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跟二章:混什么混,混个屁 赤柱监狱! 一个狱警紧张的在特殊单人牢房门口等待着,丝毫不敢出声。 牢房内,一个年轻人赤裸着上身在做俯卧撑, 汗水打湿了身下一整片地面,全身肌肉结虬狰狞,一眼望去充斥着阳刚的力量美感。 “九百九,一千!”盛家义缓缓吐出一口白雾,轻松继续活动着筋骨。 “2046!够日子放监了。”狱警等他做完俯卧撑,咽了咽口水才敢向眼前这个猛人通报道。 “不知不觉已经三年,还挺快。”盛家义瞥了狱警一眼目光无悲无喜,擦拭着身上汗水。 他的上半身有条血色的过肩龙,在汗水映衬下熠熠发光,这并不是文身,而是一种古法刺青, 当盛家义剧烈运动身体升温时,这条狰狞凶猛的血龙才会浮现。 狱警不敢催促,只是严阵以待望着他,这家伙可是個真正的猛人! 在赤柱里,盛家义甚至创下一挑一百的完胜战绩! 当然,都是赤手空拳。 等盛家义收拾完毕,狱警才打开牢门, 他那一米八五的身高,在狱警看来极具压迫感,那身气势不怒自威,充斥侵虐性,宛如人形凶兽。 “阿SIR,行啦,我都出去了总不可能现在袭警吧?”盛家义轻笑一声,打量着全身都有些颤抖的狱警。 狱警咳嗽一声,强行令自己镇定下来,他面对盛家义,有种在野外赤手空拳遇见猛虎的感觉。 狱警亲自押送着盛家义离开牢房,整个赤柱,也只有他有这种特殊待遇。 很快两人来到进监狱前存放物品的地方, 盛家义换好衣服,一身轻松的走出监狱大门。 砰! 监狱大门迅速关闭。 “丢,狱警这么胆小?我有这么吓人?”冲着大门竖了个中指,盛家义呼吸了口新鲜空气,内心有些惆怅。 如果不是那扑街,或许他现在,可能也带着警帽,正喊着“yes sir!” 只不过,他现在只是个有污点的监墩,也是个和联胜的普通四九仔。 开放的经济政策促使百花齐放的发展,同样也出现了光照不亮的地下秩序。 为了抑制这种情况,警队开始大量向社团投入卧底。 盛家义就是其中一个倒霉蛋,为了让身份更真实,他甚至被安排进赤柱深造三年。 三年,人生有几个三年? 但没办法,警察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上面选的,他也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背着卧底这个身份去赤柱进修。 “大佬,上车!” 三年里,盛家义之前留下不少后手,进了赤柱不仅没有沉寂,名声反而越来越响。 他还远程遥控外面的小弟,开A货店,开酒吧,这三年江湖上虽没有他的故事,但有他的传说。 “三年,我想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人要靠自己。”盛家义带着肆意的笑容,坐上这辆马自达。 接过小弟递过来的雪茄,盛家义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阴沉,“三眼你怎么伤成这样?发生了咩事?” “是洪兴靓坤那个冚家产,为了之前A货生意谈不拢的事情堵了我,说要把我们地盘全部扫掉!吞掉全部生意!” “靓坤!” 扫我地盘?抢我生意? 盛家义咬着后槽牙喊出这个名字,本来不想搭理你,既然你自己赶着送上门去下面卖咸鸭蛋,那就拿你开刀! 靓坤这扑街痴咗线,之前就想在他档口散货,穿越前受过正统教育的盛家义怎么可能会答应!直接把这事顶了回去, 见盛家义不让散货,他就先动手,把游戏厅机器都给烧了,还想把A货生意抢下来自己做,又能同时散货,一举两得,两人之前就嗮过几次马! 我这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生意,你话要就要? 今天又出了这么个事,既然靓坤嚣张作死,干脆新仇旧恨一并算清! 打!拼! 谁怕谁? 但靓坤再怎么说,也是个大佬,近些日子甚至坐上了洪兴龙头的位置,风头一时无两, 而盛家义只是个连大底身份都没有的四九仔,拿什么跟一个社团龙头拼? 他一时也想不到好的主意。 包扎完伤口,盛家义取出之前藏好的两把短狗,跟三眼一人一把,又分了几把锋利的短刺给阿权他们。 今晚大家轮流守夜,怕靓坤不讲武德夜袭,出来混得留点心眼。 第二天,盛家义还在准备着,就收到风话,靓坤带人砸了自己两家酒吧,以及一些店铺。 他听后,沉默半晌,直接把手下阿俊喊到房间,收到吩咐的阿俊带人离去,消失了一天不知道搞什么。 第三天, 盛家义吹鸡摇旗,跟着他混饭吃的小弟收到吹鸡说要晒马做事,凑了百来个小弟,由三眼领着气势汹汹的扫靓坤的场,进行反击。 盛家义没去亲自去,而是让大北送他前往蒋天生公司, 坐在副驾上,盛家义闭着眼,在脑海中整理混乱的时间线, 现如今的洪兴,靓坤买通陈耀上位,好戏即将开演... 蒋天生公司内,盛家义足足等了半个钟,才见到蒋天生。 “坐!坐!好久不见阿义!估唔到你会揾我,我们上次见面还是在大航哥生日宴会上吧!” 大航哥,是盛家义那个死鬼大佬,早已经扑街了五年。 那时盛家义不过是个最底层的四九仔,蒋天生这种人怎么可能记得他,盛家义觉得蒋天生这老狐狸半个小时才来,估计就是在摸他底。 盛家义不露声色的说着寒暄场面话,随后笑着直奔主题: “蒋生,本来洪兴嘅家事,我不应多口,但洪兴江山係蒋老爷子一手打下的,伱们蒋家坐龙头之位,理所应当! 靓坤以下犯上,谋夺龙头之位,係不忠! 强迫同门兄弟,无视门规,係不义! 这种不忠不义之徒,蒋生,您放心让这么一个人当洪兴龙头?” 蒋天生笑眯眯的盯着盛家义,觉得他这番义正言辞的表演很有意思,片刻后才温和笑道: “阿义啊,虽然洪兴是我老豆一手打下来的,不过我现在不再是洪兴龙头,啊坤要做些什么事,我也管不了。” “讲起,和联胜和洪兴都算同属洪门,你们字头的招牌也不是吹出来的。 既然阿坤做事不得人心,你们和联胜不服,咁就照规矩做,相信洪兴其他人都不会有意见。” 老狐狸!就要你这句话! 盛家义了然,起身面带笑容和蒋天生握手告别。 “蒋生,洪兴龙头的位置,还是蒋生最适合,至于靓坤?呵呵,扑佢个街!”盛家义不屑摇头骂道,转身离开。 蒋天生站在落地窗前,收敛笑容,默默看着楼下的盛家义乘车离去。 “这个A货义几有意思,你点看?” 第三章:虚与委蛇 大北也被盛家义安排出去收风。 “仲不走?关门了喔。” 九纹龙微笑着从口袋里掏出张纸递给盛家义,上面写着个地址: “我已经金盘洗手,不管江湖事,不过上次嘅事情我欠你个人情,这里有你需要的东西,去吧。” …… 蒋天生公司。 蒋天生收返目光,他身边赫然站着所谓的“叛徒”陈耀,想来刚刚那句话,就是对他说的。 “蒋生,我已经查过。”陈耀规矩的站在蒋天生身边: “A货义之前係个普通烂仔,没咩特别。自从同叔入赤柱养老,刀疤航被砍死,他的那些同门都过档咗,只得他和他堂哥三眼没人收,混的很惨。不过三年前他进赤柱进修,里面倒是混得不错,现在算是翻身。” “阿耀啊,你知不知哪种古惑仔最可怕?”蒋天生默默听完,其他一些A货生意上的细节后,无端端冒出这么一句。 还没等回答,他又自顾自开口道: “不是拳头猛的,也不是揸刀揸枪的, 最可怕的是穿西服打领带的古惑仔,这种人,要么你就一把掀翻他,要么就别招惹他..... 你说,我们掀翻他,还是别惹他?” 从九纹龙那离开后,盛家义又去看望了几個和自己关系好的字头大佬,聊了很久。 顺路还去了趟赤柱,会见已经在里面养老的老顶同叔。 回去的车里,手机铃响,是陌生号码,盛家义疑惑接起: “喂!” 电话是个带外国口音男人,问道: “盛家义?” “我係,你边位?” 电话那头沉默一会,紧接报出一串数字: “PC66716,我是伱直属上司。” 盛家义:“......” 几年不联系自己,怎么刚准备做事,就找上了门? 某个天台上。 盛家义抽着烟,身后传来脚步声。 “大佬,我叫你去帮我搜集犯罪证据,唔系叫你去劈友!你搞出那么大的事,教教我怎么写报告!”人未到声先至。 盛家义转过头,看着满脸都的疙瘩印的中年男人。 蔡元培! 寒战里面的人物,也是盛家义的顶头上司,当初就是蔡元培,让盛家义去和联胜卧底,掌握和联胜的海底。 “蔡sir,我要上位,唔做嘢点得啊?时间一长,全世界都知道我是卧底了!而且你不是给我申请了特赦令吗?”盛家义痞里痞气的说道。 蔡元培一脸不爽的看向盛家义,但是也知道盛家义说的是事实,他这么说也是想要给盛家义一个下马威,看看盛家义是不是反水了。 “讲你就厉害,你睇下你个样,还有哪块像差人?”蔡元培脸色难看的说道。 “阿sir,我要是像差人,你就该给我收尸了!”盛家义没好气的说道。 蔡元培一阵的语塞,看得出来盛家义对他很不满,否则也不会说一句顶一句。 “行了,今日同你见面,是要提醒你以后做嘢小心点,再出点什么事,我都帮不了你!”蔡元培沉声的说道。 盛家义眼中带着一丝寒意,随后收敛了起来,说起这个来,盛家义心里一阵的窝火。 当初就是这个家伙,选中自己去当卧底,如果不是他,那盛家义现在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回去?还回得去吗? “我有分寸的,而且有你睇住我,我惊咩?”盛家义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那你也要能做事才行,答应给我的东西到现在还没给。”蔡元培丝毫不在意盛家义难看的脸色说道。 他觉得自己死死的抓住了盛家义的命脉,盛家义是卧底的身份,只要暴露出去。 不管是黑的,还是白的,都会让盛家义死。 这也是蔡元培敢这么说的缘故。 “我会给你的,不过我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回归警队?”盛家义平静的说道,脸上露出笑容,缓和了一下气氛。 蔡元培看着盛家义脸上的笑容,眼神有些闪烁,随后说道:“等你做完这个案子再说吧!” 说完蔡元培拍了怕盛家义的肩膀,随后离开了天台。 看着蔡元培离开的背影,盛家义脸色冷了下来。 “怕是做完这个还有下个,真当我傻的?”盛家义喃喃的说道,随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盛家义很清楚自己的资料在蔡元培的电脑里面,只有一份,至于其他的证明自己是卧底的资料根本没在蔡元培心中,盛家义只不过是随手安插在和联胜的卧底。 今天过来是也看自己是不是反水了。 “做卧底的,人唔似人,鬼唔似鬼,而我连卧底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个线人,顶你个肺啊!”盛家义微眯着眼睛,重新点上一支烟。 盛家义现在都算不上卧底,除了蔡元培知道自己是身份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只能算是线人。 盛家义抽着烟站在天台上,看着下方车水马龙的街道。 就如同刘建明的那句话:我想做个好人。 但是盛家义没得选,走上这条路了,就注定了盛家义没有任何的回头路了。 混社团这几年,为了上位,盛家义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如果自己卧底的身份暴露出去,不仅仅是洪兴,还有港岛的其他社团都不会放过盛家义。 他没有退路只有一条路走到黑。 那份档案的确是一个不稳定的炸弹,但是对于盛家义来说不算是什么问题,只要盛家义想,随时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反而是现在稳住蔡元培的定心丸。 ......... 搞掂一切安排后,天已经灰暗,因为嗮马,现在所有生意停顿,他晚上没事做,干脆就去弥敦道食饭。 九龙冰室。 冰室里,顾客并不多,盛家义对着九纹龙亲手做的番茄牛腩面大快朵颐, 喝了口汤后,盛家义满足的放下筷子,瞥了眼已经在吃第三碗大北一眼,无奈笑笑。 这大北,打是真能打,吃也是真能吃。 点了根烟后,扔给在收银台的老板康哥和九纹龙一人一根, 开始吹起水来。 “龙哥,手艺掂喔!直接开分店啦,保证发啊!” 九纹龙早就不是当年横扫油尖旺的江湖大佬,现在的他,戾气几近没有,脸上总是带着平和笑脸。 他拿着抹布,擦着收银台真心道:“算罢啦,一把年纪不想搞咩鬼分店啦,守住个小铺头养老几好。” 盛家义点头,表示明白,他也是随口一提, 经历大起大落后的九纹龙,一心坚定要过普通人生活,不想再和江湖有半点关系。 “阿义,你们和联胜最近几热闹喔!选话事人就搞得满城风雨,听讲你还扫了洪兴新龙头靓坤嘅场? 认真巴闭了!”康哥抽着盛家义给的烟,不知道在吹捧还是揶揄。 “丢!这点破事,康哥你也知道?风收的不错啊!” “丢!港岛就这么点大,别说我,现在怕是全港岛的字头都知道啦。 靓坤现在还处放话,要收你们皮啊!” 康哥虽然也退出了江湖,但这些江湖事他还是很喜欢听,当茶余饭后的谈资很合适。 盛家义哈哈一笑,毫不在意。 见盛家义不以为意,康哥无奈摇头,直接略过这个话题。 出来混,有几个肯听劝的? 时间慢慢过去,最后冰室里只剩下盛家义和大北这两个客人, 冰室都已经打烊,康哥包括其他伙计都已经落班。 差馆里 “肥邓!你们和联胜搞乜卵啊?!系唔系嫌我地差人唔够忙,搞出这么多的事情给我们做?” 现任O记分组的总督察黄志诚满脸怒气的拍着桌子:“选话事人大D和林怀乐的事情还没结束,大D个扑街日日喊着要搞新和联胜,宜家又冒出一个A货义?同洪兴靓坤打了三场,打烂他十几间场,搞得市民日日投诉!你们是不是真当我们O记系死人啊?! 你们想要玩是吧,好,我陪你们玩!以后我O记的伙计乜叉都唔做,斋扫你和联胜的场,我睇你玩唔玩的起!” 邓伯面无表情,他自己也头疼,但还能保持镇定,面无表情的看着黄志诚。 “阿sir!大D的事情我会插掂,如果谈不拢,是一定要打的,我地和联胜选话事人已经一百多年了,不会因为一个人唔妥个结果,就改了传了一百年的规矩。” “你讲乜啊!死肥佬!你玩嘢啊!!”听到邓肥竟然当着他这个差人的面说开打,黄志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至于义仔晒马做事的事情,我也听下面的说了,整件事的起因是靓坤先踩过界,他只是被动反击,等出去之后我会让我们和联胜的新话事人阿乐和义仔还有靓坤插掂里单嘢。” 黄志诚知道邓伯说的是事实,但他要听的不是这个,依旧死死的盯着邓伯。 而邓伯并没有被吓到,他出来混了这么多年,进差馆比回家的次数还多,有什么好怕的? 他慢吞吞的道:“阿sir,我想跟大D聊聊。” 黄志诚眯了眯眼,对一旁的伙计道:“带他见大D!” 在邓伯离开前,黄志诚警告道;“肥佬,唔好再玩嘢,你知我要乜!如果搞唔掂,我就搞掂你整个字头。” 没过多久,被请回差馆饮茶的和联胜成员一同放了出来。 林怀乐径直来到大D面前,请他上车。 此时全港的字头和差佬都关注着这边的动静。 如果今晚两人谈不拢,那定然会掀起江湖大战,到时不知有多少人会被牵扯进去。 “大D,废话我就不说了,等我上位,我会带领社团踩入老尖,这一届你撑我做话事人,等下一届,我全力支持你上位,如果你系都要搞新和联胜,那接下来这两年,我乜叉都唔做,净是拉着整个字头一起打你!前面有个红路灯,是落车定系一起行,你自己话事。” 话音刚落,车子就刚好停在红绿灯前,听着红绿灯闪烁的声音,大D的脸色阴晴不定。 一直到红灯转绿,他都没有下车,显然是已经做出了决定。 一直关注这边情况的人都松了口气,至少江湖又能平静上一段时间了。 搞定大D后,林怀乐独自一人来到了邓伯家。 这几十年来,每次有新的话事人上位,都要找邓伯聊天。 “饮茶!”邓伯示意林怀乐喝茶后,自己也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林怀乐喝了口茶后,轻声说道:“邓伯,多谢你撑我做话事人。” “阿乐,你唔使多谢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社团,社团呢,是不会让一家独大的,大D势力已经够大了,再让他坐上话事人,对字头来说不是好事,总之里两年系龙系虫,你自己执生!” “我明白了。” 林怀乐脸上保持着一贯的笑容,但心里到底怎么想,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随后他主动岔开了话题:“义仔同靓坤的事,您睇点处理?” “A货义这两年捞得好掂,宜家你系话事人,自己看着办咯,总之一句话,点处理都行,但字头个朵一定唔衰得!” “我明白,邓伯!我会亲自出面和洪兴倾!” ----------------- 第二天早上,盛家义是被人拍醒的。 只听一个小弟慌张汇报道:“大佬,我地工厂被人烧咗。” 盛家义翻了个身,道,“有冇人受伤?” “冇,就系机器被烧坏了几台,布料存货烧咗少少,要不要去看看?” “唔去。” 只要没人受伤,就不算事,三眼扫了靓坤那么多场子,靓坤肯定会想办法报复回来。 先让他嚣张几天,过后再慢慢收拾他! 又睡了一阵后,盛家乐从床上爬了起来,换了身衣服后,便往和乐酒楼而去。 江湖规矩,每当有人上位,肯定会大摆宴席。 盛家义虽然不怎么喜欢林怀乐,但还是得到场,毕竟他还要顶着和联胜的名号做事。 来到酒楼的时候,外面已经站满了人,还有辆警车停在街对面,明显是过来盯着和联胜的人,免得有人搞事。 提前来到的三眼看到盛家义出现,立马迎了上前:“阿义!” 看到他们打着绷带的模样,盛家义感觉有些头疼。 “让你扮伤员,没让你做那么过分,差不多就行了!礼物送咗未?” “你吩咐落来,要送大礼的嘛!我订咗个黄金打造的关二哥!阿乐笑得见牙唔见眼,还说要见你喔。” “行,就去见见他。” 等盛家义带着三眼来到二楼的时候,林怀乐正和一群叔父聊天,身后站着他刚收的契仔。 留意到盛家义的身影后,林怀乐立马站起身,主动迎了上前。 “阿义!” “乐少!恭喜嗮喜,当选新话事人,我们字头一定会在乐哥的带领下,踩入老尖!”。 “多谢,多谢,贺礼收到了,你有心了!”林怀乐满脸笑意的握着盛家义道。 “你系大佬,应该的!” 要不是大家都知道这两人先前并无交集,看到这情况,多半以为两人是好朋友。 随后林怀乐给盛家义介绍了他那几个契仔,其他人盛家义不在意,只有在介绍到吉米的时候,他的视线多停留了一会。 吉米跟其他人不同,一心只想做生意,对社团的事完全不上心。 刚好符合盛家义的要求。 “吉米哥,得闲我们喝返杯,睇下有冇机会合作!我同你一样,都中意做生意!” “好啊。”吉米笑呵呵的应道,他知道盛家义的一些情况,说不定还真有可以合作的地方。 寒暄过后,林怀乐直接拉着盛家义坐到了主桌上。 茶还没倒,林怀乐就道:“阿义,听讲你同洪兴的新龙头靓坤最近打得好犀利,使唔使字头帮你出面找靓坤谈谈?” 盛家义暗道一声来了。 林怀乐可不是什么好人,他要插手帮忙,肯定得给好处。 “乐哥,点好意思麻烦你,你刚刚当上话事人,肯定有好多嘢要做,我这点小事自己搞得掂,就不麻烦乐哥你了,再说了,我同靓坤是私人恩怨,字头出面,惊传咗出去会被人讲闲话。” 盛家义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他这次要吞下整个铜锣湾,让字头插手,事后怎么分配? 只是对付一个靓坤而已,盛家义自己就能搞定。 根本不可能让人过来摘桃子。 被拒绝的林怀乐没有表露出任何的不悦,笑道道“需要帮手随时可以联系我,我系和联胜的揸fit人,你有需要,我一定为兄弟出头。” “那我就先多谢乐哥了!” “客气!” 这一次的试探以盛家义的拒绝告终,但林怀乐也不急,他等着盛家义求上门,到时候再出手,代价可就不同了。 喝了几杯酒后,盛家义便提出告辞。 只是才刚出酒楼,他就听到一个讨人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哇!A货义,三眼!你们两个扑街都算唔好彩,找了几天,总算我逮到了!藏啊!怎么不接着藏!” 靓坤一边说,一边带人从对面街上走来。 盛家义看他不时抽搐的模样,显然是嗨大了。 靓坤会出现在这并不稀奇,和联胜跟洪兴齐名,两者又没仇怨,按照江湖规矩,自然要过来给林怀乐祝贺。 盛家义也没想到两人竟然会撞上,但遇到了也没什么好怕的,这里是和联胜的地头,要怕的应该是靓坤。 “原来系你,靓坤,你甘得闲,唔返去执好间场,还有心情跑出来乱晃,点啊,以后都不打算开业了?” 盛家义淡定的点了根烟,随后轻轻的吹在靓坤的脸上。 “丢你卤味!” 看到盛家义的动作,靓坤的小弟立马和三眼等人推搡起来。 对面的差佬看到这一幕,丝毫没有上前的意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靓坤,屁话不要多说,我唔得闲听,我盛家义十五岁出来行,捞到宜家这环境,全靠三样嘢,能打,够狠,银纸多!你不是很嚣张吗,你不是洪兴龙头吗? 我现在告诉你,今晚我就踩入铜锣湾! 平了你的陀地拔了你的旗! 听说你又新开咗一间电影公司?我当做好事,帮你关了他!” 说完后,盛家义直接将手上抽剩的烟蒂弹在靓坤的脸上。 盛家义的声音不算大,却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这种面对面宣战的事,在港城并不常见。 一些八卦的人立马将这里的消息传了出去。 一个四九仔向洪兴这样的大字头坐馆宣战的事,不是一般的劲爆。 靓坤当下就要发作,好在手下的人即使拦住了他。 这里是和联胜的地盘,要动手的话,他们绝对是吃亏的一方。 “我顶你个肺!做乜拦着我,我要送那个扑街落去卖咸鸭蛋!我个个月出那么多钱给你们是干什么的?啊!讲嘢啊!哑咗啦?!” “大佬,里度是和联胜的地盘!我们不够他打,而且街对面有差佬盯着,不能动手。”一个小弟试图解释,接过换来的是靓坤如狂风暴雨般的拳打脚踢。 “丢你卤味!有差佬,有差佬,使你讲啊?当我盲的吗??”现在的靓坤已经没有了理智,一边骂一边打着手下,其余的小弟看了噤若寒蝉,没有人敢阻止。 第四章:送靓坤富贵花开 夜晚,富乐酒楼,宾客如云,条街停满来祝贺的靓车,和联胜甚至安排了几十个泊车小弟。 基本上叫的上号的大佬辈都齐聚在此, 这种场面,和联胜叔父辈自然不会缺席,被安排在同一张桌子上。 虽然很多叔父年纪大了喝不了酒,但每人杯中还是倒了点葡萄酒,再怎么说也是出来混的,喝果汁这种事太跌份。 话事人之位尘埃落定,串爆和邓伯自然就没了矛盾,他此时正坐在邓伯身边,笑呵呵的说着刚刚收到的风。 “邓伯,我地和联胜几时出咗这么号人物?A货义?好似听过几次,话係在庙街卖胸围底裤,也就这也够胆学人插旗,对手仲是洪兴龙头靓坤?” 串爆嘴上没停,手里筷子也没停,夹着东星斑肚子上最肥美的那块肉,往嘴里送。 邓伯瞥了眼东星斑又看了看满嘴油光的串爆: “好事啊,小的想出位,就放任他去做,最好能踩入铜锣湾,和联胜的招牌也会更响,以后同班老嘢饮茶,也能多吹吹水。 就算拿不下来也无妨,后生仔大把机会,这事我也了解过,係靓坤有错在先,属于两人之间的私人恩怨,今时不同往日,靓坤未必能让洪兴的众多堂主帮他。” 老狐狸一语看透本质,怎么样他都不吃亏。串爆了然连连点头,吐出根鱼刺。 老鬼奀皱着眉头,似乎对这话有什么不满,他和已经在赤柱养老的同叔关系不错,但是瞥见邓伯弥勒佛一样的体型和脸色,还是没出声。 阿乐端着酒杯来回敬酒,尽力拉着关系。 他也一直关注盛家义说今晚插旗铜锣湾的事情,还特意让飞机和东莞仔去外面收风。 长乐观塘堂主三脚鸡和林怀乐碰杯之后好奇的问道:“乐少,我收到风,话你们和联胜今晚要踩洪兴嘅场子,真定假?” 另一个大佬也附和道:“係啊乐少,我都有收到风,方才我一个小弟还打电话同我讲,和联胜一個叫三眼嘅,已经带人过铜锣湾。” “和联胜要踩洪兴?洪兴出嗮名好打,这个三眼仔得唔得噶?”一个大哥满是纹身叼着烟问道。 乐哥端着酒杯,笑着打太极:“同字头没关系,私人恩怨嗟,三眼行不行,一阵间咪知咯。” 虽然在场的大佬们人在酒楼里,但心思却在外面, 和联胜踩洪兴,这么大的事,他们必须关心,都在想着能不能有机会插一手,浑水摸鱼。 他们左手酒杯,右手手机,外面的小弟都在盯着铜锣湾,一有风吹草动,消息即刻就能传进来。 三眼赤膊着上半身,手里揸住一把泛着寒光的西瓜刀,一把当先走在最前面。 对面就迎来一群靓坤的小弟,领头的是靓坤的头马飞车, 飞车染着一头黄毛,嚣张的用鼻孔看人,同样手里拎着西瓜刀,上来就骂: “李卤味!哩度係铜锣湾,洪兴地头!你班扑街敢过来踩场,我睇你地系买棺材唔知埞(不知好歹)!” 三眼向前走几步,抬手就是一刀,边砍边骂:“冚家产,今日就收你们的皮!乜靓坤丑坤,能抗住我几刀? 手足,同我斩死这班蛋散!” 三眼一把西瓜刀悍勇当先,身后的小弟也各个猛的很,他们都是新界仔,和盛家义还有盛正豹都是同村,甚至不少都是亲戚关系。 古惑仔嗮马对斩,秋毫无犯普通市民,整条街犹如结界,也没有普通人敢来往。 盛家义做A货生意发了之后,乡下来了不少人投靠,都是新界原住民,好勇斗狠,打起架来一个比一个不要命,又都是同乡,很靠得住。 三眼带着人一路从街上往前冲,打的飞车等人招架不住,连连败退,一退再退,退回进了一家他们罩的酒吧。 里面还有些客人,见到古惑仔劈友这场面都愣在当场。 三眼一脚踹飞垂死挣扎的飞车,跳上吧台,满身是血怒吼着,让人关掉喧嚣的音乐。 “和联胜插旗,唔想死的同我躝!” 靓坤在铜锣湾的场子,瞬间被扫好几家,小弟们也越打越少。 他坐在自己电影公司的办公室里,癫狂的怒吼: “扑街!小弟人呢?死嗮去边啊?家阵当我冇到啊?” “大佬,大件事!粉档俾差佬抄咗,捉了我们很多兄弟!” 靓坤气的满脸通红,血管跳动,看起来就像快爆炸一样,坏消息一个接一个。 他原本以为自己走粉拍片,赚这么多钱,手下小弟无数,势力很大,没想到一个照面,就跟戳破的气球一样,漏气了。 手下小弟都散去支援,办公室里只剩下靓坤的一些心腹,而且外面的场子基本上都被扫清,节节败退, 就连最赚钱的粉厂都被差佬端掉。 不行!要跑路了!粉库咁多人,只要有一个出来指认,自己后半辈子都得在赤柱养老! 靓坤急急忙忙从抽屉里掏出几个大袋,扔给几个心腹,飞快的打开装满现金的保险箱怒吼: “傻站着做乜啊?快点装钱跑路!” 就在这时,盛家义一脚踹开靓坤办公室的大门,此时的他一身血迹,都是别人的。 “哇!多谢靓坤哥,这么贴心!知道我来,还特意开夹万装钱俾我!不过唔嗮麻烦你,我自己来得啦!” 靓坤瞪大眼睛看去,外面地上,小弟们横七竖八全倒。 他急了,惊慌大喊道:“同我拦住他!” “我份人,最讲信义,话今晚送你落去卖咸鸭蛋,就今晚!” 盛家义一个箭步,提着短刺几下劈开几个小弟,直奔靓坤而去! 靓坤的粉瘾很大,不久前刚吸过, 现在被吓得站都站不稳,拼命躲闪。 “仆伱个街,A货义!我系洪兴龙头!你敢动我?和联胜想同洪兴全面开片?” “龙头?龙你老眛,吔屎啦你!” “今日港督都保不住你!我话嘅!” 盛家义把靓坤逼到角落里,步步逼近已成惊弓之鸟的靓坤, 他害怕的一步步后退,不知道是不是吸过量,肾上腺素最后一次爆发,发疯一般朝盛家义冲去,盛家义稍微闪身,全力冲刺的靓坤就这么撞破玻璃,从高楼坠下。 “嘭!” 一个黑影从六楼坠落,砸塌停在下面的车顶棚,黑影在夜幕中抽搐几下,便再无动静。 汽车凄厉的警报声,划破平静的黑夜, 洪兴靓坤这个名号从此就在江湖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叫A货义的和联胜四九仔。 靓坤被A货义挂掉的事,像狂风般瞬间刮遍了港岛所有字头, 江湖上瞬间炸锅! 富乐酒楼里,密切关注的字头大佬们第一时间收到风。 靓坤挂咗? 洪兴在铜锣湾的场子全被A货义拿下,他们惊讶的嘴都合不拢,事情就这么结束? 白天说插旗,晚上就结束了? 说好的洪兴打仔来的嘛?出名的能打, 结果就这? 靓坤一个洪兴龙头还被人干掉, 原本就嘈杂的富乐酒楼,就像烧开的茶壶,沸反盈天,人潮涌动。 林怀乐的庆祝宴也提前结束,这发展超出估计。 等客人们离开之后,和联胜的九区大佬直接在酒楼里开了会,叔父辈们也都没走,坐在一边旁听。 林怀乐坐在主位,满面春风,他刚当上话事人,手下就打进铜锣湾。 “我丢!乜靓坤甘冇料到?俾A货义这个卖流嘢的收了皮?顶你个肺,早知道我一早踩入铜锣湾!益咗佢!” 大D依旧嚣张,坐没坐样的坐在椅子上,座子上是吃剩下的残根剩饭,骂的激动,随手抄起不知道谁喝剩下的酒。 大浦黑因为龙根的缘故和大D不对付,想也没想直接接了一句:“丢,讲哩啲,有早知就冇乞儿啦!” 啪! 大D没选上话事人,心里本来就堵得慌,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站起来身指着大浦黑的鼻子就骂:“丢你卤味,你讲乜啊?” “乜啊!你讲就得,我讲就唔得啊?!” 大浦黑也不惯着他,站起来一把拍掉大D顶着脑门的手指,争锋相对。 现场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警队的关洪从盛家义得到靓坤走粉的证据,靓坤还自己堕搂死亡,直接笑的合不拢嘴,马上吩咐手下大肆抓捕靓坤小弟们, 只一晚,这些小弟,被抓的被抓,跑路的跑路! 阿乐这时候站起身,他是和联胜话事人,是今天的主角,他还在这两人就闹起来,实在是不给他脸。 “别吵,字头可以踩入铜锣湾是件高兴的事情,今晚的酒入阿公数,饮!” 林怀乐是真的贼,事发之前,模棱两可,没出钱也没出人,现在事情搞定后,就成了字头拿下铜锣湾,是个人才。 “飞机,打电话俾义仔,叫他过来见我,大家商量下铜锣湾的地盘点搞,洪兴有十二个堂口,宜家冇咗一个,洪兴一定搞事。 话俾他听,叫他唔嗮担心,这件事字头一定撑他到底,洪兴要打要倾,字头会出面,我作为话事人,一定撑他。” “对!” “没错!” “就是,洪兴自己冇料到,我们和联胜踩入铜锣湾,那地盘就是我们的。”在场的和联胜其他地区的领导人都纷纷开口帮腔。 一个势力走下坡路的叔父辈的大区领导人,最为兴奋。 本来年纪了,手下实力也不行,不知道还有多长时间能混,趁现在还在位置上,能多捞点算一点。 以前,一个萝卜一个坑,想捞也没得捞,现在不一样! 天上掉馅饼,多出铜锣湾这么大块蛋糕,一个个都想扑上去咬一口,退休前还能发笔横财,顶啊! 否则等退下来,进了元老会,每个月只能从字头少少的分几万块,还不够去几趟钵兰街,日子怎么过? 这个机会一定不能放过! A货义嘛!一个四九仔而已,拜山大佬下去卖咸鸭蛋了,老顶又在赤柱养老,不用惊啦。 插旗铜锣湾很威吗?很能打吗?那又怎么样?还敢和整个字头谈数不成? ----------------- “倾?我倾你老眛!”在医院包扎的盛家义,放下手机。 他心里门清,打的时候,没见社团出来说要谈,打完了社团才知道要好处,老子自己没嘴,用你出来谈。 “嘶嘶嘶,轻滴啦靓女,我又唔系冇交医药费!”盛家义被封针的护士弄疼,龇牙咧嘴的喊道。 戴着口罩的护士听后,反而收尾缝最后一针的时候手更重了些。 手下小弟阿豪见这个护士下手没轻没重,不禁呵斥道:“丢你卤味!你做乜啊!” 女护士被这一声吼叫,吓一跳,手一抖,盛家义又平白无故疼痛+1。 她脱下橡胶手套,脱下口罩,直视着盛家义, 盛家义也目不转睛的打量这个女护士,想好好看看是什么样的靓女,明知道是一群古惑仔还这种态度。 当盛家义看到,清秀的脸庞,白嫩的皮肤,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盛家义愣在原地。 这...是他前女友...准确的说是这具身体的前女友。 看到这章熟悉又陌生的脸,脑子里关于以前和他这具身体和她相处的画面就自动浮现。 “阿文,系你啊?” 女护士冷着脸,没有回答,本来她们感情很好都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但是盛家义之前一直在外面胡混,所以两人就分了手。 看着一身伤的盛家义,阿文失望摇头: “你一点都冇变!” 这么多年过去,还在混,混的一身伤。 “我...” “妈咪!” 盛家义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正无语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门外跑进来,扑倒阿文怀里。 是阿文的女儿,今晚本来她休息的,但是医院一下子收到了很多人,人手不够,就来上班。 室友也不在家女儿一个人在家她不放心,就带了过来, 盛家义看着小女孩的脸,惊讶的不知道说什么。 “这个细路……” “同你冇关系!” 阿文激动的打断,带着孩子离开。 “三眼,你觉不觉得,这个小女孩长得好似...” “係啊,生得好似你小时候!” 三眼是越说越激动:“顶,越讲越似,同你小时候一个饼印做出来的,你都知你细个时乜样,啊嫲都把你当女孩子养,你还记不记得,细个时家里穷,啊嘛都给你穿大姐她们穿旧的旧裙子,后来你大个咗,才没给你穿。 讲真,你细个时,穿裙子的样子,很像女仔的嘛,好靓啊!” 周围小弟都在,目瞪口呆,自己大佬小时候还有这么一段? 各个憋着,想笑不敢笑。 盛家义大囧,脸一黑,拿了个苹果丢过去:“顶你个肺,不糗我你会死啊?!” ----------------- 盛家义披着小弟刚买回来的西服外套,偷偷去了护士台,找到了一个人在护士台角落的椅子上准备睡觉的小女孩,她很乖巧,怯生生的看着眼前的叔叔. 阿文不在,应该在忙,今晚医院不知道为什么,送进来好多患者,现在急诊乱成一锅粥。 盛家义尽量温和的笑着,抽出一张空白的病例纸,叠了一个纸青蛙给小女孩。 孩子怯生生的脸上露出纯真的笑容,纸青蛙被她捧在手里,看的入神。 盛家义乘机问话:“小朋友,你叫咩名啊?” “花花...” 孩子声音又萌又奶。 “今年几岁?” “五岁。” “哦...甘你老豆呢?” “en~”花花疑惑的摇摇头,两根小辫子随着小脑袋晃动。 “妈咪话,老豆去咗很远的地方。” 五岁,五年前,他们是在一起的,这孩子很有可能就是他生理学上的孩子。 一时间,盛家义不知道是该高兴好呢还是难过,喜当爹啊。 之前还抱怨没有女朋友,现在一步到位,孩子都冒了出来。 第五章:铜锣湾扛把子 “盛家义!我们是湾仔反黑组!宜家怀疑你同今晚铜锣湾嘉联道等多起伤人案,以及洪兴李乾坤(靓坤)堕楼事件有关,请你同我们返去接受调查,你未必要讲,但你所讲的一切,将来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通通带走!” “乜伤人啊?靓坤啊?阿Sir,唔该你讲清楚,我系做生意的,和气生财啦!”盛家义一脸淡定。 差佬虽然会迟到,但一定不会缺席, 他扫了一圈,把目光落在一个穿西装的中年差佬身上。 看着眼熟,而且气质也很出众,一看就知道是这些差佬的头头。 黄志城同时也在打量着盛家义,他笑着上前主动打招呼:“你好,我是湾仔反黑组组长,黄志城。” “黄志城...无间道...三年...三年又三年...” 盛家义心听到这名字就在心里念叨着,他怎么记得这小子是重案的?怎么跑反黑组来了? 还好自己不是他手下的卧底,不然真就三年,三年,又三年…… “A货义,伱乜来历,我们很清楚,专门为你新开了个档案,扮咩蟹?” 三眼和他的兄弟闻言暴躁起来,和差佬推搡着: “你讲乜!!” “做乜啊?想袭警啊?!” “盛家义,花名A货义,元朗出身,十五岁入和联胜。 五年前,拜门大佬大航同新记系尖东争场,被新记五虎的斧头俊斩死,你被判入狱,出狱后别人要么下去卖咸鸭蛋,要么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只有你A货义越混越红。要是你老老实实的做生意就算,没想到你今晚咁威! 带着一百几十人就够胆踩入铜锣湾,摔死靓坤!现在你巴闭啦!全港岛字头都知道,你和联胜A货义的名头!做咩啊!嫌卖A货搵得少,准备飞天啊?” 盛家义脸上笑容满面,反正今晚怎么着都得在差馆过,免不掉,他也不急: “阿sir,我唔知你讲咩,话咗我係正经生意人,仲有,我郑重声明,我叫盛家义,不叫A货义,我这间家义服饰有限公司是在工商所正式注册的,拿正牌噶! 以后不要乱讲,信唔信我告你诽谤?!” 湾仔反黑组办公大楼,灯火通明。 不光是盛家义这边的人,洪兴那边的古惑仔也被抓了不少,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方人马直接就在这里骂街。 差馆瞬间变菜场,乱哄哄一团遭, 差佬们也扯着脖子让他们老实点,刚按下和联胜古惑仔,洪兴古惑仔们又跳起来要为老大靓坤报仇。 反黑组伙计们费了半天劲的才把两边纠缠不休的古惑仔分开。 盛家义坐在总督查办公室里,黄志城用手抵着下巴,透过百叶窗看着外面大厅乱糟糟的场面,喝了一口刚泡好的咖啡,问道:“要不要来一杯。” “唔嗮啦,阿SIR!我不钟意在差馆饮咖啡。” “哦?”黄志城挑了挑眉毛,笑着冲门外拿着文件经过的女警吩咐道。 “May!同我们的大佬义冲杯咖啡,不加奶不加糖,越苦越好!” 盛家义撇撇嘴,盯着黄志城看了一会儿,忽然笑道:“阿sir,我都唔知你讲咩,都话咗唔关我事咯!” “哦?那你解释一下你这一身血去和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正当防卫啊,啊sir,讲你都唔信,,我本来是想福利院给老人做义工,点知撞到一班古惑仔,上来就要斩我,我当然要反击,难道站着让他们斩死乜?” “行了,A货义!你那套骗小孩的,就不要在我面前说了,你话你唔中意在差馆饮咖啡?那就以后就老老实实的!不然,差馆的咖啡,我可以让你饮到肾亏!” “管好班细的,以后和联胜要在铜锣湾地头搞嘢,不管和你有没有关系,我第一个拉你!总之冇市民投诉,社会安定,就你好我好,天下太平。” 黄志城边说,边观察盛家义表情,盛家义没有与他对视,而是目视着手中那杯无糖无奶的斋啡,他微微俯身,放低声线道: “老老实实做你的A货生意唔好咩?里几年你表现唔错,从来唔参与社团活动,发生咩事闹得非得打打杀杀,拿刀开片?” 盛家义不再沉默,仰起头露出标准的笑容:“阿SIR,我都唔知你讲乜,唔好再浪费我时间,如果你要起诉我,那就拿出证据,剩下的可以跟我律师谈!” 盛家义话音刚落,门口突然闯进来两個中年差佬,一个穿着白色制服,另一个穿着便装。 “讲完未??我系出边听咗好久,生意人?A货义!你什么底大家都知!是不是非要进审讯室才肯交代?” 盛家义侧头望去,看着像是港片里的熟人,装作疑惑用手指着说话的白衬衫,看着黄志城问道:“这位是?” “湾仔重案组总督察,黄启发。” 介绍这位时,黄志城揉了揉脑袋,似乎有些头疼。 “对!我是黄启发!A货义!我警告你!以后在湾仔给我老实点!你做什么的,大家心知肚明,你卖的那些A货全港岛都是,我们不动你,不代表不能动你!” 盛家义毫不在意黄启发盛气凌人的架势,一脸和气问道:“哦?那你想怎么动我?” 黄启发揸枪咁多年,从未见过这种路数的古惑仔,嚣张气势猛地一滞, 另一个穿着便装的中年差佬就没那么好说话,他绕着盛家义打量了一圈,忽然就把手搭在盛家义受伤的右肩上。 “sir,我只想老老实实的做生意,这也有错?你咁得闲,上次有人烧我间厂,我报咗案那么久,唔知你几时可以破案?” “破咩案?靓坤都被你队冧咗,还不够?”黄启发插嘴道。 “sir,我再说一次,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已经说过不止一次,我只是去福利院做义工,至于你说的那个靓坤,我根本不认识!” “你们是差人,应该四清楚什么都要讲证据!你要没有证据的话我会告你的诽谤的。” 就在这时,门外进来一个差佬带着三个西装笔挺,梳着大背头的中年人走进来. “报告!sir...”警员刚刚想开口就被打断。 “这位阿sir,我是盛家义先生的代理律师,这是我的卡片,关于警方指控我当事人和李乾坤先生坠楼事故有关的案子,之后将由我全权负责,宜家你地反黑组攞唔出证据,证明我的当事人和这单案有关,我申请保释我的当事人,你们不会有意见吧?” 说着律师还递上了名片,散给在场三位阿sir,之后他又指着另外两个人介绍他们的身份。 什么意思? 原本安然坐在位子上的总督察黄志城慌了,赶紧站起来。 他听到社会福利和人权这两个东西,就肝颤心跳, 这年头,做差佬的最怕两样东西,ICAC的咖啡,人委办的报纸。 这两样,随便拿出一样,都可以让一位差佬扒掉身上的皮。 两个律师很配合的掏出名片,一边散名片,一边说明来意。 “对了,差点唔记得同几位将,盛生昨天以家义服饰的名义向警队后勤服务部捐款150万港币,感谢警队多年来为港岛治安做的贡献,同时又捐咗三百五十万俾福利中心,支持福利部用于流浪人口的安置和儿童福利院补贴。” “我地系警队后勤部,同社会福利部指派前来向盛生表示感谢和送表彰信。” 昨天,150万港纸?350万港纸? 古惑仔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 第六章:荃湾清一色 只不过是扣压了盛家义。 黄志城脑子还没转过弯,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是他的顶头上司湾仔的鬼佬总警司打来的。 “Do you have evidence?” “no,sir!sorry,sir!Goodbye,sir......” 黄志城站的笔直,被训斥咗好几分钟,面色不虞,目露凶光的放低电话。 “你好嘢!A货义!” 黄志城咬紧后槽牙,纵然不甘心,还是放盛家义离开。 盛家义站起身,自以为和善,但在黄志城的眼里就是欠揍:“阿sir,我都话咗我系个良好市民的啦!” 说完走到蔡良权面前,当着他的面脱下自己的西服,交给律师钱翔人:“唔该钱律师帮我向警队公共关系科port死这位...叫乜...对了,蔡良权高级督察,port他伤害无辜嘅良好市民。” 这件衫有他嘅指纹,仲有我的血迹。” “喂!盛家义!你玩嘢啊!”蔡良权闻言急了,一个箭步上前,挡住说完就要走的盛家义。 但是盛家义完全不理会,甚至不用自己说话,钱翔人就帮他开口: “请你行开,不好阻住我嘅当事人离开,否则我将向公共关系科多port多你一条,无故挑衅良好市民。” 