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1670章 养殖场   陈三生姬千月[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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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0章 养殖场[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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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计划了?”我用口型,无声地问他。



梁凡缓缓地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我们没有一个万无一失的,能够逃出生天的“计划”。



因为在这个“养殖场”里,任何试图“逃跑”的行为都只是剧本的一部分,只会被“祂们”引向一个早已设计好的,充满讽刺与绝望的死胡同。



我们唯一的“计划”就是不再遵循任何“计划”。



我们要做的不是在“规则”的范围内去寻找漏洞,而是用我们自己的“道”去污染、扭曲、甚至改写这个世界的“规则”本身。



当晚,我们回到了位于码头区,用烂泥和茅草搭建的简陋的窝棚里。



外面是海浪拍打堤岸的永恒不变的节奏。



里面是我和梁凡长达三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谈话。



“我的道是‘真如来’。”我先开口,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我能映照真实,洞悉本源。但在这个虚假的世界里,我看到的‘真实’越多就越接近‘祂们’的‘痛苦’。这条路走不通。”



“所以我换了一条路。”



我看着自己的手掌,上面布满了老茧和伤口:“我开始向内看,看山川草木。我发现‘祂们’可以编写‘故事’,但无法或者不屑于去修改构成世界最底层的‘基石’。这是我们可以利用的一点。”



梁凡静静地听着,他盘腿坐在草席上,整个人融入了黑暗,只剩下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光。



“我的道是‘不看’。”



他开口,声音一如既往地平稳:“不看不是闭上眼,而是斩断‘因果’。‘祂们’的剧本由无数的因果线编织而成。一个角色因为仇恨所以复仇。一个皇帝因为痛苦所以疯狂。”



“一个士兵因为恐惧所以残忍。只要你还在这张因果网中,你就永远是‘祂’的提线木偶。”



“所以我要做的就是斩断这些线。”



我心头一震,瞬间明白了梁凡的思路。



这是一种釜底抽薪的打法。



我指了指自己:“既然如此,我来做那个腐蚀血肉的。我要将这个世界最底层的,那个最疯狂最恶毒的‘真相’,以一种‘祂们’无法控制的方式泄露出去。”



“我要让这个‘养殖场’里的‘牲畜’们知道自己是‘牲畜’。”



“我不知道这会引发什么,或许是更大规模的疯狂,或许是彻底的麻木。但无论如何,那种情绪一定不是‘祂们’想要的。”



“你。”



我看向梁凡:“来做那个扰乱神经的。你要用你的‘空’之道去制造‘意外’。让军粮‘意外地’被烧毁。让战船‘意外地’触礁。让圣旨‘意外地’被送错。让这场‘御驾亲征’的精心编排的大戏处处都充满了滑稽而又致命的巧合。”



梁凡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的光芒。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好。”



一个字定下了我们的“反抗”纲领。



我们不再是观众,不再是演员,不再是囚徒。



从这一刻起,我们是这个世界的“天灾”。



战争如期而至。



吴王这个偏安一隅的土皇帝,在最初的恐慌过后,选择了最符合他“枭雄”人设的剧本——奋起反抗。



他召集了所有能调动的军队,加固了崖州城的城防,发表了慷慨激昂的演说,声称当今皇帝早已被奸臣赵高玄控制,他要为“清君侧”为“大夏正统”而战。



多么熟悉的台词。



三年前,太子和瑞王也说过类似的话。



历史在这个世界里不是简单的重复,而是拙劣的换了一批演员的复刻。



皇帝的舰队封锁了整个海湾。数十万大军在城外安营扎寨,黑色的龙旗遮天蔽日。



一场惨烈的,毫无悬念的攻城战即将开始。



而我和梁凡的“反抗”也悄然无声地拉开了帷幕。



我的战场不在城墙上,而在人心之中。



我辞去了码头力夫的工作,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疯癫的乞丐。



我用泥污和锅灰将自己的脸涂抹得更加不堪入目。



我撕烂了本就破烂的衣服,让自己看起来就像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饿鬼。



然后我开始“传道”。



我混迹在那些被征发去修筑城防的民夫之中。



当他们累得瘫倒在地,满心绝望地咒骂着战争时,我会凑过去,用一种只有他们能听到的,诡异的充满诱惑力的声音对他们低语:



“你们知道吗?你们的痛苦是有味道的。”



“很香,很甜。”



“在天上有一双,不,有很多双眼睛正在看着我们。”



“他们就像我们在看斗蛐蛐一样看着我们互相撕咬、流血、死亡。”



“我们的惨叫是祂们耳中最美妙的音乐。我们的绝望是祂们口中最美味的佳肴。”



民夫们起初都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他们咒骂着,推搡着,让我滚开。



但我不急。



我像一个最有耐心的散播瘟疫的使者。



我日复一日地在他们耳边重复着这些疯狂的“神启”。



渐渐地,一些东西开始变了。



一个民夫在监工的鞭子抽到他身上时,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发出痛苦的惨叫或者愤怒的咒骂。



他停下了手中的活,缓缓地转过头看着那个监工,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诡异的笑容。



“用力点。”他说,“让天上的‘老爷们’听得更清楚一些。”



监工愣住了。



然后是更凶狠的一顿毒打。



但那个民夫从头到尾都没有再发出一声惨叫。



他只是在笑。无声地,癫狂地笑着。



他的笑让周围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毛骨悚然。



这就是我想要的“病毒”。



当一个人知道了自己是“食物”之后,他所表现出的就不再是单纯的“痛苦”或“绝望”,而是一种混合了“怨毒”、“嘲讽”和“自我毁灭”的全新的、复杂的精神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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