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真不是雷电法王（求追读）
你永远不会想象出一条理工狗无聊到极致时会做出什么来！
雷恩穿越了，也不能说他没有金手指，就是视网膜上偶尔出现的【诲人不倦】四个大字，让他无比蛋疼。
他穿越的破地方是条废弃的古村，村里倒是有几十公顷荒地，还有一个有鱼的深潭。肯钓鱼就饿不死，那些鱼不知世间险恶，很好钓，给点虫子就上钩。迟点再随便开几亩田，自给自足倒是不成问题，坏就坏在出不去。
四周是百米高的绝壁，更离谱的是，雷恩听到了谷外传来龙吟之声。
担惊受怕三、四天之后，他偶然从云层间看到了西式巨龙的身影。如果他目测没有错的话，那是一条体长超过十米的白龙。
而且外面的龙吼声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群。
他这里不是龙之谷也差不多了。
这直接绝了他出谷的心。
雷恩自认是个宅，给他水电和足够食物，关他在房间里一个月不出去都没问题。前提要给他一台高配置电脑和宽带。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算什么？
系统倒是给他匹配了本世界语言模块。
可要他教人？
至少给他个活人啊！
难道让他训练鲤鱼跳龙门？
哪怕他打造攀山工具出去，估计只会成为巨龙嘴里的小点心。
就在雷恩死了心，在这过上封建社会式的鱼耕生活两周后，他闲得蛋疼，发现村里好歹有个保存还算完好的铁匠铺，以及后面仓库里的一堆金属锭和各类矿石。身为一条理工狗，他决定根据自己的物理常识，利用村里那个小瀑布，搞个小水车，再用水力整个电磁发电。
结果他刚手搓完简易电磁发电机，又顺手弄了个【特斯拉线圈】时，恰好远方天空也电闪雷鸣。
他中二病发作了。
没办法，一个人无聊疯了，就很容易自言自语，甚至交上‘空气朋友’。
“哈哈哈！想当年本大爷单枪匹马，驾驭天空之城，杀上神域，击坠三个邪神的神国！”
“恶魔不服！老子掀翻一百层无底深渊，将一众巴托大恶魔杀个七零八落。”
“魔鬼搞事！老子杀穿九层巴托地狱，用魔王的血来糊墙！”
“然而四处烽火……”
“可恨双拳难敌四手！”
“强大如我……但天下只有一个【我】！”
“世界之大，这么多不长眼的玩意，我一个人怎么杀得过来？”
看着远处风起云涌的天空，雷恩豪情万丈，在震撼的雷鸣中他豪迈的声音不停回响于天地之间。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归故乡，安得猛士守四方！？”
汉太祖刘邦的名句，不可谓不震人心神。
雷恩向天把双臂张开到极致，感受着远处吹来的狂风，聆听着自己翻飞的衣衫猎猎作响。维持着这一个pose，他感觉酷极了。
非要给他自己这个装逼打分，他可以给99分，少一分是怕自己骄傲。
偏偏就在这时，他身后猛地传来扑通一声。
“请大师传授我雷电魔法的奥秘——”
转头。
一个长相有点憨，大概十六、七岁的棕发少年跪拜在雷恩面前，一副长跪不起的样子。
不！
等等！
这小子哪来的？这不是无人村吗？
这个全身湿漉漉的少年无厘头地跑出来，让雷恩一面懵逼之余，心里疯狂叫糟。
坏了！起猛了！
雷恩果断否认道：“少年！你搞错了，我不会什么雷电魔法。”
少年先是一愣，随即一副‘您老人家别闹’的表情，一面哀怨地盯着雷恩的右手。
顺着少年的目光看去，雷恩也傻眼了。
数十道跟天上狂暴雷霆一模一样的小巧电光，正如一条条灵动的小蛇，在他这位‘雷电大师’手上轻灵地跃动着。
雷恩立马知道自己装逼装大了。
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向一个没科学常识的本地土著解释：别看电磁线圈上的电压很高，电光闪烁无比骇人，实际上落到手上的电流可能只有1毫安，跟天上劈来劈去的雷霆不是一个量级的东西。
手上最多只有轻微到极致的麻痹感。
雷恩想挣扎一下，他清了清嗓子：“我跟你说，我不会什么魔法，这是科学！一种普遍存在于自然界的真理。只是你还不会罢了。就好比每天太阳会升起落下。你找错人了，我自己都想找人教我魔法呢！而且这玩意根本伤不了人，不信你来摸摸。”
他不知，自己刚刚这番表现落在这位误闯此地的少年眼里，完全是另外一幅堪称奇幻光景：
阴天。
在这个神秘又危险、遗世独立的山谷中，遍地是上古遗址的古村落的村头山坡上，远端不停有一道道从云端垂下的闪电。划过天空的光亮，照亮了少年的视界，让他明晰地看到山坡上一个奇怪的金属圆筒旁边站着一个比少年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
少年可以瞧见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倒映着的光芒。
对！
跟天上狂暴雷霆一模一样的电光，从远到近，温顺地落在这位雷电大师的手心，像小兔子一样跟大师嬉戏玩耍着。
对于一个不懂魔法为何物的少年来说，毫无疑问这就是只存在于吟游诗人口口相传中的魔法！
雷电的魔法！
就这么一下，那人指尖跃动的电光立马成了少年心中此生不灭的信仰。
少年目光灼热地看着电磁线圈，知道大师就是用这个上古法器支配着雷霆。
他懂了：原来这就是一种名为【科学】的魔法啊！能轻易洞悉事情背后真理的大贤者，怎可能还要别人教他魔法？这分明就是在说，这世上没人有资格教他魔法！他就是真正的大魔法师。
只是，听到雷恩叫他去摸那些可怕的闪电，少年本能一个哆嗦，扭了下屁股，向后挪了一下。
不！
你向后半步的动作认真的吗？
少年的反应落在雷恩眼里，就让他很囧。
不死心的雷恩问道：“你刚才听到了什么？”
“从大师哈哈大笑开始……”
雷恩两眼一黑：这不全听到了吗？老天！这他喵是我穿越以前玩龙与地下城桌游跑团时的‘光辉战绩’。这小子当真了？
明知道自己解释更像是掩饰，雷恩苦着脸：“那不过是我一时戏言。”
少年认真地再拜：“大师，我踏遍13个行省，跑了250座大小山头，终于在这上古秘地找到您了。百年以来，世间再无魔法。请您务必收我为徒，传我雷电的奥秘，把人类从魔兽、恶魔与魔鬼的迫害中拯救出来！”
他这话，刚好应和着某人那句‘安得猛士守四方’啊！
不过雷恩是被另一件事吓了一跳，好半天没从对方口中透露的巨大信息量中回过神来。
这世界有魔兽，有恶魔与魔鬼，却没火炮没魔法？
那还打个屁啊！
雷恩脑子乱糟糟之际，少年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叫唐斯*吉坷德，自幼体弱，无法继承家业成为一名强大的骑士。我发誓寻找真正的上古魔法之道，今日在命运的指引下见到大法师阁下，这绝对是诸神的垂青。请大法师别推辞，我必定努力修炼，把魔法之道发扬光大。”
这世界的人似乎不流行磕响头，可那五体投地大礼是实实在在的。
雷恩脸上有着大写的尴尬，听到对方这破名字，他第一反应是穿越前那位大名鼎鼎的唐*吉坷德。
这少年跟那一位名字的译名仅差了一个字，搞不好也是那种无比固执，不惜骑马向大风车发起冲锋的家伙。
雷恩脑海里最大的想法就是：这小子已是重度幻想症，没救了，建议他爹删号重练。
可是，解释也没用啊！
到这地步，不管雷恩怎么拒绝，怎么否认自己不是什么大法师，唐斯就是一副打死我都不相信的表情。
一口咬死！
“不！您一定是隐世不出的大法师！”
雷恩一听就当场心里啐了一口。
呸！
你三十岁还是处男的话，你也可以当大法师！
你才是大法师！你全家都是大法师！
雷恩被气得吐血，明知道自己耍的是中学物理，硬是不知该如何跟这个二愣子土著解释。
电磁线圈连着小水车，水车连着电机，水车不停，电也不停。
对面那小子更是药不能停的样子。
最惨的是这世界明显没有黄河，雷恩他跳河也洗不清啊！
雷恩囧着脸，一脚踩住脚边的大号开关，电磁感应立马停止了。
好死不死，这边雷恩貌似一翻手就把电光给掐灭，远处的天空竟是几乎同步地放晴了。
明明视界中再无一丝一毫的电光，唐斯却仿佛看到九天之上有一个无比庞大的神祇虚影，收敛了自己的雷电威能，隐藏了踪迹，把神魂缩进眼前这个小小的凡人之躯里。
要知道，在神话传说中能掌控雷电威能的，就算不是神王，也是顶级神祇啊！
这道理放到法师中，肯定也是如此。
唐斯忘却了呼吸，目光更加炽热了。
“大师！我知道您这样的隐世高人喜欢清静，所以才躲在这个不被外界干扰的世界进行您的魔法实验。但学会魔法守护同胞就是我全部的梦想啊！请您看在我对魔法的毕生追求份上，务必教授我魔法的奥秘。”
魔法！？
我可以教你中学物理，就当下乡支教，但魔法我是真教不了！
雷恩不知什么是诲人不倦，他只知道自己真要去教，那就是‘毁人不倦’了。
难道他还能只身开启工业革命，给这懵懂少年装上外骨骼机甲，配个高功率发电背包，然后用10万伏特的高能泰瑟枪把巨龙给biubiubiu射下来？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一想到这，雷恩板下脸，用最冰冷的语气呵斥道：“你口中的魔法，在我这只不过是一些你无法掌握的知识，也没有你想象中那种天下无敌的威能。学一些无法杀敌的玩意，只会害了你。你滚吧！我不想见到你！”
说罢，雷恩狠心地转身，负手而立，不再看少年半眼。
只不过他这萧瑟的背影，再配上那被狂风吹拂起的衣衫，这个隐世风系大法师神秘莫测的模样，深深烙印在唐斯年轻的心灵上，久久不能忘怀。
少年浑身一个激灵，他忽地有所明悟：对了！大师其实想说的是——【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魔法！他的魔法天下无敌，但是太玄奥难懂。如果自己只能学到皮毛，那不光坑了自己，还给大师丢人现眼，不如不教。
没错！这才是隐世高人最大的顾忌！
那么，是时候展现我的决心了！
唐斯强忍着快哭出来的感觉，又是猛地一拜，有点失魂落魄地跑了。
雷恩看到唐斯离开，忍不住一路尾随，他想知道，这少年到底是从哪来的。谁知道，跟到那个有鱼的水潭，就看到少年一头跳进水里。
雷恩人傻了。
这池子在浅水区还好，稍微潜到两米深，立马冰冻刺骨。
有一次他想潜深一点，没差把自己冻死。
等等！这就是你口中的体弱？
唉！不管了，好歹把人给轰走了，不至于误人子弟。
雷恩没想到的是，三天后，这少年竟然又回来了。
就在雷恩钓鱼的时候，唐斯背着一个大箱子跃出水面两米高，稳稳地跳到雷恩面前。
果然钓鱼佬除了鱼钓不到，什么都能钓到。
比如徒弟？
唐斯打开这个明显是防水的箱子，献宝似的拿出里面的东西来。一阵五颜六色的辉光，闪瞎了某穿越者的氪金狗眼。
看着这一大堆的金币与宝石，雷恩仿佛被石化了。
“这是……”
“大师！我卖了我家祖传的铠甲，换成金币与魔法石，当做我的拜师礼。请大师您务必收我为徒。我已是我所有的财物了！”说罢，唐斯深深跪拜，死活不肯起来。
雷恩的脑子如同一组锈死的机器齿轮，卡半天动不了。
眼前这小子，衣着谈不上非常华丽，一看就知道不大可能是什么大富之家。既然他家有铠甲，那多半是什么骑士家族传承。
按照雷恩对骑士的理解，在下层骑士家族里，一套铠甲就等于他穿越前的一套房，当做传家宝是没问题的。
这傻小子居然为了学魔法把铠甲卖了。雷恩完全可以想象到这小子在家乡会是怎样一个风评了：
白痴！傻子！败家子！崽卖爷田不心痛！
不愧是姓吉坷德的。
雷恩还真拗不过他。
此外……
我雷恩不可能是那种见钱眼开的男人！
我只是想体验一下异世界全款买房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再不成，日后拿这些钱以花街探店为职业，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
咳咳！
肯定、绝对、不可能是因为这小子给得太多了！
“唉！罢了罢了！看在你诚心的份上。我就教你亿点【电】知识。至于你是否能领会，那就看你的悟性了。”雷恩决定只教唐斯中学物理。教完之后，唐斯没能领悟出雷电魔法那也没差，雷恩大不了在唐斯当退钱哥大喊‘RNM退钱’之前，先退个九成学费给唐斯。
剩下一成，雷恩就当出谷后的路费。
唐斯大喜过望，跪拜不止：“不知师父的名字是……”
“你不要叫我师父。你还没入门，没资格叫我师父！至于名字，我叫雷恩……”一想到这世界的人都把姓放后面，雷恩果断瞎扯道：“雷恩*特斯拉！”
对！
特斯拉！
地球19世纪，以一己之力发明了交流电和电磁线圈，被世人誉为【雷电法王】、最接近神的男人——尼古拉*特斯拉！
特斯拉大神，既然是你的发明让我摊上这弟子，就借你的大名来帮忙扛雷吧。
真不是我要骗这小子，要怪就怪你的发明太妖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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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年仅20岁零两百多个月，只写过十几套书、扛过了两次羊后脑残术的萌新作家在此请求大家爱护新书幼苗，多打赏，多投月票。谢谢大家。
第2章 电磁感应不是魔法感应啊啊啊！
“特斯拉师父！”唐斯激动地一拜再拜。
“我还不是你师父。还有，你以后叫我雷恩就行。”雷恩随意地摆摆手。
“不！不管师父承不承认，您都是我的师父——特斯拉大法师。”唐斯的跪拜堪称一丝不苟。
别说，雷恩心中挺爽的。
突然觉得他当个理工狗，也不是那么难受了。
如果他没穿越的话，大概一毕业就能年纪轻轻达到月薪三千了吧。
咳咳！
扯远了。
作为一个穿越者，说到收徒，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入门恐怕得先给少年来一场九年义务教育，然后再贴心地送一箱子《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不过嘛，事急从权，看在小钱钱的份上，就给唐斯上个速成班好了。
先叠个甲。
雷恩再三重申：“记住！我只教你【知识】，至于你学不学得会……”
唐斯一根筋地：“古代魔法师万中无一。如果……如果弟子我真没那个资质，我也认了。”
雷恩无比认真地竖起右手食指：“一个学期！我只给你一个学期的时间，也就是半年。你学不会的话……”
唐斯心中凛然，他不由想起了吟游诗人传颂中的魔法师收徒——测试资质，测试者若没有资质就立即滚蛋，哪像师父这样仁慈，还给他半年时间。
果然，师父还是很看重我的！
唐斯重重点头，决然道：“若是弟子半年内毫无进步，弟子会自行离开，不再干扰师父的修炼。”
好！孺子可忽悠也！
雷恩终于面露笑容。
他不想当骗子，无奈异世界土著傻子太多，非要送钱给他。他就教物理呗。
唐斯学了物理，领悟不了魔法，又跟他雷恩何干？
一想到这，雷恩就没有心理负担了。
说罢，雷恩负手转身离开，唐斯立即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师父，什么时候教我雷电魔法？”
雷恩瞥了一眼天空：“天色已晚，我们先休息一晚，明早再说。是了，你会煮饭吗？”
“呃，懂。”
本来这会是一次平白无奇的对话，可随着唐斯跟雷恩拐了个弯，来到雷恩的屋子前，小唐斯惊呆了。
唐斯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了电灯：“师父，这是……”
雷恩愣住了。
看着满眼狂热的临时傻徒弟，雷恩发现自己又要解释不清了。
穿越有三宝：水泥、玻璃和肥皂。
这三样玩意只要材料够，懂原理就能手搓出来的。
玻璃就是草木灰加沙子，按比例放在耐火容器里高温烧制，就能有玻璃溶液。
刚好那铁匠铺又有钨，雷恩就用钨拉出钨丝，配上玻璃，弄成劣化版的钨丝灯炮，接上水车弄的交流电，弄出这忽明忽暗的灯炮来。
前前后后，雷恩失败了少说几百次。
在土著面前，这毫无疑问就是魔法。
看着这间小瓦房顶上的电灯，唐斯：“师父，这也是雷电吗？”
“是电没错！”
“电从哪来的呢？”
雷恩顿了一下，指了指不远处的水车：“这是水力发电，简称【水电】。”
这次，发愣的人轮到唐斯了。
一看唐斯的表情，雷恩就知道可能要遭，果断一口咬死：“别想太多！这也是【科学】！”
言者有心，听者有意！
“科学？”
“对！这就是电磁感应产生电力之后，对电的一种应用。”
雷恩明明说得如此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不知为毛，落在唐斯的耳朵里就成了别的东西：
我知道了！师父就是那种嘴硬心软的人！
他说不收徒，不还是收了我？
他说教的是【科学】，其实他的魔法教学已经开始了啊！
师父现在分明就是在说——雷电无处不在，关键是要靠【感应】！
师父，我懂了！
……
这边，看着唐斯一副大感振奋，又有点神游天外的样子，雷恩囧得不行。若果他知道他口中的【电磁感应】被削成所谓的【感应】，他多半要代表尼古拉*特斯拉大神一巴掌将这傻徒弟拍死。
多少带点疑惑，雷恩追问道：“你理解了什么？”
“感应！”唐斯大声回答。
雷恩有点不确定，还是补了一句：“好吧，明天我再给你看看电磁线圈。”
唐斯眨了眨眼。【磁】和【线圈】他是听不懂，这不妨碍他继续脑补：
明天？
这岂不是说师父的考验已经开始了，在今晚就要决胜负了！？
唐斯不由心中一紧。
开始做饭之后，唐斯有点心不在焉。
毕竟他的时间……不多了。
作为一个曾经的骑士学徒，打杂这种事唐斯并不陌生。骑士都是这么来的，小孩子很小的时候就跟随在骑士身边做杂活，骑士有空时才会指点学徒的武艺，教导骑士精神。学徒长大后进而成为骑士扈从，跟随骑士征战。
唯有获得领主认可，又或者成为职业者，那才能晋升为真正的骑士。
唐斯麻利地帮忙生火做饭，还一边紧张地回答着师父关于外界的各种问题。其它不说，唐斯无比确定，师父是真的避世老久，对外面一无所知。
他心中对师父的敬仰更深了。
吃完饭，他还是没忍住：“师父，你这个【电磁感应】是怎么一回事呢？”
雷恩随口就回答：“首先你要有一颗磁铁，磁铁可以产生磁场，虽然磁力这玩意，看不见摸不着，它却是真实存在的。”
雷恩一边说，一边翻出一块吸铁石，表演磁铁吸住铁块的‘神技’。
这一幕在唐斯脑子里就成了另外一幅光景：师父又在提醒我，雷电在被人看到之前，已充分存在天地间每一个角落。看不见摸不着，它却是真实存在的！？
这边，雷恩把U字形的磁铁围绕一捆小线圈转动，同时道：“先组成一个闭合的【电路】，接下来，只要磁铁转动的速度够快，就能通过磁场的变幻产生电力。”
唐斯瞪大了眼睛：噢！师父说的是，我要成为一块什么‘磁铁’，不停快速旋转，把隐藏在周围的电吸过来，只要我这块磁铁转得足够快，就能产生肉眼可见的电了。
雷恩看到唐斯有点魔怔的样子，有点不忍心：“好了好了，教你科学知识是明天的事了。先睡吧。”
夜深人静，唐斯睡不着，辗转反侧，嘴里不时念叨着‘感应’二字。
这小瓦房就七、八个平米，属于一栋塌了一半的房子，就这么点地方睡两个人，雷恩怎可能不知道这憨徒弟的状况？
睡不着有很多种方法助眠。
或许是数绵羊，但这种时候，必须用另一个法子。
“唐斯，别想太多，把脑袋放空。睡吧！”
师父飘来的一句话，让唐斯猛地一个激灵。
师父从来不会乱说话，他每个词每个字必定有着深邃玄奥的意义。哪怕在这种时候，师父也在指点着我啊！
放空？
对了！
我太过紧张，结果满脑子都是【感应】这个词，反倒什么都感应不到。
我应该遵循师嘱，放空脑子，自己什么都不要想，感应外界的情况。
远处万籁俱寂，既无虫声，亦无鸟鸣。
唯有天边隐隐的雷动，还有哗啦啦的风声。
除了自己心跳的搏动声，还有一股超越了声音的响声。
风雷只不过是表象。
真正的它们更加细小，更加虚无缥缈。
可它们的跃动绝对是存在的。
很轻！很淡！
唐斯无比确定，他是真的听到了不是风雷之声的风雷之声。
莫非……
这就是传说中的【风元素感应】！？
唐斯一颗心雀跃起来了。
第3章 这世界还讲科学吗？
那是一种莫名的、很玄妙的悸动。
唐斯没有睁开眼睛，他追寻着冥冥中传来的感觉，偏过头，‘望’向漆黑一片的房顶方向。
闯入他精神海的是一个他从未接触过的世界。
天不再是天，地不再是地。
天地间的万事万物似乎都被分解开来，成为了最原始、最微小的组成。
渐渐地，世间的一切皆陷入寂静之中，只剩下一个声音……
如果此刻雷恩翻开自家弟子的眼皮，就会惊讶地看到唐斯的眼球中一片清澈，只剩下微弱的电光，在瞳子里灵动地跃动着。
唐斯继续扩散开自己的感知，他恍惚中感觉到，吟游诗人口中那些魔法似乎跟师父所说的又有所不同。
师父的【科学】更新，更好！
从脑海中浮现的尽是师父傍晚时的伟岸身影。
这就是他一直追逐的影子！
唐斯没有犹豫！
他知道自己必须抓住它，抓住这一分一毫，仅有的雷电力量。
不知何时，他已站了起来。
如同沙漠中即将渴死的旅人，朝着心中那最后一丝幻境摸过去，即便那很可能是他永远无法触及的……海市蜃楼！
近了！
越发近了！
他可以隐约听到，那雷电的嗡鸣。
唐斯的心越发兴奋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名为‘传说’的味道，自己仿佛即将投身于上古法师的奥术殿堂之中，魔法女神的圣象立于其上，用深远而慈祥的目光注视着他，鼓励着他。
唐斯的兴奋到了极点，他遥遥伸出了双手，按住了那股雷电的脉动……
半夜三更，雷恩一度辗转难眠。
虽然是系统让他收徒的，收是收了，那感觉好比是要把自家硬盘里1G的种子和1024个网站地址全教给一个小学牲。雷恩心里充满了负罪感。
唐斯太单纯了，雷恩甚至没考虑过他有什么欺师灭祖的可能。
正当雷恩睡得迷迷糊糊之际，突然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怎么说呢？
那就像有人把一只散发着恶臭的拖鞋卡在喉咙里，叫也叫不出来。
雷恩也不想用这么奇妙的比喻，这已经是他能联想到最接近的声音了。
一睁眼。
好家伙！
直接把雷恩看傻了。
眼前一幕大抵上就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左零右火，雷公助我’！
雷恩万万没想到，唐斯这傻小子半夜三更居然跑去摸电门。
这不是妥妥的作死吗！？
雷恩手搓的铜线并不均匀，这破山谷里也不可能想有就有塑料、橡胶之类的绝缘体。为了防止拉电线先把自己给电死，雷恩好歹给电线覆盖上一层厚薄不均的玻璃作为绝缘体。
另一面，水车发电，不是说停就停的。水车连着磁铁转子，不停转，那就不停发电。
雷恩只是用自己用锤子敲出来的铡刀式开关断电就完事了。
为了安全，他已故意把铡刀开关装在两米高的地方，平时不可能碰到。
偏偏那小子摸电门了，还左右手一起摸到铡刀开关两端……
“草（一种植物）！”雷恩大惊之际，下意识就把自己压在枕头下防身的物理学圣剑（撬棍）给丢出去。
一棍子把孽徒肩膀砸出一个包的同时，好歹在强大冲击力下，让其双手脱离了电开关。
“见鬼！你在干什么！？”雷恩一把揪起还在微微抽搐的徒弟，破口大骂。
“师……父……”唐斯嘴都是麻的，哆嗦着回道：“我在感应雷电的奥妙……”
“……”
这一刻，雷恩的沉默堪称‘震耳欲聋’。
你就说这是不是电吧？
没有徒弟就开不了系统，雷恩一天不教心里难受。如今有了徒弟就变成一教难受一整天。
亏得他摆弄的水车发电机不是穿越前那种专业的发电机，否则这流速的小溪，弄个220伏，十几安的电流出来，真心不难。
这台手搓的发电机，大概比安全电压高不了多少。
否则真会出事啊！
现在怎么看，自己都是在【毁人不倦】的不归路上狂奔不止啊！
借着窗外投入的月光，唐斯看到了雷恩那张黑锅似的脸，连忙道歉：“对不起！师父……我……我不该碰师父的雷电法器的！”
雷恩那个囧啊：“不。这个，这只是普通的、生活用照明道具，只要你‘科学地’使用它，是不会有事的。”
唐斯立马被温暖充满了整个心房，感动得泪水都飚出来了：
我这样鲁莽地去碰师父的终极法器，师父这都不骂我，还故意说这是最普通的生活用品。换做严厉点的骑士大人，至少就是一顿鞭子了。呜呜呜！师父是那种典型的嘴硬心软的大好人哪！
不！
等等！
‘科学’的东西，我必须学了再碰。那岂不是‘不科学’的，我现在就可以继续尝试？
那边雷恩压根不知道自家宝贝徒弟又双叒想歪了，他仔细检查了一下徒弟的身体。
真要出事，唐斯早就被电得心肺停止，甚至心脏都被高压电击穿了。
能说话的，多半没大事。
“嗯，就是指甲发黑，一点外伤，没大事。你有事，我已经要给你做心肺复苏了。唉。唐斯你别想太多，明早再说吧。”
“明白了，师父！”
等明早就晚咯。师父肯定是看我资质低，想办法打发走我。
唐斯决定承认错误，不用下次，现在就继续。
他躺回到木床上，双手交叠，轻轻向下压到小腹上。
很快地，他通过回忆电流通过身体的感觉，又进入到刚才那种玄妙的状态当中。
不知不觉，他松开双手，左右手隔空虚握，双手指头两两相对。
手中空无一物，他却感到五对指尖之间，有股酥酥麻麻的力量正在延伸出来，彼此交缠着。
“滋——”
唐斯感到心头微微一跳。
一圈名为【风元素】的涟漪在这个充满活跃元素的山谷中荡漾开来，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在这一刻，还没睡着的雷恩猛地坐起身子。
他敏锐感觉到，似乎有什么力量正在跟对床那小子产生了联系。
虚空中，仿佛回响着传说中法师圣殿里魔法学徒整齐划一的背诵咒文的声音。
黑暗的房间中，有了光。
雷恩睁大了眼睛，发现唐斯架在小腹上方的十根手指头之间跃动着好多条轻灵的电蛇。
此时此刻，恍如某人下午用特斯拉线圈捣鼓的彼时彼刻。
“草（还是一种植物）！”
这世界还讲科学吗？
第4章 破罐子破摔的师父
明知道自己穿越了，这个世界有西方龙，那么有魔法也是很正常的事。
可唐斯这小子不是说，大陆上魔法已经失传了吗？
怎么这么简单就折腾出来了？
难道我也要去摸电门作死？
但会不会试试就逝世啊？
雷恩心中不停吐槽，表面上却风行云淡地凝视着好徒弟。
“师父！我成功了！我成功啦！”兴奋莫名的唐斯睁开了眼睛，大喊大叫着。
“看到了。”闪烁的电光照映着一张典型的严师式脸庞。
看着雷恩这张波澜不惊的脸，感受着师父神秘高人的气场，再想到师父白天时用那神秘法器，以小小电蛇驱动着天上粗大的雷霆，唐斯立马想到：师父看起来不怎么高兴啊！很显然，我只达到了师父心中的最低标准。果然，我还要继续努力才行啊！
唐斯激动地：“师父！我会继续努力的。”
“睡吧。”雷恩惜字如金。
敏感地察觉到师父没再用‘明天’这个字眼，唐斯认定，自己这次是真的过关了。
起码暂时是这样。
他美滋滋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大早，雷恩差点就要顶着黑眼圈起床了。
昨晚他足足熬到后半夜才昏昏沉沉地睡着。
打死他也想不懂，为毛这小子这么简单就‘冥想’成功了。
按理说，哪怕是异世界，法爷不也是万中无一、凤毛麟角的存在吗？
一晚上不到，徒弟已经超越师父，变成真正的法爷了。
外面既然是末法之世，谁敢说魔法学徒不是法爷？
只是，身为师父的他还能教什么？
现在已经不是唐斯是否当退钱哥的问题，是师父怎么教下去的问题了。
苦恼了前半夜，雷恩准备摆烂了。
穿越前，他既是大学牲，也是一个兼职的扑街网络作家。
看了那么多穿越小说，实践没有，瞎掰难道还瞎掰不出来？
什么魔法修炼手册，现编就是。
到时候这小子学不会，那就是他悟性不够，跟我这个假冒伪劣师父无关。
一番洗漱，随便用点摘的野果胡乱对付一下，师徒两人再次来到昨天的小山包上。
唐斯恭谨地再次跪拜：“请师父指点。”
在跟傻徒弟开课之前，雷恩习惯性地给自己叠甲，声音低沉，有种迷之威严：“我再强调一次。我不会教你魔法。我只教【科学】。”
呃，师父又来了。
不过唐斯不敢有任何轻慢和不敬之意，他竖起耳朵，认真地点头：“师父，那什么是【科学】？”
雷恩遥遥一指，用最稀松平常的口吻说道：“你所看到的万事万物统统只是表象。它们内里，自有自己运行的法则。而【科学】，就是这个世界运作最根源的法则！”
唐斯的眼珠子蓦地瞪到了最大，一颗心砰砰砰地狂跳不止，他是如此激动，感觉自己的心脏几乎要跃出胸口：
这是何等夸张的格局！
我眼里无比犀利的魔法只算是皮毛，师父教的才是真正的根源的力量！
师父竟如此伟大！
怪不得他总觉得我学不来。
不行！我更要好好学，不负师父的期望！
这边，雷恩看着唐斯那副不明觉厉的表情，他终于满意地点点头。
“师父，这些都是你领悟出来的吗？”唐斯声音颤抖着。
“不！这些大多是前人的智慧，我只不过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罢了。”雷恩拂了拂肩膀，好似他只是那个巨人肩上的一粒尘埃。
雷恩越是谦虚，他的形象在弟子心中越是无限拔高，足以到达一个只能仰望的地步了。
好半天，唐斯才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师父，我知道我现在的境界差远了。您能不能跟我说说，使用雷电的水平到底分几个等级？”
说完，他眼巴巴地盯着师父，嘴巴微微开合着，仿佛一尾上了水的鱼儿。
雷恩遥望背负在身后，故作高深，缓缓地开始跟徒弟分享他现编的故事：“感知到【电】的存在，那不过是最粗浅的应用，你可以把他当成一种【戏法】！”
什么？
唐斯一听就瞪大了眼睛，心道：果然！这只能算小把戏！
他继续竖起耳朵。
“第二级是【应用】。电有强有弱！强大的电流会自然流向弱小的电流，这个过程中，能保持流动的稳定，也就是稳定的电压。就算是入门了。”
其实讲到这里，雷恩还是抱着严谨的科学态度，尽量深入浅出地教弟子。
没想到，接着就歪了。
“第三步，那就是大规模的电力应用！你看到那根金属棒没有？”
“嗯。”
以不远处乌云翻滚的天空为背景，一个全村最高的山包上，竖立着一根金属棒。
雷恩遥遥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摆了一个剑诀的手势。
雷恩正想说那玩意叫【避雷针】，有了它，就可以防止全村房子被雷劈时，突然天空中蓦然爆发出一个惊雷。
当着好徒弟的面，少说有八米粗的巨大雷芒纵贯天空，沿着乌云直击到山包的避雷针的顶上，仿佛把天地都劈成两半。
灼烈的雷光残影烙印在唐斯的视网膜上，感觉上整个世界都震荡了起来。
狂暴的雷电灌入大地，山包上不知多少砂石瞬间炸飞，仿佛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层波浪。
周围的树木在冲击波之下发出吱吱嘎嘎的乱响哀嚎，大片的青草碎裂开来，在狂风中化为一团迅速消弭飞散的绿雾。
一两秒后，飞溅出来的土块“噼里啪啦”的落地声响成一片。
若不是唐斯无比确定这是师父的手笔，保不准他会发出惊恐的尖叫声。
别说徒弟，当师父的也是大脑宕机。
本想着自己身为一个社会主义好青年，不能毁人不倦，必须本着严谨的科学态度科普物理知识，但这一幕，连雷恩自己都开始怀疑他教的不是科学而是魔法了。
对上徒弟那双写满了【师父牛逼】四个字的眼睛，雷恩完全不知该如何把话圆回去。
“师父，这也是【科学】？”
“对！这真的是【科学】！”
不管徒弟信不信，反正为师我信了。
先信为敬！
好吧！
其实我也不信了。
破罐子破摔的雷恩用开玩笑的口吻：“理论上，只要电力到达一个非常夸张的程度，那时候的一击……可击碎星辰！”
第5章 以【理】服人（求追读）
天地间，风起云涌，雷鸣电闪。
唐斯愣是什么都听不到。
他进入了一种典型的物我两忘的境界中。
在他脑海里，满满是刚刚师父演示的震撼画面，然后穷尽他的想象力去幻想击碎星辰到底是怎样一个光景。
抱歉！
作为一个没落骑士家族的子嗣，他是真的想象不来，只能想到把眼前光景扩大一百倍，轰碎山脉时的情况。
即便如此，也足以让他震撼得无法自控，乃至于一度忘却了呼吸。
一种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顶礼膜拜的心情充斥着他整个心胸——我到底是拜了何等厉害的一个师父啊！？
这边，雷恩看似等候着弟子调整着呼吸，回过神来。
其实他自己也吓得不轻啊！
打雷劈到什么东西，雷电又被避雷针引走，这很科学。
好巧不巧，他一扬手，雷电就劈落，这就很不科学了。
穿越前，全地球范围每天可以有五万场雷雨，平均每秒四千次雷击。
可凭什么刚好落在他雷恩的眼前，简直像是……
忽地，雷恩从视网膜上那个装死许久的系统里找到了答案。
一大票绿色如此显示：【鉴于宿主第一个徒弟已经入门，特此开启物理实验演示系统……】
【本演示系统仅为物理教学之用，不会对人造成任何物理层面上的伤害。系统演示所需能量取自于教授徒弟的（教学点数）！】
雷恩发现【避雷针原理演示】这一项已经变成灰色。
最骚的是，后面还有个备注：【技术过于落后，可以展示】。
再仔细看下去，大概是地球已有，又被雷恩所熟知的物理实验，都可以通过这个系统展示出来。
重点来了：
【本系统讲究以（理）服人，当目标不讲（理）时，师父有权以物理手段跟其讲（理）！】
等等！
为毛系统画面正中间是一个萦绕着可怕雷光、以汉字的【理】字做成的斧头？
按你这么玩，我还能以【德】服人呢！
唯一让雷恩有点小纠结的是【理字斧】，这玩意竟然也要充能。
暂时不想这些了。
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唐斯习惯性地深深一拜：“请师父开始授业！”
既然这破系统是这样，那就教吧。
说实在，雷恩压根不指望能教出点什么，他总觉得，唐斯以后取得什么魔法上的成就，估计应该跟他关系不大才对。
就很随便地，雷恩找了一面所谓的黑板。
那是一栋破房子仅存的一面墙，不知这是大理石材质还是什么玩意，反正被雷劈过，整面墙都是焦黑的，偏偏墙壁无比光滑，很适合写写画画。
随便沾点白灰，雷恩就在‘黑板’上自顾自地开始教学，根据系统给他语言通晓能力，写上卡奥斯文字。
“电压——也被称作电势差或电位差，是衡量单位电荷在静电场中由于电势不同所产生的能量差的物理量。电压在某点至另一点的大小等于单位正电荷因受电场力作用从某点移动到另一点所做的功，电压的方向规定为从高电位指向低电位的方向。”
顺便一提，唐斯绝对不算文盲。
贵族出身的骑士学徒正式成为骑士之前，需要经过宗教、道德、文化知识、军事等方面的培养和教育。
对于不是上级贵族的唐斯来说，读书识字也是基本要求。
只是，这些连地球上的理工狗都需要死记硬背的知识，对于唐斯来说简直是天书。
就好比上课时老师先说了1+1=2，等你低头抄个笔记，再抬头时看到的满黑板的微积分……
绝杀！
偏偏雷恩这货有点狠，用力地将指关节敲着‘黑板’：“这里每一个名词，每一个字都是重点，要考的。如果你连这种程度都理解不了，你就没资格深究【科学】！”
雷恩是故意刁难唐斯这小子的。
说真的，不是他不想收徒，而是他怕了。
学个狗屁电磁感应，三更半夜就敢摸电门，但凡他发现晚一点，保不准眼前的就不是唐斯，而是焦‘唐’玛奇朵了。
雷恩不怕别人死，只求别死在自己面前好吧。
老子心理阴影面积扩大的代价，你唐斯付不起！
既然这是收徒系统，那收谁当徒弟不是收？换个正常点的，慢慢攒点数，这不香吗？
反正唐斯已有了最初级的雷电魔法（戏法），雷恩自诩自己这个老师不算坑人了。
大胆点，收下的学费只退一半也不是不可以考虑滴。
在唐斯板着脸，摆出严师模样，实则想着坑钱时，对面的‘高徒’陷入了人生最大危机。
唐斯冷汗狂冒，已到了汗流浃背的地步。
他想象过如此强大的雷恩老师，教学一定很严厉，很有难度，但真没想过【科学】会难成这样。
怎么办？
急！
不！等等。
我怎么又忘了？
为什么师父不在其它地方教学，偏要在这个被雷劈得焦黑的墙壁上面教？
师父他哪次提醒我，不是放在话中的？
师父的话，绝对不能成句完整地理解！必须一字一句拆开来。
‘每一个名词，每一个字都是重点’……我懂了！怪不得这些理论这些公式我完全看不明白，原来是要拆开来一个个看啊！
唐斯的眼睛很亮，迸射出的神光堪比流光溢彩。
当他如此作态时，雷恩心里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不是吧？我怎么又有这小子想歪了的不祥预感？
一次就已经是撞大运，还能来两次？
殊不知，唐斯眼里，公式和理论全变了。
它们变成了一个个小人儿，这些小人排着不算整齐，但绝对蕴含了规律的队伍，仿佛在一个个在张牙舞爪。
“它们是世界的真理。也就是雷电魔法的咒文。咒文组合成传说中的法阵，只要我按照这个方式去理解，我知道了——”先是几乎低不可闻的喃喃自语，到后头，唐斯越说越大声，听得对面某穿越者胆战心惊。
突然间，唐斯大喊一声：“师父！我懂了！”
雷恩本能地认定，这小子懂的玩意绝对不是他教的玩意，忍不住反问：“你真懂了？”
“我真懂了！”唐斯无比笃定。
但雷恩更笃定：他俩说的东西，绝对不在一个频道上。
果不然，下一秒钟，周遭的大气开始鸣动。
大概四十分贝左右的风声夹杂着少量的电流噼啪声响起。
下一刹那，五根宛若钩子的雷电利爪出现在唐斯右手的五根手指头上。
倘若组成爪子的不是雷电，而是骨质利爪，你说这是老虎的爪子雷恩都会信。
系统提示恰如其分地来了：【恭喜宿主的大弟子唐斯使出了1级塑能系魔法（电爪）。当他成功掌握三个1级魔法之后，他就能成功晋升1级法师。】
某名师整个人都傻了：不是吧？这都行！？
第6章 邪门！难道唐斯真的是天才？
我教电压的物理概念，你给我领悟【电爪】？
你这是几个意思？
你绝对是我教过最差……最邪门的一届！
雷恩无语地看着唐斯像献宝一样挥舞着手中电光闪烁的爪子，那宛若小孩子弄到新玩具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金刚狼获得了艾德曼合金爪子？
只见唐斯兴奋地在地上扒拉了几下，电爪过后，顿时出现横七竖八的平行抓痕。不光抓痕深入地里十几厘米，还留有大量的焦黑痕迹。
不注意的话，或许再老练的猎人也会把这当成是什么雷电魔物肆虐过的痕迹吧。
“师父！师父！我这算是……合格了吗？”唐斯的兴奋劲过后，小跑过来，一面小紧张地望着雷恩。可以看出，他渴望得到师父的表扬。
雷恩，愤怒地掀翻了心灵的桌子后，心中骂骂咧咧，脸上一本正经。
“呵！就这？”雷恩一拍‘黑板’，整面墙也为之一震：“【电压】的概念，可以引申出少说十万种应用方式。你只不过掌握了区区一种就沾沾自喜。你还差得远呢。”
这还真不是他瞎编，也不是故意吹得神乎其神。
只是此物理，非彼魔法啊！
听在唐斯耳朵里，就成了电压原理可以引申出十万种魔法。
唐斯尚不成熟的心灵，立马再次被震撼到，一股高山仰止的感觉油然而生。
雷恩师父不愧是传说中最强的大法师啊！
他震撼之余，双拳紧握，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炼成更强的雷电魔法，接近他心中近乎于神的师父大人！
唐斯神色肃然，躬身行礼：“师父教训的是，是我太肤浅了。”
这时，雷恩不再板着脸，反而拉起了唐斯发黑的右手，叹气道：“刚才，手麻了吧？”
“啊！”雷恩不说唐斯还没感觉，起初以为只是魔法必然有的效果，仔细一品，果然又麻又刺痛。
【电爪】这玩意还能伤到自己啊？
雷恩看着一面呆滞的徒弟，彻底无语了。
电爪抓人之前先把自己给电死，就突出一个自爆属性吗？