盛家义走出O记,坐在车上,对着律师钱翔人说:“多谢钱大状!” “盛生客气咗,应份嘅。” “如果不係你帮手,这么晚,人委同埋社委的两位大状都不会来O记,我明白嘅,放心!” 钱翔人听后露出会心的笑容,说到底都是为了钱,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卖力,这个有社团背景的老板出手大方,为人爽快,他很中意。 等盛家义讲完,钱翔人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是一份海关的报关和通关文件。 “盛先生,霓虹发来的十个货柜电玩机已经到港,手续全部安排好嗮。 拿着提货单,到九龙码头11号12号仓库提货就行。” 真的? 盛家义赶紧接了过来,上面都是英文,盛家义上辈子英文就过了个B级,看着密密麻麻的单词,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但是把他们组合在一起连成句子,就彻底不认识。 不过他也没露怯,装模作样的翻看几遍,好像真的看懂后,点点头,把文件放在腿上。 “唔该!放心,钱大状,等我搞掂手头上嘅麻烦事,等电玩公司城立,钱大状即刻上任电玩公司嘅法务主任,薪水一定比你现在多!” 钱翔人脸上洋溢灿烂笑容,他等的就是这个承诺,不然谁会大半夜动用关系去打扰人委委员? 他可是个有野心的律师啊....... 自从知道盛家义有本事从已经限制街机出口的霓虹,弄来十个柜子的货,他就对盛家义的事情特别上心。 “我那班手足嘅保释仲要麻烦钱律师。” “应该的,我有收钱的嘛!” 钱翔人律师落咗车,又转身向O记走去...... 这个港片融合的世界,讲究民不举官不究,社团晒马抢地盘这种事情,只要不伤及普通市民,差人是不会管的。 就算出现人命,只要是混字头的,字头都会安抚死者家属,不会报警,低调解决。 出来混的,不能沾皇气。 因此保释盛家义手下的古惑仔,对钱翔人来讲,冇乜难度,只要拿捏好保释金的尺度就得。 盛家义坐在车里,开窗,点一根烟,夜风灌进车窗,疲惫的精神为之一振,拍了拍主驾驶的位置上的大北,开车返唐楼。 今天发生这么多事情,精神疲惫的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想。 什么入铜锣湾插旗,整死靓坤,工厂被烧,在医院见到前女友,还有个极大程度是自己女儿的孩子。 发生事情太多,脑子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把手机关机,扔到床底,大脑就像宕机一样,沉沉睡去。 …… 时间过很快,盛家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三眼等人早上六点就已经从警局出来。 他们去茶楼食咗饭,去洗了个桑拿,到钵兰街去了去火,才返到唐楼。 盛家义起来,到厕所放水,洗漱干净。 大北站在客厅里拿着一块巨大的哑铃正在做运动,盛家义喝了口水,大北放下哑铃,才对盛家义说: “大佬,话事人乐少call咗你好多次。 仲有大D哥嘅头马,长毛哥刚刚都来过,都说揾你!” 盛家义端着茶杯,点点头,林怀乐找他无非就是铜锣湾地盘的事情,大D找他大概率也是一样,大D私下来找他,看来他对话事人嘅事还不服气。 “长毛来过?人呢?” “我看你仲睡紧觉,准备去叫你,他说不紧要,等你睡醒再说。他话去对面间茶餐厅等你。” 丢...这长毛还挺有礼貌... 去请龙根的时候,知道让人家尿完。 去请官仔森的时候,知道让人家食完蕉... 盛家义带着大北去到茶餐厅食饭,点了满满一桌子,吃了一会儿,盛家义就看到长毛走了过来,边上还跟着一个染着红发,很有自信的年轻人和他的马子。 年轻人走到盛家义桌前,自来熟的毫无顾忌的坐在对面。 盛家义擦了擦嘴,“这位係?” 他冲着年轻人的方向努了努嘴,问双手交叉在肚子前站在边上的长毛。 “义哥,这位係我们大D嫂的亲弟弟,红发哥。红发哥有点事要揾你,所以大D哥安排我带他来见你。”长毛说完就退回到红发身后闭嘴不再说话。 大D老婆的弟弟?不就是大D的小舅子,大D还有小舅子?他找我干嘛? 盛家义很奇怪,按理说,他和大D没什么交集,更不用说他小舅子。 “红发哥嘛?揾我咩事?”盛家义点了根烟,靠着背椅,烟圈在两人面前晕散。 “你就是A货义嘛!听讲昨晚你很威啊,一百人就插旗铜锣湾? 不过你插旗归插旗,做咩烧咗靓坤的粉库?里面的货有我一份噶! 那批货,价值成千万啊! 呐,大家都是一个字头嘅,不要讲冇俾你机会! 现在你只得两条路行。 一係你赔返一千万给我,一係交出铜锣湾嘅地盘俾我,这样就两清无数。” 盛家义听笑了,舔了舔干涩的嘴皮,把烟头规规矩矩的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挺起脊背,不去搭理红发,而是转向长毛,冲他扬了扬头。 “啊...长毛啊...这个係大D嘅意思,仲係这蛋散自己揾上门的?” “你话咩?够敢骂我!长毛动他!”红发平时靠着大D的名头狐假虎威惯了,被盛家义这么当头照脸的骂,身边还跟着自己的马子,这谁受得了,当场变脸。 长毛吃力的拉住发飙的红发问道:“义哥,係大D哥的意思又点样,是红发哥的意思又点样?” “如果係大D的意思,你就可以带住小朋友走,我仲不至于同一个传话嘅过不去,有乜事,叫大D自己过来同我谈! 要係这条粉肠自己的主意,甘你两个要一齐躺在这里,我昨日刚起咗靓坤的旗,今日就来揾我麻烦。 摆明是找茬,活着也没用,讲啊,边个嘅意思?”. “叼你老姆,A货义!我......”红毛趁着长毛不注意挣脱束缚,冲到盛家义面前。 狠话还没说完,盛家义一脚踹到他肚子上,一个一百多斤的大小伙子被踹出去两米,狠狠撞在茶餐厅室内的圆柱上。 长毛慌忙扑到红发身边的时候,红发已经疼的讲不出话,身体弓着像个煮熟的虾米。 “A货义!不好太过分!他係大D嫂的亲弟弟,大D哥不会放过你嘅!” 古惑仔就是这样,人都快扑街,狠话也不能停。 “长毛,大D这么劲嘅,就叫他自己来揾我! 呐!我食完粥就要去乐哥那边开会, 跟住仲要和一些大老板谈生意,很忙噶! 下次再有咁样嘅傻嗨来揾我,不要带来见我! 我生意人来的,分分钟几百万港纸! 没这么多时间和垃圾浪费时间!” “呵呵!” 盛家义听到了一声冷笑,紧接着就看见了阴着脸的大D。 不知道大D什么时候来的,冷笑着走了过来,经过小舅子的时候,没理会小舅子的惨状,反而自己咬牙切齿的又狠狠的踹了两脚。 “没用嘅垃圾!” 怪不得外面都说大D癫嘅,话翻脸就翻脸,自己人也收拾,还是他小舅子... 盛家义当做没事发生,放下手中的调羹:“喂!好巧喔,大D哥,过来食饭啊?” “巧!巧你老母!你话不想同个废柴谈,那直接同我谈喽!”大D向来嚣张,直接开门见山。 “你够威啦!连铜锣湾都俾你插咗支旗入去! 但是你不好以为,拿下铜锣湾! 林怀乐就会同意係铜锣湾开个新堂口,俾你做大佬! 字头里面班老嘢!一个个出嗮名会揾着数啊! 这些老屎勿!讲到他们我就来气!” 大D说着说着就好像想起,自己选话事人被这些老东西坑的场景,尤其是邓伯这个老不死。 “大D哥,我去边度插旗,是我自己嘅事情,和字头无关,用不着他们同意啊!” 盛家义从烟盒里抽出一根万宝路递给不知道在和谁生气的大D。 大D还没从被老东西们坑的气中走出来,喘着粗气,瞥了一眼盛家义,才接过来,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着,出气一样把打火机重重摔在桌子上,长长的吐出白色的烟雾说道: “你话无关就无关?林怀乐同那帮老嘢肯定不会答应嘅!” 盛家义探过身,拿起大D仍在桌子上的打火机,给自己点上烟,慢条斯理的说道。 “我班手足係铜锣湾斩人嘅时候,未听讲乐少有出人出钱呀! 现在插咗旗, 他们不答应? 哼!我还不答应!” 盛家义说话间,满是不屑和不在乎,丝毫没有畏惧林怀乐和那些叔父辈。 “丢!咁嚣?我荃湾清一色都没你咁嚣张啊! 不过不用惊!我欣赏你!我撑你! 你知不知,字头里面那帮老嘢点算计你?他们要吃嗮整个铜锣湾啊! 我咧,就冇咁贪心!你将铜锣湾的地盘分我一半就行! 点样!我大D公道吧!” 盛家义看着一副为自己好模样的大D,总是不自觉的把目光移到他涂满发蜡的脑袋上。 “大D哥!分一半俾你?分一半俾你做乜?散粉? 昨晚我刚从湾仔O记总督察办公室出来。 他们的总督察黄sir告诉我,以后和联胜在铜锣湾有咩事,他都来揾我! 你话你要散粉,倒霉那个是我啊! 而且我对散粉嘅事不感兴趣。 你都知啦,我老顶同叔就是因为粉的事情,入咗赤柱养老。 我大佬大航哥,都係因为粉档同埋麻雀馆的事情得罪新记班人,被新记嘅人斩死。 我同下面嘅手足话过,别人我管不到,但是我手下班兄弟,边个係在我的地盘碰粉,我就打瘸他只脚! 不只係粉,赌都不准碰! 大D哥!我盛家义与赌毒不共戴天!” 大D属狗的,说翻脸就翻脸,听完盛家义的话,顿时觉得盛家义个扑街是故意不给面子。 “A货义?你不要太嚣张喔! 你以为你係铜锣湾插咗旗,铜锣湾就是你噶? 如果没有和联胜的招牌,洪兴蒋天生能俾你安稳在铜锣湾插旗? 冇我撑你,林怀乐个扑街同埋那群老嘢能俾你痛痛快快开堂口? 醒目啲!趁我仲没翻脸,有话想好再说!”. 盛家义笑了:“大D哥,我出来混的,不是混学堂的,你当上课回答问题啊?还想好再说?” 盛家义不理会大D难看到极点的脸,继续嘲讽:“你看看你,自己都撑不住,你撑我?拿什么撑? 你真有本事嘅,话事人个位置怎么会是乐少坐啊!” 大D被扎心了,话事人的事情一直在他心里耿耿于怀过不去,花钱出力,最后被林怀乐这个势力没自己大的扑街爬到自己头上。 大D的脸色阴影不定彻底黑了,毫无预兆的大喊一声:“啊!!!” 他...翻桌子了...... 麻的,看来翻桌子的技能不是乌鸦哥专属技能啊,古惑仔里会翻桌子的大有其人啊... 大D不在搭理盛家义,铁青着一张脸,凶狠的盯着盛家义一会儿,转身就要走。 “丢你老母!” 茶餐厅的经理和服务员很无奈的过来,这年头,被古惑仔砸场子是家常便饭。 他们虽然生气,但也习惯,现在这年月,在街面上做买卖,多少都要有点社团背景,不然买卖真做不下去。 他们这家茶餐厅也是社团背景,每个月都会交数给洪泰。 平时在这里看场,罩这里的人叫韦吉祥,他本来就带着儿子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吃东西,他收到经理的风,很快就过来了。 “乜事?”韦吉祥把儿子交给一起出来的老婆闺蜜ruby照顾。 他是出来混的,当然认识港岛五大字头之一和联胜的势力最大的大D哥,看见自己的茶楼被砸。 要是碰上一些扑街的烂仔闹事,他可能还摆摆洪泰红棍的架子。 但是遇上和联胜这种大字头的大佬,他没别的想法,只想赶紧解决这件事。 盛家义淡定坐在一边,手里端着人眼疾手快解救下来的一杯豆浆,持续说着风凉话。 “大D哥,出来混要讲规矩嘅! 你无端端的砸人家茶楼干嘛? 这里是洪泰看的场,难不成我昨天拔了洪兴的旗,大D哥也手痒,要踩洪泰的场?” “A货义!你讲乜啊!?”长毛几步上前,想靠近盛家义被大北挡住,两人推搡在一起。 A货义?他就是昨晚干掉洪兴龙头靓坤的那个A货义? 丢!两边都得罪不起! 韦吉祥心里暗骂,脸上却只能扯出违心的笑容。 “义哥不好讲笑!昨晚插旗铜锣湾咁威哦! 我这种不入流的都收到风啊! 我係洪泰的阿祥,这里我负责嘅! 这样吧,义哥这顿,入我账上,还有这张桌子,摆的位置不好,挡到大D哥,砸的好。 两位大哥都是大忙人,这点小事不紧要,我来处理!” “吉祥哥!你点处理啊?虽然我很不中意靓坤个扑街, 但是他有句话说的很对,我好中意! 出来混的,要讲规矩! 错就要认,打要立正! 大D,动不动就要抢我半个地盘,还翻脸掀我桌子,真当我冇火? 上一个想抢我食的已经到下面去卖咸蛋。 大D你看你是不想行出这个门口!” 韦吉祥一个头两个大,他因为老婆为自己出事之后早就没了刚出来混时那股心气了和胆气了,只想安安稳稳混一天算一天。 左边是盛家义这个一百人就敢踩洪兴地盘,在铜锣湾插旗的和联胜新晋猛人。 右边是大D这个打的荃湾清一色的和联胜老牌大佬。 两边他都的得罪不起,真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啊! 第七章:有钱就是了不起 韦吉祥呆在原地手足无措,两个他都得罪不起,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几个军装PTU拨开看热闹的街坊走进来。 为首的在场都很熟悉,正是O记总督察黄志城。 “干什么啊,两位和联胜的大哥,火气这么旺?隔着老远都感觉臭气熏天!!” 黄志城打着领带穿着西装,走在最前面。 “大D这里不是荃湾,不要在我的地头搞事!” 说完他又望向盛家义: “A货义,你也不要太嚣张,以为随便捐几百万出来,你就可以大声说话?这里是湾仔啊!不要说我没有警告你,老实点!不要觉得有钱你就了不起!” “黄sir,捐几百万,洒洒水而已不用帮我响朵啦!” “还有,不关我的事。” “你也看见了,是这位先生掀了人家茶楼的桌子,我作为拿过人权委员会和警队后勤部表彰的热心市民,当然有责任和义务出来制止这种行为!” 盛家义的语气就差把有钱就是大晒刻在脸上! 面对这个有钱人,黄志城深吸了一口气,说服自己不和他一般见识。 他瞥了眼地面,满目狼藉,走到茶餐厅经理面前:“怎么样,要不要报警?”. “不用了,不用了!不要紧,这桌子旧了!本来就要换了!” 韦吉祥闻言急忙接过话,连连摆手,讲笑咩,被掀了张桌就要报警沾皇气,传出去,洪泰整個字头以后还怎么混... 黄志城轻笑着拍了拍韦吉祥那穿了有几年的T恤,话里有话道:“吉祥哥,不用这么省吧?听说你在和洪泰太子做大生意?赚不少的,穿的这么寒碜?” 韦吉祥闻言摇头苦笑道:“黄sir,讲笑了,弄点VCD,混口饭吃,什么大生意啊!” 韦吉祥还以为黄sir说的是他和太子合伙搞的盗版碟工厂,虽然盗版碟不是什么合法生意,但对于古惑仔来说,这已经算是正行中的正行了。 所以他才能毫不避讳的在黄志城面前大大方方卖惨。 “呵呵。”黄志城嘴角一咧,皮笑肉不笑。 大D在一旁,对盗版工厂毫无兴趣,此刻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黄志城说的话勾住。 A货义这个扑街,几百万,就像撒钱一样捐出去? 没错,大D是嚣,做事冲动,但不傻,不然也不会打的荃湾清一色,但刚刚被盛家义落咗面,总要说句狠话,维持下场面: “A货义,伱个扑街!够胆!给我等着!” 出来混的,不管什么地位身份,都要争一点面子... 一餐饭都吃不安乐,盛家义很是无奈,没等他说些什么,三眼就拿着盛家义的手机,小声的凑到盛家义耳边: “大佬,乐哥又打电话过来,让你去他陀地,说已经召集了九区话事人,有事和你谈。” 谈!谈你老母! 盛家义根本不想搭理林怀乐,但是这不现实,只要他挂住和联胜的招牌,就不能不管字头话事人的意思。 和联胜这块招牌,这几年也确实给他做A货生意行很大方便。 果然还是应了那句话, 出来混,总归要还的。 这世界哪有只享受权利,不承担责任的美事。 盛家义站起来跺跺脚,皮鞋和地板发出清脆的声音, 和黄志城随便打了声招呼就准备离开。 经过韦吉祥身边时,他顿下脚步, 以前看电影时就一直觉得,韦吉祥这个人很可惜,虽然算不上好人,但也不是真正的坏人。 最重要的是他还有个儿子,现在马上就要大发展,需要很多人来帮手。 像韦吉祥这种混了十几年的古惑仔,没太大野心,又有家事顾虑的人,很适合现阶段盛家义的发展需求。 他正经打量了一眼韦吉祥,开口道:“吉祥哥,洪泰没前途的,我个人很中意你啊,我现在有点事,有空找你饮茶啊,我们细聊!” 韦吉祥脸色诧异,心中有些明了,但他只笑笑并没出声,客气的把盛家义送出茶楼。 盛家义这番话在韦吉祥的心中埋下一个颗种子,他虽然靠斩翻丧波当上洪泰的红棍, 但在洪泰也只有在茶楼酒店看场子,代客泊车的份,真正赚钱的地盘轮不到他沾手。 甚至前几日儿子交学费,他一时都拿不出来,还是让ruby垫付,他都记不清,到底欠了ruby多少钱。 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字头红棍,整日欠女人钱,他也有些颓丧。 太子那扑街,话就话係合作搞VCD工厂,每次问,他都说揾咗不少,但就是不见分红...... 扑街! ...... 三眼揸车,稳稳当当的把盛家义送到富乐酒楼, 门口的泊车小弟很醒目,即刻将车开去停妥。 门口蹲着林怀乐的头马阿泽,面前一地的烟屁股,显然等了好一会,看见盛家义来到,赶紧迎了上来。 他虽然不满盛家义迟到,但係没办法,谁让这个猛人昨晚一百来个人斩下洪兴的旗,成功拿下铜锣湾,风头正劲。 现在整个字头都在传他这件事。 作为林怀乐头马的阿泽,自然把林怀乐的表面功夫学有七八成, 他露出笑脸:“义哥,你来啦!乐哥和其他区的大哥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在楼上,跟我来。” 盛家义走进酒楼的一个包间,里面和联胜九区堂口大佬齐聚。 他第一眼就看见坐在林怀乐右手边第一个的大D,这个扑街来的倒是挺快。 大D也望向盛家义,一双眼瞪得浑圆,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除了堂口大佬之外,包间里还有一些其他堂口大佬的头马,还有阿乐的干儿子们也都在。 吉米仔就坐在门口,看见盛家义来到,轻轻冲他点点头, 他也不想掺和社团里这些事, 这次开会,摆明要对付A货义, 他对铜锣湾完全没兴趣,但没办法干爹开口,只能过来撑个场面。 “哇,这么多大佬都在,乐哥,找我咩事?”. 盛家义直接开始装糊涂,跟老狐狸交道打多了,他现在装糊涂的功力大涨! 盛家义话音刚落,一旁的串爆就阴阳怪气的喊道: “A货义,你现在威啦!寻你人半天寻不到,字头这么多叔父大哥等你一个人,真巴闭啦!” 盛家义早就明白,对付古惑仔,绝不能客气。 谁怼你,你就骂回去,管他什么辈分, 不然这些扑街以为你好欺负,进一寸得一尺。 “串爆叔,干嘛?坐久了,腰疼?要不要我弄两条海参给你补补?年纪大了,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喝喝茶,看看报。 社团的事,放手让年轻人办啦! 社团有我乐哥话事!你们这些叔父还有咩不放心的呀?” “你话咩!” 串爆脸一黑,他本想靠辈分来压盛家义,结果被盛家义嘲讽年纪大,这谁受得了! “点样?你是年纪大了嘛!不让说啊? 有空就学学邓伯,遛遛狗,喝喝茶!多好! 一把年纪了就不要学年轻人,火气那么大! 怪不得,字头里的弟兄都服邓伯,不服你串爆啊!” 火牛不满的扫一眼串爆,大家一齐过来分地盘,串爆这个老嘢沉不住气,结果被怼爆。 “串爆哥,得啦,先别说这些!大家等了半天了,有什么不满意,你私下和A货义搞定啦!” “是啊。”高佬很积极的附和。 “阿义仔,昨天的事情做的很好的! 擦亮了我们和联胜的招牌,铜锣湾,油水区来的嘛! 早上和号码帮的花姑饮茶的时候,号码帮的也很服气啊! 义仔!怎么样!你刚刚插旗铜锣湾,能不能看得过来,洪兴那群扑街有没有回来找麻烦?要不要我让小弟过去帮帮你。” 高佬嘴上说得好听,直截了当开口,没有一丁点吃相,贪心至极。 林怀乐坐在主位,他对面的位子没人坐,盛家义直接一屁股坐了上去, 和林怀乐对坐丝毫不慌,点了根烟,姿态淡定。 “不用喽,高佬叔。你手下小弟要是很闲没事做,不如让他们去号码帮花姑场子里做嘎嘎嘎啦!你们不是很熟,早上还一起饮茶。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当赚点外快喽!” 野心勃勃的高佬被盛家义噎住,后续的话含在嘴里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 大D阴阳怪气的打断两人对话: “高佬,收声!少说两句啦! 现在出去人家都叫他家义哥,你还以为是叫A货义的时候了? 人家带100个小弟敢去插旗。 你带一百个小弟,就只能做叉烧啊! 洪兴龙头靓坤都被他扔下楼,去卖咸鸭蛋了。 你话这么多,当下我们家义哥心里不爽,也把你扔下楼啊!” 大D不久前才被盛家义糗过,现在就想找回场子,顺顺心里那口恶气...... “大D哥,你知道为什么你当不上话事人吗?” 盛家义呵呵笑道,还没等大D反应过来,就自问自答: “因为你口臭啊!说话这么难听,虽然你说的是事实!但你说话这么直,怎么说高佬哥也是叔父辈,面子往哪里放啊!” 无论是动手还是动口,盛家义就没怂过。 “做咩啊,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不是看你们吵架的!” 面对这种局面,林怀乐不得不出声:“行了,都是自家兄弟,都少说几句。” 他给争吵画上个句号后,接着和颜悦色的对盛家义说道: “阿义,昨晚的事情做的很好,社团很满意!我很满意! 今天我召集各堂口的大哥就是准备给你扎职升红棍,我们和联胜要在铜锣湾再开一个香堂!” “是啊,这些年和联胜一直被新记和洪兴帮压着,这下轮到我们威风一把了。” 其他一直没有说话,心怀鬼胎的大佬们纷纷开口附和。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盛家义也不好再装傻,开口道: “乐少,肚好饿啊,本来想在茶餐厅食饱了在过来见诸位大佬的。 结果连桌子都被大D哥掀了,现在好饿啊,没力气说话,你酒楼有没有好介绍啊?” 林怀乐开朗笑道:“当然,是我考虑不周,阿泽让厨房,上一份叉烧饭!” 吩咐完后,又转头对盛家义道:“我这里的叉烧饭一绝的,师傅做了三十年,味够正!” 闲话说完,就轮到正事,林怀乐一脸正色:“这次你扎职红棍,立香堂。 师爷苏给你做白纸扇,飞机做草鞋! 洪兴那边你不用惊,我做话事人的,一定撑你。 串爆叔说他有货,到时候可以在你场子里散掉,铜锣湾是块油水地,好好做,我们社团一定越做越好!” 叉烧饭很快上来,林怀乐亲自吩咐,厨房当然是即刻飞速做出一份喷香四溢的叉烧饭端进包间。 盛家义对林怀乐的话置若罔闻,像没吃过饱饭一样,狼吞虎咽,边吃边竖起大拇指:“正啊!” 甚至还差点噎到。 林怀乐哈哈一笑,亲自拿起青花瓷茶壶,走到盛家义面前,将他面前的茶杯斟满。 到了这个份上,盛家义也好不藏着掖着,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直接把话摊开说: “乐少,我不碰粉的! 你也知道我老大大摩哥和老顶同叔的事啦。 他们现在什么下场不用我说了,各位叔父大哥,比我清楚! 现在你让我碰?想我死啊!我不做的!” “喂!A货义,出来混是这样的!”火牛仰着脑袋,叼着烟大声嗤笑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一脚阎王殿!一脚差人馆!你这么怕死不如不要出来混,去靠公务员了,旱涝保收还有住房补贴啊,老了还有年金领!你不散!就把铜锣湾让出来!我来啦!对不对!” “哈哈哈哈!” 在场的大佬们都笑的很开心,串爆笑的更是格外灿烂。 看着全场哄堂大笑,盛家义不气不恼,反而跟着笑。 笑着笑着,他就突然就抓起茶杯,毫无征兆的砸在火牛旁边的柱子上。 砰的一声,茶水飞溅! 仍有余热的茶水掺杂破碎的瓷片崩了火牛一脸,算他运气好,没有破相。 “含家产!A货义!你咩意思!” 出来混的有几个好脾气,火牛之所以叫火牛,正是因为这个脾气, 他愣神片刻,不可置信的摸着脸上的水渍,回过神叫嚣着想冲上去,却被离他最近的大头死死拦住。 不过他依然不肯罢休,想要挣脱大头的束缚,嘴里愤怒的叫骂: “扑街啊!我斩死你啊!” 盛家义优雅地擦了擦嘴,掸去西服上不小心被溅到的水珠,对叫骂毫不在意,把刚刚擦嘴和擦水的纸巾扔在火牛跟前: “火牛哥!出来混是这样啊,难免有意外。 今天斩别人,明天被别人斩。 一杯茶而已,火牛哥火气这么大干嘛? 叫的我耳鸣啊! 不如不要做古惑仔喽,去做男高音,每天啊啊啊啊啊的,还有人给你鼓掌啊!” 说完,盛家义冷着脸扫视一圈周围,将所有人的反应都净收眼底,继续道: “乐哥,你今天找我来是和我商量还是通知我? 要说商量?我看也不像啊,连白纸扇,和草鞋都给我配好了。 飞机哥人才来的,这种人才,你让他给我做草鞋?你这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飞机哥啊!” 盛家义边说边观察每个人脸上的表情:“要说通知我,对不起!我对扎职红棍的事情没什么兴趣啊。 我十五岁入和联胜,一直到混了七八年,字头每次晒马斩人有我的份,每次我都冲在最前面。 搵钱扣女分地盘就没碰到过,我那个蛋散大佬大摩哥啊,帮他做事被差人拉啊。 几万块保释费都不舍得出,让我们在里面蹲够十天才放出来。 放出来之后每人分给几百块! 老子去钵兰街卖屁股一天都不止几百块啊!” 这一段事,盛家义说起来,真是恨得牙根痒痒,虽然只是记忆中的事情,但那种感觉仿佛亲身经历。 他一边说着,一边绕着桌子走了一周,从每个大佬背后路过,最后靠在窗口的位置,点燃根烟继续说道: “好在总算我死鬼老豆保佑,这两年做点小生意,搵点小钱!带着下面的小的混口饭吃。 我自问这些年没有对不起字头的地方,该做的我都做了。 社团的事情呢,我不太感兴趣,我只想做生意赚钱。 你们想在铜锣湾开香堂,我没意见! 怎么说和联胜的海底上也有我的名字,每个月该交给字头的规费,我都会按时交。 至于扎职红棍的事情,我就算了,这种出风头的事情十年前我一定摆席庆祝啊,现在算了,我不太中意了。 不过我堂哥三眼可以,他最中意出风头了!至于白纸扇,草鞋,这些就算了,乐哥你五个干儿子,一下在我身边放两个,我夜里睡觉惊啊!” 吉米仔对这些破事一只没兴趣,只是安静坐着,把玩着手里zippo打火机,听到盛家义说只想赚钱时,眼睛露出精芒,抬起头看向盛家义。 “乐哥,话呢我已经说完了!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没别的事,我先闪啦!”. “晚上还有生意要谈,很忙的! 我们这些做小弟的又不像你们这些大哥,坐着就有钱分啊,不做事就没饭吃的。 先闪啦,诸位叔父,诸位大哥!” 盛家义霸气外露,完全没理会林怀乐和其他叔父辈还有大佬的反应, 在他们的面面相觑的目光下,从西装的内兜里,掏出钱包,抽出一张百元港纸,用吃剩下的饭碟压住港纸。 “乐哥!叉烧饭味道正啊!多出来的算给伙计的小费。” 林怀乐脸上早已没了笑意,只剩阴沉:“不用了,一餐饭,我请...” “不用啦!乐哥...不要钱的餐,我食不惯啊!” 第八章 暗藏玄机 “你当这是什么地方?话来就来,话走就走?问过我地未?” 串爆猛拍桌子,激动起身,他早已盘算好把铜锣湾这块肥肉拿下,捞一笔大的就安稳退休,到嘴的鸭子他不可能就这么让它飞走。 “做事的时候打着字头的名号,现在只是让你为社团做点贡献就推三阻四,你当字头系乜啊!” 林怀乐冷着脸,也顺势接过话茬。 “义仔,做人唔可以咁自私!你有咩事,字头出钱出力,宜家你发咗达,就翻脸唔认人,冇咁嘅道理。 你唔搞就算,但冇理由拦住其他人。 这几年,新记和洪兴一直压着我们和联胜。 这次伱能拿下铜锣湾,有功于字头。 由我话事,阿公出五百万俾你当补偿,以后每个月该交的规费都唔会少你的!” 五百万? 盛家义嗤笑一声,自己捐都捐出去五百万,还不算保释费和给下面的小弟晒马的钱,这句五百万听起来莫名有种滑稽感。 老子忙活了半天,给你林怀乐做慈善啊? “五百万?打发乞儿啊?乜你地唔睇报纸咩?我啱捐咗五百万俾差佬,为的就是搞定靓坤的事,你现在拿五百万打发我?当我系乜啊?串爆冇脑喈,你都系咩?” 林怀乐面对盛家义的阴阳怪气只是皱着眉头,没有当场发作,向飞机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小跑着去买来报纸。 “你讲咩!”串爆当场发作,他可没有林怀乐的城府,三番两次被一个小辈硬顶,心中怒火飙燃。 “以为踩入铜锣湾就好巴闭?和联胜上百年历史,能有现在的规模,哪個地盘不是一手一脚打回来的? 这是字头决定的事,几时轮到你唔应承? 你想以一己之力对抗字头的五万成员吗?” “哈哈,五万人!”听到这话,盛家义当场拍着桌子大笑: “你大我啊?唔好话万,我让你们全部加埋,能拉出两千人来,都算你本事,五万人,五万嚿叉烧就有!” 他直接抄起吃剩的叉烧饭甩在串爆的脸上。 串爆满脸米饭油脂,气的浑身发抖:“我顶你个肺,你咩资历啊?你大佬还在的时候都不敢跟我拍桌,你算老几?” 盛家义狞笑着提气握拳,猛然砸在会议桌上,那张实木桌子肉眼可见的凹陷出一个坑,碎渣飞溅。 这一幕吓呆全场,大D瞪圆双眼,心有余悸的往椅子上一靠。 扑街啊,这什么怪物! 还好刚刚没有和他动手, 怪不得这扑街敢带着一百人去插旗,还真是猛。 “我算老几?我唔知啊,但系我知搞定你肯定没问题,要不要试试?” 盛家义玩味的看着敢怒而不敢言的串爆,讥讽的调侃道。 “像你这样的年纪,没事就在家待着,实在不行,就想想怎么踩上月球也行!” 串爆被怼的面红耳赤,嘴唇都憋的发紫,但敢怒不敢言,更不敢动手。 在场众人全被震住,一时间没人敢乱说话, 这一拳效果显著,全场都在暗自腹诽。 扑你老母,这A货义咁打得? 怪不得能把靓坤干掉! 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还有这身手? 也不对啊,手下有这么能打的马仔,大航个扑街是点样被新记嘅人斩死的? 盛家义环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林怀乐身上,甩了甩手: “乐少,我唔系第一日出来行,你们点想我好清楚,想系铜锣湾的地盘上分一杯羹?行!攞一亿港纸俾我,整个铜锣湾交给你们又点话! 如果想攞着数,唔好意思,我不受你们那一套。 我盛家义捞得掂,全靠三样东西,能打,够狠,钞票多! 你们谁不服气尽管出来试试。” “不过,我事先讲明,边个第一个站出来,我先搞定他,再跟其他人斗! 靓坤我都能搞定,怕你们?” 盛家义直接摊牌,一字一句的将条件摆明,脸上的表情愈发狰狞。 他自然知道,出来混的没几个好东西,更没人会在乎什么江湖道义。 洪字头的三十六誓别说背,都没几个人听过, 眼前这些都是披着人皮的豺狼,这时候绝不能退,不能露出一丝胆怯,一定要够凶!够恶!吃定他们! 否则这些人就会联合一起扑上来把他吃干抹净, 别说铜锣湾的地盘, 甚至本来的A货生意,也会被他们一起吞下! 最后自己的下场不会比靓坤的好到哪里去。 全场寂静,所有人都只是看着盛家义,他抬腿准备离开,都没人敢开口阻拦。 盛家义走到门口,毫无预兆的回头喊道: “大D哥!” 被喊到的大D被吓得一激灵,从椅子上跳起来,色厉内荏道: “做乜啊,想大我啊?其他人怕我,我可不怕!我荃湾几百个兄弟,一人一口水都能浸死你!” 盛家义那一拳还有这一身煞气已经将大D,搞的他以为盛家义最后叫住他,是不爽他之前在茶餐厅的事情,准备第一个动他,拿他杀鸡儆猴。 所以大D脑子没多想,本能的脱口而出这些话。 “唔好误会,想同你倾几句嗟。” 看大D激动的像个一百多斤的孩子,盛家义连忙摆手示意自己没有别的意思,忍不住的笑出声: “你那么激动做乜?我收到风,说有个叫飞翼的小字头坐馆被人队冧咗,群龙无首,导致被长乐的人给吞了。” “咁又点啊?关我叉事啊!” 大D歪着脑袋,梗着脖子,大大声回应道,好像这样做,会显得比较有面子。 盛家义摇摇头,缓缓开口: “我系觉得大D哥一表人才。 领导能力出众,打的荃湾清一色,识咁多老细,唔做话事人可惜了。 我觉得多人坐馆制度唔错,万一乐少哪天被人队冧咗,字头还有大D哥话事,不至于和飞翼这个字头一样,被人吞掉。” 盛家义这番话说完,林怀乐脸色阴沉到极致,双眼冰冷,像看死人一样看盛家义, 而盛家义则是完全无视了他杀人般的目光,甚至还微笑着挥手跟他打招呼离开会议室。 第九章 偷鸡不城蚀把米 看见大D那若有所思,蠢蠢欲动的眼神,林怀乐知道自己失算了,有些小看这卖胸围底裤起家的四九仔。 真是偷鸡不城蚀把米,搞不掂A货义,没拿下铜锣湾这块肥肉,还搞出个双话事人? 真係后院起火! 意识到大D偷摸的用眼神打量着自己, 林怀乐知道,这扑街大D绝对已经心动, 分明刚和大D谈妥,双方握手言和,还没消停两天! 大D当话事人的野心又被盛家义一番话煽动的死灰复燃! 和联胜又要因为话事人的事闹腾起来! 搞不好就是一场江湖大风暴! 心里泛起波澜,生出其他心思的也不止大D一个, 被这番话点醒的,还有和联胜其他几区堂口大佬, 这几个大佬,面面相觑,想法尽在不言中。 也是啊,他们之前怎么没想到双话事人这事? 和联胜话事人两年一届,一直由叔父辈们选一個, 然而这么搞,这些势力稍逊一筹的堂口大佬,就只能负责在一边撑场面,怎么选也轮不到他们。 如果是双话事人,那情况就不同! 两年选两个,四年就四个,十年就有十个话事人! 轮也能轮一圈,个个都有机会! 和联胜的话事人可不是小字头的坐馆能比的,光是各个堂口收上来的会费,每个月都有上千万,更别说其他收入。 不然,为什么大D和林怀乐人打烂狗脑也要争做话事人。 盛家义这么一搅和,原本只是想在铜锣湾这事上捞点小油水的叔父辈和大佬们,心思瞬间活络。 叔父们也一个个不动声色的互相对视, 这双话事人的提议真让他们心动了! 他们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选话事人时,都是由叔父们决定的, 每次选,候选的堂口大佬免不了要给叔父们好处,使劲拉拢, 那本来一届只能吃一份好处,现在一届能吃两份,岂不美哉! 如此想来,本来心里还骂盛家义扑街的叔父们,不自觉的看他顺眼不少。 本来以为盛家义是只落水狗,没想到是头下山虎! 硬要掺和铜锣湾的事,风险大,油水少,谁第一个出头,谁冒风险,需要提防被A货义个扑街盯着砍。 就算拿下铜锣湾,大部分油水也都是被林怀乐这个话事人抽走。 在场的都是人精,权衡利弊之下,铜锣湾的事瞬间就不打算上心,转而上心起双话事人的事。 这一届估计是没机会,就算搞成双话事人,另一个位置肯定也是大D的, 但两年之后就是下一届,很快的! 下一届双话事人,两个位置总有自己一个吧? 大D心思热络,早已经坐不住,第一个起身敷衍的打了声招呼后,率先离开, 紧接着和大D关系近的几个大佬也紧跟着离去。 没多久,除了林怀乐手下的小弟和他几个干儿子,其他的人都走的一个不剩。 林怀乐脸色铁青,握紧拳头的右手因为用力过度显得颤抖惨白。 飞机刚把报纸买回来,他已经看过报纸,直接把头版头条那版朝上递给林怀乐, 还说起回来时在楼下撞见大D的事情。 “契爷,我头先系楼下,撞到大D同班叔父讲,今晚八点系有骨气吃饭......” 林怀乐强压住胸口翻腾的怒火,看向报纸,上面赫然就是盛家义捐款的消息。 林怀乐愣在原地,看完一句话都说不出,要不是手上拿的是港府公报,他还以为是扑街A货义自己揾人印的无名小报。 500万港币?话捐就捐? 当话事人之前,他林怀乐自己手头都没有500万现金,更不用说直接捐出去。 林怀乐的脸彻底乌黑一片,脸被打的啪啪响,之前那句用500万买铜锣湾的地盘,现在想起来好像笑话, 人家直接白捐500万,和联胜的话事人,手笔还不如一个卖A货的四九仔。 ----------------- 盛家义离开富乐酒楼后,就让三眼揸车返到铜锣湾,三眼已经等在这里一家酒吧里, 这里原来是靓坤罩的酒吧,现在已经改姓盛。 三眼带着小弟在吧台喝酒,酒吧经理则是在一旁向他汇报。 三眼握着一瓶嘉士伯,迎向走过来的盛家义,向店长介绍道: “我大佬!盛家义先生,叫盛生!” “不是吧!大佬!”盛家义心情很好,和三眼开起玩笑:“你是我堂大佬啊,我惊被伯娘听到会打爆我的头!” 三眼晃了晃手里的嘉士伯,正色道: “系屋企我系大佬!但在外面,你先系我大佬!我们各叫各的!” 盛家义从三眼手中接过嘉士伯,一口冰冷的啤酒下肚,神清气爽,接着向拘谨在一旁的酒吧经理说道: “话俾你老板知,以后这间酒吧,就由我盛天义罩,只要准时交数,其他我会搞定。 还有,我不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唔好俾我见到你玩嘢,不然耶稣都冇面俾!” “明,我明!”店长额头已经渗出冷汗,连连点头。 能在铜锣湾开酒吧夜店的老板,要么是大老板,要么就和港岛的字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然这种每晚赚钱如水的行当,一般人绝对开不起来,就算开起来,也会被在当地插旗的字头收规费抽水,抽的还比其他人多,谁让一般人没背景,好欺负。 大老板是不会碰粉这种东西,要碰也不会让自家产业涉足, 那么多家业,粉这种东西一旦被差人抓住,就会彻底盯死,大老板家大业大,压根不值当。 所以盛家义口气才敢这么强硬,他料定能让靓坤在场子散货的肯定不是什么大老板,顶天就是个有点字头背景的普通商人, 盛家义接过烟,打发走酒吧经理后,向火爆问道:“点啊,伤得重唔重?” “伤乜啊,靓坤那些小弟全都是废柴,斩他们同站瓜切菜差不多,今晚起三飞都还行!” “丢,净吹水!” 烟雾弥漫,两人开了几句玩笑后,盛家义就开始说正事: “这间场你以后看好,以前靓坤收几多,我们也一样,到了十五号,就把规费交上去。” “点解系15号?”三眼疑惑道,他们之前没有地盘,所以没给字头交过数,不太清楚这里面的路数。 第十章 旺角卡门 盛家义两手一摊,解释道:“因为这样我们多多压半个月,数目小的时候还冇所谓,但当数目越来越大的时候,情况就不同了。” 以前他很痛恨某些无良企业十五号发工资,不过轮到他自己时,才发现,这事...不能都怪老板... 甩锅当然是甩给万恶的资本主义。 “还有!睇住班细的,别让他们乱来,钱我不会差他们的,但谁要敢破坏规矩,耶稣都冇面俾!” 这几句,盛家义说的异常严肃,紧盯着三眼,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他把话说的这么死,这么严重,就是担心以后有些小弟受不了诱惑,想私下赚外快偷偷碰粉,弄得自己被连累。 现在把话说明白,说绝,郑重警告后, 要是还有谁明知故犯,就不要怪他把事情做绝! “知啦!又唔系第一日识,你乜性格,冇人比我更清楚!” “所以说,还是你懂我,这里的事就靠你了!我走先!”盛家义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大笑着拍拍三眼的后背。 “你去边啊?唔系一起食晚饭乜?!” “饭几时都可以食,但有些事要搞定先,免得夜长梦多,只有搞定了这件事,铜锣湾才真是我们说了算!” 盛家义摆摆手,准备离开时,忽然看见包厢卡座里有两个熟悉的面孔,停下脚步一看,乐了。 这不是大名鼎鼎的乌蝇哥和他的大哥阿华吗?怎么会在这里? “喂!新来的?未见过你地喔!”盛家义笑着打了个招呼。 卡座里的小弟们看见盛家义过来,纷纷站起来,热切的打着招呼。 “义哥!这是我老表阿华,三眼哥话我地缺人手,我就把他叫过来了,这個是他得小弟乌蝇!。” 三眼的头马混血仔站起来解释,他有六国血统,所以大家都叫他混血仔。 三眼点点头道:“他们两个还不错,我准备一会带他去见他们的旧大佬,包返个利是,正式过档帮我手!” “义哥!义哥!”阿华和乌蝇赶紧点头,神色有些紧张。 他们两个长乐混的很差,只是边缘小弟,吃饭都成问题,大佬还是个蛋散,一点本事没有,只能在学校周围的球场收收学生仔的保护费。 听讲和联胜出了个猛人,直接队冧洪兴大佬靓坤,踩入铜锣湾,正好有一层表哥的关系,于是两人就打算过档。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每个古惑仔自然都想往上爬,搵大钱,沟靓女,揸豪车,拼了命出来混,为的就是这些。 尤其是乌蝇,亲眼看见猛人盛家义,兴奋到身体原地来回摇晃。 “你做咩啊?别失礼人!”阿华有些无语,出言训斥了一句,对于乌蝇这个小弟,他一直很头疼。 忠心绝对忠心,但就是好高骛远,没学爬,就想学人家跨栏,结果每次都摔狗吃屎趴低,让自己给他擦屁股。 他这次选择过档和联胜,也有乌蝇的部分原因,这乌蝇的惹事水平越来越高,长乐这夕阳社团的名号已经有些罩不住。 “冇事,自己友,放松点,我又不会吃人,以后生性点做事,不会亏待伱们的!” 说到最后,盛家义向三眼伸出手, 从小和盛家义一起在元朗玩到大的三眼自然知道盛家义要干什么, 盛家义一伸手,他直接了当的从西服内衣的口袋里拿出两卷港币递过去。 盛家义接过看都没看,随手扔给阿华,阿华双手一捧稳稳接住。 看着两人还穿着牛仔裤球鞋T恤,盛家义笑着说道:“攞去买几件衫!” 盛家义指了指其他小弟,他们一个个西装衬衫皮鞋,看着清一色,非常顺眼。 “人地当我地系古惑仔,但我们不能这么想,迟早要行返正行,就从穿衣服做起!” 第一眼看到和联胜这帮古惑仔时,阿华和乌蝇就本能的觉得他们非常不一样! 但他们也说不出哪里不一样,接过钱他们才恍然大悟, 是气质...自信...是精气神...还有对明天未来的希望! 盛家义手下的这些小弟,个个眼里有光,行为处事拥有一种霸气的自信,和那些能混一天算一天的街边烂仔完全不同! “记住,得闲就睇多点书,这个世界谁都可能骗你,只有知识不会,我看好你们,俾心机做嘢!” 阿华感动之色浮现在脸上,仅仅第一次见面,而且还没过档,什么事都没做,就有钱收,这样的大佬他是真没见过。 混了这多年,这一卷港纸他一过手就知道有多少, 足足两万港纸! 乌蝇更是激动,就连说话都语无伦次,手舞足蹈像个活宝一样:“我我我...” 他一直想做一番大事业,以前是没有机会,现在跟到这么一个大气的大哥的大哥的大哥! 乌蝇已经开始畅想自己的未来了。 “听到你们大大佬的话了?赶紧去买衣服,洗个澡换身新衣服,再跟我去见人!” 三眼大手一挥,虽然还缠着纱布,但是不妨碍他表现的豪气干云。 