早也没用，今天月考，学校要求学生把书桌上的书搬到教室外或教室后排，考前那段时间，大家看书的效果并不佳，方柏感觉还不如多在家里多看会书。
……
瓯北一中，复读一班教室。
詹凤站在教室门口，看了下时间，都快到九点钟马上考语文了，方柏还没来到，全班就差他一个人了。
哎，关键时间可别迟到呀。
三十多岁的语文老师站在一旁，多多少少有些不高兴，说全班学生就差一个人了。
詹凤解释道：“莫老师，还有五分钟发卷，时间还来得及，也许那家伙喜欢踩点来呢。”
“所有学生都在抓紧时间复习，就他一个人，啥也不急，我真搞不懂校领导为什么同意他经常请长假。”
莫老师是有点不爽的，方柏只来上过他的一节课，而其它科目上的比较多一些，他还以为方柏不喜欢上他的课。
“莫老师，方柏的情况比较特殊。”
“算了，我也没啥意见。”
莫老师大概知道方柏的一些事，说他断指经常出校医疗，所以要请长假。
只是，就算经常看医生，也用不着经常请长假吧。
突然间，一个气质的男生插着裤兜，慢悠悠往他们这边走来。
詹凤看到这人，脸上露出笑容，也不再催他了，见他走过来才说：
“方柏，我还以为你给忘记考试了呢。”
“怎么会忘记呢，这么重要的事情。”
“嗯，谢谢你帮我拿到电视优惠价。”
“客气啥，要是其他老师也想买的话，可以打9折优惠，詹老师你给我名单我就行，我去跟老板讲。”
“哦，这样呀，那真好，还真有不少老师问我呢，我都不好意思回他们了。”
詹凤说道，向旁边的莫老师说，“莫老师，你不是问我哪里拿到电视优惠价吗，方柏同学，我推荐莫老师可以吧。”
“当然没问题，莫老师也是我的老师，在学习上帮助过我不少。”方柏满嘴说谎话，当面不打人脸。
“这样呀，那我谢谢詹老师和方柏同学啦。”莫老师刚才听到两人对话，才知道詹凤是从方柏这边拿到优惠价的。
方柏还说只要詹凤推荐，都可以9折。
现在，方柏直接说他也可以打9折优惠，那更好了。
这下子，他对方柏迟来也没啥意见了，况且人家也没到发卷时间，只是踩点来而已。
此时，教室里的学生都有些急了，隔壁班都开始发卷了，而他们还没有开始发，个别学生嚷着“老师，快点发卷哦，一会作文就写不完了”。
莫老师听到学生嚷，进屋拍下讲桌：“嚷什么嚷，还有两分钟呢，真正高考时，不会给你们提前发卷。”
拿到电视优惠价，他对方柏根本没有什么埋怨了，这还欠人情呢。
“老师，方柏没来考试，不用等他的。”教室一个角落里，一位学生提醒道。
莫老师闻言，这不是想打他脸让他难堪嘛，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再次拍下讲台，铿锵有声说道：
“方柏早就到了，正在教室外。
我不得不提醒一下，方柏同学心态很稳，不急不躁，并不是对考试不重视。
不像有些学生，平时考得好，一上战场心理素质不过关，作文都写不完。”
台下学生听莫老师这么说，也不敢反驳老师，只是吐槽方柏：平时都不来上课，能考得好才怪。
教室外的詹凤，知道马上要考试了，向方柏说道：“方柏，你先进教室吧，一会儿就考试了。”
“好的。”
詹凤看到方柏进教室，看了一眼教室里的那个提醒莫老师没来考试的学生。
哎，这学生入魔了。
在准备考试前，李会又向她打小报告，说方柏平时不来上课，就是兼职打工，他看到方柏周末在帮人家卖电视。
詹凤听到这学生这么说，就有一股火气，当时直接批评他：“李会同学，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你的首要任务是学习，而不是监督别人，回教室吧。”
听到班主任批评他，李会竟然还有点小惊讶，还以为要表扬他发现方柏的小秘密呢。
等李会走后，办公室里的老师就忍不住说这李会学生真的入魔了，心理可能有些不平衡。
这种学生，出社会后怎么能混呢。
再看看方柏，人家多会来事，哪个老师不喜欢。
第41章 没理由考这么高分呀
方柏坐下来后，莫老师马上发试卷。
拿到试卷的方柏，看了一眼作文题目后大概看下有哪些题，然后才开始做题。
每个学生都有这个好奇心，拿到试卷第一眼就是先看作文题目。
两个半小时后，方柏交卷，差点没把作文写完，心想着高考时绝对不能这么干。
上午、中午和晚上，各考一门，第二天早上和下午各考一门。
一共考五科，两天考完。
第三天开始讲试卷，讲试卷时，方柏到教室听讲试卷。
方柏考试的第二天，父母照样摆地摊卖电视，当天卖了40台，还有28台没卖就下起雨了。
幸好备有防雨布，雨也下得不大，否则电视很容易被淋湿了，那就麻烦大了。
方柏晚上和父母数钱，销售额为2.3万元。
方柏的财富也达到了8.8万元，离升级还差一步。
他还以为，今天考完试，当天能卖完68台电视的话，肯定足够升级了。
谁料到，天有不测风云，竟然下雨了。
十一月了，按道理说这个季节极少有雨的。
不管如何，在经营生意时需要考虑到天气因素。
未来几天，下雨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方柏提醒父母如果出摊的话，还是要注意下雨。
晚上，方柏和父母统计一下家里还有多少台电视可以卖。
目前一共修好160台电视，卖了140台。
方柏进货390台电视和一大批零部件，支出11320元，算上车费及其它费用1.2万元出头。
估计还可以修好几十台电视，加上尚未卖的20台，还能营收四万块钱左右。
也就是说，方柏这一车电视，可以赚十一万元多，利润率1000%左右，超级暴利。
第二天，
方柏暂时不去学校，还是先处理生意上的事。
第二节课就要下课时，他才去学校。
刚踏进教室门口，班里的同学纷纷向他投来奇异的眼光。
他还没坐下来，王大开指着他桌上的试卷，羡慕地说：“老大，你太厉害了，英语考了127分。”
“127分很高吗？”
“很厉害好不好，全班第一呀，我才考86分。”
“我的才103分。”前排的张小爱转过头，笑得眼睛眯成了两条弯弯的月牙，向方柏请教，“方柏，英语怎么学的呀？”
方柏“哦”了一声，原来这样。
127分只能说一般般，题目比较简单，只能说，你们考得不怎么样。
应届生并没有参加此次月考，他们还在赶上课，现在考模拟试卷也考不过复读生，下个学期才追上来。
方柏看了一眼等待回答的张小爱，思索了下后说：“我呀，就是多背背句子，每天早上起来，午上过后，晚上睡前，回忆一下背过的单词。
我就是这样，不一定合适你们。”
“就这样？”张小爱瞪大眼，感觉没啥特别的学习方法呀。
方柏摊手：“对呀，就这样，但有几个人能坚持下来。”
张小爱又问：“好像，说的也是哦，要背吗？”
“英语不背，学来干嘛，不背你会说吗？”方柏反问，看了一眼大个子。
王大开看到方柏看他，赶紧点头，反正老大说啥都应该有道理的。
倒是张小爱，觉得无所谓，说道：“应付考试呀，你真以为能用得上呀。”
“我也觉得用不上吧。”张小爱的同桌如是说道，旁边的几位同学，听他们讨论英语，也凑近听一听。
方柏看着几位同学的眼光，好像都赞同这样的观点。
这也不怪他们，不懂实际情况，连英语老师不一定懂。
只好耐心解释道：“搞国际贸易、翻译、出国，跟老外沟通肯定要懂英语，这些我就不多说了。
如果你们未来要考研和学术研究，英语肯定要很好才行，不行你怎么写论文发表，好吧，说这些好像有点远了。
那就说工作吧，如果是搞科研，先进的技术资料都是外文，你不懂英文靠谁呀，专业翻译不一定看得懂专业词汇，牛津词典就有好几万词汇呢，谁记得住那么多。
需要英语的地方很多，但不需要的也很多，但学好了，你可以选择的方向就比较广阔……”
方柏徐徐道来，这年代连翻译器都没有，不懂英文搞科研真的很麻烦。
看了一眼大个头，他还是猛地点头，表示赞同。
方柏的话，让周围同学大开眼界，对他又佩服一分。
“方柏，你懂的真多，没有人跟我们说过这些。”
“是呀，班主任也没说过。”
“老大就是老大，比我们懂得多很正常。”