幸好这小子的伤不重，或许他真有传闻中的雷电抗性，也就指甲和指头的皮肤看上去焦黑一片，实则没伤到肉。
稍微帮唐斯处理一下之后，雷恩无语地改变课程。
他一拍黑板：“暂停继续讲电力原理。先进行【用电知识安全培训】。”
“师父，你对我真好。”
“不！我只是不想看到你死在我面前。你真要死，也要多远死多远，别让我看到。”天地良心，这句话雷恩是真的出自肺腑。收下唐斯这个弟子，雷恩觉得自己迟早要被这个超作死的弟子给吓死。
唐斯心道：果然师父是嘴硬心软！
“师父，呜呜呜……”
“男子汉大丈夫，你哭个屁啊！你果然是我至今为止带过最差的一届！”雷恩忍不住破口大骂。
唐斯这小子多半是贱骨头，雷恩越骂，他反而一副越开心的样子。
或许是因为，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断获得进步吧。
进步，对人的心理就是一种正反馈。
能感觉到进步，那么自己付出的辛苦，经历的烦恼与痛苦，在成功的那一刹那都会彻底转变为胜利的甜美。
作为一个唯物主义好青年，雷恩对这种顿悟式的玩法真心不看好。
雷恩习惯性又开始给自己叠甲了：“人的领悟能力是有极限的。有些人一把年纪还能接受新事物，领悟新的知识与技能。有些人到了一定程度就会停滞不前。如果你到了某个时间点，再也学不下去，那不要怪我，也不要怪你自己。因为你的天赋仅此而已。”
“啊？”唐斯小声惊呼。
你能邪门一次，难道你还能次次走邪道，每次都自己领悟出门道，然后继续升级？
我雷恩第一个不信！
雷恩在吹来的狂风中，负手而立，自有一份高深莫测的意味：“师父什么的只是一个引路人，正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带你入门了，最后学到什么，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唐斯用力点头：“我明白的，师父！不过我想，在我死之前，我都不会放弃的。”
“……”
你小子跟南墙过不去了吧？非要撞破南墙不回头？
雷恩有种要被气死的感觉。
得！
反正我狠话放前面，你有朝一日扑街就不关我事了。
于是，就在雷恩传授了一番用电安全守则之后，唐斯罕有地提出了问题：“师父，是不是只要找到绝缘体，就能隔绝雷电了？”
“没错！但绝缘体不是绝对的，碰上更强大的电击，同样会有被击穿的风险。”雷恩看了看放晴的天空，发现日上三竿了：“好吧，今天上午的课就上到这里。”
“师父，您要干什么？”
“钓鱼啊！不然吃什么？”
说罢，雷恩径自拍拍屁股走了，留下意犹未尽的唐斯在原地自言自语：
“师父虽然嘴上不说，肯定也希望，我成为大法师的。就算将来没法像神祇一样击碎星辰，我至少要能像师父那样随手引下天雷。不然我怎配做师父的传人？”
“至于领悟魔法，师父说，不是坚持、天赋就可以做到的。人家可以领悟出十万个魔法。我……我有点笨，那就先来一百个？”
“师父说过，空气也是绝缘体，风元素又不是单纯的空气。那么我让空气挡在外面，再隔空调用风元素，那我就不会被电到了？”
想到就做，唐斯闭上眼睛，开始他那自学的所谓【冥想】。隐隐中，跟周遭大气里的风元素共鸣起来，并不停想象着‘风就是风，雷就是雷，风雷是两样东西’。
这种靠意念操作的方法有点过于唯心主义了。
事实上，初始进展非常缓慢。直到某一刻，他面前一米处半空中的气团里，蓦然有种类似于抽掉了骨骼只剩皮囊的奇妙感觉。
饶是抽的不是他自己，唐斯也能感觉到自己体内不大明晰的魔力有种被硬生生分成两种的恍惚感。
这感觉有些难受！
唐斯还在咬牙坚持着。
“师父说，一切靠领悟！我这肯定就是领悟。”
烈日当头，唐斯被体内魔力的变异搞得浑身又麻又痒，还夹杂着些许刺痛，仿佛有数百只蚂蚁在咬着他的血肉。
换做雷恩，多半会将这当做是魔法版的走火入魔了。
偏生唐斯还在坚持着，要把风元素分离成单纯的空气与所谓的【雷元素】。
他咬牙坚持着，目光坚定。
不多时，正在寒潭边上钓鱼的雷恩忽然收到提示。
【恭喜宿主，您的大弟子自创2级防护魔法（防护雷电与箭矢护盾）！】
雷恩瞪大了氪金狗眼：“不——是——吧——”
第7章 弟子愚钝
太抽象了！
这都能行？
到底你是穿越者？还我是穿越者？
见过作的，没见过这么能作死的！
饶是雷恩非此世界之人，他也清楚自创魔法到底有多艰难。
短短一天的时间，他的好徒（大）弟（儿）摸电门、放电爪、创魔法，一连串骚操作，没差把他这个师父吓出心脏病来。
雷恩自言自语：“不是我说你啊！唐斯，像你这么作死的家伙，放到网络小说里，假若没点气运加身，活不过3章啊！”
自家徒弟如此逆天，雷恩是真的怕了。
若不是发现系统里的教学点数还有一个可以强化老师的商城，雷恩是真的像撂担子不干了。
嗨！我真不是贪图那些什么帝师、神师的成就奖励，我纯粹就好奇想看看，那个带着问号前序的什么【20cm】是啥玩意。
不过嘛，这么作死的徒弟，只能在中午教。
因为早晚要出事啊！
趁着唐斯还没嗝屁，能榨多少点数就榨多少吧。
雷恩仿佛已看到了大弟子的死期，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之余，开始玩冷处理了。
不多时，看到屁颠屁颠赶来、一面想邀功献宝的大弟子，雷恩一点好脸色都没给对方。
“师父，我刚刚……”
“你那点破事，我能不知道吗？”头也不回，雷恩一句冰冷的话就让唐斯的脸部肌肉为之僵硬。
本来嘛，这种话挺伤人的。在雷恩想象中，这不亚于一盆冷水泼唐斯头上。
唐斯瞪大了眼睛，有点不可置信。
他想的却是另一件事：他练出防护盾的地方，距离潭水边少说有五百米啊！这么远，只怕高声喊话都听不到吧？师父的魔法感知力居然恐怖如斯？
“我……”
气在头上，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失误的某师父，他就像网络游戏里那些演都不演的挂狗，没有回过身，继续保持垂钓的姿势，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虽然有点小聪明总比一点聪明都没有要好，但聪明过头会弄死自己的。”
“是！”唐斯连忙低头。
说巧不巧，谭水里那些不知人类险恶、蠢萌的鱼儿又双叒上钩了。只见雷恩手一振，一尾少说有两斤重的大鱼被鱼线钩着飞离水面，啪一下摔在唐斯面前。
看着噼噼啪啪在地上乱跳的鱼儿，唐斯一时为之失神。
“接下来别再瞎琢磨你那些破魔法了，给我好好做杂务，做到我满意为止。这几条鱼给我去鳞去骨，然后烤了。记住！一块鳞片、一条鱼骨都不许剩下！还有，别像昨晚那样把鱼烤焦了。”雷恩指了指地上那条，以及之前钓上放到箩筐里的那些鱼。
说白了，雷恩是怕唐斯这个妖孽太过邪门，连续创造奇迹，又搞出些什么来吓他，决定晾一晾这小子。
殊不知，作为一个现代天朝人，他是真不会折腾人。
当骑士学徒时，唐斯甚至要帮骑士老爷倒马桶洗马桶，现在做点杂活算个屁啊！
“明白！师父！”
看着好徒儿那股兴奋中带着些许雀跃的小眼神，雷恩的心又咯噔一跳，不由追问：“你真明白了？”
“我真明白了。”
虽然有那么一丢丢担心，害怕这邪门徒弟又想歪了，不过……弄条鱼，他总不能折腾出什么来吧？
大概……或许……
不！这一定不会有问题！
雷恩拍拍屁股就溜了，跑回废村里，找棵大树的树荫，乘凉去。
徒弟这种生物，不拿来使唤，那岂不是毫无意义？
留下来的唐斯看着鱼儿发怔，自忖：我刚刚又做错什么了？我练出来的魔法护盾不好吗？不！肯定不是不好，我真出问题，师父绝对会当场制止我的，就好像我昨晚碰到那个什么电闸一样。
师父不许我琢磨魔法，这是什么意思？
唐斯不由想起了雷恩的教导“基础知识是最重要的，打不好基础，一切上层建筑都只是建立在浮沙之上的玩意，随时会塌。”
还有，唐斯突然发现师父走的时候，没有把昨晚刮鱼鳞的那把小刀给他留下。
等等！没有小刀我怎么刮鱼鳞，难道让我用手把鱼鳞一块一块拔下来？
“不！师父这么细心的人，怎可能会忘记留下小刀！？”
有点魔怔的唐斯不知道，其实这一次，雷恩是真忘了。
雷恩纳凉时也发现了这一点，不过他并不打算纠正：“嗨！就当为师刁难徒弟好了。趁他问我要小刀时，我再训他几句。嘿嘿嘿！端起师父的架子找徒弟出气？爽！”
这跟‘阴天里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
到了唐斯这里，画风又歪了。
“师父最会因材施教了。师父说过我是他教过最差的一届。我没有师兄师姐们那么强的天赋，领悟魔法是领悟了，基础却不好，没法做到什么‘融会贯通’。我昨晚几乎超时才感应到风元素，今早领悟了【电爪】，刚刚又学会‘雷盾’。师父不给我刀子却要我去鳞，这莫非是……”
自语到这里时，唐斯忽地一个激灵，眼睛瞪得老大，满满是惊喜。
“师父！我懂了！”
好徒儿的大喊声回荡在潭边。
“师父！你是要我在学习更高级魔法之前，用【电爪】去鳞，以这种方式来好好修炼元素掌控力！”唐斯激动得眼泪水都在眼角飚出两滴：“师父！你对我真好！”
想到就做。
这操作在唐斯想象中或许不难，实操起来，简直难于登天。
这世界以地水火风四大元素为基础，风元素当中的雷电无疑是最活跃，最不好控制的元素。
要以一条跃动不止的电蛇当小刀来去鳞片，这难度比单纯用刀子简直是几何级数地上升。
偏偏这位犟得不行的骚年愣是做了。
他首先用空气盾包裹住自己的右手食指，防止电流回窜电到自己，然后努力控制食指尖上的电流，将它缩成不足两厘米长的‘小小刀’。
光是保持这份元素输出力度，不强不弱，他就花了快半个小时。
折腾得唐斯满头大汗不说，还差点虚脱。
足足休息了十五分钟，唐斯才正式上手去鳞。
既不能烤焦鱼皮，还要去鳞，这可是比鸡蛋壳上雕花更夸张的操作啊！
起先十分钟才去了一片，待到熟悉之后，唐斯越来越快，到最后，可以五只手指一起去剥鳞片了。
处理了好了鱼儿，唐斯立马为师父的下一个要求发愁。
“不许烤焦的意思是……我要用精神力控制火元素，让其鱼均匀受热！？”
不得不说，唐斯是真的企业级理解。
发现师父寓教于日常生活的唐斯，对师父的膜拜又深了一层。
他开始操纵自己仅存不多的精神力，影响火堆里的火焰，让其尽可能分散地笼罩在叉子的鱼肉上。
足足折腾到大概中午两点，唐斯才把烤鱼带来。
“怎么这么久？为师都快饿死了。”雷恩不满地咕嘟了两句。看在鱼烤得很香、也没有鳞片剩下、更没有烤焦的份上，雷恩没有发飙什么的。
面对师父的不满，唐斯没有反驳，反而他认定了自己之前的设想：我的天赋果然不如我那些师兄师姐。
他非常心悦诚服地一拜：“师父对不起！弟子愚钝！”
第8章 最后一课？
雷恩没有过份纠结这个，他饿坏了，囫囵吞枣似的把烤鱼吃完。
说真的，这种避世隐居式的生活，他已有点受不鸟了。
这山谷倒是齐全，给雷恩找到了一些矿物盐。在捣鼓出活性炭之后，雷恩通过煮盐勉强弄了点细盐出来。
少量细盐凑合着用，烤鱼倒不至于难吃，就是吃多了会腻。
雷恩已经开始期待之前种下的胡萝卜和番茄种子。
有期待，但不多。
这可不是地球天朝里那些经过培育和选种的蔬菜水果，他此前挖出来的那些胡萝卜都有点苦涩。
只是唐斯看到雷恩煮盐的操作，就像是在看炼金术……
此后数天，雷恩变着法子折腾唐斯。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这里没有纸，那给你一星期的时间，你把电压和电势的名词解释抄30遍，就刻在石壁上。”雷恩随手朝一块少说有半个篮球场大的黑色石壁，就这么一指：“每个字不得超过一个卡奥斯金币大小，字的深度大概是5毫米。”
说罢，雷恩丢下一把小刀。
唐斯在他教导下，当然知道5毫米是多深。
雷恩走后，唐斯试着用小刀去刻，一上手唐斯就发现不对了。
这石壁的质地很怪，外面貌似有点软，实则当刀锋扎入2毫米后，每进1毫米，产生的阻力都呈几何级数的上升。
骑士学徒出身的唐斯用尽吃奶的力气，也不过将第一笔扎到壁面里，达到老师的要求。
“不！这不对！师父的指令必有其深意！我一个法师，要小刀干什么？这把刀肯定是师父的陷阱。想……我继续用力想！师父先是让我剥鱼鳞，然后控制火元素烤鱼，最后这是黑曜石之壁……”
唐斯寻思了一会儿，仿佛有一个虚幻的灯炮在他脑门上一亮：“我明白啦！师父就是用这种锻炼技巧的方式，让我对元素的掌控更为精纯。我不是要用刀子，而是要用【电爪】的指头，一笔一划地将原理抄30遍！”
不得不承认，就算换成某师父亲自来，让他用刀子去刻，就凭他那‘寄巧天负’也绝对干不成唐斯这种技巧天赋满溢出来的家伙才能弄出来的花活。
一连七天，雷恩净对弟子不闻不问。
除了把弟子丢去刻石壁，就是让弟子去处理活鱼，在厨房事务中打下手，甚至没有再讲授任何新的物理原理。
唐斯一点都不恼，沉下心来，一分一寸地用电力指刀，把卡奥斯语的名词解释篆刻上去。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这些天来，雷恩不用干活就过上了饭来张口的生活，他是真心有点不舍。
正好第八天，唐斯来交作业了。
倘若雷恩是个真正的法爷，他就能看出自家弟子身上逸散出来的浅淡魔力，以及墙壁上的字不是用刀刻，而是以电刀篆刻出来的。
雷恩轻飘飘地撂下一句：“还行。”
殊不知，唐斯心里是真的长舒一口气：师父对我要求严格，原来我做到这样，也就一个‘还行’的评语，看来天赋不行的我，要更加努力才行。
唐斯恭敬地一拜：“请问师父，接下来我要学什么？”
非常突兀地，雷恩冷着面说道：“我再教你一个物理学定律，你一旦成功领悟，你就出师了。”
唐斯脸上满是错愕，不可置信地：“啊！不，这个，师父，太突然了。我觉得我还远远没学够。”
“你觉得自己现在仍是个手无杀鸡之力的魔法学徒吗？”雷恩眼神一厉。
“我……”
“古往今来，能掌握三个1级以上魔法的存在，都会被世人认可为正式法师。我说过——师父领进门，修行看个人。”雷恩背负双手，下巴朝天仰起45度，一副桀骜的样子：“首先，我不是你正式的师父，我只是一时高兴，指点你一下罢了。而且我教的是【科学】，不是魔法，我没有义务将你培养成为什么大法师。”
雷恩把唐斯往外推，说到底还是他心虚了。
这种见鬼的教学方式，他是真不知道能将唐斯教到什么程度。悟性这玩意，是时灵时不灵的。如果每次都能悟道，那就太逆天了。
毕竟这破系统从头到尾就没给出任何一个正式的魔法，也没有任何一条咒文。既然没法系统性地弄出一套魔法来，他这个‘大法师’就很容易穿帮。
什么时候唐斯卡住了，领悟不出新东西来，雷恩又没法教导唐斯，那时候才是要完。
况且，一开始唐斯倾家荡产、卖掉家传宝甲换来的五十多枚金币，如今唐斯即将成为正式法师，雷恩收得‘心安理得’。但再教下去，唐斯真撞大运变成传说中的高阶法师的话，就轮到雷恩觉得亏大发了。
雷恩不知道外面物价如何，既然世间百年不曾有法爷，那么一个高阶法爷的价值绝对不该等同于一套宝甲。
反正唐斯成了正式法师，他跑哪里去都要认雷恩这个师父。
唐斯这骑士学徒出身，是真的榨不出什么油水来。
与其风险太大，还不如点到即止。
雷恩的话，让唐斯嘴巴蠕蠕了半天，他先是不解，随即立马认定——这就是这位隐世大法师不可逾越的原则。不是雷恩师父不肯教，而是他天赋太差，入不了师父的法眼。
“师父，我想问，我要怎样才能成为您的亲传弟子呢？”
雷恩一咬牙，决定把标准拔高高的，好让这小子死心：“等你成为传奇法师再说吧。”
唐斯的呼吸霎时间急促起来。
传奇法师啊！那可是被吟游诗人传颂千古的存在。果然，是要那么伟大的存在，才有资格成为师父的亲传弟子吗？
“我，我知道了。真有那天的话，我会准备一份无比隆重的拜师礼的。”唐斯深深一拜。
“呵呵！拜师礼……曾经有个国王把他整个宝库摆在我面前，我都没要，因为他的孩子没那个天赋。”吹牛逼不上税，雷恩直往天上吹。
反正为了避免唐斯发神经又跑过来，雷恩拼命给这小子加额外条件。
雷恩就不信，这小子能成为传奇法师的同时，还有本事黑一个王国的宝库给他。
唐斯立马懂了：拜师礼师父可以看心情决定收不收，但礼节必须做足，至少要一国宝库的财富，才能称得起师父的地位。
唐斯还不知道自家师父本质就是加钱居士，他无比认真地行礼：“师父！徒儿我懂了。那就……请师父指点我最后一课。”
第9章 哟！大法师来了！
雷恩这次大大方方地将唐斯带到他们最初碰上的【特斯拉线圈】旁边。
雷恩对着线圈一指：“我已经减弱了这个线圈的电力，你可以摸上去，充分感受闪电的魅力。”
说罢，他拉着唐斯的手，让他直接摸了上去。
对于地球上的特斯拉线圈爱好者，这只是一个人工闪电制造器。
对唐斯来说，这简直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双手触摸上去，用他的元素感应力仔细感受着这股电力不到1毫安的人工闪电的变化。
每一次电力的转换，每一次电蛇的扭动，都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里。
“师父，这太神奇了！”
“这就是【科学】！”雷恩无比认真。
问题在这世界，科学的尽头就是魔法啊！
在地球，这顶多是物理学家与物理学爱好者的盛宴。落在唐斯心头，这就成了他以最低代价感受元素之力的最宝贵的一课。
古往今来，哪有法师可以这么安全地感受风元素的变化？
风元素出了名的不稳定。
一阵风来了，一阵风又走了。
如果说感受持久地感受风元素还能通过呆在峡谷之类的地方做到，那么持久地感受闪电的威能，真没有谁能做到。
唐斯非常有幸地，成为了卡奥斯世界第一个受这种教育的法爷。
“师父，我可以待多久？”唐斯小声地问。
雷恩瞥了一眼运作良好的水车，笑了：“在这玩意冒烟之前，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唐斯果断废寝忘食地在这泡了一整个白天。
到了晚上，唐斯有点出乎预料，又有点不负雷恩所望地掏出一条【闪电鞭】来。
看着耀眼的电光在唐斯手里相对驯服地扭来扭去，无比恶趣味的某人教了唐斯一招……
系统提示：【恭喜宿主，您的大弟子唐斯已学会了2级变异魔法（闪电五连鞭）。唐斯成为正式法师。】
这一刻，雷恩的脸是囧的，他是恶趣味发作，谁想到唐斯不光认真学，还他喵真学会了。
出于负罪感，雷恩决定教多弟子一招。
“虽然你学过近战格斗，也学会了开护盾，但无论是你的【电爪】还是【闪电五连鞭】，战斗距离都太近了。一点都不像个真正的法师。其它闪电攻击看似威猛，其实能量在传播过程中损耗太大，实际战斗威力不好。我最后教你一招好了。”
“请师父指点。”唐斯一面激动。
通过系统确认【过于落后，可以展示】之后，雷恩掏出了一枚金闪闪的卡奥斯金币，放在右手拇指上：“电磁炮，不，电磁枪。它的原理是利用电磁系统中电磁场产生的安培力来对金属弹丸进行加速，使其达到打击目标所需的动能。”
这些日子来，雷恩算是教过唐斯不少电系的物理学名词。
大部分名词唐斯都是耳朵懂了，然后他脑子一巴掌扇过去‘不，你不懂’。
唐斯尽管不理解，他还是尽力以他的方式去领悟。
然后，他就看到了令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大气蓦地开始了嗡鸣。
数不清的大小电蛇突兀地萦绕在威风凛凛的师父周围，荡开的风元素吹拂起师父的黑色短发以及他身上的衣衫。
地上的虫豸感受到这股令它们无比惊骇的压迫力，纷纷从地里钻出来四散奔逃。
周遭的大树被师父身上喷射出来的风元素吹得有点东倒西歪的样子。
“电力不要随便一口气发射出去，你要想想在你视界的正中有一个螺旋状的枪管，然后把所有电磁的能量附在硬币上，最后让硬币顺着这条虚幻的膛线飞出去。”雷恩的声音，宛若雷鸣，轰隆隆地在唐斯耳畔回响。
紧接着，【电磁枪】发射！
快！
太快了！
唐斯的动弹实力完全跟不上金币的轨迹，只见金光一闪，蕴含无上电能的金币就这样激射出去。
一条金线横贯森林。
先是把三棵一人合抱的大树拦腰射爆，打得木屑飞溅，最后把一块少说十吨重，两人无法合抱的大石头给轰个粉碎。狂暴的电能余势未消，在打爆石头后形成的金属与石质射流，再把后面三十度角内、近十米范围内的东西打得满目疮痍。
唐斯惊呆了，长大的嘴巴可以塞进去一个大苹果。
一度忘却了呼吸。
回过神来时，只听到师父轻飘飘地撂下一句：“哦，不小心没控制好威力。这是【电磁炮】，不是【电磁枪】。你如果分配好自己的力量，打出【电磁枪】的威力，才能更持久地进行战斗吧。”
唐斯几乎一夜无眠，他不断比较着自己跟师父之间的差距，他苦逼地发现自己最多只能使出【电磁枪】而不是【电磁炮】。
没办法，在他眼里，自己的魔力总值跟师父之间有着天地之差。
几乎快天亮，唐斯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第二天醒来，房子果然是空荡荡的。唐斯寻遍师父经常去的地方都找不到人。他知道，师父大抵上是不想跟他说再见了。
朝着师父住过的房子，唐斯恭敬地跪拜一番之后，唐斯对天大喊道：“师父！我知道我还没资格当您的亲传弟子。但感谢这些日子对我的教导！我唐斯*吉坷德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师父的恩惠的！师父！我走了！”
说罢，唐斯几乎是泪奔着跳进了那个雷恩眼里冰冷刺骨的深潭。
远远地看到傻徒弟跳水，雷恩怅然若失。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应该会给我引来第二个徒弟吧。”只是雷恩转念一想，又觉得操蛋了：“为什么非要把老子困在一个龙谷里，就不能好好给我弄个出口吗？”
本来嘛，雷恩让唐斯带走自己，以唐斯的水性多半没问题。
雷恩就是拉不下那个脸，堂堂‘大法师’居然要弟子拽着才能脱困？这也太掉逼格了吧。
雷恩无比苦逼，他决定要‘游泳健身’了，至少要达到穿过潭水脱困的地步。
咳！这就是传说中的死要面子活受罪了。
另一边，唐斯熟练地潜泳，穿过将近三十米长的地下水道，来到了另一边的水潭。
这又是另一个瀑布。
从水潭里爬出来，唐斯老马识途地钻进一条只容一辆马车通过的狭窄山缝，又过了三天，才去到山脉的另一头，来到他的家乡——拉曼却伯爵领的拉曼却城。
作为伯爵领的首府，拉曼却城是一座拥有6000人的大城。
对于天朝人，这人口只能算一个镇。在卡奥斯世界，这已经是大城市了。
从城门穿过三米高、砖木结构的城墙，唐斯来到了他并不陌生的潘萨酒馆。
唐斯刚推开被烟火熏得发黑的木质活页门，一句冷嘲劈头盖脸地冲过来。
“哟！这不是放弃了骑士之道，跑去钻研奥术之道的唐斯*吉坷德大法师吗？请问，你学到你梦想中的魔法了吗？”
话音落下，整个酒馆沸腾起来，数十上百个声音一起发出了哄笑。
第10章 传说中的法爷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一双双满是嘲弄的眼睛。
没有人会理解，更没有人会相信。
可不是么？
在世人眼里，唐斯放着好好的骑士头衔不去继承，非要搞什么魔法，本来这只是瞎折腾罢了，自从他卖了家传的铠甲，那就成了不折不扣的败家子。
这事就算是雷恩也能轻易理解，折换成穿越前，大概就是傻小子被洗脑，卖了家里唯一的房子，还在股市暴跌时借钱加杠杆跑去抄底，然后抄底抄在山顶上，最后被强制清仓，亏得一分钱不剩。
咳，这已经是最文雅的举例了。
卡奥斯大陆的人类国家全是实行分封制。
除非是新晋的骑士，否则领主不会采用直接给钱的方式养骑士。
最标准的做法是分给骑士一块小小的封地，一般是30户到50户左右的小村子。村民直接向骑士交税，骑士则用村民的税金采办铠甲和马匹等装备，顺带养活自己的骑士扈从和学徒。在战争时响应领主的号召参军。
骑士不是世袭的，但对于效力自家很多代人的老牌骑士家族，领主往往会给他家留一个名额，只要该家族每一代都出一个正式骑士，那块小封地就会一直留给那一家骑士。
大家嘲笑唐斯卖掉铠甲，不单是指卖掉铠甲这件事本身，更多是嘲笑唐斯变相卖掉了他老子给他传下来的封地啊！
所以那人刚说完，满堂的哄笑声简直要掀翻酒馆的天花板。
虽然拉曼却城只有六个酒馆，但对于好多人来说，换一个酒馆混比搬家去隔壁行省还要艰难。
一个城区就这么千把人，好事不出门，坏事全千里。
唐斯这种败家事迹，即便已是两周前的破事，依然是人们口口相传的笑柄。
换做之前，唐斯绝对会无比心塞。
因为这些乡亲践踏的是他人生最大的梦想！
唐斯忽然在想：如果我没有幸运地碰上师父的话，或许再过几年，不，一年，我就会被这世界无情地毒打，然后接受自己的无能，最终浑浑噩噩地继续生活吧。
明明周遭上百个声音在嘲笑着他，偏生唐斯如同开启了空气护盾一样，隔绝了所有的无形伤害。
不光没有愠怒，反而他嘴角挂上了一丝微笑。
他甚至不需要横眉冷对千夫指，因为如今的他，早已今非昔比。
这就是魔法带给他的……自信。
“是啊！我还不是大法师，不过，我已经是正式法师了。”唐斯轻描淡写的回应，理所当然地获得了更大的嘲弄。
周围的哄笑声更上一层楼。
“哈哈哈！你还真信了！”
“不是吧？你到底学了多少个小丑戏法啊！居然如此自信？”
“早知道我拉下脸来骗你了。”
“天啊！请务必告诉我，到底是哪个骗子如此幸运，获得了你卖铠甲的那笔巨款。”
嘲笑他的人，有昔日的小伙伴，有休班的城卫，还有来自各行各业的工人。每个人都是看着唐斯长大的。
乡亲和昔日朋友的不理解，唐斯都能接受，唯独当一个家伙说他师父是骗子时，年轻的唐斯再也忍不住脾气。
他爆发了。
“约翰尼！不许你侮辱我师父！”伴随着如雷的暴喝，是他张开双臂后，从双手手心拉出来、足足有一米长的闪耀电光。
紫蓝色的雷蛇不停地蜿蜒扭动着，不时爆发出噼啪的爆响。
酒馆里的油灯光芒一下子被这耀眼的电光给彻底压下去了。
被压下去的，还有众人的声音。
每一个人目光呆滞，惊愕地张大了嘴巴，几近忘却了呼吸。
不是！
唐斯还真学会魔法了啊？
大家都以为唐斯是小丑。
没想到，小丑竟是他们自己！？
容纳上百人的酒馆里，哪怕掉根针都会清晰可闻，唯有那电流的滋滋响萦绕在大家心头。
“假的吧？这一定是戏法吧？”唐斯左手边的桌子上，一个城卫有点茫然，又有点作死地把手伸过去，企图触碰唐斯手上的电光。
唐斯发现时已经晚了：“不要碰。”
“啊啊啊——”
即便唐斯立即收掉了【闪电鞭】上的魔力，强烈的电击已将这个倒霉蛋电得手指焦黑，扑倒在地，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啊！”
“不好。”
“出事了。”
“快救人。”
“等等，怎么救？”
众人一阵慌乱。
唯有唐斯伏下身子，检查这个手贱的城卫，长叹一口气：“还好我控制了【闪电鞭】的威力。真要全力施为，戴安这家伙就死定了。”
此时此刻，哪还有谁敢乱说话？
一群人瑟瑟发抖好吧。
如果刚刚那一幕，唐斯不是弄虚作假，而是真的成了传说中的魔法师。那么唐斯毫无疑问将成为公爵乃至国王的座上宾。
谁他妈还管一个作死城卫的死活啊！
众人慌乱之际，一个糟老头从酒馆后门溜了出去，他发疯似的跑到了光明神殿。
一进神殿大门，他就扯起嗓子：“老瑞安！见鬼了！你知道我今天在酒馆看到了什么吗？一个法师！一个真正的法师！”
被称为老瑞安的牧师大概六十多岁，白发白眉毛，还带点地中海秃顶。
尽管他知晓自己老朋友不会乱说话，但当着一众年轻牧师和修女的面，他不好当众呵斥老友：“道尔！你确定你不是喝酒喝多了产生幻觉？”
“放屁！我今天还没开始喝呢。”道尔老头大声嚷嚷：“我当然知道一百年前，因为魔法女神陨落，魔网崩溃，导致所有法师要么暴毙要么疯了，魔法也从此在整个大陆上绝迹。但是那个小子是真的使出了魔法，他用一记闪电鞭把当城卫的强尼给电倒了。”
老牧师立即神色肃然。
百年前的诸神大战，深远地影响了整个卡奥斯世界。
一众神祇的陨落，导致魔法绝迹。就算是不适用魔法的神术系职业者，也因为诸神或是陨落，或是受伤，使得上层世界的神灵跟凡世大陆的联系很不畅顺。
以往牧师和神导士等职业者，原本可以通过祈祷获得并随时施展神灵赐下的神术。
诸神大战的直接结果就是连神棍们的神术也时灵时不灵了。
进而导致整个大陆上的人类不得不以传统的物理系职业者为主。
纯法系职业者根本看不到，就算是圣武士之类的魔武双修职业者，大部分时候也只会把自己当成一个大号步兵。
老瑞安意识到，如果道尔没骗人，这个法师的出现，会是一个划时代的象征。
“道尔，快带我去看看那位法师少年。”
谁知道话音刚落，突然紧促的敲钟声传遍整座城市。
“当当当！”
这是警钟！
听在大家耳朵里，更像是代表危险与死亡的丧钟。
瑞安牧师脸色一白：“见鬼，这已经是今年第三次了。魔潮又要来了吗？”
一个年轻牧师冲进神殿：“不好了。西门被怪物突破了！”
第11章 啊？
“等等！西门！？”瑞安牧师错愕地瞪大了眼睛。
拉曼却城依靠伏龙山脉而建，就是所谓的依山傍水。整座城市南北是悬崖，东面连接拉曼却高原，西面则是连接着山脉。
正因为城市能收到来自东面高原的粮食，又能从西面山脉里的矿藏采到铁矿，这才早就了城市的繁荣。
事实上，大部分伯爵领的首府也就是三到五千人的规模。
西门连接着矿山，西门出事意味着整条矿脉不安全，这可是大事啊！
远处的警钟声尖锐而刺耳，让整座城市都骚动起来。
能敲响警钟，意味着全城人都要战斗。
老瑞安在年轻牧师的帮助下，迅速披上一件陈旧的链甲，系好腰间的搭扣，随即抄上一把少说十斤重的钉头锤，带着七、八个身穿皮甲的牧师风风火火地杀出圣殿。
一边走，老瑞安一边施展神术。
随着金色的光华从他右手掌心冒出，覆盖在全体牧师身上，老瑞安偷偷松了一口气。
【神圣幸运】算是使出来了。
越是魔潮频繁，神术使不出来的几率越高。关键时候拉胯，可是很伤信徒的心的。
以他的队伍为核心，更多市民抄着各种‘武器’跟随了上来。
菜刀、擀面棍、草叉……
没办法，别看这座城市有六千人，实际上撇去14岁以下的未成年以及老弱妇孺，真正能打的不到三千人，当中拥有非凡力量的职业者，加上专业的士兵不足五百人。
“西门什么情况？”老瑞安看到一个骑马飞奔，到处吹着军号的城卫，他认识那是‘信使’彭科。
“见鬼！是哥布林！好多的哥布林，关键是还有十几只熊地精！”
哥布林就是地精。
这种身高往往只有60cm上下的绿皮怪物性格邪恶、残忍又卑劣，他们往往成群结队地出动。
一般来说，他们极少会主动袭击人类城市，因为他们天性是比较胆小的。
人类跟哥布林的战斗，往往发生在人类闯入了他们的领地。那样的话，他们甚至会袭击成建制的人类队伍。
哥布林本身没什么可怕。正面对决中，排好阵势、全副武装的人类士兵，随便一个都可以轻松干掉一打的哥布林。
真正怕的是在那种复杂的环境下，被哥布林各种偷袭。
然而哥布林（地精）加上熊地精就另当别论了。
熊地精是类地精生物中体型最大最强壮的一个类型，他们的攻击性也比其他同类生物强的多。
熊地精体型硕大又威猛有力，站立时约有7呎高（两米多），体重可以轻松超过三百斤，爆发出一吨以上的破坏力。
老瑞安一听就知道事情严重了。
如果没法挡住熊地精的冲锋，那么大受鼓舞的哥布林将水银泻地似的冲到城里展开无差别的杀戮，整座城市哪怕没有沦陷都会损失惨重。
“有胆子的，跟我来——”
“我们身后就是我们的家人，我们无路可退！”
老牧师身上绽放着金光，他高举钉头锤、身先士卒的举动给民众注入了一种名为【信心】的力量。在人类世界普遍失去了魔法，只能以肉身跟各种体格比自己更健硕的怪物厮杀时，信心是绝对必要的东西。
有信心不一定会赢，没信心就一定会死！
圣职者就像是战场上的旗帜，他们在的地方，就是人类的求生意志所向——
数以百计的民众汇入了这条洪流，朝着西门冲过去。
当他们赶到时，立马被现场的惨况惊呆了。
好多人终其一生都不一定见得着这样的怪物：
两米多高的人形怪物，皮肤颜色介于淡黄色到黄棕色之间，上面覆盖着浓厚的粗糙毛发。它们绿白色的眼珠中央有个红色瞳孔，另外还有一对铲子形的大耳朵。
熊地精嘴里长满尖锐的长牙，鼻子跟熊很像，硬韧毛皮及锐利爪子也跟熊很像，但他们的动作要比熊敏捷得多。
只见一个熊地精抡起一把一米长的巨大石斧，狠狠地砸在城卫的战列中。
这压根不是战斗，更像是一辆高速奔行的马车迎面砸进了一排干硬的棍式黑面包当中。
斧头一挥，半月形的光芒立马扫飞了四个手持蒙铁皮木盾的城卫。
硬抗第一击的那个城卫，他可怜的前臂肌肉连同里面的桡骨和尺骨一起粉碎，接着肋骨内凹、断裂，然后是内脏与脊柱遭殃，最后整个身体向后上方飞起来——人犹自在半空，那种身体不自然的断折弯曲的惨状，已彻底烙印在赶来民众的视网膜上。
第二排的几个城卫鼓起勇气，一起将长枪戳上去。
效果不是没有，只是不好。
这只可怕的熊地精在胸腹要害上挂着一块大铁板，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这其实是一件由人类骑士铠甲硬生生锤扁后的大铁块，被地精用皮革绑住，系在熊地精身上。
即便腰间还有大块地方没有防护，别忘了，熊地精本身厚皮的防御力跟城卫的蒙铁皮木盾是一个等级的。
五、六枪戳上去，一半只在对方甲片上刮擦出几道火花，真正戳中的两枪也就扎了几厘米深。
清一色的轻伤。
不是没有弩手企图狙杀熊地精，可这货不断高速运动、且有着不俗的天生防御力，哪有那么容易爆头？
人类的攻击反而激起了熊地精的凶性，它系着木盾的左爪猛地一挥，又是一个城卫被它整个人轰飞出去，还连带砸倒了旁边另外两个城卫。
有个胆大的年轻城卫用不知哪听来的招数，一个滑铲过去，企图从下腹位置攻击熊地精。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幸好有一个【战士】职业者死命顶了上去，这才没有让这个熊地精摧枯拉朽地在防线上撕开一个口子，否则地精一拥而入把防线打穿。那就是最糟糕的混战。
在他们身后就是无险可守的广场区域了。
战场上随处可见死伤的城卫，整条防线岌岌可危。
老牧师不再犹豫，振臂高呼：“顶上去！”
明知道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民众去当填线宝宝必定死伤惨重，但老牧师已没有选择。
为了守护城市，第一个填上去的人，会是他自己。
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战场上所有人听到了雷鸣之声。
开什么玩笑。
半个西区处于山腹之中，平时下雨也下不进来，怎可能有雷声。
偏偏这雷鸣声越发清晰。
外围的人群一个接一个地转过头，然后就看到一个身穿廉价麻布衣、骑在毛驴上的棕发少年浑身萦绕着闪亮的电光。
下一瞬，一道紫蓝色的光辉横贯整个战场，从前方战线的城卫们头顶上掠过。
这光芒不光烙印在人们的视网膜上，还烙在了他们心中。
若是很多年后回想起这一幕时，想必他们也会感到心潮澎湃吧……
尔后……
“啪！”
冲最前的那个熊地精的脑袋，如同砸烂的西瓜一样爆裂开，溅了前面几个城卫一面血。
战场上，无论敌我双方居然同时莫名其妙地停手。
大家的脑子都是一片空白。
如果某穿越者在这的话，他会很喜欢接下来大家的那个反应：
啊？
第12章 传说度
法师？
人类什么时候又有法师了？
这个问题不光存在于拉曼却城的人们心中，同样处于对面的哥布林首领脑中。
人类魔法文明的衰落，直接导致人类领地的大幅减少。
这一百年，对人类来说是最黑暗的年代。
没有了魔法，大型战争机器又不是随时随地都能用，以至于与邪恶生物的战斗中，体格不占优的人类军队经常败退。
法师重现世间，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法师？”
“我们的法师？”
“天啊！是唐斯*吉坷德那小子！”
“#!#@$（拉曼却粗话，好孩子不要学），那个败家子真的学会魔法了？”
“呸！嘴巴放干净点，今天过后，我们都要叫他法师老爷了！”
“啊！对不起！刚才是我说话太大声了。”
紧接着的光景有那么亿点点违和。
可怜的毛驴用奇妙的颤音尖叫着想逃离，然而它不是不敢动，而是不能动。
身上那人传来的电击酥麻感，让毛驴浑身都是硬邦邦。
就站在毛驴的驴鞍上，唐斯简直是在点名，【电磁枪】一枪一个。
每一枪都爆头实在有点为难这位骑士学徒出身的年轻法师了。
熊地精体型大啊！
只要打中，必定是碗口大小的一个可怖血洞。
一轮biubiubiu，带头那七个熊地精就被唐斯杀个干净。
就在这时，正在凑过去唐斯身边的老瑞安惊骇地发现，唐斯身边那栋楼房顶上，居然有一个哥布林摸了过来。
“法师小心！”老瑞安只来得及喊出这么一句。
谁都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哥布林挥舞着生锈的铁刀，的确来了一记华丽丽的当头空袭。结果它身体落到一半就仿佛撞到一堵看不见的墙壁，无比滑稽地反弹了出去。
不等他落地，一条闪亮的电鞭从唐斯左手窜出，撕裂周遭大气，如灵蛇吐信一般追上了目标，竟在半空中就把这只恶心的生物给拦腰抽成两半。
污浊的血雨糊了半面墙。
甚至顺着风，把焦味吹到了老牧师这边。
瑞安傻了似的瞪大眼睛：“魔法盾与近战用的元素魔法……他竟然不是学院派的法师？”
唐斯眼里稀松平常的一套防守反击连招落在老牧师眼里，引发太多太多的震撼。
倘若唐斯是个年逾古稀的老学者，通过研究百年前的古籍，琢磨出那么一招半式的魔法，还狗屎运地用了出来，老瑞安或许心情还不会那么激动。
偏生唐斯是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还一套魔法行云流水地耍出。
这就证明唐斯受到的是一套完整的魔法教育。
唐斯这个百年后莫名其妙跳出来的法师固然值得看重，老瑞安更看重的是唐斯背后那位老师啊！
老瑞安太过兴奋，以至于他没工夫去指挥战斗，反而目光锁定在唐斯身上，从头到尾没移开过。
其实也不用老牧师出力，毕竟唐斯出场太及时了，刚好城卫的防线还没崩，指挥官犹在。
当地精一方作为矛头的几个熊地精被打掉之后，这些本来就没多大胆子的地精立马吓得呱呱乱叫，屁滚尿流地跑了。
人类阵营一阵尾随掩杀过去，很快什么仇都报回来了。
追杀的工作交给城卫，不知不觉中在世人眼里成为英雄的唐斯，被热情的人群包围起来。
“诸神在上，唐斯，你真的成为法师了吗？”
“啊，是的。我是正式法师了。”不习惯乡亲们的热情，年轻的唐斯也没什么城府，下意识就回答了。
“太棒了！我也想当法师，可以教教我吗？”一个唐斯的发小挤过来，激动地拉着唐斯的手。
“呃，这个，我不好说啊！”
不好说的意思就是‘有可能’。
唐斯刚说完，人群就躁动起来。
“我也想当法师！”
“我也是！”
“我也是——”
狂热的人们一副恨不得把唐斯捧起来，然后一口吞下去的样子。
眼看人群有点失控，老瑞安振臂高呼：“大家不要挤！冲撞了吉坷德法师阁下的话，会被领主大人惩罚的！”
此话一出，有点头脑发热的人们立马意识到了什么。
唐斯讶异地看到好几个发小讪讪地、畏缩着退后了两步。
尽管唐斯本能地伸出手，似乎想挽留什么，但是啊，人与人之间，已经有了一层可悲的隔膜。在他们的地位重新对等之前，这隔膜是不会消除的。
不出意外地，几分钟后，一队骑士带领着一大堆盔明甲亮的重步兵赶来。
这是拉曼却领主带领他的卫队亲自赶到。
城主大人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只是这场入侵结束之快，完全出乎他意料。
“什么？入侵城市的哥布林大军，被唐斯*吉坷德法师阁下击溃了？”短暂的错愕之后，这个留着山羊胡子的领主大人脸上满是狂喜之色。
他当然不会忘记侍奉了他家十几代人的吉坷德骑士家族。
当初听到唐斯放弃当骑士，跑去寻找什么虚无缥缈的老法师师父时，他一度被气得吃不下面包。