这几年虽然跟着阿义在夜市档口卖胸罩内裤A货衣服,当小贩多过古惑仔, 虽然不差钱花,但是搞得很憋屈, 他总觉得自己混字头的,在档口不散粉却卖胸围底裤,怎么想都是不务正业,误入歧途。 现在阿义总算想明白,“改邪归正”,霸气插旗铜锣湾! ----------------- 晚上八点。 蒋天生公司的会客室里还在亮灯,盛家义足足等了快半个小时,才被带进一个大会议室。 一进去,他发现,洪兴十二个堂口除了已经扑街的靓坤,全部到齐。 这公司会议室直接变成洪兴总舵的忠义堂。 蒋天生坐在主位上,看见盛家义到来,没有起身,但话语间透着笑意: “阿义,不好意思,刚刚在开会!来,随便坐!” 盛家义扫视一圈,当看见大B哥也在场,脸色有些惊讶, 但一瞬就想明白,应该是自己提前干掉靓坤的原因,导致大B活了下来。 如此一说,大B岂不是欠自己一条命? 不对,是三条命,靓坤可是要把他冚家产的。 会议桌前所有的位置都有人坐,盛家义轻车熟路的走到蒋天生的对面,这个位置没人坐, 就像在富乐酒楼里一样,他直接坐了下来,秘书很有眼力见的倒了一杯水放在面前。 盛家义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前凸后翘扭着水蛇腰的秘书,直到秘书走出会议室关上门,他才意犹未尽的收回目光。 第十一章 勇斗太子 秘书关门离开后,场面冷了两分钟,期间一直没人说话。 最后还是由基哥先开口, 江湖上都知道,基哥就是一个见风使舵,狗仗人势的性格, 现在洪兴这么多堂口大哥都在,正是他的主场,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摆一摆老前辈的姿态,顺便在后面的谈判中为自己多捞点油水做铺垫。 “A货义!你出嗮位了,连我们洪兴的龙头都让你队冧咗,点啊,嫌一个靓坤唔够,想再队冧几个揸fit人?” 盛家义听完没有表态,只是漫不经心的掏出烟,点燃后,将烟盒和火机一起随手甩在桌子上,缓缓吐出烟圈: “基哥,你说这些,是不是想帮靓坤报仇?我听人讲,你系最早支持的他,宜家他瓜柴咗,你不服气啊?” “你讲咩啊!”基哥的脸色本来就红润,现在被这么一怼,更红了一分。 “行了,过门都是客,唔好为这点小事吵架。” 蒋天生表面看着平静,心里实则乐开了花,他就喜欢看基哥被怼, 这种两面三刀的扑街,要不是仗着资历够老,和他死鬼老豆蒋震有点交情, 蒋天生怎么可能放着他安稳坐在堂口大佬的位置? 盛家义自然知道这点,他笑着抿一口白开水: “都系蒋生大气,靓坤個条粉肠,一点江湖规矩不讲,有多少人是真服他的? 洪兴坐馆的位置,一向系蒋家人坐的,几时轮到外人话事? 伱们这些人,平时没少受蒋家的恩惠,关键时刻却反水,啧!” “这!” 在场的陈耀,大B,韩斌,太子,十三妹脸色一变,表情尴尬。 当初靓坤篡位,他们要么默许要么弃权,都没有旗帜鲜明站队蒋天生。 等靓坤被盛家义解决之后,他们准备在总舵忠义堂开会,结果下午等到晚上,也不见蒋天生来主持大局。 他们明白,蒋天生心有闷气,在给他们下马威, 没办法,十几个大佬只能乖乖赶到蒋天生公司,把蒋天生公司的会议室当成忠义堂。 盛家义到来之前,他们已经和蒋天生谈妥,让他重新做返洪兴龙头, 没想到,之前的破事现在被盛家义拿出来说。 靓坤真係个扑街啊! 这么短命就不要学别人出来争啦! 现在搞的大家里外不是人,之前从靓坤那拿到的好处,没捂热就得吐出来,给蒋天生当赔礼! 最后十几个堂口大佬咩好处都冇,还把龙头蒋天生得罪了! 靓坤!你个正扑街! 抵你死! 蒋天生面带微笑看着尴尬的各个大佬, 他向来喜欢装出一副儒雅随和的模样, 让别人捉摸不透自己的心思,也是上位者必备的技能之一吧。 在盛家义看来,蒋天生和林怀乐都是一路货色, 巧合的是他们两个长得很像,真不知道,他们见面的时候会是什么场面, 蒋天生会不会怀疑,林怀乐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弟弟...... “本来我同靓坤无冤无仇,你们洪兴内部的事,我也懒得管,但这条粉肠叫我烧我间厂,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我找他报仇,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还顺带帮你们洪兴清理门户了,唔嗮多谢!” 盛家义笑得十分灿烂,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 洪兴大佬们听到这些话,没有一个不想把盛家义打成猪头。 他说的这些屁话,在他们听起来就是赤裸裸的嘲讽, 出来混,第一求财,第二求面, 基哥作为人菜,自尊强的代表,别的大佬们还没说话,他不乐意了,再次跳出来:“你讲咩啊?我们洪兴没人吗?要你来动手?” “基哥,咁大声做咩啊,我又未聋?靓坤在的时候,你也这么大声跟他说话的?” 盛家义毫不留情的回怼,不停挖苦基哥。 “A货义,我们洪兴还轮不到你质评,不会说话可以不说,不然我京你行唔出这个门口!” 这几句语气平静,不带一丝火气,但话语中却又透露强烈的自信。 盛家义闻声望去, 开口的是个留着短发的青年,坐在蒋天生左手边第一个位子上,手里把玩着黑色金属拳指,冷峻的目光瞥向盛家义的方向。 “未请教?” “他是洪兴社尖沙咀话事人,太子!” 正主还没开口呢,基哥又跳出来抢答,小人得志的用鼻孔对着盛家义,好像介绍的是太子,而他是太上皇... “原来系太子哥,听讲你好打得喔,点啊,想跟我只抽?” “好哇,就惊你唔敢!上次跟你这么串的,现在还训在医院!”太子冷酷的起身,语气冷冰阴森的警告道。 “哎呀,我好惊啊!得把口有乜用?” 盛家义没有一点惧意,针锋相对。 互不退让的两人,话说到这个份上,都是出来混的,这么多大佬看着,这场架注定免不了! 面对剑拔弩张的一幕,蒋天生稳坐在主位上,嘴角含笑,没有丝毫出言调停的意思。 “太子!动他!”基哥自己不行,活跃气氛倒是好手, 就数他蹦跶的最欢快,手脚利索的让其他堂口大佬帮忙移开长条会议桌。 没一会,会议室一下子开阔起来,让盛家义和太子两人在里面打个擂台都没问题。 移开桌子后,众人都主动把椅子也移到墙边,只有蒋天生巍然不动,稳坐在原地,不掺合也不阻止。 太子兴奋的脱掉黑色夹克和内衬,露出健硕峥嵘的肌肉,摆好泰拳的架势, 抬手对空,呼呼呼的打出好几拳当热身,最近的蒋天生几人甚至能清晰的听到拳风呼啸。 盛家义不紧不慢的脱去西装外套,露出白衬衫,他揉了揉刚缝合后的伤口,隐隐作痛。 十三妹站在墙边,摩挲着下巴和叼着烟津津有味看热闹的韩斌说道:“啧,这条友仔,一点也不像古惑仔,比我场子里的鸭王还靓仔,可惜冇乜脑!” 盛家义站在太子面前,随意扭了扭脖子咔咔作响,太子冷哼一声,箭步上前就要动手。 “等阵!”千钧一发,盛家义突然抬起手喊停。 太子还挺讲武德,沙包大的拳头应声悬在空中,跟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瞪着盛家义。 “做咩?” 第十二章 后生可畏 “惊啊?惊就交返铜锣湾出来,返去卖你的A货!”基哥嚣张至极,这正是他发挥的机会。 所有堂口大佬一齐哄堂大笑,一个个脸上的笑意和轻蔑之色尽显。 十三妹笑的肚子疼,一只手搭在韩斌的肩上,起哄道。 “A货义,你的A货确实不错,我手下的姑娘都喜欢你的货,价格公道,质量又好! 你要是瓜柴了,我手下的姑娘衣服都唔知去边度买啊” 众人肆无忌惮的笑着,就连太子那冷冰的脸上也闪过一丝嘲讽笑意。 蒋天生还是老样子,稳如老狗,手里握着一份报纸笑意盈盈的望向盛家义。 “笑够了未?打还是不打?” “哟,我还是头一回见人抢着挨揍。”基哥最喜欢第一个出头,直接呛声要落盛家义的面子。 “基哥!看来你对我的意见很大啊!不我们打個赌吧,不然就这么玩,未免太无趣了点,” “可以!”蒋天生制止住刚要说话的陈耀,终于开口表态。 “你想点?” “如果我输了,铜锣湾还给伱们,再俾蒋先生500万。” “几多!?” “500万?!” 这个庞大的数字引起一阵喧闹,本来就在看戏的堂口大佬们纷纷嘘声起哄。 “吹水啊!500万港币你攞得出乜?” “大啦啦500万港币!你当500万死人钱啊?!” 这些大佬们都不信,蒋天生却饶有兴致的抬手晃了晃手中的报纸,示意众人收声。 “那你赢了呢?”蒋天生打量着盛家义,似乎对他很感兴趣。 “好简单,我要你地洪兴三年内唔准踏入铜锣湾!” 蒋天生露出略带深意的眼神摇摇头: “唔得,俾其他字头听到,肯定话我地大欺小、” 盛家义听完后,眼里露出精光,顺杆上树道:“我就知蒋生是个讲规矩的!唔似基哥!” “你!”无辜躺枪的基哥,气的准备开骂找回面子,却被蒋天生一个眼神镇住,到嘴边的粗口,生生咽回去。 盛家义笑嘻嘻的继续道:“我知靓坤系铜锣湾有三间物业是洪兴的,要是我赢了,就把这三家物业产权转给我怎样?!” “那三家物业当初买的时候一家也就七八十万,点算都唔值500万啊,都系你吃亏。” “冇办法,我这个人不喜欢攞人着数,多出来的那些,就当我给靓坤的帛金,让他下辈子醒定滴!” 盛家义话里有话,阴阳怪气,一边说还一边看向一脸杀气的太子, 这话在场的人都听得很明白。 “太子,你有冇乜补充?”蒋天生表情未变,以他的身份,从来都不屑争口舌之快,也不接盛家义这话茬,而是直接看向太子。 太子面无表情,摇摇头头,没有正面回答蒋天生,而是对盛家义说道: “希望你的拳头跟你的嘴一样硬。”. 傻嗨... 盛家义冷笑一声,直接开打。 太子那双花红棍的名头,不是靠口水堆出来的,犀利的泰拳路数,上来几招封住盛家义的拳路。 两人拳拳到肉,拳风呼啸,在场的大哥们看的热血沸腾。 一个个跟打鸡血一样高呼着太子的名字,为太子打气加油! 盛家义冷静应对,适时出击,尽力闪躲。 他在观察太子的拳路和破绽,分神之际,被太子抓住机会几拳逼到死角,退无可退。 眼看着太子下一拳带着凌冽拳风,眼看就要砸在盛家义脑门上! 盛家义瞳孔微缩,侧闪脑袋,躲过太子全力一击砸向自己的要害位置, 顺势右手勾拳,打在太子的腹部,太子那一拳也直接击中了盛家义的胸口位置。 两人双双后退一步,不用看,盛家义知道被击中的位置已经淤青充血, 好在他穿越之后,体格变强很多,不然太子这泰拳出身的一拳,没断两根肋骨接不下来。 双花红棍...还真不白给啊,一点破绽都没有! 盛家义微微喘着粗气,大脑飞速运转。 挑那星,没破绽,那就不找! 直接和你拳碰拳,看谁的拳头硬! 盛家义咬牙发狠,看着太子又一记摆拳打来,盛家义不闪不避,咬着后糟牙,肾上腺素飙升,使出全力,抬手一拳对着太子的拳头迎了上去! 两拳相撞,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格外刺耳,太子猛地后退几步靠在墙上,低头捂着右手痛苦的闷哼呻吟。 原本为太子加油打气的诸位大佬们都像是被扼住喉咙的鸭子,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们惊恐的望着太子那扭曲的右手,他的手臂竟被一拳打骨折。 A货义,咁打得? 太子可是洪兴最能打的双花红棍啊! 一拳被A货义废掉? 基哥惊恐的看着痛苦捂着手的太子,还有正活动着手腕的A货义,默默往人群后退了两步,低着头,不敢再当出头鸟。 “蒋生,我明天会让人到你们公司办手续,记得准备好合同。” 盛家义潇洒拎起挂在椅子上的西服,往门口走去,霸道出声。 因为剧烈打斗,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崩开渗血,白色的衬衫被染成血色。 盛家义穿着西装朝门口走去: “我唔知你地会不会信守承诺,唔守都冇关系,大家摆阵开开片,斩死我,不就能拿回铜锣湾。 不过有言在先,我这个最讨厌的就是讲嘢唔算数的,谁第一个动手,我就盯着谁打!打到他残,打到他惊。 我这几年也算赚了点钱,打垮整个字头不敢说,但斩死一两个地区揸fit人,我想是没问题的。 基哥,我知道这里就你最不妥我,你可以试试!” “你!”基哥彻底怂了,虽然心里想斩死盛家义,但不敢再说什么狠话。 蒋天生脸上挂着微笑,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铜锣湾输给盛家义,洪兴招牌也被和联胜压一头,甚至手下双花红棍的手都被打废, 他仍没有动怒,连语气和脸上挂着的笑意都与刚开始一模一样。 他把手里的报纸摊开,指着上面盛家义捐款的大版面,说道: “如果别人在我面前说这种话,我只会当他放屁,但阿义你做慈善的事,都已经上嗮报纸,连督爷都请你参加晚宴,你想打垮一个堂口,又怎么会不行? 捐五百万做慈善,真是后生可畏。” 第十三章 盛家义的盛 500万? 众大佬定睛一看,愣在原地。 真係有500万! A货义捐500万做慈善?佢个脑是不是痴咗线? 500万干什么不好,捐款?慈善? 洪兴的大佬们,还没从太子被打骨折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又被震住! “搵咗咁多钱,捐翻少少都好应该的。” 盛家义张口就来,架打完了,直接转换成嘴炮模式: “我本来只想正正经经做生意,系靓坤那个扑街搞我间服装厂,逼我戚出来开片。 我都想似蒋生你,日日坐系办公室收钱。 我都中意做生意搵钱多过收规费啊! 做古惑仔有乜前途?唔系你斩我,就系我斩你,正正经经做生意几好。” “呵呵!”蒋天生闻言顿觉有趣,笑了笑:“阿耀,先带太子出去裹伤。” “今天这场单挑你赢咗,自小我伯爷就教我,我地洪兴对内讲忠!对外讲义! 铜锣湾的地盘,三年之内我们洪兴的人不会踩过界,至于那几个物业,我会吩咐手下做好交接。” 蒋天生说话时不仅看着盛家义,也看着在场的洪兴堂口大佬们。 忠义这两字既是对盛家义说的,也是对洪兴的堂口大佬们说的。 听到这话,洪兴堂口大佬们心思各异,有的低头有的侧目,但都选择避开蒋天生那咄咄逼人的目光。 没有意外,盛家义从蒋天生公司走出,顿感一身轻松,迎着冰凉的夜风,沉沉呼出一口浊气,铜锣湾的事情总算是暂时了结。 一直在车里观察大门口,时刻待命的三眼,看见盛家义出来快速迎了上去。 当他看到盛家义那带血的衬衫时,瞬间暴怒:“大佬,系唔系洪兴班友做的?我现在就call马同他们开片!” 狂怒的三眼被气血上涌,转身就到后备箱抽出一把西瓜刀,凭空挥砍几下掌握手感后,就要杀上楼给自家大佬报仇。 盛家义看见三眼这操作顿时哭笑不得, 他现在不光身上的伤口疼,脑瓜子也在嗡嗡响。 这個三眼啊,够勇猛够忠心,就是做事不动脑子,容易冲动上头,算了,以后慢慢教…… “冷静滴,先送我去医院!” 三眼被拦住后,只能愤愤的在原地拿刀痛骂蒋天生的祖宗十八代,不甘心的用西瓜刀对着蒋天生办公室的楼层比划好几下。 回到驾驶位,三眼二话没说油门一脚踩到底,狂飙轰鸣而去。 还是这间熟悉的医院急诊,还是那个熟悉又陌生的护士姑娘。 盛家义老老实实的坐在位置上,护士阿文戴着口罩帮盛家义缝合崩开的伤口。 从她紧蹙的眉头和清冷的目光中,盛家义感到有一种失望的情绪,从阿文的身上散发出来。 阿文下手很重,感觉像是要将盛家义的皮肉连带骨头都缝在一起。 盛家义眉头紧锁,疼的嘴角都在抽搐:“喂,喂,你是不是要谋杀亲夫啊!” 阿文冷冷望着他,开口说道:“我同你分咗手很久了,我做嘢一向是这样,伱唔钟意,可以换间医院!” 过了好几分钟,护士都没听见盛家义回复她的问话, 疑惑的她停下手,抬眼瞥了一眼盛家义,接着就发现他正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 盛家义毫无预兆地伸手,将阿文的口罩摘下, 阿文本想阻止,但针线连着盛家义的伤口,害怕扯伤他,不敢动作太大,只能由着盛家义把口罩拿下。 盛家义握着口罩,望着阿文清秀的面庞,静静看着也没出声,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真好看啊。 失去了口罩遮挡的阿文似乎有些局促,加快手里的动作,很快就处理好了伤口,只留下简短的医嘱就推着小推车离去: “拆线前别碰水,三天之后来换药。” 很显然,阿文不想搭理盛家义。 但盛家义却不这么想,不知道为什么,盛家义对阿文总有一种想亲近的感觉, 他拿着衣服不急不缓的跟了上去。 现在半夜12点,今夜风平浪静,所以急诊室的业绩格外凄惨, 整个急症室,除了护士台值班的护士阿文,就有一名医生,加上盛家义也只有三个病人。 阿文回到护士台,翻开病历簿开始填写病例。 盛家义连续搭讪几次,阿文都像是没听见一样,头也不抬,埋头忙自己的事。 直到盛家义恬不知耻的拿起她的水杯喝光了里面的水,阿文才不堪其扰的瞪着大眼睛对他怒目而视。 盛家义没有一点被厌烦的自觉,往上次孩子坐的椅子上瞅了瞅: “阿囡呢?唔见她?” 阿文夺过被盛家义拿在手中把玩的水杯,碰的一下放在桌子上,强压着火气: “阿生,这里是医院,不是幼稚园!”. 盛家义点点头:“她咁细,你放她一个人在屋企,你放心咩?” 阿文放下手中的笔,直勾勾的瞪着盛家义: “这是我的事,同你无关!” “阿囡我都有份,关心也是应该的。” 阿文咬紧嘴唇,拍着桌子站起身,好几次深呼吸才面前压住火气, 为什么这男人总是让我上火啊!!! “那是我的女儿,跟你没关系!” “阿囡叫花花?全名叫乜啊?” 盛家义没皮没脸的继续闲扯,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 阿文沉默良久,心中原本对盛家义一肚子的无名火,忽然消散, 是啊,虽然这男人是个混蛋,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是他让我有了花花... “语瞳...盛语瞳...” 盛家义笑了,笑的天真灿烂,阿文嘟着嘴,默不作声,两个人保持着默契没有再说话,享受这一刻久违的和谐。 “医生!医生死咗去边?快来救人!” 不知道哪来的扑街,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值班室的里的秃头大夫睡眼朦胧的跑出来,一边跑一边招呼阿文:“还站着,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急症室里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盛家义在护士台一瞥,忽然看到桌子角落里有个小盒子,那是一个拼图玩具,上面还歪歪扭扭写着顾语瞳三个字,这字迹一看就是孩子写的。 盛家义走进护士台,坐在阿文的位置上,专心致志的玩起拼图,没多久就完成的七七八八, 第十四章 开业盛事 拼图其实并不难,拼完之后是一家三口加一只狗的卡通形象,在草地上露营野餐。 盛家义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想象着花花看到拼图完成时开心的样子,嘴角莫名扬起微笑。 “你搞咩啊?唔识做就换人!” 处置室那边不知为何吵了起来,被盛家义打发去买宵夜的三眼提溜着宵夜刚回来,也不知道买的什么。 他刚回来就急匆匆寻找盛家义,发现自家大佬正坐在护士台里,三步并作两步凑上来说道: “大佬!外面那些好像是长乐马王波的人。” 盛家义没注意三眼在说什么,只是听到处置室有动静,站起来伸长脖子往处置室看出什么事,结果有挂帘挡着,什么也看不见。 他推开凑在跟前的三眼,往处置室走去,边走边说: “理得他是谁,又不关我们事!” 盛家义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处置室里,发现里面的动静越来越大。 而三眼的注意力则全在刚刚收到的风声上,没眼力的继续缠着自家大佬: “大佬!马王波就是阿华和乌蝇现在的老大!” “嗯?” 盛家义脚步没停,眉头一皱扭头望向三眼。 “我刚才听他们说,是因为手下的人要过档,和对方起了冲突,结果被人当场爆头,十有八九是三眼哥做的!” 听完三眼的话,盛家义迈起的腿在半空中悬停了一下,好像是,三眼是说过要给长乐封红包,收阿华和乌蝇过档。 而且谈判时,爆樽这种事情,三眼还真有可能做的出来。 晃了晃脑袋,盛家义加快脚步, 到底是不是,问问里面的马王波就能知道。 进去一看,里面站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古惑仔,还有一个满头血迹的短发男,正指着阿文的脑袋破口大骂,这应该就是马王波。 “顶你个肺,搞得我咁痛,是不是想死啊你?!” 盛家义闻言,脸色瞬间冷了下去,上前一手狠狠握住马王波的手指向上硬掰,马王波瞬间疼的嗷嗷直叫,那两個想动手的小弟,被三眼两脚干脆利落踹倒。 “你就是马王波?” “松手,快松啊!你谁啊你!” “我叫盛家义,爆伱樽的三眼是我的头马!你刚才骂的那个护士是我女人!” 马王波:“……” ----------------- 搞定马王波浪费了点时间。 等盛家义回到唐楼休息时已经是后半夜。 一回到唐楼,盛家义拿湿毛巾擦了擦身体,关掉手机扔到床底,倒头就睡。 这几天,收尾了结那些破事,不是斩人就是熬夜,盛家义真害怕自己猝死, 盛家义严肃叮嘱毫无睡意的三眼,天塌下来也不要吵醒他,吩咐完两分钟后,他的房间里就传出沉沉的呼噜声。 接下来的几天,盛家义都在忙电玩厅开业的事情,他一口气在铜锣湾开了三家电玩厅。 一家两层楼20000尺(1858平米)的主店, 两家5000尺的分店, 电玩厅的装修风格十分粗犷,直接就是毛坯, 墙上贴着满墙的巨大游戏海报,一家5000尺的店可以放200台左右的电玩机, 贴完海报,装完机器,等专门从霓虹赶来的技术员调试完,就直接开业。 开业当天,盛家义包下半个港岛出租车的车身广告, 还有几家销售量颇高的报社打广告, 铜锣湾街头更是有上百个穿着清凉的靓女热情的分发宣传单, 百德新街主店的门口,穿西装打领带的盛家义带着三眼站边上,看着人挤人的火爆场面,乐的眼睛都看不见。 “阿义,我还从未见过这么夸张的场面,这次我们肯定要发过猪头!!” 三眼望着人数爆满的街机厅,说话声音激动的略微颤抖。 “废话,宜家整个港城得我地一家做这个,能不火爆吗?!” 盛家义内心激动的无以复加,但他得强装淡定,做出副一切尽掌握的感觉。 “A货义,睇来要转口叫你盛老板了!新店开业,搞到我们差人要过来帮你维持秩序,你真行!” 身材矮小,看着老实憨厚的黄启发身穿便装,带住几个伙计一边推搡着往盛家义这边挤来。 今天这条街人实在太多,害怕人太多发生什么意外事故,警队急匆匆调动不少军装警员和部分便衣来维持秩序。 人胖自然怕热,黄启发不停煽动着衣领,另一只手叉着腰喘粗气。 “阿sir,有问题找差人,这是我读小学就懂得道理。” 盛家义微笑望着军装差人拼命的维持秩序,让大家不要拥挤。 “再说了,你都唔想睇到这里像一锅粥那么乱吧?” 盛家义指了指几个服务台,五六个穿着清凉的靓女在里面忙的不可开交。 “与其让这些人在外面游手好闲,还不如把他们吸引在一起,就算出了事,你们也好处理,说起来我还是帮了你们的忙。” 黄启发瞪着双金鱼眼在人群中来回扫视,目光落在一些染着黄毛绿毛,一眼就能认出是烂仔的后生仔身上。 “是啊!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啊?!你们这帮古惑仔会老老实实做生意?谁信?” 黄启发伸出手突然指向一个贼眉鼠眼的黄毛,示意身边伙计: “过去睇下那个扑街搞咩,鬼鬼祟祟,一睇就不是好人!” 黄启发望着伙计过去把黄毛按在墙角搜身,得意的对盛家义喊道:“你最好老老实实的,不然我保证你刚开业就倒闭!” 这句威胁盛家义只是淡然笑笑,并未放心上,当着黄启发的面点燃一根烟, 他看着墙角那就差被翻底裤的烂仔微笑道: “黄sir,你们重案组这么闲吗?听说蔡sir他被调到了银乐队做队长,准备在港督的慈善晚宴上表演,不如你去帮帮他!” 蔡sir蔡良权,就是那个O记高级督察,因为被盛家义port咗之后,现在被调到银乐队,才四十多岁的他,基本上算是提前享受退休生活。 黄启发听到这话,厚嘴唇气的发抖,他今天就是故意来找盛家义麻烦,想给蔡良权出口气,结果却把自己气到。 盛家义咧着嘴笑看满脸通红的黄启发,他敢开业,就说明已经做足了准备,自然不怕被查。 第十五章 名声鹊起 开业之前他就放出风,无论是哪个字头,敢在他的场子里散货,就等着他打上门吧。 盛家义近期名头很响,先是百人插旗铜锣湾,斩死靓坤这扑街。 前几天只身入洪兴,一拳打爆双花红棍太子,把太子右手都打残废。 这些天太子都没露过面,道上有消息说,太子被蒋天生清算,离开港岛去暹罗养伤。 太子可是洪兴最能打的双花红棍啊! 当年拳赛,连胜十七场!蝉联三届金腰带,那几年的拳赛,洪兴把把重注太子,赚的盆满钵满,太子也因此成为洪兴双花红棍。 以拳扬名的太子,下场却是被人一拳打断右手,治好估计也是残废,这着实让江湖上一众大佬都震惊不已。 尤其是那些同样出身自新界、元朗这种乡下出来的烂仔,简直把盛家义当成偶像。 在这些烂仔们眼里看来,跟他们同样来自乡下地方的盛家义一人压服洪兴! 一人压服一个字头,这可是江湖几年都没出过的事情! 多威风! 上次有这种事,还是当年新记五虎之一的斧头俊,一把开山斧劈的尖东清一色。 这几年,再没出现过这种猛人,但是底层的古惑仔们也需要一个精神偶像,给他们力量。 所以盛家义一下子就被吹上天, 原来A货义的称号已经没人叫,转而叫的是过江龙和拳王义之类的名号。 也不知道是谁开始叫的,一传十,十传百,渐渐大家都开始叫他拳王义或者过江龙, 还有把他和江湖成名已久的大佬们相提并论的。 就像新记的五虎十杰,合图的十二皇叔,号码帮的七大天王。 黄启发抱着一肚子闷气,他原本还想在盛家义面前找回场子,但总台那边急Call他有命案发生。 虽然他很气,但还是能分轻重。 “A货义,自己执生!别让我抓到你痛脚。” 撂下一句无关痛痒的狠话,黄启发匆匆带着伙计离开。 那個底裤差点都被扯掉的黄毛古惑仔,被带到盛家义面前,盛家义打量着他脖子上挂着的铆钉皮圈,还有鼻环,俨然一副非主流始祖的款式。 盛家义和气的拍拍他的肩膀: “唔好意思兄弟,连累埋你,今日这里任玩,入我数!” “不用!我都冇事,义哥我是老福的跟强哥的...”黄毛哪见过这种场面,受宠若惊。 老福就是和联福,盛家义的是和联胜,两个同属和字头,算是同门。 “唔得,过门就是客,点可以让你在我这受委屈?”盛家义冲着最近跟着三眼的乌蝇点点头,让他带过去。 乌蝇和他大哥阿华这几日都跟着三眼,地位直线上升。 以前同是长乐那班烂仔见他,都是直接喊乌蝇或者扑街。 现在过档和联胜跟三眼之后,那些烂仔个个改口叫乌蝇哥。 现在的乌蝇抬头挺胸,说话声音都高几个分贝,听到自己大佬的大佬的大佬开口吩咐,梗着脖子带黄毛去服务台。 “阿华!” 等乌蝇带着黄毛离开,盛家义又招呼阿华: “盯住这条粉肠,要是在我们场里吸粉,给我打断手脚,丢给老福!” 阿华做事比乌蝇沉稳的多,听完盛家义的话,就平静的点点头,朝服务台走去。 等他们都走后,三眼这才疑惑的问道:“你点知他是道友?” 盛家义有些无语,恨铁不成钢的望着三眼:“大佬,唔该你平时俾点心机,那个扑街从出现到现在,十足的道友样,这样的肯定是有杀错冇放过,万一被差佬抓个正着,你猜他们会不会听伱解释?” “丢!正常人哪会盯着男人猛看?当然是看女人了!”三眼丝毫没有自觉,理直气壮回道。 “得得得,你年纪大,我敬老!对了,长乐的黑星要找我倾数,下次做事稳着点,能用钱解决的,都不算事。 我们现在是做生意的,不再是混迹街头的古惑仔。” 盛家义语重心长的交代道,三眼说是他堂哥,其实更像他儿子多一点。 三眼翻了个白眼,冲盛家义无所谓的说道: “我也想,但马王波个扑街狮子大开口,还骂我,我要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以后点出来行?” 盛家义叹了口气,三眼这臭脾气一时半会是改不了,他放弃了,只能寄希望于未来有个女人能管管这个爆脾气。 电玩厅的生意爆火,全港岛的后生仔不管是学生还是烂仔,几乎都在讨论铜锣湾这三家电玩厅。 这些后生仔带着朋友、同学,在电玩厅里一待就是一天, 但是人多起来,麻烦就不可避免。 电玩厅里有不少混字头的烂仔,他们仗着社团背景,经常虾虾霸霸那些普通后生仔,学生仔。 虽然盛家义留了三眼和他的兄弟们看场,但是人手还是严重不足。 因为在铜锣湾,盛家义的手下要看的不止是三家电玩厅,还有十二家酒吧迪厅,九家酒店的代客泊车。 原先那些A货生意也要继续,每个档口都要至少两个人才玩得转。 盛家义手下那些小弟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半用,好在辛苦付出就有回报,现在一天赚的钱,比他们过去一个月还多。 阿华穿着修身的西装踩着皮鞋带乌蝇在爆满的电玩厅里巡视。 阿华愈发觉得自己已经脱离低级古惑仔的行列,因为现如今他不叫看场的,而是叫安保经理! 隶属于家义娱乐游戏有限公司,有工牌,公司有强积金,正规的不能再正规。 他们俩走到两个为抢机子要打起来的古惑仔面前,制止住他们。 “喂,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在这搞事,当我乌蝇冇到啊?” 乌蝇鼻孔朝天,把小人得志那嘴脸诠释的明明白白。 “乌蝇!”阿华看不得他咋咋呼呼的,训斥了乌蝇一句。 “两位,出来玩喈,唔嗮搞到开片吧?阿may,攞两杯奶茶过来,帮这两位兄弟降下火!” 阿华很有气度的招呼一个经过的女服务员,他们一人一杯奶茶,就解决了一起冲突未遂。 乌蝇有些不满大哥阿华的态度,觉得太软了不够强硬,这样处理他感觉没有面子。 “大佬,两条废柴喈,要不要咁客气?” 第十六章 总有人想作死 “你识条铁咩!两杯奶茶能搞定的事,干嘛要喊打喊杀?” “唔系喔,大佬,我觉得我地硬气点,他们才会怕。”乌蝇一听也觉得不对,但还是狡辩道。 “丢,你乜思想啊!” 阿华还准备教训乌蝇几句,那边负责看场的小弟忽然揪住两三个人,一通暴打。 人群顿时惊慌的乱成一团,一些有字头背景的烂仔还起哄:“丢!打瓜他!” “怎么回事?”阿华眉头一皱,他被指定负责睇兴发街电玩厅这个场。 他刚过档,义哥就将这么重要的场子交给他,使得他既感动又激动,一天到晚几乎都待在电玩厅吃喝拉撒睡,生怕出点什么事,对不住这份信任。 “华哥!这几条粉肠竟然在我们场子里散货!”一个小弟递过一包烟。 阿华接过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掰断就看见用透明PP袋卷起来藏在烟管里粉。 他将所有烟都倒出来,全部掰开,十几根烟里全是粉,而对方怀里正死命抓着個小布包,估计里面也是货。 阿华眯起眼睛,脸如冰霜:“阿公交代落来,唔准系这里散货,你们当耳边风是吧?你们哪个字头的?” 阿华站起身,语气阴寒。 “咩啊!有乜咁巴闭?我们老福的,我老大是老福的肥强!和联福九龙城寨扎fit人!散点货而已,要不要喊打喊杀?”. 被摁倒的和联福烂仔还嘴硬,他敢来铜锣湾电玩厅散货,当然不是私自捞过界,而是受自家大佬肥强的指派。 在他看来,被抓住也没什么关系,又不是被差佬抓住,自家老大肯定会与和联胜的A货义谈妥。 大家都是和字头,能出什么事? 和联福? 阿华听到这话,顿时想起上次在百德新街主店门口的那个黄毛,还有盛家义说过的话。 “打断手脚,给我丢到肥强家门口!” 现在不只是过瘾,还敢明目张胆的散货! 一念至此,阿华心中有了打算。 “乌蝇,你亲自动手!” 话音刚落,阿华目光冷峻的环视全场,掷地有声的喊道: “这就是你们在这散货的下场!不想跟他们一样,就自己醒目点!乌蝇,看好他们!” “是!大佬!”乌蝇激动的猛然一震,心想着总算有大出风头的机会! …… “喂!”盛家义接通电话时,正在唐楼里和会计能对账。 他想算算自己现在有多少钱,穿越这么久,他只知道闷头赚钱,还真没有算过自己现在的资产。 不过对账才刚开头,他就只能把事情交代给会计能做,因为三眼打电话来,说和联福的肥强打电话,让他交人交货。 夜莺酒吧。 这里也是洪兴在铜锣湾的物业之一,占地2000尺,算是个大场子,现在是三眼的陀地,没事就喜欢待在这里。 盛家义来到后,进了个大包厢,三眼错一个身位坐在他边上。 阿华和乌蝇乖巧的站在他们面前,玻璃茶几上摆着个小布包。 这就是和联福那帮扑街没散完的货。 盛家义随手撩开一个角,就看见里面的那些断成两截的烟,还有一包包小袋装的货。 “睇来有些人还是不甘心,想要试探我的底线。” 盛家义掏出烟盒,点一根烟后递了一根给三眼,接着把整包烟都扔给阿华。 阿华单手接住,微微低头,谢过盛家义后,给乌蝇也分了一根。 “三眼,带着这些东西,当着肥强的面烧了,话俾他听,再有下次,我要他冚家富贵!” “好哇,早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三眼笑呵呵应下这单事,带着人去做嘢。 盛家义对正抽着烟的阿华吩咐道: “阿华,伱去找会计能,叫他把靓坤那些账本交给你,把老福的那些全给我收回来,要是不给,你看着办!” “系!义哥!” 阿华欣然应声,跟着这种大佬做事就是舒服。 一旁的乌蝇心里更是乐开了花,可以正大光明收数! 这下谁敢说我乌蝇哥是小角色? 阿华带着乌蝇离开后,盛家义看着白天不营业的酒吧,只剩两个人看场,有些感慨人手还是少了点。 看来要多招点人。 盛家义带着三眼离开酒吧,让三眼开车去几家电玩厅巡视,发现生意依旧火爆。 也许是因为上次的事情,电玩厅那些红毛黄毛的非主流烂仔少了不少, 连带着电玩厅的空气都干净许多。 “义哥!” “嗯?吉米仔?” 正当盛家义准备离开时,意外的在门口碰到吉米仔。 正扑街啊! 这张黑黢黢,棱角分明的脸,长得是真帅,不愧是阿古演的! “你点会系度?”盛家义笑着和吉米仔打招呼。 虽然吉米仔是林怀乐的干儿子,但盛家义很清楚他和普通古惑仔不一样, 吉米仔对混字头完全不热衷,甚至有些反感, 是个和盛家义一样,打着字头旗号只是为了更方便的做生意,赚钱而已! 而且他对林怀乐也没有好感,只是迫于大势不得不低头。 吉米带着两个小弟站在电玩厅门口,看样子是刚从里面出来。 吉米看了眼盛家义那有年头的老皇冠开玩笑道:“义哥,点话你都系铜锣湾揸fit人,怎么还开这种老爷车?” 盛家义后退两步,细细打量着这车龄估计不小的老皇冠。 这车是前身留下的,他也觉得有些老:“准备换了,你有乜好介绍?” 吉米笑呵呵道:“听过合图的阿东刚来了批辆车,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盛家义嘴角上扬:“好啊!” 阿东,绰号飞仔东是合图的草鞋,早些年在海面走私,唯独不碰人蛇和粉,其他什么都弄过,听说十几年钱还运过一船喷子给城寨鼎爷。 这么多年过去,年纪大,钱也赚够,就不再碰那些火器, 自己也不在海面上飘,只是在葵涌码头弄几个仓库,专门招待客户来他这里挑车,他现在主营私车。 吉米带着盛家义来到飞仔东仓库的时候,他正在吃饭,仓库里摆满掩人耳目的杂货,一张四角桌孤零零的摆在仓库中间。 第十七章 虚与委蛇 看见吉米过来,放下筷子笑着起身打招呼:“吉米仔!可算等到你了,我几惊你唔来。” “唔好意思东哥,路上塞车,迟咗少少。”吉米苦笑着回应道。 “义哥?” 飞仔东眼睛一亮,现如今的江湖,够格叫义哥的猛人就只有一个,吉米自己也是和联胜的,飞仔东很自然的想到盛家义。 “唔怪我今早左眼皮一直跳,原来有贵客到来!” “东哥,我那点小生意,怎么能跟你比?吉米说要来你这里,我就跟着蹭个车,一起过来看看。” 花花轿子大家抬,盛家义也笑呵呵的奉承着飞仔东。 几人相视一笑,坐下开始闲聊。 飞仔东拿起桌上的烟,给盛家义和吉米各散一根,笑道:“试下,岛国那边的,平时不好弄,这次趁着弄车的机会,搞了几条。” “系乜?那要试试!” 三人开始吞云吐雾,飞仔东开口道:“义哥是想着换车了?” “系啊,这不就想到东哥你了!” “哈哈!”飞仔东听到这种话,高兴的呲着牙花:“唔系我吹水,你要的车要是在我这都找不到,也不用去其他地方浪费时间了!” 飞仔东满怀信心的站起身,带盛家义和吉米到隔壁仓库去看货。 “呐!这辆保时捷911speedster,系吉米哥订的,才跑了300公里,同新车冇区别,但要便宜了一半不止,加一万,其他手续我全部搞定!” 所有手续,指的就是车牌这些,还可以把发动机、车架的号码改掉,再塞钱打点打点,一套流程下来,比正规进口的车还正规,保证上路没人查! 这也是飞仔东为什么能做到港岛水路车七成份额的原因,听说他和鬼佬那边也有点关系。 “狗仔,带吉米哥跑几圈试下车!” 吉米揸住保时捷出去试车之后,飞仔东转头对盛家义开声道: “义哥,伱有乜要求?跟吉米一样来辆超跑?” 盛家义摇摇头:“我系做生意的,需要撑场面,还是那种商务车更适合我。” 大东扯着脖子哈哈大笑:“义哥就系义哥,真抵你发达!你这次算是来对了,我刚好弄了辆靓车!保你满意!” 大东边走边说,来到仓库最里面的一处地方,猛然掀开一块车布,指着辆黑色的宾利说道: “点啊?这辆符合你要求了吧?这是一个败家子偷出来卖的,跑了1000公里不到,义哥第一次帮衬,算你80万,手续什么我包,算是给义哥插旗铜锣湾的贺礼。” 盛家义一下就被吸引住了目光,里里外外看了几遍,越看越喜欢, 男人对车确实没什么抵抗力,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想想自己现在停在外面的那架破车,跟眼前这辆真是没法比。 “确实不错,我要了,不过该算的还是要算的!” 盛家义坐在驾驶位,摩挲着光滑的真皮方向盘,爱不释手。 “唔嗮啦!我这人喜欢交朋友,要让你知道我对朋友都没优惠,还点做生意?” 飞仔东豪气的摆了摆手,难怪人家生意能做这么大。 “你宜家就可以开走部车,手续我办好后,让人把证件给你送过去!” “不行啊,大佬。” 听完飞仔东的话后,他的头马有些着急,立马上前小声开口道: “老福的肥强之前话过要这辆,你俾咗义哥,我们怎么跟他交代?” 虽然他已经尽量压低声音,但盛家义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和联福?肥仔强? 还真是冤家路窄! “东哥,既然俾人定咗,我还是不夺人所好了!”盛家义装作惋惜的从车上下来。 “收声,肥强個扑街,同我要车,定金都冇俾,宜家车到了,放了半个月都不来,顶你个肺,当我仓库唔嗮交租啊?留条毛俾他!” 飞仔东显然也对肥仔强不感冒,提起这事,嗓门都大三分,破口大骂。 “他要是敢来吵,就叫他跟我说!” 飞仔东口水喷小弟一脸,转头又换一张脸对盛家义咧嘴笑道:“义哥就唔同了,话要车就要,冇拖冇欠!” 飞仔东虽然嘴上说的好听,但双眼那狡黠的目光,还是让盛家义看出他真正的心思, 无非就是拿好话架着自己。 “我没带那么多钱过来,这样吧,你找个人跟我回去拿,你讲义气,我也不能坏规矩。” 飞仔东听完这话,脸色一变,佯装生气的模样,大声喊道。 “义哥,你这样就是看不起我,车你开走,几时得闲再过来俾钱,我信得过你!” 盛家义也哈哈大笑,亲热的搂着飞仔东的肩膀:“东哥果然大气!” 没一会,吉米试车回来,对于这辆车他很满意,看见两人聊这么开心,也微笑着问道:“两位倾乜大生意?唔介意加上我吧?” “冇,想留义哥一起吃个饭,两位,今天刚好弄了只黑狗,不如一起留下吃个狗肉煲吧?”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盛家义心里有些狐疑,笑着打量了两人一眼,他总感觉吉米带自己来飞仔东这里,不单只是买车这么简单。 刚刚他还说和吉米有合作什么小生意... “点会麻烦,你们愿意在这里吃饭,就是给我面子!” 飞仔东嘿嘿一笑搓搓手,接着对傻站在边上的小弟骂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去杀狗做饭?” 接着他又对双眼盯着宾利冒光三眼说道:“兄弟,吃饭还好一会,你可以先去转几圈!” 盛家义没有再拒绝,饭桌上,三人都喝了不少,但是三眼没喝,因为有自己的责任在。 三眼和飞仔东的小弟坐在隔壁的桌子上吃,论饭量,三眼一个人顶飞仔东小弟三个人,看的他们目瞪口呆。 一杯啤酒下肚,吉米才借着酒劲慢慢说出此行的真正目的: “义哥,我知你最近同班叔父吵了一架,不过我同其他人唔同,我入字头,只是为了更好的做生意。” 吉米喝的满脸通红,本来脸就黑,现在黑红黑红,颇有几分京剧里关公的意味。 “好似这次,如果唔系大d对龙根哥同我大佬,我都唔会帮乐少。” 第十八章 填海造陆 盛家义静静的转动着手中酒杯,等吉米继续说。 “出来行,无非就是为了钱,好似义哥你,几百万话捐就捐。现在还在铜锣湾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开游戏机厅,几威啊!” 吉米不知道是酒意上头还是真情流露,又或是演技传神,此刻的他双眼通红,炯炯有神的望着盛家义: “义哥,我知道你有路子弄到游戏机,有冇兴趣一起合作?” 吉米兜了半圈,才终于说出自己意思。 另一边,喝的双目充血的飞仔东也满嘴酒气的接过话: “是啊,义哥,只是在铜锣湾搞,未免太浪费了,不如我们一起合作,将生意搞大!到时全港的游戏机厅都是我们的!肯定发过猪头!” 盛家义有些意外,疑惑的看着飞仔东,吉米仔想插一手可以理解,但飞仔东一个靠海面吃饭的,怎么突然想在岸上混饭吃? “东哥,你搞车子的利润可比开游戏机厅大多了,你能看得上这点小生意?” 盛家义摆摆手,试探性想问出真正原因。 “我年纪大了,手上的声音迟早要交给下面的兄弟,是时候为以后打算,开返几家游戏机厅养老也不错。” 说着说着,飞仔东咬紧牙关,下了很决心喊道: “你要是应承,那辆宾利就算是我送你,给当开业礼!” 盛家义看着满眼期盼的吉米和飞仔东,沉默良久,没直接拒绝也没有答应。 直到两人都有些不耐烦后,他才缓缓开口: “我这人一直相信,只有朋友多了路才能更好走。” 听到这话,两人眼睛瞬间露出精芒,有戏! “想要合作,就得拿出点诚意,一辆宾利,怕是不够。” 