王大开觉得会说英语很牛比，像电影里的高端人士那样飙两句英文，那简单爽呆了，这才是他的学习动力。
其它的，他没有动力。
他觉得方柏让他佩服的有两项：神秘、待人真诚。
现在再加一项：英语好！
其他同学，开始时对方柏佩服，只是觉得他手指断了可怜。
还有一点，佩服方柏能说会道，学校的学生会会长都没他这么会说。
而随着这段时间上课，方柏经常逃课，让同学们觉得他浪了，根本不像是来复读的，而是走个过场而已。
如今，方柏英语比他们好很多，让大家略有惊讶，对他高看一眼。
方柏聊了一会，然后检查英语试卷，大家看到方柏认真看书，也不再打扰了。
成绩都这么好了，还这么努力，他们没有不努力的理由。
只是说，大家平时看不到他的努力而已。
方柏的试卷上，错误的地方，老师都给他注明并修改过来，他不用核对答案就知道错在哪里。
第三节课，语文。
老师还是先发试卷，还是先念分数再发。
“方柏，107分，还不错，把基础题多看下，还能提升不少。”
“陈阳，72分，作文写得一塌糊涂。”
……
方柏的语文处于班级中上水平，他对这个分数还比较满意，反正没怎么复习。
看了下试卷，阅读理解这些题都基本对了，就是一些基础题目错的比较多，连基本的诗句都没写对。
上完语文，下午接着物理数学，方柏考了86和105分，还是班级中上水平。
班里同学对他的分数没感到什么奇怪，物理年级最高分都有120分，数学更是130分。
第二天早上，发最后一门化学试卷，方柏的分数是110分。
除了英语最高分，其它科目成绩都是中上水平。
但综合就不普通了，总分加起来就有535分，比大多学生要高出不少。
到了第三节课，刚好是班主任詹凤的课。
这两天时间，各科老师都在加班加点修改试卷，詹凤是昨天就拿到所有科目的成绩，今天早上才统计完成。
统计完之后，再对比一下各个学生与高考成绩。
虽然与高考试卷不一样，但还是有很大的参考价值的，毕竟用的是模拟试卷，难度相差不大。
总体上，各个学生变化不大，有几个学生提升得比较明显。
而方柏的成绩，提升得最快，+55分！
总分也达到535分，全班排第五名，全校第十四名。
按照正常情况，方柏能够稳定的话，只要再提升一些，明年高考重点线有希望。
复读班不缺本科线，但想过重点线还是极少，去年全校才几个人呀。
仅十几个而已！
其中复读班过重点线占绝大多数，应届生仅有几个人。
全校六个复读班，总人数约四百人，而应届生近千人。
复读一二三班是尖子班，目标本科和重本，四五六班的目标则是好些的大专。
詹凤走进教室，发现方柏没来。
站在讲台上，再扫视一下台下学生，语气平淡地说：
“同学们，分数统计出来了，全校最高分565分，二班的。
我们班的吴剑同学考了553分，全校第三。
他今年高考差两分上重点线，没发挥好，希望继续努力！
……
班级第五名，方柏535分，提升非常大，比高考上升了55分，也是全班提升最大的学生，我在此特别表扬一下……”
前面四个学生的分数，全班同学不惊讶，毕竟人家这是正常输出。
但方柏的总分，的确让大家震惊了。
经常逃课，而且提升那么大，太夸张了！
没理由呀。
第42章 挑选二手摩托车
方柏学了一个月英语，想不到提升这么大。
一天计划背三四十个单词，一个月下来，再加上以前的基础，可以说，他已经背下了绝大多数高中生单词词汇。
并不是他学得好，而是这年代的英语题目相对后世而言就比较简单，阅读理解很少有坑。
所以，方柏才考得比较高分，实际拿的全是基础分，占了时代的便宜。
方柏一下子就被同学们认为是尖子生，而不是垃圾学生。
一次考试，他也没想到他在同学眼中的形象大为改观。
拿完试卷后的第二天上午，他让兼职的大学生把剩余的电视外壳先拆了，他好解析电视故障，做记号。
不可用的坏机壳、电线等电视零部件堆成几堆，方柏让父亲拿到收废旧品站处理，能卖点钱也是钱嘛。
能省钱则省，哪怕是一块钱。
该花钱的地方，方柏也不抠门。
这种消费的性子，地地道道的温城老板思想，只不过方柏就比较大方。
吃过饭后，他打算坐车再去T市准备第二次电视洋垃圾采购。
此次出远门，他带了四万块钱放在背包里，像BP机等太显眼的贵重物品同样塞在背包里，穿着比较朴素一些。
从外表来看，他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人年轻人，坐车还看数学书，学生作派，根本不像是有钱人。
一个人出远门，在这个年代，整得自己像个有钱人可不是好事。
他穿着运动鞋，就是随时做好逃跑的准备。
一看到情况不妙就跑，在这个时代赚钱好赚，但也不容易。
下午一点多，方柏从瓯北汽车站坐大巴车出发，下午三点多才到T市。
挑选电视时间长，时间紧迫，他今天下午是没时间挑选电视了，必须在Ｔ市过夜。
他计划下午挑选摩托车，两三个小时也足够他挑选摩托车了，明天再挑选电视。
方柏这一次要挑选的电视数量要多一些，计划五百台左右，而且是21英寸彩电要占大部分。
运输货车上，还是选择9.5米的厢货车运载，刚好装载五百台电视，电视数量再大也不好装了。
经过几轮销售，方柏对温城当地人的消费能力有了一定的了解。
销售价在两三千块钱的29英寸彩电一样畅销，但如果数量太多，市场很快就会饱和。
此外，29英寸的电视也比较稀缺。
14英寸和17英寸黑白电视价格低，好卖是好卖，但不怎么赚钱。
14英寸和21英寸彩电也很畅销，是主打市场。
但也不可能都选彩电，有不少客户还是买不起三百多块钱的14英寸彩电，只能挑选廉价的黑白电视。
所以，多挑彩电，也要有一部分黑白电视。
走出Ｔ市汽车站后，方柏坐人力三轮车来到大广优固体回收公司，听三轮车师傅说，这类回收金属的公司实力在当地非常强，有很多二手摩托车。
方柏一直对摩托车念念不忘，如果家里有一辆摩托车，父母在家和城里往返就方便一些，稍微远一点的距离出行也方便一些。
他打算在外地读大学，要不然，家里有两辆摩托车才够用。
一家两辆摩托车，那太土豪了。
当然，方柏也考虑过二手汽车。
但想到没法上牌照后就算了，而摩托车虽然有要求搞牌照，但不搞也不会被交警拦，这年头对摩托车管得不严。
另外，花钱搞摩托车牌照并不难。
到达地点后，方柏下车，他站在这个公司大门观察了一下。
公司占地有百来亩，露天场地上搭建了许多铁棚，里面放置了各类二手金属设备，包括汽车、摩托车。
此时，场地上有不少顾客，方柏随意进去，到场地后跟工作人员说挑货后就随意看了。
走了一圈，大概观察后有所了解，这些二手货真的很旧，使用年限非常长。
方柏想想也是，设备价值高，出问题的一般是零部件，还好维修，不像电子产品，维修难度大，检测技术要求也高，直接扔算了。
场地内的金属设备，按照材料品类拆除分解，大部分无用的零部件被拉到钢厂熔炼，价格按照钢厂金属回收价，固体回收公司从这上面赚不到什么钱。
收购老外这些废金属是要钱的，成本相对于其它洋垃圾比较高，可不像纸板电子垃圾等不要钱，只是说老外还要交纳拆除和环保费用，廉价卖给固体回收公司，固体回收公司再卖给华国。
而尚可使用的零部件就拆下来当二手零部件销售，这才是能赚钱的部分。
场地上的二手摩托车，实在没法回收利用的已经被拆除当废铁卖了，留在场地上的成色比较好，价格要比废铁价格高许多。
只是说，要想把它维修好，难度非常大。
来这里检漏的人一般是汽修店的，专门搞翻新。
从岛国进口的摩托车洋垃圾，一般是本田（Honda）、雅马哈（Yamaha）、铃木（Suzuki）等品牌。
像进口新本田125摩托车，国内保有量非常多的车型，国内售价一万五千元以上，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买得起，方柏舍不得花这个钱。
买个二手摩托车，也得花五千块钱以上，而且想捡到发动机好的比较难，还不如自己在这个摩托车堆里拼一辆，花不了多少钱。
场地上的二手摩托车，还是按吨卖，不能拆，一吨3000块钱，目前钢价才1400元一吨。