自己的直属骑士家族有嫡子不当骑士跑去瞎搞，这也是打他的脸啊！
现在？
嗨！
骑士这活，唐斯不干，自然有的是人干。
法爷可是稀罕角色啊！
百年来第一个法师！
百年一遇！
光是这名头非同凡响了。
当初有多愤懑，如今拉曼却伯爵就有多欣喜。
“哈哈哈！没想到，我也有法师了！”几乎是本能地，他认为唐斯也应该效忠于他。
在这时，还是他的骑士长提醒道：“阁下，百年来重新有法师出世这事太大了。估计陛下会直接过问……”
伯爵的脸瞬间就垮了，不过他的神色不自然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伯爵当然知道，虽然国家有着【封臣的封臣不是我的封臣】这种约定成俗的玩法，但这位年轻的法师他肯定是留不住的。
别说国王开口，哪怕是他的直属主君里卡多公爵找他要，他也不能不给。
幸运的是，他绝对会收到相应的补偿。
一想到这，拉曼却伯爵的心思就活跃开了。
人潮向两边退开，所有人看到伯爵的到来，都恭谨地行礼。
骑着高头大马的伯爵没有故意彰显他高贵的身份，反而遥隔十步就勒马停下，轻灵地翻身跳下马，大步流星地过来，对着有点不知所措的唐斯就是一个右拳击左胸，欠身低头行礼。
“万分感谢！唐斯*吉坷德大法师！你的义举挽救了整座拉曼却城。我——拉曼却伯爵代表全城人民感谢您！”
堂堂伯爵说话如此敞亮，反倒让唐斯不好意思了。
“我，那个，伯爵大人，我只是保卫了家乡。”
拉曼却伯爵上前，双手拉住了唐斯的右手，重重地点头强调：“我们的家乡！”
格局打开了啊！
……
另一边，正在无聊地钓鱼，寻思着今天要手搓些什么玩意的雷恩忽然发现系统来提示了。
视网膜上，一个高亮信息占据了他一小半的视界。
【恭喜宿主！由于宿主大弟子唐斯*吉坷德的活跃，宿主在拉曼却地区获得1点（传说度）！本系统开始升级……】
第13章 装逼一时爽
雷恩：？？？
自家这系统，整天搞得云里雾里的。
不过再怎样，有系统总比没系统好。
雷恩仔细一看，有亿点点囧。
耐着性子花十分钟看系统升级的读条升到100%，终于下一步系统提示来了。
【由于宿主以（物理真知）成功教授并让一名徒弟获得本世界的初步认可，诲人不倦内测版本0.1上线！】
【唐斯*吉坷德跟您建立了基于世界法则的联系，只要弟子存活，宿主可根据弟子名声等级、有选择地共享弟子最强的天赋！】
紧接着，三个天赋摆在雷恩的视网膜上供其选择。
【塑能系魔法专精：使用塑能系魔法时，魔力消耗降低30%，有10%额外暴击几率，施法速度增加30%！】
【高级风元素亲和：可跨界感应风元素，调集风元素范围增加100%，免疫大师级以下风元素魔法伤害。】
【悟性：？？？】
看到这，雷恩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天！我收了个什么妖孽徒弟？我居然还把唐斯往外推……”
收弟子香吗？
太他喵香了！
有了这个师徒系统，意味着作为老师的他，可以无上限地共享顶级弟子的逆天天赋。
雷恩查了一下：【系统，我收徒有上限吗？】
系统回答来了：【宿主收徒无上限，但徒弟必须因宿主而获得超越其命运上限的力量，才能被算入宿主的徒弟序列中。徒弟实力越高，给师父提供的共享加成就越高。】
雷恩恍然大悟。
某种意义上，这也是千里马与伯乐的关系。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没有雷恩这个异世界穿越者，以这种方式发掘出唐斯的法爷潜力，那么终唐斯一生，大概率唐斯只会是一个九流的骑士，不可能像现在这样闯下不小的名头。
这是唐斯的逆天改命，也是跟雷恩的相互成全。
看系统的意思：若是雷恩能培养出一堆传奇大佬，保不准雷恩甚至能靠这个封神……
这就有点扯了。
雷恩暂时是不敢想的。
转念一想，雷恩又无比苦逼：“我不知道接下来还要怎么教他啊！”
虽然印证了地球的物理理论跟这世界的世界法则结合，很可能养出一堆法爷，但谁敢说个个都能有唐斯那离谱的悟性？
“唉！我最讨厌骗人了。可系统这不是逼着我一直要当神棍级导师来忽悠人吗？”
雷恩的心态，在此时有了一丢丢的变化。
坦白说，在唐斯面前装高人是很爽的。
正所谓……
装逼一时爽，一直装逼一直爽。
待到他教出一堆传奇法爷时，那他也从装逼变成真的牛逼了。到时候，谁又能说他是忽悠人呢？
雷恩决定，在这条毁人不倦的不归路上，一路走到黑了。
反正老子教的是物理！是真理！
悟得到是你的悟性够。
悟不到？那不就是你悟性不够呗！
反正有唐斯这个大师兄当招牌，这份累积出来的声望……至少在雷恩教歪一打新徒弟之前，是嚯嚯不完的。
好了，问题来了。
“谁教我怎么出这个该死的龙谷啊！老子要收徒！要毁人不倦！老子要做行业冥灯！”
除他以外，空无一人的山谷中，回荡着当世第一‘冥’师的哀嚎声。
干嚎了三分钟之后，雷恩垂头丧气地重新回到刚刚的选择当中。虽然【塑能系魔法专精】和【高级风元素亲和】看上去挺香的，但雷恩果断选择了第三项。
对！
唯有唐斯那种妖孽级的悟性，才是雷恩最渴望共享的。
几乎是雷恩选定的瞬间，突然他脑海里涌入了好多东西。
这并不是雷恩已知的某种知识，而是大量的关于这个世界的骑士与魔法小说。
忽然明悟，这特么是唐斯在酒馆里听来的吟游诗人的故事。
当中不光有大量艺术加工的成分，还有刻意隐瞒的讯息，又或者因为政治需要而夸大的内容。
最不妙的是，这些讯息是同步涌入雷恩脑子里的。
这简直是用电脑同屏同时看十部以上的小说，别说记得剧情了，你他喵能记得住十部小说里的主角分别叫什么名字，就已经是奇迹。
“见鬼，这就是唐斯的【悟性】？”
雷恩感觉无比荒谬：那小子思维过于活跃，甚至敢摸电门，就是因为这些吹逼成分大于实际的酒馆故事？
偏偏现实中，唐斯成功晋升为这世上仅有的法师了。
这才是最离谱的。
待到那股撑破大脑的感觉褪去之后，雷恩整个人虚脱似的，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湿透了。
他整个人恍恍惚惚，甚至没注意到，系统给了他一个【智力+2】的评价……
不知为什么，雷恩有一股强烈的冲动，他想按自己脑子里浮现的那个玩意的外形，照样去打造一个【沃登克里弗塔】……
与此同时，拉曼却城的城主府里，洋溢着欢庆的气氛。
不是基于领主的权威，而是因为大家是真心庆贺，世间有法师再度出世，而且是他们拉曼却人。
耳边回荡着激情的音乐，放眼尽是大波浪美女在尽情地展示着自己傲人的曲线，鼻子里满溢着美酒的香气，唐斯有种如坠梦中、不真实的幸福感。
“唐斯！我代表拉曼却城全体市民再敬你一杯！”敬酒的赫然是拉曼却伯爵。
没有什么社交经验的唐斯，完全不知该如何拒绝，只能盲从似的被灌了一杯又一杯。
伯爵来敬酒，固然是唐斯这个平民的荣耀。
真正绝杀的还是他曾经的师父佩雷斯骑士的敬酒。
“唉！我还责怪过你不争气，连最基础的骑士修行也完成不了。原来还是我看走眼了啊，你的天赋不在骑士之道，而在魔法上面。唐斯，这杯酒，就当做是我的赔礼道歉。”
有过不解，有过憋屈，有过愤懑，但当初受过的气，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了。
唐斯完全无法拒绝曾经的骑士导师的道歉。
不知不觉，喝了一杯又一杯。
明明他即将酩酊大醉，唐斯依然守着最后一丝清明——他觉得带给他现在一切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师父雷恩。
因为宴会中，伯爵乃至他当初的骑士学徒小伙伴们或明或暗地问道，谁是他的魔法师父。
唐斯一律苦着脸回答：“我天赋不够哇！师父不肯收我当他的正式弟子。他只是指点了我两个星期，我甚至不是他的弟子，没资格说出他的真名！”
第14章 欺世盗名之辈？
唐斯自以为自己回答得很得体，殊不知，他这是两边不讨好。
如果雷恩听到，估计苦逼着脸骂道‘你他喵倒是把为师的名号扬出去啊！我要广收门徒啊！’
放到拉曼却伯爵这里，在好奇唐斯有个神秘的好师傅之余，更惊骇于那师父的手段——废话！能两周教一个正式法师出来的师父，是何等的妖孽？
唐斯很有价值，但又不见得那么有价值。
唐斯的价值在于他的潜力，在于他背后的那位师父，但唐斯本身的实力，放到整个王国，乃至整个人类世界时，那就不够看了。
一个正式的法师，不过是踏入了非凡者的领域罢了。换做某人的系统，这就是1到5级的‘中坚分子’。
6到10级为高阶，到了这阶段的法师会懂得相当多的高级法术，这才算是独当一面。
11级到19级会被称为大师，到了这个阶段，就是各职业的顶流。顺便一提，传说中的巫妖，至少是11级起步的法爷转投死亡的怀抱……
20级以上就是传奇，被誉为最接近神的存在。
唐斯如今是正式法师，在雷恩的系统评级里也就是3级。
说真的，能干掉他的强者大有人在。
不过，他的事已第一时间被捅到王国高层了。
远在三百公里开外的王宫中。
国王塞万提斯十三世正是盛年，四十岁的年纪作为一个国王来说相当不错。他灰色的头发如雄狮般披散在肩上，华贵的服饰没法掩饰他发达的肌肉和匀称的身材。
他蓝色的双眸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过拉曼却伯爵的密信，然后转手递给了他身边的顾问。
“加尼斯，你怎么看？”
顾问先生是一位有着奇异褐色皮肤、红褐色胡须、一对尖细长耳朵的男子。他有着人类般的强壮身躯，却因那双耳朵而与别不同。
一个拥有悠久寿命的半精灵！
加尼斯看过密信后，脸色有点古怪，略一思索：“总体上是好事。”
“我更愿意先听坏消息。”国王十指交叉，靠在椅背上，放在小腹上。
“如果有坏消息，那就是，这位神秘的导师阁下有不小的几率是不死者。”
塞万提斯国王的额角鼓动了一下，仿佛浮现出一个十字形青筋。
“作为一个活了两百岁，亲眼见证过【魔法终焉之日】的见证者，我可以很确定地说，当年会使用魔法的存在，并不是全疯了或者死了。有一小撮不被魔法女神所认可的施法者，躲过了魔网崩溃的反噬。”
“巫妖。”从国王的牙缝中挤出这么两个冰冷的字眼。
加尼斯继续说道：“陛下，你知道为什么以前施展魔法，以及现在的圣职者施展神术，需要念咒语么？”
国王摇摇头：“我是个纯粹的【战士】！”
“咒语我打个比方，那就是一条钥匙，它对应的只是固定的锁。当年魔法女神建立魔网，就是让世上大部分魔法师安全、简易地使用魔法。要想使用一个魔法，只需要念出正确的咒语，支付给魔网相应的魔力，那就行了。”
“简单点说。”
“那就好比陛下你要上马，只要一个命令，你的马夫会帮你拉来马匹，你的仆人会跪下来给你垫脚，让你上去。你的命令，就是【钥匙】。”
国王很耐心地点头，示意自己的顾问继续说。
“姑且不讨论魔法女神为什么陨落。现在的情况是，陛下你既没有仆人，也没有马夫，甚至你的坐骑还是一匹没有驯服的野马。你想骑马，所有的一切都要靠自己从零开始。”
“不经过魔网，要掌握魔法竟是如此艰难？”
“比这个至少要难一万倍！”加尼斯叹气：“首先必须有足够的知识，掌握被这个世界认可的【真理】，又或者说魔法的基本法则。然后再用超越世间几乎所有人的感知能力，调用这些超越凡人的力量为自己所用。这等于重新定义了【魔法】这个名词！”
国王目瞪口呆。
加尼斯一摊手：“这就是为什么过去百年，无数智者企图复活【魔法】却最终失败的原因。”
听到这时，国王的目光凌厉起来：“那么说，对方是巫妖的概率不少咯？”
“呃，也不能这么说，似乎拉曼却伯爵也注意到这一点，他有提到，这位叫唐斯的年轻法师曾经跟师父一起吃烤鱼。”
“……”
望周知，巫妖不会进食。
巫妖多半生前是法师，为了延续生命等各种理由，把灵魂投入邪恶中。他们更渴望力量与知识，而不是像丧尸那样失去理智，对进食有着本能的渴望。
说到这，顾问先生微笑着站起来：“陛下，还是我走一趟吧。如果对方是个生者，又能跟对方达成某种协议或者合作，那将是整个王国之幸。”
国王点头认可，强调道：“加尼斯！带够人！足够的人！”
塞万提斯国王的话语，让加尼斯一阵暖心。半精灵知道，这是国王在担心他的安全。
两天后，唐斯有点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加尼斯和他那些散发着强大气息的随从。
眼前的半精灵用无可挑剔的优雅风度，展现出最尊敬的礼仪。
“唐斯*吉坷德阁下！国王陛下希望聘请您成为王家御用法师，地位待遇等同于世袭子爵。您可以在陛下直辖领以及拉曼却领内选择任何一块地方作为您的封地。”
“这……是不是太夸张了，我只是帮大家击退了怪物的侵袭罢了。”
“坦白说，以阁下的实力，这的确高了。但作为大陆上百年来第一个出世的正式法师，这很合理。而且，塞万提斯陛下派我来做代表，希望能拜访一下您的老师。”
唐斯的心骤然一紧：“我，师父他，我那个……”
半精灵依然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他温和地谆谆诱导着眼前的年轻人：“是有什么禁忌之处么？又或者您的老师拒绝外人的探访？甚至不许您报出他的名讳？”
这一瞬，加尼斯的脑海里闪过千百个念头。若是眼前少年找借口拒绝的话，他就要做好招惹一个巫妖的准备了。
各种意义上的准备。
就在这时，憋了半年的唐斯突然道：“不是！师父他要求很高的。他说‘曾经有个国王把他宝库里所有宝物放到他面前，他都没收下国王的儿女当弟子，因为他们没有那个天赋’。我可以带你们去，但请你们千万不要惹怒师父。”
加尼斯：“……”
从贵宾馆出来，加尼斯身边那个魁梧的男子凑过来：“大人，您怎么看？”
“法米特大师，这次不好说啊！”半精灵叹了一口气：“要么这位师父是一个欺世盗名的超级骗子，要么……他真是全人类梦寐以求的传奇大魔法师！”
第15章 白龙之怒
一支奇异的队伍行进在伏龙山脉一条狭窄的山道里。
这条从高空几乎看不到的山道位于一个狭长的峡谷底部，加上山崖上覆满了植被，下方穿行的人和马匹，上面是真的看不到。
加尼斯策马跟穿着全套铠甲的法米特大师并行着，同时注视着前方二十米处正在带路的年轻法师，忽有所感。
“世人只知道伏龙山脉危险万分，随时有可能受到巨龙的攻击，谁会想到，居然还这种奇妙的通道呢。如果这条路能穿过整个山脉，抵达另一边的迈尔斯帝国，这可以把行程缩短至少三个月。”
法米特低声道：“穿过那一位大人的地盘吗？”
加尼斯苦笑不已。
不论对方是谁，可以安然无恙地住在群龙环伺的伏龙山脉正中，总不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吧？
巫妖？
或是隐世大法师？
加尼斯顾问倾向于这两者之间选一个。
打死加尼斯他也不会想到某个弱鸡导师别说巨龙了，其实连寒潭那一关都过不了，更别说出来了。
深入山脉之后，天际尽头不时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龙吼声。
这种蕴含了食物链顶端生物威慑力的吼叫，普通人光是听到就受不了，轻则精神恍惚，重则精神崩溃当场吓死。
加尼斯和其他随从人员的脸色都不好。
虽说狭窄的山道给予他们最佳的掩护，反过来，在这种地形碰上巨龙的话，绝对是九死一生。
“吼——”
又是一声如雷的龙吼。
幸好马匹的嘴巴一早绑住，否则光是马嘶就有可能把巨龙引来。
加尼斯问道：“吉坷德阁下，还有多远？”
“转过前面的山道就能看到师父隐居地所在的山头了。”
加尼斯略一思索，果断道：“留下一人看马，其余人徒步前行。举起我们的使节旗帜。”
一面红黄相间底色，形状如盾牌，徽号是顶着王冠的双头狮的旗帜被高高举了起来。
毫无疑问，这面旗帜代表着塞万提斯王国的荣耀！
在南北两个方向，由于山壁与植被的阻碍，外面应该是看不到的，加尼斯认定：像唐斯的师父那种大能，一旦他们靠近，必定立即可以发现他们这支队伍。
不掩饰自己的行踪，堂皇地自东向西前进，这才是使节团的礼仪。
走了不到十分钟，刚看见远方那座黑色的孤峰，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突然阴沉了下来。
唐斯猛地勒紧了马缰绳。
“怎么了？”加尼斯拍马赶上去问道。
“师父……师父他……大概是发现我们了，而且他……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唐斯的牙齿咯咯作响。
经过连日旁敲侧击的试探，加尼斯当然知道唐斯的师父擅长用雷电魔法，只是这个距离就发现他们，这一事实让加尼斯大吃一惊。
天啊！
距离山峰还有将近两公里。
这就感知到他们的存在了？
这是什么逆天的实力？
“不……不大可能吧。”法米特大师吞了吞口水。
加尼斯沉吟了一会儿，他也觉得不大可能：“我们放慢速度继续前进？”
唐斯整个人都麻了：“话在前头，如果师父发怒的话，请你们务必不要再靠近，让我自个去向师父请罪。”
回想起师父说过某国王献出一个王国宝库都被师父不屑一顾的事，唐斯越发觉得是加尼斯他们礼数不周，让师父不高兴了。
队伍缓缓前行了十几分钟，突然唐斯高高举起右拳，这是约定的止步手势。
“怎么了？”
“师父，师父的法师塔亮了！”唐斯的声音简直像哭丧。
顺着唐斯的目光，加尼斯他们望向山巅，随即大吃一惊。
天空中，乌云翻腾滚涌，明显有不知名的力量搅动着大气。
雷云中电闪雷鸣，声声雷鸣如同大鼓，狠狠地敲在所有人的心窝上。
天空半径三公里范围内，千条万条大大小小的闪电开始呈树状向山顶一个地方聚拢，雷光轻而易举地成为这片空域里的唯一主宰！
山脉中的鸟雀在惊惶中飞起，它们本能地想远离这股蓦然降临的恐怖。好些鸟雀甚至慌不择路地、还没彻底飞起来，就一头撞死在山坡顶部的‘防空树’上，凄惨地再度坠落下来。
活了两百多年的半精灵顾问脑海中一片空白，好几秒钟他才反应过来，意识到这股雷霆威能到底有多么可怕！
“上古传说中，传奇法师驾驭着他们的浮空城，在上界层域向诸神的神国发起冲锋，甚至把一些神国给击坠下来……这传说竟然是真的……”加尼斯浑身颤抖着，既是兴奋，又是担忧。
对面那位至少是传奇级的大法师突然开启法师塔，意味着对方相当不爽，又或者碰上了什么事。
如果说此刻的光景只是加尼斯自己脑补出来的，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一幕，立即坚定了他的想法。
“吼——”一声悠远的嚎叫从天边传来。
“龙！白龙！”使者队伍里，负责警戒的高阶巡林客立马指着南面的天空大喊起来。
一头巨大而优雅的生物正张开双翼，闯入所有人的视界。
纯白色的躯体在雷光倒映中闪闪发光，鳞片之上像是笼罩着一圈儿神圣而不可侵犯的白色光环，。
它引颈长啸，四肢上的利爪似乎微微探出来，使者队伍中目力最好的巡林客（游侠）甚至能看清楚龙躯上布满了细密坚实的鳞片，看到那条比攻城用投石车还要颀长的大尾巴末端那宛若流星锤的结构。
该庆幸又有点不幸的是，白龙针对的对象不是使者团，而是山顶上的那一位。
白龙昂起头颅，用充满无机气息、宛若钻石一般的眸子与山顶上那个奇怪电塔边上的人类对视着。
使者团中爆发出一阵轻微的骚动。
法米特大师咬着牙：“见鬼！是青年白龙！白龙这种畜生从不讲理。”
白龙，又被称为冰龙或冰川龙，是一种以迟钝、愚笨出名的生物。它们不应承受这种名声。虽然白龙有显著的兽性，但它们的智力和其它彩色龙是一样的。它们只是毫不在乎复杂的计划或政治力量，宁愿过自己的作为捕猎者和宝物收集者的生活。
它们会肆意攻击自己领地里的一切活物，除非潜在的受害者能迅速提供足够的不杀他们的理由，比如足以让它们心动的宝石。
这条体长超过12米的青年白龙非常麻烦，正常来说，需要一支实力刚进入大师级的五人小队才能与之抗衡。
对！
仅仅是抗衡！
白龙与生俱来的高机动性代表着它可以随时逃走，然后睚眦必报的白龙会在它漫长生命中、往后的任何一个时间点里，对曾经惹怒它的人展开无休止、无底线的报复。
第16章 东风派绝学
白龙有可能是一窝2到5条的，唯一庆幸的是，从其单独行动的迹象可以看出，这应该是条独行侠白龙。
不论如何，哪怕是一条彩色龙当中排名垫底的白龙，也足够加尼斯这个使节团喝一壶的。
最大的希望，就是这条白色的强大畜生跟‘那一位’刚正面。
只要双方打起来，加尼斯就能轻易看穿这位神秘魔法导师的成色。
“吉坷德阁下，我提议我们加速前进，真有什么万一，我们还可以援护您的老师。”加尼斯找了个好借口。
“好！”有点稚嫩的唐斯没体会出对方的弯弯道道，一头当先，开始朝孤峰前进。
近了！
越来越近了！
冲到距离孤峰底下一公里的地方时，使节团毫不意外地见证了山顶上与天空中，那一人一龙的对峙。
一公里远的距离，看过去的话普通人就一个小点。
这光景落在目力强大的半精灵与近似游侠的巡林客眼里，就是另外一回事。
“看清楚了吗？”加尼斯低声问。
“看清楚了。”
没错！
山峰顶上，那座怪异的机器旁边，屹立着一个孤傲的身影
电光雷神在他身周蜿蜒扭动，却大体上组成一个标准的圆球，狂暴的电流竟是没能影响那人分毫。
而天空中，白龙悬停着，不停对那人发出象征威胁的龙吼声。
双方早已撕破脸皮，显然是要摊牌干架了。
就在此时，愤怒的白龙不再犹豫，它猛地拍振翅膀，庞大而美丽的身躯化作一道白色的流光开始爬升。
要不了几秒钟，它就会从高空俯冲下来，用象征死亡与冰寒的龙息覆满整个山头。
紧接着发生的那一幕让所有人都呆住了，甚至连早已见识过师父强大手段的唐斯，也下意识张大了嘴巴——
一个闪亮的雷球从云层之上降下，纵贯天空。
这雷简直是修炼了东风派的绝学一般。
这份快递术，讲究的就是快、准、狠三个字！
它就像颗坠入凡间的彗星，拖着长长的雷光尾巴，当头砸在爬升中的白龙脑壳上。
一切发生得太快。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迅雷不及掩耳盗铃’。
白龙仅仅本能地扭动了一下身体就被击中了。
饶是它那身天然自带魔法抗性的鳞片和龙皮，也未能抵抗闪电分毫。
轰一声巨响，连续不断的闪光沿着它鳞片之间每一条缝隙向全身蔓延了出去。
在凄厉而又绵长的惨叫声中，白龙轰然坠地。
庞大的躯体在以60度夹角俯冲下来时，一瞬间就削平了一个小山头。
整座伏龙山脉似乎在这一刻发出一声闷哼，坚硬的岩层也承受不住如此夸张的冲击，当场裂开，冲击力继续向四面八方扩散，顺着俯冲的方向，硬生生从半山腰犁出一条深邃的沟壑出来。
坠落的白龙在山坡坠落，余势未消，一路上，大大小小树木在它的身体冲击下粉身碎骨，这已不像什么推土机，简直是泥石流一样干掉了小半个山头。
最绝的是，好死不死地，就在唐斯和使团震惊震撼的目光注视下，那条白龙坠落的地方，赫然就在他们前路的边上。
加尼斯和法米特对视一眼，都能看出彼此眼里的惊骇。
“……”
在他们看来，这位神秘而强大的法师的意思很清楚了。
不爽！
他非常地不爽。
可这派头也太夸张了吧。
别家是杀鸡儆猴，你特么杀条龙给我们看？
就算白龙在传奇强者口中乃彩色龙之耻，实际上，一条青年白龙平推一个六千人的拉曼却城是没什么压力的，事后拍拍屁股就能扬长而去。
这档次的一条龙，您老人家说杀就杀了？
我们何德何能当那只‘猴’啊？
唐斯懵然不知地回头，看到的是一个个脸色发青的‘同伴’：“呃，你们……怎么了？”
加尼斯知道自己代表着王国的脸面，但总不好说是他们这次礼遇不够，惹怒了你家那尊法神吧？
加尼斯只能尴尬地打哈哈：“这，这么高摔下来，就算没被雷劈中，只怕要青一块紫一块了吧？”
法米特大师跟着尬聊：“换做是我，大概率是东一块西一块。”
幸好唐斯单纯，换成某穿越者，必定建议他们“你一筷我一筷”，快进到吃席了。
这么大一条龙就这样像个玩坏的大号玩具，一路翻滚摔下山崖，最终掉在他们前方山道边上的山涧里。
这是一个巧合吗？
还真是！
自从雷恩接纳了自家好徒儿那个【悟性？？？】的天赋，他整个人就陷入了一种恍惚的状态。
他的视界中不光有实时影像，有系统的提示，还有一股玄妙的光影在微微荡漾开。
那是远远看上去宛若一朵盛开蒲公英的雷电。
那是正在重现的历史。
那是物理学大前辈曾经掌握的浩瀚威能，被地球现代人遗落的知识，本来足以改写历史的发明。
宛若蒸汽火车的轰鸣不停回荡在耳畔，狂风般席卷而来的知识填满了理智的每一道缝隙，对未知的幻想支配了他的理智，一只理工狗就这样纯粹地渴望着那位被誉为【最接近神的男人】的指引……
雷恩瞪大了眼睛，一个完整的机器设计图就这样重现在他视网膜上。
他疯了似的在铁匠铺捣鼓了足足24小时。
不眠不休。
然后一座缩小版、只有5.7米高的【沃登克里弗塔】在他手上重现。
传说中，1908年俄罗斯通古斯河附近发生了一场威力大约是广岛核弹的1000倍的巨大爆炸事件，就是【沃登克里弗塔】的‘杰作’。
实际上，这座神秘的高塔只有一个作用——无线电能传输塔。
当然，可以将它称为【特斯拉塔】！
就在这座塔成功开启之后，一个恼人的干扰者出现了。
没有犹豫，雷恩下意识地赐予那家伙‘东风’的惩罚。
直到海量的电能按照他的心意，越过了空间，降落在那条白色大蜥蜴头上之后，这座用料和做工都不够严谨的电塔才因为超负荷而爆裂开。
此时此刻，雷恩才真正从那种奇妙的顿悟中清醒过来。
我是谁？
我干了什么？
我接下来又要干什么？
雷恩本能地把目光投到白龙坠落的地方，尽管看得不清，他还是隐隐感觉到那边似乎……有人？
啊！这破地方居然有人来？
雷恩其实有点想找地方下山，可是看到陡峭的山壁，他……怂了。
非常神奇地，另一边，一直关注着雷恩这边的加尼斯、法米特和那位高阶巡林客同时一个激灵。
“感受到了吗？那道宛若雷神的视线。”加尼斯小声道。
“嗯。”另外两人同时点头。
“怎么看？”
法米特大师清了清嗓子：“经常杀人抛尸的朋友，阿不，经常屠龙的朋友应该会知道，屠龙容易，处理龙尸则很麻烦。那一位大人的意思其实很清楚了……”
加尼斯苦笑：“懂了！杀龙是对我们的不满与警告。然后呢，我们打下手帮他搞定龙尸，他这次就原谅我们。”
第17章 决定了！往死里舔！
别说法米特大师，即便是其他几位骄兵悍将，同样认真地点头。
这世界，体面都是相对的。
他们固然可以体面地当做什么都没领会到，灰溜溜地滚回去。但他们体面了，回头国王分分钟就不体面了。
万一将来传奇大法师杀上王宫问罪，多半国王陛下就要让他们‘体面’地享用异界版的路易十六快乐台（断头台）了。
说到底，体面这玩意就是看实力的。
在真正的绝世强者面前，让你当狗、打个杂什么的，绝对是给面子了。
多少人想给传奇大佬端洗脚水都找不到门路。
他们甚至认定，若不是他们高举着使节旗，那一位阁下会顺便把他们也用雷劈了。
加尼斯走到唐斯面前，深深一拜。
“大人，您这是……”唐斯惊了。
“吉坷德阁下！万分抱歉！我们错估了您师父的实力，把他视为普通的大法师。很显然，我们的举动对于一个真正的传奇大法师来说，是十分失礼的事。我们差点因此造成严重的国际纠纷。如果因此影响到尊师对我国的观感，我们才是罪该万死。”
“啊！不，刚才，那……”唐斯太年轻了，哪知道就刚刚那一幕，让加尼斯等老狐狸想出那么多弯弯道道？
唐斯心里倒是很高兴，因为他从这位王国的大人物口中亲自确定自己师父是真正的传奇大法师。
高兴过后，他又有点小发愁——师父的心情，似乎不大好啊！
加尼斯继续道：“尊师将白龙击杀在我们面前，就是让我们赎罪的。我们会处理好一切，让阁下把战利品带过去给尊师。”
“啊这……”
“阁下，请不要推托。您的谦逊会让我们很难做的。”法米特大师也帮腔了。
“是啊！为传奇大法师效力，是我们的荣幸。”其他人齐声道。
这个使节团里一共有两个大师级强者，其余护卫清一色高阶职业者。被这么多强者称颂和敬畏自己的师父，唐斯感到既自豪又兴奋，还有那么一丢丢紧张。
大家都这么说了，唐斯只能从善如流，任由这些平日眼高于顶的强者干着最粗重的活儿。
法米特手上那把曾经劈杀过传奇老虎（如果放到游戏里，这玩意的挑战等级是9级，大概需要一支高阶小队才能抗衡）的大斧头，愣是被当成了屠夫的屠刀。
明明看到法米特在砍下白龙头颅时因为斧刃有些崩口而肉疼，法米特依然坚持完成作业。
白龙的血液就是最厉害的冷冻剂，有人甚至冻伤了，但他们烤烤火，屁都没放半个就继续干活。
那么大一条龙，被一众强者花了半天才彻底肢解。
看着那堆积如小山的白龙部件，唐斯有点不知所措。
这位光头猛男战士法米特走过来，擦了擦汗水：“吉坷德阁下！全部搞定了。白龙肉因为自带冰冻属性，除非猛火去烘烤将其解冻，否则龙肉在常温下放一年都不会腐坏。您可以找个地方先把它们埋起来，回头再处理。请问龙头怎么处理？”
“我……我不知道。”唐斯憨憨地回答。
加尼斯沉吟一下：“听阁下说，尊师是隐居的。他多半不愿意被打扰。既然如此，那么龙头可以挂在唯一的出口处。因为纯血巨龙自带龙威，巨龙被击杀后，龙威不光不会消失，它死前所形成的怨念更会形成一种最强大的警告，震慑所有实力不足的存在。当然，这或许会激怒其它路过的白龙，但以尊师的实力，想必是不在乎的。”
加尼斯太想当然了，如果某穿越者听到，一定会怒气冲冲地高声道：“我真他妈谢谢您啊！”
这话听在唐斯耳朵里，就很棒棒了。
对啊！
师父太低调了！
他都能秒杀巨龙，还怕个屁龙族复仇啊！
挂！都能挂！
唐斯兴奋地幻想着，有朝一日，把龙头挂满他即将跳水的那个瀑布的两侧山壁。
就这样，使节团非常恭谨地抬着被彻底肢解的白龙兄来到了那个瀑布水潭，按照唐斯的要求，将那个怒目圆睁、死不瞑目的白龙头给固定在一块山壁上。
“那就这样吧。既然尊师有点不高兴，我们就不去触怒尊师了。那么就此告别吧。下次再来时，想必陛下会带上一份足够分量的见面礼的。”加尼斯又是深深一拜。
“抱歉，我师父有点脾气暴躁。”
“不不不！唯有意志最坚定的人才能成为传奇强者。尊师这是应该的，是我们冒犯了。这次的小礼物我们也放这了，如果阁下看得上就带过去吧。”说罢，他们把这次王国的见面礼也放下了。
你实力弱，那就是臭脾气，我们不惯着，哪里凉快滚哪去。
你拳头大，那就是有性格，别说捧臭脚，前空翻跪舔都行。
当使者的，就是有着灵活的道德底线。
跟唐斯分开之后，眼看那少年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界中，加尼斯长长叹气。
法米特问道：“大人，怎么了？”
“我是既高兴又伤心啊！”
“怎么说？”
“那一位没有把路堵死，那就是还有得谈。但这态度，他明摆着不是我国子民。没有了‘友情价’，那么谈起来就只能跟各国‘公平竞价’了。”
法米特等人沉默了。
塞万提斯王国终究只是一个小国，在如今这个末法时代，这种能教出合格法师的稀世大才，绝对能轻松撑起一个皇家魔法学院。对方真要找码头，各大帝国肯定抢破头。哪轮得到他们一个小小王国去抢？
“那我们……隐瞒消息？”
加尼斯苦笑：“‘那一位’把唐斯*吉坷德放出来是什么意思？分明就是打算公开收徒。”
“这……”
加尼斯回头，不舍地瞥了一眼之后收回了视线，他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
“放宽心，法米特。把格局打开！既然那位大人向我们展示了他的力量与胸怀，那我们自然要回报以公平与善意！他是人类！一位愿意帮整个人类世界复兴魔法之道的传奇大法师！我们若是能为他提供帮助与服务的过程中获得他一次出手的承诺，那么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众人皆肃然，随即齐齐点头。
没办法，末法时代中，一个活着的传奇大法师，就是这么金贵。
哪怕这位顾问大人的意见是跪舔这位大法师，而且是往死里舔，那都是物有所值的。
某穿越者偏偏不知道，这一波啊……误会大了。
第18章 这挂爽。开着吧。有意思！（求追读）
离开伏龙山脉，加尼斯一行几乎是昼夜兼程赶回王都。
当塞万提斯国王见到他们，知晓此事后，国王也惊呆了。
“什么？一个活着的、真正的传奇大法师？”
“那一位大人的确是活人。”加尼斯说这话时，旁边的高阶巡林客也跟着点头：“他展现出来的威能，是传奇大法师无疑。当然，我无法排除还有其它可能，但可能性极小。更大的可能是，这一位的实力无限接近半神了。”
加尼斯展示的，不光有一块被雷电烤焦的白龙皮，还有一颗非常稀有的留影宝珠。
这东西就是魔法版的录像机，它虽然能储存的影像时长最多只有一分钟，但展示关键那一幕足够了。
在扩大到一面墙壁的投影中，国王陛下‘亲眼’看到了狂暴的雷电威能聚拢在孤峰之巅，然后跨越千米的距离，准确地击落在那条白色的巨龙身上，最后巨龙悲惨地坠亡在使节团面前。
看完之后，塞万提斯国王久久没法平息心中的震惊震撼，一颗心砰砰砰地狂跳不止。
这可是超越了凡世的神级伟力，在这种力量面前，他的军队，他手下的强者，一切都显得那么无力与微不足道。
看着跪在下手方向的一众亲信，他又有点惋惜：“你们没有获得那位传奇大法师的友谊？”
“我们失败了，我们有罪。”加尼斯等人齐声回答。
国王有点颓然地摆摆手：“没事，众爱卿平身吧。人家半神法师，瞧不起我们王国是很自然的事。这不怪你们。”
加尼斯等人这才偷偷松了一口气。
“加尼斯，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国王对加尼斯是无比信任的。
本来半精灵在精灵那边就不讨好，精灵会接受半精灵进入他们的领地，却不会给半精灵有什么好脸色。但凡人类这一方接纳半精灵，半精灵都更愿意将自己视为人类的一份子。
加尼斯就是这么一个侍奉了七代国王的老臣子。
加尼斯略微沉吟了一下：“既然那一位大人有收徒的意思，我们就把我们看到的、领会到的东西原原本本地通过秘密渠道传递给各国。同时要对拉曼却领的人民下达封口令。”
“哦？”
加尼斯无比认真地说道：“一个领悟了世界本源法则、能教出正式法师、而且大概率是中立阵营的传奇大法师要收徒。倘若他不介意为其它种族效力，那整个世界所有种族和组织都会为之疯狂的，包括且不限于魔鬼和恶魔。”
国王浑身一颤，他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那我们必须立即联合各位国王和皇帝，保护那位大人……”
“不！也不至于到那个地步。”加尼斯突然道：“庆幸吧，陛下。那一位大人为了避免麻烦，故意隐居在伏龙山脉。那里已经确定的老年龙的龙巢就有五个。没有那条密道，哪怕是其他传奇强者进去伏龙山脉也很容易陨落。掌握这条密道，就是那位大人对我们最大的恩赐。”
塞万提斯国王长舒一口气：“我懂了。”
倘若某穿越者知道这一码事，一定会疯狂吐槽：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这个新手穿越者出不了新手村？
雷恩是不知道塞万提斯王国一众高层会脑补到这程度。
在【特斯拉电塔】崩解的瞬间，他才从那种激发了无限【悟性】的神秘恍惚感当中回过神来。
那感觉太玄妙了。
一切皆可想象！
想象又暗合世界的法则，化作惊世骇俗的无上伟力……
感觉上，他在那种状态中甚至可以逆向推算出他脑海里已知的所有失传科技。
“这就是智商接近三百的绝世智者的世界吗？真他喵可怕。”
再怎么说，尼古拉*特斯拉他老人家在地球公认的高智商科学家里，智商排名从未跌出前十，而且是前三的常客。甚至他死了快一百年，老美政府依然拒绝公开他遗留下来的研究手稿。
让雷恩有点苦恼的是，明明在那种状态中，他清晰记得【特斯拉电塔】的每一个零件，每一个细微处的构造。
待到他离开这种顿悟状态后，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啥都不记得了。
这种近乎‘只用一次’的状态才是最骚的。
不管怎说，通过使用唐斯的【悟性】天赋，雷恩算是明白，自己的弟子到底妖孽到什么地步了。
现在雷恩的感受就很怪。
怎么说呢？
就好比一个玩fps游戏的普通人，天天喊着“关了吧，没意思”。当他无厘头地闯进一个满是挂逼的‘诸神之战’服务器里，还没法退出。当自己被对面的‘巫妖’、‘巨龙’、‘邪神’等离谱挂逼杀到人都狂躁起来的时候，突然下一局匹配到一个KD（击杀比）更高的队友。
这时候你会怎样？
其他人怎么想，雷恩不知道。
这种情况下，他是绝对不介意被带着飞的。
那种感受，大抵上跟他现在的感受是一致的。
“这挂爽。开着吧。有意思！”
自言自语中，雷恩嘴角已挂上了微笑。
就在他为了填饱肚子，跑去做钓鱼日常时，接下来的事就很突兀。
唐斯这小子再次从水潭里冒出来时，两师徒四目相对。
雷恩一面懵逼：“你回来了？”
唐斯一面激动：“我回来了。”
“……”
“师父，果然你还是在意我的，在外头帮我杀了那条白龙，又专门在这里等我回来。”
徒儿啊！有没有一种可能，为师我钓不到鱼就要饿个半死呢？
听说这世界的龙族有仇必报？
嗨！什么杀龙，那是特斯拉电塔干的，跟我雷恩又有何关系？
哦？我在这世界也姓特斯拉啊！
那没……
呸！
我雷某人从来没杀过什么白龙。
这就好比番茄造的孽，绝对跟我西红柿无关！
正当雷恩用催眠术安慰着自己受惊的小心肝时，自家好徒儿从水里高高举起一对白龙獠牙：“师父！您杀的白龙，使节团为了赔礼道歉已经帮您把龙尸处理好了，连龙头都给您挂到水道外面瀑布旁的山壁上，这一回普通魔物绝对不敢靠近、打扰师父您清修了。”
唐斯一句话，立马治好了雷恩多年的低血压。
血压瞬间破两百！
孽徒！孽徒啊！
你是生怕那些上古白龙、太古白龙不知道我失手干掉了他们的子孙吗？
有那么一瞬，雷恩都想【以（师）父之名】，将这不肖弟子给人道毁灭了。
“师父，白龙肉其实还算好吃，你要不要尝一口？”
雷恩狐疑着接过一块类似白色雪糕的冻肉，一口下去，有点腥，也有点过于有嚼劲。
但瑕不掩瑜啊！
这种冰爽的口感，在这炎炎夏日中平添一份奇妙的快意。
这就好比太久没见女人就会母猪赛貂蝉。
最近吃太多苦涩蔬菜和鱼肉，突然来点别的，整个味蕾都感觉升华了。
“好——美——味——啊——”在某穿越者的幻像中，自己脸上泛起了奇妙的红晕。
特别是当系统提示：【宿主进食冰龙肉……意志与韧性判定中……判定通过，宿主获得1点冰霜元素亲和1点冰霜抗性……】
看到这里，某个节操满满的师父的态度立马180度大拐弯。
冰龙？
什么冰龙？
这是异界版的、会飞的冰皮月饼！
这话是特斯拉说的！
有不服的巨龙，请出门转左去地球找尼古拉*特斯拉他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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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别问我更新时间，问就是随缘。
当然，大部分时候因为家周围环境糟糕，各种工地开打桩机等问题，作者菌被迫成为死线战士，比较稳妥的更新时间是每晚12点前，特别是上架之后。
以上……
第19章 支援优势路
哎哟，这孽徒要么不回来，一回来就带那么多好吃的。
我堂堂师父会缺这点吃的？
缺！
真的缺！
一来雷恩想打牙祭，二来他算是知道，这个破世界里既然有龙，自然有各种离谱的属性针对和属性免疫。
只要他还想在这个世界混，好多东西就必须面对。
知晓自家这个妖孽的大徒儿是他最大的希望之后，雷恩暂时灭了收其他徒弟的心。
一顿龙肉吃完，有点战战兢兢的唐斯非常知趣地拜下：“师父，我又回来了。我知道我还没资格成为师父的亲传弟子，但比起外界那些别扭的人和事，我宁愿伺候在师父身边，等师父有心情时随便指点我几句，我就很高兴了。”
雷恩抬了抬眼皮：“你原来那位领主没给你升官发财？”