既然是谈生意,盛家义就没讲情面,说话直接了当。 “这...”两人对视,眉头紧皱。 盛家义点了一根烟,看着皱着眉头思考的两人。 三人陷入沉默,一根烟就快抽完,盛家义扔下抽完的烟蒂说道: “现在形势严峻,我手头上的机器就那么多,想要弄来第二批,怕是没那么容易。” 吉米和飞仔东一听,还以为盛家义想提高价格,正想说点什么。 盛家义话风一转,又给两人重燃希望: “不过买不到,我们可以自己做!” “自己做?” 两人异口同声,震惊发问,已经完全陷入了盛家义的谈话节奏中。 “我们虽然没有重新设计的技术,但完全可以依照现有的,自己买零件拼,东哥伱人面那么广,从岛国弄点电子元件,应该没问题吧?” 电子元件自然是限制出口的货物,正常渠道下很难大批量搞出来, 但对于飞仔东这种搞了几十年走私的人来说,不是问题,只是价钱可能稍高, 他早些年在岛里待过,跟几个本土的角头大哥很熟络。 飞仔东若有所思,点点头。 盛家义继续道:“想要将这么生意做大,就要按照正行规矩,我建议我们三个一起成立家公司。” 飞仔东和吉米眼睛同时一亮,这主意,有搞头! “我负责解决人手的问题,吉米管理,东哥负责销售,我们完全可以将这些东西,卖回给岛国,这不比开游戏厅更赚?” 三人简单聊了些后续细节,一拍即合。 盛家义也没想到,跟着吉米出来看车,还看出一個电玩机厂来。 本来他就有这个打算,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人操作这件事。 碰巧这两人要合作,那就先试试水。 酒足饭饱,事情谈完,喝的有点多的盛家义坐在崭新的宾利后座上,感受着柔软舒服的真皮座椅,有些昏昏欲睡。 飞仔东和吉米两个人笑着挥手告别,让三眼慢点开车,注意安全。 目送宾利远去,驶入夜幕中,吉米摇摇头,醉意全无,接过飞仔东递过来的烟: “舅父,我觉得他这个提议不错,有得搞。” “难怪他能挣到钱,脑子要比我们灵活多了。”飞仔东弹着烟灰眯着眼对吉米说道: “吉米仔,古惑仔不可能做一世,我们迟早要走正行,另外离你那个契爷远点,他这人城府太深了!” 盛家义坐在散发着新车皮革味道车里,打开车窗,夜风呼呼刮在脸上醒酒,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换了车后,他觉得车内的空气都清甜不少。 飞仔东原本要把这辆宾利直接送给盛家义,但被他婉拒,坚持要付钱。 他可没有吃白食的习惯,想要什么就花钱买,缺钱了就去赚! 不然赚那么多钱干嘛?赚钱!就是用来花的! “大佬,后面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们。” 没喝酒的三眼再三确认了好几次,发现后面那辆车从大槐山就一直紧跟着。 盛家义转头看去,皱起眉头,最近得罪的人有点多,有一两个想不开要动他,都不出奇。 “靠边停车,看看他们什么来头。”盛家义吩咐道。 这不是盛家义怕了他们,实在是这车太贵,钱都没付清,刚坐上去不到一个钟, 要是被后面那辆扑街黑车擦碰到,他得心痛死。 三眼打着左转向灯,慢慢将车停靠在石子路边,后面黑车见察觉被发现,索性不跟了,直接把车横插到宾利前方。 三眼下车从后备箱拿出原本放在老车上的铁棍,站在车头。 盛家义也下了车,对面车里一下钻出三个肌肉峥嵘的大汉,穿着短打背心,浑身纹身。 确实是冲自己来的,盛家义暗暗打量着。 “A货义,抢咗我大佬的车,是不是该给个交代?”领头的大汉嚣张喊道。 冚家产嘅肥仔强? 又是这个扑街?没完了是吧? 在我场子里散货还没找你算账,自己又往上凑! “你想要乜交代?”盛家义毫无惧色,走到领头大汉面前三四步的位置。 “那就要看你有多少诚意了!” 这个说话很嚣的人是肥仔强的头马,鸡脚豪,说话时还有意无意露出插在腰间的短喷。 虽然他很拽,但他也确实有嚣张的底气。 盛家义一早就瞥见他腰间的喷子, 没得说,城寨里的人就是嚣张, 敢光天化...夜的别着短喷在外面乱晃。 不过这吓唬不到他,盛家义轻蔑笑道:“就你们几个臭蛋烂番茄,也想吓唬我?叫你们大佬出来讲嘢!” “你什么资历?配让我大佬亲自出面吗?乖乖把车留下,不然你就别想走了!” 鸡脚豪被盛家义的语气激怒,毫无预兆的拔出枪,直接顶在盛家义的脑袋上。 “你做乜啊!” 三眼看见大佬被人用枪指着脑袋,想都没想就要冲上前,被另外两个小弟抽出砍刀挡住。 盛家义冷冽的眯着眼睛,叹了口气道:“我最讨厌的就是有人用枪指我的头,尤其是你这样的咖喱啡!” “你讲嘢啊?!”鸡脚黑怒意上涌,大拇指就要往下按击锤,扣扳机,却只感觉眼前一道黑影闪过, 紧接着他看到一个拳头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砰!”的一声, 这不是枪响,而是盛家义的拳头砸中鸡脚黑的面门。 鸡脚黑头一晕,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又感觉手一软,紧接着感受到了一股钻心疼痛从手臂传来。 “啊!”惨叫声划破漆黑夜空。 盛家义这一拳直接打断了他的手臂,白色断骨露在外面,比太子的情况还要悲惨。 一晃,鸡脚黑手里的枪落在盛家义手里,鸡脚黑的两个小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盛家义用鸡脚黑的枪指着,一动不敢动。 盛家义摆弄两下短喷,突然冲着两个小弟咧嘴笑笑, 被拿着枪指着,拿着枪的人还在笑,两个小弟顿时只觉两腿发软,冷汗直流。 “砰!砰!砰!” 三声, 这是枪响。 鸡脚黑包括两个小弟,三人大腿根部中弹,倒在地上哀嚎。 “A货义,有本事就队冧我,我大佬一定会帮你报仇!”鸡脚黑早已经被疼痛和愤怒冲昏的头脑,肾上腺素迸发之下,还在搞不清状况的放狠话。 “好哇,我等着!”盛家义随手把枪扔给三眼,接着吩咐道: “打电话俾飞仔东,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要是他搞不定,就别想合作了!”. 接到电话的飞仔东带着吉米仔急匆匆开车赶到,脸色难看, 看见盛家义和地上三个哀嚎的扑街,飞仔东直接赌咒发誓: “义哥,这件事真跟我没关系!!” 吉米看到现场偶尔有车经过,开口提议还是先回飞仔东仓库再说。 仓库里,盛家义双手抱胸,冷眼看着飞仔东逼问肥仔强的小弟。 “说,是谁给你们报信的?!” 飞仔东着急上火,抓着鸡脚黑的衣领,死命的殴了他好几拳,鸡脚黑之前的伤经过简单粗暴的包扎,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因为失血过多挂掉。 鸡脚黑被打的鼻青脸肿,但就这样他还依旧很嘴硬:“有本事你们队冧我!” “怎么你觉得你还能活着出去?”盛家义甩着zippo打火机,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东哥,我看你那有几个油桶和水泥,不如借我用用,顺便再借艘船。” 飞仔东以为打一顿,留下点什么就算数,结果盛家义上来就要人命,你老母,确实够狠! 飞仔东骑虎难下,沉吟两秒,只能咬牙点头答应, 他也没办法,如果不答应,那自己就会被怀疑。 飞仔东这一点头,小弟们业务娴熟的推来三个汽油桶,把三个满脸惊恐的小弟塞了进去,弄几包速干水泥灌进去。 “A货义!我在下面等你!” 鸡脚黑的哀嚎没什么用,很快就没了声响,几个水泥桶被叉车叉到一搜小渔船上,乘着夜色,消失在海面。 “义哥,这件事真跟我没关系,要是我做的,我就不会跟你谈合作的事了。” 事情做完,飞仔东急忙撇清自己。 反正人已经送出去划水,肥仔强彻底得罪死,只能牢牢抱紧A货义的这条大腿。 不然以后肥仔强秋后算账,自己这个合图草鞋够呛能顶住。 盛家义原本还有所怀疑,经过这一幕他也打消了疑虑。 不过他这里还有七八个小弟,这些人有可能会向肥仔强放风。 飞仔东也不蠢,一会儿也想到这个可能:“去,看看有谁不在!” 八个小弟,少了一个,听和他关系好的小弟说,飞仔东接到三眼电话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 这个小弟是飞仔东新收的,没想到居然是暗桩! 飞仔东对盛家义说道:“义哥,这件事我会给你个交代!” 第二天,盛家义在九龙冰室食饭,康哥绕着盛家义新买的宾利欣赏半天,还上驾驶位过了把瘾,才依依不舍的把钥匙还给盛家义。 而三眼去给飞仔东送钱,顺便拿手续文件。 “义哥现在真是发达了,!宾利车,我们做整世都买唔起啊!” 盛家义面带笑意:“买返来充门面的,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给你介绍,80万就行了。” “算了算了,八十万,我要做几多碗番茄牛腩面才买得起啊?”康哥听到价格咋舌无奈摇头,回到收银台叹道:“我现在的夏利就挺好,而且宾利夏利,都有一个利,差不多。” 盛家义和康哥闲聊着,冰室的门被粗暴的推开,康哥以为是客人急忙招呼:“几位,食滴乜啊?” 进来的是几个五大三粗,穿着紧身皮衣的壮汉, 为首的是个肥仔,满脸横肉带着墨镜,脖子上挂着狗金链,嘴里叼着牙签,横行无忌的扫了一圈冰室。 他摘下墨镜,歪歪头,亮给小弟一个眼神,后者懂事的将吃饭的街坊全赶出门。 被赶走的几桌客人敢怒不敢言,只能忍气吞声的离开。 “A货义!我细佬呢?” 这胖子一开口,盛家义就知道他是谁,和联福肥仔强。 “痴线,我同你好熟啊?精神点吧!找人就打999,找我有什么用?!” 盛家义从容的接话,示意康哥没事,自己会搞定,不慌! 肥仔强脸上带着蔑笑,挖着耳朵,昂着头,居高临下的瞥着盛家义。 “你讲嘢啊?我细佬昨天去找你后,就一直没回了,还有,三眼豹爆我樽这点事怎么算?” 第十九章 来打我啊! 盛家义也不在意,点燃根烟,深吸一口吐出烟圈:“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个个都好似你一样,唔见咗兄弟就找我,那我不是很忙?!” “唔好同我讲这些废话,我就问你交不交人!” “交你卤味!” 三言两语谈崩,肥仔强知道鸡脚黑可能凶多吉少,顿时火气腾腾腾,怒拍桌子起身,一身肥肉和波浪一样涌动。 不等肥仔强废话,盛家义抓起桌上茶壶,砸在立柱上,茶壶破裂,瓷片飞溅,茶水溅了肥仔强一脸。 茶壶一碎,就像是信号一样,九龙冰室外瞬间闯进十几号人,门外更是不知何时站满几十号拿着刀棍的小弟。 他们一早埋伏在四周,就等肥仔强上门。 肥仔强看着闯进来的盛家义的小弟,强忍下怒火,重新坐回位置上。 “咩啊,人多大嗮啊?我城寨出来的会怕你人多?唔惊死的就来!”肥仔强虽然没直接动手,但嗓门一点不小,冲盛家义吼道。 他手下几个小弟手往皮衣里面伸去,里面显然带了家伙。 城寨里鱼龙混杂,差人都不敢在里面巡逻,犯事的人不是从海面跑路就是躲进城寨,导致城寨里狠人不少。 里面的字头自然要表现的更狠,不狠根本镇不住,所以城寨里枪是标配。 “肥仔强!你当这里是城寨啊?这里是湾仔,几时到你话事?” 湾仔街道自然繁华,见到九龙冰室前这么多古惑仔揸住刀棍,有热情街坊很快报了警。 不一会就有巡街PTU赶来:“边個系度搞事?” 但是这些小弟们直接把他们挡在冰室门外,没放他们进去。 看见差人来到,盛家义狞笑着抬手一巴掌甩在肥仔强脸上, 这一巴,打的肥仔强呆滞两秒,一时没反应过来。 “伱卤味,揸住支炮就想大我,你以为你谁?”盛家义一巴接一巴,没使全力,更多的是羞辱。 但就这样,肥仔强也被打得脸颊通红,嘴角渗血。 他看向盛家义的眼睛仿佛就要喷火,手下小弟时刻准备拔枪动手,盛家义毫不在意,继续拍打着肥仔强的脸: “做咩啊?唔服气啊?攞枪射我啊!出边咁多差佬,你以为你能跑掉吗?” 肥仔强知道形势比人强,忍气吞声的让手下不要乱动。 “A货义,算你狠!”肥仔强咬紧牙关,嘴里含着血,怒火在心头翻涌。 盛家义耸耸肩: “这次只是个警告,下次你就没那么好运了!” “呼...呼...呼”肥仔强喘着粗气,努力深呼吸,尽量压制怒火。 他盯着盛家义,能当上和联福在九龙城寨的堂口大佬,自然不是白痴, 嚣张的江湖人他见得多,但像盛家义这么嚣张,明知道自己带着喷子还敢动手的,他第一次见。 “你好嘢,我睇你串得多久!” 肥仔强猛拍桌子,双手撑在桌子上,对小弟们吼道:“我们走!” 等肥仔强的人离开后,康哥心惊肉跳的心稍稍平复:“义哥,要不要玩那么大?这班人都是癫狗来的!” “康哥,要是我今天缩了,以后个个都敢踩我头上,我还点做生意?” 盛家义当然有自己的打算, 他原以为挂掉靓坤,打废太子可以震住其他字头,没想到效果不怎么样。 这次肥仔强跳出来,大好机会当然拿他当鸡, 杀鸡儆猴! 这一次来把大的,一把搞掂肥仔强,如果老福话事人出面保肥仔强,那就连他一起搞掂! 让惦记着盛家义生意的字头都看看,想从他身上咬肥肉,绝对没命吃! 回到铜锣湾的夜莺酒吧,三眼在舞池中摇摆着,见盛家义到来,满头大汗走出来。 他们走进包间,隔绝了大厅的嘈杂。 “丢你卤味,上次就该直接队冧他!” 三眼听完今天的事,直接从座位上跳起来:“我现在就带人送他下去卖咸鸭蛋!” “你掂唔掂啊?要不要我帮手?” “三眼连忙摆手:“你宜家系大佬,我们都在,几时轮到你出手?” “放心!我一定搞得好好睇睇,你管好生意就行。” 盛家义微笑点头:“好,以后社团的事交给你,生意上的我来。” 三眼动作很快,自从插旗铜锣湾,新界元朗无数烂仔要求跟他, 由于缺人,他来者不拒,现在手下一千多号人, 这些人分散在铜锣湾和夜市摊各个场子,每天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就派上了用场。 肥仔强的陀地虽然在城寨,但是他的生意却大多在尖东等地方,主要做粉。 三眼带着人连着扫他几个场子,连带着他的货都被三眼抄了。 肥仔强自然不可能呆呆让他打,也搬人来砸盛家义的酒吧夜市档口和电玩厅,就算盛家义早有准备,损失也不少。 随着两帮人火气越打越大,时态发展也越来越严重, 直到三眼带着手下头马混血仔和新收来的小弟鬼手青,三个人找到机会进城寨挂掉在炮房快活的肥仔强,事态终于失去控制。 和联福城寨的揸FIT人肥仔强被和联胜A货义的人挂咗,原本就暗潮涌动的江湖瞬间翻腾。 和联福话事人神仙发已经一头白发,大晚上收到电话,说肥仔强挂了! 睡在他身边女人和她女儿一般大,也被吵醒,贤惠的起身帮神仙发穿上睡衣,打着哈气问道:“咩事?” “冇嘢!”神仙发哄女儿一样哄她:“我去打几个电话,你继续睡!” 肥仔强一挂,他四散在各个场子的小弟,直接被三眼安排阿华带人扫清,那些属于和联福的场子一晚上被盛家义拿下十几个。 城寨里,肥仔强剩余的那些小弟,组团带住喷子想到铜锣湾挂掉盛家义,为大佬报仇,顺便上位。 结果被负伤却还耐心埋伏的三眼,带着十几号人,端着花大价钱从飞仔东那弄过来的长枪,一顿突突! 肥仔强剩下的小弟扑街的扑街,跑路的跑路,全被吓破了胆,一个个指望和联福话事人神仙发主持公道。 这次闹的这么凶,差人自然也惊动,几十把长枪短狗在城寨外开火,比过年放炮仗还热闹。 九龙差馆的警司黄耀炳挠着额头走来走去,现在的他一个头两个大: “李卤味,这帮扑街敢在我的环头搞嘢,当我冇料到啊?!” 收到风的黄志城视察完现场,走到黄耀炳身边摘下墨镜,虽然他比黄耀炳警衔低一级,但警校同期还同个宿舍,感情好的可以随意开玩笑: “省滴啦你,宜家几岁啊?还那么大火气,不怕高血压啊?” “咩啊,几个古惑仔而已,搞定他们有多难?” “斋讲冇用,要攞到证据才行。” 黄志城递过一根烟,脸色沉闷,情绪不佳。 “距离我上次警告他过去才多久?摆明了是要我难堪!” 黄耀炳接过烟满脸愁容,没有点只是闻了闻,无限回味的夹在耳朵上。 “现场得返一堆弹壳,有乜用?唔该你以后盯紧点,现在都跑到我这来搞事了!再这么下去还了得?” 黄志成皱着眉头有些烦躁,这两天他操心倪家的事,对于A货义这边有些放松,一下没看住,回过头,这扑街就搞出这么大件事,看来得和他聊聊。 不过这扑街有脑子,又有大把钱,很难搞,他才四十多岁,可不想和蔡良权一起在台上敲锣。 黄志成心里暗暗思忖。 ----------------- 江湖上风起云涌,和联胜、和联福两家和字头的社团晒马,和联福大佬肥仔强被挂掉。 下到底层上到叔父辈都议论纷纷,这段时间和联胜是真威,这几个月江湖上光看这个字头玩。 选话事人,打铜锣湾,盛家义打废太子,又出了这件事, 刚刚又收到风,大D因为要选双话事人,结果又和阿乐闹翻,不过这次除了邓伯还有几个叔父,其余大部分人都是支持双话事人的。 上次选话事人,是大D让步,才平息整件事。 这次大D提议双话事人,是铁了心要上位,没理由又要让大D退, 可林怀乐也不让步的话,估计两边真得打起来。 弄不好和联胜就要分裂得和号码帮一样,这一次就连邓伯的话都没人听。 之前元老会的事情基本都是邓伯说了算,开会饮茶也只是走个过场,反正最后都要按邓伯的意思办。 这一次,不一样,元老会大部分叔父都支持双话事人,邓伯的辈分在高,资历再老也没用。 财帛动人心,邓伯一把年纪,一只脚进棺材,这些年也早就赚够。 但大部分叔父辈,比起邓伯来还算年轻,他们还没捞够! 双话事人,一定要搞! 不光要搞双话事人,还要把邓伯压住,以后开会饮茶,不能再让他一个人说了算! 盛家义再次回到夜莺酒吧,三眼浑身裹得像木乃伊一样,还在和手下以及林怀乐的头马阿泽饮酒,猜拳。 肥仔强是被他们搞掂,但真正麻烦的事却刚刚开始, 今天和联福的坐馆神仙发打几次电话,要盛家义当面谈,想把和联福的场子拿回去。 盛家义鸟都没鸟他,林怀乐也打好几次电话,盛家义故意没接,这次直接让头马阿泽派过来找他, 这次不去谈也不行了。 不管怎么说,林怀乐都是和联胜话事人,大D一日还没有搞定双话事人的事情,和联胜名义上的话事人就只有林怀乐一个。 出去谈判讲数这点面子还是要给他的,毕竟自己还顶着和联胜的招牌混。 “义哥!乐少约咗老福的人在富乐酒楼倾数,希望你能到场。” ----------------- 晚上八点,盛家义带着三眼来到富乐酒楼,今晚酒楼暂停营业,一早就有小弟候在门口,领着盛家义上二楼大厅。 盛家义随意一瞥,一看人还不少, 一张大方桌上,两边南北而坐,像楚河汉界一样泾渭分明, 左边是林怀乐、他的五个干儿子,几个堂口大佬和叔父老鬼奀。 右边是满头白发的老福坐馆神仙发还有老福的几个堂口大哥。 “哇!咁人齐?准备开part咩?”盛家义露出夸张笑容,一边鼓掌一边走上来。 打过招呼后也不等他们说话,直接搬张椅子坐在“楚河汉界”上,三眼站在他身后。 “点啊,乐少,有咩关照?”盛家义掏出zippo,潇洒点根烟,神色轻松。 “阿义,你最近出嗮位啦,踩入铜锣湾,还搞定了老福的肥强,有你这样的人才,我们迟早成为全港最大的字头!”老鬼奀微笑着先开口。 “奀叔。不用这样顶心顶肺吧?我都唔想搞咁大,但人地踩到我头上了,我难道不还手?” 盛家义翘着二郎腿,掏了掏耳朵,眼神有意无意的望向和联福那边。 林怀乐望了眼盛家义和神色不愉的神仙发,道: “义仔,唔嗮咁紧张,想同你倾几句喈,我们也不想,但老福的发叔给邓伯打了好几个电话,必须给他这个面子。” 虽然上次和盛家义闹得不愉快,但是这次他就像没事人一样,依旧挂着笑脸。 “有乜好倾?江湖规矩,谁大谁话事,既然敢来招惹我,我队冧他也合情合理?唔服气就继续打咯,打到他们服气为止!” 盛家义眯着眼深吸一口烟,食指弹了下烟灰,语气中满是对肥仔强还有和联福的不屑。 “你讲咩啊!”和联福的堂口大佬们拍案而起,神仙发黑着脸看着盛家义。 这些大佬中,就数油麻地堂口的话事人倒眼辉喊的最凶最大声,指着盛家义的鼻子破口大骂: “A货义!肥强的事我们可以不计较,但他弟地盘是老福的,你必须吐出来!” 听完倒眼辉这番话,盛家义也没生气,转过头对身后的三眼笑呵呵道:“三眼,你说这帮人是不是痴线的?以为声大就都要让着他?” “哈哈哈!”三眼闻言配合着大笑。 和联福的人纷纷炸了,眼看着就要冲上来斩死盛家义。 “坐低,既然在这,就按规矩来!不要让人以为我们老福的人不懂事。” 神仙发理了理白色鬓角,慢条斯理的对手下道。 他话里有话,林怀乐怎么会听不出来,这老小子就是暗里说他和联胜没规矩。 第二十章 难做?那就不要做了! 只是林怀乐现在有苦难言,最近大D铆足劲要搞双话事人,自己支持者本来就少,叔父辈差不多一边倒,除了邓伯这几位,其他都支持双话事人。 他现在是焦头烂额,要不是邓伯开口说老福神仙发和他关系不错,要是真的和大D打架,神仙发可以支持他。 他都不想掺和这件事情,想到这里,林怀乐扭动了下身子说道: “阿义,死者为大,肥强已经瓜柴咗,有乜恩怨也该一笔勾销,都是和字头,有乜唔掂就倾到掂为止咯。” 盛家义转头看向林怀乐:“那我就给面子你乐少!” “发叔的意思是让你把肥强那几个场子和货交出来,另外再给十万帛金,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林怀乐提出的条件,直接给盛家义听笑了。 真是扯淡,合着自己白忙活,三眼活该裹一身纱布变身木乃伊? 手下那么多兄弟汤药费安家费白给? 被肥仔强扫场造成的损失自己认? “乐少,你到底是和联胜还是和联福的话事人?”盛家义还没出声,三眼先忍不住,双眼冒火直视林怀乐。 “为什么这么问?”林怀乐面带微笑。 “那你还向着老福,你怎么不直接让我给肥强抵命?” 三眼的脾气对的起他的名号,他从来都瞧不起林怀乐,要不是邓伯这老东西死撑着他,这位置哪里轮得到他,连个大D都搞不定,呸! 自己现在有钱有人,惹急他,连林怀乐一起斩! 林怀乐没有介意三眼的语气,但作为林怀乐手下新晋的心腹,飞机忍不住了:“你乜资质啊?咁同大佬讲嘢!” 林怀乐压压手,示意飞机冷静,重新望向盛家义说道: “阿义,我都说了,唔掂就倾到掂,伱觉得唔服就出声,我们跟老福同声同气几十年,冇理由为了这点事翻脸。” 林怀乐说话的时候眼神一直在他们两个人脸上来回游走: “而且我地好多生意系同老福一起合作的,你要为大局考虑,社团不是一個人的社团,是大家的社团,我在这个位置也很难做的!阿义,退一步海阔天空啊!你也不想我难做吧?” 神仙发还有和联福的堂口大佬都有些意外,林怀乐这话还有这条件很好,好的有些意外。 他们本来还准备谈不拢就打,这次过来谈判就是走过场, 毕竟是肥仔强先踩过线,在A货义的场子里私自散货,又带小弟拿着喷子堵他,理亏的是他们老福。 没想到和联胜的话事人乐少这么给面子,直接还场子,还货,还钱?他们都一脸惊奇。 只有神仙发看林怀乐的眼神不对劲,那是嘲讽还有不屑, 这种条件,是个字头都不能答应,晒马赢了还还场子,赔钱,如果照做,这个跺就一文不值,不用在道上混了。 这林怀乐摆明了想借刀杀人,想让他们老福动A货义! 听到很难办这三个字,盛家义脑海中就冒出了个经典名场面。 他叼烟!邪笑着站起来! “难做?那就别做喽!” 掀桌! 这里的桌子可不是夜宵摊只有木板的快餐桌, 这些桌子都是实木,上面还有玻璃转盘,加起来大几十斤,盛家义说翻就翻。 迸裂的玻璃转盘架子和茶杯茬子飞溅的到处都是,在场所有人短暂目瞪口呆后,才反应过来。 最生气的还不是老福的人,而是和联胜这边的,林怀乐阴沉着脸, 林怀乐的干儿子们,纷纷怒目而视,只有吉米仔没有生气,反而掸了掸身上西服溅到的茶水。 师爷苏本来就结巴,这么一吓,气的更加结巴:“A货义,你,你,想造反吗?” 盛家义笑嘻嘻的看着师爷苏:“造反?乐少又唔系皇帝?哪来的造反? 再说了,我也是替乐少着想,他觉得难做,那就换个能做的人。 听说最近有不少人提议搞双话事人,我觉得几好。 两个话事人,一个觉得难办,换另一个就是了!” 论嘴炮盛家义还没怕过,哪怕没理都能大闹天宫,别说现在道理在他这。 “阿义!唔识讲可以唔讲,和联胜上百年的规矩,不可能因为几个人有异议就更改!”这句话触及了逆鳞,林怀乐低沉着声音吼道。 “哇,社团不是讲民主吗?而且我听说不少叔父都同意了,说明这是民心所向!” “和联胜只会有一个话事人,那就是我!这个规矩不会变!你只要回答你答应还是不答应,不用扯其他的!”林怀乐双目透着精光看着盛家义。 “我点应承?人家踩到我头上,我反击,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打输咗就同我讲江湖规矩?有没那么便宜的事?” 提到这个,林怀乐就不正面回复,转移话题道:“如果你唔应承,就会开打,这件事理亏在你,社团系唔会帮你的,你顶得住整个老福的压力吗?” 盛家义面无表情把玩着zippo火机,发出有规律的清脆碰撞声。 “以前总是有人跟我说,话字头系港岛最有势力的社团之一,要是有人欺负,可以找字头出头。” 盛家义从七倒八歪的椅子中拿起一把,摆正后坐了上去。 “宜家系老福欺到埋身,你竟然调转枪头,让我低头认输,你不如直接将我交给他们,不是更好? 做话事人做成乐少你这样,还真是折堕!” “讲的好!” 一声独有的大嗓门在楼梯处响起,盛家义回头一看,是大D带着大D嫂和一班堂口大佬和叔父呼啦啦走上来。 “A货义,以前觉得你不着调,没想到还是懂道理的,我撑硬你!” 说到这里,大D转向林怀乐道:“阿乐,宜家超过半数叔父应承我搞双话事人,你点讲?” 大D整个人异常亢奋,不知是不是就快当上话事人位置的原因。 看见大D到来,一旁的飞机双眼冒火瞪着大D,他还一直记着渔船上吃的那个勺子。 什么情况?神仙发带着小弟们站在一边,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啊。 我们是来讲数谈判的,主角应该是我们的嘛,怎么从头到尾,几句话没说,和联胜自己就先内讧? 第二十一章 那就打咯! 大D搞双话事人这事,他也收到风,看样子已经快要被大D搞成。 “大D!你唔好搞事!”林怀乐眯着眼睛对上大D兴奋通红的双眼。 盛家义笑呵呵的举起双手煽风点火:“乐少,你整日话社团唔会应承,唔知到底是哪位在反对? 如果你惊打架,我觉得可以让给大D哥决定,起码他一定撑自己人。” 大D也有些诧异,没想到盛家义会这么撑他,赶紧接上话茬嚣张道:“我都想知系边个反对这种好事,想同他好好交流交流!” 不得不说大D说话就是硬气,大势在他这边,想不硬都不行。 “是我说的!”邓伯的声音响起,他肥的走路都费劲,无论去哪都要手下搀扶。 他一步步走上楼,邓伯作为和联胜辈分最高的人,他的到来,暂时压制了原本在气势上占上风的盛家义和大D: “我们字头上百年了,一直都是这个规矩,大D你想改,那就开打吧!” 盛家义铁了心要把和联胜的水搞混,继续带节奏: “邓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宜家乐少明显搞唔定,都想把我送出去让人宰割了,再这么下去,我惊字头会垮,不如还是让大D哥来分担一下他得压力吧!” 反正他又打算当什么话事人,一个也好,两個也好,就是弄出十七八个,对他都没什么影响,反而能更方便的顶着和联胜的招牌占便宜。 “义仔,你唔嗮扮好人,我一早就知双话事人的提议是从你那传出来的,就算伱对阿乐不满,点讲他都是话事人,是不是非要把字头搞垮,你才开心?” 邓伯在阿乐的搀扶下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盛家义的身上沉声道。 他人老成精,江湖上打滚到老,经验何其丰富,在他看来大D不足为虑,真正可怕的是这个新冒出来的后生仔。 神仙发越听越不对劲,他们和联福是来谈判讲数的! 不是来听你们处理家务的! 他先规规矩矩的叫了声邓伯,接着又对盛家义喊道:“A货义!你们字头内部事跟我无关,我就问一句,你交不交场!” “交你卤味!”大D直接回怼,算是刚刚盛家义开口撑他的回礼。 而且他和老福的关系确实不好,老福和大D都是走粉的,两帮人的货都是从暹罗来的,都在港岛散货。 两帮人为了抢客人也经常闹矛盾,大D一向看老福的人不爽,这次盛家义挂咗老福的肥仔强,他心里早乐开了花: “肥强有错在先,瓜柴了是他倒霉,要都像你这样倚老卖老,那也不用插旗了,大家坐下来看谁的辈分高,谁就分最多油水的地盘好了!” “大D哥好嘢,咁先似样,话事人是为社团谋福利的!不是将兄弟交出去送死! 如果你要上位,我肯定撑你!”盛家义挥舞着双手亲热的站在他边上,两人相视一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多好的兄弟,之前茶楼的过节,大家默契的当没发生过。 “发叔,你今年贵庚啊?得闲系屋企带孙子多好?出来瞎掺和什么?你以为你还是老福的话事人啊? 我就算不给你面子,你能怎样?吹得我涨乜?”大D笑的很嚣张。 神仙发没有发作,这里不是他的地盘,只是凶相毕露的瞪着盛家义和大D。 “想打架是吧?我老福整万人,睇你点撑!” 盛家义闻言浮夸的笑出声,一手搭在大D的肩膀上: “我好惊啊,还整万人,拉得出一千人我都算你本事!人我就没你那么多了,但我有钱,你猜我出一千万号召整个江湖的字头灭了你们,有冇人做? 一千万不够,我就出够两千万,直到彻底打垮你们!” 神仙发听到灭了和联福这几个字气的眼角不停抽搐跳动。 两千万?这个数字对于一个字头都不是小数目,很多字头大佬一时之间都拿不出来。 “阿义,只要你愿意出钱,不用去外面找人,自家字头的兄弟就能帮忙,我相信没有人会拒绝你的! 别说打垮老福了,就算抓神仙发的二奶仔送你床上都冇问题!!” “哈哈哈...”大D这话一出,不只是盛家义,和联胜的其他堂口大佬们一齐哄堂大笑。 “大D,你讲咩啊!” 盛家义呵呵笑道:“呐,你都听到了,选择轮到你选了,要么滚出去,要么我买起你全家!” 神仙发沉默着用看死人的眼神盯住盛家义足足两分钟,最后直接起身离开。 多说无益,他们之间一定要打一场,只有斩死盛家义这扑街,才能出掉心里这口恶气! 邓伯一直坐着,沉默的看盛家义和大D狼狈为奸,演着双簧。 “宜家冇外人了,我再问多一次!大D!你系唔系一定要搞双话事人?!”邓伯并不上心盛家义的事,他真正关心的只有双话事人这事。 如果这次压不出大D,真的搞个双话事人,元老会以后再也没人听他的话。 “邓伯!宜家唔系我一个人的意见,系大家都咁想,之前竞选的时候,你说不能一家独大,那就双话事人咯,大家都服气!”大D有些愤懑,总觉得邓伯这个老嘢一直针对自己。 “大D哥讲得啱。”盛家义唯恐天下不乱,在一边起哄。 邓伯瞥了眼两人,摇头说道:“一个家,点可以有两个话事的?俾你咁搞,迟早要分家,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邓伯双手搭在比轮胎还大的肚腩上,看着很滑稽,又盯着盛家义说道:“义仔!把社团搞垮对你有乜着数?你唔系和联胜的?社团你冇份乜?” “邓伯,你唔好再同我讲废话,我被人屈的时候,又唔见你企出来?!总之这次我撑硬大D,你想开打,那就来啊!” 盛家义懒得废话,直接摊牌,这番话把大D听的激动万分,直接搂住盛家义肩膀。 “我还在外面,就听到有人说要打架了!” 僵持不下之时,O记总督察黄志城走了进来:“今日乜日子啊?咁人齐,想开派对啊?!” 林怀乐微笑回应:“阿Sir,家庭聚会而已,咁你都要管?” 单章 第二十二章 双话事人! “家庭聚会?怎么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亲戚关系?那么喜欢聚会,不如到差馆,我保证给你们选个最大的房间!” 黄志城一挥手,身后呼啦啦跟涌进一班O记差人,今晚谈判,黄志城这个O记总督察当然清楚,他一直都在关注。 他收到线人的风,说A货义掀桌,大概率已经谈崩,大D也带人冲进来,他就知道出事,急匆匆赶来。 “阿sir,我要求遮脸!”林怀乐伸手道。 “哦,还有谁要的?!” 盛家义轻蔑的瞟了眼林怀乐:“我就算了,行得正企得正,带什么面罩?” “就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大D叫嚣着附和道! 富乐酒楼外,得到消息的报社记者们早就在外面等着,对着被差人带出来社团人士们,一顿狂拍。 闪光灯噼里啪啦,照的亮如白昼。 盛家义没有丝毫避讳,反而挥手面带微笑,宛如走红毯的明星。 O记办公室,盛家义坐在黄志城面前,端着咖啡闻了闻,嫌弃的放回办公桌上。 黄志城手里拿着一支笔在文件上有一画的没一画的写着: “盛生,要不要玩咁大,你是想掀起江湖大战吗?!” 盛家义仰起头,端详着墙上挂着的女王头像: “阿sir,我唔知你讲咩,我正经做生意有乜问题?社团有问题,你就找大D跟乐少,我很忙的,分分钟几十万上下,没空陪你在这里耗!” 黄志城捂着额头:“A货义,我现在不是在跟伱商量,你要是不配合,我有权扣留你48小时!” 盛家义抬起手瞥了眼劳力士金表:“扣留我?好哇,你同我律师倾咯!” “...” 黄志城听到这个扑街嘴里蹦出律师两個字,心脏就猛地一跳。 你这个扑街!早晚拉你去赤柱! 黄志城黑着脸无奈摆手,盛家义就被差人带出办公室,带回班房,等着他的律师来办理手续,就可以出去。 没一会,邓伯和林怀乐被带到黄志城的办公室。 “我记得我之前警告过你们两人别搞事,现在闹那么大,当我们差人冇到啊?” “阿sir,你应该去问A货义跟大D,问我们有乜用?”林怀乐坐在邓伯旁边老老实实的说道。 “我唔理,现在和联胜是你们两个话事,反正有乜问题,我就算你们头上!” 黄志城把怒火撒在他们身上,沉着脸让人把他们带走。 随着邓伯和林怀乐被带到班房,班房里瞬间就热闹起来,不光班房里热闹,O记门口也很热闹。 得到消息的报社记者们,纷纷堵在湾仔警局门口,想拿到独家报道,这样明天才能登上头条,为了业绩,报社的记者们也是拼。 班房里,盛家义被关在中间那个,房间里已经有两个人,不过不是和联胜的。 大D关在他隔壁,邓伯和林怀乐被关在大D对面。 林怀乐双手搭在铁栅栏上,语重心长道: “大D!唔好再搞事,再搞落去对边个都冇好处,等下届我全力撑你上位,俾返个面我!” 大D闻言砰的一声也把双手搭在铁栅栏上,响声引起了和联胜所有人的注意: “丢,你讲嘢啊?下届,下届我选你做港督得唔得?总之一句话,搞双话事人,乜事都冇!” 盛家义也学着把手搭在铁栏杆上附和大D: “我同意大D哥的话,有些过时的老规矩,也该变一变了!” 盛家义说着看了一圈其他班房,其他班房里的大佬和叔父也走到铁栅栏边等着等着盛家义继续说: “刚好现在大家都在,那就投票表决了,我们字头不是一向讲民主吗?这次投票的结果谁也不能再反对,要是有人出尔反尔,我第一个打他!” 盛家义这话掷地有声,在班房里回荡。 “阿义讲得啱,干脆投票决定,要是大家都不支持,那我无话可说!” 大D虽然一直看不惯盛家义,但现在第一次觉得盛家义这个扑街不错,可以交个朋友,饮杯茶! “投票吧!”串爆在最外面的班房里,大声帮腔。 邓伯和林怀乐,相视无言,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无力和愤怒: “......” 盛家义可不知道他们两个在想什么,继续说道: “看来大家都同意投票表决,那就由我起头吧,有谁同意双话事人的?” 盛家义话音刚落,班房里沉默两秒,寂静无声。 紧接着串爆的声音第一个响起:“我同意!” “我!” “还有我!” “……” 最后以15:3的绝对优势,通过双话事人的决定。 林怀乐面若死灰,邓伯背靠在班房冰冷的墙上,闷声不响。 “sir!”一个便装差人闯进黄志城办公室。 “他们谈妥了,双话事人,超过半数的人撑大D!” 黄志城等便装出去后,深深的松口气,端起桌上已经放凉的咖啡喝下。 五万人的和联胜要是内讧,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一定会有很多底层的烂仔因为林怀乐和大D的野心付出生命的代价。 现在挺好,可以暂时松口气,只要再把A货义和老福的事情搞定,就可以专心对付倪家。 只是这个A货义...黄志城想起这个扑街就头疼,尤其是刚刚见过盛家义的扑街律师之后。 一行人走出O记大门,那些记者已经被和联胜赶来的小弟驱散,盛家义和大D站在一起,其他大佬也面露喜色。 邓伯和林怀乐像刚死了爹一样,脸色铁青,带着他们的人直接离开,也没打招呼。 大D激动的搂着盛家义肩膀,亲热的就像亲兄弟: “以前唔知你咁讲义气,放心吧,老福这单事我撑定你了!尽管放手去做!” “那就多谢大D哥了!” “自己兄弟,客什么气?多嘴问一句,你是不是真想买起整个老福?”大D的眼神中充满渴望,两千万这么大笔生意,完全搞得过。 “大D哥,两千万喈,只要能搞定事情,那就值了!我捞正行,只要没人来捣乱,就能赚到钱。 就算我现在没有,也完全可以找银行贷款。” 大D闻言一愣,几秒后才反应过来,A货义这扑街和他们不一样, 他们做的生意,不被差人查都烧高香,更别提什么银行贷款。 第二十三章 倒戈相向 大D摸着下巴,那些大佬和叔父通通被大D嫂安排去宵夜,过来看到自家老公傻站半天没动静。 她不耐烦的推了推大D:“发什么呆,走啦!” 大D转过头,若有所思:“老婆,我觉得以后可以跟A货义多来往,这小子是个醒目仔,跟着他做生意不会亏。” ----------------- 倒眼辉坐在庙街夜市一家卖鱼蛋粉的摊头上,吃的津津有味。 他的头马牛屎飞坐在他身边,皱眉半天还是忍不住问出声:“大佬,A货义那扑街摆明是不把我们放眼里,要不还是队冧他算了!” “队你卤味,你够人打乜?”倒眼辉摇摇头,恨铁不成钢, 这些小弟,整天就知道吹水。 倒眼辉离开富乐酒楼后,神仙发暗示他动手拿回场子,他可懒得搭理,直接给盛家义发条短信,约他见面聊聊。 这些年,他虽然是叫神仙发大佬,但他清楚的很,神仙一直都当他是外人,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 哪怕是堂口交数,拖一期没交,都要跟你算利息! 他早就不爽神仙发很久,这次冲突让他看到了一丝机会。 而且盛家义说要丢两千万借兵,他甚至都有些心动, 随着年纪越大,他越感觉自己看不懂这个江湖,以前讲的是江湖道义,现在讲的是钱。 还有就是这些年不断涌现猛人,他混的也力不从心,觉得是时候该退, 之前一直在犹豫,这次两千万借兵的事,让他觉得是个机会。 “咦,辉哥,怎么今晚那顿没吃饱吗?要跑这么远来宵夜。”盛家义带着三眼走来,自顾自抽张凳子坐在倒眼辉面前,点了根烟,随手把烟盒摆桌上。 倒眼辉得名自一双凶狠的三角眼不怒自威,看到盛家义左顾右盼的模样不禁有些疑惑:“你在找什么?” “冇,睇下你埋伏了几多人喈!” 倒眼辉一脸愕然,他边上的头马牛屎飞表情古怪,茫然的望了眼自己大佬和微笑的A货义。 倒眼辉面无表情的摆摆手,牛屎飞心领神会直接站到远处去,盛家义也挥手让三眼去陪牛屎飞一起抽烟。 “咪讲笑,我点敢动义哥你啊!” 倒眼辉自顾自拿起桌子上那包烟,也点了一根,完全不怕盛家义在其中下药。 “要是伱攞钱买起我,我点算?两千万,都唔知你开玩笑还是来真的。”倒眼辉吐出個眼圈,一对三角眼打量着眼前的盛家义。 “有乜区别?”盛家义开着玩笑和倒眼辉对视。 “真的我就直接投降,听到有人出两千万拔老福的旗,那其他字头还不发疯啊? 本来这件事就是我们没道理,他发叔想要以势压人,不代表所有人都跟他一个想法。” 倒眼辉像是在唠家常,完全不像是谈判,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 “哦?要是我只是说笑呢?”盛家义对他这言论很感兴趣,翘着二郎腿眼神有些玩味。 “那就更不能打了,又不是我的地盘被占。” 倒眼辉这话不知道真假,他不带一点堂口大佬的气势,身子微微向盛家义靠了靠,压低声音道:“义哥,别人不知道,我还是听说过一些的,要论钱,整个和联胜就没有哪个比你更有实力的!” 倒眼辉十分现实,也很精明:“打赢了还好,要是打输了,那估计倒霉的就是我了!” 盛家义却越听越懵,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如果不想和自己打,返去和神仙发说一声就行,犯得着跟自己说这些话? “辉哥,睇来你有别的想法。”盛家义摩挲着下巴,他也在思考。 “一句话,你攞一千万出来,我在油麻地的地盘归你!” 倒眼辉双手撑在桌上,叼着烟三角眼直勾盯紧盛家义,一眨不眨。 “嗯?”盛家义被这话吓得嘴里的烟都差点没叼稳。 “出来行,无非就是为了钱,我已经不年轻了,不可能再整天喊打喊杀,不如拿上一笔钱去外面潇洒,做点小生意。” 盛家义一时之间也分不出倒眼辉这些话的真假,他一直在观察,想从他情真意切的脸上看出点端倪。 倒眼辉却丝毫不在乎盛家义的眼神,继续道:“你要同意,就先拿一笔定金出来,我陪你做场大戏,等你接受油麻地的地盘后,再付尾款。” 这番计划有条有理,完全不像是假的。 盛家义还是抱着狐疑的态度,问道:“你唔惊神仙发对你发江湖追杀令?” 倒眼辉毫不掩饰眼神中的蔑视,嗤笑道:“惊条毛,攞到钱我即刻飞澳洲,有本事他就到澳洲来找我!” 喔!原来已经备好后路…… 盛家义暗自思忖,怪不得敢这么玩。 “宜家的老福已经成了神仙发一家的自留地,我们这些做小的,就算拼了命也不可能上位,那还拼什么?他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倒眼辉的声音虽然压的很低,但盛家义还能听出他的不满和不甘。 不过就算如此,盛家义保持怀疑态度,有社团背景的人移民很麻烦,大部分国家都不接受。 似乎是看出盛家义还有疑虑,倒眼辉已经豁出去了光混一条,直接把底牌掀了出来: “我这些年已经存了点钱,再有一千万,下半世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辉哥,你唔惊我同神仙发报串码?” “义哥你是醒目仔来的,知道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好的。” 盛家义信了八分,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倒眼辉心中有数,直接给出最后的诚意:“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我们就先试试,明晚我会让人联系你!” 