像本田125型号，总重大概是130公斤，大概要花390块钱。
也有单独零部件零售，都是翻新的，价格不一。
方柏主要先看发动机，超过125马力的车子不考虑，数量不多，不好拼零部件，而且马力太大太费油，车身又很重，买回去父亲估计不舍得开，那有啥意义。
现场本田的摩托车多，主要挑选这个品牌的，好拼零部件。
十几分钟后，方柏挑选到一台发动机使用年份少，发动机垫片坏漏油的本田摩托车，只要换掉垫片就行。
有些车子发动机，方柏检测一下，发动机分析颜色变黄，还有部分已经变红，根本没法修了。
方柏看中的这辆车子，其它要更换的零部件有二十几样，从外面看的话是比较旧，他猜测原主人不怎么样开，也不怎么差钱，车子出故障后也没拿去好好修，放置没保管好。
具体是不是，这也难说，反正方柏瞄上这辆车了。
然后再花两百多块钱买一些零部件，运回去找陈师傅维修。
也不用再买一辆车子拼凑零部件了，轮胎最好还是买新的，花不了多少钱。
自己折腾一台二手摩托车就行了，以后有钱了买新的。
现在到处花钱，赚钱不易，所以才想自己搞。
等他资金充裕了，直接上汽车了。
当然，想实现汽车梦，估计是认购证之后的事了。
方柏也想过翻新汽车和摩托车销售，但现在发现不好找好的车子，太费时间，而且翻新难度非常大，赚钱速度不如翻新电视。
看好车子后，方柏跟现场工作人员说选好哪辆车了，明天早上来运走，但得交定金。
这没问题，方柏交了五十块钱定金，拿到票据后离开。
第43章 第二批货，成本2.1万元（求月票）
方柏离开大广优固体回收公司，在附近找个宾馆入住。
以前是没钱，他挑选卫生差的旅馆入住那是无奈，不敢用里面的洗漱用品。
要是床单和被子不干净，躺在上面浑身不舒服。
现在不差钱了，找个卫生条件好些的宾馆入住。
这年头宾馆并不多，而且价格可不便宜，有些宾馆还不向民众开放。
第二天早上八点钟，
方柏来到国运车队租车，还是老价格，500元，他找了上次的司机张国平，刚好他没有出车。
办好出车手续后，两人开车到搬运工雇佣场招搬运工。
半天工4块钱，比上次便宜，方柏雇佣了四个人，包午饭。
开车到大广优固体回收公司，方柏结清余款，把昨天下午看好的摩托车和一些翻新零部件买下，让搬运师傅搬货上货车。
然后来到上次买电视的亚明电子回收公司，老套路挑选二手电视。
三个多小时后，方柏挑选了五百台电视，其中彩电有四百台。
总成本约为2.1万元。
付款，搬货，半个小时后，装货完毕。
时间也到了中午十二点钟，方柏结清搬运工的工资后，请搬运工和司机吃午饭。
吃过午饭，休息一会，和司机开车向温城出发。
正常的话，下午四点钟能够到达温城。
方柏忙了一下午，又没有午睡，又困又疲惫，坐在副驾驶室上，车子刚开了一会，他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不知车子开了多久，方柏也睡醒了，发现车子停下来了。
“张哥，我们现在到哪里了？”
“雁荡山，中庄村，走了一半了。”张国平皱眉头说，“方老板，刚才听到噗的一声响，轮胎可能被扎了，开起来感觉不一样，我下去检查下。”
方柏闻言，感觉有点不妙，仿佛有一片阴云笼罩在身上，神色郑重：“好的，我也下车看看。”
他看了时间，两点多钟了。
江南省的十月底天气温和，入冬比较晚。
周围都是山脉，山脚下稀稀落落有几户农民房子。
他们走的是104国道，但这段路有些坑，并不是很好走，路上行驶的车子不多。
两人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在车子周围转了一圈，司机发现后桥一个轮胎瘪没气了，仔细检查一下，发现被扎了，是一块形状不规则的三角钉。
方柏用金手指检查一下，探测到轮胎被扎破了。
货车的轮胎比较厚，一般情况下，就算扎钉就不会被扎破，但这个钉比较粗大，刚好从轮胎人字间隙扎进去了，直接扎破了内胎。
看到如此情况，他眉头皱起来，这一趟返程太不顺了。
周围是农村，离前面的城镇还有几公里远。
还好后桥是双胎，一个轮胎破了，再加上他们开的车速不快，车子并不会翻倒。
要不然，车子真翻倒的话，方柏车上的电视就遭殃了，损失惨重。
张国平在周围检查了下，在前方十几米处又发现一个钉子扔在路边，直接拿起扔到路边的杂草堆里，双眼中透露出愤怒的火焰，直接粗口骂道：
“他麻的，这群垃圾，故意放钉子，吃相这么难看呀，艹他麻的……”
方柏听到司机骂骂咧咧，他上一世都活了几十岁了，很快明白司机说的啥事。
故意放铁钉，而且是三角钉，汽车轮胎很容易扎破，然后修轮胎收钱？
如果是一枚钉子，还不好判断是不是故意的，但两枚钉子，还是三角钉，这明显是挖坑让货车司机跳进去。
张国平又继续往前走一会，没有再发现钉子才回来。
方柏扔给他一根烟，让他消消气。
张国平摸了下口袋拿出火柴点烟，吐了一口烟后又继续骂。
方柏也有些火气，不过他见惯风浪，比较沉稳，心平气和问张国平：“我们能修不？”
“搞不了呀，工具不全，有车队一起还好办些。
我这备胎都没了，用过原备胎后没有再挂上新备胎，谁想过出这档事，他麻的。
我听同行说这段路就有人故意放钉子，谁知道他麻的扎到我的车了。”张国平骂咧咧道，他跑短途，没想那么多，工具都没带全。
再说车上就只有一个小型千斤顶，车上那么多重货，怎么顶呀。
换下来也没备胎呀，只能补胎。
还好扎的是正面，要是侧面，那只能换新胎了。
真王八蛋！
“看来只能找那群混蛋修了。”
“是呀，人家的地盘，我们车被扎，只能认倒霉，就看他们吃相如何了。
这都算好了，没有直接拦车抢劫，换到偏远地区那真说不定了，没车队一起可不敢跑那边，艹，真倒霉。
他麻的，我宁愿他们拦车索要过路费。”
“慢开到修车店还是叫人过来修？”
“货重，前面路不太好走，我这是单后桥，要是双后桥，或者扎破的是里面的轮胎，我直接开到下一个修车店，也不让那王八蛋赚钱。
但现在破的是最外的轮胎，两边不平衡了，还是稳点吧。”
“嗯，那我守车吧，你去找修车的，我这还有一包烟，拿去吧，在外能忍则忍。”方柏扔给司机一包尚未开的烟，司机不客气接过，也许能用得上，同时提醒他别惹事。
“那行，你待在车上吧。”
司机说完后，骂骂咧咧往前面走。
方柏看着司机离开的背景，略有所思。
他不想冒险，哪怕多活几十岁，司机开了好多年车，对应付这种事比他更有经验。
如果司机说要搞事，那方柏肯定不让司机去。
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盘，玩起来人家，方柏重活一世，可不想乱来。
他要是没了，这一世痛苦的就是秦舒雨和自家人了。
这年代搞运输也不安全，有些地方民风比较彪悍，拦车收过路费的现象可不少。
遍地是黄金，但治安环境并不是很好。
方柏现在走的每一步都要注意这些事，宁愿少赚钱也不要碰黑社会。
当然，要是惹了他，该狠的时候也要狠。
半个小时后，方柏还没见张国平返回，他有些担忧了。
别他麻的出事呀，那就麻烦了。
又过了十分钟，依然没看到他回来，方柏眉头更皱。
“卧靠，不会被噶腰子了吧。”
他只是随口胡说，噶腰子可能不会，矛盾冲突可能会有。
但离开之前，司机说不惹事，即使嘴上骂骂咧咧。
想到这样，方柏更加担忧了。
张哥呀，你得稳着气别干架呀，我这车上还有货呢。
第44章 韩立到此一游
五六分钟后，方柏看到三个人往自己这边走来，其中一人，就是司机。
他走在最前面，后面还有两个中年男人，其中一人推着独轮木板车，车上似乎放维修工具。
方柏看到这，不太可能惹事了，松了一口气，下车等张国平过来。
“咋样？”
“他们说能修，让他们看看再说吧。”张国平平淡说完后，瞥了一眼后面的两人，低声骂了句，“麻的，被宰价了！”
方柏闻言，感觉有点火气，但只能低声安慰他：“这没法，能修就修吧。”
两人低声交流，等后方两人过来后，不再说话了。