唐斯不敢隐瞒，实话说道：“塞万提斯陛下希望聘请我为王家御用法师，地位待遇等同于世袭子爵。”
“哦？你为什么不接受？”
“我……我觉得那不是我想要的人生。”唐斯一五一十地把这些天里发生的事说出来。
不管是拉曼却伯爵，还是加尼斯国王顾问，都不曾看轻他，相反，这份厚遇对唐斯来说过于隆重了，让这位年轻的法师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关键是唐斯觉得这些大人物全盯着他老师，而不是真正欣赏他本人。
“所以我希望，等我真正成为能独当一面的法师时，再出山也不迟。将来但凡师父有所差遣，我和我的后人必定遵从。在此之前，请让我侍奉在您左右吧。师父！”
唐斯深深一拜，这一次，算是唐斯的彻底拜师加投效了。
雷恩半眯着眼睛，他算搞清楚了，这个世界的人就流行这个，以献出自己的忠诚、力量乃至生命，换取非凡的力量、知识或者地位。
献出生命什么的，可不是虚言。因为很多时候，这种效力不是一代人，而是数代，乃至数十代人的效忠。真正的超凡者可以把约束的力量打入仆从的灵魂当中，一直延伸到其子嗣，除非有更强大的神秘力量帮其解除契约，否则这种束缚可以是千秋万代的。
就算不加以灵魂束缚，搞法师学院那一套。那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别说终唐斯一生，大概率吉坷德家族都将是雷恩一脉的随从。
雷恩没直接答应，左手托着腮帮子，抬了抬眼皮：“呵呵！我以为你会甘于现在的地位呢。你说说，拉曼却伯爵没送什么美丽侍女给你么？”
唐斯当场涨红了脸：“这个，我还是觉得魔法更有趣！”
雷恩一拍大腿：“这就对了！女人只会影响我们施法的速度！”
不吹不黑！若是这个混小子先于为师开荤，为师说什么都要把这忤逆弟子逐出山门。
现在没事了。
唐斯眼里精光一闪，他猛地想起了被美丽侍女进攻时，自己那慌张失措的模样，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女人真的是祸害啊！”
“嗯，女人是祸水，这是确定的。这种祸水，徒儿你太年轻，把握不住。真碰上了，由为师先替你把把关。”雷恩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懂了！师父！”
话刚说完，雷恩拍拍大徒弟的肩膀：“好吧，那就先这样吧。我姑且再留下你一次。还是那句话，我教的只是【知识】，你能悟多少，看你的悟性。”
“明白！师父！”唐斯无比激动地应诺。
接下来就是继续打牙祭的时间。
冰龙肉提供的冰霜抗性太特么关键了，雷恩估摸着，若是自己能赚个10点冰霜抗性，保不准就能过寒潭，摆脱这鬼地方了。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这就好比天朝的川人一边说‘不辣’，一边有着全国最多的肛肠科医院，雷恩连续两次判定成功之后，第三次……
人在茅坑占坑为王，勿扰！
雷恩总算是知道，有些事是急不来的，当赌狗是没什么好下场。
他只能耐着性子调理自己的肠胃，然后隔天来一顿白龙肉。
另一面，知晓塞万提斯国王的使节团被他无意中吓走之后，雷恩的小心肝终究是颤了颤。他可不知自己的系统在面对真正的行家时，是否还能灵光，把对方那个少说两百岁的老妖怪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万一【过于先进，不便展示】，那他这隐世高人形象岂不是要穿帮了？
当雷恩知道一群国王级大佬在外头等着他时，那种感觉就又有点像即将跳鳄鱼池……比起什么打鳄鱼吃鳄鱼肉，更像是要送菜啊！
【恭喜宿主，在人类世界传说度+1，诸国君王现已知晓，在伏龙山脉中有一位实力无比强大的人类传奇大法师……】
这点传说度，雷恩看得既高兴又难受。
别看塞万提斯国王派人给他送来一大堆见面礼，又是华贵的法袍，又是末法时代之前的魔法书，更贴心地用防水的软骨箱子给他装过来了。（这种仿佛由猪软骨头组成的神奇箱子竟然是密封的，还不重，可以轻松通过水道。）
将来一旦被人发现他雷恩实力不足，德不配位的话，现在有多好待遇，将来就有多大的反噬。
雷恩更清楚，现在的情况有点像打撸啊撸，身为一个打野，他最该帮的不是劣势那一路，而是优势那一路。
光靠他自己晋升传奇法师，估计难度不小，迅速把唐斯的实力堆上去，让唐斯带给身为师父的他更大的加成，这才是正道。
于是这一天，雷恩尝试引导一下唐斯的天赋发展方向。
“唐斯，你用这水桶去装水。”
好徒儿看着有一节木板腐烂断掉的破桶，尽管不懂师父是什么意思，还是照做了。
在湖边，装了三分之一的水，木桶就装不了更多水。
用了一个多小时，科普了一堆物理理论之后，雷恩无比认真地：“【科学】是严谨的，科学也是全面的。世间的原理好多还是共通的。所以你在我这学【物理】，不能偏科只学【电学】。好比【热力学】、【流体力学】等科目，你将来也需要涉猎。”
唐斯听得云里雾里，只剩下一个【不明觉厉】的感觉。
“我举个例子吧。【烟】其实是固体，因为烟气是由无数小颗粒组成的。但【雾】是液体，因为组成雾的其实是无数很小的液滴。可【雾】在电学这边，又成了可以传播电力的【导体】。好了，知识贪多嚼不烂，你自己去好好体会体会。”
在重复科普了什么是导体，什么是绝缘体的概念之后，雷恩又一次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留下唐斯在这里发怔。
第20章 阳光彩虹小白马（求追读）
理所当然地，唐斯的思绪又双叒开始发散了：
不愧是师父！他的知识是如此高深，恐怕我学一辈子都学不完。
【知识】就是力量！
这不光是师父的口头禅，更是魔法世界的不破真理。
我什么时候才能有师父那么强大的魔法实力，啊不，是【知识】力量啊！
想到这时，或许是今天吃得有点撑，唐斯打了个饱嗝，从他嘴里吞云吐雾似的吐了一口略带冰凉的气息出来。
等等！师父说雾气是导体，莫非雷电加上什么导体，威力会更强？
唐斯忽然有所明悟，他蓦地将眼睛瞪到最大：
“我懂了，师父是假装对使节团生气，顺便把一条他看不爽的白龙给宰了。他算好了一切，知道我们一定会把白龙肉带回来，然后故意装作自己吃了之后会拉肚子，再把大部分的龙肉让给我。怪不得我最近感觉我对冰霜元素的感知强了这么多。原来一切都是师父安排好的。”
想到这里，两行激动的泪水从唐斯眼眶里飚出来：“师父，师父他对我太好了！他嘴巴上不说，其实他是真的关心我……呜呜呜呜……”
自幼失去父亲的唐斯，蓦然感到一股久违的温馨感。
“我，我必须做点什么，回报师父的大恩大德！”唐斯立马盘算起来：“有没有什么东西，是我能做到的，送给师父，师父又喜欢的？”
举目眺望，这个不大的山谷虽然走要走不短时间才能走到两边尽头，但看过去几乎是一览无遗的。
唐斯寻思了一会儿，干脆直接跳到寒潭里，再度游到外面的瀑布。
“既然师父已经把盘踞在这附近的白龙干掉了。那么这附近，应该不会有强大的魔兽了吧？”
这算是自然界规律了。一块地盘上若是其统治者被干掉，在没有新统治者来到之前，整块地盘会出现短暂的真空期，直到这块肥沃的领地被新的顶级掠食者所占领。
唐斯的溜达，看上去有点狂，实则他认为自己很安全。
“以孤峰为中心，方圆五里之内，我应该都是安全的。小的魔兽我自己搞定，大的有师父摆平。”
只能说，有时候无知真的可以是无畏。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姓吉坷德的，多少胆子有亿点大。他就这样大摇大摆地溜达在曾经是冰龙猎场的小树林中。
不出意外地，没走出一公里，唐斯就碰上事了。
“嗯？这是……”
一声从天而降的马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顺着嘶鸣声望去，唐斯只见灰蒙蒙的天空中，似乎有一道奇异的彩虹突然从沸腾如粥的云层中俯冲下来。
灰色的天空出现彩虹，这种宛若黑夜里灯塔光芒的存在，想不引人注目都很难。
更别说，还有一大群浑身浴火的邪恶飞行生物对这道彩虹紧追不舍。
这些拍振着翅膀的‘飞行火团’不停盘旋，扑抓和凿击着那团七色彩虹。
唐斯一愣神，再定神一看，才发现那团彩虹赫然是一匹神骏的小马驹。
它没有翅膀，通体毛皮呈亮银色，但它颈后面的鬃毛、马尾巴、以及四蹄后方飞扬起来的毛发都是彩虹色的。
它就这么四肢高频率地凌空踩踏着，以风元素为垫脚石，在天空中狂奔不止。
倘若追杀它的火焰蝙蝠不是飞得更快，那么这匹银马本身就是整片空域最引人注目的崽。
它的状况已经很糟了。
浑身上下受伤地方至少在二十处以上，最触目惊心的是从它左腿到腹部一处超过一米长的可怖血口，不停有银色的血液飞溅出来。
唐斯感到诧异的是，这匹彩虹马恰好朝着他所在的树林坠落。
这是……机会！？
唐斯感到自己体内的魔力瞬间沸腾起来，一颗心怦怦狂跳不止，强大的元素开始聚拢到他身边。
下意识地，他全身肌肉绷紧起来，
他准备偷袭！
甭管飞马还是火蝙蝠，全都干掉。
这时唐斯突然想到了什么：用强力雷击的话，会不会像师父击杀白龙那样，把龙头都打黑了一半？加尼斯大人他们说，这样让龙头的价值少说降低了一半。虽然师父不在乎……但马皮可以做靴子，银色的马靴配上彩虹鬃毛看着就漂亮，马皮弄完整点送给师父，师父一定高兴。
一念至此，唐斯立马换了个主意。
他深吸一口气，全身魔力随之鼓荡起来。尽管魔力总量不算太夸张，如今经过连连锻炼，他的魔力已能跟风元素很好地产生共鸣。
就在这关键时刻，他竟然又想太多了。
“师父说过，导体可以增加电能的传导，那么我加上这个……是不是会更好？”唐斯半眯着眼睛，左手蓦然向前一探。
一堆白茫茫的雾团突兀地在半空中闪现出来，如同一团团棉花在随风翩舞。每一次白光微微闪动，之后就留下一团冰冷的气息覆在那些紧随彩虹马飞行的火蝠身上
之后一片更加广袤的白色冰汽团在数百立方米的天空上彻底铺开。
换个人来搞这个，无异于玩火。
可唐斯冥冥觉得，自己体内的魔力依然处于一种相当平衡状态。
那种很微妙的，一加一大于二的感觉开始让他有种自己的魔法水平正在飞速升华的恍惚感。
就在彩虹马和火蝠纷纷惊诧于唐斯这个乱入者出现的时候，唐斯的右手中赫然亮出一团耀眼的闪光。
【闪电链】的光辉在下一秒成为这片空域唯一的主旋律。
正常来说，正式法师级别的【闪电链】不可能搞定多达15只的火蝠集群。魔法攻击也好，自然雷击也罢，能量是会衰减的。
然而通过进食白龙肉获得的冰霜元素亲和力，让唐斯无师自通了【云雾术】！要知道，这可是白龙一族的天赋技能！
当定点缠绕在火蝠身上的云雾术配合闪电链，这就组成了一套全新的连招……
如果某穿越者在这，他一定会惊呼一声：卧槽！原！
唐斯也不知，刚才他这一记连招还有一个更绝妙的地方。
蜿蜒探出的闪电链击中了那匹彩虹马，紧接着因为那匹马似乎是免疫风元素的关系，这道闪电链竟然毫无衰减地连到了那些火蝠身上。
“滋滋滋——”
火蝠发出的可听声音，伴随着可怕的超声波一同向唐斯袭来。
火蝠们固然下雨般纷纷从天空坠落，受到火蝠垂死反击的唐斯同样发出了痛苦的闷哼。他一下子瘫倒下去，本能地抱着一棵大树，竟是站不起来了。他四肢抽搐着，几乎完全失去了力气。
就在这时，那匹彩虹马出乎意料地飞了下来，来到唐斯面前。直到这时唐斯才发现，这匹马似乎还不是一匹成年马？
它打了个响鼻，竟是用鼻子闻了闻唐斯。
唐斯忽然苦笑：“见鬼！我本来也想干掉你来着。不过现在我又不忍心杀你了。”
彩虹鬃毛的银色小马极为通人性的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说“我们同病相怜啊！”。
唐斯摸了摸鼻子滴出来的鼻血，苦笑之色更甚了，他把自己的护腕脱下来，放到马嘴里给它叼着：“如果你听得懂我的话，那就飞去那座孤峰里找我师父。他是唯一能救我们的人。”
彩虹马愣是听懂了，只是它没有选择去报信，反而是死命叼着唐斯整个人，踉跄着再次飞了起来，巍巍颤颤地飞向那个代表希望的山谷。
那边，本来正在研究白龙肉食谱的雷恩无比错愕地看到彩虹马叼着自己的好徒弟从天而降后，他第一反应居然是脑海里升起一段魔性的旋律：
“你是内内个内内个内内……阳光彩虹小白马！”
第21章 离谱的传说仍在继续
自家好大儿……呸，是大徒弟果然是那种半天不看就给你搞出大新闻来的货色。
雷恩此时总算瞥到了系统里悄咪咪刷的提示：
【恭喜宿主，您的大徒弟通过使用（云雾术）配合（闪电链），以最大威能攻击了一群火蝠，领悟了超魔专长——（法术强效）！搭配此专长时，法术的所有可变数值皆额外增加50%。由于此超魔专长的原理为宿主所教授，宿主永久获得此专长。】
就算雷恩早已是卡奥斯世界震惊部部长了，看到此专长，依然被震撼到了。
超魔专长可以理解为超级的魔法附加技能。超魔专长种类不多，每个都是非常难得且用处极大。比如增加魔法射程50%什么的。
这个【法术强效】，等于是把魔法攻击的伤害上下限同时拉高了50%。
只能用离谱来形容某人此刻的感受。
至于这匹被系统标注为【御风神驹】的彩虹小白马，那就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小白马，其实应该叫小银马才对，但小白马更顺口，就这样叫了。
【御风驹】大多数时候的外观只是一匹异常神骏的骏马，不同于一般的马匹，它本质上是一种喜欢在亚寒带高山上生活、智慧不低的飞行魔法兽。狮鹫等猛禽则是它的死敌。
如果是雷恩穿越前，他绝对不介意弄一匹御风驹当坐骑。
到了高阶之后，御风驹强度堪忧。
还是那句话……
强度是一个补丁的事，帅是一辈子的！
普通御风驹尚且在玩家手里被炒出天价，更不要说这种明显带有浅淡神血、生命力和强度明显更高的稀有御风神驹了。
这样说吧，这玩意在游戏里但凡有人卖，那就是魔都市郊一套房的价格，仅次于龙族和凤凰坐骑那些。
更别说唐斯这货刚刚打出那套组合魔法，堪比游戏里【风暴牧师配术士兼职】的可怕连招。
学透了这一招，什么‘闪电链一键清屏’还真不是梦。
那些苦哈哈的战士要砍上十几个回合才能弄死的boss，面对这种超魔级的闪电攻击，往往就是秒躺。
这一刻，对于自家好大（徒）儿的狗屎运，雷恩算是彻底服了。
“师父，我求你救救它。它被一群火蝠打伤了。”唐斯口鼻渗血，惨兮兮地帮阳光彩虹小白马求情。
谁知道这时候，小白马居然后退了。
雷恩囧了：
您……后退半步的动作看起来非常认真啊！
雷恩越发确认，这个卡奥斯世界跟他玩过的那款游戏有相当多的吻合。【御风驹】是典型的中立善良生物。它会本能地拒绝无序或者邪恶的存在。更离谱的是，这种魔法兽还有心灵感应能力。
雷恩自认自己应该是守序阵营的，那……多半是本穿越者有着灵活的道德底线，这一点把御风神驹给吓到了吧。
雷恩不屑地回它一个脸部45度朝天，鼻孔看马：“哼！多少强大存在求我出手，我还不屑一顾呢。你这小畜生也敢在我面前摆谱？”
小白马似乎犹豫了一下，又感应了一回，发现这位‘师父大人’似乎有点邪恶，行事上似乎又没有那么邪恶，再三犹豫之后，它终究过来，低下了它高傲的马头。
一个心灵之音传过来，那是马嘶声，但雷恩还是感受到了那股直观的心灵感觉——请大法师救我。
“救你？可以！我会给予你足够的尊重，但将来你要当我徒弟唐斯的坐骑，否则免谈。”
小白马迟疑了两秒，终究认真地点点头。
其实，救马什么的，只是雷恩摆谱罢了，他又不是兽医，懂个屁救马啊！
有句话说得好“死马当活马医”！
雷恩瞥了一眼马身上那些触目惊心，还带有火焰侵蚀的伤口，手遥遥一指：“唐斯！把那些白龙皮给这马披上。至于熬不熬得过来，就看命运女神是否垂青它了。”
唐斯恍然大悟：啊！师父这是要用白龙的冰冷龙皮抵消火蝠带来的火毒。果然不愧是师父！他什么都懂！
唐斯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踉踉跄跄地跑去水潭边的临时仓库里，取出好大一块白龙皮，披在小白马身上。
冰火交加啊！
那份酸爽无异于不用麻醉药嘎蛋蛋。
小白马差点就整个跳起来。
它先是反应激烈，旋即整个躯体自个僵住了。
咦？有效！？
火蝠爪子与利牙在它身上留下的火焰伤痕，竟是被白龙特有的冰冷气息所抵消。
痛还是痛，然而在没有造成进一步伤害的同时，冰冷的冰霜元素还有着轻微的麻痹效果。
小白马愉悦地嘶了一声，打了个响鼻，对唐斯点头示意自己状况在变好。
“太，太好了！谢谢师傅！”唐斯感激地朝雷恩就是一拜。
雷恩在徒弟身上扫了一眼：“至于你，一口气干掉所有火蝠是正确的。那群畜生一旦损失超过四分之一就会撤离，然后吊在你后面，寻机会再来搞事。只是你太不爱惜自己了。这次的伤，你就扛着吧。好好想想，你做错了什么，做对了什么。”
“是！”唐斯屁颠屁颠滚去休养了。
说真的，雷恩是猜到唐斯应该是被超声波打伤了。火蝠这玩意除了恶心的附着型火焰攻击，还有超声波。
雷恩是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来治疗超声波造成的伤害。
他撂下一句‘好好想想’，不过是顺带的。
谁知道，当天夜里系统提示就来了。
【您的徒弟唐斯*吉坷德通过回忆您教授的‘用隔音材料隔绝声波’讲课，领悟了针对超声波攻击的方法，其（豁免等级）方面，强韧+1！】
雷恩人都是蒙的。
他早就知道自己徒弟的悟性是妖孽级别的。
但尼玛的一个法师，硬是通过挨打把近战者才容易练的【强韧】给提升了，你是几个意思？
菜刀队要哭了啊！
雷恩拳头有点硬，但依然安慰自己：“没事！是自家的好大儿。他强就是我雷恩强。”
三秒钟后。
“见鬼！老子还是好羡慕他啊！”
第22章 【伯乐】
超声波的危害有是有，一般集中在三个方面：
一是皮肤，二是眼睛，三是神经损伤。
唐斯这货不愧是前骑士学徒，睡了一天，第二天就活蹦乱跳，屁事都没。虽然他的牲口程度多半比不上他当年的小伙伴，但绝对差不了多少。
以dnd类游戏的标准来看，雷恩估计那货的体质不会低于14点。这对于一个法爷来说，绝对是点歪天赋了。
可惜不能以正常人的标准套到这种悟性极高的天赋怪物身上啊！
雷恩极度怀疑，悟性并不包含在【智力】这种基础属性中，属于隐含属性。
对于弟子的妖孽程度，雷恩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
他翻阅了塞万提斯使团从来的旧时代魔法书，姑且当做参考。
虽然因为魔网的崩塌，现代人已不可能通过上面的咒语使出对应的魔法，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嘛。
不看不要紧，一看才发现自家好弟子已先后‘学’会了属于塑能系的雷电魔法、属于防护系的【雷电与箭矢防护】，以及属于咒法系的【云雾术】。
算起来，唐斯不光全面发展，还学会了八大魔法体系里的三个系的魔法。
正所谓学有专攻，就算雷恩将来教不出其它系的魔法，光凭唐斯耍出来的这三系，雷恩已倍有面子。
弟子学不来其它系的魔法，关他师父什么事？
雷恩盘算着，待到他教完所有中学物理，或许真的没法让唐斯悟出来的魔法，大概只有【死灵系】了吧。
这不能说是短板，唐斯只要学会如何对付死灵就好。
大不了，来个【物理驱鬼】？
接下来的三天，唐斯有点无心学习，他几乎是一下课就屁颠屁颠跑去水潭边照看阳光彩虹小白马去了。
让雷恩无比痛心的是，唐斯除了四周寻找合适的草料给小白马，还无耻地挪用了他师父预留给自己的胡萝卜。
某师父最新种的那批胡萝卜还没到收获的季节，这是之前在山谷里找到的。
可谓吃一点少一点。
这让某师父不得不含泪增加了自己餐单里肉食的含量。
三天后，看着可以站起来，恢复精神的小白马。
雷恩大马金刀地坐在它身前一块大石头上，当着唐斯的面正色道：“小白马，我知道你能听懂人话。我也不废话了，既然你将来是我大弟子的坐骑，那我就要给你【赐名】！”
小白马一听，顿时猛摇马头，打着响鼻，强烈表示自己的不满。
透过这头魔法兽的心灵感应，雷恩模糊中可以感到，这匹御风神驹有自己的名字，直译过来的发音大抵上是个【伯】字。
雷恩沉下脸，严肃地道：“这山谷是我说了算。你也是我救的。既然你不同意，那就算我没救你，只能让你去死了。”
小白马果断地做出了警惕与防御的姿势，只不过前腿伸直了，压低了跟地面的夹角，两条后腿却像个压紧的弹簧一样曲着，似乎这货在考虑是否要跑路。
唐斯一下子急了：“师父，这是不是有点过了。”
雷恩用怒目瞥了弟子一眼，弟子缩了缩脖子，不知该怎么办了。
雷恩继续道：“魔法之道，最讲究等价交换！唐斯从火蝠的爪牙下救了你，你甘愿当他的坐骑。而我救了你，你不付出点什么，我就只能取回你的性命。改名已经是你所要支付的最低代价了。”
小白马的脸苦得像个苦瓜，偏偏它伤还没好利索，现在飞不起来。就这么一个山谷，它又能在一个大法师手上跑哪去？
非常不情愿地，小白马终究是点点头。
“你也别不情愿。既然你名字里有个【伯】字，那你以后就叫【伯乐】好了。你别以为这个名字简单，在我的世界里，世间所有的好马都要经过你首肯，那才叫好马。这名字可不会辱没你，反倒让你地位跃升。”
御风驹有心灵感应，它几乎第一时间就从雷恩心灵的表层领会到了【伯乐】的意义。
一想到世间所有名马都要经过他首肯才算名马，这就好比让一个正常的男人在选美大会上当评判，突然间，这匹半大的小公马表现出非常没节操的一面。
它滴答滴答地迈着小碎步溜达过来，用马脸亲昵地蹭着雷恩的手……
这一幕把唐斯给看傻了：“师父，这……”
“没事，这又不影响你跟伯乐的关系。没看到他自己也高兴改名字吗？这事就这么定了。”
懵懂无知的唐斯不知自家师父搞什么鬼，他也没多想，唯有雷恩心底乐翻了。
系统提示：
【？？？任务完成度1/2，只要宿主再强迫多一只高阶魔兽改名，宿主将获得师父专属天赋（师父的威严）！师父在施展需要意志检定的命令系魔法时，获得30%额外成功几率加成。】
这个任务，是雷恩在看旧时代魔法书时无意中触发的。书里有个叫【命令野兽】的法术，大体上就是强行命令一个不属于自己的野兽类生物做某件事。
没想到刚看到这里，经常装死的系统竟然发了个任务给他。
本着不做白不做，做好了就是白赚的心态，雷恩欺负了小白马。
现在看起来，那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啊！
搞定了【伯乐】，在这匹或许很快就要成年的色痞马休养好身子之前，唐斯总算是回归了正常的学习状态。
这天，雷恩就教授到【热力学第二定律】：“热量可以自发地从温度较高的物体传导到温度较低的物体，但不能自发地从温度低的物体反向传到温度高的物体。”
几乎是话音刚落，不，大概唐斯沉吟了五秒，旋即一团冰冷的气息出现在他右手心上。
唐斯欢喜雀跃地大喊道：“师父！我悟了！”
雷恩：？？？
你又悟了？
尽管知晓自己的好徒儿有个？？？的悟性天赋，但当雷恩从系统提示中知晓唐斯自行领悟的赫然是3级魔法【寒冰爆】时，雷恩的小心肝还是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这节奏，只怕唐斯没多久就可以掌握3个3级魔法，晋升为3级法爷。
如果他继续妖孽下去，不消半年他就会成功进阶为6级以上的法爷，成为高阶法师了。
就在这时，突然【伯乐】有点踉踉跄跄地跑过来，它一边发出代表警号的嘶鸣声，一边不时扭头望向天上。
雷恩……其实他并没感知到，他是装作感知到了。
他抬了抬眼皮，一副风轻云淡的口吻：“唐斯，做事有始有终。懂了吗？”
唐斯猛地扭头盯着天空中那只硕大的火焰蝙蝠，厉声道：“没问题！请师父帮弟子压阵。”
“去吧！”雷恩扬了扬手。
第23章 我有这么牛逼吗？（求追读）
高情商：打个火蝠而已，不需要师父亲自出手。
低情商：别说那只看上去牛逼哄哄的火蝠，师父大人或许连一只普通的火蝠都打不过。
雷恩不止一次疯狂吐槽这个【诲人不倦】系统了。按理说，他堂堂穿越者应该是一个高贵的法爷才对。
重点在于他无论怎么看自己的属性，什么力量、敏捷、体质、智力、感知、魅力后面都他喵是一串问号。
咳！
连智力后面来个+2，也特么是【？？？+2】。
系统就突出一个逗你玩，把雷恩这个师父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盲盒。
别看雷恩上次一口气用【特斯拉电塔】秒了一条白龙，平时你让雷恩耍魔法，他真是一个都放不出来。
只要他看到系统里的物理实验演示是灰色状态，他就知道自己歇菜了。
端起师父的架子这么久了，他又不敢不装下去啊！
现在唐斯让雷恩压阵，雷恩只能装模作样地负手而立，踱着步，昂然走到那座已经沦为‘雷电感知训练仪’的【特斯拉线圈】旁边。
在唐斯心里，师父随便就能唤下一道可怕的落雷，更别说在此等神级法器旁边了。
区区精英火蝠，算个der啊！
在某穿越者眼里，唐斯就是一副‘你被强化了，快去送’的气势。
偏偏在唐斯心里，就成了师父慈祥的目光正审视着他，他必须好好表现……
唐斯无法压抑自己的兴奋。
他神色激动，越走越快，迎着天空中那只带着一群小弟飞扑过来的火蝠冲了过去。
只见唐斯双眼微眯，神色似乎有点恍惚，从他跟雷恩错身而过的瞬间，雷恩就意识到，自己的好徒弟再一次进入到那种奇妙的顿悟状态之中。
接下来，唐斯干出什么出格花活也绝不稀奇啊！
果不然，唐斯明明觉得自己整个人有点像微醺，意识却一片清明。
他小声地喃喃自语：“这又是师父的考验！不光考验我是否能领悟到魔法，还要考验我对敌时的应变。直接用塑能系的寒冰魔法轰上去，那我的考验绝对不合格。既然师父刚说过什么【热舞系太二定律】，那必定是要用上的。”
咳！对于一个骑士学徒出身的半路出家法师少年来说，【热力学】这个词在卡奥斯的人类语当中，发音太过拗口。唐斯读了好多遍都没能读准。
唐斯的邪门悟性也在于此。他可以忽略过程，直接达到某种结果。
当唐斯又一次举起左手，闪烁起白色的淡淡水元素辉光时，连后面观战的雷恩都认定，他是又要用那招‘一键清屏’组合技了。
然而并不是！
在他身周，魔力的气息已经鼓荡起来。不远处寒潭里的水汽已悄然腾升而起。
其它系不好说，在掌控元素的塑能系领域中，唐斯无愧于天才之名，哪怕初次使用，他的魔力与元素之间那种完美的平衡状态，就像末法时代之前那种练习了好多年魔法的正式法师。
有那么一下，雷恩以为唐斯悟出来的是3级魔法——咒法系的【雨雪暴】，这个以冰冷的狂风暴雨破坏敌方平衡的魔法，对付火蝠这样体型较小又典型怕水的元素生物，可谓一举两得。既有属性相克，又能让它一头栽倒。
雷恩又双叒估计错了。
一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水浪波动声在半空中响起，强烈泛动的水波迅速缠上了那群火蝠。
不等这些霸道的火系畜生反应过来，“哗啦啦”的水浪扑打声在空中爆发而出。
没有什么冲天而起的金光火光，有的只是一团有点不合时宜与场合的冰雾。
雷恩身边不远处的【伯乐】无法理解自己未来主人的举动。
雷恩不同，他不知为何，系统愣是让他‘看’到了大量的热能被这个神秘的魔法从火蝠们的身体中强行抽离。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
雷恩是真的惊了，这种从敌人身上吸走能量的方式，但凡唐斯将这股火焰元素化为己用，那么这就不是什么低阶魔法，而是他穿越前游戏里最强大的9级魔法【吸能术】了。
即便只做一半，那也很恐怖了！
这可是元素层面上的力量剥夺。
没有了火焰，火蝠就不叫火蝠了。
此刻那些火蝠就像是点着后被丢到水里的火柴，一根接一根地‘熄灭了’。
发挥不出自己的元素伤害，它们跟普通的蝙蝠没啥两样，不等它们扑腾出什么花样，就被一个个近乎水团的冻雾气团包裹住，惨兮兮地摔在地上了。
唯有最大的那只火蝠饶是浑身湿漉漉的，愣是像只大号的扑棱蛾子，扇着一米多长的巨大黑翅膀，卖力地飞向高空。
“别想走！”唐斯抬起右手，一个【电爆法球】砸过去。
在他预想中，这个噼啪作响的闪电光球必定能轰中这只大蝙蝠才对。
谁料到在紧要关头，这只大蝙蝠爆发出惊人的求生意志，它一个变向勉力躲过了电球，大概只挨了不到30%的电力，随即又躲过了唐斯的第二记雷击，还能还手砸来一束【音波冲击】。
有些事，不是试过了就能适应的。
当更强力的超声波攻击杀到，轮到唐斯勉强打开了一个以风元素打造的护盾。
怎么说呢？空气盾这玩意，本质是【防护箭矢魔法】，它对超声波有一定的防护效果，但依然不是太理想。当超声波透过护盾侵入唐斯的身体时，他感觉自己每一条神经末梢都剧烈地颤抖起来了。
唐斯又跪了。
最后关头，他扭头望向自己最尊敬的师父，却惊愕地发现雷恩一面淡然地任由那只至少是精英的火蝠飞走了。
“师父，你……”
查过卡奥斯大陆怪物图鉴的唐斯，当然知道火蝠是什么德性，这种睚眦必报的魔物在往后的岁月里必定会寻找机会偷袭他。
典型的来骗！来偷袭！
一想到这，唐斯就头皮发麻了。
这时，雷恩才故作高深地说道：“万事万物皆有因果！种下什么因，就结什么果。”
没错，雷恩就是在教训自己的好大（徒）儿，没事就别学人家当英雄——救了那么漂亮的马，就要做好给神驹的对头追杀的心理准备。
没有实力还要强出头，那就要遭罪咯。
唐斯此时的脸上写满了纠结，这可是放蝠归山啊！
好不容易恢复点状态，唐斯一头扎进寒潭里，他要出谷追杀那只漏网火蝠去。
“呵呵！”雷恩倒不恼。他盘算着，等唐斯找累了，那小子自然会垂头丧气回来。到时候就是他展示师父威严的时候了。
结果，跟雷恩想的有亿点不一样。
不到十分钟，唐斯就滚回来了，还带着一个软骨箱。
一打开，里面正是那是跑掉的精英火蝠啊！
某师父内心无比震惊，表面风轻云淡：“哦？”
唐斯脸上是满满的狂热，他眼睛几乎激动得能喷出火焰来：“师父！弟子愚钝，直到出了谷才知道，师父口中的【因果】是什么意思？”
雷恩：？？？
唐斯继续道：“刚刚师父压根就没打算放这畜生走。师父以我感应不到的强大气场逼着精英火蝠飞向指定的位置。结果它刚飞出谷，就撞到白龙的龙头那里，被龙威所震慑，完全动弹不了，还一头栽倒在我放在谷外的空箱子里，我过去一关箱子就搞定了。刚才那场战斗，师父貌似完全没出手，其实师父您早就掌控全局了啊！”
雷恩再次打出：？？？
知道为什么我打问号吗？不是我有问题，而是你的想象力有问题。
我有这么牛逼吗？
怎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第24章 来蝠？【来福】！
雷恩脑袋瓜嗡嗡嗡的。
穿越前大家常说‘五菱神车，动力不明，遇强越强，数据没比过，实战没输过。’。
现在雷恩忽地感觉自己有那味了。
实际上，他估摸着自己的战力还不如他好徒儿的一根指头。
明面上，他却是世间罕有的传奇大法师！？
哪怕有一手时灵时不灵的物理实验演示能力，正常来说他是绝对拿不到这种浆糊地位。但凡一路走来，他装逼的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岔子，他都会被冠上骗子之名。
他也不想过那种‘标题是【七个正太与网红女不得不说的故事，一个一个轮着上】，结果忽悠人下载后才发现是《葫芦娃》’的生活，毕竟这种随时装逼不成被雷劈的感觉实在有点糟心，偏偏他雷恩又很可能是世上最不怕被雷劈的男人。
你说这气运它来了嘛……好像来了，又好像没来。
大概，这种若有若无的感觉就是传说中的【如来】吧！
（咳咳！不是如来佛祖的那个如来。）
此时此刻，软骨箱子装满了冰冷的寒潭水，那只惨兮兮的火蝠精英就这样像只落汤鸡一样，从箱子里战战兢兢、畏畏缩缩地探出脑袋。它一双狭长的眼睛怯怯地睁开，望向那位左手把玩着可怕雷霆、却没有丝毫魔力从身上满溢出来的神秘男人。
它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灵魂里每一个角落都灌满了名为【恐惧】的因子。
不为什么，就因为引发它坠落的龙威。
在那个因为惨死而焦黑一片的白龙头颅上，火蝠能明晰感觉到这条位于食物链顶端的掠食者临死前有多么的不甘与恐惧。
尽管它仅是一只智力不高的元素生物，但它能透过白龙尸体上的残念，清晰地‘看’到击杀白龙的，正是眼前这个驾驭着雷霆之力的男人。
一个不应该出现在凡世的传奇强者！
跟雷恩对视了一眼，火蝠居然低下头，它以这种方式谦卑地表示自己的臣服。
这个极具灵性的举动，甚至让雷恩从弟子那番脑补出来的狂论中回过神来。
“我哪有这么强大的布局能力……哦？”雷恩转过目光，望着做出最卑微姿态的火蝠精英：“你居然通人性？”
似乎是察觉到雷恩有将火蝠收下的想法，不远处，伯乐正不安地刨着蹄子。
本来嘛，雷恩对这只追杀御风神驹跑来的火蝠精英没啥想法的。
一想，他对御风神驹何尝没有怨念？
他现在扛不住寒潭出不了谷，若是这匹阳光彩虹小白马肯给他骑，他就可以不用端起师父的架子，堂皇地骑着飞马出谷了。
再一想，雷恩记得游戏里那些大名鼎鼎的法爷都喜欢收只魔宠来玩玩，于是讥诮的表情攀上他的脸颊。
他决定拭墓以待。
“小蝙蝠！你想活？可以。献上你的灵魂碎片，当我的魔宠，让我改名。否则你就去死吧。”威严的声音中，带着不容拒绝的无上压迫感。
这就是强者的审判！
这就是胜者的宣告！
火蝠本能地感觉到一阵憋屈。
它下意识拒绝屈服。
毕竟全天下能让一只火蝠屈服的，唯有最强大的火系奥术施法者，显然眼前的男子不具备这个条件。
它差点就发出那声代表拒绝的嘶鸣声，以超声波攻击来作为自己最后的反抗。
只是最后那一刻之前，它仔细感应着对方的灵魂，忽然一个意外的发现让它全身僵硬起来。
它回忆起一个非常微小的细节。就在他中招被剥夺走大量火焰元素时，它感到了一股世界本源法则的力量。
施法的的确是另一个年轻人没错，可它能感到，那股让火元素界都为之承认的法则力量，来源于眼前这个掌控雷电的男人。
他……绝对不像他表面看上去那么弱小。
正是这次神秘的火焰元素法则应用，让火蝠改变了主意。
当着两人的面，火蝠愣是重重地点头。
下一秒，一个半透明的虚影竟是从火蝠身上析出，漂浮到雷恩的面前。
有那么一下，雷恩也愣了。
我就是说说而已，你还真投降了啊？
系统提示恰好弹出：【恭喜宿主，获得了传奇火蝠王迪克达*明焰的投效，对方甘愿献出自己的灵魂碎片，请问是否接纳并将其收为魔宠？】
雷恩左眼皮狂跳起来。
他是真没想过，这玩意居然是传奇火蝠？
他当然知道魔兽当中，体型大往往意味着实力也强。可系统没给他判定出来之前，他是真不知道，这玩意是只【传奇】！
魔兽嘛，怎么说呢，有【传奇】称号，意味着它在自己的种群中绝对是顶尖。
【传奇】也要看是什么传奇。
就好比一只传奇行军蚁，它或许能一口把一个成年人类咬出一个大血口，但真打起来，一锤子就能砸死。
不同种类的生物，其实力上下限相差太多。
再举个例子，一支标配的五人传奇小队，往往搞不定一条传奇的红龙。
别看这只火蝠王冠以传奇的称号，放游戏里，实际上一支大概平均6级的高阶职业者小队就能对抗它。
另一面，收火蝠王当魔宠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火蝠这种元素生物，普通模板也就3级，在战斗中除了敏捷高以及拥有火焰攻击之外，可说是毫无亮点，属于那种有点经验的小队都能随便能弄死的角色。
但只要不用火蝠当主攻，改为当侦察兵，那格局就瞬间打开了。
火蝠的技能是：【躲藏】、【聆听】和【侦察】。
当它收敛自己身上的火焰时，它可以轻而易举地跟任何环境融为一体。
有了它当魔宠，法师就等于多了一个广域侦察雷达。
一念至此，雷恩再无犹豫，对着系统轻声回答：【收了它。】
下一秒钟，大家就看到，雷恩遥遥伸出右手，火蝠虚影中分出一缕灵光，被他吸了过去。
“呼哧！呼哧！”【伯乐】不满地打着响鼻。
唐斯觉得理所当然。
然后屁颠屁颠从水箱里爬出来的火蝠听到了它新主子对它的命（宣）名（判）。
“本来嘛，我想给你起名字做布鲁斯*韦恩的。可你太丑了。看到你我就想揍你。反正你有个【蝠】字，所以你还是叫【来福】吧！”
【来福】浑身一僵，它感到，它新主子是真的不大待见它。
阴天揍魔宠，闲着也是闲着。
咳咳！原来这种事，很可能是真的……
来福忽然感觉自己前途无亮啊！
第25章 误会大了啊！（求追读）
几乎是命名完成的瞬间，雷恩耳畔就响起了任务完成的清脆提示音。
他寻思着：什么需要考验意志属性的‘命令系’魔法，也要我使得出来才行啊！
有了【来福】，顺带来了一个小小的惊喜，或者说惊吓。
【检测到宿主拥有本世界高规格监视工具火蝠，数量25只……滴！教室监控系统开启。】
【现在教室中学生人数1人。】
雷恩：？？？
还带这个的？
雷恩稍微沉下心神，立马感应到所谓的教室监控系统是怎么回事了。
首先是‘教室’，此前雷恩教授物理课时，完全就是天穹为天花，大地为地板。这阵子下了两场小雨，雷恩才找了个还算完好的废屋子当教室。
说是教室，那原本应该是某个宗教的祈祷室才对，只不过年代过于久远，真的没法判别那里原先是信哪个神祇的。
但系统认定的教室范围是整个山谷……
然后‘监控’嘛，不是传统的视像监控，而是超声波外加听觉的离谱监控模式。
如果雷恩仔细感应，他可以清楚感觉到一圈圈超声波随着火蝠的感观扩散出去，再收回来，最终纠合所有火蝠的感观，构筑成一个可以明晰‘看’到每一个细节的三维立体地图。
地图各部位的清晰度是不同的，雷恩发现最靠近自己的区域清晰度最高。
一看才发现，这是根据火蝠的实力决定的。
拿【来福】来举例，这家伙的技能是：躲藏+15，聆听+12，侦察+16。
造成的结果就是，假如普通火蝠的画面分辨率是720p，那么来福这边的画面就是8k高清大屏，还特么是广域的。
端详了一番，雷恩发现似乎没什么大用。
毕竟他已经是传说中的1对1教学了。
雷恩嘟嚷了一下：“你叫什么来福，改名叫‘听墙脚’算了。”
来福可不敢跟新主子顶嘴，缩了缩脑袋，待到新主子一挥手，领了命令的它马上带着小弟有多远滚多远。
火蝠是一种杂食性的魔兽，它们既会袭击看不顺眼的其它魔兽，也不排斥吃水果等素食。
雷恩不大想喂饱它们，因为火蝠一旦吃太饱，这些家伙会原地无性繁殖，一团火分裂成两团火，也就是两只火蝠的。
时间就这么过了两周。
几乎每一天的教授课程过后，唐斯这货都能领悟出新的魔法。
不知不觉，这货已学会了两个4级魔法，再来一个，他就是系统所认定的高阶法师了。
这一天，雷恩正在教授【反射定律】。
“三线共面两角等，成像都是虚像的，物像镜面对称轴，镜面凹面均适用……”
看着唐斯那挠头的样子，雷恩就很好笑。
不过嘛，他习惯了。
每次教了一个物理定律，解释完基本定义之后，他也不逼着唐斯。
反正唐斯自己会想歪的。
这就好像雷恩编写了一套名为唐斯的代码，无论雷恩怎么小心，在运行之后这套代码一定会出bug，偏偏这套程序又能完美地自恰，然后运行起来。
这就变成没有人能搞懂。
反正能运行的代码就是好代码！
雷恩啥想法都没，就差给自家好徒儿给上香供起来。
就在雷恩迈出教室，双手负手而立，仰望晴空时，有一点小感慨。
撇除无法离开这点，这个小山谷还是挺漂亮的。
山谷不大不小，也有将近一平方公里。远眺出去，能看到几十米高的陡峭山崖，把山谷和外界分为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
外面的风雨很难进来，里面的云雾也难飘出去。
除了仅有的两条上山顶小路，这就是一个典型的世外桃源，可惜山顶没路下山去到外头。
这让雷恩甚是苦恼。
他寻思着，是不是咬咬牙，拉下脸，穿上一堆厚衣服，然后让唐斯拉他出山呢？
就在这时，他无意中扫视到一个意外的讯息，这让雷恩的脸色立即难看起来。
一般来说，自己人的话，系统会用绿点显示。敌人是高亮的红色。至于中立的，就是闪烁的白色光点了。