话音一落,倒眼辉在饮料杯底压下八十港币用来买单,挥手招呼远处的牛屎飞离开,留下盛家义在叼着烟头思考。 这场江湖大风暴,经过一晚上发酵,传遍港岛大小字头。 不管正不正经的报纸都报道了三大字头之一的和联胜最新消息。 无论是坐馆话事人、堂口大佬,还是看场、泊车仔,都收到了这阵风。 事情发展的远超出所有人的预料,他们原以为老福为擦亮招牌,会大张旗鼓踩A货义的场子。 第二十四章 大龙凤 结果老福的人还没动手,A货义的头马三眼,直接带百来个人,扫掉了老福油麻地话事人倒眼辉那白加士街的场子。 白加士街看守的那几十号小弟,都被三眼直接打残三个。 “倒眼辉,你搞乜啊?整千人的堂口,就这么被扫了,换只狗上去都比你能干!” 和联福忠义堂总舵,神仙发的儿子,太子汤坐在右手边第一个位置,指着倒眼辉的鼻子破口大骂,一点面子都没留! 他老爹神仙发就坐在正中间的主位,此刻闭目不语,在他背后供着一尊纯金关二爷,香炉里燃着三炷香,烟气缭绕。 和联福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世袭制, 太子汤他爷爷是和联福坐馆,他爷爷挂了之后,他爹接管权利也是话事人。 只要他爹一退,那他马上也会是和联福坐馆, 这就让从小身居高位的他,养成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不知收敛的嚣张气焰。 倒眼辉满脸通红,不知是装的还是真被太子汤气到,砰的一声猛拍桌子站起身阴沉的说道:“你讲得咁犀利,点解唔踩入铜锣湾?斋讲是没用的!既然你们瞧不起我,我想也没必要再谈了。” 话音刚落,回头就走。 其他和联福的大佬辈,也有些不爽老福坐馆世袭, 他们早就看太子汤这個扑街不爽,仗着爷爷和老爹的权利作威作福,这时候都没出声。 一个和倒眼辉关系好的大佬向怒气冲冲离开的倒眼辉大声问道:“阿辉,你去边啊!” “同A货义同归于尽!”倒眼辉怒气十足的声音在和联福忠义堂回荡。 ...... 夜莺酒吧里,扫完白加士街的三眼站在吧台,打着电话。 他皱着眉头,满脸阴沉吼道: “你第一日识我啊!古惑仔就是这样劈来劈去的,有乜问题?伱唔钟意咪分手咯!” 三眼骂骂咧咧,生气的把手机摔在吧台上,坐回盛家义边上,要了杯威士忌。 “做乜啊,又同阿嫂吵架?”盛家义递给三眼一支烟。 “除了她还有谁?”三眼没抽而是把烟夹在耳朵上。 “还想拿结婚的事来威胁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出来行古惑的!” 三眼嘴里叫的凶,说着气话,眼睛一直扫向吧台那部手机。 盛家义轻笑着搭上三眼的肩膀:“也是我粗心大意了,你都要结婚了,还让你出去劈友,以后还是交给其他人吧,你跟我两兄弟一起捞正行就挺好的!” “你都痴线的,外人能信得过吗?女人嘛,等会买只回去哄哄就是了!”三眼硬是犟嘴,就是不想在兄弟面前丢脸。 “就这么说定了,反正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盛家义重重拍了拍三眼的肩膀,示意他扭头看看小弟们, 乌蝇左手缠着纱布,丝毫不影响他和混血仔划拳玩骰子,阿华则是笑呵呵的坐在边上看。 “也是时候给下面的人一个上位的机会了,不然我们跟那些老不死有乜区别?” 盛家义帮三眼把烟点上,继续说: “倒眼辉的事情应该不是陷阱,神仙发为了让自己的儿子上位,坑了不少人,他应该是想借此脱身。” 他们一起坐在吧台抽着烟,烟雾在空中弥散,盛家义重新搭上三眼肩膀: “一千万换油麻地,怎么算都不亏。” 三眼听完盛家义这番分析,拍着大腿道:“还是你醒目,直接花钱买可比打生打死好多了。” “少拍马屁,你就是不想动脑子!”盛家义笑呵呵拆穿三眼。 “你动脑,我动手,合情合理。”三眼傻嘿嘿直乐。 盛家义微笑摇头,冲阿华招招手,阿华一愣,见老顶招呼,没等乌蝇起身借过,直接从卡座上翻出来。 “阿公,你找我?”阿华在盛家义面前,站的老老实实。 他对现在的生活十分满意,比在长乐混日子等死,好上太多。 “唔晒紧张,以后叫我义哥,叫你过来,是想跟你说一声,以后扫场插旗的事,就由你负责。”盛家义话说了一半后,冲阿华招手,示意近一点。 他压低声音道:“我已经同倒脚辉倾掂,现在就是配合着做戏,你把握好分寸。” 说完,盛家义分了根烟递给阿华,又招呼乌蝇和混血仔让他们也过来。 他当着众人的面帮阿华点烟,拍着阿华颤抖的手大声道:“等搞定这是,我让你扎职!” ----------------- 油麻地是油水地,许多字头都在那有堂口,和联胜的A货义和和老福坐馆神仙发谈崩的消息他们早就知道。 也猜到神仙发会叫手下的人做事,只是实在想不到,A货义先一步踩过来。 A货义这条过江龙还真是猛啊,看来这场江湖大风暴有戏看咯。 油麻地,一间酒楼内。 东星社话事人骆驼带着心腹乌鸦和笑面虎刚从欧洲返来。 骆驼手里拿着一份小报,上边的头版就是和联胜大佬们被湾仔O记带回差馆的照片。 骆驼指着报纸上笑的灿烂的盛家义说:“港岛真是风云地,只是离开一阵,又出了个人才!” 乌鸦留着一头前卫的头发,摇头晃脑的闷了杯啤酒,探着脑袋扫了一眼照片:“丢,有乜咁巴闭啊?!” 笑面虎个字矮小,跟乌鸦在一起两个人就像胖头陀和瘦头陀一样好笑: “队冧靓坤,又搞定了肥强,连神仙发都在他那吃瘪了,现在泉港最大的游戏机厅就是他开的,你说他巴闭不?!” 乌鸦眼睛一亮,顿时觉得A货义还有点意思。 同时他也注意到笑面虎说电玩厅,这玩意欧洲也有,只是不多,而且被欧洲本地社团垄断的死死,外人根本就插不进去手。 “大佬,游戏机厅搞得过啊!我们要不要插一手?”乌鸦咧着张大嘴伸出一只手,冲骆驼说道。 “点搞?你知去边度买乜?”骆驼看着乌鸦这嚣张的模样就头疼。 三年前就是因为这扑街嚣张过头,惹事跑路欧洲躲了几年,本以为能磨磨他的性子,让他收敛点,结果还是一样。 当着他的面就收声坐低,外面却乖张依旧。 要不是看乌鸦能打,东星早就不罩着他。 第二十五章 出来行,要讲规矩! “大佬,我们搞唔定,唔代表其他人都搞唔定,那个A货义能攞到货,我们同他买不久是了! 他要是不卖,那就直接抢咯,直接抢个场过来,到时连铺租都省了!” 乌鸦说到兴起,甚至忍不住乐出声, 说完还问笑面虎,赞不赞同自己:“你说呢,笑面虎!” “大佬,唔觉得乌鸦讲得啱,冇理由有钱不捡啊!” 笑面虎笑呵呵的怂恿着骆驼,他是真眼红电玩厅,奈何自己没本事弄,只要骆驼敢动手,他多少也能喝点汤。 “啱乜啊?无缘无故同人开片,一点江湖规矩都没有!”骆驼直接破口大骂。 乌鸦做事不过脑子? 听完这话,乌鸦笑着低头,眼里却冒着凶光! 老嘢!迟早让你扑街!. 骆驼以为乌鸦低头是认错,语气这才放缓了许多:“出来行,要讲规矩,就是要动手,也得师出有名,不然会被人讲闲话的!” 这两人,真是心不甘情不愿,嘴上答应着,眼神却在暗中互相交流, 骆驼知道,这两个扑街还是不死心。 他无奈的叹气摇头,说到底,这两個扑街也只是他的小弟而已,又不是他的崽,他该说的都说过了,如果不听话…… 那和联胜的A货义有那么好收拾? 没看见港岛这么多大字头都没动静吗? 就算真准备入行搞电玩厅,要出钱谈,还是出人斩,都等A货义和老福这边晒马再说喽。 ----------------- 晚上六点, 阿华带着乌蝇和其他小弟几百人,浩浩荡荡走上弥敦道的街头, 这还是他第一次带上百号人做事, 要说不紧张,那是扯淡,他现在揸刀的手都有些颤抖,但不是紧张,而是兴奋。 “踩入油麻地,我撑你上位!”义哥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和他形影不离的乌蝇更是有些亢奋过头,手里的棒球棒不时在他手中翻出几个花式。 乌蝇和阿华一样,紧张又兴奋: “大佬!阿公这次是真的要让我们扎职了!老福那帮扑街,怎么也想不到我们会率先下手。” 阿华抬手拦停一辆的士,直接带着几百人浩荡穿街而过,的士被迫停下,后面顿时堵成长龙,看着凶神恶煞的古惑仔们,司机们停下准备按喇叭的手,只敢低声咒骂,唯恐被烂仔听见,惹祸上身。 倒眼辉一早就将小弟们全都聚在一起,分发武器,摆出一副大干一场的架势。 他的头马牛屎飞挥舞着一把大砍刀,摩拳擦掌内心战意狂涌。 “阿飞!”倒眼辉把牛屎飞喊到身前。 “大佬!几时动手?兄弟们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牛屎飞异常兴奋。 “你急什么?这种事情要讲策略,我们兵分两路,你带人过铜锣湾,拔了A货义的旗,到时我撑你扎职!”倒眼辉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和牛屎飞说道。 “唔系喔,大佬,我带人走咗,伱点算?”牛屎飞摩挲了一下络腮胡,满脸疑惑。 “你当你大佬冇料到啊?拖他一两个小时还是没问题的,你速度搞快点,打完后还能来帮我!” 牛屎飞是非常典型的古惑仔,脑子里装不下什么弯绕, 听倒眼辉说的这么霸气,他真以为大佬要拼命撑自己上位,内心感动之余,也有些后悔昨晚偷偷见了神仙发,还猪油蒙心应承他对付自己大佬。 “大佬,我……” 激动和感动之情交织,搞的他都想要将神仙发找他的事都说出来。 可他还没开口,就被倒眼辉挥手打断! “做兄弟,在心中,这次是你上位的机会,你自己把握好。” 倒眼辉叉着腰看着眼前乱哄哄分武器的小弟们,继续说道:“阿飞,机会我给你了,就看你自己了!” 牛屎飞意气风发的走了,他被自己大佬这番话感动的稀里糊涂,提着砍刀,带着七百多个小弟挤上倒眼辉准备好的二十几辆小巴,奔赴铜锣湾。 等他离开后,倒眼辉仅剩的这些小弟全分散到这么多场子里,让他们不用担心,自己早有后手,帮手即刻就来。 吩咐完后,倒眼辉直接揸车往机场开去,右手握方向盘左手打着电话:“义哥,我这边搞定了,接下来就看你表演了!牛屎飞个扑街以为我唔知他当了二五仔,这次我就送他上路!” 倒眼辉说得兴起,油门轰鸣,离机场越近就越轻松,打电话是让盛家义别忘记给自己转钱。 十几分钟后,二女儿打来说已经收到钱,激动的心情直接起飞。 混了一辈子字头,本以为自己最后的下场是横尸街头,或者进赤柱养老,没想到还能有这个机会脱离江湖。 这样也好,整日打打杀杀的日子已经不适合他,这个结局也算是善终。 盛家义全程都派人盯着倒眼辉,牛屎飞上小巴车、倒眼辉到机场,他都能收到风, 直到现在尘埃落定,才真正放下心。 他坐在夜莺酒吧的吧台,把玩着zippo, 盖子开合发出清脆撞击声。 三眼和混血仔已经带人到了红磡,阿华也已经准备踩进油麻地,盛家义今次这个跺能不能在今晚擦亮,就看他们几个。 他想亲自去的,只是三眼拦住了他。 “你都洗干净手了,又何必再下场?交给我就行了!” 想起三眼说的话,盛家义嘴角露出笑容,时不时的要扭头看看酒吧门口的位置。 酒吧门口,已经挂上“东主有喜,暂停营业”的牌子。 吧台内的女调酒师见他有些心神不宁,醒目的调了杯血腥玛丽递到面前: “义哥,三眼哥好犀利的,不用担心。” 两辆挂着警灯的商务车驶来停在酒吧门口,车上下来几个男人: “盛家义在不在里面?”一名便装差人掏出警官证,对灯箱后的看场小弟问道。 那小弟用大拇指比划了一下,酒吧门口那“东主有喜”的牌子道:“阿sir,你睇唔到个牌乜?” “我问盛家义在不在,你只需答在或者不在就行了,唔好同我讲废话!”黄志城对着看门小弟嗤笑道,随意用手拍了拍荧黄色灯箱。 第二十六章 故技重施 “阿sir,我就是个看门的,盛生要去哪不会通知我,你还是找其他人问吧!”这小弟算得上人才,靠着灯箱叼着烟,一副无赖模样。 “唔配合是吗?咁就返差馆咯!”黄志城直接让手下拉人,他对古惑仔从不手软。 “sir,你拉他回去也没用,说不定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大伟犹豫了一下,他刚从交通组调到O记,还不太熟悉黄志城的做事风格。 黄志城从口袋掏出警官证挂在脖子上,瞥了眼大伟,推门往里走: “你同他好熟吗?竟然给他说情。” 盛家义没等到三眼,却把黄志城等来,他晃晃手里的血腥玛丽微笑道:“黄sir,你来的时间不对,我们今晚不招呼客人!” “生意咁旺都要暂停营业,点啊,忙着插旗,唔得闲招呼客人啊?” 黄志城自顾自坐在吧台,跟他一起进来的两个便装O记,把盛家义围了起来。 “我来之前已经有人同我讲,你新收的小弟已经踩入油麻地,还在红磡隧道搞了场大龙凤,搞到交通瘫痪,几百个电话打入来投诉。 盛生,我有没警告过你,让伱安安分分的做生意,不要搞事?!” 这次黄志诚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放过盛家义。 他不止一次警告过这個扑街,但是他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这段时间,闹得事一次比一次大, 这次最离谱,公然在红磡隧道,召集千号人火并,整条隧道都被迫停摆塞车,真当他们差人不做事? 上头那些鬼佬捞钱归捞钱,但是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不管,他觉得这次机会得把握住,掌握到证据,就把盛家义这扑街直接送进赤柱! 黄志城不相信A货义还有500万拿出来捐! ----------------- 上次他来是坐在黄城成办公室里,这次盛家义直接被几个便装差人带进了审讯室。 黄志城站在审讯室门外,身边伙计抱着几份文件等他签字。 “sir,阿华跑掉了,三眼也不见人影。”那伙计把所有文件递过来说道。 黄志城简单扫了几眼文件,一边签字一边皱眉。 没抓住三眼和阿华? 这可不好办! 晒马火并这种事情,不当场人赃并获,之后很难找他们麻烦。 就算出人命,双方字头也不会惹皇气, 斩人那方最多抽生死签,给个安家费,再找个小弟顶包,愿意顶包的小弟多的能从湾仔排到新界。 字头找个好律师,搞个过失杀人,在里面老实表现,五六年就能出来。 黄志城签好字后,打开门走进到审讯室。 进去就看到黄启发顶着快谢顶的脑袋,被盛家义气得转圈,走来走去。 “阿sir,拉人要讲证据,你突然那么大口锅扣我头上,我顶唔顺的!” “A货义,你做过咩事,自己心知肚明,这次除了那么多人命,我们重案组乜叉都唔做,斋盯你一个!” 黄启发越说越气不过,快步从审讯桌里抽出把剪刀和一次性纸杯: “如果你现在交代,还能争取宽大处理,不然我就只能请你吃司法奶茶了!” 司法奶茶,是这个时代的差馆特色,他们把头发剪的细碎,拌进奶茶里,喝下去后碎发会卡在胃里和小肠上,那种痛痒的感觉能让人生不如死。 “好啊!我至钟意饮奶茶,记得要加冰喔!”盛家义眼神不屑,完全不带怕的。 看着他那有恃无恐的表情,黄启发气得牙痒痒。 “我看你能拽多久!”黄启发恶狠狠骂了声,怕他不配合还特意让伙计按住肩膀。 盛家义笑呵呵的把头伸上去,配合的让黄启发剪头发。 黄启发总感觉这个扑街不对劲,但狠话已经放出去,也只能硬着头皮接着往下搞。 黄志城本来想阻止,转念一想这嚣张的盛家义也活该挨收拾,就没开口阻止。 黄启发调好奶茶,狞笑着仰起头:“最后一次机会,乖乖交代事,就什么事都没有,不然等你这杯奶茶落肚,你就算叫救命都冇用!” 盛家义轻笑,出人意料的结果奶茶闻了闻,黄启发见状一脸错愕。 闻了一会,盛家义露出失望的神色:“整撇屎咁!阿sir,你都系留返自己饮啦!” 话音刚落,他直接将整杯奶茶泼到黄启发的脸上:“唔好意思,手震喔!” 他嘴上说着不好意思,脸上却没有浮现丝毫歉意,甚至还亮出一脸有恃无恐的嘲笑。 “A货义!你作死!” 黄启发是出了名的好面子,当着黄志城还有几个伙计的面前,被泼一脸奶茶,他直接暴怒的薅住盛家义衣领。 “停手!黄sir,放开我的当事人,不然我立马投诉你!”盛家义的律师钱翔人在关键时刻推开了审讯室的门,严肃警告道。 在他身后还跟着位老熟人,上次盛家义被黄志城拉到O记得时候见过,港岛人权委员会委员,警队后勤服务部顾问律师,何正伟。 他何正伟边上,还有一个律师打扮的中年人,带着金丝眼镜,面色平静打量着整间审讯室。 “黄sir!放开他!” 黄志城见到何正伟这所谓的人权律师就心慌,蔡良权就是被他投诉到银乐队养老。 怎么又是他? 该不会是…… 黄志城惊恐的看向盛家义。 黄启发被黄志城拦住,积攒已久的怒火没处发,只能冲黄志城吼道:“你拦我做乜?系这个扑街动手先!” “阿sir,唔好屈得就屈,我饿咗那么久,手震好正常喈,唔晒咁大反应呱?!还攞埋铰剪,想收买人命乜!”盛家义整理了一下衣领,不紧不慢的开口。 “乜铰剪?A货义,你唔好乱讲!”黄志城最先反应过来,急忙解释道。 盛家义没搭理他,看向律师,指着那把黄启发用来剪碎发的剪刀: “钱律师,唔该你攞把铰剪去做化验,头先黄sir,意图对我动手,幸亏的身手敏捷躲了过去,上面应该还有他的指纹,另外他剪掉的那些头发,应该也可以充当证据,我要投诉他!” “你讲咩啊!”黄启发目瞪口呆,这是才反应过来。 明明自己只是想做司法奶茶,这小子居然颠倒黑白! 一杯奶茶和一把剪刀的证物效果可不一样! 剪刀是可以扎死人! 第二十七章:捐,用力捐 何正伟看闹剧已经结束,他才清着嗓子开口:“几位,我这次是代表警察福利部过来向盛生道谢,在半个钟头前,盛生捐咗一百五十万俾福利部。 另外,这位是找律师,他是代表交通委员会过来向盛生道谢的,感谢他为港城道路做出的贡献!” 何正伟伸出手介绍了一直没说话的中年律师。 中年律师冲在场诸位点点头,散一圈名片后,拿出一张有交通运输委盖章的感谢信交到盛家义的手里,最后站回原位。 又...又捐? 五百万!? 黄启发和黄志城同时懵逼! 这个扑街哪来这么多钱, 这阵子闹这么大,保释金,汤药费,安家费,每一笔都是不小的开销。 这扑街哪掏出来的500万捐? 更不用说,他那几家轰动全港的电玩厅,那些机器一看就知道花了不少钱! 现在混字头的都这么有钱?黄志城陷入了沉思。 黄启发此刻心慌没底,上次盛家义这扑街用500万送老蔡去了银乐队, 这回儿又是500万,该不会是让我…… 不要啊! 我想当重案组总督察黄启发!不想当银乐队总指挥黄启发啊! 黄启发面如死灰,呆坐在椅子上, 刚刚何正伟这扑街嘅人权律师话,会将看到的事情如实向上汇报...... 盛家义由钱翔人陪着离开O记,何正伟和道路运输委的律师已经先行离开。 “唔该嗮,钱律师,这次又麻烦你大晚上跑过来!” 钱翔人露出谦逊的笑容道:“你出粮俾我,我帮你做嘢系应该的!” 盛家义没返唐楼,都没返酒吧,而是直接去到一家黑诊所,阿华和三眼都在这里。 这次动静不小,这些带头的自然不能去正规医院,不然差佬收到风,肯定过来拉人。 小弟们倒无所谓,就算拉走,没几天也要放出来,不然两个字头加起来伤几百人,要是全关起来,赤柱都要被挤爆。 “点啊?伤得重唔重?”盛家义打量了一下,发现三眼情况还好,只是背上开了個口子。 阿华就比较惨,几乎全身都裹了纱布,胸口背上胳臂上全是伤,乌蝇的情况也差不多,和阿华一副模样。 看见阿华这副惨状,盛家义眉头一皱疑惑道:“出咗咩事?是不是倒眼辉玩嘢?” 倒眼辉油麻地堂口这次摇旗,一共有一千多个小弟晒马,牛屎飞带走七百多,剩下就那些,阿华这仗怎么还打的这么惨? 这让他有些怀疑阿华的能力。 “阿公,系老福那边的肥尸突然冒出来,还好我大佬身手好,斩走他们,不然今晚怕是没法插旗了。” 乌蝇难得动脑子能察言观色,看出老顶似乎不太满意,顾不得医生正在包扎,直接起身比划着手臂解释道。 “乌蝇,唔好多口!”阿华伤势确实不轻,流血过多使得脸色有些苍白。 盛家义没有生气,脸上洋溢着笑容拍了拍乌蝇的脖颈,递了根烟到阿华嘴边。 阿华很激动,叼着烟,嘴唇都在颤抖,盛家义帮他点烟时,阿华急忙站起身,低头用缠着绷带的双手挡风。 “华弟,我讲过的事一定算数,以后油麻地就交给你打理,明天我就去找邓伯,让他开香堂给你扎职!”盛家义郑重道。 阿华听后,猛地一抬头,在烟雾的遮掩下望着盛家义,双眼冒光...... 他在得到盛家义明确的肯定之后,拖着包扎着绷带的身体,直接带着乌蝇回到油麻地。 虽然插旗成功,但老福肥尸这个扑街都可以不顾江湖规矩,公然带人踩过来,不得不防,不然好不容易打下来,属于他自己的地盘别被人偷鸡了。 阿华混这么久,终于拼到上位这天,流的血汗,不能白流! 老福的人要是敢来,他就斩死这帮冚家产! 三眼也包扎好伤,跟盛家义坐在宾利里吹水, 虽然盛家义这车已经买了段时间,但三眼也没坐过几次,上车后稀奇的这里摸摸,那里碰碰,十足像个乡巴佬。 “大佬,钟意你就出声,整个乡下仔咁,摸了那么多天还摸不够?”盛家义扶着额头,有些无语。 三眼嘿嘿的傻笑:“丢,这车不适合我,伱几时见过古惑仔开宾利?” “都几多下,项十!蒋天生……”盛家义一本正经的回答。 “丢,人地坐馆,我不过系咖喱啡,点同喈,而且我都系钟意跑车多滴。”三眼嘴上说着嫌弃,眼神却透着艳羡。 “早讲嘛!你自己去同飞仔东讲,钱入阿公数!” “多谢老细!” …… 盛家义这边个个兴高采烈,和联福那边已经炸开了锅, 和联福总舵,忠义堂里,神仙发脸色阴沉的能吓死人。 “找到倒眼辉这扑街未?”神仙发盘着串佛珠,指节因为用力有些泛白。 “冇,连他手下的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十有八九是着草了!”太子汤气冲冲的说道。 在太子汤看来,老福坐馆的位和这些地盘早晚都是自己的,现在全被倒眼辉输出去,气得他肺都快炸开。 “肥尸,你是不是嗨大咗?谁让你去帮倒眼辉的?现在好了,地盘没守住,还被人砍了,老福的面子都让你丢光了!” 太子汤指着肥尸破口大骂,手上还夹着烟。 肥尸闻言气的青筋爆起,拍着桌子吼道: “关我叉事!要不是倒眼辉那个扑街打电话叫我过去支援,我怎么会去?” “奇了,我怎么感觉你们都是中了陷阱?倒眼辉可不是那种蠢货,不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拔旗。 怎么看都像是在做戏!” 不得不说老福还是有聪明人在,西贡堂口的大佬鱼佬荣一语道破真相。 神仙愁的沉默不语,思忖着鱼佬荣方才那番话,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难不成牛屎飞这扑街露馅,所以故意把牛屎飞卖给A货义,自己潜水跑路? 不管是不是,反正这铺他和联福又输咗! 和联福虽然算不上一流社团,但比起长乐那些夕阳字头,要强无数倍, 他们全港岛有十来个堂口,兄弟上万,结果被A货义这还未扎职的四九仔接连拔了两个堂口的旗! 推本书 第二十八章:八点钟,有骨气 要是就这么忍下这气,老福以后在港岛还怎么混? 神仙发把佛珠盘的越来越快,心乱如麻,如今这形势,打也不好打,不打更不行,麻烦! …… 第二天,盛家义被三眼硬拉着去飞仔东那边挑车。 “丢,又唔系细路仔,买辆车还得拉上我。”盛家义有些无语,苦笑道。 虽然油麻地有阿华看着,但冲突还没结束, 老福被接连拔掉两个堂口的旗,肯定会做事, 如果就这么算数,那老福的招牌以后再也没人看得起。 所以他正准备收尾老福的事,结果被兴奋的三眼拉着来挑车。 “我不懂嘛,肯定得拉上你!”三眼兴奋到爆表。 “法拉利点啊?GTR好似也可以!”三眼在仓库里,每一辆都摸摸看看。 盛家义扶着额头,微笑着摇头对飞仔东说道: “唔好意思,他未见过世面。” 飞仔东爽快的摆摆手示意无所谓,他无比庆幸自己站对了边,傍上这条大腿。 他一早收到风,老福油麻地的堂口也被拳王义给拔了,现在拳王义又多一块肥的流油的地盘。 倒眼辉现在还下落不明,生死不知,有人传他已经被拳王义斩死沉海,也有人说已经跑路了,总之什么说法都有。 飞仔东看着三眼挑拣的一直试车,没有半点不耐烦,甚至还殷勤的帮三眼关车门,让他慢慢挑。 盛家义百无聊赖,拿起几张国外“进口”的碟片看了起来,飞仔东过来敬了根烟, 笑眯眯竖起大拇指,说着江湖上的风声: “义哥,最近我听说了,一次过打垮老福两大红棍,巴闭!” 盛家义对这些吹捧半点不关心,他现在更关心手里的这张枪版光盘,这是最新的荷里活大片,心里在盘算,要不要搞个电影公司? 这时代,电影公司很赚钱,而且培养诸多明星也有利自己的正面形象,给以后洗白做铺垫。 只不过他也只记得大概剧情,不会电影编剧, 可以先找几个编剧,口述剧情让他们完善,搞几個剧本试试水? 算了,先解决完和联福的事情再说。 放下碟片,他望了眼三眼选车已经进入决赛圈,开口向飞仔东问起电玩机厂的事,因为零件原料机器都由飞仔东负责: “放心吧,这点事吉米亲自盯着的,要不了多久就能进行试机。” 说起电玩机厂,飞仔东眼神就变得异常兴奋,那些电玩机在他眼里跟印钞机一样,尤其是水果机和推币机,以后靠着这些也能财源滚滚,安稳养老。 越想他的心就越热切,一上头就连三眼选中的那辆红色GTR都非说不收钱,就当见面礼送给三眼: “俾乜钱,你们愿意带我发财,就这点小数目我还收钱,传出去不是给人笑吗!” 说白了,他就是提前巴结三眼, 吉米仔跟他说过,三眼是拳王义的堂哥,也是他的头马,而拳王义对于字头的事情不怎么感兴趣, 有这层关系在,拳王义以后在社团的事情估计都会交给三眼处理。 提前打好关系,非常有必要! 话虽如此,但盛家义没有白票的习惯: “唔得,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你要是这样,以后我可就不敢找你买车了!” 出来混还有人不占便宜? 飞仔东点点头,他算是开眼了,怪不得拳王义能窜起来,这办事!这做人!大气! “好,我即刻叫人搞手续,最迟晚饭前给送过去。” ....... 大北开车回去取钱,盛家义只能坐在三眼这GTR的副驾上, 他规矩谨慎的插着安全带,双手使劲拉住左上角的扶手,眯着眼睛紧张的盯着路面, 耳边的风凛冽扑面而来,车子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被三眼开的就要飞起来。 “叼你啊,现在是开飞机吗?放我落车!”盛家义实在受不了这个速度,呼啸的风往盛家义嘴里猛灌,给他充一肚子气。 “开跑车唔揸快车点得?”三眼激动心情无以言表,鬼吼鬼叫肆意发泄,一路发癫超速开回夜莺酒吧,把钥匙潇洒的仍给站在门口灯箱后面的和联胜的泊车小弟。 “细龟,停好架车,小心点,别给我刮花了!”三眼还意犹未尽的摸了摸GTR烫手的引擎盖。 “知啦!大佬!”泊车小弟嬉皮笑脸敬了个四不像的礼。 两人进到酒吧,坐在吧台老位置上,三眼喝了口冰镇啤酒平复下刚提新车的激动,嘴角还残留着啤酒沫:“听讲你又捐咗五百万,伱边来咁多钱啊?A货那么赚?” 听到三眼提起这个,不禁有些惊讶,他以前从不过问钱的事情,没钱就问自己要,今天怎么谈起这个? “加起来赚了又一千万?” “丢!一千来万?那不是全给你捐了?”三眼瞪大双眼,心疼的大叫。 如果这钱是盛家义花掉了,他屁话都不会有一句,但是这么辛苦赚的钱,白白捐出去? 心痛! “点会,我有咁傻乜?!”盛家义摇头道,嘴角挂着微笑。 “这次的钱是从马会赚的!” “乜马会啊?”三眼有些懵圈,马会怎么可能帮他们捐款?那帮扑街从来都只会收钱! “之前大D为了拉票,不是每个叔父给了二十万马?官仔森个扑街攞咗去赌,结果输嗮,这个扑街衰得很,我跟他反着买的,当时不是还跟你说了吗?” 三眼又吞下口啤酒,他哪里记得这种小事,讪笑道: “有吗?” “官仔森个扑街输咗二十万,我刚好相反,将转来的一千万丢下去,按照赔率,足足赚了六千万。” 他提起这件事情,嘴角就微微上扬, 这种事情,跟捡钱一样,可遇而不可求。 “你讲笑吧?你唔惊输嗮钱乜?不是吧!说好跟赌毒不共戴天呢?”三眼有些着急。 “唔知结果才叫赌,我这种顶多算投资。” 盛家义抬手帮三眼那瓶扎啤里调了些XO,感慨道。 三眼还是想不明白:“我唔信,你又知曼联会输?” 盛家义三眼追问的有些不耐烦,他总不能说是上辈子看电影记得的…… 沉默了一会后,只能把手搭在三眼肩膀上,阴森森压低声音道:“你死鬼伯爷托梦话我知的!” 三眼:“......” 一天过去, 和联胜拳王义插旗油麻地的消息席卷所有字头,现在就连街市阿婆都在混字头的孙子口中,听讲过拳王义。 洪兴蒋天生坐在总舵忠义堂主位上,两边坐着洪兴十个堂口的大佬,一些出位的小弟则坐靠墙的长椅上。 陈耀坐在左手边第一个,震惊的望着蒋天生递给他的报纸:“蒋生,听讲A货义又捐咗500万出去!” “吹水吧?他哪来的钱?”基哥闻言,急忙从陈耀手中抽过报纸,看着上面A货义西装笔挺的照片,捐500万港币的头版头条,把他搞的羡慕嫉妒恨。 “我顶你个肺!”他将报纸不忿的甩在桌上,其他堂口大佬也捡起来看。 基哥用指背猛猛敲着桌子:“个条扑街都唔知是不是抢了银行,捐了一次又一次,现在都捐咗整千万了!” 韩斌接过十三妹手里递来的报纸,扫了一眼就脸色难看的递给大B。 不知怎么,最近他走霉运,赔了好几个生意,现在拿个刮痧的硬币出来都没有。 看见A货义这靠卖胸围底裤起家的四九仔都有这么多港币捐,此刻的心情像吃了屎一样恶心。 “丢李卤味”韩斌觉得,自己混了这么多年都混到狗身上了.... …… 当上了双话事人之一的大D,8:00在有骨气酒楼精心准备了庆功宴。 大D好面子,正红光满面的端着酒杯,来来往往招呼各方客人们, 敬酒敬到和联胜叔父辈这桌时,被串爆等几个叔父拉住说话, 大D摆手示意头马长毛陪着大D嫂先去招呼客人,自己现在这应付一会。 “点啊串爆!今晚的菜正吧?”大D抽出张空椅子坐在串爆身边。 “肯定啊!上次阿乐个孤寒鬼,鲍鱼都冇一只!”串爆叼着牙签,笑嘻嘻呲着牙花道。 “哈哈哈!”听到自己比阿乐强,大D笑开了花,哪怕是这种小事他都开心。 “讲返正经嘢,最近A货义周围插旗,越搞越旺,你们怎么看?”双番东举着筷子说道。 “坐住睇咯,人家又不会给我们好处!” “大D,话不能这么说,点话都是一个字头的,不管是油麻地还是铜锣湾,都是油水丰厚的地方,就真的什么也不做啊?”串爆摆摆手,凑到大D身边一本正经道: “老福那边被拔了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洪兴也是。” 串爆磨磨唧唧东拉西扯,性急的大D有些不耐烦,毫不客气直接打断串爆: “串爆!有乜你就直接说,拐弯抹角干嘛?!不说我走了!” “别,别啊!”串爆拉住起身要走的大D。 “我地几个老嘢商量过了,上次是我们不对,这次只要他出声,我们肯定撑他!” 大D虽然性急冲动,但不傻,这几个老嘢屁股一撅,他就知道要拉什么屎:“我明了,你们是怕他找你们算账,所以想要补救一下是吧?!” 大D说话做事从来都是这么直来直去,甚至直到嚣张不知收敛, 搞话事人和双话事人时,他要选票,说话办事就装的客气点, 不过现在不用喽! 话事人又不能连庄,自己赚够钱退下来后,也用不到这群嘢,他说话自然恢复了本性。 “帮你们说话没问题,不过你们给他什么好处?不会只得靠嘴说吧?”大D不屑撇嘴道,这群老东西只得一把口,其他啥也没有。 “大D,点讲我们都是元老,俾返滴面喔!” “咩啊,倚老卖老啊?那你们自己搞定!” 话音刚落,大D直接起身离开,继续去招呼其他字头的堂口大佬。 大D嫂一直在大D身边充当智囊,她脑子一转,大概都能猜到那群叔父们在想什么, 笑呵呵的招呼完一个大佬后,大D嫂拉着大D来到一处人少的角落: “老公,你也是,给他们留点面子,上次的事,他们可没少出力!” “咩啊,我真金白银砸出去的!要不是收了钱,他们会那么好心?现在让我帮他们擦屁股,还要我想办法,痴线的!”大D对老婆又爱又怕,嘴还是很硬,但口气却不冲。 “行行行,你说了算。”大D嫂笑嘻嘻的帮他理了理衣领:“不过A货义那边,你确实要想办法处理一下。最好是能跟他合作,他得生意越做越大,我看了都眼红,跟他交好没坏处的。” 大D嫂把大D所有生意管的风生水起,见识自然少,大D一直很尊重老婆说的话。 “丢,难道我要低声下气去求他啊?”不过看到自己老婆夸奖其他男人,大D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大D嫂见自己老公还有些吃醋,笑呵呵推了他一下,无奈解释道: “话事人不可能做一事的,以他现在的趋势,再过两年就是他上位了,我们要为以后做打算。”. 大D一听,他老婆说的确实有些道理,虽然他不爽A货义,但这是事实。 现在他是双话事人之一,背后不少大老板找他做事,这两年是可以牟足劲搵钱, 但两年之后呢... 大D心里也想着什么时候找A货义聊一下。 A货义这扑街是够凶,够恶,钞票也多,但老福挂了两个红棍,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他一个大底身份都没的四九仔,再凶再恶,也大不过一个字头。 一念至此,大D甚至已经想好,只要A货义开口求援,他就以话事人身份帮他摆平这件事,但肯定不白帮。 大D哥眼馋电玩厅的生意很久了! 这样既让A货义领了自己的情,又有油水捞,用的是和联胜的招牌,自己得好处,赞啊! ... 油麻地街头热闹非凡,盛家义去油麻地,三眼非要用新车GTR送盛家义,搞的大北只能跟在后面。 “丢你,下车不用你来载我了!揸跑车揸出碰碰车的感觉,你好嘢!” 盛家义下车扶着车门,胃里翻江倒海。 扑街三眼的车技实在是烂,烂就罢了,还没自觉,只见他随手把钥匙抛给阿华手下的泊车小弟,嘲笑盛家义:“细佬,边有人坐车会吐的?” “呵,你等着,我改天让乌蝇载你一趟!”盛家义揉着肚子骂骂咧咧,他真想扁这马路杀手一顿。 第二十九章:奇怪女人 两人互损了几句,得到消息的阿华赶紧带着小弟从夜场里赶来。 “大佬!阿公!”阿华恭敬叫道。 夜场门口车辆停满,客人进进出出,生意不错,并没有受到前两天插旗的影响。 盛家义递过一根烟:“点啊,有冇人过来搞事?”。 阿华接过烟,先主动帮盛家义和三眼点上,才点自己的。 深吸了一口烟,开口道:“宜家全港都知道我们做事有多狠,还有谁敢来招惹?!” 盛家义满意点头,带着三眼和阿华走访了几家大型的夜场酒店舞厅,生意都不错,阿华运营的很好。 这些场子每个月都能有百来万的规费,当然,这是不算各种杂七杂八开支的情况下。 金钱收益是其次,主要还能养活很多小弟,而且地盘越多实力越大,声音越响! 只要守住这两块地盘,以后盛家义说话,江湖上不管是哪个字头,不管想不想听,都得听他说完! “阿华,油麻地系你陀地,有乜好食得?”三眼揉了揉肚子。 跟着看完大部分场子,三眼有些疲累,让他砍人还行,走路巡视场子,他实在不行。 “都系大佬你关照我。”阿华谦逊的笑笑,他和乌蝇不一样,后者给点风就准备起飞。 “前边有件茶餐厅的菠萝油和蛋挞唔错,我带你们去尝尝!” 阿华带路,到间茶餐厅,味道好不好还不知道,但是客人确实很多,里面爆满,外面几张临时桌子也坐满人。 三眼无语的望着阿华,没说话,但意思都懂。 这么多人!食咩啊! “唔紧要,我去打个招呼就行。”阿华虽然插旗油麻地的时间不长,但是他斩肥尸的时候,很多油麻地有堂口的字头都看到。 这间茶餐厅是新四大的东安社跛脚青头马爆江龙罩的。 跛脚青也是混城寨的,他的堂口也在城寨里,不过因为油麻地是油水地来的,有实力的字头堂口大哥都会在油麻地插一根旗,这也是大字头的象征。 爆江龙的小弟在茶餐厅前的街上泊车,看见阿华招呼他,赶紧一路小跑过来嬉皮笑脸的问道: “华哥!有咩关照啊?” 爆江龙是阿华插旗之后第一個过来打招呼的,还感谢拳王义挂掉肥仔强,让他大佬跛脚青吞了肥仔强在城寨里的地盘。 他还代表东安社送过花篮,也和阿华喝过两次酒,目前关系不错。 阿华在这个小弟耳边念叨两句,那小弟就拍着胸脯连说没问题。 没一会,爆江龙那小弟招呼着几个东安仔从隔壁酒楼扛了张折叠桌子和几张椅子,在空处摆好。 阿华招呼着盛家义和三眼坐下,笑着和爆江龙小弟挥手道: “多谢,下次上我场玩,直接报我的名,我请了!这是我大佬同阿公!” 哇丢!是拳王义和他的头马三眼? 大佬来嘅喔!赶紧话俾龙哥听! 泊车小弟谄笑着打招呼后,急忙跑到隔壁街新开的桑拿房里,寻找正在放松的爆江龙。 “可以啊,这么快就能刷脸了。”盛家义拿起杯筷碗碟,倒了点热茶洗了洗。 “是这里的街坊给面子。”阿华笑笑,急忙动手帮三眼把碗筷洗好。 “大佬,我们是不是可以在油麻地这边也开价游戏机厅,这里的人流量一点都不比铜锣湾差。”阿华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和自己的大佬三眼说出了他的想法。 电玩厅的生意是真的搵水啊,虽然现在油麻地的场子油水不少,但是钱,没人嫌多。 他知道自己老顶还有一批机器在仓库没有用,自己应该争取下。 三眼一听就没兴趣,摆摆手:“这些事你问义哥,他说了算!” 盛家义扭头打量了下车水马龙的街道:“你先找个合适的场地,到时找会计能,他会给你安排好。” “多谢阿公!多谢大佬!”得到同意的阿华激动的表忠心,正好伙计端着餐盘出来, 他站起来顺势接过,周围几个排队了二十几分钟的街坊,见他们来几分钟就有东西吃,纷纷有些不满。 “搞咩啊!插队都不管!” 有人刚抱怨了一句,就被朋友叫住,紧张小声道: “细声滴!那个是华哥,这一代都是他管的,伱想死啊!” “啊?你真的?”抱怨的街坊虽然有些不信,但是不妨碍他怂,吓得脚有些软:“糟糕,我刚才的话不会被听到了吧?.” “应该不会,自己注意点!” 盛家义听到他们的谈话,无奈的扭头看过去,随后突然起身朝他们走去。 这两个街坊直接脚软,内心慌张! 他们都以为这个更威的人要找麻烦,吓得几乎想拔腿就跑。 谁知还没等他们行动,盛家义发出了声不确定的呼唤:“花花?” 原来是他看到一个很像花花的小女孩被一个陌生的女人牵着手排队。 由于小女孩在另一侧,被女人身体挡住,盛家义也没看清全貌,只是觉得有些像, 而且牵着小女孩的女人还不是花花的妈妈。 待他走近仔细一看,才发现真是花花, 她为何在这儿,她妈呢? 这个女人难不成是人贩子? 这一瞬间,盛家义脑海里冒出许多念头。 “花花!”盛家义再次呼唤道。 三眼和阿华也起身过来,阿华有些好奇的努努嘴:“三眼哥,这是...” 三眼挠挠头,不太确定道:“应该是你阿公的女儿。” “什么?” 阿华一脸震惊,他老顶这么年轻居然有个女儿? 怎么没听说他结婚啊? 花花仰着小脑袋,遗传自她妈妈的大眼睛迷糊的眨了眨,盯着盛家义好一会,似乎觉得男人有些眼熟。 “uncle~”不知她有没有想起来,花花还是怯怯的叫了一声。 “你们疯了?都说追债去找他了,我跟他早分了!” 盛家义还没开口,牵着花花的女人就先出声,害怕的抱着花花退到墙边, 她看着面眼前盛家义三个人就觉得不像好人。 盛家义还想伸手接过花花,却被女人狠狠一下拍开, 他也觉得这个女人说话莫名其妙, 什么钱?她欠谁钱? 会不会是因为她欠贵利,所以诱拐花花? 盛家义因为担心女儿,脑子开始胡思乱想,智商直线下降,越想越觉得可疑! “你边位?花花妈咪咧?” 一番思考得不出答案后,盛家义还是觉得孩子在她手上不放心,三眼和阿华听到盛家义的话即刻上前帮忙。 见到三个大男人将她围住,女人彻底惊慌,不停挣扎,惊恐尖叫着: “啊!” 尖叫声吸引了不少围观的,但没有一个敢上前帮她。 “细声点!花花,她是谁?”盛家义和这个女人没法沟通,只能开口问孩子。 花花也有些惊吓,眼里泛起水雾,但她依旧乖巧搂着女人的脖子,用小脸蛋贴在女人脸上,弱弱的说道: “她是契妈!叔叔,你别打契妈好不好,等我长大了赚钱还你。” 第三十章:盛家义你狠拽? 打?谁打她了? 钱...什么钱? 干妈? 他才注意到女人嘴角有淤青痕迹, 而且花花心甘情愿抱着女人,这才知道自己搞错,都是误会,赶紧对女人安抚道:“吵咩吵,又没动你!” 好不容易,他才让这女人冷静下来,让她相信自己不是来收债的,三眼和阿华也醒目的驱散围观群众, 三眼扯开衬衫,露出布满上半身的纹身,嚣张喊道:“望咩望?是不是想过来跟我喝茶?” 人群散后,盛家义带着女人和花花回到位置上,他想抱花花,却被女人警惕的拒绝。 看这女人防贼一样防自己,盛家义黑着脸: “啤咩啤,我系花花亲生老豆!唔信返去问她老母!” “不用不用,文姐跟我说了,而且她跟我说了,不能让你接近花花。” “我...” 盛家义有一种有劲没处使的无力感, 他闷闷不乐的看这女人带着花花点了满满一桌,吃的很欢。 自己的女儿,连抱都不让抱?过分! 女人确定盛家义真的是花花爸爸后,一改刚刚慌张神色, 她也看到了茶餐厅给盛家义的优待,于是狐假虎威的点一大堆,甚至还点了外卖。 看到盛家义苦着脸,她帮花花擦了擦小嘴边上的汤汁说道: “做咩啊,吃你点东西而已,要不要摆脸色!” 盛家义怎么可能是因为一点吃的:“你吃你的,把花花给我。” 这诡异的氛围把阿华和三眼整的实在变扭, 这有孩子,有孩子亲爹,有孩子干妈,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他们就像两个大灯泡, 三眼拉着阿华起身去不远处的小摊车上吃车仔面,留下盛家义一个人苦大仇深。 “丢,有钱吃饭钱,冇钱还债,玩嘢啊!”一个突兀的公鸭嗓在盛家义耳边响起,盛家义皱眉抬头,六七個古惑仔把他们围住。 花花的干妈吓得急忙把花花抱在怀里,躲在盛家义身后。 “都话咗谁借钱就找谁,你们找我也没用啊!”花花干妈忽然歇斯底爆发,语气有些崩溃。 “丢伱卤味,你条仔的数,不找你找谁?”为首的男人还镶着鼻环,伸手想要拉扯。 “冇钱还是吧?行啊,企街接客还钱咯!你条仔接了我们二十万,利叠利,现在总共六十,你做个两三年,就能还请了,还能赚一笔。” 说完,他和小弟都嬴荡的傻笑起来。 盛家义听了两句就大概明白发生什么事, 无非就是花花干妈的男朋友借咗贵利,然后全家跑路,贵利佬们只好找到花花干妈,打算让她去钵兰街做工还债。 简单明了。 他站起来打断了古惑仔们笑声,转身看向花花干妈,看到她这副惊慌失措的脸,心里有些暗爽。 盛家义微笑伸出手: “睇来你是没空带孩子了,还是让我来吧!” 花花干妈闻言当场石化,僵在原地,不可置信瞪着眼珠子。 “你,你怎么这样!”花花干妈带着哭腔大喊道,有些崩溃。 “这个女人我要带走,小孩也一样,小子,别乱插手,你惹不起我们!” 鼻环男指着慌张的花花,和小弟们嚣张大笑。 可这时,盛家义脸上却全无笑意,面无表情冲着花花干妈道:“睇住花花。” 