张国平带两人来到扎破的轮胎旁，向跟没推车的光头男述说被扎破的轮胎情况。
说完情况后，还是讲下价：“老板，这个胎破了，修好就要五十元吗？”
“就这个价，刚才不是说好了吗，换内胎太麻烦了，还是大货车，我们还走了这么远，你要是觉得贵的话，另个找家店换吧。”光头男的语气有点不耐烦。
“那行，你们换吧，弄好得给我开个证明，要不我没法报销。”
“我不识字，没法写。”光头男拒绝了。
“那好吧，修吧。”
张国平自然有办法报销维修费，修轮胎有痕迹，让方柏帮开个证明就行，他猜测人家不识字是假的，只是不想留下把柄而已。
方柏站在一旁，观察光头男和他的同伙，光头男手臂上有纹身，上面雕刻着一头老鹰头，只是雕刻得不怎么好，嘴给雕直了些，眼睛也没神，很像一只没鸡冠的公鸡。
呵呵，没有鸡冠的公鸡，没啥威风了，跟太监鸡有啥区别。
想到这里，方柏差点笑出来，但还是努力抑制着。
另外一人，普普通通，对光头男唯唯诺诺，似是跟班。
听他们对话，方柏被他们说的修车价给惊讶到了，怪不得张国平说被宰了。
麻的，五十块钱可不便宜，他们真的敢开这个口。
但这没法，他们认定附近没有修车点，不找他们修，只能司机自己修了，而且修车很麻烦。
方柏笑呵呵与光头男发烟再握手，探测一下对方所想。
还真如此，三角钉是光头男扔的。
哎，真黑。
但很无奈，方柏他们只能吃亏，哪怕花的不是方柏的钱。
光头男看到一个年轻人这么热情跟他打招呼，还发烟，感觉亲切多了。
车嘛，好好修。
但钱，照收。
半个多小时后，轮胎修好并换好，张国平检查没问题后把修车钱给光头男，方柏也检测内胎补好了。
两人启动车子离开，刚远离后方光头男百来米，方柏就向张国平意味深沉地说：“张哥，他们修车店离我们这里不远吧。”
“有两三公里吧。”
“在公路边吗？”
“是的。”
“到那边停一下吧。”
方柏嗤笑一下，其实就算不问张国平，他通过光头男，也知道了人家的修车店位置，也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
张国平愣了一下，好像明白了，也露出一个笑容：“你想干吗？”
“你刚才去过，店里应该没人了吧？”
“没了，周围也没什么人，你不会想……”
方柏打断他的猜测：“别多想，你开到那边再说吧。”
几分钟后，货车停在修车店路边后方十几米，方柏观察了下，周围的确没有人路过，只有偶尔有车通过。
修车店是用石棉瓦和木板简易搭的，有个几十平方米，外面立了一个牌子“光头强修车站”。
再往后看，后方视野最多百来米，被郁郁葱葱的树木遮挡住了。
观察到这里，方柏放心了。
“张哥，你等我一下，最多五分钟我就回来，他们推车回来少说十分钟。”方柏从车上拿两个塑料袋，那本来是用来装水果的。
跳下车后，小跑向修车店跑去。
张国平开始只是猜测，但看到方柏真往修车店跑去，忍不住笑道：“艹，小兄弟够贼！”
他猜不到方柏进去搞什么，但对那光头男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刚才方柏观察周围情况，就是怕光头强回来太快，看到他们店有车停。
但目前这情况，哪里看得到，估计那两人慢悠悠往回走呢。
方柏这边，来到店门，看到简陋的木板门已经用铁链锁了。
不过，拉扯一下，人可以从门与门柱的空隙钻进去。
方柏套上塑料袋，不想留下任何指纹。
至于鞋印，周围这么多，管不了那么多了。
一个蹲监狱三年才出来一年的土匪，难道还敢报警？
方柏钻进了房子，进屋来到床边，从床底下拿出一个瓦罐，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来，大概有两三百块钱。
这全是光头强的钱，方柏没有多想，全部拿走。
他打算全部用来做好事，不可能告诉张国平，也不会给他补偿。
告诉张国平，岂不是告诉他自己“拿”钱啦。
再说，这是靠他真本事拿的意外之财。
方柏把罐子放回原处，视线在屋子里扫视一下，看到墙落里有一只绑脚的公鸡，这是光头强今天早上从市场上买回来的，方柏也直接带走。
走到门口时，略想一下，人家回来不见鸡，估计猜到进小偷了。
或者，光头强把钱存到罐子时，估计很快也不见钱了。
走回头，在他床角泥地上拿石头写下几个字：韩立到处一游！
看到床头有那种卫生纸，刚才放鸡的地上有一摊鸡屎，方柏心来一计，拿纸往那鸡屎戳一下，拿两根木棍夹着纸，然后塞回罐子里。
“哎，我这是不是有点恶心了？”
“好像，这也不算啥。就是不知道光头强往罐子里摸钱摸出一沓湿漉漉的纸时是啥表情，哈哈……”
弄完这些，方柏来到门口，从门缝往外看了几眼，发现没行人后，赶紧钻出门，离开修车店。
被提的公鸡，当时被光头强扔到地上时，吓得喷出一摊屎。
如今本来躺得好好的，发现换了一个人，又提起它，有些不高兴叫了两下，被方柏拿手锁着嘴，再也叫不出声音来。
待在车上的张国平一直盯着修车店，看到方柏钻进店后，不到两分钟又钻出来了。
只是，手上多了一只鸡！
就这？
不过，这也让他忍不住哈哈大笑，向他招手。
方柏带鸡直接坐上副驾驶，把鸡扔在座位下，向张国平平静地说：“先开车离开这里吧。”
车子再次启动，开了一公里后，方柏才说：“张哥，在路边捡到一只鸡，你晚上带回家补补吧。”
而鸡么，张国平要了，那就是“同伙”了。
不，他们这是为民除害。
张国平闻言，忍不住笑起来，这方柏说得太好笑了，路边捡到的。
坏笑：“你不要呀？”
“我家里是农村，不缺鸡，你要是不要的话，我可扔掉了哦。”
“哈哈，扔掉可惜了，我晚上带回去炒吧，好好补一补。”张国平笑道，方柏帮他出了一口气，能偷回一只鸡，那也不错。
不，是路边捡的，刚才方柏说过了，他也看到了。
张国平感觉这方柏这人很不错，有胆色，有义气，不贪便宜，这种人值得深交。
两人愉快地开车向温城开，到了下午五点多钟，终于到温城。
第45章 第一批电视售罄
方柏让张国平开车到陈富民的汽车维修店门前，看到门店还开着，陈富民也在。
车子熄火后，方柏下车向屋里走去，往屋里喊了一声：“陈师傅，过来帮看下！”
“方老板，是你呀，要修车吗？”
陈富民看到有辆货车停在自家门店前，还以为是来修车的，出门一看，结果看到熟人方柏。
“不是修货车，而是摩托车，先帮看看。”
“哦？”
陈富民打量下周围，也没看到摩托车。
方柏让张国平打开车厢门，车厢最外面露出一辆破旧的摩托车，还堆放了一些零部件。
陈师傅走过来观看，也看到了破旧的摩托车，他再看一眼方柏，有些狐疑：你太看得起我了吧，让我修这个？
要是我有那个大本事，直接去修飞机了，还干吗开个汽修店呀。
他见识过方柏的本事，会捡漏。
他以为那一次是运气，如今，方柏又想靠运气捡漏摩托车？
开玩的吧。
如果有那个运气，前几天市区有个抽奖活动，特等奖是一辆摩托车，那他直接去碰这个运气得了，用得着搞破旧摩托车嘛。
同时，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方柏要修车直接找上他，说明自己在人家眼里还是挺有本事的。
陈师傅看到摩托车的一瞬间，想了许多。
方柏看了眼陈师傅疑惑的表情，笑呵呵说：
“我想让你帮我翻新这辆摩托车。”
“方老板，我就老实讲吧，这车翻新倒不是大问题，但想修好不太可能，这都破旧成啥样子了。”
陈师傅实说实说，他想赚钱，不可能直接拒绝，方老板还是挺有钱的，捡漏一个钻床赚了不少。
但他得讲明白，不赚违心钱。
方柏敲敲摩托车的发动机位置，微笑道：“诶，这个你别担心。
我检查过了，发动机一点问题都没有，就垫片坏了。
其它的关键零部件，像轮轴、链条这些部件都没啥问题，这车就是看上去旧了一些。
但年限不长，开的公里数只有一万多公里，只是没保管好。”
“那我也不能保证能修好，我觉得修不好的可能性可能高，要是我有那本事，我自己都去鼓捣二手摩托车了。”
“修不好没事，修好的难度的确很大，你只要帮我翻新就行，尽最大能力，要换的零部件我给你买好了，还差一些零部件我会买。