系统明晰地告诉他：【在读学生1人，旁听者2人。】
提示是10分钟前刷出来的。
或许是对方没有攻击性，雷恩并没有得到高亮的警示提醒。
雷恩的心猛一沉，倘若对方有恶意的话，保不准他们师徒已经完了。
一想到这，雷恩就非常不爽。
此刻的他，身穿着塞万提斯国王上次送来的一件法袍。
水蓝底色的长袍，不光通爽透气，袖口还镶嵌着金丝，这种‘低调的奢华’本身就赋予雷恩一股特别的气质，更别说当他打开【特斯拉线圈】的开关之后，那股雷电法王的气质瞬间拉满了。
雷恩修长的手指头上萦绕着跳跃不止的电光，一张冰冷的脸随着电光闪烁而阴沉不定。
随着雷恩一声冷哼回荡在山谷里，山谷里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来了又不听，听又听不懂，懂又不会做，做又做不好……两位阁下不远千里到这里，不知对我有何指教！？”
静！
安静！
非常安静！
没有风声，亦无虫鸣。
除了那噼啪的轻声电响，山谷里似乎再无其它声音，没有其它活物。
距离教室三十米开外的一棵大树阴影下，两个非常不起眼的影子静静地融入在一棵树影里。
好几秒过后，终于一个影子轻轻蠕动了一下。
阴影在树干上扭动着，汇成一个问号。
【是否有诈？】
此时另一个影子蠕动着，它化作两只眼睛，警惕地环顾四周，终于这两道目光惊愕地落在身后不远处的另一棵树上。
密集的树叶当中，一只宛若雕塑的小小蝙蝠正倒吊在那，定神看着他俩。
那双眼睛蓦然一震，旋即传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一秒后，那双阴影之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最后化成一个人。
那赫然是一个盗贼打扮的白发老头。雷恩一看那人胸前那个一团黑影裹着一把匕首的徽记，一双瞳子忍不住当场缩小了一圈。
见鬼！
是游荡者的进阶职业【影舞者】！
作为高阶的超凡职业，影舞者不光可以召唤一种属于不死生物的【幽影】为自己驱使，还能玩出类似【闪现】的【阴影跳跃】，短暂让自己的身体进入阴影位面，然后再回到主位面，达到短距离空间跳跃的效果。
可以说，能当影舞者的就没有一个弱鸡。
唯一的问题是，对方到底是大师级的影舞者还是传奇影舞者。
有趣的是，雷恩内心很紧张，但对方显然更紧张。
这老者一出来，立马一个躬身行礼：“我的名字是纳顿*黑影，旁边是我的弟子桑德斯*暗卫。”
他一边说，一边从旁边的阴影当中把另一个更年轻的影舞者揪出来，几乎是摁着他徒弟的后脑勺，一同朝雷恩躬身行礼。
“嗯？”雷恩有意无意地把下巴仰天45度，用鼻孔对着对方。嗯了一声算是应答。
对方继续道：“我等无意冒犯尊敬的传奇大法师阁下。毕竟魔网崩溃之日已过去百年，我是真的没想过，会在末法时代还能遇上真正的传奇大法师。这是我等的失礼，如果我们能做点什么让大法师阁下原谅我等的过错，我等一定尽力完成。”
雷恩略微沉吟了一下，没跟对方客气：“前阵子我宰了一条不长眼的白龙。找到它的宝藏，带给我。”
老影舞者纳顿显然松了一口气：“谨遵您的吩咐，大法师阁下。”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带着弟子闪身跑路。
一阵风驰电挚，总算出了山谷，他徒弟才忍不住开口问道：“老师，我没感觉那家伙有多厉害啊！我们为什么要怕他？”
“白痴！”老影舞者狠狠地拍了徒弟脑壳一下，破口大骂：“没见识就多看，多学！我们摸进了一个大法师的法师塔射程范围内，这就是典型的冒犯。就算人家把我们宰了，回头陛下还要来帮我们赔礼道歉。还有刚刚那是火蝠！而且是传奇火蝠！在一百年前，至少是大师级的大法师才有资格养那玩意当魔宠。我们自以为厉害的隐匿手段，从头到尾就没瞒过人家。”
桑德斯这一次是真的感到后怕了。
第26章 为什么大家喜欢给法爷打工？
“游荡者也好，影舞者也罢。我们从不是什么适合正面搏杀的职业。真那么强悍，我们就该去当战士，当圣武士。”
对于师父的话，桑德斯点头表示赞同。
纳顿继续道：“我跟你是出生在末法年代的人，唯有我的师父才真正见识过大法师的恐怖……魔法当中有一招【化石为泥】。大法师可以把一个大广场瞬间变成泥沼。你想象一下，当你再无立足之地，不得不跳到树上，或者使用每天有限的【阴影行走】来接近对方，会发生什么？”
桑德斯哆嗦了一下，不敢接话。
试想想，一个魔法射程超过一千米、擅长雷电魔法的传奇大法师摆在前面，自己的套路就那么两招，对方却有一百种以上的方法轻易玩死你。
桑德斯突然不寒而颤。
“师父，对方既然杀了那条白龙，为什么不自己去拿白龙的宝藏呢？”
年轻的影舞者当然不会知道，某个看似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冒牌大法师其实连山谷都出不了。
老影舞者叹了一口气：“去到你就知道了。”
作为盗贼一系的职业者，在追踪和索敌方面，自然有其独到之处，翻了两座山，爬了一整天，两师徒好歹找到了那座位于一座高耸雪峰上的白龙巢穴。
仅仅是靠近，桑德斯就无语地拉紧了自己脸上的面罩。
太臭了！
尽管白龙有把食物冰冻后吃下的习惯，但排泄物是随便乱拉的。即便寒冷和狂风吹走了不少味道，龙窟里依然充斥着一股刺鼻的臭味和血腥味。
桑德斯看到了很多野兽、人类和类人生物的骸骨。骨头上触目惊心的咬痕意味着都是生吃的。
重点是：白龙巢穴还有看守。
强大的巨龙有时候会瞎搞，折腾出一些半龙人，又或者拥有浅淡血脉的龙裔出来。而这些不纯血的龙裔，又喜欢向巨龙提供服务，这对他们来说是无上的光荣。
展现在两师徒视界中的，就是一支将近20人的白鳞蜥蜴人。
这支守军丝毫没意识到，他们的主子已经完了。
没啥好说的，桑德斯先摸到这个巨大洞窟附近，先以【背刺】将两个落单的蜥蜴人抹了脖子。再从洞窟两侧差不多六米高的洞窟边缘跳了下去，以头朝地脚向天的姿势，在俯冲下去的瞬间把两个蜥蜴人的喉咙割断。
本来在这时，反应过来的精英蜥蜴人领袖会领导蜥蜴人做出有效的反击，就很突然，这个身高差不多三米的蜥蜴人首领惊愕地发现自己身前的影子动了。
“刺啦！”
奇异的声响过后，蜥蜴人首领感到小腹一阵剧痛，旋即他强壮的身躯开始快速失去力气。
不等他反应过来，对方扭身一刀斜劈向了他另一个小弟时，他的小腹已中了势大力沉的一脚。
说真的，这‘区区一吨’的冲击力不足以踢死这位蜥蜴人首领，却足以破坏他的身体平衡，让他坠入旁边少说百米高的山沟里。
一股冰冷的鲜血飞溅出来，迎面落在了纳顿的脸上，这股血腥味刺激了老影舞者，他挥舞起手上的两把短兵器，宛若起舞般，动作无比流畅地配合徒弟在剩下的蜥蜴人当中穿梭。
一曲死亡之舞结束，剩下的就是打扫战场。
白龙收集的战利品非常乱，很多上面还沾着血迹，甚至发干变臭的血肉与骨头渣子。
魔兽的兽皮，某家贵族的战旗，亮眼但其实不值钱的玻璃窗碎块，啥玩意都有。
两师徒只是将里面的卡奥斯金币找了出来，以及一批看上去价值不菲的装备。很显然，很久以前至少有一支实力不俗的冒险者队伍企图讨伐白龙，但他们失败了。年代过于久远，两师徒甚至没找到能辨别他们身份的东西。
应该说不愧是巨龙的宝藏，值钱的东西还是不少的。
有一些玩意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末法时期之前。
换做平时，他俩保不准就起了贪念。
这一回，他们是一点想法都没有。
“桑德斯，千万不要企图欺瞒一个传奇法师。【预言系】魔法当中，有【高等探知】，有【高等窥视魔眼】之类的法术。就算那位大人没亲自过来，这座宝库在失去主人之后，没有东西能瞒过那位大人。”
“明白了，师父。”
虽说【力量】不是影舞者的主要属性，但好歹是近战职业者，力气是不缺的。两个苦哈哈就这么忙活了两天，才把五个大箱子的东西拉到山谷里，放到雷恩面前。
雷恩感受到两个影舞者的敬畏，又看到自家好徒儿那炽热的膜拜眼神，心中叹了一口气，暗忖道：自己这饼，是越画越大了。幸好自己此前打造出来的是【中立】法爷的人设。俗话说得好，只要老子没道德，对方就没法道德绑架我。否则进了善良守序阵营，看到哪个邪派都要硬刚，那才是烦死了。
内心戏十足，表面上雷恩无比淡然：“可以。我可以忘记你们对我的冒犯。”
对面两师徒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老纳顿更懂人情世故：“不知大法师您还有什么吩咐不？如果力所能及的话，我们愿意帮忙。”
这话其实算是客套，雷恩一想，还真有。
“会打铁不？”
老纳顿点点头：“我还是中级铁匠。”
“去那边的铁匠铺帮我打造点东西。事成之后，我给你们两人份的白龙皮。”
老纳顿楞了一下，旋即脸上露出没有掩饰的欣喜：“谢谢阁下，您的慷慨照亮了整个山谷。”
桑德斯也跟着行礼。
说真的，能混成传奇影舞者的家伙，肯定不会穷到哪里去。
老纳顿他自己看不上白龙皮，别忘记，他还有一堆徒子徒孙啊！只要他一天不退休或者挂了，他这身装备就不可能让给弟子。
桑德斯虽说是大师级强者，但龙皮护甲这玩意，依然是可遇不可求的。
白龙是彩色巨龙之耻，这没错。放到实际中，一来白龙不好杀，二来搞不好引来一家子白龙的亲戚，分分钟一个王国都扛不住。
有雷恩这个大法师在顶缸，这白龙皮就是彻底干净、没麻烦的好东西。
打个杂算什么？
把好东西弄到手才是关键。
两个影舞者就这样屁颠屁颠跑去帮雷恩打造第二版的【特斯拉电塔】了。
第27章 巴巴罗萨帝国
别笑话两个影舞者如此跪舔，换成其它职业的高阶强者来，说不定舔得更厉害。
法爷跟菜刀职业不同。
近战强者谈不上遍地都是，至少在末法时代之前，其绝对数量要远多于法系。
卡奥斯世界几乎每一种近战职业者都有着明显的弱点或者硬伤，法师则不然，法师的强大在于他永远都能找到一种魔法来收拾敌人，这就好比刑法之于犯罪者，总有一款适合‘你’。
问题是，法爷不光吃天赋，而且成材几率极低。
在魔法时代之前，有不完全的统计——高阶职业者当中，菜刀职业者跟法师的比例平均是十比一。
如果是传奇级的物理系职业者跟法系的相比，这个比例达到惊人的五十比一。
有趣的是：法师又是世上能一口气把【强大】与【脆弱】两个标签集于一身的神奇职业。
别看传奇级乃至半神法师随手就能放个毁天灭地的魔法，一旦他们身上的魔法盾以及防护物品被破解干净，他们孱弱的身体往往扛不住一个强壮点的男仆的殴打。
这就导致高阶法师往往喜欢带一群追随者来保护自己。
巧的是，法师对于知识的追逐远大于对物质层面上的，法师也不会要物理系的装备。这就造成一个现象：别说是练出来的法爷，甚至法爷还没练出来，都会有一群物理系强者围着法爷转。
而贵族们更是喜欢在年轻的魔法学徒身上下注。
大家都在赌某个魔法学徒会成材。
当下是末法时代，法爷几乎死绝，连各大教会牧师的神术也是时灵时不灵，一个能稳定施法的强大法爷有多值钱，桑德斯深有体会。
法师穿不了皮甲。在雷恩眼里没什么价值的龙皮，到了桑德斯这里则价值连城。
不是尬吹，一个刚踏入大师级的影舞者，真没资格在皇帝手上弄到一套龙皮甲。
接下来几天，老纳顿带着桑德斯无比乖巧地在铁匠铺了，除了去隔壁的房子吃饭睡觉，几乎只要是醒着，就哐哐哐地在打铁。
他俩这模样，亿点都不像是盗贼一系的职业者。
无它，他们不想节外生枝罢了。
有火蝠当警哨，效果就是这么离谱。
他们又不打算跟雷恩对着干，当然是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雷恩自然没可能打造他脑海那座完美的【特斯拉电塔】，正版的那玩意足足有187英尺，也就是六十多米高。
就凭那个废弃铁匠铺里那点铁锭，是怎么都搞不定的。
雷恩打算弄个弱化版的，大概三层楼高，9米左右，配以一个3米直径的半球形金属圆顶。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否耍出一击灭杀白龙的‘魔法’。
在外人看来，魔法塔这种玩意，对于魔法师来说，你可以不用，但你不能没有。
难得有两个苦哈哈给自己打工，雷恩不用白不用。
一周后，在雷恩指点下装配完电塔的两师徒，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看着两人麻利地蹦跶几下就跳到山下，甭提雷恩多羡慕了。
偏偏他死也说不出“捎上我”这样的话。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死要面子活受罪吧。
五天后，一路风雨兼程赶回去巴巴罗萨帝国首都的两师徒，直到看到自家那标志性的白色皇城城墙后，才算松了一口气。
晴朗的天空中，清越的马匹嘶鸣声不时从云层上传来。
白云翻滚间，三道金光俯冲而下，三位金甲骑士就这样驾驭着飞马排着品字形的队列划过长空，一路飞向那座纯白的皇城。
两师徒可以明晰听到，皇帝大道两边市民口中满是艳羡的赞美声。市民纷纷对天空中的骑士脱帽致敬。
“赞美飞马骑士！”
“巴巴罗萨帝国万岁！”
老纳顿有点感慨：“这就是末法时代撑起人类全族的伟大帝国巴巴罗萨啊！”
卡奥斯世界进入了末法时代，受到最直接冲击的就是人类。那么多种族中，人类算是十项全能，又无一精通。
论敏捷比不上精灵，论力量比不上各种半龙人与兽人，论魔法比不上那些半恶魔和半魔鬼，甚至连比数量也比不过地精和狗头人……几乎在每一个单项上，人类都是倒数的。
人类仅仅是综合性好，才在这世界占有一席之地。
也亏得是综合性好，在世界骤然转换版本，以物理职业为主时，人类两大帝国之一的巴巴罗萨果断转型为骑士国度，花大力气培养飞马骑士，以及犀牛骑士等骑士兵种，以此抵御了各大种族的围攻。
当中最受尊崇的，自然是飞马骑士。
没错，拥有一匹飞马对他们的主人来说是财富、实力、成功与幸运的终极象征。
就算骑士在一匹飞马还是马驹的时候力图成为其主人，飞马驹依然会固执地以自己的标准选择主人。
邪恶的存在会首先被飞马所厌恶，接着就是心灵的对话考验，唯有足够强大的善良骑士，才能成为一匹飞马之主。
飞马比世上最强大的战马都要强大得多，速度也快得多。它能轻易地用甩动的蹄子踩碎一个食人魔的头颅，并能在短时间内飞出很远的距离。
以至于百年下来，飞马已成为了巴巴罗萨帝国的象征。
每一个飞马骑士都是一面活生生的战旗！
老纳顿带着弟子渐渐靠近八层楼高的夸张城墙时，除了再一次感慨于这座皇城的伟大，他理所当然地注意到，距离皇城正门不远处的那座十二层楼高、无比宏伟的法师塔。
哪怕这座以蓝色水晶点缀、状若权杖的法师塔业已失去了它的主人超过一百年，它依然散发着独特的奥术光辉。
它的前主人传奇大法师安东尼奥因为魔网的崩溃而殒命，这绝对是帝国之殇。
更糟糕的是，他和弟子们的集体陨落，并没有让这座法师塔停下它的威能。固执的塔灵忠实地继续执行着守卫法师塔的任务，将任何胆敢靠近法师塔的存在、包括巴巴罗萨皇室成员都轰杀至渣。
当初投入帝国十年国库收入打造的法师塔成为了不分敌我、无差别攻击的毒瘤子，这早已成了帝国皇室难以言喻的痛了。
第28章 我想低调，但实力不允许
走在路上，老纳顿对着徒弟吩咐道：“这次回去见到陛下，如实回报就好，不要说多余的话。”
“为什么？”桑德斯不解。
环顾四周，满眼都是骑士题材的东西。
可容八架马车对开的宽敞大道两边，几乎每隔十米就有一座骑着坐骑的骑士雕像。这些栩栩如生的雕像或是斩杀恶魔，或是跟野蛮的外族战斗，又或者是高举着宝剑、长枪摆出英武的姿势。
哪怕是普通人观看到这些雕像，都会有种心潮澎湃的恍惚感。
除了雕像，路边的店铺中，最多的赫然是武器店、防具店、马具店，再来就是各种骑士培训班。
把视线投到更远方，就会发现真正左右包围着这条宽敞大道的，是一个个大大小小的骑士竞技场。
老纳顿叹气：“如今的巴巴罗萨已经是一个纯粹的骑士国度了。”
以骑士为尊！以骑士为首！
其余一切职业都靠边站。
整个巴巴罗萨帝国里，跟骑士相关的职业者至少占了八成。
连步兵也是步战骑士或骑士扈从，耍弓的就是弓箭骑士，而骑士往下，就是清一色的农兵。
这给人一种相当头重脚轻的感觉。
没办法，在百年前魔法消亡之际，是骑士们以血肉之躯守卫了帝国的疆域，也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帝国的主流。
当自己的师父说到这时，桑德斯有点无言了。
事实上，当他们来到皇宫，一层一层上报之后，一个小时都没有，他们就受到了皇帝的接见。
只是这阵仗，让两师徒有点心里发虚。
皇帝在正殿接见他们，座下站着三位骑士团的团长，以及光明神的牧首。
“黑影、暗卫，两位爱卿，把你们的所见所闻，当着诸位的面说出来吧。”六十多岁的皇帝巴巴罗萨十三世尽显老迈之色，他一头苍白长发，头顶若不是有皇冠遮盖，那个地中海会很显眼。而他脸上的皱褶以及眼角的鱼尾纹，仿佛诉说着他和帝国的沧桑。
桑德斯感受到几位大佬的炯炯目光，甚至觉得身上白龙皮甲的冷意也无法抵消这些灼热的视线。这一刻，他甚至在恍惚中感到大殿周遭那些三人高的骑士塑像所代表的英灵也跨越了时间空间，把目光投到他们身上。
还是由老纳顿开口：“臣的判断是——那的确是一位活着的人类传奇大法师！”
大殿内扬起一阵低声的骚动。
“请继续您的陈述，黑影大人。”宫相摆摆手，暂时压住了团长们的骚动。
纳顿就把自己按照塞万提斯国王提供的路线潜入伏龙山脉，再找到山谷，发现了谷口瀑布被雷劈死的白龙尸体，再到入谷后被火蝠发现，一度惹得大法师雷恩不快，最后说到自己打下手拿回白龙宝藏以及帮忙做了法师塔。
全程真的一点都没有欺瞒。
“一个拥有邪恶中立的传奇火蝠魔宠的传奇大法师？”
“别忘记，他徒弟骑的是御风驹。”
几位团长当场就开始争论起来。
似乎发现这种争论没什么结果，皇帝摆摆手，大殿再次安静下来。
“不管怎样，谢谢黑影爱卿的苦劳。”皇帝一摆手，自然有侍从碰上一个小盒子。
侍从打开盒子，老纳顿瞥了一眼。
皇帝的出手还算大方，是皇都郊区一座小庄园的地契。
说真的，这位置可以了。作为让一个传奇影舞者冒风险去试探一个可能的传奇大法师的代价，报酬还凑合。
只是跟那一位随便送白龙皮的大人相比，皇帝有点小气了。
说真的，皇帝日理万机，也不知道他们师徒能混一套白龙皮甲回来啊！
就这样，他们师徒被打发走了。
“师父，他们会请特斯拉大人来帝国皇都吗？”
老纳顿摇摇头：“不！这是骑士的国度。”
桑德斯愣了一下，旋即苦笑。
这句话，每一个巴巴罗萨人都深有体会。
骑士前辈们以鲜血和牺牲守护下来的国度，不会随便让出去的。或许在皇帝看来，保持平衡才是最理想的。可一个庞大的国家要改变谈何容易？
这需要一个契机，一个非常巨大的契机。
这一切，雷恩并不知晓，也没精力去管。
送走了老纳顿师徒之后没多久，雷恩就收到了系统提示。
【恭喜宿主，您的实力获得了传奇影舞者纳顿*黑影的认可，在整个人类世界的传说度再+1。】
看到这提示，雷恩眨眨眼。
又仔细看了一遍，知道这其实是实锤的意思。此前塞万提斯王国传出去的消息，得到了来自巴巴罗萨帝国的认证。
如果老纳顿临走前没说错的话，接下来大概率不会再有什么不入流的阿猫阿狗来烦他。
要么不来，要来就是跑来请他出山当一国御用大法师的了。
“师父，你如果真不想当什么皇家御用大法师，那你可以直接表示拒绝啊！找个国王传个话呗。”唐斯如此提议。
不，其实我想当啊！事少钱多能摸鱼的，最好天天被供着。
可为师我怕穿帮啊！
雷恩话到嘴边，就成了：“我对世俗的权力毫无兴趣。我只想低调地完成我的研究。”
“我知道师父您想低调，但您的实力不允许啊！”
童言无忌？不，这是少年无忌！
唐斯这个愣头青，学了某穿越者偶尔漏出来的口癖之后，这么说话，某人是真的爱听。
再爱听也不能随便表现出来，雷恩端起师父的架子：“哼！我自有我的安排。倒是你，待到你晋升高阶法师之后，你也不要赖在我这里。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每一个传奇人物的崛起经历都是不可复制的。你高阶之后立即给我滚蛋。”
“是……”唐斯的声音霎时间低下去了。
雷恩继续授课：“所谓的【质量守恒定律】，那就是物理变化中不论物体的形状、状态、位置如何变化，所蕴含的质量不变……”
唐斯福至心灵，他翻出一把小匕首，当着雷恩的面，只见泥土中飞出大量的黑点汇聚在匕首上，几个呼吸的工夫，匕首已经变成了一把长剑模样的玩意。
看着系统提示，雷恩知道自家徒儿又双叒自行领悟魔法了，冷声道：“你这是把泥土里的金属附在匕首上，这是一个质量增加的过程。并没有违反质量守恒定律。”
“师父，我在想，假如在这时候我把这把金属剑里的‘质量’去掉呢？”说罢，唐斯用手隔空一指，那把看上去歪歪斜斜、甚至有点锈迹斑斑模样的长剑就从原来的地方挪开了，然而剑是挪开了，原来地方剩下来的那把剑又是什么鬼？
雷恩无比蛋疼地看着系统提示：【恭喜宿主，您的徒弟成功施展3级塑能系魔法（钢铁之舞）之后，成功施展出3级幻术系魔法（高等幻影）！】
卧槽！
这也行？
先制造一个物品，然后凭‘俺寻思’之力，把里面的‘质量’去掉，剩下来那个影像就是幻影了？
唐斯您确定您口中的‘质量’跟我说的质量是同一个玩意？
物理学……不存在了啊！
第29章 真……真……真香
雷恩很想告诉唐斯，就算他要弄出幻影魔法，也应该在脑子里先把那物品的所有细节想象清楚，了解其结构，清晰其材质，甚至还原其历史，大不了最后补一个名为‘脱蕾丝*安’的老梗，才能真实打造出一个幻象。
雷恩还是闭嘴了。
如果说他那种幻术就是冲着打造最完美赝品去的，那么唐斯这种把真实物品抽走‘质量’的做法，毫无疑问更胜一层楼。
事实上，当雷恩仔细检查系统后，他就发现，唐斯的【高等幻影术】后面还有一行虚体的备注：【待到唐斯熟练掌握此魔法，可将其升级为（真实幻影术）！】
这就对味了。
只是……我这个当师父的很没成就感啊！
这徒弟严格意义上没什么不好，就是当师父的血压容易蹦迪，一时高一时低。
唐斯这种离谱操作，差不多等于看四格小漫画，对方在对话框里开个价，然后你把对方对话框里的东西拿出来付钱。
这种轻而易举突破次元壁的骚操作，搞得雷恩习惯性地怀疑人生，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心中安慰自己：他喵的这是魔法世界。
当然，每次到最后，某穿越者依然会不爽地掀翻了心灵的桌子。
看着负手而立，面朝西方45度仰天，背影有那么亿点萧瑟的师父，唐斯又双叒慌了：“师父，怎么了？我做错了什么吗？是不是我领悟魔法错了。”
雷恩没有直接回答，右手食指遥遥一指不远处一截随风飘扬的树枝：“那是什么？”
“树枝？”唐斯不确定地回答。
“被火烧过之后呢？”
“碳？”
“那是什么让它摇曳不止？”
“风？”
“若我说，那不是风动，而是你的心动了呢？”
唐斯蓦地住口了，他忽然想到了刚刚自己的所做作为。
对！他只是心动，就把‘质量’从铁剑上剥离了。
偏偏他还成功了。
唐斯开始明白师父说的是什么了：“师父，你说的是同一样东西可以有不同的性质，产生不同的变化？”
雷恩没正面回答，只是轻轻地摇头晃脑：“我说过，我只教【知识】。至于你领悟到什么，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同一个理论，悟出一千种魔法也不足为奇。”
这一刻，雷恩那副前辈高人的气场可谓拉满，唐斯蓦地有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好徒儿当即对着雷恩深深一拜。
“是了，师父，其实您昨天教我的凸透镜的聚焦，还有您说的什么【望远镜】，我倒是琢磨出一点东西了。”
“哦？是么？”雷恩微微侧头。
身为穿越者，想搞个望远镜什么的很正常，只是雷恩自己瞎弄，工艺有点不过关，那两块朦朦胧胧的镜片，很显然无法符合望远镜的需要。
这时，唐斯一扬手，两个空气团顿时凝聚在他眼前，组成了雷恩教过的镜片。
不同于玻璃镜片，这种以风元素凝聚而成的‘镜片’似乎纯度更高，更清澈啊！
还不等雷恩做出评价，这个足足花了唐斯半分钟的魔法似乎完成了。
系统提示一如既往地准时到来：【恭喜宿主，您的徒弟唐斯*吉坷德成功施展预言系3级魔法（鹰眼术），施法时间30秒，远望距离500米……】
如果仅仅如此，唐斯还没展现出自己妖孽的一面，接下来这货的表演，可说是惊掉了雷恩的下巴。
“师父，我琢磨着，这是否能配合【电磁枪】使用呢？所以我……”唐斯想到就做，他把两个风元素‘镜片’抵在左眼前方不远处，右手拿出了一枚银币。
下一秒钟，在雷电的嗡鸣声中，那枚银币爆射出两百米开外，精准地先轰中了一棵大树的树丫，把树丫打得枝丫爆碎，树叶纷飞，最后深深地嵌入到树后面的山壁里，除了留下一个拳头大小的深邃洞窟，还有山壁上那密密麻麻的蛛网状开裂……
电磁枪已经够离谱了，还能给它装八倍镜！？
系统又来了：
【恭喜宿主徒弟唐斯领悟了超魔法专长（魔法增远），他可将法术施展得更远。效果：本专长可将近距、中距与远距法术的距离加倍。此超魔专长可共享给师父……】
【由于唐斯已成功施展3个3级魔法，他的职业等级升级为6级，成为正式的高阶法师！】
幸（惊）福（吓）来得太秃然。
某师父哪怕把自己头发想秃了都想不明白，为毛这弟子如此妖孽。
“我想静静。”
“静静是谁？”
“……”
他喵的！
当徒弟的这么容易升级，我这个当师父的以后还有东西教吗？
我师父不要面子的吗？
【恭喜宿主，由于宿主第一次成功教出一位高阶职业者，本系统开始升级……】
咳！
真……真……真香！
再次从那种前辈高人的气场中解脱出来，雷恩的声音业已变得云淡风轻：“傻小子，你没感觉到自己有什么变化吗？”
“好像……身体变轻了点。嗯，感知距离变远了，还有……魔力上升了！？”唐斯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双手。
那不光是一双有着练剑老茧的手了，他还在指尖看到了流淌的风元素，以及不远处的其它元素。
整个世界在他的视界中似乎换了一个样。
他的每一个呼吸，每一个动作，似乎都能影响着周遭的元素变动。
“啊！师父，我这是……”
雷恩缓缓走来，嘴角含笑，轻轻拍了拍弟子的肩膀：“别太激动！更不要滥用你的力量……高阶魔法师唐斯*吉坷德先生！”
说罢，雷恩潇洒地跟唐斯错身而过。
短暂的震惊震撼过后，蓦然回首，看着师父那伟岸而神秘的背影，看着那被风吹起不停翻飞的衣角，耳畔仿佛还回响着师父带有浓浓鼓励的轻笑声，唐斯忽然意识到——自己终于成为师父这个神秘传说的一份子了。
没有追上去，唐斯当场跪拜在地，重重地叩首，对着师父的背影朗声道：“谢谢师父栽培！虽然我还没资格当师父您的弟子，但有朝一日，我必定会让师父您为我自豪的！”
第30章 【天国之光】
唐斯是速成的，雷恩对他早已没有当初的有色眼镜。
起初雷恩总觉得教这小子魔法只能中午教，因为早晚要完。
现在看来，大概率是雷恩他这个凡人无法理解天才成长的脚步。
对于这种档次的弟子，雷恩只想说：多来亿点。
身为师父，心态也是会变的。
远远地撂下一句“今天不要再琢磨其它魔法，别施法过度。”之后，雷恩飘然而去。
他要赶紧离开，毕竟端着师父的架子，有时候是很辛苦的一件事。
通过火蝠确认自己离开唐斯的感知范围后，雷恩才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赚翻了！”
视网膜上，一条条系统提示高速刷屏。
这一次【诲人不倦】系统蹦出了好几个子系统。
首先是【资质感应】：在雷恩的感知范围内，一切年轻有魔法前途的弟子，将会高亮勾边显示在雷恩视网膜上。
雷恩的怨念马上来了：他依然没法出谷……
第二个是【学校地址】：不知搞什么鬼，系统认定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山谷就是【诲人不倦】系统锁定的总校了。在这里教授弟子，可以享受2倍教学速度。师徒的元素感应能力增加100%。
第三个就是让雷恩感觉有点怪怪的【保卫科】。
保卫科下属：
【监控系统】：传奇火蝠王，以及24只火蝠。
【龙首校门】：悬挂白龙首级，可以震慑高阶或以下所有敌人。
【主动型防护塔】：特斯拉电塔，全威力射程为半径1.5公里，超过全威力射程后，其最终杀伤力取决于师父。
最后一个是汇聚魔力的【元素池】。
元素池属于学校，雷恩只要不离开学校范围，就能随意地调用元素池里的魔力。
这很好地修正了他这个所谓的‘传奇大法师’师父，却没法随意使用魔法的bug。
让雷恩牙疼的是，这个【元素池】现阶段更像个蓄电池。他居然没法很好地给元素池充入魔力。
在系统里一点开元素池，雷恩目瞪口呆，现在仅有的两个充能方式：
一是在风雨交加的天时，用【特斯拉电塔】为元素池充入魔力。
二是由弟子提供……
嗯，苦逼的唐斯，正以每小时5点魔力的速度，向这个总上限为一百万魔力值的元素池充能。
问题是，随便一个2级魔法都要至少500点魔力，更气人的是，在绑定元素池的情况下，各种魔法每日使用次数是有限的，而且必须是师父或者弟子会耍的魔法……
若不是系统认可雷恩当初劈死白龙的那一招是7级的塑能系魔法【高等雷击术】，雷恩现在这所山寨学校就连个看门的强力魔法都没。
看到这里，雷恩收回了目光。
“靠天吃饭还是不靠谱，必须做点什么，加快元素池的充能。”
想到就做。
反正今天不用教弟子，雷恩一头扑入铁匠铺里，开始土法烧玻璃。
必须承认，这个废弃的铁匠铺没有雷恩当初想象的那么差。
首先就是这炉子的温度极度不科学，看上去是典型的土炉，却能轻松飙到1500摄氏度。
其次就是烧出来的玻璃杂质比想象中要少。
最后这铁匠铺的通风系统，似乎隐含了某种雷恩无法察觉的力量。
唉！科学的尽头，保不准就是魔法和玄学。
雷恩不想了。
在连续十几次尝试之后，雷恩总算弄出一个还算像样的凸透镜来。
看着逐渐冷却、差不多有60cm直径的大号玻璃疙瘩，甭提雷恩多高兴了。
他不知道这面凸透镜能有多好的效果，若果【元素池】的解说没骗他的话，只要他对着山谷中心的地面注入足够高浓度的【光元素】，那同样可以被元素池转换成魔力储存起来。
第二天，唐斯屁颠屁颠找雷恩，想继续听课时，却发现自家师父跑到山上去了。
“来，搭把手！”
两师徒敲敲打打，花了半个小时，总算把面盆大小的凸透镜给装到一个【丫】字形的金属支架上。
“师父，这就是你说的凸透镜吗？”
“嗯。”雷恩擦了擦汗，微笑着：“唐斯，虽然在你眼里，我干什么都是魔法。其实，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所做的真不是什么魔法，而是最纯粹的【科学】呢？”
唐斯的表情有点古怪。
一看他神游天外的样子，雷恩就知道这小子又想多了。唐斯17岁，正好是爱幻想的年纪。雷恩还不好说他什么。
“做人啊！要脚踏实地，不要整天想着一步登天。世上哪有那么多一招把一大片敌人秒杀的恐怖法术？先把你现有的魔法巩固好……”雷恩正在说教，忽然间他听到了火蝠王的尖叫声。
通过灵魂连接，雷恩无比清楚，这是警报！
“什么！？”
“师父！你看那边！”唐斯的声音罕有地出现了颤抖。
自家的好徒弟不是什么没见过血的愣头青。当初在拉曼却城那一战，他的表现可圈可点。
一个见过血的法爷绝对比只会魔法研究的纯粹学院派表现要好得多。
顺着唐斯所指的方向，再借着他的【鹰眼术】，雷恩总算看到了这些自顾自杀过来的恶客。
一大群……魔鬼！
在卡奥斯世界，魔鬼和恶魔是两种存在。
前者属于守序邪恶阵营，后者是混乱邪恶。简单说，都不是好东西，只是魔鬼更守规矩，战斗时更有组织有纪律；恶魔数量更多，战斗时却喜欢夏姬霸打。
雷恩忽然有点嘴巴发苦。
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有时候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
或许他成功唬住了人类各国。
问题是善良阵营愿意跟他讲规矩，但碰上其它不讲规矩的种族呢？
【中立】势力不是那么好当的。
倘若雷恩是人类某个国家的附庸，这种时候他就能找人顶缸了。反正天塌下来，自有高个的顶上。
此时，他自己就是那个高个。
顺着那条狭长的山道，一支为数上百的魔鬼大队，正鱼贯而来。
当先一个有着典型山羊角和棕红色皮肤的男子来到瀑布口，蔑视地扫了扫死不瞑目的白龙兄，笑了。
他身穿着华丽的红色绒布长袍，袍子上的领口与袖口什么的竟全是镶金边的，一颗颗名贵的红宝石仅仅是他袍子的纽扣。
行走间，每一步都留下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焰脚印，仿佛他踩的不是冰冷的山道，而是火焰地狱里的步道。
在他身后，整整齐齐地排着两列魔鬼。
前排的是一些有着绿色皮肤、粗壮和矮短身材的魔鬼。凭着上次加尼斯顾问送来的魔鬼图册，雷恩认出这些长相暴躁的家伙是安祖魔。在冒险者公会的评级里，每一只都是需要一支平均等级为7级的高阶冒险者小队才能抗衡的高阶魔鬼。
可一眼看过去，这样的家伙至少有20头。
后排则是一大群长相像黄蜂的虎峰魔，这些家伙不算强，大概也就火蝠那个档次，但它们的毒刺很麻烦。
系统扫描出来，两种魔鬼加起来一共是218只。
毫不夸张地说，这么一支魔鬼军队，足以毁灭一个伯爵领。
队伍最前方那个人类与魔鬼混血的半魔鬼男人清了清嗓子，发出公鸭一样难听的声音。
“人类法师！吾乃最伟大的魔鬼安纳克*梅菲斯的子嗣法尔考*梅菲斯！吾不管汝是谁，吾也不管汝有什么实力！吾现在命令汝，立即臣服于吾，否则汝与弟子之灵魂，将会被地狱的烈焰永恒炙烤。”
回答这货霸气四溢发言的，是一条从云层之上降下的七彩光束。
这束光芒毫无征兆地纵贯晴空，落到山头上，随即一个诡异的折射，当头罩在这个姓梅菲斯的什么玩意上。
刚刚才发表傲慢劝降宣言的半魔鬼忽然僵住了。
他身后的魔鬼们同样仰头看着这从天宇之上垂下的七彩光束，他们不认识山顶的雷恩师徒，却认识类似的手段。
一种极为不安的感觉笼罩住整个魔鬼大队，那种感觉实在是太过熟悉了，就是一个世纪之前的光明圣山前，同样恐怖的气息一击之下把他们打得肉身破碎，绝望的灵魂不得不回归地狱，苦逼地重新从小魔鬼混起。
谁知道，居然会在这偏僻的犄角旮旯又见识到这一击！
“【天国之光】！？”
魔鬼们齐齐发出一声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声，恨不得把它们魁梧的身躯缩成拳头大小，又或者找条什么地缝钻进去。
晚啦！
七色的虹光从只容一驾马车通过的狭窄山道上一扫而过，把三位数的魔鬼打得灰飞烟灭。
当飞扬的尘土纷纷扬扬地降下之后，哪还有什么魔鬼大军？
触目所见，就剩下一条散发着邪恶灵光、以魔鬼血肉糊墙的山道罢了。
山顶上，两师徒面面相觑。
“唐斯，不管你信不信，其实这只是一个用来聚焦太阳光的大号凸透镜罢了。”
“师父，我懂的，这也是【科学】！”好徒儿话是这么说，眼睛明晰地说着‘我信你个鬼’这句话。
第31章 有一种名为【强度】的美
为什么唐斯耍的是【电磁枪】，雷恩的是【电磁炮】？
为什么【特斯拉线圈】是人畜无害，【特斯拉电塔】可以轰杀白龙？
为什么普通凸透镜最多拿来点个烟，大号的凸透镜可以横扫魔鬼大队？
以上三个问题只有一个答案——
它们之间的差距，正是一种名为【强度】的美！
天地良心，雷恩是真不知道，当一个凸透镜做得不好，会让聚焦效果没那么明显的同时，又能准确地折射太阳光，将其析出为七色虹光；再来就是七色虹光的强度超过一定程度，就成了这种名为【天国之光】的魔法。
这下好了。
雷恩一看系统的全过程描述，彻底无语了。
【天国之光】原本只是3级、在这个世界也被称之为3环的魔法。
实际操作中，【元素之地】给它威力加了一环，学校的保卫科来了个什么【要塞化模式】给它加了一环。
本来这都够离谱了。偏偏【天国之光】还有个特性：那就是对亡灵生物伤害有额外加成，对怕光的不死生物和邪恶异界生物这个额外伤害是2倍！刚好魔鬼就是邪恶异界生物。再加上雷恩的【法术强效】超魔专长加50%伤害，硬生生把这玩意的伤害变成了7环魔法。
卡奥斯世界的魔法理论上只到9环，一旦到了9环，那就是什么【大型位面塌裂】魔法之类的离谱玩意。
即便威力达到7环，那已是标准的传奇法爷才敢耍的魔法了。
可谁会想到，雷恩是依靠‘物理’为核心，依靠系统和这块奇葩学院土地的加成，才有这威力的？
问题是，对面不知道啊！
巴托地狱某处，一个身穿华贵贴身铠甲、羊角上打满黄金圆环、有着浅淡红色皮肤的女性半魔鬼，居然在自己的宫殿中透过黑色的水晶球反复观看【天国之光】倾泻下来的这一幕。
此时，一个身材极度魁梧、足足有三层楼高的雄霸魔踏前一步：“大人，我总觉得这个所谓的大法师手段华而不实。一个魔法师怎可能善用光明神的神术？请让我带兵去，把这个狂妄的家伙押到主人您的面前。”
这个身材火爆的女魔鬼邪魅一笑，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妩媚地反问：“卡斯特，你多少岁了？”
“我……八十多了。”
“那你还只是个宝宝。”
主人的评价，立马引发了其它高阶魔鬼的哄笑声：“哈哈哈哈！”
八十岁，只是个孩子，这在魔鬼当中真心没毛病。
女魔鬼轻笑不止：“在末法时代之前，那些恼人的大法师，就喜欢用各种各样的魔法针对性地击溃自己的敌人。既然这位先生已经用白龙的脑袋挂门口，又用魔鬼的血肉糊墙，那么我暂时认可他的【中立】好了。”
她麾下一众魔鬼个个露出愤愤不平的样子，可又无可奈何。
【中立】这个词，不是谁喊都行的。
一个弱鸡若是想宣称自己中立，这本身就无比可笑。
那么多如狼似虎的家伙，给你来套‘请客、喝酒、斩首、收下当狗’这不香吗？
能奴役你，就绝对不跟你哔哔。
你以为魔鬼家是开善堂的吗？
这套规律放到地球上也一样。大家所熟知的中立国瑞士，为什么它可以自称中立国？还不是瑞士人几百年下来，把有多人成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哈布斯堡家族给揍得满地找牙，瑞士那破地方也穷山恶水刁民多，各国才承认瑞士的‘中立’？
如今，窝在伏龙山脉当中的某人也有这个味了。
伏龙山脉，从来就不止一个龙巢。
大部队进去，保不准就惹到其它巨龙了。
顶级的传奇巨龙，可是连神灵都能掰掰腕子的存在。
大部队进去很不划算，小部队又搞不定那位‘传奇大法师’。
那就只能放着呗。
另一边，唐斯再次亲眼看到师父大发神威后，心态早已从最初的震惊无比，大惊小怪，变得麻木起来。
“啊！这就是师父您所说的‘脚踏实地’啊！的确，那么多魔鬼血肉融化之后，连路都变得平整起来了呢。”
雷恩：我有句脏话不知该讲不该讲？
他都觉得自己这张乌鸦嘴多半是开过光的。
被【天国之光】照过之后的魔鬼大队的确灰飞烟灭不假。但残余的魔鬼血肉先是化成一大撮蕴含高灵力的粉尘，然后纷纷扬扬地沉降在来路上，几乎把路上每一寸缝隙都给填满了。
因为经过神圣射线的净化，这些血肉不光没有邪恶感，没有什么恐惧灵光，还有种温馨的神圣气息呢。
偏偏是个强者都能看出这些原来是什么玩意。
杀鸡儆猴的意味太重了！
有趣的是，盯着伏龙山脉的还有拉曼却伯爵和巴巴罗萨帝国的人，当他们的人把消息传回去之后，一个国王和一个皇帝同时陷入了沉思，然后下达了类似的命令：
“继续观察，然后想办法在不触怒那一位的前提下，友善地跟他接触。”
魔鬼血肉糊墙这事……若不是雷恩自己就是这个始作俑者，差点连他自己都信了——干出这事来的家伙绝逼是个残暴的存在。
天地良心，穿越之前，老子连只鸡都没杀过啊！
这下又双叒解释不清了。