花花干妈已经六神无主,听到这沉稳的声音,下意识的照做。 一伸手,鼻环男还没反应过来,盛家义已经抓住他的手,猛然用力,接着就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盖过人群喧闹和车流嘈杂。 鼻环男的整只手掌就像失去了骨头,无力耷拉着, 这一下让他整个手掌直接手腕脱离! 鼻环男嚎叫的凄惨无比,仍在放狠话:“我系新记雄哥的人,你敢动我,你死定了!” 鼻环男痛的一脸通红,涕泗横流,气急败坏! “顶你个肺,敢动我大佬!” 没等小弟们反应过来动手,三眼和阿华同时出现在街口, 他们身后几百个西服衬衫的手下,肆无忌惮的横穿马路,隔绝交通,手上都拿着棍棒,有节奏的敲击着人行道铁栏杆! 周围行人和车辆都惊呆了,停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前几天他们就见识过这帮穿西装古惑仔劈友,那场面确实狠,怎么过了两天又来? 几百人统一服饰带来的视觉冲击,惊呆了所有人,现场只剩下除了商场和店铺喇叭的叫卖声。 “在我的地头搞事,我看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 这还没完,又有一道声音在另一个街口响起。 那是东安社的爆江龙, 一瞬间,听到吹哨的东安仔们如潮水般涌上街头,和盛家义的小弟们把茶餐厅所在的佐敦道口堵得水泄不通。 行人纷纷吓呆,这个大佬义是谁? 除了不明真相的无辜路人外,这里自然也有混字头的烂仔, 好几个其他字头的社团大佬,正好在佐敦道食饭,看见这个阵仗,都大惊, 他们还以为是老福的人回来找场子,呼啦啦的一起上街查看。 “搞咩啊?老福要打回来吗?”联英社的大佬黑脸哥叫住一个小弟问道。 “唔知啊大佬,出边有人吹鸡。”小弟也很激动,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以为又要打起来。 很快那个细仔明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气还没喘匀,就被铁牛追问:“搞咩啊?” “A货义跟新记贵利雄打起来了!正吹鸡叫人。” “丢,又是A货义?一个贵利雄而已,要不要叫那么多人?!”联英社的黑脸哥对头马铁牛咧嘴说道。 “大佬,东安社的好像也来了,难道他们跟A货义结盟了?” 断手的鼻环男和那几个新记仔都慌张的六神无主,好在有新记仔醒目,偷偷溜回新记油麻地的堂口搬救兵。 鼻环男看着乌泱泱的人群,心脏砰砰狂跳。 他现在脑子又懵又乱,想不明白讨个债怎么就把手给讨断了? 他知道今天是撞铁板上了! 他不认识盛家义,但他认识阿华,能让他叫阿公的,还有谁?只能是和联胜最恶四九仔A货义! 丢你老母!出门没看黄历! 虽然场面极其不利,但是出来混面子大过天,而且去摇人的兄弟已经去了有一会儿,他额头冒着冷汗,准备硬顶。 他忍着痛,抱着被折断的手,色厉内茬的吼道: “A货义,以为赶走了老福的人就很巴闭吗?油麻地可不是你们一家的!” 盛家义没鸟他,瞥了眼四周, 人越来越多,这事怎么发展他把握不住,可能会动手,新记在这里也有堂口。 为了孩子的安全,盛家义招呼来三眼: “三眼!” 他想让三眼送花花回家。 “叫阿华去就行了!” 三眼耷拉着脸不太乐意,和新记晒马这么拉风,今晚如果搞掂新记这帮扑街,以后吹水就有的吹了! “别废话!” 盛家义满脸认真,这种事情,他只相信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堂哥。 三眼叹了口气无奈点头,也行吧,好歹也是亲侄女来的! 第三十一章:盛家义你找死(三合一跪求追读) “边个咁大胆,敢动我新记的人!” 新记油麻地堂口的揸fit人金刚来到,身后跟着匆忙召集的几十号小弟,引起不小骚动。 还没完,新记人马正在陆续赶来,附近的新记仔收到吹鸡,匆忙从各个场子朝佐敦道靠近。 盛家义瞥了眼新记金刚,发觉面生没交情,就没搭理他。 转头对着,已经懵圈的花花契妈道:“你们先回去,今天这事我接下了,但我不想再有第二次!” 他声音很平静,语气却充满毋庸置疑。 花花契妈脑子已经彻底宕机,她只想带花花出来吃个夜宵而已! 怎么撞上这一大堆破事, 这也太衰了点!要不去天后庙拜拜? 她听阿文话过,花花这老豆十几岁就混社团,不是砍人就是被砍,不是被差人追就是被古惑仔追,阿文就是因为这個才离开他。 但阿文只说他是古惑仔,没有说是大哥啊…… 花花干妈,麻木的望着统一黑西装的古惑仔们,心慌的吞着口水, 她抱着花花被盛家义护着往前没走几步,就被他叫停: “喂,攞埋宵夜!” 火豹闻言有些无语,几百人晒马就快开打,他居然还想着这点宵夜? 他怎么说现在也算个大佬,揸刀的嘛!沦落到给小孩子提菠萝包? 丢! 要不是花花是自己亲侄女,他才不干。 新记金刚脸色阴沉的好像要吃人:“A货义!得罪了老福和洪兴,现在连我新记都要踩上一脚,我看你是找死!” 金刚是新记五虎十杰中的十杰之一,在新记十哥的带领下如日中天,个个有油水的片区都插满他们新记的旗。 金刚扭着脖子,发出咔咔关节响,凶狠的盯着盛家义,已经很久没人在他面前这么嚣张。 目送火豹带花花离去后,盛家义才收回目光,抽出一张椅子随意坐下,循声望向金刚,点了根烟: “唔好同我讲废话,你边位啊!” 他表情和语气都一本正经,但他这翘二郎腿吊儿郎当的体态,让金刚觉得这扑街在挑衅自己。 “我就系新记油麻地揸fit人!金刚!”金刚傲气的凶狠道。 “今晚的事你要不给个交代,就别想站着离开!” 金刚凶光毕露朝地上吐了口浓痰,随着新记仔越聚越多,他声音也越来越大。 盛家义歪着头掏掏耳朵: “斋讲系冇用的,油麻地揸fir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整个油麻地都是你的,你也不问问我这些兄弟应不应承!” 盛家义指着街上黑西装的兄弟,嘴角含笑挑衅道。 “是谁的,还要打过才知道,兄弟们,伱们说呢?”阿华率先开口,孤声怒吼。 片刻后,其余的几百个小弟也开始狂吼。 “唔应承!” 一开始声音还嘈杂不齐,但几声后,就齐整如惊雷,气势如虹烈长空,划破寂静的夜空。 本来打算吃瓜的街坊,脸色惨白齐齐后退,吃瓜心思瞬间被吓没,他们只想离开,这情况肯定要干起来! 其他字头那些看戏的小弟和大佬也都目瞪口呆,个个疯狂的打电话,散风出去! 和联胜最恶四九仔拳王义油麻地吹鸡! 新记十杰金刚摇旗! 佐敦道各自晒马几百个人,马上就要开片! 盛家义狞笑着坐在椅子上,叼着烟直视默默接过砍刀的金刚。 “呐,唔系我唔俾面,是我的兄弟们唔应承!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自己滚,要么爬着离开!” 盛家义猛然站起来,狠狠踩灭烟头,把西装外套挂在椅子上,上前一步与金刚针锋相对。 这往前踏的一步仿佛信号一般,和联胜的小弟们也迈步上前,清一色整齐利落。 阿华快步跨栏翻过栏杆,动作潇洒的跟东莞仔有得一拼,站在盛家义一个身位后,提着砍刀双眼紧盯着金刚。 等会动手后,他准备挂掉金刚! 盛家义微微回头望了眼阿华,似乎觉得少点什么,耳边传来乌蝇嗡嗡声,他才发现,原来今晚都没见过乌蝇。 他解着衬衫纽扣,正准备问阿华乌蝇跑哪去了。 结果还没出声,就听到乌蝇那独有的嚣张嗓音边跑边喊: “边个敢动我阿公,先从我身上踩过去!” 也不知道他从哪冒出来的,此刻满头大汗,阿华皱着眉头关心道: “你搞咩啊,那么迟才来!” 乌蝇气喘吁吁:“大佬,我细佬要结婚,我过去给他帮忙了,收到消息就立马赶过来了。” 说完后,乌蝇从其他小弟手中接过棒球棍,直接越过阿华和盛家义,隔着两三米距离用棒球棒指着金刚破口大骂: “就系你条粉肠想动义哥是吗?李卤味,今晚我就让你冚家富贵!” “扑街,你讲咩啊!” 新记马仔们见和联胜冒出不知名的烂仔,和自己大佬叫嚣,尽皆怒骂。 乌蝇站这么前,面对新记这么多古惑仔,非但不怕,反而愈发兴奋,他觉得今晚过后,他乌蝇哥这名字,绝对响彻整个油麻地! 金刚怒道:“A货义!自己唔够胆,叫些小的出来说话,你是不是真的想跟我新记开打?!” 他知道油麻地其他字头的人都在看着, 闹这么大动静,金刚也骑虎难下,嘴上凶,心里却对盛家义很是忌惮。 全港最恶四九仔的名声不是吹出来的,是拿人命填出来的! 但这么多人在场,他怎么样也要A货义给个交代,不然只能打,毕竟新记招牌如果被他抹黑,他跟十哥交代不料了。 发狠的同时,心里也在扑贵利雄的扑街小弟,这帮冚家产!在自己地盘惹事,弄的现在这么难搞! “盛家义狞笑着上前两步:“又是你说要打,现在又想谈,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话音刚落,他刚要动手,远处忽然警笛声大作,一辆辆PTU冲锋车呼啸而来。 “哇,咁人齐,你们这几个社团准备搞联合运动会啊?” 黄志城挂着证件,带着一帮伙计分开人群,来到两帮人中间。 “A货义,金刚,你们两个也算够意思了,大半夜的还给我来个套餐,点啊,要不要我帮忙清场,好方便你们开片?” 黄志城左右挥手示意伙计疏散围观的街坊。 “黄sir,我要报警!”黄志城带了一群PTU,打是打不起来了,盛家义扣好衣领的纽扣,一本正经的和黄志城说道。 “报乜警?” 黄志城只是嘴上客气,心里早想斩死盛家义这个扑街! 倪家的事他都没处理完,就又收到总台通报,这才火急火燎的赶来。 前两天油麻地刚发生大规模争斗,警队投诉科的电话都快被打爆,鬼佬不知道骂了几次娘!没消停两天,现在又来? 扑街鬼佬真是又当又立,A货义给钱他们收,事情就要下面人来做! 扑街!含家产!都不是什么好鸟!. 盛家义喊着要报案? 黄志城知道A货义在耍自己,直接在心里问候几百遍盛家义全家。 “本来我跟朋友在这吃宵夜的,突然来了一帮古惑仔,恐吓我不说,还说要赶绝我的生意,呐,就是那个戴鼻环的领头。” 盛家义向黄志城控诉着那边痛的几近昏厥的鼻环男。 黄志城看着这两帮烂仔就头皮发麻,PTU的伙计个个揸枪,这些烂仔看起来都还年轻,这个年纪都想着拼命搏上位。 万一没处理好一个擦枪走火,就大件事了,他也只能压低声音对盛家义说道: “你唔好玩嘢,叫你的人散了再说!” “OK,就当俾面你,不过我让步了,要是别人不让,我也没办法。” 既然差人搅局,那盛家义也就顺坡下驴,也不打算让事态严重下去, 新记作为新四大,不是老福这种社团能比的,能动嘴他也不想动手。 盛家义冲阿华摆手示意,后者心领神会,用手指吹出一声哨响,和联胜小弟们如潮水般瞬间退去。 街上瞬间冷清了一半, 金刚见状,也挥手散去新记仔,今晚这事对他来说,就TM无妄之灾。 鼻环男跟他半点关系没有,如果是平时,别说挨打,就是被斩,也跟他没关系。 只是今晚事情发生在自己堂口,又同是新记的,他和贵利雄也算有点交情,这才硬顶着。 “A货义!这笔叔我同你慢慢计!” 不管怎么说,输人不能不输阵! 金刚还是放了个狠话,接着准备离开。 “那个谁谁谁!” 鼻环男被盛家义突然叫住,浑身一颤,顿时被断手的恐惧支配,他以为A货义还不算数。 金刚闻言愤怒转身,怒声道:“A货义!你又想点啊!” “讲两句喈,唔嗮咁紧张!”盛家义语气温和,和刚才判若两人。 盛家义来到鼻环男面前,嫌弃的戳了戳鼻环:“知唔知什么东西才待这个?是畜生!你老母生得你咁大,好地地人唔做,你做畜生?” 没等他反应过来,盛家义就捏住鼻环男的鼻环,直接一把扯下,连环带肉! 鼻环男如遭雷击,顿时响起虚弱的惨叫声,鼻子血流不止。 “A货义,你……”黄志城瞪大双眼,几个箭步冲上来:“你点啊?要不要叫救护车?” 盛家义也不理睬他,随手把摘下来的鼻环扔在鼻环男面前: “我唔理你同头先个女人有乜纠纷,这笔数我背了,不过要要是再敢碰她,我保证你吃不了兜着走!” 鼻环男捂着脸,呜呜着连连点头。 至于报警,鼻环男直接当没听见,被同伴搀扶着离开。 开玩笑,惹了皇气,以后别想混了。 两帮小弟散后,佐敦道瞬间显得空荡。 PTU也慢慢撤离,只留两队人巡逻,行人们重新从各个店铺走出来,好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油麻地繁华依旧。 黄志城走到盛家义身边,主动递出一根普通香烟: 看着黄志城递来的烟,盛家义也有些意外,居然还有机会抽到差人递的烟? “你说你,做生意就好好做,整日同古惑仔凑一起有什么意思呢?有那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赚钱!” 黄志城向便衣伙计晃了晃手中的烟,让他们等自己一会,接着继续和盛家义说道: “你规规矩矩行正路,我唔会阻你,但以后别再跟这些人搅合在一起,不然可不是每次都会这么好运的!” 黄志城这话可谓是发自肺腑,完全不像个差人对古惑仔说的话。 盛家义点燃那根烟:“阿sir,我都唔想,人家杀到埋身,我要再退,怕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人家搞你,你报警不就行了!” 盛家义摇摇头,有些莫名其妙:“我都系钟意靠自己多点!” 说完,盛家义带着等他的阿华直接离开,黄志城望着车来车往的繁华街头,烦闷的吸完最后一口烟。 “啊头,你同他讲这么多干嘛?”一个便衣有些不解。 “A货义同其他古惑仔不一样,这这人很会用脑,守规矩还要说,要是不守规矩,我们就麻烦了。” 黄志城坐上副驾,烦躁的拉开领带: “让他乖乖的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我们还更轻松一点。” 便衣差人闻言有些错愕,他没想到自己上司居然是这种想法,短暂沉默后,便衣差人开笑道:“阿头,要是不知道的听到,还以为你是他亲戚呢!” 黄志城苦笑摇头道:“扑街,我现在还惨过当孙子,天天帮他擦屁股。” …… 林怀乐牵着狗陪邓伯散步,飞机像保镖一样远远跟在身后,如今邓伯的威望一落千丈, 所以也不组织元老饮茶,平时就遛狗散步,像一个退休老人。 林怀乐也只能和邓伯抱团取暖,他一个人根本压不住大D,需要借邓伯的势。 “邓伯,神仙发又来找我了,说让我们给个说法。” 邓伯走累后坐在路边长椅上,喘吁道。 “给什么说法?古惑仔的地盘都是抢回来了,要是什么都照规矩,就不用打生打死了,他不过是想要看看我们的态度罢了。” 邓伯拍了拍肚子继续开口:“不管你给不给说法,他最后还是会动手。” 林怀乐把狗拴在长椅上:“但我觉得这次是个机会,A货义最近太膨胀了,不把字头当回事,该让他涨涨记性才行。” 邓伯耷拉着浑浊的眼睛,点头道: “宜家你抓住碌棍,你自己做决定就行了。” 虽然已经选出双话事人,但是在邓伯心里,和联胜的话事人从来都只有一个。龙头棍在谁手里,谁才是和联胜的话事人! 林怀乐在心底暗骂了一句。 散完步后,林怀乐直接打电话通知盛家义,神仙汤要和他谈判,还是在富乐酒楼。 “又饮茶,算了吧,我最近很忙,走不开,乐少你要真有事,不妨过来我这边。” 挂掉电话,盛家义随手翻阅着报纸,上面有港府要在慈善晚宴上拍卖的士牌照的信息,盛家义在上面用黑笔画了一个大大的圈。 刚画完,手机又响起来,是陌生电话,盛家义迟疑的接起... 第二天,九龙冰室。 老福的人过来谈判, 但是神仙汤没来,其他堂口也没来,只有肥尸一个人带着一帮小弟。 盛家义和他对面而坐,谈判还没开始,两边的小弟就拍桌子叫骂起来谁。 九纹龙和康哥躲在楼上,准备着后厨需要的东西,顺便观察楼下动静。 “你说他们会不会打起来?” “打起来也很正常,反正最后会有人埋单。”九纹龙切着蒜蓉,没有一点担心。 “有道理!”康哥点点头。 康哥还想说什么,就听到楼下开始骂街,声音越发响亮。 乌蝇和肥尸的小弟对上,眼瞅着就要动手,九纹龙从楼上下来: “阿义,俾返个面,唔好在这里搞事。” “乌蝇,听到未,要打出去打!” 乌蝇嚣张的用鼻孔对人:“喂,够胆就同我出去只抽!” ”一群人乌泱泱推门出去,在外面推搡开来。 “阿龙!”肥尸眼睛一直落在在九纹龙的跛脚上。 “肥尸哥,东西不合口味吗?”九纹龙指了指桌上没动过的饮料问道。 “返咗来点解唔同我讲声?”肥尸唏嘘的把眼睛从九纹龙的跛脚上移开: “还在怪我之前没帮你说话?” “过去了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盛家义听着他们聊天并不吃惊,他早知道九纹龙原来是和联福的双花红棍, 老福能有现在的地位,有一半都是九纹龙带头打出来的。 之所以把谈判场地约在这里,就是想请九纹龙出山,搅浑和联福的水。 三个人坐下,肥尸叹了口气,对九纹龙道: “之前的事,是神仙发在搞鬼,如今的老福早就变了样,连我都被他阴了!” 肥尸说的咬牙切齿,眼睛一直用余光瞥着门外,确保没有其他人听到这些话: “我已经同义哥谈定数,今日只是走个过场。” 肥尸从烟盒掏出根烟,深吸一口:“字头里的几个堂口我都搞定了,只要你点个头,以后你就是老福的话事人。” 九纹龙听后有些诧异,原来今天的谈判只是做戏? 不过他还是摇摇头拒绝:“我都已经退出了,就没打算回去,现在的生活我挺满意的。” 肥尸深深的看了九纹龙一眼,没有再说话。 外面的两帮人最后也没打起来,骂街半天,口干舌燥。 肥尸离开之后,两人再次谈崩的消息传遍所有字头, 肥尸甚至放出话,要联合屯门西贡两个堂口,赶绝A货义,收他西皮! 尖沙咀,屯门,西贡,老福三个堂口加起来几千人,A货义的两块地盘加起来也就千人,点打? 不过唔紧要,A货义大把钱,江湖规矩,以弱战强,可以借兵! 现在个个都以为A货义会砸钱借兵,谁料新记尖东之虎斧头俊放风话,除了三大帮,新四大外,哪个字头敢借兵给A货义,他就拔谁的旗。 斧头俊,鼎鼎大名尖东之虎,双花红棍,打的尖东清一色,号称手下门生过万,是新记仅次于龙头十哥的人物。 他这一发话,其他字头谁敢出兵? 大D哥收到风,特意来找盛家义饮茶,盛家义听到江湖这些风声,微笑着没当回事,对大D哥说道:“尖东之虎,听着挺唬人的。” 他给自己倒了杯茶,再帮大D哥续满茶杯后,才对火豹说道:“阿豹,出去放消息,我出两千万请人帮手,只要过来帮忙的就有钱手,伤了我全包!我倒是要看看尖东之虎能不能抗住!” 火豹听完这番话,自己就先激动起来,又有大战打! 直接屁颠屁颠出去放风,这可是两千万借兵! 放以前,别说其他人,火豹都当盛家义吹水啊! 但是上次盛家义给他交底后,火豹就心安理得的大手大脚,两千万嗟,洒洒水啦,反正马会买单! 两千万借兵啊! 从来没听讲过,有谁能出两千万借兵的! 现在巴闭啦!放出风去看老福那帮扑街还敢不敢大小声! 大D被这话吓得茶水滚烫都没注意,直接把嘴里热茶全喷了出来,大舌头道:“阿义,你真出两千万?”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盛家义对大D没什么厌恶情绪,甚至还有点欣赏, 大D起码是个真小人,大大咧咧,直来直去,有事情都是当面说清楚,不爽就当面掀桌,不玩阴的。 不像林怀乐,太过阴险,明的玩不过就玩阴的,和他钓鱼都得带头盔,防不胜防。 “讲返正经嘢,大D哥找我有什么关照?” 大D端详了一眼盛家义表情,充满自信不像是假的,轻声嘟囔了句扑街,才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 “冇,听讲你同老福开打,都是自己人,我肯定不能视而不见,想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大D哥试探开口,眼神飘忽不定。 盛家义哈哈轻笑,递过去一根烟,大D哥接过仔细看了看是靓烟,才放进嘴里点燃。 “那我先多谢你了!” “早知你那么大手笔,我过不过来都一样,两千万,买起整个老福都可以了!” 大D最终还是将信将疑,毕竟是两千万! 这年代,能一下子拿出两千万的古惑仔绝对没几个! 东扯西拉又墨迹了一会后,大D实在忍不住,拐弯抹角不是他作风,直接一拍桌子,把茶水溅了一地: “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听说你能能到游戏机,想跟你要批货,不论要钱还是要人,你出句声!” 大D十分光棍,把实话都交了出来。 第三十二章:不带头盔大D哥 听的盛家义一愣,大D哥不愧是大D哥,这么谈生意还真是第一次见,他抽了口烟,点点头。 他也没直接回复,而是反问道:“你觉得游戏厅这门生意前景如何?” “前景??”大D一时也想不明白,不太确定是什么意思,犹豫着开口道:“一个月赚个十几万不成问题吧?” “少了!”盛家义轻轻摇头,开始给大D哥画饼: “目前港岛成气候的就我一家,其他都是上不了档次的,你说要是将游戏厅开遍全港能赚多少?” 大D直接被说懵在原地。 他之所以出来混,除去家里穷的原因之外,还有个原因就是不会读书,十位数往上的乘除法,他都能想的头疼。 但他也不想丢脸,于是掰着手指算了半天:“开遍全港的话,一個月赚个几百万,一年就是几千万?” 大D哥说出这个数字,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算错了。 “还是少了,如果真能开遍全港,一年赚上亿不是问题。” “上亿?” 后者直接震惊,他本来只想着一年弄个几百万就差不得了,谁想到这生意还能发家致富? 一年收入过亿,还当条毛古惑仔!还争个卵的话事人! 直接半山别墅退休养老!. 大D听的激动万分,但他也不傻,心动之余也想到,这么好赚的话,A货义能好心带上自己? 全港最恶四九仔改名全港最善四九仔? 他也够直,直接了当询问道:“阿义,你唔系同我讲笑吧?” “你说呢?” “我差点就当真了!”大D翻了翻白眼,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盛家义笑呵呵从吧台抽出根筷子,递给大D:“试下掰断这个筷子。” 大D哥一脸不屑,轻松把筷子折断。 盛家义点点头,拿出一整把筷子全递给大D哥,大概有十来根: “现在再试试!” 大D接过筷子,把脸憋的通红,一用力! “啪! 所有的筷子全部折断。 这不符合预想中的情况把盛家义看的目瞪口呆, 力气这么大?看来能做上揸fit人的古惑仔都不简单啊。 他原本准备好的忽悠话直接憋了回去,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 盛家义也有些上头,四处翻找,最后抽出了一根用报纸包着的空心钢管。 “我就不信邪了!这个你行?” 这种钢管,大D当然折不断,他试都没试,打量了一下就把钢管“砰”的一声扔回桌子上:“你都痴线的!” 盛家义笑呵呵的也不生气,心满意足点头,节奏重回掌握,完美! 盛家义把第一次折断的筷子拿起来:“宜家的我们就像是一双筷子,一掰就断。” 他又拿起第二次折断那把筷子晃了晃。 “但如果能整个字头的人齐心,就成了钢管,谁要敢跟我们掰手腕,直接打爆他得头! 游戏厅的生意,光我们两个是吃不下的,要做,就要多拉一些人入伙,最后开遍全港,实力强了,开到宝岛去也行啊!” 大D听完陷入沉思,想了两分钟后才点点头,大概明白盛家义想说的意思。 “伱的意思是,让我多拉几个人?但我们能分的钱可就少了。”大D是这样的,生意都没做,就担心起这些,就好像真有人从他口袋分钱。 盛家义摇摇头,再散给大D一根烟。 “你错了,只有将蛋糕做大,我们才能分到更多利润!” 盛家义把桌子敲的绑绑作响:“生意做大了,再怎么也比我们两人单打独斗分的要多,就算有人想要抢食,也得考虑能不能打得过我们。” 大D再度陷入沉思,他原本来只是想从盛家义这里换点电玩机随便搞搞, 怎么说着说着,就变成要做遍布港岛,一年十几个亿的大蛋糕了? 不过这蛋糕,闻... 听起来,好香! 大D点点头,觉得这事值得考虑:“都系你醒目,不过这么大的事,我还需要考虑一下。” 盛家义哈哈笑道:“大D哥,你该不会是想回去请示D嫂吧?” “痴线,我屋企一向是我话事,什么时候轮到她做主了?!” 大D嘴上大声,可眼神一直飘忽看向门口,生怕大D嫂真的冲进来。 盛家义亲热的坐到大D身边,搂着他肩膀:“那就是了,这点小事,你我两人做决定就好,另外想要发展这门生意,肯定需要资金,到时候再拉几个大水喉上船,要不了多久,你在字头的声望肯定强过阿乐!” 大D瞬间意动,眼神闪烁。 “等你成了字头的财神爷,他林怀乐算什么?过两年你就算想要连庄,也没有人敢反对!”. 盛家义的话,犹如魔鬼的低语,在大D脑中不断回荡。 连庄?! 听到这个,大D就彻底坐不住,心潮澎湃的他都忘了自己来干嘛, 急匆匆打了个就离开,估计是回家和老婆商量去了,不管大D嘴上再硬气,生意的事,都必须要大D嫂点头。 —————————— 盛家义两千万借兵的消息炸响江湖。 港岛所有字头全部都在讨论这事,港岛字头历史以来,真的闻所未闻有人扔两千万大手笔来借兵。 港岛所有字头,那些堂口大佬全四处打听三眼的电话, 他们想第一时间确认,拳王义两千万借兵,是真是假! 至于,新记斧头俊之前放出的风,所有人都当他傻嗨! 这年头,钱到手才是真的,足足两千万啊! 别说别人,估计斧头俊自己都会心动! 江湖蠢蠢欲动,暗流奔涌。 三眼充了三次话费的电话还是被打爆,打来的人实在太多, 不管认识不认识的,都在给他打电话, 问两千万借兵这事。 三眼兴奋异常,胸膛拍得噼啪响,大着嗓门恨不得全世界都听到,信誓旦旦的保证,两千万借兵! 真料! 晚上,盛家义在夜莺酒吧和会计能在吧台对服装厂的账, 这几天酒吧都不营业,还能待在酒吧里的都是三眼的小弟。 混血仔带着帮小弟在角落卡座里喝酒吹水,每个人身边都坐着个穿着清凉的小太妹, 他正和新交的女友KK大声吹嘘着自己的光荣战绩。 “你在说笑吧?!”KK虽然被逗得嘻嘻直乐,但对混血仔的话并没全信。 因为她自己就有一个爱吹水的亲大哥,洪兴—大飞哥。 “你都痴线的,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混血仔有些不满意,自己马子在这么多人面前质疑自己,即刻高声道。 “哈哈哈...”小弟和小太妹们笑作一团。 三眼现在已经快疯了…… 他一开始的确兴奋激动,但是响到现在都没停过的电话几乎要把他烦死。 他又羡慕又嫉妒的瞪了眼得意忘形的混血仔, 扑街!本来坐在那搂靓妹吹水的,应该是自己啊! 三眼无力挂断电话,距离他接起上一个电话,才短短40秒钟。 今天他都记不得到底接了多少电话, 最让他心烦的是,红棍打来问正常, 一些白纸扇也来问,这也就算了, 最离谱的是一些名号都没听过的草鞋,上来就要五百万,说只要五百万,他就送神仙发下去卖咸鸭蛋, 三眼直接爆发吼着回复他们:“扑街仔,吔屎啦你!” “义哥,大佬,唔该你换个人吧!我实在顶唔顺了!” 三眼一屁股瘫坐在吧台边上,端起一个酒杯,也不管是谁的,一饮而尽后将空酒杯砰的一声放在桌上。 盛家义只是笑笑,没接三眼的话,反而问起其他的事情:“老福同新记有乜动静?” 三眼摇摇头:“新记那边风平浪静,倒是神仙发,已经放话让肥尸做嘢!” 他原本还想说些什么,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吓他一个激灵,瞬间三眼的脸色比便秘还难看。 扑街!我放低手机未够两分钟啊! 他都没看号码,起身走到边上接起电话,发泄一般大吼道:“痴线,要讲几多次你们才信啊?!” 盛家义被逗的哈哈大笑,忽然看见有人推门而入,一撅一拐的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个铁塔一样的壮汉。 九纹龙?他怎么来了? 盛家义放下已经对的差不多的账本,让会计能带账本直接回办公室,厂子工资按账发放就行。 “龙哥!乜今日咁得闲!”. 盛家义起身热情迎上前,亲热的搂着九纹龙肩膀,目光顺势落在他身后那个汉子身上。 “阿义,这是鬼佛,以前跟我的。”九纹龙微笑点点头,简单寒暄之后,指着壮汉介绍道。 这个鬼佛穿着背心,漏出半个鬼猴纹身,配合夸张的身材,煞气十足。 “和联胜,义哥!” 九纹龙给壮汉介绍完盛家义后,继续对盛家义说道:“你出两千万买起老福的事,已经传遍整个江湖,有不少知道我认识你的,都跑来打听消息。” 盛家义尴尬一笑:“哪还真是不好意思,连累到你了。” 九纹龙微笑着拉过一直站他身后的壮汉:“我已经退出江湖,对这些事没兴趣,这才来找你,是希望你能给我个面子,收下鬼佛,他身手不错,人也老实,会听你话的。” 盛家义上下打量着鬼佛,这魁梧大汉闷声闷气叫自己一声“大佬义”后就没出过声。 他用拳头碰了碰鬼佛的粗壮的胳臂,硬的就像碰石头一样,不禁笑道: “龙哥你都出到声了,我肯定要答应。” 盛家义扭头看向九纹龙:“龙哥,你真不打算重出江湖?” 九纹龙摇头苦笑,看向鬼佛:“算了吧,我现在的日子挺好,你们聊吧,我还要回去带儿子。” 九纹龙说完后,就留下鬼佛,自己一瘸一拐离开,看着九纹龙的背影,盛家义多少觉得可惜。 待九纹龙离开,鬼佛这才开口:“义哥,我手下还有百来个能打的小弟,随时可以听你指挥。 如果要他们动手,你给二十万意思一下就行了,不过安家费和汤药费另计。 要是让我亲自出马,一口价,四十万!” “你都痴线的,你以为你谁啊?开口就四十万,你不去抢!” 三眼憋着一肚子气,刚放下电话的他对着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大块头很不满。 “我之前行船那时,经常跟东南亚人打交道,那帮扑街都是用AK的,夸张一点,连炮筒都有,老福的人,还能比他们狠?”鬼佛说话很平静,没有一点怒意。 “三眼!” 盛家义立即打断想要继续争辩的三眼: “那什么,鬼佛哥是吧,我信你有本事,不过我这次是要买起整个老福,你就百来人,怎么够人打?” 鬼佛眉头一皱,这是嫌自己人少:“我认识不少朋友,可以找人帮忙。” 盛家义笑道:“虽然我不差那点钱,但也不是什么臭蛋烂番茄也要。” 三眼接了一天电话,也没找到像样的货色,都是浑水摸鱼的扑街。 九纹龙带来的这个鬼佛,倒是很合盛家义胃口, 光看体型,就没有几个能和这家伙对上的! “而且你可能不清楚,我说的买起老福,是指将他们彻底拍死!” 铁塔一样的鬼佛,闻言眉头紧皱,眼神中震惊又掺杂些许凝重,他没想到A货义要玩这么大,开口就要灭整个字头? 不过,当鬼佛想到了两千万时,还是闷声说道:“那是另外的价钱了。” 盛家义挥手招呼大北,从他手里接过宾利的钥匙,随手扔给鬼佛:“这部车先拿去开,另外你们做事这段时间的食宿我包了!” 鬼佛摸了摸钥匙上宾利的标志,就把钥匙扔了回去:“这么贵的车,我弄坏了赔不起,需要用车我会自己想办法。” 盛家义把钥匙扔还给,满眼不舍又失而复得的大北:“记住,我不要废柴,能做事的,我不会吝啬钱,但我也不想被当成水鱼,我能给,就能收回来!能花两千万买起老福,就能再花几百万找杀手!” …… 神仙发坐在自家别墅里皱着眉,盘着佛珠。 A货义一个四九仔,怎么会有两千万借兵呢? 这小子光在报纸上看到的,就先后两次往外捐了一千万港纸, 加上他插旗铜锣湾和油麻地时,杂七杂八的各种费用,里里外外最起码也要大几百万! 这加起来就近两千万, 现在还能拿出两千万借兵?开什么玩笑! 这就接近砸了四千万出去。 起初A货义放出风时,他都是直接嗤之以鼻,大肆嘲笑的, 他当坐馆一辈子,都不敢说能拿出四千万现金这么花! 一个卖胸围底裤起家的,能拿得出四千万? 这就跟马会拿钱做慈善一样可笑, 不过现在江湖上的风越吹越离谱,搞的他也有些没底。 按照江湖规矩, A货义可以借兵,老福却不能, 就算能,他也舍不得拿钱,有这钱,留来养老,不好吗? 社团从来都是他们家的赚钱机器,哪里有往里贴钱的道理? 他的儿子太子汤坐在神仙发身边,烦躁的抽着烟,猛嘬了一口之后,对自己老爸说道: “老豆!这次怕是麻烦了,A货义那扑街,好像真的拿了两千万出来买起我们。” 太子汤坐立难安,一想到这事,嘴巴都上火冒泡。 神仙发现在心里也在犯嘀咕, 出来混的,都是为了钱,难道还是为了所谓的兄弟情义? 那都是用来唬不懂事的小孩子。 两千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别说两千万,A货义只要能拿出几百万,也有成千上万不要命的烂仔为他卖命。 有些烂仔几辈子都没见过几百万,为了钱,为了上位,命算什么? 命没了下辈子可以再来! 这辈子搵不到钱,就真的死不瞑目! 神仙发虽然很慌,儿子就在面前,他也不想露怯: “镇定点,现在还没杀上门呢!只要做掉他,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你去找肥尸,让他他赶紧动手!只要他做掉了A货义,让他坐一届话事人又点话?” 神仙发快速盘着佛珠,双眼透出狠辣和阴险之色。 一听这话,太子汤顿时急了: “老豆!你唔系话要扶我上位吗?让肥尸当坐馆,我做什么?” 神仙发双目一瞪,抬手就呼了太子汤一巴掌,怒其不争的教训道: “宜家乜环境啊?搞定了A货义,让不让他上位,还不是我说了算!” 太子汤被怼的一点面子没有,好在这里没外人,他只能强忍着怒火,在心里暗骂:“死老嘢,以后别想我给你养老!” …… 鬼佛挂断电话,现在的他也感受到三眼当初的感受, 但是为了出位,他心甘情愿。 现在他面前坐着联英社的木哥和洪兴大飞, 他们已经谈妥, 联英社木哥出五百个,拿一百万,借兵拳王义! 洪兴大飞,出一百个人拿二十万,这次拳王义借兵算他一个! 不过这只是小弟动手的价格,最后如果需要他们亲自动手,每人就得多加20万。 两千万听起来很多, 但是借兵不只给钱就完事了, 真正的大头,是打完之后的汤药费,安家费,保释等种种费用,你如果不包这些,谁帮你打? 这些钱不可能都用来借兵! 所以鬼佛就专门挑最凶最恶最能打的! 联英社不用说,新四大之一,木哥更是屯门揸fit人,和新记在屯门争了很多年,越打越猛。 本来就不爽新记的他,听说鬼佛帮A货义借兵挑人,二话不说直接找到鬼佛,借兵! 又能搵水,又能恶心新记,这种好事去哪找! 他还特地放话,等斧头俊带人打他! 大飞也不用说,洪兴是出了名的出打仔,大飞手下的人马可不是靓坤那帮毒虫能比的,他手下个顶个能打。 谈妥之后,木哥和大飞各自离开,回去准备准备,今晚就带人进油麻地。 虽然已经谈妥,但是大飞手下那些小弟还是有些担心: “大佬,A货义不会是在老点我们吧?” 大飞抠着鼻屎,一把巴掌呼在小弟脑门上:“你识条铁乜!前段时间他捐给差佬的都一千万了,出两千万搞定对手有乜出奇?” 大飞说着还随手把自己的抠鼻屎的手指在小弟身上蹭了蹭,继续大嗓门说道:“单凭他自己的人马,是搞不定老福的,和联胜内部又不是一团和气,肯定要向外借兵的,只要拿下老福,他迟早能赚回来!” 小弟点点头:“但是让蒋生知道的话,会不会不高兴?” “丢,他高不高兴关我卵事!他又唔会出粮俾我,肯定要靠自己!” 坐在办公室的蒋天生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无奈对着陈耀笑笑说:“人老了,随便吹吹空调就感冒。” 陈耀放下电话,笑着恭维道:“点会,蒋生你比我还要小两岁。” 说笑了一会后,陈耀就把自己刚收到的消息告诉了蒋天生:“蒋生,A货义真的拿了两千万出来,已经有不少人跑去帮他做事。” 陈耀捏着手机,对着眉头紧皱的蒋天生继续道:“就连马交那边的古佛也跑过来凑热闹,这家伙是个狠人,不是一般货色能比的。” 正说着,陈耀的手机又响起来。 蒋天生处理着文件,在最后一份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名字,盖上笔盖后,陈耀也打完了电话。 “蒋生!联英社的大佬木也表态了,说一早看老福不顺眼,就连大飞,也带着人往那边赶。” 蒋天生见陈耀提到大飞,这么小心翼翼,不禁笑道:“兄弟要搵钱,我们没理由拦着。” “蒋生,我们点做?”陈耀等待着指示。 “既然说过两年内不会踩入铜锣湾,肯定要说话算数,不过油麻地不一样,你问下B哥,看他有没想法,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 蒋天生没说完,陈耀就会意的点头。 整个江湖都因为借兵的事搅得天翻地覆,作为和联胜双话事人之一的林怀乐自然也收到了风。 他正坐在一家茶楼里陪邓伯饮茶:“A货义的声势越来越大了,也不知道他从哪弄来那么多钱。” 邓伯茗了一口茶,拿起桌上的老报纸。 报纸正中间印着盛家义的上半身,笑的灿烂。 邓伯抖了抖报纸:“是时候约他出来谈谈了,整天打来打去也不是办法,只会让外人捡便宜。” 第三十三章 你算老几? 邓伯放低报纸,转头看向林怀乐: “再怎么说,阿义也是自己人,上次的事,是你逼迫太甚,跟他道个歉吧,肉烂在锅里,总好过便宜外人。” 林怀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嘴上照常露出微笑:“你说的有道理,我会跟阿义道歉的。” 邓伯这种千年老狐狸,在和联胜,他都不知道送走过多少届话事人,只一眼就知道林怀乐心里不舒服。 “一时的挫折代表不了什么,将来你实力强了,什么都能找回来,且忍一忍吧。”邓伯意有所指,感慨地摇摇头。 大D在御用裁缝铺里试新衣服,这么多年来,他西服全都是在这家定做的。 过两天他要去参加一个老板的宴会,准备做身新衣服,穿的体面些。 老板量着大D的尺寸,他老婆在旁边摆弄给大D穿样衣: “这边收两寸,肩再高一公分,领口在弄得小点,这次大D哥要参加一个很重要的宴会,衣服一定要得体...” 大D照着镜子,感觉最近走运,人都看起来精神英气。 “点啊,还行吧?” 大D嫂抿嘴笑笑,她十几岁就跟着大D,老公开心她就开心:“靓仔咗好多!” “那当然!”大D十分得意。 “A货义那個提议,你觉得怎样?” “应该不会有假,我找人调查过,一年下来过亿利润还是低估了!”大D嫂拢了拢大D衣领。 “真要能铺便全港,那利润只会多,不会少,而且他说的很有道理,只有将蛋糕做大,我们才能分到更多。” “即系有得搞啦?”大D心情愉快,吹起口哨。 老婆的话,他只听进了一半,电玩厅的确能做出十几亿! 那就行! 至于有人来抢? 边个扑街敢来动他大D哥的生意?直接装笼子上山! 大D开心照着镜子,摆弄着发型。 …… 赤柱监狱里。 一个满头白发,慈眉善目的老囚犯坐在操场上晒太阳,看着不远处是一群上身赤膊布满纹身的年轻人打篮球。 “接力,接力,阿正,换你上!”傻标气喘吁吁的从手下那里接过毛巾,一屁股坐在老囚犯身边擦汗。 “点啊同叔,听讲你细佬A货义出两千万借兵,拉拢了一大帮人,丢李卤味,都唔知他哪来那么多钱! 换成我,还当个屁的古惑仔,买套房,躺着收租好过!” 同叔伸出满是皱纹的双手,遮挡刺眼阳光: “傻标,有什么就直说吧,伱可不像是会关心八卦的人。” 傻标傻笑着,对同叔这番嘲讽毫不在意:“咳咳,我是想问,你能不能帮我搭桥。” 傻标说着,还不好意思的搓搓手:“两千万,要是能掺上一手,分哥几十万不成问题吧?” 同叔眯着眼扫了眼傻标,哈哈直笑: “你都痴线的,你现在可是在赤柱,难道你还想越狱出去劈友?” 傻标像猴子一样蹲在长椅上挠了挠后脑勺:“我是在坐牢,但我还有兄弟在外面啊,正好趁这个机会搞点钱,现在物价越来越高,不弄点钱,将来出去屎都冇得食,要有本钱的话,做点小生意也行。” “就你?”同叔直翻白眼,古惑仔能搞什么正经生意? 他站起身,晒够太阳后,准备结束放风: “我现在在赤柱自身难保,你要真想掺一手,让你兄弟报我名,但给不给面子,就看阿义怎么想了。” 同叔背着手,回去的路上低头小声着嘀咕:“丢!这个衰仔还真是越捞越掂,当初看走眼了……” 两千万借兵这么大动静,连监狱里都能收到风,差人自然也收到了风。 黄志城阴沉着脸从鬼佬办公室里走出来。 他手下见状迅速迎上去:“阿头,点啊?” 黄志城烦躁的呼出一口浊气: “盯死A货义,他不能出事,另外绝对不能乱,不然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黄志城扭头瞥了眼办公室门上挂着的助理处长铭牌。 “顶!”他手下闻言,隐晦的对鬼佬办公室竖了个中指: “宜家变成我们要保护古惑仔,没听过这么离谱的事。” 黄志城拍拍他肩膀,反而安慰起他:“行了,鬼叫人捐得钱多啊!” “再这么搞下去,我惊要帮他看风,到时我们是兵还是贼?”伙计跟住黄志城,抱怨道。 …… 夜莺酒吧里,鬼佛规规矩矩的坐在盛家义面前。 “义哥,人都找好了,几个社团加起来一共一千三人,我试过了,都是好手。” 一千三? 盛家义思索着点点头,人数合适,再加上自己手下的小弟,全部派出去能有两三千个,个个都是敢打的猛汉。 对付老福够用! 毕竟老福肥佬黎还有其他几个堂口,已经谈妥,只是演戏出工不出力,只需要对付神仙发的人就行。 老福对外吹水字头一万人,实际上能够胆动手的,顶了天三四千个, 而且还有一部分是浑水摸鱼的烂仔。 这场仗,无论怎么看,优势都在盛家义这边。 “神仙发?这次打到你收皮!”盛家义气势汹汹,目露凶光. …… 林怀乐和邓伯在湾仔一家不起眼的街头冰室,等待着盛家义。 这年头没导航,盛家义找了半天才找到这家有些年头的老冰室。 一进去就看到,墙上还挂着些50、60年代当红影星的照片。 他在一楼没见到人,抬头一看,林怀乐正坐在楼梯口的位置微笑冲他招手。 二楼比较清净,邓伯如今看着就像个退休老人,领着他儿子在这喝茶。 盛家义拾阶而上,笑着和二人打了招呼,随意入座在他们对面。 “唔该,俾杯咸柠七!”盛家义朝楼下伙计随便要了杯喝的。 饮料很快就端了上来,盛家义用吸管猛吸了一口:“邓伯,乜事咁急,电话唔讲得,系都要出来倾。” 邓伯慈眉善目,笑呵呵的开口道:“有些事还是面对面说好,差佬盯我们盯得那么紧,不能给他们留下录音的机会。 义仔,最近我都听说了,出两千万买起老福,现在整个江湖都不敢跟我们横了。” 邓伯竖了个大拇指,没聊正事先捧了盛家义一波。 盛家义捞了个冰块放进嘴里,咬的卡巴作响:“就算没我,字头一样威。” 盛家义说着把目光落在林怀乐身上:“而且我也是为了自己,字头现在双话事人的制度挺好的,大D哥跟我说了好几次会撑我。” 听到双话事人这事,林怀乐表情瞬间有些僵硬。 