你就说多少钱能干吧，开个价。
你不干我扔给其它店了，就翻新而已，把脏的清理，生锈的打磨翻新，最后车壳喷漆，所有零部件都要清理过。”
这一下子，陈师傅没有直接拒绝了，再仔细观察车子，同时琢磨要多少天能搞好。
大概两分钟后，说道：“翻新难度也不小呀，我估计得折腾十来天才行，很多要打磨抛光，还要喷漆，工作量非常大。”
“嗯，报价吧。”
陈富民不好意思说道：“200块，我建议你卖掉算了，就算翻新出来后，大概率开不了，别浪费了维修费用。”
方柏没有废话，直接从背包里拿出4张50元钞递给他：“你先帮我翻新好就行，都说了，修不好不是你的事。”
他估算了工作量，快的话，至少要七天才翻新好。
要是不顺利的话，十几天很正常，自己开店做生意，报价200块很合理。
陈师傅犹豫了下，还是接过钱：“既然你这样说，那这活我接了。”
拿到钱后，他和方柏一起把摩托车从货车上弄出来。
张国平见两人搬得不容易，也过来帮忙抬下，两次合作，他和方柏也熟悉了，方柏对他还是挺客气的，有烟给烟，而且够义气，有胆量。
嗯，还有一只公鸡。
所以，搬运量不大的话，他能帮则帮。
但要是货物太多，他也没法帮，搬货后手都软了，开车都不利索。
整重130公斤的大家伙，三人还是非常吃力地从货车上抬下来。
当时抬上去的时候，那是专业的搬运工，四个人一下子就抬上去了。
等把所有摩托车的物件搬下来后，陈师傅让大家进店洗手。
等洗完手后，方柏再跟陈师傅大概交代一下，让他先拆洗，他有空就过来看下，顺便留下ＢＰ机号码。
交代完后，方柏和司机开车离开陈师傅的汽修店，一会后，就到了方柏的门店。
方柏到T市前，就跟父母和店里的人员说过，他可能下午回来，需要他们帮搬货，除了正常工资外，每个人都有一块钱的搬运费。
如果下午七点之前没能回来，就让学生先回校了，不用再等他了。
如果明天才卸货，张国平明天才能开车回去，那就要加车费了，这是方柏不愿意的。
有钱是一回事，但做生意，必须算好每一步，减少支出，降低成本。
厢货车刚停下，店里的人员就走出来，待在家里的父母也走出来。
方石看到儿子从副驾驶室下来，向他走过去，拍拍他肩膀：“回来啦，辛苦了。”
“还好吧，让大家帮卸货吧，要不一会就天黑了。”方柏跟父亲说下，然后向店里的兼职大学生喊下，“大家先搬货吧，搬完一起吃饭喝酒。”
“好的！”
听到有免费晚饭还有酒，大家更加积极了，等司机打开门后，弄好登车台阶，开始搬电视。
方柏拿出烟给司机：“张哥，你先休息会吧，开了整个下午车都没休息。
一会搬完货，一起吃个饭再返程吧。
你要是嫌天黑不好开车，在我这过夜也没问题，晚上还能喝点酒。”
张国平笑呵呵：“哈哈，过夜就算了，晚上得回去，有空再一起喝酒。”
他更想着把那只鸡给宰了，明天拿来搞个土豆炖鸡。
哎呀，吃别人的鸡，那就是爽。
“那随你吧，反正你有我ＢＰ机号，哪天到这边来了，到我这边来喝酒。”方柏点点头。
以后找车还会找他，接触多了，他感觉这司机还不错。
晚上七点钟时，卸货完毕，方柏请大家吃晚饭。
吃过饭后，各自散去。
方柏回到租房，看着两个店面里的成堆电视机，全是激情，如果这批货卖得顺利的话，要比第一批货赚得更多。
听他爸说，昨天下雨没法摆摊，今天天气晴朗，出摊了。
回到卧室，打开金手指的虚拟面板。
个人财富还是8.5万元，没有改变。
这很正常，父母还没有把钱交给他，只要拿到钱后，个人财富才会增长，这是他上次摸索出来的经验了。
父亲喝了点酒，脸上微红，醉醺醺的，走在后面。
回到家里，看到儿子在，把背包里的钱拿出来放在他桌子上，好几十扎钱，百元钞和五十元钞绑一块儿，十元钞每百张一扎，五元每两百张一扎，一扎就是一百块钱，还有一些小钞票。
今天下午卖完后，他和老婆两个人就把钱整理好，同时也算一下第一批货一共卖了多少钱。
等算清楚后，两老不断感叹，不到一个月时间，就赚了十多万块钱，跟抢钱似的。
看着儿子欣喜的表情，说道：“我和你妈都整理好了，今天一共卖了60台电视，你那批电视都卖完了。
还有一些零配件，我不知道还有没有用，不敢处理。”
“爸，你们辛苦了。”
方柏笑哈哈收下钱，问道，“这有多少钱呀？”
第46章 个人财富：10.58万元
“33250元吧，这一批就赚了近十万，我和你妈想都没想过，嘿嘿。”
方石美滋滋地说，笑得眼睛只剩下两条弯弯的细缝。
他想不到儿子竟然有经商的天赋，苦日子也到头了。
全村七八百口人，一百多户，论家庭净资产的话，他家在全村能够排到前十。
有几户早在城里搞小作坊好几年了，还有两家人长期在国外赚钱，暂时比不过他们。
但论赚钱速度，他儿子肯定是全村第一名的，一些小企业的老板都比不过他了。
儿子真有本事！
本地人有钱，不少人在国外赚钱，如果换到一些省份农村，别说十万元，一万元都可能是村首富了。
当然，村里也有不少贫穷的，一年到头吃不上几顿肉，跟一些省份农村也没啥区别。
对比一下，方石感到一丝若有或无的骄傲，腰也挺直了，毕竟儿子做生意赚钱，自己也出力了，说出去也有面子。
那些学生叫他大老板或老方总，说明还是认可他的。
方柏在纸上计算一下，一会后就算出第一批总营收和成本了，说道：“我们第一批电视390台，采购花了11300元，车费500元，人工成本大概1500元，租房均摊、摊位费这些加起来也不多。
一共销售194台电视，营收了110291元。
不带那三轮车，开支约13520元，净利润约96770元。
还有一台32英寸和家里一台21英寸的彩电没动，还有一些零配件，总价值约一万块钱。”
没有电脑，做这些统计比较麻烦，但他计算也快，一会儿就算出个具体了。
可以说，净利润有十万块钱！
方柏再算下周期，10月21日出发到Ｔ市，11月3日结束销售，一共14天。
他个人花的时间，估计就几天时间吧。
如此一算，真的是超级暴利呀。
这个年代，赚钱是辛苦，但真好赚，没啥竞争对手。
好吧，方柏是利用了金手指，要不然的话，其他人没有他这么暴利。
半个月赚十万，吊打恒力阀门公司和伯利阀门公司了。
当然，企业做大起来，后面赚得可快。
“儿子，第二批电视有多少台呀，我感觉要比第一批多一些，而且彩电比例很大。”方石下午光忙着搬电视，没问这个。
“500台吧，彩电占了四百台，14英寸彩电好卖。”
“真要卖完第二批彩电，肯定要比第一批赚得更多。”
“多肯定要多很多，具体要看能整理出多少台电视，能有一半就很不错了。”
“也不知道能在温城卖多少，要是能一直卖个一年，那也行了。”
“我们那点电视，半个月两百台，一个月四五百台，根本满足不了整个温城市场，只要没有人捣乱，卖到我上大学都行。”
“那你上大学后还卖电视不？”方石问道，他对卖电视已经上瘾了。
“爸，到时候再说吧，能不能卖到高考都不好说。”方柏说道，未来的事，真的很难说。
由于靠自己检测电视，卖电视赚的钱上限有限。
而做企业，虽然开始赚的钱不多，但做好了，每年都猛涨，几年后壮大了，也许市值几个亿，如果上市的话，就不是卖电视可比了。
但不管如何，翻新电视是前期积累财富最快的路子之一。
方石给钱给儿子后，聊了一会后就离开了，不能影响儿子复习。
方柏看到父亲离开，把钱放好，然后打开金手指虚拟屏幕。
【个人财富：10.58万元】
（给家人和一些开支不算入个人财富，个人固定资金算个人财富）
【提示：中指可以升级，是否升级？】
方柏试过如何升级，默念一下“确认”，中指金手指直接升到2级。
突然间，他感到右手中指有一股热气。
一会后，热气结束，他看到中指臃肿略小了，差不多跟正常情况一样，较之前灵活了一些。
不过，他感觉如果提重物的话，还是使不上力。
前后恢复了30%，用力捏伤疤处，已经没有疼痛感了。
要完全恢复，时间太漫长了，但总好有这个机会。
他甚至恶趣味地想过，如果断的是十根手指，会不会就有十个金手指。
这个念头一出来，太危险了。