最让雷恩蛋疼的是，没过两天，系统又提示他。
【恭喜宿主，您瞬杀一支恶魔大队的事迹传入了无底深渊，被一众黑暗精灵（卓尔）所熟知。你在无底深渊的传说度+1。】
……
接着就是矮人、半身人那边都开始流传关于他的传闻。
经过几天的发酵，似乎，好像，那个，雷恩发现自己很出名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系统似乎没有提示他，他击杀魔鬼大队那帅气的一幕惊动了神级的大佬。
不，关键是，这个世界还有没有神，这才是大问题。
一想到这，雷恩就有亿点焦虑了。
不过当下之急，还是继续培养好徒儿。要知道，唐斯越强，他这个当师父的就越强。关键是唐斯还能有示范作用，帮他带来更多的徒弟。
这种靠山吃山，养徒弟然后吃徒弟的玩法，让雷恩有种当传销头子的奇妙错觉。
第32章 你就说并没并联吧
雷恩必须承认，人和人是不同的。
像他这样的凡夫俗子，教个徒弟感觉是在教爱迪生、特斯拉加牛顿的综合体。
他觉得自己更像是什么歪果野鸡大学的什么导师，瞎几把丢个标题，然后学生就自己折腾出来，最后他这个‘导师’大名一签就完事。
反正学校是野鸡级的，学生交了学费，学不学到东西，将来学历认不认，那就天知道。
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如学】吧。
学了吗？
学了……吧！？
教唐斯《滑动摩擦力》，这货自己悟出个4环咒法系魔法【粘性法球】，可以召唤出一坨鼻涕一样的粘液压制住反应慢的敌人，让其动弹不得。
教热力学那些，悟出一堆火系法术。
如果说这些都算有关联，雷恩能想象到唐斯大体学出什么玩意，那么最近的抽象巅峰就是教他《大气压强》。
“一般来说，不考虑动力等其他原因的话，温度越高，大气受热膨胀上升越快，气压越低……”
教是教了，雷恩教完，唐斯悟出什么，那就是开盲盒。
几分钟后，雷恩仿佛看到唐斯脑门上有个虚幻的灯泡亮起。
“师父，我悟了！”
“你又悟了？”
“对！太高的地方，什么压力低，那我可不可以给自己一个压力，让我什么压力高，然后站稳在任何地方？”
唐斯的描述过于抽象，雷恩一时间竟跟不上徒弟的思维节奏。
雷恩不懂不要紧，系统明白就行：“你试试。”
反正试试就逝世的不会是师父啊！
唐斯当场站到一颗大树的树干上，就是那种人跟地面完全平行，跟大地呈90度，笔直走向树冠方向。
【恭喜宿主，您的弟子唐斯领悟了4级变化系魔法（虚构重力），施法者可以在任何固体上面行走，还能根据自己的‘意志’向某个指定方向‘坠落’。】
看到这，雷恩龇了龇牙：这挂爽，开着吧，有意思。
有那么一阵子，雷恩以为，自己这个妖孽的徒弟会一路开挂开到传奇法师。
直到这一天，雷恩教了串联与并联电路。
雷恩在黑板上写了最基本的定理：
串联：
（1）电流只有一条通路。
（2）串联电路电流处处相等。
（3）串联电路总电压等于各处电压之和。
（4）串联电阻的等效电阻等于各电阻之和。
并联：
（1）电路有若干条通路。
（2）在并联电路中电压处处相等；
写完之后，雷恩把粉笔放下，拍拍手，跑去钓鱼了。
谁知道十分钟过去了。
二十分。
三十……
一小时。
雷恩这一次硬是没等到那句‘师父我悟了’，反而他看到了一张沮丧、不解、甚至有点精神崩溃的脸庞。
“师父，我，我，我真没想到什么。我是不是太笨了。”
雷恩愣了一下，那句‘你是我带过的最差一届学生’到了嘴边，就变成了：“有一点笨，但放心，你至少不是那种不可救药的那种笨蛋。”
年轻人就是有一股冲劲，可是某一天他们突然累了，倦了，冲不动了呢？
如果雷恩还是抱着最初那种徒弟作死、早晚要出事，必须尽快换一个的心态，估计他会内心松一口气，然后果断卖徒弟。
可不知不觉中，两人相处已经三个月了。
人非草木。
别说是这么一个大活人，就算是普普通通的猫狗，养了三个月怎么也该有感情了。
“师父，我，我还有救？”
雷恩伸手过去，一指头弹了唐斯的脑瓜子。
“啊痛！”
“能救，就看你是否真的听话，好好摆正自己的心态。”
“我一定听话！”唐斯顿时蹲坐起来，那个本世界特有的跪坐姿势，甭提多标准了。全身上下就透出【乖巧】两个字。
“学习就是这样，很多时候前期进展很快很顺利，每天都能学到新东西，有新收获。可到了某一天，你会突然发现自己没法迈入更高层面了。”
“啊！”唐斯一声轻叫。
雷恩扬了扬手中那个自己烧出来的山寨可乐玻璃瓶：“这就是【瓶颈】！”
“瓶颈？”唐斯的声音近乎呢喃。
看着徒弟陷入困顿的样子，雷恩忽然有了身为老师的感觉了。以往教一个物理定律，这货领悟一个其它的魔法出来。身为老师的雷恩，真是毫无成就感。
久而久之，人都麻了。
若不是看在这狗屎徒弟提供的加成太香，雷恩保证高呼什么‘累了，毁灭吧’。
现在终于有种指点迷途羔羊去1024网站，啊呸，是指点学生走上正途的感觉了。
“对！瓶颈。在你感觉自己卡住的时候，你需要找真正的好书，去细细体会，然后厚积薄发。当然，不是什么书都看。在我的世界，有【一键生成小作文】，可以一秒钟写出十万字的文档。也有【量子阅读】，能够八秒钟读完一本书。更有可恶的读者对着那些写小说的作者喷到‘你写得都没有我看得快’……”
雷恩说到这里时，唐斯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大到可以塞进去一个苹果。
这些离谱玩意，在唐斯的世界观里就是典型的【天方夜谭】。
雷恩顺便吐槽道：“可是这种玩意，是没有灵魂的。你需要看同类型的书，不，甚至偶尔看点音乐美术的书籍，也能触类旁通……”
雷恩本来想说的是，那些自动码字程序弄出来的网文根本不能看，然后他非常慈祥地吧啦吧啦说了一大通，谁知道，听到‘灵魂’两个字，唐斯把雷恩后面的话过滤掉的同时，思维突然活跃开了。
“【灵魂】！？”
“对！灵魂。”看到好徒儿眼睛一亮的时候，雷恩忽然又双叒有了不祥的预感。
某师父有点害怕了：我口中的灵魂，你确定跟我理解的是同一个玩意？
灵魂，字面意义上的。
只见唐斯大喊一声：“师父！我又悟了！”
不，等等，这不科学，你又悟了？
雷恩瞪大了氪金狗眼，看着好徒儿猛地伸出左手，往半空中一抓。一串风元素似乎因为突兀地被人从虚空中扒拉下来而惊叫着，发出愤怒的咆哮。
唐斯不管不顾，双臂一张，那种感觉仿佛打开一本大部头词典，又或者是撑开一张大网。
一眼看过去，这应该是3级塑能系魔法【闪电束】。
雷恩马上发现不对了。这‘束’闪电未免太宽了。而且不是一束，而是三，不，一共是五束。
雷恩愕然发现：五条蜿蜒扭动的闪电束并排放置，虚浮在半空的时候，这一幕岂不是就像……
唐斯自豪地挺起了胸膛：“感谢师父指点！原来做出‘并联电路’的关键，就是要在每个电路里注入一个风元素的【灵魂】！”
就在某师父的心灵遭受到离谱的打击同时，系统提示来了：【恭喜宿主的徒弟领悟了超魔专长（法术扩宽）可增加爆发、弥漫、直线或扩散型的法术影响区域。法术的所有数值加倍。此超魔专长永久共享给师父……】
某师父：草（一种植物）！
你就说并没并联吧。
第33章 萌新背后站着谁？（求追读）
“是了，师父，你说的那个【量子阅读】，是不是传说中的【阅读魔法】？”
雷恩脑袋有点卡壳了。
地球上的量子阅读就是瞎鸡儿骗钱的玩意。
读了没有？
如读。
但在魔法的世界，阅读魔法是真的可以快速读书的啊！
累了，毁灭吧！
他喵的，教唐斯实在太没有成就感了。
教了又不听，听了又不懂，懂了还会歪，歪又歪得对。
感觉这就是传说中的‘薛定谔’的教学。
过程不重要，只要开了个头，必定是个好结果。
一来二去，雷恩绝望了，教就教吧，反正他认了。
别看唐斯现在耍的都是3、4级的魔法，一般是高阶法爷使用的。
在唐斯魔法列表里的一大串【超魔专长】加持下，他那些3、4级魔法的威力全是5级起步，直逼6级的。一旦有哪个天真的敌人把唐斯当成是普通的高阶法爷，绝对要吃大苦头。
雷恩唯独不知道‘并联电路’的故事，竟然只是一个开始。
时间进入秋天，塞万提斯王国顾问加尼斯又来了。
他这次带了两个小队的冒险者作为护卫，一路顺着山脉小道走来。
即便他一早收到消息，一个大队的魔鬼被愤怒的传奇大法师给糊了墙，然而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目睹又是另一回事。
“真漂亮，这玩意居然让我想起了另一个故乡的精灵艺术品。”半精灵加尼斯由衷地赞叹道。
可不是么？
原本毫无特色、颜色枯燥单一的黄色山壁，如今呈现出一种七彩琉璃的外观。不单是光滑，太阳光照上去，还反射出一团团迷人的光晕，甚至这些光晕还不耀眼，而且浮现出一股淡淡的神圣气息。
你说这是善良守序阵营艺术家弄出来的艺术品都有人信。
偏偏这些如同烧制过的玻璃的玩意，本质是魔鬼的血肉。
这就倒胃口了。
换成是穿越者，这大概就是请人吃饭时告诉他，火锅里的辣子其实不是辣子，而是小强……
雷恩这个始作俑者压根没意识到，自己瞎搞的大号凸透镜会给后来者造成何等可怕的心灵创伤。
反正两队冒险者，来过的很守规矩，新来的非常乖巧。
嗯，大气都不敢透的那种。
这队人马的到来，理所当然地远远惊动了火蝠。
甚至连隐藏火蝠都没发现的加尼斯，再度确信，那一位大人的感知力真有数里之远。
他们刚来到瀑布前方时，身前的大水潭已经沸腾起来了。
“噗噗噗！”
眼前的水体，沸腾如粥。
加尼斯等人就这样保持着躬身的姿态，看着眼前的‘白龙潭水怪’现出自己的真身。
雷恩的确是让唐斯来迎接加尼斯。
“普通地迎接他们就好。”
雷恩是这么吩咐的，话到了唐斯心里，理所当然地歪了。
普通？
哦！我懂了！是传奇大法师那种‘普通’吧？
我说什么都不能弱了师父的名头。
这一次，唐斯不再是游泳，而是从水潭底下走过去的。
一步一步又一步。
强大而又温顺的风元素在他身边不停回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元素护盾，拒绝着任何风元素以外的元素靠近唐斯的身体。
偏偏没有一丁半点风元素远离唐斯超过一米。
这种对元素掌控的精纯，把加尼斯等人震撼得短暂失去了语言能力。
以半精灵的眼光，他怎能看不出唐斯貌似是高阶法师的实力，实则对元素的掌控已到了真正意义的大师等级。
唐斯唯一缺乏的就是魔力的积累，以及对大师级魔法的学习。
末法时代之前，经常听说谁谁谁家的野法师，因为一辈子都学不到一个大师级魔法而被硬生生卡在高级这一档，含恨而终。
有一个传奇大法师作为师父的唐斯，显然不在此列。
对加尼斯来说：唐斯的光明未来是肉眼可见的地步了。
所以加尼斯不是在向一个高阶法师行礼，而是向一个注定会登上魔法之巅，把自己名号烙印在传奇之列的未来大法师致敬。
唐斯看到加尼斯诚恳而恭谨的态度，他很满意，装作老成地用他低沉的声音开口：“诸位阁下光临此地，不知有何指教？”
“不敢！只是觉得，吉坷德大人差不多是时候晋升高阶法师了，特此前来祝贺。没想到碰巧了。”加尼斯嘴巴上说这话，心中大呼侥幸。
要知道，他是力排众议，让塞万提斯国王提前把王家宝库里的高阶法师装备送过来。
他当时的理由是‘末法时代，我们国家已经没有存在可以用这些东西了。’，以及‘反正吉坷德先生早晚会晋升高阶法师，还不如早点做个顺水人情？’。
没想到，他发现自己还是保守了。
人家压根不是‘快要’晋升，而是已经晋升高阶了！
见鬼！这可是一个17岁的高阶法师啊！
哪怕放到卡奥斯大陆最近一千年的历史中，那也是能排得上号的妖孽级天才！
幸好，作为一个活了两百多岁，见识过不少大法师的老者，加尼斯不缺乏眼力，他明显感应到唐斯魔力气息依然有点不纯，推断出唐斯的晋升应该是近期的事。
加尼斯一招手，自然有一个高阶圣武士客串侍从，捧上一个大盒子，打开，只见一件流光溢彩的法袍现出真身。
“这是【雷霆法衣】！这件宝物可以令您用闪电回击攻击您的人。每日三发充能，消耗一发或更多能量来使身体周围被闪电的护盾所保护，对任何以天生武器或非长武器攻击到你的其他生物造成闪电伤害。这个效果会持续三轮，并且不会伤害你自己。”
“这是【滤净面具】……”
“这是【心灵之环】……”
“这是……”
一件又一件放到末法时代之前绝对会让人抢破头的高阶魔法宝物被呈上来，把唐斯这个魔法界的土包子给看得眼花缭乱。
上一回白龙的宝藏里不是没有好东西，但白龙又不是专挑法师杀。法爷的东西还真没几件。而且还不是高级货。一条挑战等级9级的白龙也不可能杀大师级法爷啊。
这一回，唐斯是真的被震撼到了，明显有点放不开。
此时，瀑布前的虚空中响起了雷恩的声音。
这是……【全校广播功能】。
“唐斯，你就收了吧。姑且问问，人家有什么麻烦。”
东西要收，但人情不欠。
当场交易，童叟无欺。
加尼斯的脸部肌肉微妙地抽动着：“没什么，就是塞万提斯王城有一座无主的高阶法师塔，很影响城防系统，不知吉坷德阁下是否有空帮忙清理那座法师塔呢？”
加尼斯一开口，雷恩就暗赞对方一句‘聪明’！
实在太聪明了。
这就好比他穿越前带着亲戚去医院看病，挂的是一个萌新医生。
萌新不会看的病，不等于他不会摇人啊！
你永远不知道一个萌新医生可以摇出谁来？
结果来看病的是那个雷恩他亲戚排了三个月都挂不上号的老专家，该科目在全省排第一的那一位。
第34章 帅是一辈子的事
当然，萌新背后有人，有时候也不全是好事。
比如雷恩知道有一次朋友去医院切割阑尾，朋友太胖，切了半天没看到肠子，动手的又是个萌新医生，一摇人，结果主治医生带了十几个实习生穿着白大褂杀到。那浩浩荡荡的场面把家属都吓傻了，当场哭哭啼啼，以为那货死刑起步……
咳！扯远了。
事情落到唐斯头上，其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雷恩穿越前，毛子有句谚语很出名‘人没了，麻烦没了’，这讲的是毛子喜欢物理层面消灭麻烦。
在卡奥斯大陆不是这么一回事。
‘人没了，麻烦留百年’才是最流行的谚语。
【魔法终焉之日】坑死了各国全部的御用法师，偏偏这些暴毙法爷留下的法师塔有全自动的防御系统。
这就导致一个鸡肋出现。
倘若敌人傻乎乎地在攻城时攻击这些法师塔，法师塔就会自动反击，把攻击者干掉。这是好事。
但三十年前出现过一个战例——有一发射歪的投石轰到法师塔靠近内城的那一侧，结果法师塔上的防御系统被触发，先是扩大反击范围，尔后疯狂地无差别丢出闪电链，把这座伯爵领主城的一半守军给干掉了。好死不死地，待到蜥蜴人攻城时，法师塔又用光了储存的魔力。这最终导致整座城市陷落。
至此之后，各国首脑都对法师塔非常头痛。
加尼斯诚恳地道：“这只是一个请求。如果吉坷德阁下有那个闲心把这座法师塔彻底瘫痪掉，不光魔法塔里的东西阁下可以自行取用，塞万提斯陛下也会额外给出一笔五万金币的赏金作为报酬。”
说到这里，半精灵顿了一下：“若是吉坷德阁下愿意接受我国的聘请，成为我国的王家御用法师，接管这座魔法塔，那是再好不过的事。当然，这仅仅是我方一厢情愿的奢望罢了。”
加尼斯的姿态放得够低，吃准了唐斯背后还有一位传奇大法师坐镇，从头到尾就没质疑过唐斯是否有那个能力，这种态度是真的让人找不到有什么地方可以诘责他。
唐斯犹豫了，年轻的他不知该如何处理。
说真的，他心里真的有点痒。毕竟学了这么久魔法，到底自己的魔法水平是什么地步，他吃不准。
唐斯本能地把头转过去瀑布那边，他要听听师父的安排。若是师父要他别去，他自会遵从。
瀑布的轰鸣声依然源源不断地传来，当这声音混入了雷恩的‘全校广播’之后，就显得无比威严。一种名为‘强大’的气势就这样冲入来访者的心窝，将震撼感刻入他们的DNA里。
“呵呵！算计得不错嘛。”雷恩一句话，立马让使节团全员吓得心肝打颤。
“不敢！”加尼斯毫不犹豫地跪拜下去：“只是各取所需罢了。吉坷德阁下也需要历练，不是么？大法师阁下。我方还可以提供法师塔所有的建筑图纸，但上一任主人马德拉先生对法师塔做出了什么样的改动，就不是我们能知晓的了。”
相比起邪恶阵营的迷宫，这种人造的法师塔可说是有规律可循，算好破解的了。而且大家都是高阶法爷，这就意味着里面的魔法陷阱很难突破唐斯的防护魔法。
安全性几乎拉满，收获却大概率丰厚。
这种试炼放在末法年代之前，会被古典法师当做郊游的。
雷恩嘴角一咧，他不知道，他这动作竟然神奇地引动了瀑布倾泻而下的水，一张巨大的人脸出现在瀑布上，露出一模一样的笑容。
这可把使节团那些强者们吓得不轻。
众人瞥了一眼，就深深低下头，再也不敢抬高半分。
雷恩那宛若审判词的声音再次回响于天际：“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唐斯，你就去一趟吧。”
“是！”唐斯心情雀跃地朝着瀑布上那张彰显了威严与强大元素掌控力的人面躬身行礼。
没有人知道，加尼斯的心情更加激荡：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多么具有哲理的话语啊！倘若我不是一早效忠塞万提斯王室，就冲这么一句话，在这种大贤者门下苦修百年，哪怕每年只能聆听到大贤者的只言片语，也够我受用一辈子，甚至传承给后辈作为家传箴言了。
加尼斯对雷恩这位传奇大法师更加钦佩了。
他抬头朗声道：“这样的话，那我等就在此等候些许时日，吉坷德阁下准备好时，我们一同前往塞万提斯王都……”
“不用那么麻烦。”雷恩话音落下，众人只见旁边一块不起眼的大石头上面蓦地有块石头一样的玩意动了。
下一刹那，这块‘石头’化作最凶猛的烈焰，宛若一个大火球，朝着唐斯激射过去。
“火蝠！？”加尼斯失声。
“啊！？”本能地，法米特将手按在战斧的斧柄上了。
不等大家反应过来，这只哪怕缩起翅膀也有将近半个人高的硕大蝙蝠竟然把全身火焰消弭掉，乖巧地停在唐斯宽厚的肩膀上。
雷恩轰隆如雷鸣的声音再次在瀑布前回荡：“【来福】会陪你。你现在就出发吧。”
“谢谢师父。”唐斯无比激动地，一边扛着二十多斤重的大蝙蝠，一边还能姿势标准地跪拜。
殊不知，这表现再次震惊了加尼斯他们。
法米特有点不自信地小声问：“传奇火蝠？”
加尼斯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上一回纳顿师父可没把传奇火蝠的事说出去。幸好加尼斯最不缺的就是眼力，他跟同伴立即领悟，能用传奇火蝠当魔宠的家伙必定是‘大师级起步，传奇不稀奇，半神不好说’。
反正就两个字——牛逼！
这种强大魔物就是大法师的耳朵和眼睛。
传奇火蝠一出，跟传奇大法师亲至无异。
在加尼斯他们看来，谁惹了唐斯，保不准下一秒那位大爷就跨越时空杀过来，把对手给扬了。
没有人知道，【来福】已经是雷恩唯一拿得出手的压箱底货色了。
一来苦逼的某传奇大法师出不了谷，二来没有了那些所谓的‘法师塔’，雷恩那时灵时不灵的魔法耍不耍得出来都要打个问号啊！
当唐斯一个口哨，山谷里立马屁颠屁颠地飞了一匹阳光彩虹小白马（御风神驹）出来，乖乖滴给他当坐骑之后。
被七彩虹光亮瞎眼的加尼斯一行人，在这一刻彻底失去了语言能力。
强不强另说。
帅可是一辈子的事！
你看看人家传奇大法师的高徒吧。
这出场，这阵势，这逼格，全都拉满了啊！
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他们还能说啥，行大礼就完事呗。
第35章 开场白
留下一堆礼物让火蝠运进去山谷，不算庞大但含金量十足的队伍不久后沿着狭窄的山道离去。
加尼斯一路上有的没的跟唐斯闲聊着：“这个，不知是否能问一下，尊师的名讳？毕竟我们来了两次，很难向陛下交差……”
“唉！说真的，我还不是师父的入室弟子。不过我师父说过，可以跟你们说，他姓【特斯拉】。”
“特斯拉阁下吗？”不知为毛，仅仅是提起这个名讳，加尼斯和周边其他强者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那个伴随恐怖雷光出场的雷神映像。
不得不说，先入为主带来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
问完名讳，为表示尊崇，加尼斯带着众人，单手抚胸，对着唐斯肩膀上的传奇火蝠就是一躬身。
这礼节可谓做到十足。
大家都知道，这只火蝠就是传奇大法师特斯拉的耳目。这么做只是出于礼仪和尊敬，他们是真不知道这个【耳目】能到什么地步。
呃，【来福】通过灵魂连接能提供的画面大概就是地球上4k高清监控摄像头，外加夜视功能和杜比环回立体声。
事实上，这货居然还有超声波感知共享可以提供，只是那玩意不是人听的。
靠着来福，哪怕雷恩出不了谷，他依然有种在玩剧情向第一视觉大冒险游戏的感觉。
这种对方知道你在看，却以为你用的是地球19世纪老胶片，你实际却看着4k超高清的感觉，真有点奇妙。
加尼斯继续闲聊着：“吉坷德阁下若是能成功搞定那个法师塔，接下来还有什么打算？”
“呃，我没想好，到时候再请示师父好了。感觉上，师父会让我到处游历一下。”
“游历的话，找点追随者保护您比较好。就算是百年前魔法最兴盛的年代，正式以上级别的法师出入，都会成群结伴的。”
旁边的法米特大师热情地：“塞万提斯王国会是您最坚实的后盾。”
唐斯有点小尴尬：“这……师父似乎一直对你们王国不感冒。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想去冒险者公会组建一支小队伍。”
冒险，这是属于年轻人的浪漫。
饶是唐斯自小受到严格的骑士训练，那颗渴望探寻神秘，渴望冒险，在广阔自由天地放飞自我的心从来都没有熄灭过。
看着唐斯眼里满是憧憬的神光，加尼斯微微苦笑。他跟法米特对视一眼，立马领会对方的想法。
讲道理，这么一个萌新法师，哪怕实力已到达高阶，在百年前依然很容易夭折。
世道险恶，没有谁会惯着你。
若是唐斯太浪，塞万提斯公国也兜不住他。
加上这么一个传奇法师做师父，那就另当别论了。
保不准下一秒，人家师父就劈开空间，把惹他徒弟的谁谁谁给当场打出翔来。
大人物的护短，有时候就是这么蛮不讲理，也不需要讲理。
加尼斯他们还能怎样？
小心伺候着呗。
本来加尼斯都做好供着这位少爷的打算了，没想到走了一会儿，唐斯突然道：“是了。我师父喜欢低调。”
说罢，他手一拍，一阵迷幻的光晕突然笼罩了他和胯下的阳光彩虹小白马。
这一下，他的装束倒没怎么变，【伯乐】变成了一匹看上去相当神骏的普通马，【来福】则成为了一只普通的宠物猫头鹰。
【伯乐】极为拟人化地表达自己的不满，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直到唐斯一口气塞了他嘴巴几个胡萝卜，好说歹说，说人类世界有点危险什么的，伯乐才打了个响鼻，勉强算同意了。
队伍继续前行，幸好骑士学徒出身的唐斯不单体质极佳，还没有历史书里那些法爷娇生惯养等毛病，一路相处可谓相当融洽。
他们花了十天，才离开伏龙山脉，一路来到塞万提斯城。
作为一个王国的都城，这里可没法跟巴巴罗萨帝国的都城相比。十五米高的城墙固然算恢弘大气，不过，也只能镇住唐斯这样的‘乡下法师’。
窥屏的雷恩也就“哦”了一下，就没在意了。
从吊桥上走过15米宽的护城河，来到可容四辆马车并行通过的城门前，唐斯感受到了周围投来的怪异目光。
进城的通道表面上是三条，实际上只有两条。
平民排一条队，携带武器的冒险者是另一条。
平民肯定没有胆子看过来，光是瞥到加尼斯和护卫队的阵仗，平民业已低头行礼了。敢肆意投来打量目光的，自然是的冒险者。
他们瞥到唐斯身上那件有闪电符号的亮眼紫蓝色法袍之后，再也没法把目光挪开。
“法师？”
“不可能吧！除了那些号称是正式法师结果只会戏法的骗子，这年头哪有法师。”
“肯定是术士！”
“可他长得人模人样啊！”
冒险者们不由骚动起来。
如今是末法之世，不等于没有人会用魔法。
术士就是那个例外。
如果说法师是通过学习，掌握魔法知识和原理，有规律地把魔法施展出来。那么术士是法师的奥法对立面。
术士的施法不靠知识，不讲道理，纯粹是依靠本能，或是唤醒血液里的魔法天赋，通过他们的身体来释放出强大的爆炸能量。
最经典的术士莫过于是某个善于使用魔法的种族的后裔。比如高贵的古代巨龙后裔，又或是曾像婴儿般沐浴在龙血中，使巨龙之力充盈自己全身。
也可能是生于一个魔力漩涡之中，漩涡将混沌的力量注入其体内。
相比起用秩序的力量约束魔力，能规律地释放魔法的法师，术士才是只能在中午用魔法的典范，因为早晚要完。
想想吧，当充满奥术能量的脉搏在你皮肤下跃动，呼唤着你能让他们尽情释放，那时你会怎做？
直接射爆？
还是克制地使用自己的力量，一点一点摸索自己身体承受力的极限？
又或者一点一点提高自己的上限？
抱歉，连术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上限在哪，更别说其他人了。
所以冒险者们对术士的态度非常纠结，他们既渴望借用术士的魔法力量，又害怕这群家伙突然失控，把自己变成自爆步兵。
有趣的是，这世界人是分类的。
不同职业往往会用别在胸口或袖口的徽章，来告诉旁人自己的身份。
城门口等待进门的冒险者们伸长了脖子，愣是没看到任何的标识。
当他们企图凑过去时才愕然看到那护送的小队有多牛逼，人家还是走贵族通道进城的，不由讪讪地收回了目光。
加尼斯：“我们先去国宾馆休息？”
“不！直接去冒险者公会。”
“好吧，阁下您说了算。”
塞万提斯王城的冒险者公会位于城南，这座外墙有一堆大理石雕塑，放满了知名冒险者塑像的公会大厅，这一天上午，被一个年轻得过份的法爷推开了大门口的活页木门。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他做了一个相当漂亮的躬身行礼。
“日安各位！我需要找几个搭档陪我一起进去诺安法师塔。像样点的，不来事的。”平静的口吻，稚嫩的面容，含笑的嘴角。
按理说，这种萌新理所当然会得到公会里老鸟们的嘲笑和愚弄。
没有！
因为一个跟他身体轮廓一模一样的雷电人就在他身边，完美地复刻了他身体的每一个动作。
如此开场白，震惊全场！
第36章 【目露凶光】是一个定语
不，不止是震惊全场，连百里开外正在通过【来福】窥屏的某师父也惊到了。
“呸！这混小子！我不是教过你要谦逊，不要咄咄逼人的吗？天朝传统美德你一个都没学会是吧？”雷恩咬牙切齿地自喃道。
俗话说得好‘学坏一天，学好三年’。
某个当师父的整天本着报仇绝对不隔夜的行事方针，白龙敢蹬鼻子上脸，就请白龙来当门卫，魔鬼敢带队踩场子，就让魔鬼变成场子。
每一个胆敢跳脸的家伙都成为了某人【传说度】最有力的支撑。
当师父的尚且如此，唐斯这个当徒弟的哪会是什么善男信女？
唐斯朗声继续道：“我的名字是唐斯*吉坷德，高阶法师……”
说道这里时，窥屏的山寨大法师满意地点着头：“哎哟，看来我徒弟还是听进去了。做人就是要不卑不亢。”
谁知唐斯后面还有一句：“我师承某位传奇大法师。如果谁想要知道我师父的名讳，打赢我就可以问了。”
唐斯话一出口，雷恩首先两眼一黑。
不为什么，这话让雷恩这位穿越者一听就有种既视感。
这不是他穿越前那些三流玄幻小说里的反派吗？‘我师父是谁谁谁，我老子是谁谁谁，你敢动我，我家族会追杀你到天荒地老。’
一般来说，说出这话的家伙，活不过两章啊！
有那么一瞬，雷恩都想通过灵魂连接，让【来福】当传声筒，骂自家嚣张的小徒弟了。
唉！说到底还是雷恩这个天朝人跟卡奥斯世界的人思维模式不同啊！
师父反复吩咐不能说出他的全名，唐斯认了。
虽然某人的本意是【徒儿，当你惹出祸事来，千万别说师父是我】，但听到唐斯耳朵里，就变成了——世人没资格知道师父之名，但有义务知晓师父的存在，并对其致以敬礼。
大概，这就是异界版的【哥不在江湖行走，江湖流传着哥的传说】。
此时此刻，这个超过六百平米，层高四米多的巨大大厅中无比安静。
片刻前的喧哗声戛然而止。
什么油灯，什么透过窗户大玻璃进入大厅的光亮，全被大门口那一抹耀眼的闪电给比下去了。
人们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目光，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换个人，或许已经有老鸟跳出来，教唐斯什么‘塞万提斯冒险者公会的规矩’了。
没有！
不光唐斯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风元素掌控镇住全场，还有门口处那位背负战斧、双手抱胸的大人物在……
“竟然是法米特大人！？”
大师级强者！
这可是在平日难得一见的超级大人物。在塞万提斯王国这一亩三分田地里，一个大师就是在金字塔顶端的存在。
哪怕法米特什么都不干，就杵在那，已经是对这个神秘小子的最大支持。
别说不入流的痞子，自忖实力不够的家伙掂量过之后压根不敢靠近唐斯。
而最关键的，还是唐斯肩膀上那只所谓的‘猫头鹰’。
来福就算再怎么不济，它也是一只传奇火蝠。
作为高阶生物的它，足以在一对一当中吊打现场任何一个高阶职业者。没有一支高阶的5人队，甚至连跟它抗衡都做不到。
更别说，它还充当着一位‘传奇大法师’的耳目了。
这方面，雷恩还是小觑了【传说度】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它不光代表着一个存在的名声，它更是世界的认可。没有足够的传说度，世界甚至不会允许某个职业者晋升传奇强者。
【目露凶光】这词在地球是一个形容词。在卡奥斯世界则不然！这个世界会记录下任何智慧生命的一言一行，任何人的所作所为都会严重影响他在这个世界的【阵营】。
好比善良阵营的人作恶，就会偏移到邪恶阵营那边。
所以【目露凶光】可以是一个【定语】。
雷恩自己压根没那个自觉，可现场【感知】属性够高的存在，都能在这一刹那感应到一个曾经真正意义上【屠龙杀魔】的强大存在，跨越了时间与空间的维度，轻轻地扫了现场一眼。
仅仅是这么惊鸿一瞥，在场两位数的高阶职业者就吓得汗毛倒竖。
“感觉到了吗？那道深远的目光。”
“诸神在上，这年头竟然还有法系的传奇强者在世间行走？”
“别怕，感觉上那是一个【中立】的强者。”
“呼，世道要变了吗？”
唐斯双目如电，那双物理意义上带电的眸子横扫全场。饶是他没有再说半句话，那种‘在座诸位都是垃圾’的气场已经扑面而来。
偏生谁都不敢不服。
就算不服他，也不敢不服他肩膀上那只猫头鹰所代表的绝世强者啊！
有那么十几秒，全场是死寂的。
幸好，有个面容标致的招待员妹子，看到法米特鼓励的目光后，果断迎上唐斯。
“您好！吉坷德先生，您是要发起召集吗？那么，麻烦您先在冒险者公会注册一下基本资料……”
唐斯走了个过场，很快，一则招募公告在冒险者公会，乃至整个王国都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一次，明面上是一个高阶法师招募探索法师塔的同伴。
实际上唐斯背后隐藏的那位大法师，才是最让大家心动的。
唐斯的出身和履历几乎是半公开的，有点门路的人都能查到他原本的骑士学徒身份。
一个身体没有受到混沌魔力污染，也没有异族血脉的纯正人类，自然不大可能是术士伪装的法师。
一百年来第一个正式的、被系统地授课，教导出来的高阶法师啊！
别说王国其它大贵族，连别国的探子也闻风而动。
幸运的是，大家更倾向于观望，想看看唐斯这个新晋高阶法师是否真的如传说中那样，受到全面的魔法教育。
因为术士有个明显的缺点——他们的魔法不是学的，而是血脉有啥，他们才可能学到啥。比如龙脉术士往往不会有防护系魔法，毕竟巨龙的身体就是最好的防御，因此龙脉术士经常会攻强守弱。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四位高阶的应征者被唐斯认可了。
胡安*山德鲁，一个巨盾战士，典型的防御职业。
派特*科拉奥，光明牧师。
克里斯汀*莱万德，巡林客。
约翰*影匕，游荡者。
怎么说呢，就算雷恩不说，唐斯也能感觉到其实这四人都是加尼斯那支使节团职业者的关系户。
四人彼此之间都认识不算，那种有意无意的眼神交流，明晰可以知道，只有唐斯是外人。
唐斯也不恼，就这样准备了两天，然后带着小队，浩浩荡荡地进入了那座法师塔。
第37章 条件：‘一命通关’
围墙外的世界岁月静好，小贩在高声叫卖，平民穿梭于杂乱的市场，唯独不会有任何人胆敢靠近那扇高耸的金属铁栅栏。
尽管铁栅栏后面的建筑显得无比华贵，尽管看门口的大爷似乎漫不经心，但这种地方，往往意味着危险。
在大门口，加尼斯再次提醒道：“过去百年，已经有不下三十支冒险队进入这个法师塔，但一个人都没回来。马德拉法师尽管只是一个高阶法师，他的专研方向却是空间魔法。所以……请务必小心。”
唐斯嘴角一扬：“你和你的陛下不觉得，困难的工作要配合相应的报酬吗？”
他的发言压根就不像一个曾经的骑士学徒。
说白了就一个意思——得加钱！
呃，他的心灵已经完全是法师的形状了。没办法，魔法的世界最讲究等价交换。
加尼斯尴尬地战术咳嗽了一声：“陛下会根据成功付出合理的报酬的。”
唐斯没有再逗这位国王的首席顾问先生，对手持银白巨盾的魁梧战士点点头，这位叫胡安的猛男在看门大爷那复杂的目光注视下，推开了铁栅栏。
仅仅是踏过门槛，众人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奇异的紫蓝色光晕扫过树冠，枝桠之间仿佛装饰上了彩灯，不停闪烁着奥术的光辉。
不光如此，大地明显在微微震动着，院子里的空间跟围墙外的空间似乎被错开一般。尽管唐斯依然能清晰看到铁门外的加尼斯等人，愣是有种在水底向水面上的人打招呼的恍惚感。
唐斯身边那四位高阶职业者全以期盼的目光盯着这位【真*百年一遇】的法师阁下。
百年来这么多队伍的扑街，那么多其它职业的大师级、乃至传奇职业者陨落于此，足以说明一件事——接下来就是法爷的领域了。
不是歧视术士或者牧师这些施法职业，在这种地方，真的只有法爷的知识能救场。
坦白说，他们四个只能算是挂件。
唐斯其实也有点紧张，上一次拉曼却城大战，他被奉为英雄。说白了那次是他一腔热血涌上头，想都没多想就往城门口冲，打完才觉得有点后怕。
这一次呢？
就凭师父教的那点理论，能行吗？
不，甚至连师父教了啥，唐斯此刻都觉得有点模糊了。
没办法啊，每次师父教的东西，唐斯都是似懂非懂的，只不过他总能领悟出新的魔法，师父算他过关。
真说起魔法理论，他大概就是七窍通了六窍的水平……
唐斯姑且对着肩膀上的来福小声问了一句：“师父？”
没料到，来福竟然轻轻点了点头。
雷恩……他的确在。
哪怕是进入了不同的空间，他跟来福的灵魂连接似乎依然稳定，这就很神奇。
别说唐斯紧张，雷恩也紧张。
尽管雷恩有种在玩第三人称冒险游戏的感觉，可别忘记，他必须‘一命通关’，否则他难得的徒弟就要完。
“进去吧！”
唐斯一声令下，充当侦察兵的游荡者一马当先，推开眼前这座看上去只有五层楼高、塔顶像个纺锤的法师塔的大门。
足足有三米高的黄铜金属门，出乎所有人预料地顺利打开了，百年的风霜似乎没有让门扉有任何的锈蚀卡死。
当门口的光景展露在五人眼前时，大家不由吞了吞口水。
太干净了！
仿佛每天都有一队仆人精心将其打扫过。
地面黑白相间的方砖上看不到一丝灰尘，时间仿佛停留在百年前魔网崩溃的那个瞬间。
地面上偶尔能看到尖锐的金属战靴的刮擦痕迹，那显然来自后来者，而不是此地主人留下的。
走了一会儿，众人已感觉不对劲了。
十分里有十二分不对劲的那种！
不管从外面看，还是根据塞万提斯王室提供的建筑图纸，这座横截面为圆形、单层顶多五百平米的法师塔不可能有这么一条长度超过一百米的笔直长廊。
即便身后的大门没有自行关闭，可四周越来越安静，连外面呼啸的风声也沉寂了下去。
唯有前方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机械音，以及一阵阵迷糊的呢喃声，仿佛在勾引着他们。
另外四个‘挂件’不由齐齐看向唐斯。
如果要撤，这恐怕是最后的机会了。
可是，都到这里了，谁愿意撤？
就算不相信这个仿佛从地里蹦出来的法师，他们也相信自家的师父，相信唐斯背后的那个传奇大法师啊！
他们咬咬牙，排出冒险小队最常见的阵势继续前进。
游荡者探路，巨盾战士在第二位拱卫着中间的唐斯，牧师第四，巡林客轻轻扣着弓弦排最后面压阵。
远处传来的声音越发清晰了。
这不是什么乐器声，那是一种类似机械齿轮，按照固定节奏转动的喀拉声。
唐斯对此并不陌生，他亲眼见证过，水车是如何‘源源不断地把水元素的力量转化为风元素’的。
进入到一个硕大的中庭，所有人本能地眨了眨眼睛，感到四周的光线变得明亮起来的同时，眼前的景物让他们有点胆战心惊。
众人总算知道之前进入法师塔的冒险者小队的下落了。
他们几乎全在这……
离地两米的半空中漂浮着上百个怨灵。这些因为被逼疯而死亡的可怜人，犹不自知己身的状况，它们一心想要报复，疯狂地追赶着那些将它们逼上绝路的仇人。
在五人的视界中，这些怨灵多半在毫无意义地殴打着彼此，要么就绝望地用苍白的半透明指头刮擦着中庭旁边的墙壁和大门。
单纯是怨灵的话，或许还好。问题是中庭地面上有众多的【活化物体】。
他们亲眼看到，一个黄铜烛台把自己扭成了麻花。三叉戟外观的烛台，在分叉口的位置长出一张扭曲的人面，它尖叫着，驱动自己脑门上的三根蜡烛像鞭子一样延伸出去。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它正企图勒死一只‘生前’大概率是餐柜的木质野猪。
虽然很不想把一个餐柜形容为野猪，但它的确是野猪的模样，四根桌腿变成猪蹄不算，拱起的背和那硕大的木质野猪头，不能说是十分相似，只能说一模一样。
眼前的种种画面太过邪异，让在场三个物理职业者心里发须。
巡林客大妹子克里斯汀捏着汗，小声道：“我们可以绕过去吗？”
可不等她得到回应，大概是发现了他们这群不速之客的到来，突然间整个中庭里所有的异物集体发出尖叫声，随即齐刷刷向他们扑来。
“啊！”巨盾战士感觉自己脑袋一紧，当即一阵天旋地转。
怨灵有着【发狂】的特性。
当上百个怨灵集体发狂所形成的【感知】冲击波，对于一个高阶战士来说绝对是超纲了。
就在战士大脑被轰得一片空白之际，好不容易扛过来的牧师派特大叫道：“我不可能应付这么多怨灵！”
完了！
三人几乎有着同样的念头。
他们完全可以想象到自己被怨灵大军吞噬，嚼碎了灵魂，连血肉都被融化，变成那些扭曲的【活化物体】之后的悲催光景。
就在这时，雷电降临！
“轰！”
巨大的雷鸣和璀烈的电光，成为了这中庭唯一的主旋律。
四个人的视界，一片白芒，他们几乎本能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第38章 你逗我？这是高阶法师！？
唐斯这位传说中百年一遇的法师，其反应速度和应对方式，超越了旁人的认知极限。
在他们心里，即便是依靠血脉本能施展魔法的术士也没有这么快的速度。当牧师还在努力集中精神，念咒准备发动驱邪魔法时，唐斯的连环闪电已砸了出去。
甚至他的咒语只有那么简单的一句：“以【安培】之名——”
安培？
谁？
我们所不知道的新神吗？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那跃动的电光已疯狂洗刷着他们的三观。
没有误伤！没有不中！
比人大腿还要粗的紫蓝色雷电就像那烤肉串用的长竹签，轻而易举地将扑来的怨灵给串联起来。
原本怨灵的虚化五官因为精神错乱而扭曲不全，嘴巴里更是时常发出痛苦的呻吟，如今来看，竟像是给唐斯电出来的……
（某个无良观众寻思着：我家徒儿也有当杨叫兽的天赋？）
“呜哇啊啊啊……”