邓伯倒是神色如常,拿起桌面上那张旧报纸,指着中间盛家义西装笔挺的照片说道:“好少有古惑仔可以像你这样,做到上报纸,而且一出手就是几千万。” 邓伯放下报纸,正视盛家义认真的继续说:“上次的事,是阿乐唔公道,但他是话事人,需要面子,这杯柠七他请,就当是给你赔礼道歉了。 字头要团结才能发展,整天内斗,只会被人看笑话,等下届,我撑你当话事人。” 邓伯一口气说这么多也有些口干舌燥,端起茶却没有第一时间喝,而是盯着盛家义,等他回话。 盛家义也不急,慢吞吞点了根烟,习惯性把烟盒扔桌子上,吐出个烟圈之才和邓伯对视:“邓伯!咪讲笑,我只想做生意,话事人什么的,你找其他人吧!” “哦?”这回答邓伯很明显不满意,皱起眉头:“冇咗字头,你觉得你还能安稳做生意?” 盛家义弹了弹烟灰,也有些不满。大声道:“邓伯,我有今天,是我自己一手一脚打回来的,我需要字头出面的时候,可没人站出来,你现在跟我说这些?!” 盛家义越说越激动:“有着数那时就叫兄弟,遇到问题就躲开,这是什么字头?!” 他直接砰的一声把杯子砸在桌上:“邓伯,做人不是这样的,想要从我这占便宜,行啊,拿出点诚意来吧,不要只会动嘴!还有乜想讲的?没有我就走了。” “A货义!”邓伯满脸怒意,他能听出盛家义对和联胜抱着赤裸裸的不屑,他一辈子都在和联胜,和联胜就是他的家,有人看不起和联胜就是看不起他。 “你知唔知你讲紧乜啊?字头你冇份乜!” 盛家义有些发愣,他很害怕,确实害怕, 他看邓伯这么激动,生怕他一把年纪,一气之下呜呼哀哉,被自己气死,传出去,多少有点不好听。 不过他和这老东西非亲非故,真要气死,就算他运衰! “邓伯,你省点吧,你这套唬别人行,我有今天,字头给了我什么帮助?还不是靠我自己!” 邓伯闭上眼睛,强压下怒火:“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只要你当话事人,什么都好说,你有钱有人,还怕选不上?” 盛家义猛的把烟头扔地上踩灭,脸上挂的讽刺的蔑笑:“我差点就信了,大D也有钱有人,但你一句话,他就落选了,你觉得我还会上当吗?” 这番话说完,盛家义也不打算给邓伯接话的机会,起身继续道: “坐馆坐馆,说着好听,还不是要俾差佬管!” 邓伯哑口无言,盛家义一步到底直接把话说绝:“和联胜的招牌还是让乐少顶着吧,我没这能力,也不想,该交的规费我不会少,但别想绑架我!” 他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百元港纸,数都没数压在玻璃杯下:“还有,我吃东西喜欢自己买单,一杯柠七,我还是喝得起的。” 该说的都说完,盛家义顺手拿起烟,头也不回的离开。 邓伯脸色阴沉看着盛家义离开的方向,对林怀乐说道:“阿乐,你都听到了,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林怀乐暗自窃喜,这老东西和A货义谈崩,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他早就准备要连庄, 现在的机会很适合! 林怀乐了然点点头:“我会安排人做嘢。” 盛家义刚离开,就发现有人在宾利旁边等着自己。 “A货义,得闲倾几句吗?”黄志城靠在昂贵的宾利上,大北正和两个便装差人骂街争执。 盛家义摆摆手示意大北冷静坐回车上:“黄sir,你都开声了,没空也得有空,点啊,又有咩关照?而且我很好奇,怎么我走到哪,你都能发现?” 黄志城随手掏出手机晃了晃,另一只拍拍宾利车头:“你的车这么醒目,打个电话给交通组的伙计,一问便知。” 盛家义笑了笑,他也没想到这车太耀眼也不好,变成另类的定位器了。 黄志城把手机揣回兜里:“这次你搞太大了,有冇办法坐低通神仙发谈?我可以将他请出来。” 盛家义直接装傻,咧嘴笑笑:“黄sir,我都唔知你讲乜,什么神仙发,狗屁发,我根本不认识,乱说话,我可是会让我律师告你诽谤的!” 黄志城听到律师两个字,就想起蔡良权和黄启发的下场,嘴角扯了扯:“你在做什么你心知肚明!” 他紧盯着盛家义眼睛,沉声道:“你就不怕自己玩脱吗?挣点钱也不容易,何必这么浪费?只要你愿意谈,我能保证你的安全,但你非要搞,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这番暗示已经不能说是明显,只能说是等同于摊牌, 你不搞事,我们差人也不搞你,井水不犯河水。 盛家义沉默半晌,抬头正想说话,就撇见不远处有个卖手工的阿婆。 她坐在楼梯口,守着个一平米左右的小摊位,几个小朋友叽喳围着捣乱。 盛家义挑了挑眉,眼前一亮,对着黄志城笑道:“一阵先讲!” 他快步来到摊位前,挤开小朋友们,还对不高兴的小朋友们挤了个鬼脸, 盛家义拿起两个手工的布偶玩具,分别是老虎和兔子。 他晃了晃两个玩偶,对着跟在后面的黄志城说道:“这两个公仔可爱么?” 黄志城后仰着头,眯着眼睛一副见鬼的表情, 我在聊这么大的事,有关几百条古惑仔人命,你问我玩偶可不可爱? 黄志城沉默着接过老虎玩偶,一副看痴线佬的表情望着目前风头最劲的盛家义。 “黄sir!唔好唔出声,俾点意见吧!” 给你老母的意见!黄志城面无表情在心底暗骂。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还是端详了一下手里的老虎玩偶, 第三十四章:义哥放过我! 这让他想到上次在医院见过的那个小女孩,A货义的女儿? 一念至此,又想到自己也有个三年级的女儿,鬼使神差开口道:“都唔错,小朋友应该会钟意。” 盛家义听后,咧着嘴豪气挥手:“那就给我全部包起来吧!” 他提着装着布偶的玩具,塞进后座,黄志城也跟着走过来。 回头一看,发现黄志城手上还拿着那个小老虎玩偶。 黄志城若无其事把玩偶塞进西装兜里:“我屋企都有小朋友。” “咁多玩具攞返去,肯定会让其他小朋友羡慕。”盛家义炫耀道。 黄志城直翻白眼:“丢,你那两千万要用在你女儿身上,不比什么都强?” 盛家义毫不在意这番嘲讽,摇头轻笑:“唔好讲废话,你得闲同我扯,不如去找神仙发,睇下他肯不肯收手!” 说完,他打开车门准备上车,黄志城按住车门,神情严肃:“如果开打,我一定抓你!” 盛家义嘴角上扬:“你抓了再说!” 望着盛家义坐车扬长而去,汇入车流后,沉声对便衣差人吩咐道: “跟着他!” 盛家义坐在车里,摆弄着给花花买的布偶,左右手各一個玩左右互搏,像个孩子,大北从后视镜看到,忍住想笑的冲动,扭曲着脸。 就在这时电话响起,是三眼打来的。 “阿义!已经安排好了,今晚我亲自带队?”三眼用他那大嗓门吼道,电话那头背景嘈杂。 盛家义被三眼的声音震的耳朵嗡嗡响,立马把电话拿远了一些。 “唔晒,你在哪?行,等我!” 盛家义挂断电话,不需要吩咐大北就醒目的开去他们平时存放A货的仓库。 到了仓库,车还没停稳,三眼带着他头马混血仔迎上来。 “点啊,有什么要紧事安排给我?”三眼急匆匆的兴奋道。 盛家义郑重的递出装着布偶的袋子:“交俾伱世侄女!” “咩啊!” 三眼打开袋子一看,瞪大双眼,激动大吼道:“大佬,宜家全世界都等着开片啊!你叫我送公仔?” 三眼激动的口水乱飙,就算他再相信自己堂弟,他也无法接受这么离谱的事情。 “丢,说话归说话,口水别吐我脸上!”盛家义急忙后退一步,嫌弃的擦去脸上的口水。 “大佬,你系我堂大佬来的,劈友那么危险的事,当然是交给其他人作,我们又不是出不起钱!” 盛家义勾着三眼的脖子,往他激动的嘴里塞了根烟:“而且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头马,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 他帮三眼点上烟,自己也点了一根,慢悠悠的深吸一口,吐出烟雾,看着不断消散的烟说道:“这就刚好给了我们机会,可以用你来转移注意力,再让那些人去做事,没理由我花了那么多钱,还要我的人亲自上阵。” …… 中环,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最繁华的几条街热闹起来, 中环是神仙发给他儿子太子汤的地盘,也是个油水地, 虽然拳王义两千万借兵的消息,已经传遍江湖,但太子汤的生意依旧红火,所有场子,照常营业。 小弟曾经和太子哥说过先把场子关两天,等解决拳王义的事情再开门。 结果被太子汤甩了一巴掌,破口大骂:“痴线,唔开工你帮我出粮啊?!” 场子一旦关门,这些小弟的吃穿用度,就要太子汤自己掏钱养。 他肯定是绝对不会出这钱的,自己出钱养烂仔? 开什么玩笑,不如多养一个小明星来的舒服啊! 七点一过,中环街头,人潮密集。 慢慢的,街上的人都变得有些不对劲。 原来都是出来享受夜生活的普通市民,有说有笑的,一幅太平景象, 可街上,不知何时聚集了大批衣着暴露,布满纹身,手拿钢管,片刀的古惑仔,气氛一下就紧张起来。 巡街军装差人都收到过指令,要求注意街头有社团晒马。 一名年轻的巡逻警员,赶紧抓住对讲机向总台报告。 “报告,街头出现一帮手持凶器的古惑仔,疑似会有大规模械斗事件发现,请安排人过来支援!” 鬼佛和洪兴大飞,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中环街头。 他本来只有百来个人,不过借兵由他做主的风吹出去后,不断有一起跟过九纹龙的兄弟来找他入场, 这一下就变成了两百人,加上大飞的一百个人,三百人浩浩荡荡扫向太子汤的场子。 同一时间,联英社木哥,带着他的人也开始扫老福旺角堂口, 东安社的跛脚青亲自带人去西环,和合图的盲华带人去北角。 借来的兵,同时进攻! 鬼佛一马当先,一脚踢开间夜场的大门,冲里面纵情摇摆的男女大声吼道:“和联胜做嘢,唔想死的弹开!” 他是盛家义借来的兵,报字头只能报和联胜,这是江湖规矩。 “李卤味!”太子汤的小弟,先是一愣,回过神来,赶紧招呼其他兄弟去吧台抄家伙。 太子哥不是说,肥佬黎拍着桌子说会搞定拳王义的吗?怎么会肥佬黎的人还没踩过界,拳王义借的兵已经打过来了? 肥佬黎?尖沙咀揸fit人?吹水界揸fit人吧! 这个小弟是太子汤的心腹,他狼狈的避开扑过来的洪兴仔,大吼着:“撑住,我即刻叫人!” 他冲到吧台,拿起电话就给太子汤打电话,足足响了几十秒,才传来太子汤不悦的声音,身边还有女人的娇笑声:“太子哥,饮酒啦!” 小弟几近声嘶力竭:“和联胜的人杀到埋身了,我们要撑不住了,快安排人过来支援!” “乜话?!”太子汤瞪大双眼,旁边那女人还不依不饶,被恼羞成怒的太子汤一巴掌打趴在地。 “李卤味,肥尸条扑街去咗边啊?叫他做事,结果现在人家都杀上门了!你等着,我即刻打电话俾我老豆!”太子汤急急忙忙穿好衣服冲出门。 鬼佛挥砍着如同杀神,身上沾满鲜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兄弟们,杀!”鬼佛声音嘶哑如雷震,继续带人猛冲,直接将太子汤的小弟淹没在人海中。 这场面还不断出现在老福其他的场子,盛家义借来的兵,是真的猛,怪不得他们敢吃借兵这碗饭。 和联福其他堂口的场子一个一个都被盛家义借来的兵扫掉,堂口的揸fit人不是跑路,就是被斩死。 神仙发收到风,已经为时已晚,他气急败坏的打电话联络着各个堂口大佬,但没一个接电话,只有他的干儿子港岛仔气喘吁吁接通。 “丢李卤味,快点去支援阿汤,我去找肥尸,迟点就到。” 挂断后,神仙发急火攻心的再次给肥尸打过去,结果次次都是留言:“肥尸条扑街,不会瓜柴了吧?!” 港岛仔刚带着小弟斩死了和合图的盲华,气还没喘匀,就带人过界中环。 和合图剩下的能动的见状,士气尽失,架着受伤的兄弟落荒而逃。 这并不是说港岛仔有多能打,只是和合图的盲华运气不好,被一刀刚好划破肚皮,里面的东西都流了出来, 小弟没来得及把人抢出来,盲华就已经挂掉。 接到神仙发的电话,从小被神仙发养大的港岛仔想都没想,直接带着自己剩下的小弟过界中环,去撑太子汤的场子。 不过他应该没想到,自己走着进中环,躺着出来, 大飞一刀就将他斩死在太子汤的夜场里。 鬼佛带人收拾完太子汤在中环所有场子后,独自带了几个手脚利落的小弟,消失在中环街头的夜色里。 大飞扣着鼻屎,潇洒的走进稀巴烂的吧台,从里面挑出瓶没有被砸破的洋酒,瞥了眼上面写的洋文。 “丢!都唔知写乜!”骂骂咧咧的喝了一口之后就带着小弟闪人。 他一手拿着洋酒,一手提着沾血的刀,刀身拍打着墙壁:“扯拉等住差佬过来拉啊?!” 散去小弟,大飞带着几个心腹处理完武器后,就揸车来到铜锣湾夜莺酒吧,事情办完!他要收数了! 盛家义借的兵在和联福的地盘上打的热闹,自己的人却一个没动都趴在自己的场子里,生意也不做,就这么待着。 自从和盛家义没谈拢,黄志城就安排了一堆伙计和PTU同事,盯死他的场子和人,一旦有什么动静,不用指示,直接拉人! 说什么也不能让鬼佬在冲他拍桌子! 可让黄志城没想到的是,盛家义竟然就这么带着小弟在酒吧窝着,直接用借来的兵带人扫场! 黄志城在办公室里气急败坏,将桌面上文件全部扫落在地。 随后手机拨通电话,接通后直接开骂:“你搞咩啊!我叫你睇实A货义,你俾流料我? 知唔知外面正上演六国大封相,你是嫌我在这位置做的太稳了?” 电话那头的卧底也很无奈:“大佬!我就一个咖喱啡,人家要做事怎么可能会跟我汇报?而且我哪知道连三眼这样的人都没去参与。 你还是赶紧想办法收尾吧,大飞回来了,我先不跟你说了。” 卧底压低声音说完,就挂断电话,跟着回来的大飞一起进入酒吧....... 黄志城气的想摔掉电话, 深吸口气,平复心情后,对着门外的伙计大吼道:“今晚加班!通知分区差馆,让他们把抓到的人都送过来!” …… 盛家义坐在吧台,身边站着三眼,还有已经喝了三杯酒的大飞。 大飞此时正和三眼吹水,自己一刀斩死港岛仔的威水事。 “哇,当时我手起刀落,手起刀落,一口气砍翻十几个人,连眼都不带眨的!”大飞端着空杯,说的兴起,周围还聚集和几个三眼小弟听得津津有味。 盛家义笑着轻摇头,任由大飞吹水,虽然神仙发的场子基本全扫干净,他的小弟也收拾的七七八八,但就是这样,事情也只算完成一半...... 盛家义看了眼墙上摆钟,距离鬼佛去做事,已经过了三个小时。 他现在,在等鬼佛的电话,只有接到鬼佛的电话,事情和联福的事情才算真正收场。 盛家义手里把玩着已经被他磨出包浆的zippo,有节奏的用打火机敲着桌面。 这几天的夜莺酒吧都不营业,人却比营业的时候还多,场子里坐满三眼的小弟。 他们把刀具棍棒都藏在沙发底下,一旦有情况可以随时拿出来用。 忽然,他的手机响起。 盛家义接起:“嗯?我马上到!” 撂下电话,盛家义对三眼吩咐了一声:“你留在这搞定手尾,钱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 大北揸车送盛家义来到大飞东仓库。 因为三眼不放心盛家义只带大北离开,就让混血仔跟着,混血仔一共带了十几个小弟,开了三辆车跟在宾利后面以防万一。 盛家义刚下车,大飞东和鬼佛就迎了上来。 “义哥!”鬼佛沉声打了个招呼,就站在一边开始沉默。 盛家义拍了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根烟,表情满意。 相比之下,飞仔东的话就密很多:“义哥!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老福这次真的要散了!” 盛家义没有接话,目光往飞仔东身后看去,正是神仙发和他的儿子太子汤。 “发哥!我们又见面了!” 盛家义深吸一口烟,看着头发凌神色慌张的神仙发,把烟雾吐在他脸上羞辱。 太子汤比起他老爸要惨一点,头破血流,看来是不听话被教训过。 “你想点啊?!”神仙发眼里的怒火掩盖不住恐惧,声音嘶哑颤抖! “冇乜,今晚天气那么好,想请你们出海开派对。” 盛家义呵呵一笑,挥手示意,业务娴熟的小弟滚出两个汽油桶,水泥早搅拌好,随时能用。 神仙发和太子汤两个人被架起,直接往汽油桶里塞。 作为从最底层烂仔混起的神仙发,年轻时也绝对够狠, 怕当然怕,但今晚之事,再无可挽回,到了这个份上,没人会发善心停手, 他面部颤抖着,咬紧牙关:“睇在往日我们字头跟你们和联胜的交情上,给我个痛快吧!” 神仙发这么硬气让盛家义还有些意外,冲着鬼佛点点头,鬼佛心中了然,抽出利刃麻利的给了他一个痛快。 太子汤就没有这个魄力,十足废物一个,不断哭喊哀求:“唔好杀我!义哥,我以后再也不敢跟你作对了,我,我可以把老福交给你!还有我这些年存下来的财产,都可以给你!” 第三十五章:水泥墩子-大水喉-义 盛家义听的眉头紧皱:“废话那么多,搞定他!。” 鬼佛再次抽出利刃,太子汤因为太吵,也得到了一个痛快,盛家义确认两人都真的下去卖咸鸭蛋后,才转身离开。 大飞东的人灌上水泥,抬上船给神仙发和太子汤找了个漂亮的海域沉下,以后港岛再也不会这两个名字。 夜莺酒吧。 联英社木哥和东安社跛脚青都没亲自来,他们搞掂后就直接回陀地,过来收钱的是他们的头马,跛脚青的头马就是爆江龙,当初在油麻地还撑过盛家义。 大飞坐看着盛家义摆在桌面上那堆港纸,两眼发直,就像看到没穿衣服的绝世港姐,直咽口水。 这四四方方的港纸堆在桌面上,够不够两千万大飞不知道,反正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 联英社木哥的头马,还有东安社爆江龙也没好到哪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钱堆,移都移不开! 一堆人里,也只有鬼佛表面上古井不波,但心里实际上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这個A货义!真係大水喉来嘅! 盛家义坐在中间主位,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他把手放在钱山上,对鬼佛说道:“这次数你出力最多,该怎么分,由你话事!” 说完。他就起身来到吧台,点了根烟,静静看着。 三眼和他手下小弟的表现也没好到哪里去,各个中邪一样盯着那堆钱山。 A货义!你别叫港岛最恶四九仔啦! 改名!叫港岛最富四九仔更搭啊! 鬼佛压制住激动的心情,手都有些微微颤抖,要知道他斩人可一点都不抖。 鬼佛算好钱,直接现场分,一摞摞的港纸堆在他们面前,大飞几人相视一笑。 盲华挂掉了,他那份就由鬼佛代领,事后给和合图还有盲华家人送去。 “义哥,都分好了,你看怎样?”鬼佛问道。 盛家义等他们分完钱,才走回来坐回位置上,桌上的钱山才去了一小半。 “丢,你就是这么分的?”盛家义扫视众人,嚣张的说道。 听到这话,刚拿到钱还没捂热乎的几人脸色大变,难道这扑街觉得汤药费太多?准备压价? 那怎么能行? 到手的钱没理由再吐出去! 几人正准备翻脸,就看到盛家义随手拿起一叠钱,摆在大飞面前:“大家这么辛苦,你就分那么点,说得过去吗?加钱!” 啊?加钱?还有这种好事? 大飞一脸愕然,跟其他几人对视一眼,眼中震惊不比看见钱山的时候少。 给联英社和东安社各加了二十万后,盛家义开口对鬼佛说道:“盲华行衰运,但我既然说过出事由我负责,就会说话算数,伱拿一百万给送过去,安家费那些另算,你自己跟合图那边算好。” “一百万?”鬼佛嘴角抽搐了一下。 盲华自己都扑街了,还能多拿二十万? “另外给盲华家里二十万,人回不去了,就让钱回去。”. 人回不去,钱回去! 这话听着仗义,带劲! 这几人听到这种话,心一沉,暗自点头。 怪不得人家能随手扔两千万借兵! 这态度,就不像个普通古惑仔! “帮我做事的,我绝对不会亏待,就看你们有冇本事攞!” 鬼佛重重点头:“我一定做得妥妥当当!” “宜家神仙发跟太子汤都瓜柴了,要不要顺带将其他人一起搞定?反正还有大把字头联系我,想要做事。 大飞哥他们的人损失惨重,也是时候补充人手了。” 大飞一听这话,急了! 原本说好的是,他借兵拿下和联福的中环就算完成任务, 不过现在大佬义想把和联福地盘全都扫掉,他既然出手这么大方,这种大水喉的钱,不赚白不赚! “喂,我只是受了点伤,不是收皮,这种事怎么能不算我的份?” “做生不如做熟,已经合作过一次,再用我们肯定顺手一点,再说了,我们字头那么多人,根本不愁没人顶上。” 爆江龙也立即接话,连连点头,害怕说晚了,钱被别人赚走。 桌上剩下的钱山,最起码还有几百万啊! 要是都能赚走,足够潇洒好几年! 联英社的人频频点头,期盼的看着盛家义。 盛家义摆摆手:“先暂停一下吧,今晚我们已经威尽,再搞大动作差佬肯定不会再袖手旁观。” 让三眼送走意犹未,恋恋不舍的大飞他们,只有鬼佛留下来。 刚刚他给别人算钱,没给自己算,现在就该算他那份。 盛家义扒拉了两下钱山,也不细算,直接推了一百五十万给他:“这钱你拿去吧,今晚辛苦了。” 鬼佛看着这一百五十万,并没有预想中的激动,反而皱起眉头。 “嫌少?”盛家义点了根烟,把手搭在椅背上,以为鬼佛对酬劳不满意。 一百五十万,鬼佛只出一百人,算上汤药费,安家费,怎么样也够了,算上他帮盛家义抓住神仙发和他儿子,顶天也就一百五十万这个价格。 “不,不是这样。!”鬼佛只拿出六十万,接着将剩余的钱推回盛家义面前。 “太多了,吃多少饭,做多少事,我们一早约定好的,怎么能多收?!”鬼佛满脸认真。 盛家义皱起眉头,有钱不要,这说明,他想要的更多! 他没说话,只是默默看着桌上的钱,鬼佛忍不住了,起身坐到离盛家义更近的一个位置:“我手下伤了不少人,必须给他们个交代,不然我连这点都不想收。” “有钱收你都不要,你想点?”盛家义微笑着打量着鬼佛。 “义哥,我想跟你。”鬼佛直勾勾的盯着盛家义,眼神认真。 “点解?” “没别的,只有跟着你才有前途,跟着其他人,这辈子都只能做古惑仔。” 盛家义盯着鬼佛没出声,一分钟两分钟,直到鬼佛的额头冒出冷汗,盛家义才开口道: “好哇,等搞定这单事,老福的地盘就交给你打理” 盛家义对鬼佛招招手,待鬼佛走近后,他附耳过去说了些什么。 等鬼佛走后,三眼终于有机会和盛家义说话,他好奇的问道:“你同他讲乜啊?不是又想把事丢给他吧?” “有乜问题?好不容易才上岸,你又要跳下去?好好当你的经理吧!” 盛家义嘿嘿一笑,心念一动忽然开口:“忘了问你,东西都送过去了吗?你大侄女收到礼物开心不?” “我唔知啊!”三眼两手一摊。 盛家义一愣,急了:“乜啊?你不是亲自送的吗?” “系啊,不过我连门都没进,你那女人收下礼物,就把我赶走了。”三眼继续摊手,理直气壮。 “丢你啊,你就这样做事的?”盛家义倒吸一口凉气,气得牙痒痒。 “大佬,人家不让我进,难道我还能破门而入?”三眼也很无语,嗓门压过盛家义。 “就知道你不靠谱!”盛家义看着这个激动的堂哥,摇了摇头不和他一般见识。 “三眼一拍脑袋,后知后觉道:“差点唔记得,你条女叫你明天去参加你女儿的生日会。=” “痴线的你?我要不问,你是不是就不记得了?!”盛家义彻底无语。 三眼也很无奈,这事重要吗? 参加一个小孩子的生日重要吗? 我们正在收尾两千万借兵的事情啊! 新四大的人就坐在面前,我和你说一个小孩子的生日的事情,合适吗? 三眼还想吐槽盛家义几句,没等开口,盛家义就走到酒吧门口。 “你去哪啊?” “俾我个女买礼物咯!” “痴线的,现在几点啊?超市都关门了!”三眼不知道当爹的人是什么心情,直接竖起中指。 离开夜莺酒吧后,盛家义站在人行道边等大北揸车过来接他,望着街对面那辆PTU警车,旁边还站着几个执勤的军装, 盛家义抽着烟,冲他们挥挥手,面带笑意:“多谢阿sir!” 刚说完就坐上宾利扬长而去,一辆黑色私家车悄无声息的跟在后面。 “顶你个肺,迟早拉你个扑街!”几个年轻的PTU觉得A货义这是挑衅! 本来心里就不舒服的他们,被盛家义这一句搞的彻底爆发,跳上车大吼着让PTU防爆车跟上A货义,打算拦他下来,拉回差馆收拾一顿! 经验丰富的老警长,摇头制止住,示意不用搭理,现在的年轻人不管是差人还是古惑仔脾气都一样火爆,沉不住气。 老警长把手搭在挂步话机上:“呼叫总台,盛家义刚刚揸车离开,车牌号是******,是否需要跟踪?” “总台收到,即刻撤回总部。” “收到!” 老警长放下手,道:“喂,放工了,一起宵夜去!” …… 大北开车往尖沙咀驶去,现在半夜12点,大北很怀疑还有没有商店开门。 盛家义坐在后排闭目养神,大北只能把疑问憋在心里, 宾利行驶在车流稀少的道路上,专心致志开车的大北,时不时就会扫眼后视镜,后面有一辆车,一路跟他们很久。 “大佬,好似有人在跟踪我们!”再三确认之后,大北叫醒盛家义。 盛家义睁开双眼,转身从后车玻璃瞥一眼,有些不在意:“问题不大,应该是差佬,他们喜欢跟,就让他们慢慢跟!” “唔系喔,车牌号跟酒吧外的那辆不同。”大北十分肯定。 “镇定点,不要慌!”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也闪过一丝不安,在车里翻找半天,找到一罐车载灭火器,放在脚边。 “要不想办法甩掉他们?”大北再次瞥了眼后视镜,握紧方向盘。 “你行吗?” 大北听完这话,有些不高兴:“大佬!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揸车的技术,假假地我都是湾仔车神。” 话音刚落,一脚油门到底,两车瞬间拉开距离。 午夜,街上车辆稀少,宽阔车道里,一辆宾利和一辆老式GTR呼啸而过。 后面那辆车也在疯狂加速,紧追不舍! 从铜锣湾过尖沙咀要经过几个山洞, 山洞里,只有这两辆车, 车辆引擎的轰鸣声,响彻整个山洞隧道。 “濑嘢,前边整紧路!”大北大吼一声猛打方向盘! 他进隧道太快,注意力都集中在后面那辆车上,没看到修路告示牌。 因为修路,双车道变成了单车道,不巧的是单车道对面,有车开来,刺眼的车辆大灯逼得大北只能把方向盘打回原来的车道,猛踩刹车! 宾利撞开塑料隔离栏,停在坑坑洼洼没修好的车道上。 后面那GTR避开对面驶来的车,一个急刹车就停在宾利旁边的车道上 盛家义没来由的心头一紧,透过宾利的侧门车窗看见GTR降下车窗,一个带头盔的男子探出半个身子,手里拿着一把短枪对着他,枪声大作! “落车!”盛家义大声怒吼! 话音刚落,几颗子弹就弹射在宾利黑色的车身上,摩擦出刺眼的火花。 “我一早话唔系差佬!”大北急冲冲跳下车,掩护着盛家义。 这条维修的车道里堆了不少建筑材料,水泥,沙,管道之类的,两人仓皇躲避。 修路这地方,边上正好有扇门,应急门三个字在泛着绿光。 盛家义冷静快速地对大北喊道:“打电话俾三眼!叫他安排人过来支援!顺便打电话报警!” 大北掏出手机,耳边枪声噼里啪啦,整条隧道都回响着枪声! “三眼哥,我同大佬被人追杀紧,快点安排人过来支援啊!对面有枪!”大北全程用吼的,根本听不清三眼那边在说什么。 两人左逃右窜,终于等枪手换子弹,盛家义一个探身,举起灭火器把气体全部喷出去,一时间,白色的烟雾弥漫。 抓住时机,盛家义拉起大北想往应急门跑,枪手预判了盛家义的去路,枪声顿起,子弹封住死死盛家义逃路。 “我顶你个肺!”盛家义吐出口唾沫,剧烈喘息着,两人躲在一堆建筑材料后面。 他握住大北肩膀,严肃的看着他道:“一阵我引开他们,你想办法跑路!” 大北瞪大双眼,怒气上涌:“大佬!有乜理由让你帮我顶?俾三眼哥知道,不杀了我!” “砰砰砰!”枪声再次响起,盛家义压低着头,烟雾开始消散,再不做点什么就没机会了! 单章 第三十六章 生死情义(求首订) 这个枪手,摆明了冲着自己命来的,一句废话没有直接出手,没留给自己半点机会。 盛家义拍着大北肩膀,哑笑道:“对面就一把枪,我倒要看看他一把枪点要我们两条命!” 盛家义猛吸一口气,猛地起身用力砸出灭火器, 紧接着顺势翻身,跳出来抄起地上的方砖,正准备冲上去。 大北比他动作更快,抓起一袋水泥,挡在胸前,怒吼着向枪手冲去:“大佬!斩死他啊!” 枪手条件反射般一枪打爆灭火器瓶,对着抱着水泥袋的大北连开五六枪,大北身体一顿后,继续扑上去,嘴里发出怒吼。 盛家义看见这一幕,双眼充血通红,肾上腺素激增,浑身血液翻涌,愤怒直接驱散理智, 现在的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弄死这个扑街枪手! 他落后大北一个身位,枪手连开几枪后,子弹已经打完,盛家义直接扑上去,疯狗一样将枪手扑倒在地。 势大力沉的含恨几拳下去,枪手的头盔都被砸出了裂痕! GTR上不止枪手一人,还有个也带着头盔负责开车的车手,见状立即下车帮忙, 他没枪,只能抽出一把随身匕首,冲盛家义捅过去,盛家义松开身下的枪手,一个转身抬腿一脚,直接踹在车手胸口。 车手也是狠人,倒地瞬间直接把匕首狠狠扔向盛家义,匕首冲盛家义的胸口飞去。 噗嗤一声, 匕首命中盛家义,刀尖没入肌肉,盛家义发狠直接将匕首拔出,握在手中上去给了枪手一刀,枪手用手在地上左遮右挡,血痕累累! “边个动我大佬!”愤怒的吼叫声伴着汽车引擎的轰鸣声而至。 一辆黑色的老丰田潇洒的漂移,停在隧道里,车上蹿出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抽出钢管冲上来。 不管是枪手还是盛家义,都暂时被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吸引了注意力。 盛家义来不及思索这人是不是自家帮手,只觉身后一紧,车手冲上来,死死锁住他的双手。 “快撤!”车手自知结局,撕心裂肺大吼道。 枪手连滚带爬的冲上GTR,他原本还想把车手一起接走,但车手已经被盛家义踩在脚下。 盛家义扯掉车手头盔,是个没见过的烂仔,额头纹着只蝎子。 他鼻子嘴巴都在流着血,对还没踩油门离开的GTR怒吼:“闪啊!” 引擎咆哮的GTR不甘的撞开挡路的老丰田,夺路而去。 盛家义没管伤势,一拳打晕车手,踉踉跄跄奔向血泊中的大北。 大北已经休克昏迷,出气多进气少。 夹克男拿着钢管跑到盛家义身边,搭手帮盛家义把大北抬进宾利。 “你大佬是谁?”盛家义回到驾驶位,火急火燎的启动着宾利,没工夫抬眼看来的人长什么样。 虽然车子挨了几发子弹车身破破烂烂,但没打中什么关键部位,几次尝试点火后,依旧能开。 “阿公!我叫阿仁!跟三眼哥的!”阿仁弯腰低头,趴在车窗边规规矩矩的回道。 “阿仁?”听到这名字,盛家义抬起头打量了阿仁几秒,果然是那张三年三年又三年熟悉面孔,他怎么跑到三眼当手下? 黄志城开始在他身边埋雷,盛家义晃了下头,清空脑袋,这些现在都不重要。 扫了眼后视镜里胸膛微弱起伏的大北,现在最重要的是去医院! “把这条死狗交给三眼,我想知道,到底是边个冚家产敢动我盛家义!”盛家义满身是血红着眼。 阿仁站在原地,看着宾利消失在隧道口,融入夜色。 低下头,为难望着地上昏迷的车手,阿仁头大的揉揉太阳穴,打开被枪手撞凹进去一块的后备箱,费力的把车手扔进去。 正准备从夜莺酒吧回指挥中心的EU冲锋车,稳稳当当的行驶在路上。 这个点,一般不会出什么事,可以直接回中心休息,他们这队本来就是临时加班的,此刻所有人都进入了下班状态。 忽然,车内所有步话机同时发出雪花般的噪声,紧接着总台接线员的声音传来: “花窑坑隧道发生枪战,疑似社团仇杀!请附近单位迅速赶往处理!” 花窑坑隧道?不就是在他们前面不远处?他们回中心是要经过这个山洞。 “.收到,马上处理!”警长无力叹了后气,今晚什么情况?不是古惑仔劈友,就是枪战? 车里,阿仁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拿着电话,眉头紧皱。 他在犹豫,是先打给三眼,还是黄志城。 后备箱里这人交给三眼,不用说,一定会死, 但是落在黄志城手里,自己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毕竟A货义亲手把人交给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跑到O记总督察手中? 搞不好,下次躺在后备箱的就是自己。 阿仁心里叹息一声,内心经过无数挣扎后,拨通了三眼的电话:“三眼哥!阿公没事!不过大北哥去医院了,抓住一个.” 阿仁放下电话,嘴里低声嘟囔:“对唔住……” 阿仁开着车往三眼约定的地方驶去,手机突然响起,阿仁瞟了一眼,是黄志城, 接起电话,那头传来刻意压低的焦急声,能听的出来那边很乱:“阿仁!枪手是不是在你手上?人不要交给三眼,我马上去找你!” 阿仁脸色一黑,自己和三眼通过电话不过两分钟,黄志城就能知道这事,还知道的这么清楚。 他,在三眼身边还有一颗雷! 阿仁心里没来由的烦躁,自己提着脑袋给他博富贵,这是不信自己? “人是A货义亲自让我交给三眼的,我交给你?你是不是想我死啊!”阿仁愤怒的大骂。 痛快骂完后,狠狠的把手机摔到副驾驶: “丢!” 黄志城脸色复杂,犹豫几秒,不甘心的回拨过去,结果传来提示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阿仁没接。 黄志城又给另一个卧底打电话,一再嘱咐他,三眼接到枪手之后,第一时间通知自己。 他疾步走出办公室,大厅里一团乱,盛家义两千万借兵的屁股还没擦干净,又要出大事了! 黄志城大吼着:“所有肩膀上带花的都给我进来!” 差人肩膀上带花的最低级别的也是见习督察,一个见习督察正在帮着询问参与中环火拼的老福古惑仔,不解的问道:“sir,这些人怎么办!” “全部关班房!” …… 办公室里,黄志城分析完这件事发生后的所有后果,安排好一切后,直接拿起挂在椅背上的西装,往外走去。 一个年轻见习督察没眼力的问道:“sir,你去边?” 黄志城穿上西装,把证件挂在脖子上,没好气的骂道:“我去给鬼佬骂啊!点啊!是不是想一起去啊!” 自己的顶头上司鬼佬已经之前已经发过话了,以后任何关于盛家义的大动作,都要第一时间向他汇报。 …… 江湖没有秘密可言,盛家义被枪手堵的事,犹如台风过境,瞬间传遍整个江湖。 好多江湖大佬都是被手下的电话吵醒,在被窝里听到这个消息,惊的他们赶紧爬起来,疯狂的打着鬼佛的电话。 “喂!鬼佛哥!要不要借兵!价格公道啊!” 大D也被长毛的电话吵醒,这事惊出一身冷汗,瞬间睡意全无,跳起来第一句话就是:“香咗未!” “没有,大北挡了枪,现在人在医院。” “呼!”大D松口气,靠着床头,点了根雪茄说道:“过来接我,顺便买个果篮,跟我过去探伤啊!” 大D嫂也被吵醒,裹着睡衣坐起,疑惑道:“A货义被枪手堵?边个做的?” 大D放下雪茄,起身穿衣服,不以为意道:“我点会知!去医院看看不就都知道喽! 不过A货义仇人那么多!就是杀他全家都不奇怪!” 大D嫂也做起来,帮大D挑了件衬衫和西装:“人家有钱当然嚣张!你有钱!你也可以嚣张!” 大D撇撇嘴,不服气地骂道:“扑街神仙发!一万多人的字头,被A货义借来的一千多人打残了? 长毛说,神仙发和太子汤可能已经被A货义拉出公海填海了!” “还好A货义没事,不然我一年十几亿的水靠边个搵啊!” 和联胜里,所有的字头大佬叔父辈都收风。 邓伯年纪大,早就休息,被菲佣吵醒后,精神萎靡放下电话,在床上愣神片刻之后,就让两个菲佣一起过来帮他起床穿衣服。 和联胜双话事人之一的林怀乐站在自家客厅的窗帘后面,抽着烟,透过窗帘缝看着只亮着路灯的街道,平时儒雅随和的脸上透着阴狠。 他接到飞机的电话,知道事情失手,还有个人落在A货义手里! 本来就算没成功,只要跑掉,也可以推给老福的人。 谁让A货义出两千万借兵打老福,人家找个枪手堵你也不算过分吧? 但是千算万算,没算到会被留下一个人! 一想到A货义这扑街拿两千万借兵的狠劲,心里就没底。 他脑子飞速转动,眼神冰冷,只要飞机挂了,这笔账就算不到我头上! 死无对证,要动话事人?没可能! 外面的江湖波澜又起,盛家义现在什么都不想管。 他坐在抢救室前的长椅上,愣愣的看着白色瓷砖发呆,大北已经抢救了一个小时,还没消息。 地上洁白瓷砖不知不觉染了些红色,盛家义这才惊醒,原来是胸口还在往外渗血。 盛家义摸了摸伤口处,摸到个硬硬的东西,冰冷的手感传来。 zippo? 打火机上有明显的刀痕,应该是匕首扔来时,打火机挡了一下,所以扎的不深。 盛家义拿出浸染血渍的烟盒,一根接一根的开始抽烟,zippo没坏,这玩意还真抗造。 没一会,脚下就一地烟头,抢救室的灯一直没熄灭,他开始焦急不安的来回踱步。 大北被送进抢救室的时候,已经神志不清,失血过多,他没有盛家义那么好的运气,一颗子弹正好卡在了大动脉上。 想到那个跑掉的枪手,盛家义的拳头发出咔咔响声。 “医院不准吸烟。”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 盛家义现在的心情简直就想杀人,居然还有人够胆跟他说医院不能吸烟? “扑你.”盛家义抬起头,把后面两个字憋了回去。 眼前的是花花亲妈阿文,不过自己兄弟正在抢救生死不知,盛家义也没心情搭理她。 他别过头看着抢救室的大门,闷闷抽着烟,阿文走到盛家义面前,直接伸出从盛家义嘴边拿下香烟。 和阿文一起值夜班的同事们吓得目瞪口呆,这个男人面目狰狞,一身是血的背着个枪伤病人冲进医院,吓坏所有人。 今晚值夜班,有经验的医生护士都进抢救室抢救病人,剩下的都是些刚上班的年轻护士,谁也不敢去惹这个一身是血的男人,说医院不准抽烟。 她们几个年轻护士,想帮阿文又不敢上前,焦急的把目光投向夜间保安。 保安是个寸头肥仔,他和护士们对视片刻,默默转过头,去别的区域巡视。 我也怕啊!我只是个看大门的! 他们预想中可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一身血的古惑仔就看着阿文姐,没有骂她,也没有打她。 她静静地坐到了满身是血盛家义身边,静静的看着他。 盛家义头发糟乱,身上狼狈,西装拉扯出几个口子,沾满泥灰和血迹,胸口还渗着血。 阿文站起来,小心轻柔的帮一脸懵的盛家义脱下西装外套,用医用剪刀把已经洗不出来的白衬衫剪开。 露出盛家义黝黑结实的肌肉以及一条露着利齿遍布前身后背在江海中翻滚,栩栩如生的龙纹身。 年轻护士们吓得抱在了一起,果然是混字头的古惑仔! 阿文一点都不吃惊,从她推过来的推车里拿出缝合器具,开始清创消毒。 感受阿文冰冷的手碰触到自己胸膛,盛家义才开口出声:“我兄弟点样了!进去很长时间了!” 阿文理都不理盛家义,继续缝合,直到盛家义不安分的来回转动,让她无法继续缝合。 她清冷着开口:“别动!你的刀伤要是再不处理,你就要和你兄弟一起躺在里面。” 盛家义闻言安静了下来,也不想说话,阿文继续默默缝合伤口,这一次阿文的手变得轻不少,缝合的时候,小心翼翼。 伤口创面不大,就是有些深,处理完收拾好缝合器具之后,阿文也没走,只是安静守在盛家义身边,陪他一起等。 感觉到盛家义坐立难安,她用自己白嫩的小手握住盛家义粗糙的大手。 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盛家义的心安定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坐着,等着手术室熄灯。 小护士们已经彻底懵住,奇怪阿文姐怎么会和混字头的手牵手坐一起?他们什么关系啊? “阿公!”急诊大厅门口一阵混乱,阵阵嘈杂吼叫,一下涌进许多凶神恶煞的古惑仔,大厅一时挤满大半。 乌蝇激动来到盛家义面前,满脸通红,青筋爆现,他咆哮着冲向盛家义:“阿公!是边个敢堵你!我斩他全家啊!” 阿华看见自家阿公脸色难看,急忙拉住乌蝇,压住声音怒道:“收声啦!” 三眼暂时赶不过来,于是就通知了距离最近,在油麻地的阿华。 阿华听说自家阿公被枪手埋伏,吓得喊了身边十几个小弟就往医院赶,路上还在不断摇人。 分散在油麻地看场的小弟们,收到风立即从四面八方朝医院涌来, 没一会就已经有近两百个人,还有更多的正在马不停蹄的赶来,医院门口被堵了个水泄不通! 阿华见自家阿公赤裸着上身,还裹着纱布,赶紧脱下自己西服,先给盛家义披上。 “阿公你没事吧?是边个在堵你?老福的人?”阿华递过衣服,焦急问道。 阿文轻柔的帮盛家义穿上衣服,后者揉着眉心,烦躁不安,掏出根烟挂在嘴边,下意识的想要点燃, 阿文认真的伸手取掉盛家义嘴上的烟,盯着盛家义眼睛说道:“医院里还有其他病人,不准抽烟,不能大声喧哗。” 说完,阿文攥着那根没点燃的烟,从打一大帮人群中挤开一条路,推着小推车离开。 阿华和乌蝇以及其他小弟面面相觑, 这边位啊!敢教自己阿公做事? 大厅里新涌进来的小弟们,为了搏出位,各个叫嚣着,要斩死埋伏自家阿公的冚家产! 几个实在受不了的病人家属,小心翼翼的上前理论,激动上头的古惑仔们哪里能听的下这种唧唧歪歪,直接开始在医院骂街。 盛家义黑着脸,不耐烦的指着那几个阿华小弟:“这里是医院,这么大声干嘛?都去外面等!” 阿华一听急忙让乌蝇清场,自己只穿着身白衬衫陪在盛家义身边。 手术还在进行,大北仍然生死未卜,就在这时盛家义电话响了起来,是三眼:“飞机?林怀乐的契仔?!” 盛家义沉默着,呼吸开始变得粗重,语气也变得冰凉,醒目的阿华脊背一凉,知道要有大事即将发生! 这次搞不好,会死好多人! 和联胜话事人的契仔揸枪伏杀和联胜大佬? 这风传出去,和联胜话事人林怀乐和和联胜新晋猛人A货义,两个一定要躺下一个! 这两边若是开战,和联胜就会内讧,说不定会像当年的号码帮一样四分五裂! 延续了一百多年的和联胜,今年真是多灾多难,搞不好,真的搞出个新和联胜出来! 阿华一直在观察自家阿公的脸色,只看见自家阿公面无表情对电话那头的三眼吩咐道: “你放下手里所有的事情,把所有的小弟都散出去,今天之内一定要把这个扑街给我刮出来! 让飞仔东放消息出去,谁要是敢沾飞机的事情,就让他抵飞机这条命! 打电话给鬼佛,让他放风给所有字头! 一条飞机的消息十万港纸!死的三十万!活的一百万! 见人给钱! 今晚十二点之前,我要见到飞机这个冚家产!” 盛家义刚说完,手术室的灯正好熄灭,身穿手术服的医生带着染血的乳胶手套,走了出来: “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他是我细佬!”盛家义快步走到医生面前关切的连声问道:“人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病人已经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因为失血过多,需要转到ICU观察治疗。” 