方柏可不敢尝试，就算真变成金手指，那他未来许多年都没法正常使用双手，给他生活带来许多不便，擦屁股都擦不干净，这很痛苦。
这种蠢事他绝对不会干！
升级后，多了一项功能。
【中指LV2：解析机械设备和电子设备等实物的设计错漏】
方柏看完信息，心中一喜，立马体验。
拿出自己的BP机，默念LV2功能分析探测！
呈现出透明的三维图，一片墨绿色，绿色与LV1的浅豆绿不一样。
没有其它颜色了，按照正常来说，绿色代表合格。
分析的同时，跳出一个提示，没有一丁点延时。
【解析结果：无设计错误】
看到这个结果，方柏感觉不对劲。
不是应该提示汉化方向，或者更为先进的设计方向吗？
如果以未来眼光来分析的话，这个BP机设计肯定有问题。
看来，他对LV2的功能理解错误了。
不能优化设计！
为了深入了解新的功能，方柏下楼，拿电视来进行探测。
他发现，有故障的线路板，使用LV1，很快查出故障在哪里。
换作LV2分析设计错漏功能后，线路板呈现还是一片墨绿色。
也就是说，这个线路板设计没有问题？
方柏不这样认为。
然后，他抠字眼读取功能作用。
既然说是设计错漏，很有可能指的是，非常明显的设计错漏，才能解析出来，而像已经能够实现功能的，并不能够解析出来。
方柏为了验证他这个猜测是否正确，他瞄准了自己的自行车。
这么多零部件，应该有设计错漏的吧。
走到自行车前，中指触摸，LV2分析。
果然，透明三维图下，一共有十几处红点。
比如手把处，解析结果：管口未设计倒角，安装塑料套不方便。
看到这个结果，方柏一下子就理解了。
正常来说，倒角一方面是防止割伤，另一方面是工艺上的方便，比如安装其它零部件。
只是，这个解析指出设计错漏，但并没有说明要倒角多大，倒圆角还是倒直角，必须懂机械设计的人才知道这些细节。
方柏再观察其它设计错漏，比如孔径设计过小，螺栓安装困难等。
十多分钟后，方柏总算摸清楚LV2的新功能了，也对LV1有了更清晰地理解。
比如刚才这辆自行车，它没有故障，因为能够使用，使用LV1查不出来。
而用LV2探测，就能查出来原设计的错漏。
但是，它能够帮助方柏指出哪里有错漏，只是没有告诉方柏如何进行优化。
反正，我告诉你错在哪里了。
但优化方案呢？
没有，得自己想。
脾气好倔！
可以简单地理解为：设计只要低于系统认为的60分，它就能指出哪里有错漏，只要你改得正确了，设计就合格。
但想优化到70分、80分，甚至更高分，它实现不了，没有优化功能。
而且，只能是实物分析。
方柏画出一个设计图，它不能分析设计哪里有问题，只有制造出实物了，它才能帮助解析。
“哎，算了，相比LV1，看上去有些鸡肋。”
“也许，等级高之后，才有自己想要的功能。”
方柏忍不住吐槽，但不得不说，对他来说，用处还是非常大。
就像他眼前的自行车，他只要摸一下，就知道哪里设计有明显的错漏了。
如果把这些错漏改掉之后，产品设计更好，生产效率会提升一些，成本就会降低。
他未来做成立实业公司，公司肯定有许多产品，这个功能对他作用非常大，避免走错大方向。
搞清楚新功能后，方柏回到卧室睡觉。
他还是非常高兴，说明金手指升级后，会出现新的功能，也有可能会增强功能，而不是一成不变。
自重生获得金手指以来，他都有这个担忧。
如今升级了，功能还不够强大。
但只要把等级升上去，未来可期。
第47章 告诉我，谁是韩立？
方柏趟在床上，想念那个喜欢穿着大摆裙的呆瓜，辗转难眠。
“既然想了，明天还是去一趟吧。”
“明天检测一下未来两天维修的电视，后天赶回来，不耽误做生意。”
“嗯，顺便给呆瓜买个BP机，今后联系就方便多了。”
他本来打算等到秦舒雨回信知道具体宿舍地址后再去，但那要等好多天。
每当想起那个大摆裙时，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着他，他心中的热望每天都在增长。
知道在哪个校区，年级专业，找人麻烦了些，但总好过大海捞针吧。
念头通了，他很快睡着了。
这天晚上，方柏睡得舒服了。
但是，发现床底下瓦罐钱没了，鸡也没了的光头强可睡不着。
“他麻的，谁是韩立？”
“韩立，我跟你有仇呀，偷我钱算了，连我鸡都偷，干吗不把我内裤也偷了？”
“人渣，瓦罐里放屎！”
几个小时前，他和伙计慢悠悠推着人力独轮木板车回来。
刚开始时，他还没发现什么异状。
正想回到床边躺下时，发现一行字，瞳孔瞬间扩大，嘴巴微张，整张脸上写满了惊愕之情。
立马搬出瓦罐，伸出摸进去。
开始摸到一沓钱，感觉有点不对劲，钱有些湿。
但一股鸡屎臭味从瓦罐里冲出来，也同时把瓦罐里的钱掏出来。
可是，掏出来的哪里是钱！
TMD是自己的厕纸呀，怪不得摸着不对劲。
艹，还沾了屎！
光头强怒吼，愤怒、火气冲天，忍不住把瓦罐给砸了。
在外面的伙计听到光头强的走进来，不明所以：“强哥，咋咧？”
“艹他麻的王八蛋偷我的钱！”
“谁呀？刚发现的吗？”
“卧槽，你看地上的字，麻的，别让我发现这个韩立，老子砍死他。”
伙计才注意到泥地上的字，看完后也瞬间惊愕了，然后跑到自己小房，看到自己钱还在，舒了一口气。
刚回强哥的房间，又听他到骂骂咧咧，像只愤怒的狮子，说鸡也不见了。
“强哥，要报警么？”
“报尼妹呀！
他麻的，连鸡都偷，还要不要脸呀！”
光头强爆粗口回他，报警那不是让自己自首么，老子这一年干犯法的事可不少。
伙计很想回他话，小偷要脸就不偷东西了，但不敢说这话，站在他几米处，问：“那咋办？”
“这王八蛋韩立是谁？”
“不知道，会不会是小偷进来，还是强哥你的对手恶心你。”
“要是小偷的话，屋里肯定有翻动，可这没有，说明对方知道我把钱放在哪。”光头强转向伙计，眼光凝视他，“你有没有跟人家吹牛过，把我钱泄露了？”
他相信伙计不敢偷他的钱，但这家伙喜欢吹牛。
庆幸的是，他没把所有钱放在这里。
伙计被光头哥的眼光在自己身上刮来刮去，有些慌张，马上解释：“强哥，我就算吹牛，但怎么敢告诉别人你的钱在哪里呀，你得相信我，要偷早就偷了，会不会是路人偷的？”
“不可能是路人，绝对是熟悉的人，来过这里，而且知道我把钱藏在哪里，钻进来后直奔钱罐子。”光头强锁紧眉头，咬紧牙关，他回想到村里的人，来过他这里的。
他这么一想，立刻想到七八个人了，而且极有可能性的就有两三个人。
几十公里外的方柏不知道光头强发现钱不见后是啥表情，但也能猜得到。
他还不知道的是，光头强发现钱不见后，感觉努力修车赚钱还是慢，一个月后去抢金店，结果没逃掉，又被抓进监狱。
……
第二天早上，
方柏和父母吃早餐时，他跟父母说一下他要去申城见秦舒雨，下午出发，最快后天赶回来，最迟大后天，有事CALL他就行。
如果生意耽误了，那就放假一两天也没什么。
“去一趟也好哦，多陪陪小雨，赚那么多钱，最终还不是为了娶媳妇，生儿子，哈哈。”刘凤清很开明，她巴不得儿子在那边多待几天。
要不是大学禁止结婚生娃，她早想抱孙子了。
“去吧，家里交给我没问题的。”
方石笑呵呵，他没见过秦舒雨，但听老婆说那女娃很乖，对儿子又好，当儿媳妇最好了。
他没有那种学生不能谈恋爱的观念。
现在儿子事业有成，成绩还不错，上个大学没问题，反正毕业出来还是创业，那最终也得找个媳妇。
而秦舒雨是名校大学生，又是土生土长的本地姑娘，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但是，要是闺女那么早谈恋爱，那肯定不行，肯定拿皮带教育一下。
想到这，方石想到了那闺女的父母，估计也是这样想吧。
“儿子，那闺女她父母能同意你们这桩事？”
“还没知道，等考上大学后再说吧，你们别操心这事。”
“那好吧，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如果人家对你好，真心跟你，你有钱了别三心二意的。”
“那不会，我去看书了，一会还要出门。”