怨灵眼里恐怖的惨白色被硬生生染上紫光，他们狰狞而缥缈的身躯在强大的雷电中彻底崩解，从半透明的虚体彻底化作消散的虚无。
能一口气电击上百个怨灵已非常了不起了，更离谱的是，跳跃的电光自始至终都在唐斯的掌控中。
好几次差点触及同伴的身躯或铠甲，结果哪怕是同伴因为本能反应挪动了身体，电光依然在最后关头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折射，再次弹出去。
视界中，几乎所有怨灵被清扫一空。
就在这时候，巡林客忽然惊叫一声：“小心！”
不等同伴有反应，她已一箭激射出去。
中了，没用！
饱含森林自然之力的【蜂群射击】被那个硕大的活化木柜子给硬吃了。回旋的箭头射爆了一个抽屉，却从柜子的另一端穿了出去，没能阻挡这么大一个柜子下坠的势头。
偏偏这时全场力量最强的战士仍未从怨灵的【发狂】心灵攻击中清醒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记凌厉的雷鞭蓦地抽向半空。
“嘭！”
这只实力少说踏入高阶的中型活化生物，竟是被唐斯的中距离攻击给抽个稀巴烂。饱含灵力的木屑碎片如同天女散花，爆散得满天满地都是。
“嘶——”同伴们因为没能及时援护唐斯而愧疚的同时，齐齐倒抽一口凉气。
这种应对，这种远近全能的打法，真是他自我介绍时所说的‘初出茅庐’的萌新法师？
唐斯的同伴们暗暗心惊，某个窥屏的山寨大法师也是放下了高悬的心。
刚才有那么一瞬，雷恩差点想控制来福给那玩意一个大火球了。随即雷恩发现是自己太紧张了，此时的自己，简直成了瞎操心的老父亲。
这边，扛过了最初的大规模冲击，接下来就顺利多了。
不是每个怨灵都是第一时间扑过来。在大部队行动时，有少量怨灵依然不知在干什么，或是纠缠着自己生前的仇人、此时理论上是同伴的另一个怨灵，或是继续徒劳地扒拉着石板与门扉。
看到剩下的魔物不多，牧师派特主动揽过驱除冤魂的工作：“阁下，节省一点魔力，等下肯定还需要您的魔法。”。
“是啊！交给我们就好。”其余三人齐声道。
倘若一开始他们对这位来历神秘的高阶法师大人还将信将疑，看到唐斯如此精彩利索的战斗表现之后，他们再无疑虑。
什么都不说，光是这一手远近皆能的应对手段，唐斯的水准绝对是高阶法爷里最顶级的。
嗨！术士？
术士是什么？
真不熟！以后别联系了，我们怕法师老爷误会。
何况这是法师的领域，接下来还有必须倚仗法爷的地方。让己方法爷保持最好状态，就是变相增加他们的生存率。
魔物开始被逐个点名击杀。
十五分钟后，中庭彻底平静下来。
众人稍微休整之后，按照王国给予的地图，朝着理论上位于最高层的法师工房前进。
正当四人以为刚刚是唐斯表现的巅峰，谁知道，唐斯只是热身啊！
苦修许久的唐斯，早就憋坏了，当他看到前方黑压压一片，迈着沉重脚步涌过来的铠甲武士时，他双眼精光连闪，眼里的兴奋之色简直毫无掩饰。
毕竟他学了那么久【科学】，除了那次在拉曼却城，压根就没有实战的机会。
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光明正大地出手，唐斯自然战意昂然。
派特牧师好心地提醒道：“吉坷德阁下小心，那是惊栗卫士。他们不是不死生物，而且品质十分高。”
理论上，任何一个有【构装体制造】专长的法爷能把任何一套重型铠甲改造为【惊栗卫士】。
实战中，哪怕最垃圾的一个惊栗卫士也足够一支正式的冒险者小队喝一壶，更别说这群明显尺寸大了一号，随便一个都有两米高的可怕铁疙瘩了。
冒险者公会所有的魔物手册里，但凡体型比标准大了一圈的怪物，无脑将其威胁度提高一个档次准没错。
战士胡安用双手握紧了手中的盾牌，可无论他怎么想象，自己最多一次过只能拦住三个。
约翰*影匕觉得自己的脑袋瓜子嗡嗡嗡的，视界里随便一个惊栗卫士的造价都不会低于5000金币。在魔法师的世界里，【贵】往往跟【好】是同义词啊！眼前这些魔法构装体绝对是他最不想碰到的对手：“阁下，暂时撤退不是耻辱，我们可以做好万全准备再来。”
唐斯嘴角一翘：“我就是那个万！全！准！备！”
他话音落下，四人都心生震撼感：
传闻中，这个唐斯是放弃了骑士头衔一根筋跑去学魔法的，学是学成了，可这脑子似乎还是不好使啊！
不，现在看来，何止脑子不好使啊，简直不知死活啊！
就不会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
……
敌人杀到了！
惊栗卫士盾牌上的骷髅纹章似乎在狞笑，它们肩铠与肘关节上的钉刺泛着红褐色的血腥污渍，瘆人的牛角盔中间两点构装体特有的灵光闪烁着寒芒，几十个惊栗卫士组成了死亡的洪流，笔直朝着这支五人小队杀来。
“以【特斯拉】之名，赐予你们毁灭！”
唐斯大吼一声，魔力鼓荡，一条条紫蓝色的电蛇一边发出噼里啪啦的爆鸣声，一边从虚空中闪现出来，它们宛若活物般萦绕在唐斯身周。
下一刻，随着推出去的双掌，数十上百条的雷蛇立马化作吞噬一切的怒龙，咆哮着涌向那些惊栗卫士。
连绵不断的雷电怒涛灌满了宽敞的通道。
什么钢铁洪流？
可笑！
在更为狂暴的雷电瀑布面前，这些惊栗卫士跟靶场里的靶子有什么区别？
“轰隆隆！”
一个个少说三百斤重的惊栗卫士就像是被飓风吹飞的稻草人，轻易被掀飞，被雷电鞭挞，被巨力撕碎。
雷电狂澜过后，一片狼藉，刚才气势汹汹的惊栗卫士集群如今就像一堆被玩坏的人偶，东倒西歪地布满了整个走廊。有些零部件插到墙体里，抠都抠不出来。
“这……”游荡者约翰吞了吞口水。
“古时候的法师都这么强的？”克里斯汀小声问年长的派特牧师。
老派特擦了擦汗，一边强迫自己相信这一幕是真实的，一边估摸着说道：“不，我听年长的主教说，以前的法师绝对没有这么强。”
战士胡安笑了：“刚才谁说撤退来着？”
约翰羞愧地缩了缩脑袋。
干！不会掂量实力的蠢货竟然是我自己！？
第39章 一个代表命运的答案
通道边一个黑暗幽深的洞里，一条青蓝色的蜥蜴扑咬出来。
硕大如地龙头颅的鳄首不光有着明晰的巨龙外形，其喷吐的冰霜气息更是一出场就把胡安跟干麻了。
半个身子被封在冰疙瘩里，有那么一下，胡安以为自己要完。
没料到，唐斯竟然出手比巡林客还快。
克里斯汀刚拉开弓弦，一发蕴含着恐怖雷电威能的【电磁枪】已然先发制‘蜥’，狠狠地射穿了这条大号【霜蜥蜴】的脑袋。
“谢……谢谢……”胡安有点失去语言能力的感觉。
太夸张了。
明明是法爷，不光有着凌驾于四人的智力和感知，论敏捷和体质，他丝毫不比众人差，或许胡安能略比唐斯强一档，但要一个战士跟法师比力量和体质时，战士已经输了九条街了啊！
唐斯就像个移动的魔法炮塔，位于小队中间，随时可以支援全局，横扫整个法师塔。
雷恩透过来福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抽卡歪出来的‘小号’，有种自己正在玩无双割草游戏的恍惚感。
当师父的感受尚且如此，就别说其他人了。
他的‘小伙伴’们这一刻真正认识到自己的挂件身份，彻底惊呆了。
克里斯汀小声吐槽：“唐斯就不该来这种高阶法师塔，他应该去收拾大师级的法师塔才对。”
到底是古代法师太强？亦或是我们现代人压根不懂什么叫法师？
反正四人的三观被唐斯洗刷了一次又一次。
他们甚至不知回去之后，那份给国王陛下写的秘密小报告里，该怎么下笔。
一味地无脑尬吹，回头会不会给陛下打死他们啊？
重点是这个年轻得过份的法爷，真有这么强！
那就吹！
往死里吹！
反正人家有个好师父，怎么都兜得住！
唐斯感受着同伴艳羡惊愕的目光，他是真的开心。
这种一人横扫群敌，直接通关的感觉实在太爽了！
尽管他一路告诫自己不要浪，可随着抵抗的消解，他们一行已经来到了法师塔来到最高层，大家发现这里是个‘狭小’的空间。
10米长和宽的大厅，作为生活居所的话，很大；作为战斗区，那就太狭小了。
对于巡林客这种需要空间来周旋的敏捷型职业者来说，这地方让她本能地抗拒。
让众人心生强烈压抑感的地方在于：他们算是发现曾经进入此地的大师级前辈了。前辈们无一例外地到了左右两边的墙上……以尸体的方式。最惨的是，他们从3D变成2D了。
饶是年代久远，依然能清晰看到他们的铠甲还有骨骼都彻底扁平化，深深地嵌在墙壁上，实属抠都抠不出来的那种。
看他们的姿势，还有那张开的腭骨，完全可以想象，在他们生命的最后一刻有多么痛苦。
那是用尽了一切手段也无法反抗，甚至无法延迟的……死亡！
某个正在窥屏的师父不由吐槽道：“见鬼，这里是二次元入口吗？”
大家已经有汗流浃背的感觉了。
突然间，大厅跟入口相对的墙壁上，一张巨大的人脸‘活’了过来。
透过视界，雷恩看到那是一个宛若地球上巨石阵石雕的粗糙人脸，最大的区别在于那张脸是用类似黑铁的金属所打造。
方方正正的上下颚活动起来，对方用无机而洪亮的声音开始自我介绍：“诸位来客，日安！我是守护这座法师塔的塔灵【铁面】。”
“我是唐斯*吉坷德，高阶法师。”跟着唐斯，其余四人先后自我介绍。
“日安，诸位先生和女士。”塔灵显然有着不俗的智慧。
唐斯先抛出一个事实：“塔灵先生，你知道……这座法师塔的主人已经……”
“我知道马德拉阁下已经陨落。”
大家一听，顿时感觉有点不妙。这意味着很难取巧。
“主人说过，若是他陨落，法师塔可以赠送给任何有资格继承这座法师塔的命运之子。”
“有什么条件吗？”唐斯平静地问道。
“有！只需要回答出一个问题。”
年纪最大的派特牧师插嘴问道：“那，失败的代价呢？”
塔灵郑重地：“回答问题的前提，就是把自己的生命和知识放到命运天平的托盘上。”
失败就是死。
很公平，很有法师风格的做法。
获取奥术的知识与财富，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唐斯一时有点失神，倒不如说，像师父那样几乎等同于无私的教导，才是慷慨得离谱。
不论什么时代，知识都不该是免费的才对。
穷人子女没资格读书，这在地球的古今中外才是常态。
免费普及义务教育，这才是异类。
唐斯不知道，他那位在九年义务教育熏陶出来的师父大人，在这方面的思想有多么开明，他最大的感受就是滔天的恩惠。
唐斯深吸一口气：“是谁回答出来都行吗？”
【铁面】眼眶里那双足足有篮球大小、宛若石墨球的巨大眼珠子转了一圈，它似乎看透了什么：“对！任何存在。”
唐斯环顾四周，看着一一点头的众人，他咬牙道：“好吧，请说出你的问题。”
铁面立即展示了他无情的一面，他的眸子似乎颤动了一下，唐斯立即发现来他们的来路有一道可怕的千斤闸落下了。
“轰！”
那不是单纯的金属闸门，门上面闪亮而玄奥的魔法符文明晰地告诉众人，这门同样有着可怕的防护力。
问题降临。
“问——两点之间，什么最短？”
几乎是问题提出的同时，大厅两侧墙壁背后的机关开始发动，大厅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窄，不出意外的话，最多三分钟，他们就会像这里来过的前辈一样，被机关墙给夹成肉酱。
……
这是勇气的考验！
这是智慧的明证！
这是心灵的洗礼！
无论哪一项，对于一个年仅17岁的新锐法师来说，都是极为严峻的考验。
其余四人均流下了冷汗。
在他们看来，这位看上去武力值爆表的法爷应该秒答得出答案，直接带他们通关才对。
他们失望了。
一模一样的冷汗，居然从唐斯的额角渗下。
唯有唐斯自己知道，他或许玩脱了。
对于正常的法师，知识就是力量！
唯有掌握足够的魔法知识，才能驱动咒文，并将其转化为一个个炫酷的魔法。
唐斯说到底是‘速成班’歪出来的SSR卡。
他或许有着远超同级强者的逆天战力，甚至他驱动魔法都不需要咒语，但他……真的懂魔法吗？
是从原理到实际操作，全过程精通的那种‘懂’吗？
眼前的塔灵就像是最辛辣的导师，让唐斯这位善于答题，却不精于解题的学生，自研习魔法以来第一次产生了卡住的感觉。
“喀啦啦！”
可怕的齿轮转动声宛若死神的丧钟。
机关墙一刻不停地合拢着。
眼前逐渐狭窄的空间，很容易让人进入慌乱的状态。
还是派特更为老成，他忽然大叫：“如果回答错误，是否会有惩罚？”
“没有额外惩罚！”塔灵平静地说道。
没有额外惩罚，是因为眼前的惩罚已足够。
答不出来，还是一个死字。
派特的提问无异于一份鼓励，唐斯鼓起勇气大喊道：“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有那么一下，其余四人都以为一切将要结束，因为这是一位前途无量的高阶法师的回答。
错愕的表情僵在他们脸上。
因为机关墙根本没停。
“一个错误的正确答案！”
塔灵的话让人费解。
对么？他说你错了。
错了？他又说你原则上是正确的。
这是几个意思？
唐斯陷入了慌张，其余四人则是彻底慌了神。
胡安一发狠，冲上去用巨盾抵着右边的机关墙，企图延缓合拢的时间。
毫无效果！
对面传来山岳崩塌式的巨力，轻易碾碎了他的抵抗。他是一退再退。
克里斯汀尖叫着：“还能想到其它答案吗？随便试试都好啊！”
游荡者约翰猛扑向塔灵的浮雕，企图从物理层面上突破这个该死的守护者。
四人以各种方式努力但徒劳地抵抗着。他们的惊叫声，他们的怒斥声，让窄道中间的唐斯冷汗狂冒。
窄！
更窄了！
视界中可容人站立的地方不足两米。
唐斯大脑一片空白。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唐斯肩膀上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
“两点之间……折叠最短。”
突兀地，这个震撼人心的狭窄空间停止了收缩。
第40章 空间魔法分院（求追读）
啊！
不，这是……
“正确！”那个不知被五人咒骂了多少次的塔灵浮雕口中吐出一个冰冷而有力的词汇。
它就是那个冥府的判官，轻易地断定了五人的生死。
通道中的五人大脑同时短暂地宕机。
前一刻他们还在死亡线上徒劳地挣扎，感觉自己的灵魂马上就要滑入地狱的大门。
后一秒他们业已安全逃生，成功通关？
这种大起大落的感觉实在过于刺激，以至于他们无一例外、满脸写着不信。
唐斯是最快反应过来的，他狐疑着、努力地转动自己宛若生锈的脖子，望向他肩膀上那只小小的猫头鹰。
此时此刻，幻术褪去，猫头鹰已不复存在，露出了来福身为传奇火蝠的真面目。
来福扑振双翼，飞到天花上，锐利的爪子轻松抓穿楼板，整个身体倒垂下来。
唐斯愣是从来福那张影响市容的脸上依稀看到了师父的面容，他知道，师父正透过来福的眸子在凝望着他。
“师……父！？”
此言一出，其余四人哪还不懂，是这位看似战无不胜的高阶法爷的师尊，在最后关头拉了自家徒儿一把啊！
这种必死关卡也能过，人家背后不光真的站着一个传奇大法师，摊上事还真会管啊！
惊魂未定的四人如梦初醒般，齐刷刷向着那只火蝠行礼。
雷恩没有理会他们，透过灵魂联系，通过来福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唐斯。
“对不起！师父，是我学艺不精！让您丢脸了！”唐斯忘却了周遭一切事物，毫不犹豫地当场跪拜，眼眶里悔恨的眼泪忍不住汹涌而出。
他是真的后悔啊！
从进入法师塔开始，他凭着超越这个空间一大截的绝对实力，几乎是一路碾压打过来。
没有一个魔物是他一合之敌。
开无双割草爽不爽？
当然爽！
起码最初的兴奋感让他不能自拔。
他甚至没有想过，为什么师父没有阻止他，而让他尽情地沉溺在无双力量的甜美中。
有那么风流，就有那么扑街。
不够实力的浪，注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差点就成为了那个‘代价’。
假如师父刚刚没有拉他一把，他就会跟冒险进入这座法师塔的前辈们一样，深深印在墙壁上，成为这座法师塔恐怖传说的一部分。
直到这一刻，唐斯才明悟‘两点之间折叠最短’是什么意思。
这就好比一本打开的书，如果单纯丈量从左上角到右上角的距离，那自然是直线最短。
这是普通物理意义上的最短。
当这个概念引入到法师的世界，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要让这个距离最短，还能够通过把空间折叠起来这种手段啊，就好比把书本合上，这样子左上角跟右上角不就粘连到一块了吗？
唐斯知道，或许在生命的最后一刹那，应该还有前辈想到了这个答案，可惜他们都太晚了。
而师父在事情不可挽回之前，用他的智慧，用他无比高贵的手阻挡了惨剧的发生。
不光救了他，还救了跟随他进入法师塔的四位同伴。
一想到这，唐斯哭得更厉害了：“师父！是我太天真！太狂妄了！我以为能凭我的魔力强行解决这一切的。呜呜呜呜！”
雷恩也在感慨，若不是碰上这么一个塔灵，这么一个离谱的陷阱，换成其它法师塔，按照唐斯如此离谱的实力，大概率能莽过去。
谁会想到还有这种幺蛾子呢？
这塔的前主人是个空间系的法师，最后这关不光有物理和魔法层面的封锁，还有空间属性。唐斯是真莽不过。
“不怪你，这里对于你来说属于超纲了。”
“呜呜呜！”唐斯对于【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有了刻骨铭心的全新理解：“感谢师父训诫！”
不！我没有训诫你的意思。
话到嘴边，雷恩又发现自己说不出口了。
旁观的四人没有说什么，只是露出了无比艳羡的表情。当年他们的师父哪可能有这脾气和耐心？
学得会就学，学不会就滚，要么死在外面得了。
谁特么给你当保姆？
没本事、没悟性、没运气的家伙就该死在外面。
真不知这个唐斯哪来的逆天狗屎运，摊上这么一个强大到离谱又极度有耐心的师父。
呜呜呜！好羡慕啊！
就在这时，塔灵【铁面】突然说话了：“按照约定，这座法师塔的新主人就是你了。尊敬的传奇大法师阁下。”
雷恩：？？？
雷恩短暂愣神之后，很坦荡地：“我作弊了，我并没有将自己的生命置于命运的天平上。”
“不！您没有用魔法的手段硬解我前主人留下来的考题，就是最大的公平。而且您在天平的托盘上面不光放了您弟子的生命，还放上了最重要的【知识】！”
塔灵的辩解，让雷恩再次一愣。
仔细一品，似乎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一个真正的传奇大法师要收拾一座高阶法师塔的话，哪怕对方占有主场之利，也有更多的魔力储备，但位阶的碾压是实打实的。别说高了两阶，高一阶都是碾压局。
嗯，前提某人是货真价实的传奇大法师。
雷恩本体脸上有着大写的尴尬，幸好来福不会复刻他每一个细微表情，它只是一个传声筒。
雷恩本能地想拒绝，因为骤然接受一个在其它王国地盘上的法师塔，有点被人家国王牵着鼻子的感觉。
殊不知，系统提示来了：
【特斯拉魔法学院检测到，倘若宿主接受马德拉法师塔的并入，将成功开辟（初级空间魔法分院），宿主门下弟子研修空间魔法速度将增加50%，学院同时将开辟一个固化空间传送门，连接总院和分院。】
【接受分院后，鉴于空间魔法魔法分院的特性，在魔力充足的情况下，可将分院迁移至任何宿主掌握的土地上。】
看到这里，雷恩的心顿时炽热起来。
因为在视网膜里的地图上，他赫然看到，拉曼却伯爵为了拉拢唐斯，早就把吉坷德家族世代流传下来的封地再加上周边一圈领地，直接分给了唐斯。
那是一副‘你可以不要，我不能不给’的气势。
雷恩完全可以把空间分院丢到唐斯领地上。
一想到这，当雷恩看到系统问他【是否接受马德拉法师塔？】这个时，雷恩不再犹豫。
接受！
为什么不接受！？
老子怕冷出不了寒潭，如今我用空间传送门出谷，跑去分院视察，顺便体会一下分院周围的拉曼却城的风土人情，这很合理吧？这不会掉逼格吧？今日无事，勾栏听曲，这也很正常吧？
一想到这，雷恩就心动了。
雷*一本（假）正经*恩端起传奇法师的架子：“我要这座法师塔有什么用，给唐斯还差不多。”
唐斯不等塔灵说话，直接打断：“不！我知道师父瞧不上，但师父不收，我会更加不安的。请师父勉为其难收下吧。”
另外四人也跟着道：“请大法师阁下收下，就当是为了塞万提斯王国的人民。”
开什么玩笑，这塔不处理，终究还是王都里的毒瘤子。
这位大法师不收，下一个破局者不知要等到什么年月。别以为知道正确答案就行，这塔灵的智慧太高了，还有备用问题的话，下一个就不好弄了。
“唉！既然如此，那我先收下吧。”
塔灵罕有地露出应该是‘欣喜’的表情，虽然他声音听上去还是那么充满无机感，但语速的加快还是很明显的：“【铁面】参见主人！”
第41章 到底谁赢了？
雷恩如愿地看到了系统，只是他的脸部肌肉瞬间僵硬。
无它。
系统写着传送门的确可以传送人员和物资，前提是必须有人主持传送门的运作。此时这个全校师生只有两人的学院里，唯一合乎要求的人就是掌握了【初级传送术】的雷恩自己。
缺乏一个有资质的主持者的话，强行传送必定会失败，被传送者将会大概率卷入空间乱流当中，9999死也不一定有1生。
偏偏某师父最想传送的也是他自己。
雷恩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都瞬间石化掉，风一吹，彻底散了，散了，散了……
明明是几乎是白嫖回来的法师塔，突然就不香了。
雷恩很想高歌一曲《我的悲伤是水做的》，又怕自己唱出来，自己听到那破锣音之后，自己先把自己给打死。
唉！不说了。
说多了都是泪。
唐斯微妙地感觉到气氛的变化，他立马认定：师父还是对我失望了。呜呜呜！成为了高阶法师就沾沾自喜……我果然还是太轻浮了。我以后一定要加倍努力，掌握更多的魔法，迈上传奇的阶梯，跟上师父的脚步。
姑且不说他们这边，自唐斯带着四人进去法师塔之后，王宫那边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动静。
塞万提斯国王在王宫里特地选了个可以看到马德拉法师塔的大露台，美其名为【休憩时间】，实则紧张兮兮地看着法师塔。
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国王确保自己会第一时间知道。
“陛下，防护法阵早已准备好。”说话的是一位光明牧师。
百年前，在失去了魔法的庇护之后，各国首都不得不改变了防御结构。如今驱动防护法阵的不再是魔法，而是神术。
尽管神术也有着随机失灵的毛病，有总比裸奔要好。
塞万提斯国王轻轻点下头。
相比起神术法阵，还是露台前那一大票重铠王家禁卫让他更为安心。
国王转过头，他都忘记自己是第几次问加尼斯了：“他们会成功的吧！”
“会的。”半精灵顾问温文尔雅、极有耐心地再次给出了肯定答复：“陛下可以不相信我的判断，但至少相信那一位传奇大法师的强大。”
国王一想到那位传奇大法师可能接手自家首都的法师塔，又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最理想的状态，那当然是唐斯*吉坷德这位高阶法师接手。唐斯是塞万提斯人，国王有一万个理由笼络这位前途无量的年轻法师。
可塞万提斯国王要养起一位传奇大法师是很艰难的事，而且对方来历不明，万一到时候王国投入倾国的资源，对方却跑路了，那才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就这样，国王带着加尼斯等重臣，在忐忑不安中煎熬了两个小时之后，突然看到那座法师塔顶部有一道迷离而绚丽的蓝光冲天而起，刺破苍穹，把大块大块的白云都荡开了。
“这是……”原本正在踱步的国王霎时间停住身体，第一时间望向加尼斯。
作为全王国眼力最好的存在之一，加尼斯仔细比对着自己记忆中的法师塔，旋即露出笑容：“无论如何，法师塔受控了。恭喜陛下。”
国王龙颜大悦，他可是非常清楚，进入法师塔的就那五个人，那个唐斯的师父从头到尾都没出面的。
如果没有估计错，那就是他那位可爱的法师小英雄，完成了征服那座失控百年、吞噬了不知多少精英小队的法师塔的壮举了。
塞万提斯国王没兴趣跟那位脾气暴躁，喜怒无常的传奇大法师打交道。
跟那位养不起，更难养熟的大法师相比，还是唐斯这个小年轻来得可爱。
年轻代表着希望与未来，更代表着不成熟。
从唐斯的履历，塞万提斯国王有十二分的把握拿捏住这小子。
唐斯太年轻了，就算他出生于勾心斗角的宫廷，他的年纪依然会成为致命的死穴。
国王乐开怀地说道：“传令！以最盛大的礼节来迎接我们王国的新英雄唐斯*吉坷德阁下。所有的准备都按照最高规格来。朕不容许王城内有任何一个公认的单身美女拒绝出席今晚的宴会。呃，美少年也给我补足了。那些外族美女就先备着。”
最后面那两句话，让加尼斯的嘴角有微妙的抽搐。出于王国的立场，国王陛下这操作无可口非。
自家的少年英雄都不宠着，难道留着给别国挖走啊？
只是，正当国王把连串命令发布下去时，他看到自己的影卫飞快地穿过王国的正门，以百米不足五秒的超凡速度冲刺过来。
国王陛下本能地感觉到有点不妙。
那位影舞者来到露台，在侍卫的注视下，保持五米的安全距离，单膝跪下：“报告陛下。马德拉法师塔被成功激活，问题是唐斯*吉坷德阁下在最后关头失手，由他那位神秘的大法师阁下出手，接管了法师塔。”
别说国王脸上肌肉突然僵硬，原本接令后即将跑去干活的一众礼官也齐齐中了石化术似的，木立在原地。
太他喵尴尬了。
少年英雄法师接管法师塔，跟他师父接管法师塔，这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啊！
一个是可以让他搓圆按扁的萌新。
一个是可能比他爷爷还老的妖怪。
谁拿捏谁，一目了然啊！
国王陛下整个人都麻了，他甚至投向加尼斯的目光都带着惊恐。
他已经想象到，一个传奇大法师不讲武德地控制了马德拉法师塔之后，对着王宫架起传说中的魔法大炮的光景了。
就算人家看上去【中立】，可人家一天不现身，谁敢说人家真是绝对中立？
还是加尼斯更清醒，他连忙追问那位影卫，询问整个事件的经过。
问清楚之后，现场尴尬的气氛更浓了。
唐斯的确强大，堪称同阶无敌，却差点倒在最后的魔法问题上。弟子差点翻车嗝屁，师父出来拉一把，是真的没话说。
即便知道是这状况，甭提国王多难受了。
这种寸止又没完全寸止的状态，塞万提斯陛下实在高兴不起来。
“要不，我们向那一位阁下提议，要回法师塔的控制权？”加尼斯小心地建议。
呃，三手法师塔这东西嘛，有点像自家跑出去的妞，虽然经过这么一糟蹋，不至于变成经过哥布林巢穴洗礼的女骑士，但国王陛下总感觉它跟满大腿写满【正】字的妞的状况差不多了。
而且还不保证人家留下什么后手，万一某天法师塔又受外人控制了……
第42章 点错了
塞万提斯国王无比纠结。
国内外也好，历朝历代也罢，也就巴巴罗萨帝国曾经有一个传奇法师驻场，帮忙用法师塔看场子，也就维持了不到三十年。随着那位传奇法师在一次比斗中被一个实力近乎半神的龙巫妖干掉，人类历史长河中再没有传奇法师帮忙守王都的记载了。
强大如两大人类帝国，也就大师级法爷帮忙看场子。
普通王国，能有个高阶法爷撑场子就该烧香了。
这就好比某人穿越前预算太过有限，只能赌一把咸鱼上的是不是真的‘女生自用九成新显卡’。
嗨！
赌狗天天赌，哪有天天输！？
我塞万提斯十三世有列祖列宗的英灵庇佑，我就赌那个传奇法师不会如此恬不知耻，跑来抢徒弟的小法师塔！
国王陛下猛咬牙：“加尼斯，你去跟那一位接触一下，看他是否有将法师塔渡让给弟子的意思？然后，可以这个数……”
国王偷偷比了一个手势。
作为多年老臣子，加尼斯心领神会，带着手下屁颠屁颠地去‘道贺’了。
事实上，塞万提斯君臣想多了，雷恩跟他们的频道完全搭不上。
收下【铁面】之后，雷恩忙着看系统呢。
直到唐斯身边的‘小伙伴’跟着唐斯深深跪拜，雷恩才意识到，哦，还有四个路人甲。
“拜见特斯拉阁下。”在某徒弟小声提醒下，这四个外围成员好歹知道某传奇大法师自己胡扯出来的姓氏是啥。
“哦，诸位辛苦了。”雷恩忙着看他新刷出来的【初级传送术】能连接到什么位面呢。
马德拉这个高阶法爷，在空间魔法造诣上是真的不像个高阶，说他实力摸到大师级的门槛也毫不为过。
他死了，权限也释放给【铁面】，最终到了雷恩的手上。姑且不论那个雷恩没法去亲自查看的法师宝库，其最直接的遗产光是空间坐标就有数十个。
这个发现，把最近很无聊的雷恩的好奇心都拉满了。
马德拉这货是个只有不到一米高的半身人，他留下的魔法手稿也是用半身人语写的。雷恩完全看不懂，可他心痒痒啊。
这时候唐斯的小伙伴想在雷恩这里刷个熟脸，可谓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雷恩随口就道：“这座法师塔里有很多迷失者的东西。你们帮忙处理一下吧。有事找唐斯。”
“是！”四人大喜过望。
他们自知身份，肯定不指望能跟一位传奇大法师搭上线，但跟大法师的弟子勾搭上，那也是收获颇丰。更别说，人家还让他们清理法师塔里的冒险者遗留装备了。
说真的，塔现在是人家大法师的，别说分肉，人家一口汤也不剩下，这四个家伙也只能捏鼻子认了。
这一刻，他们对‘法爷不是穷逼就是狗大户’这一百年前的老定律有了深刻的认知。
“唐斯，以后多联系啊！”
“有事找我，我必定为你抵挡刀剑。”
“愿圣光赐予您幸运。”
“有空来我的森林里旅游。”
唐斯亲切地送走几个好歹跟自己并肩作战过的伙伴，心里还是挺温暖的。
无它，直到最后关头，他们或许绝望，或许悲愤，至少他们没有失态地宣泄愤怒，责怪唐斯。
唐斯也知道，世间必定有趋炎附势之徒来找他。他不能指望个个都是真心对他好的。但达到他们四个这样的，至少是可以把后背稍微交托给对方的伙伴了。
唐斯看着他们在塔灵【铁面】的指引下，直接找到那些遇难者的遗骸，开始清理工作。唐斯松了一口气之余，再度找上来福。
“师父，您在吗？”
“在。”
唐斯本能地感觉到，师父似乎在应付他。
假如唐斯有足够的人生经历，就会意识到师父正处于一种‘女友可以换，团战必须赢’的状况中。
雷恩满眼都是空间坐标，正在苦逼地借用系统分析各个空间坐标可能联系的地方，评估其风险什么的，哪有工夫理会傻徒弟？
就算他不能过去，还不能给人家看一眼咯？
这种类似于开盲盒抽二次元老婆的乐趣唐斯不可能懂啊！
谁知，唐斯愣是没品出他师父正在思想滑坡当中，自顾自地开始反思了。
“师父，这一次，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平时那么强调【科学】与理论知识了。果然，【知识就是力量】！”
“嗯。”
“真是可笑，我就掌握了那么十几个魔法，就以为自己是真正的天子骄子。我一直以为师父你说的‘你是我教过最差的一届’是骗我的。现在看来，我跟师兄师姐们相比，还差太多太多了。”
“嗯……”
“我决定了。待到这边事了，我就回到师父身边，潜心修炼魔法基础知识。”
“嗯？？？”雷恩的语气突然声调。
其实雷恩很想欢天喜地地打出三个问号。
可碍于师父的威严，他不敢说让唐斯再说一遍啊！
难道让他告诉唐斯，刚才他听了吗——如听！？
雷恩借着【来福】，一副老气横秋的口吻：“年轻人做事，既不要好高骛远，也不要三心两意。”
明明雷恩采用的是模棱两可的说法，听在唐斯耳朵里就彻底变味了：
哦！塞万提斯人20岁成年，唯有成年才有资格被称为【年轻人】。
那师父的意思就是让我首先在20岁之前不要期望过高，当个传奇法师就够了。不要三心二意，就是让我坚定信念绝不动摇。
呜呜呜！师父竟如此看好我！
唐斯一听，顿时热泪盈眶：“师父！弟子必定努力学习，每日奋进。”
雷恩傻眼，怎么自己这个傻弟子自个燃起来了？
雷恩一个失神，无意中点中了一个被系统评价为【初级】的空间坐标。就在他的视网膜上，一抹黑色的光晕如同滴落清水池子里的墨水，瞬间划开了。
下一秒钟，这座沉寂了上百年的法师塔外围突然一阵地动山摇。
无比突兀地，在一阵绿色光晕闪过之后，法师塔南侧的空地上杀出一大群怪物来。
就算塞万提斯国王一早为探险队伍的进入准备了警戒部队，那些将士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不是说法师塔已经受控了吗？”
看着扑杀过来的地底魔物，城卫们仓惶应战。
塞万提斯王城三十年来第一次响起了警钟声……
第43章 特斯拉阁下生气了！
对上一次的王城警钟，还是对上一次……的半人马狂飙事件。
塞万提斯国王犹记得自己那年才10岁，那些天杀的半人马无视了王国腹地N座城市，非要冲过来朝城头放了一波箭雨。
那一年的警钟，让塞万提斯十三世差点换了人。
听——
那是心肌梗塞的声音！
是时隔三十年的重温！
国王陛下几乎当场跳起来：“又……又怎么了？”
不多时，前方传回的消息，让国王如坠冰窟——
灰矮人！
这些一般来说只会在地底世界活动的恶棍，跟他们善良的矮人同胞有着几乎截然不同的习性。
残忍！狡诈！凶残！
当然，他们的无恶不作程度跟他们的黑皮主子相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
然而灰矮人的入侵，则往往意味着一支成建制的大军很可能就跟在后面。素来以守序邪恶著称的灰矮人，是典型的群居生物。
他们痛恨其它种族，也不招其它种族所喜。
这种特性促使他们异常抱团。
极少看到有灰矮人单独行动的。
塞万提斯王都唯一的幸运是，这些常年生活在地底世界的死矮子有着一种奇妙的特性，虽然他们有很强大的黑暗视觉，但看到强烈日光时，会因为强光敏感而陷入目眩。
这些家伙偷袭了，又没完全偷袭。
即便他们巨大的咆哮声给守军造成了一定的混乱，却因为他们自己晕头转向，又给了城卫指挥官足够的反应时间。
“上！干掉这些邪恶的家伙！”指挥官们鼓舞着士兵，勉力排出还算整齐的盾阵，依靠大盾和长矛反推了这支有着上百名灰矮子的部队。
正常来说，5个普通士兵都不一定能干掉一个灰矮子。
对方被太阳闪瞎了氪金狗眼的可笑举动，给了城卫机会。
矮子们的护甲还算精湛，但再好的铠甲，也不见得比王城的城卫好多少。
在付出三个倒霉鬼因为对方垂死反击而重伤的代价之后，心有余悸的指挥官擦了擦汗：“总算干掉这些莫名其妙的家伙了。”
这一幕落在加尼斯眼里，就有了截然不同的意义：“特斯拉大人他……这是在警告塞万提斯王国！？”
他一失声，法米特就赶紧问道：“那位大人是什么意思？”
加尼斯的脸色像锅底一样黑：“搞不好，是那位大人看穿了我们只想笼络唐斯*吉坷德，不肯对他出示诚意，还想通过唐斯道德绑架他，最终那位大人生气了。”
法米特当然知道自家国王那小算盘。
不过，这事要是换成他，估计他也会很生气吧。
只给请徒弟的钱，却想白嫖大师级的他帮忙出力。
哪个大师受得了？
更别说人家是堂堂传奇法师了。
要想马儿跑得快又想马儿不吃草，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法米特颤声道：“加尼斯，你的推算有多大把握？”
“七成，不，八成。”加尼斯背后全是冷汗，他招呼了一个随从：“立即回去，将我的推算告诉陛下。第一波仿佛是送菜的敌人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如果我没推算错的话，接下来的敌人会更强，但不会超过那一位大人的控制范围……直到……”
“直到什么？”法米特追问。
加尼斯很不想说出这个答案，可作为追随了塞万提斯家族将近两百年的老人，他实在不忍心看到王国毁灭：“直到我们陛下彻底惹怒特斯拉阁下！”
五分钟后，当国王听到这个消息时，他整个人都麻了。
不是，我就抠一点，您老人家至于么？
这边加尼斯和国王等人在疯狂脑补，法师塔内则是完全另外一副光景。
“唐斯啊！这次历练，有一件事可以确定，当你穿过这场名为【绝境】的暴风雨，你就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雷恩语重心长地背着当年他家长辈教训他的话。
听在唐斯耳朵里，那是既开心又感动：“师父，我会继续成长的。请您好好看着我。”
“嗯。”雷恩触碰了第一个空间坐标之后，似乎没有发生什么事，不，应该说，是发生了，他却没能及时联动法师塔的索敌功能，压根没看到外面的状况。
于是，雷恩连接了第二个空间坐标，这个坐标被系统评估为【高阶】。
雷恩觉得自己搞得定。
这一次，雷恩终于获得了他要的回应。
尽管他开的传送门口子很小，但对方一缕神念迅速钻了过来。
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虚影在雷恩的精神世界中几乎跟他擦身而过。不是打不中，对方是故意的。
那双深红火辣的眸子直视他的眼睛。雷恩明晰感觉到，对方肆无忌惮地用一股神秘的力量正在刺探他的心灵。
“人类！既然你愚蠢地打开了这个空间坐标，那么我利桑却丝*香巴拉在此命令你，献上你的所有，包括你的肉体，你的灵魂——”
或许某师父真实的灵魂强度没能忽悠住对面，结果对方有种打蛇随棍上式的变本加厉。连说话的口吻都是那种完全占有式的宣称，语气中全然是蔑视与霸道！
可惜啊，因为两师徒有着【三十岁成为大魔法师】的强大潜质，愣是在意志检定上获得了强大的加值。轻松通过了检定。
雷恩面沉如水，无情地说道：“抵制黑车！人人有责！”
笑死！
你一个黑皮精灵（卓尔）又不照照镜子？
都长成一副小美人鱼的样子了，骗骗白皮王子还行，欺负吾等社会主义好青年是万万不行的。
很显然，雷恩瞬间破其【人类迷惑术】，让这个什么香巴拉大吃一斤，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她刚下手，就触发了某个神秘学院保卫科的【主动型防护塔】。
一道八米宽的恐怖闪电，就这样穿越空间，在某个黑暗地域中亮起。
这一天，黑暗世界流传起来【雷神】的传说。
这一天，上百名黑暗精灵因为躲避那致命的雷霆，被迫跳入一个莫名其妙的传送门，一晃神就来到了塞万提斯王国的都城。
这一刻，加尼斯和国王面如土色——
“果然！特斯拉大人生气了！”
第44章 我可以不要，你不能不给
如果说灰矮人的出现，只是让城卫们震惊震撼，不至于伤筋动骨，那么黑暗精灵的出现，毫无疑问就是一次正式的‘入侵’。
“嗯？杀！”短暂的错愕过后，即便没有搞清楚现状，那些衣着华丽、手持精美武器的黑暗精灵毫不犹豫地向城卫们展开杀戮。
这不是一个层次的战斗。
或许，将其称之为虐杀更为合适。
尽管出现在城里的黑暗精灵清一色是卓尔社会里地位低下的男性，他们基本不会魔法，但别忘记，别的种族内卷顶多是要比拼智慧力量什么的，黑皮这边的内卷特么要的是命。
弱鸡是没机会长大成人的。
他们会以各种方式被献祭给蜘蛛女神，又或者在晋升中失败，沦为半蜘蛛半人类的怪物。
直接结果就是，卓尔（黑暗精灵）的人数相对人类来说简直少得可怜，但士兵的平均水准却高出一大截。
面对十几个人类城卫组成的盾阵，你猜对面那个黑暗精灵武士怎么搞？
他两、三步就跃上巷子边的楼顶，一个漂亮的回旋踢把一个市民储存东西用的大缸给踢了下来。
“啊！”
“快逃！”
百多斤重的大缸从二楼当头砸下，这可不是普通士兵能扛得住的。
他们慌乱地散开。
大缸爆碎，在碎片四溅的刹那，人家就杀上来了。
线条扭曲诡异的弯刀更像是不着调的艺术家的失败作品，然而这种精美得不像武器的玩意，轻易刺穿了城卫身上2毫米厚的铁甲，无情地收割他们的血肉与生命。
普通人类士兵可没有资格穿铁甲，尽管铁甲的防护力远不如锻制的板甲，那也不是普通士兵穿得起的，唯有王城的城卫才有这么奢侈的配置。
饶是城卫的防护力到达这地步，依然被对方轻松破开，这仗简直没法打下去。
事实上，唯有冒险者公会冲出来的冒险者才能在单兵素质上跟这些黑皮武士相提并论。
在法米特等几位大师级强者带领下，高阶非凡者们打算出手了。
唯有施以碾压式的手段，才能立即控制住局面，让这些异界来客给王都造成的损失最小化。
或许他们心中对那位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充满了牢骚与吐槽，此刻不是他们犹豫的时候。
谁知道，原本清朗的天空中所有的白云陡然变色。
漆黑的雷云汹涌澎湃地彰显着内里蕴含的威能。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兀，导致战场上出现一瞬间死寂。
马拉德法师塔正上方的乌云里，一个个魔法阵骤然出现，它们宛若列兵似的整齐排在一个矩阵之中，数以万计的魔法符文组合出来的法阵里，蓦地迸射出一条条明亮的紫色光带。
雷电从天而降，散发出强烈的光芒。
璀璨的光辉吸引了全城所有存在的注意力。
“这是魔法塔的防御？”
“不可能……”
“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威能？”
不管是人类还是卓尔，所有的议论声都被轰隆的雷鸣所淹没。
这片天地中，只回荡着一个雷霆之音。
一手主导了这场入侵的那个男人，似乎回过神来，收拾自己的恶戏。
仿佛有一柄掌握无上威能的权杖，正在从世界的上空缓缓降下，灭杀着入侵者，也敲打着原本死不松口的‘土著’。
连环的闪电耀得人们睁不开眼，待到轰鸣声减弱后，他们惊愕地发现，刚刚还在肆虐整个街区的大部分黑暗精灵已消失无踪，他们就像是被狂风卷走的砂砾，从整个战场之上扫过，然后消失无踪。
这不是形容。法米特亲眼看到一个黑皮被雷霆劈中，化作焦土一样的玩意，随即消散在半空中。
不是没有黑暗精灵垂死挣扎，一个身手不错的游荡者先是躲进一间民房里，结果被一个球形闪电追了进去，又惊恐万状地跳了出来。
在生命的最后，他还不断左闪右避，企图逃脱那必杀的一击。
可惜，没用。
在雷恩透过系统锁定这货之后，这家伙给这位山寨大魔法师的感觉就是——好一根左右横跳的避雷针。
尔后，就是考验他天灵盖雷电抗性的时刻了。
嗯，判定不通过，这就没办法了。
我雷大法师人好心善，管杀管埋。
“轰！”
世界清净了。
其实到了这地步，雷恩算是知道，自己闹得有点过了。
不过，他就仿佛是一个拿到新玩具的孩子，不捣鼓一下法师塔，他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幸好，在搞事情之前，他把理由想好了。
“咳咳！这个法师塔有点难搞。前任主人留了点糟糕的‘遗产’。不过我已经把危险排除了。”
在加尼斯等人策马赶到法师塔前面时，听到的就是这个从法师塔里传出的声音。
雷恩并不知道，马德拉法师塔作为塞万提斯王都的城防核心，他的声音同样会即时传导到王宫里啊！
下一秒钟，加尼斯和塞万提斯国王的脸霎时间发青。
雷恩的话，在雷恩眼里没什么问题。
他是真的不懂空间魔法，即便系统认为他懂，塔灵也认为他懂，他自己觉得自己就是不懂。
何况术有专攻，他一个‘雷电大法师’，不懂空间魔法，这很合理吧！？
落在对方眼里，就完全不是那回事了。
回想起加尼斯的留言，国王陛下简直悔得肠子都青了。
丢魔物和敌人过来，又不伤人。
不是一次，是两次。
再下一次是什么？
应该是高阶的魔物集团了吧？
这是什么意思？
这分明就是敲打他们啊！
让他们窥觑人家徒弟，给徒弟的钱，就想白嫖师父当打工人。
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
这不，人家开始发脾气了。
区区塞万提斯王国哪来的底气去搞一个传奇大法师啊？
非要作死，这不，玩出火了吧？
这时候，国王身边那位年过七十的老宫相开口了：“陛下，我或许不懂什么是魔法，但我懂人性。陛下，不能再犹豫了。”
塞万提斯国王脸色一苦，终究重重地点头。
于是乎，前方的加尼斯忽然被随从提醒：“加尼斯大人，王宫打出信号了。”
王宫的宫门城墙上点了三个红色的火盆，那就意味着国王陛下愿意献上一切。
加尼斯的神色无比凝重，他找到了刚好走出法师塔的唐斯，非常委婉地问道：“请问，如果我国想请您的师父收徒，要怎么做才容易博得他老人家的欢心？”
唐斯一本正经地复述师父当初说过的话：“师父说过，曾经有一个国王把整个宝库呈上给他，他都不屑一顾，因为他的儿女实在没有那个天赋。”
加尼斯一听顿时心领神会。
他完全懂了。
这就是身份！这就是地位！
人家传奇大法师就一个态度——我可以不要，你不能不给！
你不给，那是你态度不好，活该挨揍。
我不拿，那是我心情大好，不欠人情。
第45章 传说成真
咳咳！
廋死的骆驼比马大，好歹塞万提斯王国是传承两百多年的老牌国家，当这么一个王国愿意‘凭亿近人’时，家底和牌面还是有的。
特别是加尼斯悍然表示“陛下无比仰慕吉坷德阁下的师父特斯拉阁下，愿意献上王国宝库随特斯拉阁下取用，以换取阁下的庇护”时，唐斯震惊之余，转念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了。
嗬！你们不看看我的师父是谁？
他可是曾经拳打邪神，脚踩诸魔，击坠神国的男人！
唐斯骄傲地挺直了腰杆：“实话说，师父他不见得能看上你们的宝物。不过你们展现出足够的诚意，想必会获得师父的认可。”
“哦，这个，这是自然……”加尼斯讪讪地应道。
唐斯说话是有那么亿点嚣张，谁叫人家有个好师父，还是很可能代表着魔法复兴大业的传奇人物呢。
这就是塞万提斯这种小国的悲哀了，养不起传奇大法师，也没太多的筹码。
饶是自家献上全部宝物，对方说不定还会不屑一顾。
这好比乡下老农向大财主献宝，结果献上的只是土特产一样，这就是拉满的尴尬。
偏偏这态度还不能不做足。
加尼斯嘴巴里满是苦涩，只能拉下老脸，继续问询关于特斯拉大法师的事。
他不知道，某个传说中的大法师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对方的纠缠。
“见鬼！差点就陷入【五彩斑斓的黑】里面了。”
雷恩把人家的地下城用雷给劈了不说，还劫走一部分黑暗精灵武士丢到塞万提斯王城，这理所当然地惹怒了对面那位姓香巴拉的黑皮。
“你！居！然！无视了我的美貌——”尖锐如刮玻璃的声音，配上超高的音调，雷恩很明晰感受到对方的滔天愤怒。
可是，别说雷恩穿越在一个‘舔狗经济崩了’的时间点。就算不是，他对于那种半人形半蜘蛛的黑皮，是真的不感冒啊！
请恕我的XP系统无法兼容！
没错！那卓尔女祭司貌似是人形，实则下半身是蜘蛛了。
这种在深海里循着灯光摸过去结果碰上鮟鱇鱼的玩法，雷恩见识多了。
不就是地下城版的嘎腰子嘛。
而在对方企图反击时，大的来了。
在蜘蛛女祭司的眼里，这个可恶的法师完全在戏弄她。
她疯狂鼓动着黑暗魔力反向追溯过去时，可以明晰感觉到那个空间传送门正在发出嗡嗡的低鸣，女祭司一刻不敢将感知从门上收回，因为对方的空间坐标居然给她一种飘忽不定的感觉。
传送门魔法纹理中流淌着的光流，其指向忽东忽西，女祭司好不容易把所有的魔力集中在一点，结果魔力刚渗入传送门内，立即形成一团无比突兀的黑色星云。
她意识到，这是她的魔力与对方的奥术能量并不兼容。
一股莫大的吸力，正把她，乃至于‘那一位’神祇赐予她的力量都抽进去。
“幼稚的伎俩！”女祭司不屑地啐了一口。
这就是典型的空间魔法初学者会犯下的错误，当他发现对空间的力量失去控制时，就会下意识把对方的力量引入一个他认为的时空乱流当中。
然而卡奥斯世界尽管广袤，但长久的探索，足以让经验丰富的空间大能把危险的空域探个七七八八。
正当半蜘蛛女祭司企图嗤笑对方的拙劣时，她惊愕地发现自己的感知产生了严重的偏差。
“我不是在神殿中吗？”
惊诧莫名的女祭司发现自己正身处一条狭长的走廊上，她冷汗直冒，无法想象自己的灵魂能被这样子从她想象中最坚固的堡垒里面被拉出来，投入到这个世界。
止步是不行的，眼前远处拱门的门缝里流泻出来的微弱光亮正吸引着女祭司的目光。
她不由前行……
轻轻推开铜制的大门，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个开阔的空间，那是一个球形的大厅，大厅如同时钟的12点，一共有12道一模一样的拱门。
只是每一道拱门之中，都有一股她并不陌生的气息蔓延出来，形成迷雾，开始蜂拥过来，缠绕在她的身上。
她的目光突然变得无比怨毒，在她纤薄的唇瓣之中，流泄出来一个名词：
“魔鬼！”
……
这位黑暗精灵女祭司并不知道，她刚刚看到的是什么。
事实上，连始作俑者的雷恩也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甚至连系统复述了一次之后，雷恩还是有点没看懂。
【检测到不纯思想入侵校园。为了防止369岁老妖婆勾引纯情少男。虚拟教导处主任系统开启！】
【正在给入侵者匹配对手……】
【匹配成功。】
【由学生唐斯*吉坷德的（高等幻象）魔法正式升级为（真实幻象）！】
【利桑却丝*香巴拉要么通过一次难度系数为20的意志检定，要么需要熟读（初中思想政治）并在考核中获得超过95分才能摆脱幻境。】
看到这里，雷恩龇牙咧嘴，为那个胆敢入侵他精神的老妖婆默哀一秒钟，眼角挤出一滴鳄鱼泪。
这……经过铁拳教育的混乱邪恶黑暗精灵女祭司，该不会变成守序善良吧？
雷恩忽然有点小期待。
呃，男人最喜欢干的事，好像有一项就是劝XX从良？
这边，雷恩刚摆脱了女祭司的精神入侵，又顺路用特斯拉电塔解决了入侵塞万提斯王城的黑暗精灵后，他有点小愧疚了。
自己一时手贱，给人家添麻烦了，多多少少有点过意不去。
谁料到，他立马感知到刚出塔的唐斯又屁颠屁颠地跑回来了。
“师父！塞万提斯国王派来使者，愿意奉您为帝师，并希望你用马德拉法师塔帮忙镇守王城。作为回报，国王陛下愿意打开王国宝库，里面所有的东西任您选取……”唐斯无比兴奋地吧啦吧啦地转述着加尼斯传过来的话。
唐斯是真的兴奋。
曾几何时，他幻想着传说中的前辈高人是怎样地伟大。
有朝一日，真给他碰上之后，他在师父的教导下，一步步变强，又一步步见证师父当年的传说再次成真。
师父他太强，太伟大了！
原来真有国王毫不吝惜自己国家数百年的传承下来的宝物，只为博取师父的一个恩赐。
第46章 功率大的一般都是好东西
时至今日，唐斯觉得自己跟师父早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师父的荣光，何尝不是他唐斯的荣光。
当师父的威势能轻易凌驾于一个王国之上时，唐斯忽然觉得国王许诺的什么高官厚禄，似乎也就那么一回事。
凡人的权势，怎么配跟我探寻奥术秘密这种大事相提并论？
唐斯大有咧嘴咧到耳根，差点把自己给乐死的感觉。
他不会知道，自家好师父尴了个尬。
雷恩喃喃自语：“该不会是我不小心开了传送门，把塞万提斯王国上下都吓坏了吧。”
雷恩多少有点负罪感。
这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典型的敲诈勒索啊！
我雷恩是那样的人吗？
不是！
绝逼不是！
如果有，那一定是误会！
偏偏自家那傻徒弟兴奋得很啊！
“师父，你曾说过，人家献上宝库，你都不屑一顾……”唐斯的嘴像连珠炮似的，复述着某人当初吹过的牛逼。
这何尝不是一次惨烈的社会性死亡？
雷恩还不好意思纠正自家徒弟。
自己装的逼，含着泪也要装完。
人啊就是这样，为了掩饰一个谎言，往往要编造出一系列更宏大的更夸张的谎言。
只是这串谎言，怎么有点要成真的感觉呢？
雷恩左右眼皮一起狂跳，名为‘安抚徒弟’，实则为给自己解脱：“呵呵！首先要塞万提斯王国它配得上我出手。”
唐斯一想，也是哦。如果塞万提斯王国不值得让师父出手，坏了师父的规矩，那他这个当徒弟的岂不是造孽？
唐斯立即正色道：“师父说得对。但这座法师塔怎么处理？”
雷恩悠悠然地道：“本来说好的就是解决这个法师塔。既然法师塔解决了，你就去人家宝库里，随便拿个高阶宝物好了。至于什么献上宝库，就不要再提了。我会找时间移走这座法师塔的。”
“是！”
这边，唐斯出去跟加尼斯一说，加尼斯傻眼了。
“移……走？”
“对！移走！师父就是这么说的。”
别说加尼斯，他身后的法米特等人个个目瞪口呆。
马德拉法师塔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再怎么说，这座高塔哪怕不考虑其魔法属性，净重个几千吨还是有的。
不愧是传奇法师，说弄走就弄走。传说中的法爷，甚至能切下山峰，将其倒悬，变成巨大的浮空城。
难道现在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再现这种神迹般的操作吗？
光是听到，加尼斯等人已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了。
老半天，加尼斯才憋出一句：“谨遵特斯拉阁下的意志。”
“哦，是了，师父说，要我代他去你们宝库挑一件高阶宝物作为这次的补偿。你们没意见吧？”
加尼斯一愣，内心松了一口气，不管怎说，人家明显不是把事情做绝的那种人。
面子是人给的。
你给我面子，我也给你面子。
在国家层面上，很多事就这么揭过了。
加尼斯连忙点头：“当然！国王陛下的承诺无论何时都有效。”
“那就出发吧。”
“好！”
古老的王宫宝库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一座大金字塔。
不同于地球上的金字塔，这座金字塔总体呈现出一片灰青色。这是采用当地青石打造。这种石头不光材质坚硬，在使用秘法、浸泡一定比例的稀有金属之后，还能通过篆刻魔法符文，强化其防御力。
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都不足以形容这里的严密。光是那条从金字塔‘半山腰’再往下足足五百米的超长隧道，就足以让普通盗贼生不出一丝盗窃之念。
此时唐斯身边不光有加尼斯，还有老宫相杜立特陪同。
老宫相头发花白，显然他精神很好，甚至不用拄着拐杖。
除了他身上那件用上多处鎏金装饰的名贵华服之外，更引人注目的是他左胸上别着的数十个徽章。
那是荣耀的象征！
老宫相好奇地问道：“特斯拉阁下真的只要求你帮忙选一件高阶宝物？”
“当然！”唐斯骄傲地仰起了下巴。
老宫相好奇之余，坚持到：“虽然那是特斯拉阁下的选择，但另一面，陛下的承诺一直有效。”
“嗯。”唐斯随口回答，昂首进入宝库。
宝库不是国库。
别说金币财宝，寻常的金银艺术品是进不了宝库的。
反倒是各种魔法铠甲、神术道具放得到处都是。
唐斯同样看到了经过特殊手段保存完好的龙肉，凡人眼里价值不菲的龙肉，在宝库里的储藏量足以让王城随便一个卖猪肉的吓一跳。
“吉坷德阁下，你看中哪些宝物，只需要说一声，就会有专人帮您打包装好，送到阁下指定的地方。”加尼斯很客气地说道。
然而他和老宫相都有种看错了那孩子的感觉。
一把有着凶厉之意，漫溢着风元素的魔法剑，被唐斯华丽丽地无视了。
一个散发着七彩光辉，无时无刻都在小声发出龙鸣的五色权杖，同样丝毫无法吸引唐斯的注意力。
这两件可是不折不扣的大师级宝物。
在加尼斯看来，这两件宝物算是相当契合唐斯的属性，只是等阶高了那么亿点。
但凡唐斯要，他们绝不会不给。
谁想到，唐斯一路忽略了数十件他们眼里价值连城的宝物，却最终停在一个角落里，随手捡起一块类似破渔网的玩意。
这自然不是什么凡品。
上面散发着最纯正、无机的奥术波动。
只是这股力量更像是余韵，那种时刻都在缓缓衰落的感觉，实在让人没法将其高看一眼。
加尼斯和杜立特对视一眼，他们看到了彼此脸上的惊疑之色，宝库里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玩意？
宝库里的宝物，一般都会有说明和标注。可这东西既没有标注，也没有被清理出宝库，就这样被遗忘在宝库的角落。这本身就很不正常。
唐斯将这还玩意在手里翻来覆去，就像把玩着一截渔网丝袜。
下一瞬，这块破渔网的玩意在唐斯手里绽放出璀璨的强光。
唐斯乐了。
加尼斯大着胆子问：“请问吉坷德阁下，你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但我决定就是它了。”
“为什么？”老宫相好奇地问。
“因为，它【功率】高啊！师父说过，功率大的一般都是好东西。”
第47章 ‘校园网’
“功率？功率是什么？”老宫相好奇地追问了一句。
唐斯一下子被问住了。
他搔搔脑袋，露出一张标准的【一面懵逼】的脸。
“我忘了！”
整个反应就突出一种未被【知识】污染的美！
一般来说，唯有公认的、读作纯真写作憨批的【野蛮人】职业者身上，才能看到这种纯真的闪光点。
但……阁下您可是公认最有知识有文化的法爷啊！
你这么搞，您师父知道吗？
（某师父，只阅，勿cue）
老宫相和加尼斯眼皮狂跳不止，可他们还能说什么？
“我就要这个，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两人异口同声。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毕竟国王亲自下令让唐斯随便拿的。人家也无比礼貌地，只拿了一个高阶物品，即便不知道那玩意是什么，但这种格局……谁知晓后都会盛赞对方一声‘规矩’。
另一边，塞万提斯国王正在来回踱步，他焦躁不安，又不肯给外人知晓他其实有多肉疼。
“万一那小子真搬空了我的宝库那该怎办？”
他真的陷入了深深的焦虑。
直到他看到一名王家禁卫大步进入大殿，他连忙问：“他拿了什么？”
“第十三号藏品。”
“十三……号！？”国王陛下的脑袋瓜子顿时像个被狠狠地撞了一把的大钟，耳畔尽是嗡嗡的，一只手把胸口的红宝石吊坠拽得紧紧的，脸颊上的肌肉以及右眼皮一同不自控地微微抽搐着。
“陛下，有什么问题吗？”法米特大师敏感地察觉到不对。
国王知道，大师级的强者有着超凡的感知力，他刚刚的反应大概率瞒不住自家的这位大师强者。他无奈地露出一个跟即将上绞刑架的人差不多的‘快乐’笑容。
他不演了，干脆把那种‘被人抢了一个亿’的苦涩露出来了。
“那东西对世上绝大多数人都没用，对极少数施法者来说，那或许是一个【登神阶梯】。”
国王真是又愤懑又心痛。虽说他已破罐子破摔地表示，对方传奇大法师自己惹不起，对方看上什么，随便拿去，可事到临头，真一下子拿去了他宝库里最璀璨的那颗‘明珠’，他心都碎了。
犹记得上代国王临终前特地交代过他“有些东西的价值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比如XXX”，这当中恰好包含了13号藏品。
好歹塞万提斯十三世是个合格称职的国王，心痛是一时的，很快，他用深呼吸加眺望远方等一连串动作，迅速平复自己的心情，擦了擦眼角溢出的那几滴眼泪。
“算了，你们也别为我心痛了。如今末法时代已持续百年，这种只有法师才能用好的东西，交给一个真正的传奇大法师绝对是最正确的做法。不管怎么说，特斯拉阁下既然从我们手上拿走了这东西，他就欠我国一个人情。”
国王说得如此笃定，法米特大师等人沉默了。
外交永远是建立在国力与武力之上的，说白了，这次是塞万提斯王国算计人家传奇大法师的好徒弟在前，人家反过来割王国一块肉，这种反应已算是非常克制了。
法米特很想对国王说：陛下，您就认了吧。你是玩不过人家传奇大法师的！
有趣的是，唐斯回到马德拉法师塔后，某个传奇大法师碰上徒儿献宝似的把那块渔网袜展现在来福的视界里时，差点对徒儿说了句“徒儿深得为师之心”。
看清楚后，雷恩才心中吐槽：呸！为师差点以为你先为师一步，去了某个‘借别人家老婆赚钱的地方’呢。
咳咳！为师说的是正经的商业KTV，请不要误会。
再看清一点，雷恩惊了。
系统赫然提示着：【未知的（魔网残片）——某个无法考究的魔法网络破碎后，部分魔力失控并结晶化的产物。特别备注，此（魔网残片）可用来打造魔法学校的（校园网）。】
雷恩彻底无语了。
校园网，一个让他痛心痛恨又无可奈何的名词。
什么一人迅雷，全宿舍骂娘。
什么一局打到快推塔的时候碰到11点拉闸。
偏偏有些该死的选修课程，你不用校园网还抢不了课。
一想到这个词，雷恩就想……哦，不能说脏话啊，那我无话可说。
雷恩真没想过，有朝一日会风水轮流转，捣鼓校园网的人居然变成我自己！？
难道我上辈子不知不觉中做了什么坏事，这辈子才碰上这玩意？
吐槽归吐槽，雷恩还是郑重对待这东西的。
“唐斯，你先回来一趟，把那东西给我看看。”
“好的，师父，我这就出发。如果师父您急的话，我可以骑着【伯乐】连夜赶回来。”
“不用那么麻烦，传送就好。”雷恩一急，竟然没意识到他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语来。
唐斯惊讶万分地看到，就在他右手边忽地凭空打开一个将近两人高，可容三人并行的椭圆形光门。门扉的另一边，赫然就是他无比熟悉的那个小山谷啊！
唐斯肃然起敬的同时，立马解开了他心中一个困扰他多月的疑惑——为什么师父从来就没提过要出谷呢？原来不是师父不能出来，纯粹是师父不想。能如此方便地跨越空间，还要什么骑马、乃至骑龙？
唐斯抖了抖衣袖，似乎想拭走自己身上不多的灰尘，然后双手捧着那块魔网残片，郑重地迈过传送门，对着眼前笑而不语的师父，将宝物奉上。
这一刻，雷恩好害怕唐斯来一句“师父，这是您要的网袜。”
幸好，他家的好徒儿尚未赶在他师父之前受到那些异界版东瀛老师的荼毒。
唐斯正儿八经地进献，反倒让雷恩有亿点不好意思。
几乎是雷恩用手触碰到【魔网残片】时，系统给出了更详尽的讲解：
【经系统检测，此魔网残片可被宿主转化为教授魔法学徒的魔法校园网。】
【魔法校园网：宿主可按照自身特点定制魔法校园网的特长。鉴于本魔网残片面积与数量不足，校园网现时最高承载者为5人。宿主可在网内注入最多三个（超魔专长），0级戏法9个，1级魔法8个……5级魔法4个。】
【魔网魔力由学院供应，最高可承载魔力上限为10万点。】
【宿主默认为校园网最高权限者，此权限无法渡让，无法更改。】
【宿主现时最多可另设立1人为魔法传输者，其上传的魔法与超魔专长可供全校园网共享。使用者所需达成的条件与付出的代价，由宿主设定。】
【请问宿主是否建立魔法校园网？】
第48章 【物理网】
雷恩回了一句：【是！】
没什么好犹豫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那么一天真的成为【校长】，然后大喊一句“优势在我”。
反正穿越了，这破世界又特么危机四伏，抓住任何强化自身的机会，这是保命的关键所在。
不会向上爬的家伙还是早早想好自己埋在哪会比较山清水秀，方便坟头长草吧。
雷恩压根不知道，他心中默念了开启校园网之后，旁人眼里看到的光景有多夸张。
那一刻，整个伏龙山脉好似动荡起来。哪怕用肉眼都能看到，地、水、火、风四大元素开始凝聚成一条条元素丝线。
这些丝线迅速密集起来。
土的黑。
水的蓝。
火的黄。
风的灰。
整个山谷都沐浴在这四种代表着威能与神秘的光芒之内。
这些元素之线组成一个十分规则的网络，完美地沿着山势嵌入到这座山谷里面。
光芒闪烁的全过程或许不到5秒，唐斯却深切意识到，这座表面上依旧不变的山谷，实际上已成了一座跟法师塔无异、非常可怕的魔法堡垒了。
震撼并感慨于师父的通天手段之余，唐斯心中升起了另一个疑问：为什么师父当初不搞这个元素网络呢？不是说法师都喜欢弄个法师塔的吗？
雷恩背对徒弟，负手而立，头颅微微仰起，平静地闭上双眼，感受着山风拂面，任由风把自己的发丝和衣角吹得猎猎作响。
他这种静谧而超然的姿态，不知为何，让唐斯再度升起了膜拜的冲动。
想拜就拜！
那么伟大的师父，再怎么尊敬也毫不为过。
“唐斯。”
“弟子在。”唐斯恭谨地回道。
“我并不是此世之人。”雷恩一个冲动，就脱口而出了。
唐斯深深一拜：“百年以来，整块卡奥斯大陆再无法师。师父不是此世之人，弟子……猜到了。弟子只知道师父对我好，师父有着无上的大智慧，这就足够了。至于师父是来自天界、地狱亦或者是深渊，弟子并不在乎。”
不，你爷爷我来自地球。
可话到嘴边，雷恩卡住了，他瞥到了唐斯炯炯有神的双目——好徒儿分明在说，师父你不想说可以不说，不用骗我的。
于是乎，雷恩并非来自这个宇宙其它位面的事，有点无厘头地就这么揭过了。
雷恩忽然叹气，决定把穿越者的秘密永埋心底：“原来我想着，我教你的【科学】，不见得被此方世界所接受。没料到，世界认可它们为世界的法则。既然你也成长到这个地步了，那就顺势而为，给这个世界带来点你们眼里的魔法吧。”
“是。”唐斯激动起来。他意识到，自己将会成为一段全新传奇故事的见证者！
“正所谓【前人种树，后人乘凉】。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既然命运指引你拿到了一块【魔网残片】，那就是上天希望你能帮忙重建魔网，给人类带来魔法之光，给人类争得一块生存之地。那么，这个被我命名为【物理网】的魔法网络，更应该由你来注入魔法。”
唐斯的呼吸急促了。
师父的每一句话都充满玄机。既然师父以他无上的大智慧指引着人类重建魔法文明，身为弟子的唐斯更应该帮忙添砖加瓦。
“是——弟子必定会全力协助师父的。”
雷恩点点头，在系统中把另一个注入魔法的权限渡让给唐斯。事实上，唐斯会的魔法比某个当师父的还多。
几乎一眨眼的工夫，唐斯就在精神世界里把自己所有的魔法都复制到【物理网】上了。
雷恩仅仅瞥了一眼系统，就被震撼得龇牙咧嘴。
看到【电爪】这些魔法，雷恩不觉得奇怪，离谱就在于系统评价上还多了一个备注。通过比对加尼斯上次带来魔法书，经系统审查之后得出来的数据，唐斯版的【电爪】跟【魔网时代】法师耍的【电爪】一比，系统得出的评价竟然是威力增加138%，魔力损耗降低30%，施法速度快59%。
唐斯版的魔法彻底碾压旧版。
雷恩慨叹唐斯这小子的离谱。
有那么一下，雷恩都想照搬魔网女神的操作，让施法者付出相对应的精神力和魔力，获得施展某一种魔法的权力。他这个‘校园网’之主，当一只牛逼哄哄的权限狗就好。
转念一想。
不妥！
大大滴不妥！
魔法女神玩魔网，居然把魔网折腾爆了，还坑死了所有使用魔网的法爷。
这个惊天大雷，雷恩可没兴趣复刻。
人类从历史中得到的经验教训是：人类绝不会从历史中汲取教训。
但魔网女神又不是人。
这雷，雷恩绝逼不踩。
尽管此时的【物理网】，说白了就是唐斯供应魔法，雷恩在白嫖，但雷恩还是很贴心地为可能的新加入者准备了层层关卡。
使用者只要实力达到相应的等级，第一次可以‘免费’试用十次某个魔法，当他（她）决定绑定这个魔法之后，就进入正式版了。
正式版的魔法，就像是上网课。首先需要使用者支付足够的精神力和魔力给校园网，并学习相关的科学知识，在校园网给的小测中过关，才能继续使用。
不光是单个魔法，连各种魔法每日使用总次数，都有明确的次数限制，避免魔法给无限制地滥用。
要想无限使用魔法？
可以！
请购入【高阶版】的魔法，也就是根据【物理网】留下的魔法理论，能自行调用自然界里的元素或者魔力，达到自行施法的水平，才能无限放同一个魔法。
或许有人想问，人家都能自行放魔法了，还要你的【物理网】干什么？
这就是某个穿越者设下的坑，阿不，是关键所在了。
别以为随随便便一个法师，用同一个魔法都有唐斯这种级别的效果啊！
好比大家打枪，你以为个个都是神枪手，能枪枪十环啊？
唐斯这个妖孽弄出来的魔法，几乎是当世最优解了。
就算使用者不馋唐斯的魔法，还有雷恩的加成啊。
系统对于【物理网】有着清晰的说明：【鉴于宿主精通的（初中物理）完美契合本世界的基础法则，本魔网的使用者在施法时，塑能系魔法威力额外增加23.33%！】
看到这说明，雷恩彻底无语了。
原来在这个世界眼里，他雷某人是不折不扣的‘物理’大法师啊！
第49章 飞来塔
雷恩哭笑不得，看来人就没起错名的。
他扯虎皮当大旗，用了特斯拉他老人家的姓，这下好了，世界觉得他物理最强，结果把受到物理法则加成最厉害的塑能系当成是他的专长魔法。
雷恩瞥了瞥系统列表里唯一没动静的死灵系魔法，不由内心吐槽道：倘若我当时胡扯自己姓米奈希尔，岂不是我可以当污妖王？
唉，还是当初装的逼，现在含着泪都要装到底。
有了这个名为【物理网】的校园网，自家这个草台班子学校算是搭建起来了。至于将来有谁会接入这个顶多算局域网的魔法网络，只有天知道了。
反正这个小小的、很可爱的网络，其作用范围只有学校本部与这个所谓的空间魔法分院。
“【冷面】！你暂时代我管理那些火蝠，山谷与这座法师塔的警戒就交给你了。出现入侵者时，允许你自行决定动用不以杀伤为目的的低限度武力，要杀人的话，必须提前通知我。”
“是！”塔灵用不带感情的无机声音回道。
虽说传奇火蝠连着雷恩的灵魂，但任谁24小时不停地盯着‘监控屏幕’，谁都会觉得无聊和累。
这年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把活丢出去，对雷恩来说就是丢掉包袱。
不多时，当唐斯跑去国宾馆把【伯乐】给拉回来时，加尼斯第一时间迎了上去。
“吉坷德阁下，您这是要去哪？”
“履行承诺啊！我师父说了要我帮你们处理马德拉法师塔的。我搞不定，只能师父帮忙了。”
“处理？”
怎么处理？
加尼斯和身边人满脑门都是问号。
在他们看来，要拆这么一座法师塔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倘若毁坏周围的民居什么的，那就不大好向国王交差了。
唐斯通知完毕，骑着他心爱的驭风驹，一溜烟地跑回法师塔里。加尼斯拦都拦不住。
就在这时，全城半数人惊讶地看到，那座之前似乎成功‘复活’并受控的法师塔的整个外墙上绽放出璀璨夺目的紫蓝色光辉。
大家都被吓到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甚至将王宫露台上正陷入沉思，琢磨该如何处理跟那位传奇大法师关系的国王陛下给拉回了神来。他抬起头，便惊叫了一声。
“难道特斯拉那混……那位大人想把马德拉法师塔原地炸掉吗！？”
小半座城市的人脑海中一片空白，眼神发怔地看着法师塔周遭的空间正在扭曲起来。沿着法师塔外墙的轮廓，竟然出现了成千上万个小小的紫色空间裂隙与漩涡，看上去宛若奶油蛋糕的雕花。
如果眼前是一幅油画，那么这些紫光毫无疑问就是一块巨大的抹布，把这块原本属于塞万提斯王都的油料给生生从王都里抹去。
只是这种超凡脱俗的的场面，对普通人来说，丝毫不亚于一次神迹，一场盛大的布道。
更离谱的是，透过虚空之中如同漩涡一般的传送门——加尼斯已经看到了传送门另一端的光景。
那荒凉而死气沉沉的山脉，那如同铁锈一般的土色，那以此为背景的山城，这一个画面，加尼斯对此并不陌生。
“难道特斯拉阁下要把这座法师塔传送到……”
同一时间，拉曼却城的城中心城堡里，这里是拉曼却家族的府邸，也是攻防一体的内城堡。
在城堡最高的露台上，伯爵大人无比郁闷：“唉！唐斯*吉坷德是世代侍奉我的骑士家族的后裔！如果他成为我的封臣那该多好啊！我为他准备了封地，准备了美女，准备了一切，然而我最后还是没能留住他……”
不能说伯爵大人不厚道，可惜，重建魔法文明这个名头太大、太夸张了，不是他一个小小伯爵能负担得起的。
他的骑士队长都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安慰自家主君了。
伯爵的内政官小声问道：“那么，伯爵大人，留给吉坷德阁下的那块封地是否要挪作他用？”
伯爵脸颊肌肉一阵抽搐。
他给唐斯留的封地是他把他最亲密的一位男爵给移封了，硬生生挪出来的风水宝地，就在拉曼却城边上。
自家封臣没犯错，领主是不能随便没收其封地的。
作为代价，拉曼却伯爵付出了自己一块更大更肥沃的直属领，外加一座富铁矿，这才摆平了一众封臣。
如今看来，他的做法有点像小丑。
虽说‘封臣的封臣不是我的封臣’这套规矩，国王也不敢带头打破，但唐斯是放弃了骑士考核，跑去学魔法的，唐斯又不是世袭贵族，国王跑来挖墙脚，伯爵还真没地方说理去。
现在伯爵大人就只能指望国王吃了肉，好歹留点肉汤给他。
在脑子里思量再三，伯爵还是叹气：“先留着那块地，就当是留个念想吧。”
谁知道，下一瞬间，一道冲天强光蓦然降临城外山头上那块空地。
一座散发着紫蓝色光晕、外形尽管有点残破但依然算得上华丽的法师塔，就这么凭空出现。
当塔跨越了空间，坐落在城外时，从伯爵到城墙上的守卫，每个人皆是脑子一片空白。
这……是什么鬼？
按理说，尽职尽责的城卫应该立即敲响警钟才对。
不等城卫反应过来，这座距离城墙仅两百米的法师塔顶层蓦然开了一扇门，一位身穿紫色法袍的年轻人，正骑着一匹拉风到极致的御风神驹，呼啦啦地飞过来了。
“不要攻击！我是唐斯*吉坷德！”唐斯小心驶得万年船，他是开着【雷电与箭矢防护】飞过去的。
正好，当日他大发神威搞定熊地精时，他也是开着这个护盾。
立马有眼尖的城卫认出他来：“啊！真是吉坷德家的小子！”
他话没说完就给自己队长一拍脑袋瓜：“小子个屁！要叫吉坷德大人！”
小半座城市的人，就这样纷纷从家里和各处探出脑袋，以惊喜中夹杂着好奇的目光看着唐斯骑着那匹拉风的‘飞马’，一路畅通无阻飞到拉曼却伯爵的城堡上。
唐斯在半空中勒马，【伯乐】的四只蹄子在半空中张扬地虚踏着。
“伯爵大人！”
“吉坷德大人！”
两人愣是互相行大礼。
“塞万提斯陛下请我清理王城的马德拉法师塔，可惜我失败了，幸亏最后有师父帮忙兜住了。不过，师父答应的只是把法师塔清理走，所以把法师塔放到这。呃，不知伯爵大人会不会介意啊？”
介意？
介意个屁啊！
别家请个高阶法师都请不来，更别说还顺带白嫖一座法师塔了！
拉曼却伯爵被巨大的幸福感给淹没了。
第50章 笑容不会消失
“我们不会成为伯爵您的封臣，最多只是借伯爵您的封地招收徒弟什么的。”
“行，没问题。”
“当然，万一拉曼却城在我们那个方向遇袭，我们会帮忙守城。”
“这，太好了。”
“师父还吩咐了，我们可能不会在这里呆太久，顶多三年就要走了。不过我们尽量走之前会通知您的。”
“那，好吧。”
一轮商议下来，拉曼却伯爵几乎以为自己成为了一个只会点头的“对对对”构装体。
作为一个精明的领主，拉曼却伯爵自然知道这尊大神不是自己养得起的。相比起供养一个前途无量的高阶法师，这种合作方式对他来说更为轻松。
他完全可以想象到，当收徒风声放出去之后，各行省乃至各国慕名而来的魔法学徒以及其随从踏破城门吊桥的光景了。
哪怕法师塔不是永久地呆在这，经营得当的话，也能给自己大赚一笔了。
至于安全……嗨！人家有传奇大法师坐镇，还怕个屁啊！
哪怕诸神杀来，也是人家大法师先顶着。
拉曼却伯爵此刻压根不敢照镜子，他怕自己乐疯了的表情会吓到他自己。
另一边，雷恩心中坦然，他知道自己该收新徒弟了。
职业者从高阶晋升到大师级，所需花费的时间往往是以【年】为单位。
即便唐斯是真正的天才，这也不会是一个短时间。
此外，以空间魔法学院当门面还有个好处，真有那么个万一，雷恩可以直接带着这座法师塔跑路，回到学校本部。
不管怎样，这至少是一个新的开始。
就在雷恩盘算着如何写招生简章时，塞万提斯王宫里一片死寂。
当某个传说中的传奇大法师清空了传送门这一边的视野时，国王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倘若在一天前，塞万提斯十三世知道那座困扰了他们王族好几代人的法师塔终于可以被清除，他绝对会高兴得跳起来。
如今法师塔是没了，却去了他封臣的领地上，这让本应出现在他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这就应了那句‘笑容不会消失，只会从一个人脸上转移到另一个人脸上。’
拉曼却伯爵有多开心，国王陛下就有多苦逼。
这种心态就是典型的‘既怕封臣过得苦，又怕封臣暴发户！’
封臣没本事，当国王的一旦江湖救急，摇人都摇不到。
封臣太有本事，当国王的又容易睡不着。
主弱臣强这种事，古往今来都是一大禁忌。
反正，塞万提斯国王亏没亏，就见仁见智了。
雷恩只知道，某个地下城亏大发了。
某个姓香巴拉的卓尔主母快要疯了，她感知当中的世界正在层层坍塌。
她所依赖的神术在这个诡异的空间里屁用都没。
触目所见，只有一条条长长的走廊。
这些深邃的走道被一种强大到离谱的法则所封闭，唯有解答走廊里那一个个光门上高亮显示的问题，才能一步步前进。
事实上，问题并不难。
因为就在她手边就有一本名为【初中思想政治】奇异书籍，光门上每一个问题都能在书里找到答案。
可是她拒绝用里面的答案来回答问题。
很简单！
书里的知识对于她的信仰和世界观就是最大的倾覆和亵渎！
开什么玩笑！
女性黑暗精灵就该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只要能往上爬，无论是暗杀、下毒、坑害、挑拨……一切手段都是可行的。
你他吗居然跟我说要【依法治国】？
我——女性卓尔就是这个世界最大的法！
老娘说了算，这才是至高无上的理念！
香巴拉本能地认定这些强行冲入自己脑海里、闪烁不定的【知识】，就是最邪恶的洗脑。
于是，她每一次回答问题时都恪守本心，做出最有卓尔风格的回答。
终于在一连考砸十次之后，她迎来了终末。
“嘭！”
现实中，她那颗丑陋的头颅像烂西瓜一样爆掉了。
这一天，黑暗的地下城上演了一部名为【无头美人鱼】的恐怖片。
以阴险狡诈、卑劣无耻风格存续于世的卓尔世界，在百年来极为罕有地出现了主母级别的存在死于需要【意志检定】的神秘魔法。
要知道，黑暗精灵是典型的母系社会，以女性精灵为尊。当中又以【主母】作为首领统治整个族群。虽然一座城市或者一个庞大族群里，会有不同主母统治不同的卓尔家族，但主母当中绝对不会有弱鸡，更不会有意志属性太低的存在。
黑暗精灵是典型的奴隶社会，主母往往需要用各种邪恶的魔法，直接精神支配某些敌人，将其控制，贬为奴隶。
主母们有一个算一个，就不会有意志力低下的。
意志力低的家伙做不了主母。
然后呢？
这种脑瓜子承受不了对方精神冲击、被反噬后爆掉的状况，就意味着己方跟对方的意志属性差距过大，已到了碾压的地步。
这就很诡异了。
其它家族的主母围在利桑却丝*香巴拉的无头尸体旁，个个面面相觑。
当然，对头的主母无厘头扑街，这种事永远不缺乏幸灾乐祸者。
“噢呵呵呵！对方是个人类吧。她临死前的施法手势是【迷惑人类】。”
“人类？哪来精神力如此强大的人类？”
“是夺心魔？还是脑虫？”
“不！你看她手边！”
利桑却丝的确死了，可她在生命与意志崩溃的最后一刻，用神术控制自己的肢体，一条条细小的白色蛛丝萦绕在右手食指上，她拼着最后一口气写下了凶手的名字：
【政委】！
“嘶——”一众卓尔主母倒吸一口凉气。
这又是哪门子的强敌？
一个主母试探着说道：“人类世界的事不难探听到。我就怕这事只是魔鬼借人类之手布的局。”
卓尔们坏事干多了，任何诡异事件，她们不推算到第五层，自己是绝对睡不着的。
另一面，雷恩知晓这事后不由感慨：“有没有可能，谜底就在谜面上？”
他是真不知道，为毛系统会给他串戏。
他不是以【物理】立足异界的吗？给他搞个【思想政治】，还给他弄个【政委】出来，这是几个意思？
没料到，他心念一动，系统竟然有反应了。
【对于肆意精神侵蚀宿主的邪恶外族，必须予以坚决的回击。由于宿主兼任（教导处主任）一职，经过本系统检定宿主的记忆，最适合做出思想系惩戒举动的角色就是（政委）。请问宿主，本系统的操作是否合理？】
“呃，这很‘河狸’……”
雷恩还能说啥。
活该那黑车倒霉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