方柏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讨论太多，弄不好父母还会问秦舒雨的生辰八字这些，甚至好奇心作祟偷偷去看秦舒雨的父母，那岂不是很尴尬。
所以，他没有告诉父母秦舒雨的父母具体住在哪，只是说做生意的。
他上二楼看了一会书，等兼职大学生来上班后，方柏跟他们讲一下未来两天他要出差，让他们做好第1道拆外壳工序。
方柏最近做了一个简单工序卡，把翻新电视工序分为7道。
第1道（拆外壳）：拆开电视机外壳；
第2道（检测）：方柏检测，作记号，说明哪些要维修，哪些扔掉等；
第3道（拆解）：按照记号进行拆解零部件；
第4道：维修；
第5道：清洁电视；
第6道：组装；
第7道：通电测试。
每一道工序都有具体的工作内容和要求，清洁标准、通电测试标准和最终验收标准。
不再是每个学生做完其中6道工序，而是统一做第一道，然后分工做3-7道中的其中一道工序，形成流水线工作。
刚开始时，地面空间有限，方柏还没摸清各项工序的最佳工作方法，所以没有搞流水线工作。
最近几天，他分配人员和工作。
流水线工作也有缺点，比如某个岗位人不在了，会影响整个流水线生产进度。
但方柏这里，这些学生都熟悉每道工序，某个岗位人不在，代替就行。
不过，他这人员不多，只能搞一条流水线，多出的两三人，继续按照原来的工作方式进行。
但就算只有一条流水线，生产效率提高了一些，人均每天翻新电视数量可稳定在5台，一天就可以翻新出三四十台电视。
他这批电视，七八天就能翻新完。
也就意味着，他的财富增长速度会更快。
他的下一个财富目标：100万元！
如果赚到这个钱，中指再升一级，也积累了足够的原始资金炒认购证。
第48章 申城，我来了！
拆后壳工序要比较很长时间，方柏骑车出门一趟，到上次买BP机的店再次买了一个BP机。
然后到汽车客运站买去申城的车票，下午四点有一趟，明早才到，有卧铺，票价也不便宜。
没有高速，而且路况不是很好，再考虑到如今车的性能，速度就是这么慢。
除了大巴车，也可以到苍南龙港坐轮船到达申城，时间要24小时，他是受不了乘坐那么长时间，但票价比较便宜，不少人选择这个，要是晕船就不适合坐船。
现在还没开通到申城的火车，只能选择轮船或汽车。
买了汽车票，方柏回租房收拾行李。
整理行李时，母亲问他坐轮船还是坐汽车。
“妈，我坐汽车，轮船太久了。”
“哦，那我给你准备路上吃的，煮鸡蛋和卤鸡腿怎么样，还有什么想吃的，妈给你准备。”
“下午四点的车，明天早上就到了，不用准备那么多，我三点多钟吃顿饭再走，路上准备两个鸡蛋两瓶水就行了，不用鸡腿。”
“还是多准备点吧，要坐车十几个小时呢，万一想吃没得吃，买都没地方买呐，我再给你买些零食。”
方柏点点头：“那行吧，买一袋瓜子和一包饼干就行了。”
刘凤清听到儿子同意了，下楼出门去买，方柏也下楼开始干活。
方柏忙了一个上午，下午看书，下午三点吃顿饭，然后背着背包出发。
车站就在租房附近，走几分钟路就到了。
站在人来人往的汽车站前，看着旅客挑着或背着行李，方柏有些感慨，现在的温城发展多快呀。
80年代时，温城通过“以家庭经营为基础，以专业市场为导向，以小城镇为依托，以农村能人为骨干”的发展模式完成了市场经济初期阶段的基本积累，实现了由贫穷到温饱的历史性跨越。
这个“时间滞差”，超前性，直接拉开了与其他城市的差距。
各城市还没反应过来，温城已经先跑了。
到了90年代初期，温城已经完成第二次创业，工业化升级、城市化加快、国际化提升。
这个年代的温城，经济排在国内前列，两个省城的GDP都比不上它。
温城到了90年代末，由于各种原因，相对于其它城市来说发展缓慢，比如由于土地少原因，许多工厂不得不面临着扩大规模再有钱也买不到土地的尴尬局面，不得不离开温城到其他城市发展。
方柏也认为土地是制约温城发展的重要原因之一，往南西北都是山脉，而往东则是大海，只能填海，前世也是如此搞，只是还是跟不上发展需求。
当然，本地竞争太卷了，而其他城市和地区比温城更具有发展潜力，有更多的机遇，温城人涌向这些地方进击。
方柏只是温城商人的一个缩影，在未来，由于土地稀缺原因，他也会离开温城，把总部放在其他城市。
温城的未来，他改变不了。
方柏叹了口气，走进车站。
等了一会，看到开往申城的大巴车驶进停位站。
车停后，乘客验票上车，方柏也随着人流排队验票上车。
刚走进车里，他就闻到一股腐臭味和汽油味，忍不住捂着鼻子，同时观察车厢内情况。
车子看上去挺新的，只是车内部的座椅有些脏，估计都没有清洗过。
对坐习惯动车的人来说，肯定不习惯脏乱臭的大巴车。
他行李不多，直接带上车，那些挑着一大袋的旅客，就得把东西放在行李厢里。
5排靠窗上铺，这是方柏的座位。
他来之前，就准备好纸了，从背包里抽出一沓纸把自己座位擦一遍，他才把背包放到座位上，再脱鞋上座位，把自己鞋子塞到卧铺前的空格里。
他身高176，勉强能躺下。
没一会，车里乘客越来越多，有不少人脱鞋，方柏闻到的鞋臭味更浓，只好把窗打开透透气。
不是他矫情，而是真的不习惯。
还好他的忍受力比较强，习惯了这种臭味后也能挺下来，别人都能坐，他没理由不能坐。
要是天气再热一些，呵呵。
他下铺是一个男青年，打下车窗往外吐了一口唾沫，刚吐完没一会，还是忍不住呕吐了，拿纸擦了嘴后，就忍不住开骂：“谁的X港脚呀，能不能把鞋子穿上，还让不让人活哦”。
他这么一喊，车内就有不少乘客应了：“是呀，脚臭就把鞋子穿上，照顾一下大家嘛。”
方柏听到这，也跟着喊了一句：“熏晕人啦，还请把鞋子穿上，要不拿塑料袋子把袜子和鞋子包起来，不让气味散开。”
也许是车内太多人有意见，随车乘务员是位中年妇女，她也嚷了，有些人觉得自己脚臭的还是老老实实穿上鞋子，但有些脚臭的依然无动于衷。
但能做到这里，已经很不错了。
几分钟后，随车乘务员过来验票数人。
又过了两三分钟，车子启动，往东北方向行驶。
方柏往窗外观察，街头的小摊贩吆喝声此起彼伏，增添了一份喧嚣和热闹。
车子行驶了一两分钟，方柏看到路边一排排小作坊或家族企业，他们生产各种小商品，成为当地经济的支柱。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已经驶出县城，太阳落山了，依稀可见山脚下的村舍灯光闪闪。
方柏把窗口关小一点，看书也累了，把自己包往座位里塞，然后侧身面向车窗压着背包，眯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了。
不知到了哪里，随车乘务员喊上厕所的速度，车停十分钟。
方柏也有些尿意，赶紧穿上鞋子，背上背包走出车子。
没有停车站，路边只是一片比较平坦的树林，比较适合方便而已，男的向左走，女的向右走。
方柏找到一棵最大的树，遮挡性比较好，背对他人，给这棵树加点尿素，希望它更加茂盛，今后再在此处方便时更佳。
施肥的同时，他注意到周围不少小树已经枯黄了，看来是尿素加得太多。
要不就是某个乘客得了尿毒症，突然看到此处风景太好，心情大好，肾脏舒畅，一下子把多年积存的毒素给排泄出来，把树给滋死了。
一会后，各位旅客回到车上，随车乘务员回车检查人数，发现还少一个，下车往树林里喊：“开车咯，搞快点，都十分钟了，便秘也不这样子呀。”
话音刚落，树林里跑出一位愁眉苦脸的妇女，匆匆忙忙的，看来没有解决，边系裤子边大喊回道：“来啦来啦。”
已经躺在睡铺上的方柏没有笑，换作是自己，如果都没有解决，还被催促，估计也不爽吧。
看看人家，一脸皱眉，像吃苦黄瓜似的。
方柏暗幸：还好，不是自己。
车子启动，方柏继续睡，中途又停了两回。
又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了，方柏听迷糊听到车上乘客愉快喊道：“到咯”。
随车乘务员边走边敲卧铺床：“到站了，到站了，下车了呢。”
方柏把鞋子穿好，挪着僵硬的身躯下卧铺。
几分钟后，方柏站在申城长途汽车客运总站出口，朝东面就是申城火车站，这里是JA区，离申城财经大学校区约八公里。
此时天刚蒙蒙亮，车站外人来人往，街头卖早餐的小摊贩吆喝叫卖，还有路边叫喊搭车的人力三轮车师傅和的士车司机。
这个时候，申城已经实施了人力三轮车的运营数量限制政策，不能进入市中心和主要交通干道，再过两三年，也许直接取缔运营了。
方柏看些繁忙的人流，就像万里涛涛江水在奔腾，也突然想起《申城滩》这首歌。
浪奔，浪流
万里涛涛江水永不休
……
爱你恨你问君知否
似大江一发不收
……
申城，我来了！
第49章 这位同学好真诚
方柏叫了辆人力三轮车，跟师傅说去申城财经大学。
再过一两年，人力三轮车运营取缔，想坐也坐不到了。
“侬去哪个校区呀？”
师傅夹着一口申城语气的普通话，方柏还能听懂。
从今年开始，申城提倡市民讲普通话，像这些经常搭客的师傅说普通话没问题。
要是一些年龄偏大的，又不会讲普通话，一口地道的申城话，方柏勉勉强强听懂一些。
“固定路西北门。”方柏回道。
前世秦舒雨在读大学时，方柏没有去过财经大学。
来之前，他研究过财经大学，目前一共两个校区，都在HK区。
老校区在中山北一路；
新校区在固定路，还有武东路和武川路，是1983年建的，占地面积有一千多亩，目前本科生全部搬到这个新校区来。东面就是顶尖985复D大学。
如果搞不懂这几个区域，方柏找秦舒雨就困难了。
“哦，可以走伐，要是进市中心就不行了。”
方柏再问下价格，价格偏贵，但还能接受。
要是打车，贵一些，对现在的方柏来说，都是可以接受的。
坐上窟窿扛浪响的三轮子，师傅碰到前方有人就摇铃叮叮当当响。
方柏肚子有些饿了，拿出昨天带来的食物随意吃一点。
在大巴车上时，闻着那鞋臭味，就算肚子饿也没胃口。
冷食进肚，虽然不好吃，但人稍微精神了些。
此时，方柏才有精神观察申城街景。
清晨的阳光洒在大街小巷上，为整座城市铺上一层金辉。
车道上车辆熙熙攘攘，司机们按着喇叭，人力三轮车摇着车铃，都在传递着急促的声音。
街道上行人络绎不绝，还有骑着自行车的人们随着自行车潮匆匆忙忙赶路。
商业街上的店铺逐渐开门迎客，店主们忙着摆放商品，准备迎接一天的生意。
尽管90年代的申城还没有高楼林立，但城市的繁忙和活力已经开始显现。
三轮车行驶时的震动和颠簸会让人有些不适，但感受到风的吹拂、观察不一样的申城清晨，让方柏这一体验变得有趣而特别。
申城的地标东方明珠塔明年才开始搭建，金茂大厦还有4年才开工动土，现在的申城还充满了烟火味，与十几年后那种国际大都市资本雄厚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还有一种韵味，那就是，
资本。
给方柏的感觉就是如此，只要自己有足够的资本，那自己就能坐在高楼大厦独立办公室里品尝这种韵味。
“小伙子是温城人伐？”师傅回头瞄了一眼方柏好奇地问。
“师傅你真厉害，这居然能看出来。”
方柏看师傅找自己攀谈，他也就愉快地回答，打破上车时的谨慎感，毕竟申城人的“傲世”风评尽人皆知的。
“来申城做生意的温城人很多的，我一天就能接好几个温城乘客，你们温城人做生意那是很牛皮的，而且大部分人都很勤劳。”师傅由衷地赞道。
“我们那里山多，靠几亩薄田很难维济，基本都是做生意的，穷则思变嘛。”方柏上一世就听说申城人对温城人会高看一眼，看来是真的。
到目的地差不多接近一个小时了，还不是上下班高峰期，这时候申城交通路面状况非常拥挤，再过五年之后才有所改善，真正得到改善要到2000年后十年地铁线的全面铺开。
下车后，
站在经济大学的门口，方柏感觉呼吸加快了一些，太激动了
今天刚好是周日，方柏看了下手表，已经早上八点多钟，
方柏一身疲惫，身上都是汗臭味，油腻腻的，他不可能这样去见秦舒雨。
赶紧在附近找个宾馆，洗个澡，换上清爽的衣服，稍微打扮一下，背着背包，这才出门。
他的背包不大，背内只有一套换洗衣服，两个BP机，一万块现金，以及一瓶水。
走进校门，穿着模样与周围的学生没多大的区别，就是帅气了点，穿着精致了些，在申城的大学并不缺穿着时尚的学生。
方柏问学生大一女生会计学宿舍在哪，多问两个学生确认下，然后随着学生指向很快来到3栋女生宿舍附近。
一个男生站在女生宿舍附近，而来来往往都是女生，还是引起不少女生注意。
“哇，这个男生挺帅气的，不知道被哪个女生给撩走了。”
“哎，咱们学校男少女多，但凡有个帅气的男生，很快被那群女饿狼扑上去了，太不要脸了。”
“长相帅气，穿着精致，笑容阳光，不知道这个男生的女朋友长得怎么样，要是差的话，我可要抢走咯。”站在阳台的一个女生打趣道，她的舍友投去鄙夷的眼光，说你不配，得让她来。
方柏脸皮厚，看到女生投来好奇的目光，他就投去阳光的笑容，女生同样落落大方回以微笑，有的还大胆跟他打招呼：“嗨，帅哥。”
申城不愧是大城市，人的观念和思想都比较开放、包容，女孩子不会像他们那里一样含蓄娇羞。
其实，性格开放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这个学校“荫”盛阳衰。
确认这个女生宿舍后，方柏找人的方式比较独特，直接，让不熟悉的女生帮找，那对方肯定不乐意。
若是送礼物呀，对方可能会误解，别人也会误解。
所以，他从背包里拿出几张五元钞，看到3栋宿舍有个穿着时髦的长发女生走了来，就上前搭话：“这位同学，麻烦帮传个话，五块跑路费。”
这位女生赶紧躲开，冷冷地不看他，摆摆手表示自己要赶着去图书馆，没时间帮忙，实际有些被吓到了。
哪有这样找人的，而且还给钱，当她傻呀，肯定是跟她套路，说不定连自己都搭进去。
方柏看着对方离开，暗道：靠，不灵呀！
难道是钱少了？
我就不信邪了。
等了一会，又出来一位胖女生，方柏故技重计：“这位同学，麻烦帮传个话，五块钱跑路费，可以买很多零食耶。”
“零食？”
胖女生怔了下，然后认认真真地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方柏，然后谨慎地问道：“你找哪位？”
她内心其实有点激动，五元钱真够大方的，毕竟自己不是申城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
方柏先给她塞了一张五元，看到胖女生不好意思收下后才说：“大一会计学，秦舒雨，就说高中同学方柏来找他，她是我女朋友，听到后自然会下来。”
说完后，递给她一张自己的新名片，正面上印刷有自己的中英文姓名、ＢＰ机号，背面则是一行字“您需要的时候，我都在！”
胖女生惊讶地接过精致的名片，这学生竟然有名片！
看了一眼，看到ＢＰ机号，更加惊讶了，名片背面的一行字太有诗意了，如果用来撩女生，的确很难不会让人心动！
“您需要的时候，我都在！”这句话，感觉好温暖，多少有些羡慕这个被找的女生。
“咦，你找秦舒雨？”
“同学，你认识吗？”
“我们专业的，她挺出名的，有不少男生追她，你真是她男朋友？”
“千真万确，她一听我的名字就知道了。”
“那好，看在五……你这么真诚的份上，我去问下，我也不知道她具体在哪个宿舍，只能问问看，人家也不一定在宿舍。”胖女生第一次看到这么大方的男生，而且长相帅气、够壕。
相比那些男生追女生的方法，感觉没啥意思了，啥也不送，一句“谢谢”就想让人跑腿。
不管这位男生是不是人家女朋友，值得跑腿。
“那谢谢啦。”
“不客气，我只能试试看，要是找不到的话，这五元再退给你。”
“不，那五元就是你的辛苦费，要是找到的话，我再奖励五元。”
胖女生小嘴微张，赶紧往宿舍里走，看到这位男生这么真诚的份上，必须得找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