听到这个好消息,盛家义长出一口气,背靠着医院冰冷的墙壁, 精神高度紧张,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的盛家义,松懈下来后,只觉天旋地转,踉跄的坐倒在地。 “阿公!你没事吧!”阿华手忙脚乱的扶着盛家义。 盛家义坐在地上缓了一会,摆摆手: “没事!乌蝇呢?叫过来!” 大北可是和他从小玩到大的兄弟,要是为自己挡枪而挂掉,他都不知道怎么和大北家人交代。 (本章完) 第三十七章 扫平佐敦 “阿公!是不是要去斩了林怀乐这个扑街!”乌蝇听到阿公招呼,激动的快步冲来,原本大厅安静的气氛又被打破。 乌蝇显得十分躁动,胸膛起伏不定,激动吼道:“阿公,只要你发话,我今晚砸了林怀乐的陀地,送他下去卖咸鸭蛋!” 盛家义盯着嚣张好战的乌蝇,重重点头:“好啊!只要你今晚有本事掀了林怀乐的陀地,我同你大佬说,让你上位。” “真的!”乌蝇兴奋的欢呼,不顾阿华阻拦,嘭嘭嘭拍着胸脯保证:“阿公你放心!今晚我一定送林怀乐这个扑街下去卖咸鸭蛋!” “不是!阿公!乌蝇他!” 阿华想的更多,可他话还没说完,乌蝇就急匆匆的出了门,全力怒吼:“阿公发话了!掀了林怀乐的陀地!送他下去卖咸鸭蛋!走!同我斩死和联胜这帮扑街!” 乌蝇彻底上头,甚至都忘了自己的大佬、阿公,现在都还挂着和联胜的招牌。 围聚在门口的小弟,早就沸反盈天,气势汹汹,一呼百应! 这些年轻古惑仔天不怕地不怕,都是阿华最近收的,他们拜在阿华门下,就是冲着A货义全港最恶四九仔这个值钱招牌来的,可不是什么狗屁和联胜! 自从跟了A货义,就开始穿西装揸皮带,搵钱沟女,混的比以前好无数倍! 他们都只知道大佬是华哥,阿公是A货义! 和联胜?丢!食屎啦! 医院门口几百个古惑仔,跟着乌蝇杀向林怀乐陀地。 怒意冲天的三眼也终于带人赶到,他一进医院声音比乌蝇还大,肆无忌惮杀气腾腾,那些病人家属简直欲哭无泪,怎么又来了帮更凶更恶的? 所有人都被三眼这气势吸引,盛家义伸手拍了拍三眼肩膀,让他收敛别伸张,随后找到正在整理病例的阿文。 “我现在要出去办事,帮我看住我手足.”说完,没等阿文反应,就带着三眼等人直接离开医院。 阿文望着盛家义消失的方向,放下病例,默默的帮盛家义收拾脏乱的衬衫和西服外套,抱回护士台,放在自己的包上。 医院门口早已停了两辆冲锋车,可两队PTU差人哪里拦的住几百个古惑仔,尤其在他们气势汹汹,群情激奋的情况下。 乌蝇嚣张的带着几十个小弟,当着差人的面,大摇大摆的上车,轰鸣而去。 一个PTU警长恨得咬牙切齿,不过现在警力不足,只能让手下伙计驱散围观的市民,自己则是向总台重复要求增援。 盛家义带着三眼和阿华走出来,表情冷若寒霜,眼泛凶光,他手里攥着那个为他挡过刀的zippo,火机上的刀痕触感,就像汽油,不断燃烧着盛家义内心的怒火。 PTU两个警长看见正主A货义出来,眼神同时望去,想起刚刚总台的指令:在湾仔O记总督察黄志城到之前,一定不能放A货义走! 两人对视一眼,急忙招呼几个PTU军装站成一排,拦在准备过马路上街的盛家义面前。 “A货义!你去边啊?!”其中一位警长三四十岁,左手插腰带,右手放在枪套上,警惕的问道。 盛家义现在没心情废话,冲三眼使了个眼色。 三眼马上会意,挥手让混血仔带着手下十几个小弟,挡住了差人们组成的人墙和视线,为自家大佬和阿公开路! “做乜啊?阿sir你都敢拦?”被拦住的PTU差人试图推开面前的混血仔,呵斥道。 “阿sir!这么宽的路,我想站哪里就站哪里!现在是你挡我做事啊!” 混血仔把古惑仔的无赖形象玩的出神入化,他也不动手,也不吵架,就是耍无赖拦路。 盛家义头都不回,带着三眼上了他的GTR,他那辆宾利今晚废了一半,就不折腾它了。 三眼一脚油门,还没窜出去几米,就被迫踩了脚急刹,嘎吱声响彻街道。 黑色刹车痕迹滑出一米多远,差一点点撞上黑色警用商务车,就差几厘米。 黑色警用商务车上,黄志城走下来,一脸遗憾的用手比划了下车头的距离,对同样已经下车看着自己的盛家义可惜的摇头说道:“可惜!就差三厘米,你今晚就要被我拘留询问了!” 盛家义没心思说笑,寒气逼人:“没撞上,你也可以拉我。” 黄志城也不急,故意拖延着时间,悠哉悠哉踱步到他身边:“A货义,你的律师那么厉害,我惊的嘛!我不想和黄启发和蔡良权两位老兄一样,去银乐队吹喇叭啊!” “今晚你把路让开,让我把事做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我保证以后太平,顺风顺水!” 黄志城一脸为难,摇头反问道:“做咩啊?想斩死林怀乐?堵你的枪手是飞机,就算他是和联胜话事人林怀乐的契仔,也不代表着一定是林怀乐让他带枪堵你的!” “你也知道是飞机带枪堵我的了?”盛家义闻言,眯起眼睛,目露凶光。 “全港岛都知啦!”黄志城也不在意,靠坐在车头前,双手抱胸。 “一个古惑仔!你悬赏一百万花红刮他!一条消息十万港纸?死的三十万?活的一百万?搞得我们差人都心动啊!” 黄志城一本正经,仿佛是在说心里话一样:“我做一辈子差人,退休了也就十几万退休金,还没比飞机一条消息多多少,你说气不气人。” 今晚黄志城真是忙的焦头烂额,运气衰到贴地! 他甚至觉得自己今早出门,是不是忘记拜关公! 先是两千万借兵,几千人晒马大乱斗! 接着神仙发和他儿子太子汤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估计是凶多吉少, 就这还没处理完,又收到风,A货义被人伏击。 害的黄志城被鬼佬教训了半小时,他刚出鬼佬办公室,埋在三眼身边的阿仁就传风过来:“A货义悬赏百万花红,今晚十二点之前,要刮出飞机!” 刚刚平静没一会的江湖,就因为盛家义的百万花红,再次掀起滔天巨浪, 所有的江湖字头今晚都不用睡! 不管是江湖大佬还是底层烂仔,一个个打鸡血一样! 那可是一百万港纸啊! 这年头不偷不抢不做被差人拉的事情,想搵够一百万?这辈子不用指望! 今晚,注定港岛所有的底层古惑仔都要发疯! 盛家义看两边越来越多的PTU聚集过来,知道只要黄志城不放人,他就一定走不了。 盛家义望着黄志城那张笑脸,嘴角也扯出个冰冷弧度:“不放人?我就做不了事?哼!” 盛家义回到GTR内,猛的关上车门,把三眼看的嘴角一抽,接着就开始打电话。 三眼收回眼神,守在车外,和黄志城开始对峙。 阿华的手机震动,传来一条消息,他打开一看,悄悄的退回医院里,从医院后门离开,消失在夜色里。 …… 现在等于被全港岛通缉的飞机,正躲在自己原来大佬鱼头标的渔船里,渔船里点着一盏昏黄的钨丝灯。 他的大佬鱼头标正一边骂,一帮飞机处理伤口:“你痴线了?你敢动枪去堵A货义?!” 鱼头标拿起一卷白纱布,扔到飞机脸上,怒其不争的骂道: “林怀乐给你灌迷魂汤了?他让你做,你就做?他让你去死,你去不去?!” “他说!我帮他挂掉A货义,下一届,他安排我做话事人!”飞机低着头自己包扎伤口,低沉着声音看不出表情。 “丢!你痴线啊!这种话也信?我们和联胜选话事人!都要听那帮老家伙的啊!他自己都是邓伯选出来的,他凭咩让你做话事人啊!” “他说会出钱,出人,撑我!”飞机仍然低着头,语气有些不甘心。 “哈出钱?出人?哈.”鱼头标原本还在大发雷霆,结果被这句话直接气笑。 “人家A货义随随便便砸两千万出来借兵,就买起整个和联福!连神仙发和他儿子太子汤都被拉走沉海了!你有几条命敢拿枪去堵A货义!” 鱼头标笑骂着,越说就越来气: “丢!人家叫A货义,你就真当他是水货,中看不中用啊!” 飞机继续低着头,他知道这次的确失手,被鱼头标这么一骂,也清醒了不少, 林怀乐现如今别说保他, 说不定,自己叫了这么久干爹的人,会决定灭他口。 他明白,这次彻底栽了。 “你现在不跑路都不行了!别指望这次有人保你啊!你不用看我!我也不行!以后做事要动脑!醒目点!衰仔!” 鱼头标骂完就让飞机在狭窄的船仓里待着,他连夜安排船送他跑路。 鱼头标走出船舱,刚拿起电话准备安排,他小舅子就站在码头上疯狂的冲他招手,嘴巴夸张的张动,就是不出声。 鱼头标一边按着手机号码,一边朝小舅子走去。 小舅子见状,立即夺过电话,疯狂按着挂断键,鱼头标脸一黑,本来就一肚子火,正准备开骂。 小舅子急忙把鱼头标拉到远处:“姐夫!发达了!刚刚收到风!A货义出100万花红刮飞机出来!” 他兴奋的直搓手,悄悄指了指船仓,低沉的声音压不住激动:“飞机还在不在里面?没挂掉吧!挂掉就不值钱了,只值三十万!” 一百万花红?鱼头标瞪大那双金鱼眼! 正准备扑小舅子老母,话到嘴边被这消息愣是惊的说不出话。 “一百万港纸?” “废话!当然是港纸,难道是冥纸啊!”鱼头标小舅子猛猛点头,继续兴奋道:“人家A货义放话了!见人给钱!不问其他!” 鱼头标抬手就给了小舅子脑袋一巴掌,让他闭上了嘴巴。 听到这消息之后,他也有些犯难,望向飞机所在的船仓。 这可怎么搞?我刚刚答应送他跑路的,但那可是一百万港纸啊!上次大D拉票,也不过给自己大佬串爆二十万,现在飞机这扑街仔值一百万? A货义这扑街也是真TM有钱! “姐夫!人家A货义还放话,要是有人敢帮飞机跑路!飞机从谁手上跑的,就要谁抵命!姐夫,我不想我姐一把年纪还要改嫁啊!” “不会说话就收声!”鱼头标听到这种话,抬手继续给了小舅子一巴掌。 他在纠结,这种情况,让他陷入两难,想了半天刚咬牙下定决心,电话就响了,一看号码,一惊是林怀乐打来的。 …… 今晚江湖上热闹,富乐酒楼门前也很热闹,乌泱泱的都是人头和撕裂黑夜的谩骂声。 乌蝇带着人,杀向林怀乐的陀地富乐酒楼,把富乐酒楼门前堵得水泄不通,两方开始对峙。 早已打烊的富乐酒楼,比白天营业时还热闹。 几百号人把整条街堵的水泄不通,附近高层居民透过窗户看到这一幕,赶紧报了警。 “敢动我阿公!让林怀乐这个扑街出来!”乌蝇身后只有三百来号人,对面人数明显多过他们,但他丝毫不慌。 乌蝇从来都是嘴硬的,哪怕动手打不过,嘴上也不能输! “你咩身份?我大佬的名字是你叫的!他是和联胜话事人来的!” “丢!话事人?!食屎啦!”乌蝇嚣张的伸长脖子,鼻孔撑大:“林怀乐这个冚家产敢动枪堵我阿公!我让他过不了今晚!斩死这帮扑街仔!” 双方手上剑拔弩张,握紧手中武器,眼看又要发生大火拼,忽然十几道远光灯打过来,十几辆冲锋车呼啸而至,车上的PTU差人迅速下车,举盾列队在离两帮古惑仔几米处。 两边古惑仔中都有些骚动,他们既要防着对面,又要防着差人,神经紧绷。 又是一阵远光灯闪烁,伴随着急促喇叭声,七八辆各色型号的私家车停在富乐酒楼前,隔开两帮人。 和联胜的叔父辈和大佬们一个个从车上走下来,邓伯坐在他的保姆车上没有下车,而是打开侧门,安稳的坐在车里。 看着提着冒着寒光的片刀一脸不服气,跃跃欲试的乌蝇。 “睇咩啊!斩死你啊!”乌蝇完全不带怕的,嘴巴也是出了名的臭。 “斩死我?”邓伯满脸肥肉,白乎乎的脸忽然笑了起来。 那些围在邓伯身边的和联胜叔父辈和大哥们忍不住了! “A货义点教小弟的!” 本来他们收到风说,话事人阿乐让他契仔飞机拿枪堵A货义, 这种事本来已经是家丑,之后又传出来A货义百万花红,悬赏飞机,活人一百万,死了都有三十万! 现在整个港岛字头已经传遍,和联胜的招牌碎一地,如果处理不好,A货义和阿乐开战,大D这扑街再添把火,和联胜一定裂开,真搞出个新和联胜,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事情真的发生,这可不是大部分人想见到的, 如今双话事人已成,他们只需要安稳几年,就能多赚许多钱。 要是内讧,四分五裂,那费半天支持大D搞双话事人,就没有了意义。 “现在是你们的话事人动我阿公啊!他能动枪,我不能斩人啊!”乌蝇怒吼着怼了回去。 “顶你个肺!你知不是我是” “知你老母!够胆你就过来,看我斩不斩你啊!” “串爆!不用同小朋友计较,打电话给阿义和阿乐,让他们过来!飞机现在还没找到,是不是阿乐让飞机做的,谁都不知道!阿义不是大手笔,百万花红要刮出飞机吗? 等等喽!等刮出飞机,让他们在桌面上四四六六谈个清楚!话俾他们听,我就在富乐酒楼等他们!” 黄志城这段时间电话就没停过,连同肩膀上的步话机,不停的收到各种消息。 就算如此,他眼睛也是一刻不停的盯着盛家义。 黄志城望着在车内闭目养神的A货义就觉得头痛,扑你老母,你是瘟神吗?有你的地方就不太平! 这场江湖大风暴如果处理不好,整个和联胜都要乱起来, 作为港岛三大帮之一,和联胜乱起来,那整个港岛都会跟着乱! 鬼佬那边已经放话,只要这事没控制住,他就得交枪去后勤管车! 黄志城放下手机,富乐酒楼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和联胜叔父们准备约A货义在富乐酒楼讲数。 只要不打起来,差馆借给你们讲数也没所谓啊! 盛家义也收到了串爆的电话,邓伯让他和林怀乐去富乐酒楼讲数。 他招呼三眼开车前往,嘴角却泛起冷笑, 谈你老母! 盛家义又是一串电话拨出去! 富乐酒楼前,两边小弟相互怒目而视,差人紧张的维持秩序, 盛家义到了之后,从车上缓缓下来,乌蝇激动的大叫一声:“阿公!” 那三百多小弟也同样大吼:“阿公!” 看着完好无损的富乐酒楼,盛家义无奈的用手掌搂着乌蝇的后脖颈,叹气道:“乌蝇啊,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盛家义摇着头,带着三眼在上千人的注视下,走进富乐酒楼,林怀乐的人一声不吭的潮水一样都往后退,让出一条路,根本没人敢挡。 酒楼里,一张圆桌上,坐满和联胜的叔父辈和堂口大佬。 邓伯坐在主位,林怀乐并不在,盛家义不客气的从隔壁桌上抽过一条凳子,坐在所有人面前,三眼双手抱胸,对所有人怒目而视。 (本章完) 第三十八章 我的话就是规矩 “林怀乐呢?”盛家义掏出为他挡过刀的zippo,点了一根烟,轻蔑的冲邓伯吐出一口烟。 “阿乐还在路上,马上到。”邓伯也不动气,眼神平静。 “阿义,飞机的事情还没搞清楚,你就让人冲了字头话事人的陀地? 外人看了,会说我们和联胜没规矩,会笑我们的!” 盛家义听完,拿烟的手顿了两秒,狞笑着把半截烟头弹向众人, 随后起身向前,扯开西装外套的扣子,露出胸膛半条纹身和映出血迹的白纱布,双手撑桌:“邓伯!你就准备这样同我谈啊?” “谈你老母!” 毫无征兆,盛家义再次掀桌! 酒楼外,一直跟着盛家义的黄志城,正在和PTU现场指挥官商量后续处置。 他们两个是老朋友,初步谈妥后,就随意的靠在防爆车上。 现场指挥官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就让他们自己里面谈?你不进去?” 黄志城吸了口烟,无奈的摇头说道:“古惑仔字头内部谈判,我点进去?在外面等吧!” 然而他话音刚落,富乐酒楼里传出巨响。 “发生咩事?谈崩了?”在场所有人,脑子里同时冒出这个念头。 紧张的情绪再次在人群中蔓延,看来还是要打啊! 乌蝇没做好事情,被阿公说了一顿的他,正郁闷的蹲在路边上抽烟。 听到酒楼有动静,乌蝇狠狠扔下烟头,慌忙中带着惊喜,咬紧牙关挥舞着片刀:“兄弟们,同我斩进去,迎阿公出来!” 他心情激动,现在还有机会! 还有机会向阿公证明,自己不是不中用啊! 乌蝇带着小弟如潮水涌向对面的富乐酒楼,撞上中间穿着防爆服,手持防爆盾的PTU差人。 林怀乐的小弟也不甘示弱,嚎叫着冲上来,和PTU撞在了一起。 “挡住他们!”黄志城内心一惊,声嘶力竭大叫着,准备上前制止两边火拼,结果被一个便衣差人拉住,黄志城听了好几遍才听清楚: “什么?阿华带着鬼佛和大飞的小弟扫了林怀乐的场子?” “A货义!你玩我!”黄志城脸色大变,脸色难看的骂道。 他以为盯着紧A货义和三眼,再盯紧那些烂仔,今晚就能太平度过,谁曾想黄志城漏算了一点,A货义又借兵了! 林怀乐是和联胜话事人来的,自己人内讧还借兵?这扑街不讲江湖规矩啊! 酒楼前的动静越来越大,黄志城顾不上其他,只能先处置现场再说。 他二话不说,当机立断,掏出配枪,冲着天空连开三枪。 “砰砰砰!”三声枪响之后,世界突然安静,所有人鸦雀无声,惊恐的看向开枪的黄志城。 “边个动手!我就开枪射倒他!” 黄志城当了几十年差人,他很清楚大部分底层的烂仔都是欺软怕硬的,要想压住他们,就得恶的过他们! “黄sir,大半夜的,放鞭炮啊!当心人家告你扰民啊!”掀完桌子的盛家义带着三眼,大摇大摆的从酒楼里走出来。 “A货义!你咩意思!一定要搞这么大是吧!好!我警队三万名伙计陪你玩到底!你玩不玩的起!” 黄志城手里紧握着警用左轮手枪快步朝盛家义走去,挡在面前的人,不管是古惑仔还是差人,一手一个全部粗暴的推开。 盛家义还没开口回答,富乐酒楼里乌泱泱冲出一大票和联胜的叔父辈和堂口大佬! 串爆最激动,看到站在门口的盛家义,仗着这边人多,破口大骂:“A货义!你跑什么!你敢当着这么多叔父和地区话事人的面掀桌子?我和联胜有五万人!五万张嘴靠着和联胜这张桌子搵饭吃!你敢掀桌?和联胜的弟兄!一人一刀,就把你剁成泥,做成叉烧!” 串爆一直对之前,被盛家义怼的哑口无言那事耿耿于怀,这次总算找到机会,出口恶气! 盛家义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到串爆面前,伸出手,一下下的拍打他那张肥脸。 “你做乜啊!” 串爆手忙脚乱的拨开盛家义的手,心虚的不断后退,拉开距离。 他有点害怕, 这扑街一拳就打残洪兴的双花红棍太子,要是趁机给自己一拳,那不就扑街下去卖咸鸭蛋了? 盛家义继续上前一步,一反常态,帮串爆掸了掸肩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尘,客气道:“说话不用那么大声!” “你咩意思?”串爆内心觉得不对,有种不详的预感,再次后退一步。 “飞机是跟你头马鱼头标的!这个扑街现在害的我细佬躺在医院里,我要找不到他,你同你头马鱼头标就替飞机把命抵给我!” “喂!A货义!你不要乱说话啊!大家都知道飞机是阿乐的契仔!同我没关系!你不要乱来!”串爆被吓到了,连连退后,要不是后面有酒楼承重柱挡着,就要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不怕不行啊,这扑街钱多人多,洪兴龙头靓坤,老福坐馆神仙发,都被他送下去卖咸鸭蛋,发狠挂掉自己还不简单。 串爆手心脚心额头都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想平平安安,就帮手把飞机刮出来喽!同你有没有关系,到时候就知咯!呵呵。” 盛家义皮笑肉不笑的呵呵几声,抬手看了看时间。 将右手搭在串爆肩膀上,热心的对他说道:“串爆叔,你的时间不多喽!” 串爆捂着心口,慌忙的从兜里掏药,又急又气,颤抖着嘴唇,再也说不出一句狠话。 邓伯终于在他的心腹的搀扶下,喘着气,走到了酒店门口,他一到,和联胜在场的叔父被和堂口大佬纷纷自动让出了一条路, 虽然上次双话事人的事情,大家联手,摆了邓伯一道, 但今天大家利益是一致的,都不想看到和联胜四分五裂,他们这些叔父和地区话事人又重新回到了邓伯这一边。 说到底,大家出来混的,只有利益,哪有情谊? 邓伯下楼时,就听手下心腹和他说了,林怀乐场子被扫的事情。 邓伯黑着脸,A货义明面上过来讲数,背地里却让小弟做事,自己这帮和联胜叔父和堂口大佬被他玩的团团转! 原本还打算拖住他,没想到被他拖住,真是气人! “义仔!事情还没查清你就扫了字头话事人的场?字头没规矩的?出来混,一定要讲规矩,不然没有好下场!” 邓伯拄着实木拐杖,压着怒气呵斥盛家义, 他那条拐杖的握手处,赫然雕有一条浮龙。 “邓伯!”盛家义瞥了一眼邓伯,转身望向夜空高悬挂的残月: “你一个电话,我就千里万里过隧道来同你们谈!林怀乐到现在面都冇露!这是规矩? 飞机拿着枪堵同门,老子差点命都没了!手足躺在医院! 你们一帮老家伙张口闭口就要坐下来慢慢谈?这是规矩?规你老母!” 盛家义骂完后,他扣上西服纽扣走向邓伯:“这是你们的规矩,不是我的!要想谈可以!让林怀乐这个扑街自己过来同我讲数!” 来到邓伯面前站定后,继续开口:“你这么喜欢讲规矩是吧!那我就和你讲讲我的规矩!” “要么不做!要么做绝!这就是我的规矩!” “林怀乐这个扑街我吃定了!耶稣都保不住他!我说的!” 这番霸道的话一出,在夜空回荡,毫无感情。 酒楼前明明站着近千人,但除了老旧昏黄的路灯发出吱吱电流声外,再无动静,静的像坟地一样诡异。 诡异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就被盛家义的手机铃声打破。 “号码帮的阿武?人在哪里好!马上到!” 盛家义接电话时,所有人都注视着他,他们都能听出,飞机好像被刮出来了? 串爆如释重负咧着嘴,咧起嘴无声的笑着,他算是松了口气,靠在酒店承重柱上,大口大口贪婪的呼吸着空气,揪心的手也放了下来。 不用抵命,真是关二哥保佑! 盛家义推开想阻拦的黄志城,没走两步又被PTU差人团团围住,黄sir没放话,他们不会放人。 盛家义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回头看了眼林怀乐的陀地富乐酒楼,轻蔑浮现出笑容。 估计今晚过后,这里要换老板喽! “乌蝇!”盛家义叫了一声。 “阿公!”乌蝇哥以为再次证明自己的机会来了,兴奋的大声回道。 只要阿公一放话,他立马第一个冲上去斩死和联胜这帮扑街仔,一把火点了林怀乐的陀地! 那时,阿公就知道我乌蝇哥到底中不中用啊! “招呼手足们回铜锣湾食早茶!顺便打电话给你大佬,不用再扫场了!返铜锣湾陪我食早茶!” 乌蝇一脸懵逼?他以为是斩人掀陀地,怎么变成饮早茶? 盛家义对着黄志城扯出个灿烂笑容:“黄sir!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不光乌蝇一脸懵逼,就是黄志城也是一脑袋浆糊, 刚刚还在叫嚣,话港督都保不住林怀乐! 现在怎么接了个电话,就不玩了? 就这么收兵? 这场吓死人的江湖大风暴,自己停熄了? 黄志城一时没反应过来,盛家义就已经坐着三眼的GTR离开,直到手下伙计问候,他才回过神。 “sir,我们还跟不跟?” 回过神的黄志城,看着乌蝇带着古惑仔们消失在夜色中,才相信A货义真的收手不玩。 但他还是在顾虑,担心这个A货义突然杀个回马枪。 肚子里压了一肚子的邪火的他,对着伙计就呵斥道:“古惑仔的话能信?那还要我们差人做咩!继续跟!” 黄志城烦躁的扯了扯领带,走到邓伯面前:“现在A货义的人都散了!林怀乐的小弟还在这干嘛?准备唱大戏啊!” “串爆,把人都散了吧!” 串爆准备找回点叔父辈的面子,昂首挺胸顶着肚子,冲林怀乐小弟摆手:“散了!都散了!” “我话给你知!”黄志城伸出手一下下戳着邓伯那Q弹的胸口。 “我不管你同林怀乐还有A货义怎么谈,总之搞定A货义,让他别再搞事!不然我以后什么事都不做,天天带着伙计盯死你们和联胜!一天扫你八回场!” 邓伯语气平静回复道:“阿sir,以前你们还叫巡捕的时候,我们和联胜就在港岛混饭吃。 和联胜有五万多门生,他们背后都有家的,十几万张嘴靠着和联胜搵饭吃,让和联胜关门?阿sir?大家都会很麻烦的! A货义和林怀乐的事情,我们字头内部会搞定!就不劳阿sir帮手了!” 说完,邓伯在心腹的搀扶下,上了保姆车,其他的堂口大佬也都跟着离开。 一时间,原本喧嚣的富乐酒楼前,就只剩下穿防爆服的PTU和黄志城这些O记便装。 保姆车没开多远,就驶入一条小路缓缓停下,后面跟着的和叔父和大佬们跟,一起开进小路,围在邓伯车边。 “邓伯!真的是阿乐让飞机动A货义的?” “邓伯,你不是让乐哥来同A货义讲数嘛!阿乐点会一直都没有来!” 几个大佬看热闹不嫌事大,七嘴八舌道,他们也乐得这火烧到林怀乐身上。 字头话事人让契仔杀字头大佬! 这种事传出去,林怀乐还有什么资格坐这个位置? 那不就可以提前选新话事人了? 几个堂口大佬,相互对视,默契中又透着隐隐的敌视。 邓伯坠满肥肉的圆脸上,除了些许疲惫,看不出任何端倪,就像当初和林怀乐讲规矩的不是他。 “等飞机被刮出来就知了!A货义悬赏了百万花红,事情想压都压不住了!你们回去也让手下的小弟去刮人,刮到人之后第一时间带过来见我! 绝对不能让别的字头先刮到人!那样和联胜就真的一点面子都没了!” 和联胜虽然有两个话事人,但关键时刻,还得是邓伯能真正做主。 堂口大佬们互相对视,点点头揸车离开。 串爆和几个叔父辈们还想多说点什么,结果邓伯直接闭上熬红的眼睛,有气无力的挥挥手,声音疲惫沙哑:“有事等刮出飞机之后再说” 三眼握着方向盘,一百六十码极速奔驰,风驰电掣,GTR几乎要开出飞机的感觉。 盛家义系着安全带,不再像往常一样吐槽三眼的车技。 三眼还有些不习惯,只能聊起刚刚的事情: “飞机真的已经被刮出来了?!” 盛家义眯着眼睛盯着前面的急弯,三眼这扑街还不踩刹车? 好在三眼最后时刻减速,有惊无险的过去,原本盛家义都以为已经看淡生死,结果还是被三眼这个扑街的车技,惊出一身冷汗。 盛家义伸出手握住车顶的握把,回忆往昔道:“嗯,号码帮的阿武!猛人来的!” “丢!猛人?再猛有你猛?”三眼一脸不屑,他还是第一次听阿义夸人猛,心里极不服气,专心开车。 盛家义带着三眼回到夜莺酒吧,就看见地上奄奄一息的躺着个人,好像是飞机。 飞机身边跪着个一身狼狈的男人, 他全然不顾身上的伤,哭丧着脸,正手忙脚乱的帮飞机处理伤口, 急的满头是汗,就好像地上的不是飞机,而是他老豆! 甚至嘴里还急切念叨着:“别死啊你!要死也等我收完一百万花红再挂!” 盛家义已经站在了阿武的身后,听着加钱哥的的话,心中无语。 不愧是加钱哥 “大佬!阿公!”三眼的小弟急忙打招呼。 加钱哥一听正主来了,急忙转头,蛮横的拉着盛家义来到飞机面前! 他激动的拉着盛家义,一手指着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嘴角淌血,胸口插着匕首的飞机,连声说道: “看见没有!活的!给钱!一百万!”. 盛家义看着飞机胸口插着的匕首,摸着下巴打量道:“你弄的?” “不是!”加强哥口水乱飙:“是林怀乐那个扑街插的啊!别废话!快给钱啊!我警告你!别想赖账!” 盛家义哈哈一笑:“当然不会,两千万借兵我都出的起,怎么会赖你一百万港纸?” “三眼,去保险柜里点一百万出来。”他挥挥手,示意三眼。 后者点点头,转身朝酒吧二楼的办公室走去,那有个专门从国外进口的保险柜,里面最少装五百万,厂家说过炸药都炸不开,所以盛家义和三眼两人都非常放心。 加钱哥见到三眼去拿钱,才稍稍平静,不过依旧帮飞机捂着不断渗血的伤口, 他马上就要拿到钱,你这扑街再顶一会啊! 不过飞机好像知道阿武这扑街,在拿自己换一百万港币, 一百万啊,他混了这么久,都没见过啊! 飞机就好像故意和阿武作对一样,失血过多的他,艰难的转头对阿武和盛家义扯了一下嘴角,好像在笑。 片刻后,飞机双目失去生机,手一摊,头一歪,咽气扑街! “扑街,别死啊!”阿武咬着牙,拼命拍打着飞机那还有余温的脸。 “我马上就拿到一百万港纸了啊!大不了你的骨灰盒我出钱啊!” 阿武歇斯底里的拍打了不知道多少下,才不甘心的接受飞机挂掉的事实。 他跪坐在尸体边上愣了几十秒,又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猛地抓住盛家义胳膊。 (本章完) 第三十九章 商场偶遇 盛家义身上还有伤,在阿武不断的摇晃中传来阵阵撕裂痛感,不过他没有甩开阿武,随着他摇晃,没有搭理。 “A货义!你也看到了!我把这个扑街带到这里的时候他还是喘气的!” 三眼用一个小公事箱装着一百万港币出来,阿武看见后,恶狗扑食一样冲三眼扑过去,想要夺走三眼手里的公事箱。 盛家义眼疾手快,手就像大力钳一样死死禁锢住加钱哥的胳膊。 加钱哥以为A货义要赖账,准备黑吃黑,立马翻脸:“你乜意思?别怪我没提醒你,没有人能赖我的账!” 盛家义松开手,从三眼手中接过钱箱,打开两边扣子,亮出一百万港币,这一幕把加强哥眼睛都看直了,不由自主的伸出手。 在加钱哥快碰触到的一刹,盛家义直接关上盖子:“钱就在这里,不是不能给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说完之后,这一箱钱都是你的!” 直到这刻,加钱哥才恢复了些许江湖猛人的风采,急不可耐的大吼:“要问什么赶紧问!别耽误我收钱!” 盛家义不在意加钱哥的态度,把钱箱放在吧台上,随手给自己倒了杯酒:“你刚刚说,飞机身上的刀是林怀乐插的,他人呢?” “那个扑街想和我抢一百万港纸!被我一脚踹下海!估计现在人已经飘出公海了!” 盛家义皱起眉头,有些不敢相信,对三眼比了个眼神,三眼会意,掏出手机就吩咐手下的小弟出去收点风回来。 打完电话后,三眼狐疑的打量着加钱哥,这个扑街有没有这么凶啊? 和联胜的话事人!他说挂就挂? 加钱哥完全不在意三眼的眼神,自始至终都紧紧盯着盛家义,他的话说完,就直接伸手去拿钱箱,这次盛家义没有阻止他。 加钱哥提着钱箱,转身就要走,盛家义叫住了他:“武哥,麻烦你帮我把地上这个扑街处理掉,我这里是酒吧!明天还要开门做生意的!” 加钱哥转身,低头瞅了眼地上已经凉透的飞机,干脆利落道:“加钱!” “三眼再拿十万给阿武哥!”盛家义随口吩咐道。 “十万?要不要给这么多?!”三眼不情愿的叫出了声。 盛家义没有搭理三眼:“爽快点!” 三眼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加钱哥,闷闷不平的转身去拿钱,嘴里还嘀咕着什么,好像是扑街两个字。 阿武其实也有些不解,当个收尸工,十万块? A货义是不是傻的? 这种小事放出去,一万港币大把人抢着做。 盛家义似乎看出了阿武的心思,他走到阿武面前,递给阿武一根烟,手里把玩着zippo,舔了舔因为疲惫有些发白的嘴唇。 “有没有兴趣过来帮我做事?”盛家义开始说起正事。 加强哥阿武是盛家义很欣赏的一个人,能打,又动脑,关键是,做事敬业,有原则! 收了钱,搭上命都会把事情搞定! 这种契约精神,盛家义活了两辈子都没见过第二个! 最近自己闹得太大,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在江湖生不由己! 以后社团的事情盛家义估计不会在掺和的太深,以后凡是和社团打交道的事情就交给自己的堂哥三眼! 自己人,盛家义信的过,飞机挂了!林怀乐估计也下去和飞机作伴,对躺在医院的大北也算有个交代。 阿武握着手里的钱箱犹豫道:“你只要出得起钱!什么事我都帮你搞定!” A货义是江湖大水喉的事,早就传遍了江湖,本身就够凶够恶,又有油麻地和铜锣湾两块油水地,手下的街机厅天天爆满,搵水大过贵利。 盛家义没有直接回答,等三眼下来后,接过三眼递来的十万港纸晃了晃:“一个月薪水!” 十万港币一个月?加强哥心脏激动的跳漏了一拍,不心动是假的,多少人能出得起十万港币一个月请人? 一个月十万,十个月就是一百万!一年一百二十万! 加钱哥若无其事的瞥了一眼地上已经僵硬的飞机,这个让自己差点搭上命的扑街也值一百万! “做!”加钱哥非常果决,一旦决定就不会改变,豁出命也要一条路走到黑。 他现在非常需要钱,但是想要挣快钱就得拿命拼,不是每次都能遇上百万花红这种美事的! 他出来混了二十几年的古惑仔,这种事情,今晚还是头一次! “不过我有个条件!”加钱哥把那根烟叼在嘴上。 盛家义笑了笑,伸出手,用zippo打火机帮他点上:“什么条件?” “要我做搏命的事!得加钱!” 盛家义笑的灿烂,得加钱! 这三个字就是加钱哥信誉的保障,只要收了钱,加钱哥就绝对可以信任! 不怕你加钱!我有的是钱啊! 加钱哥心满意足的带着一百万港纸和又僵又凉的飞机离开。 三眼很不满意盛家义给阿武这个扑街开这么高的价码!十万一个月,十年不就是一千两百万? 差不多可以打残一个和联福了! 事情告一段落,外面的天也开始蒙蒙亮,早起搵食的普通市民又开始新的一天。 盛家义揉了揉僵硬的脖子,招呼着三眼去食早餐,之后去医院看大北。 两人到一间茶餐厅,叫了一桌早点,虾饺,蛋挞…… 风卷残云,盛家义放下筷子的时候,肚子已经撑了。 “这么巧!义哥!”一个声音在盛家义身后响起。 盛家义回头一看,正是和阿华长得很像的韦吉祥,就是比阿华多了几根白头发,脸上多了些褶皱。 “吉祥哥!这么巧!”盛家义笑着打招呼,韦吉祥身后还跟着他的儿子和他老婆的闺蜜Ruby。 韦吉祥连连点头,拉过儿子:“快打招呼!叫叔叔!” “叔叔!”韦吉祥的儿子,大方喊道。 “这是我儿子的契妈!Ruby!”韦吉祥等儿子打完招呼,又赶紧拉着Ruby介绍道。 盛家义笑着打完招呼,听到契妈两字,瞬间脸色一变,怪叫一声:“扑街了!” 三眼被盛家义惊的牛肉粥差点喝进鼻子里,一脸无语的用餐巾擦嘴。 “花花今天生日啊!礼物还没买啊!快快快!陪我去买礼物!麻的!林怀乐你这个死扑街!” 盛家义大骂一声,没顾得上跟韦吉祥打招呼,付完账拉着还没吃饱的三眼就匆忙离开。 “我没食完啊!大佬!”三眼不甘的大叫。 “等买完礼物我请你吃鱼翅!” “阿祥!边位啊!”等盛家义走了之后,Ruby看着盛家义和三眼匆匆离开的方向,疑惑的问道。 韦吉祥带着Ruby就坐在盛家义刚刚坐的位置上,等着服务生来收拾桌子。 他帮着服务生归置笼屉,开始和Ruby说起最近江湖上发生的大事,每一件都和盛家义有关! 服务生收拾完桌子过来送餐,韦吉祥接过儿子大洪最喜欢吃的叉烧包摆在他的面前,不断讲着盛家义的威风事。 说着说着,韦吉祥还有些惋惜,自己没赚到昨晚飞机的花红,整整一百万! Ruby看着韦吉祥惋惜的样子,忽然想起以前好像听韦吉祥说起过,这个和联胜的大佬有让他去帮忙,于是提起这件事。 韦吉祥一拍大腿,内心十分后悔:“当初大佬义让我过去帮手!我没答应,现在都后悔死了!” “那你去和他说啊!” “你以为我刚刚为什么过来打招呼啊!不过还没等我说,人家就是走了!” 韦吉祥摇着头,突然乖巧吃水晶包的儿子大洪仰起小脸说道:“爸爸!我有个同学叫花花今天过生日,她说让我去找她玩,还说会有蛋糕吃,我能去吗?” 韦吉祥:“嗯?” …… 盛家义拖着三眼到百货公司,人家还没开门,他们两个就跟两个傻子一样杵在门口,叼着烟,靠在行人栏杆上。 盛家义撑着栏杆,看着早晨街上来往稀疏的人群,叼着烟,有一搭没一搭的扯淡道: “你话细路女钟意咩啊?”盛家义问道。 三眼还在对没吃饱饭的事情,耿耿于怀,瞥了盛家义一眼说道:“我点知啊?我又没孩子!” “丢,就知道你靠不住!”盛家义一脸无奈。 三眼瞪大双眼,一副想骂又不敢骂的便秘表情,最后只能小声嘟囔:“丢!我又不是幼儿班的老师!” 盛家义耳朵很灵,但他当没听到,自动过滤系统启动。 听完他的话,盛家义也想起三眼的女朋友阿霞,这小子上次不是让准备红包了吗?怎么会没动静了? 盛家义把手搭在三眼肩膀上,道出疑问。 “本来我都跟我老母说好,准备带阿霞回去敬茶啊!要不是你一会儿斩这个,一会儿斩那个,我现在儿子都在他妈肚子里了!” 三眼本来觉得没什么,但是越说越来气! 他忙前忙后,最后还要因为不懂小女孩喜欢什么,被这个扑街嫌弃。 盛家义搂住三眼的脖子开始画大饼:“别气了,等你你结婚的时候,什么婚礼酒宴,新房,我都包了!” “这还算句人话啊!”三眼听后黑脸变白脸,眉开眼笑。 阿霞和他老母已经催了他很多次,这次看来真的可以太太平平的结婚。 早上九点商场开门,两人随着人流走了进去,随后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去哪里买礼物。 “不如去我们店里,店员都是靓女来的,她们一定知道!”三眼难得动一次脑子。 “有道理!” 这个商场有一家盛家义的服装店,不是卖A货的,是一家专门做女性服饰的店铺,还是自己的品牌。 只不过嘛,借鉴了不少国外优秀品牌的设计理念,和先进工艺,现在也算有少少的知名度! “当班的知性女店长还奇怪大早上店里进来两个男人,仔细一看,居然是自己很久没见的老板! 两个靓女服务员正在收拾卫生,准备开业,看见老板来了也赶紧弯腰鞠躬问候。 “盛先生是来查账的?我去拿账本?”女店长问道。 “不用!”盛家义摆摆手,开口就把女店长给问懵了:“你有孩子吗?” “啊?”女店长当场愣在原地,一瞬间脸色煞白! 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看盛家义已经皱起了眉头,赶紧回答道:“有的!两个女儿,一个在上高中,一个在上初中!盛先生!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的!” 女店长说的眼泪都要掉下来。 港岛,作为东方之珠,亚洲经济中心,发展水平高,但是市民经济压力也很大,每个要供楼,供车,养家糊口,不能没有工作的。 不光是古惑仔,普通市民也都是每天起早贪黑,加班加点的工作,都没时间休息,都是拿命在换钱。 “说什么呢!没人要炒你鱿鱼!”盛家义继续说道。 “你们三个都过来!早上不要开工了!帮我去买礼物!给七八岁小女孩的生日礼物,每人预算一万! 谁要是挑的好!我女儿喜欢!这个月加你们双倍奖金!” “真的?老板万岁!”有年纪轻的店员,不顾自己穿着高跟鞋,兴奋的又跳又叫。 女店长呼出一口气,惊魂未定的带着两个女店员去买礼物,她们每人手里拿着盛家义给的一万港纸。 盛家义百无聊赖的坐在收银台边上,看着三眼这个扑街像变态一样挑女装:“你搞咩啊!” “别废话了,快过来帮我挑几件好看的,我打算送给阿霞啊!”三眼冲盛家义连连招手。 盛家义一点兴趣没有,掏出zippo转动起来:“我连女朋友都没有,点会知送乜好?” 三眼学他之前的表情,无奈摇头,还把之前那番话还给了他:“算了,求人不如求己!一点都靠不住!” 盛家义转动zippo的手僵硬在原地,果然出来混的都是要还的。 正在盛家义和三眼拌嘴时,两个流里流气的二十几岁年轻烂仔忽然走进来。 他们嚣张的推开玻璃门,大声喊道:“交数了小丽!你老豆又借了我们三万块啊!他没钱!叫我们问你要啊!” 小丽?盛家义和三眼对视一眼,好像是店里的一个女店员。 三眼放下那件挺中意的白色连衣短裙,脱下西装露出背心,和整个臂膀的花臂纹身,胳臂和胸口结实的肌肉有节奏的跳动。 “收数?三万这么少?不如多给你点,三十万够不够啊!”三眼冷笑着准备动手,面前两个垃圾烂仔,自己一拳一个,五秒钟就能搞定。 收数收到他们头上来,出门没看黄历啊! 三眼一手一个抓住他们衣领,用力一推把他们扔出店外,免得等下动起手来,把店砸坏了。 “等等!” 三眼刚准备动手,就听见一个急切的声音冲他大喊,盛家义听着有些耳熟。 站起身走出店门,就看见肥胖的康哥气喘吁吁的弯腰撑着膝盖,后面还跟着瘸了条腿的九纹龙。 “三眼哥!别动手!给我个面子,我仔来的!”没等自己喘匀气,康哥就赶紧求情。 看见盛家义也在,赶紧也向盛家义求情:“义哥!能不能看在阿龙的面子上,不要和他一般见识!我回去一定亲自收拾他啊!” 说完,不等盛家义反应,就来到自己儿子面前,雷声大雨点小的动起手来:“衰仔,连和联胜的大佬义都敢得罪!你是不是要我给你收尸啊!” 盛家义苦笑着摇摇头,出声道:“算了,小朋友不懂事,给康哥个面子。” “多谢义哥!多谢义哥!”康哥带着一脸懵逼的儿子鞠躬道谢。 康哥道完谢,拉住儿子到一边劈头盖脸的怒骂:“你这个扑街仔,你有几条命啊,够胆收到他头上?” “今天两位怎么有空出来逛商场?冰室不用开工啊!”盛家义递给九纹龙一根烟。 九纹龙接过烟,笑的很灿烂:“帮我女朋友选礼物,她今天过生日,我不太懂这些的,只能请康哥帮手。” 盛家义心里不信胖的有邓伯一半身材的康哥懂这些。 九纹龙把烟藏在被长发掩盖的耳朵下,似乎看出了盛家义不相信,道:“不要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年轻的时候一个星期换六个女朋友啊!” “这么猛?”盛家义虽然不信,但还是开口问道:“为什么不是七个?” “还有一天公休啊!不然怎么顶的住!!”康哥教训完儿子,听到两人在谈论自己年轻时候,笑呵呵接过话! 三人相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来。 康哥的儿子和另一个古惑仔已经滚蛋,康哥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这个衰仔不要在盛家义面前晃悠。 “那巧了!三眼也要给他女朋友挑礼物,不如到店里选几件衣服先!肥水不流外人田!我给你打6折!够意思吧!” “有没有搞错,全港岛都知道你是大水喉来的嘛!才打六折?”康哥笑呵呵的开着玩笑。 “六折不少了!人家店员要做营业额提成的啊!你知不知打六折人家少搵几十块啊!再少?当心赖上你,让你没得公休啊!”三眼听他们讲的火热,也忍不住擦嘴一起说笑。 (本章完) 第四十章 韦吉祥的投靠 “那算了!六折就六折吧!” 所有人都笑了,出去买礼物的店员还没回来,盛家义看他们挑的火热,心里也起些心思, 要不要给花花妈妈也挑一件? 盛家义想着,看见三眼拿着那件洁白连衣裙对九纹龙吹水:“龙哥!你信我!这条裙子我条女看了一定中意啊!” 三眼还没反应过来,连衣裙就到了盛家义的手上。 “喂!你干什么?”三眼急忙伸出手。 “这件不适合你女朋友,这件合适!”盛家义随手拿起一件背镂空短袖,塞给三眼。 “痴线啊你!”三眼一脸悲愤。 盛家义转身回到收银台,没搭理他,把连衣裙包装了起来,:“你老婆阿霞穿上点会漂亮?要阿文穿上才会靓的嘛!” 买好礼物挑好衣服,几人一起走出了商场。 “义哥,一起饮早茶啊!”康哥笑呵呵的邀请道。 盛家义摇头拒绝道:“算了!大北还躺在医院里,我先去看看他!” “大北!”康哥看样子还不知昨晚的事情。 等三眼简述了一下,他才张大嘴巴目瞪口呆,久久说不出话。 还是九纹龙捅了捅他,说要一起去医院看看大北,他才连连点头。 盛家义老是带着大北过来食饭,对于这个一顿能吃掉三个人东西的大北,康哥还是很中意的! 三眼开车走在前面,康哥开着他那辆老式运货车,勉强跟在后面,因为三眼开车太野。 康哥一边紧紧的跟着三眼,一边嘴巴还合不上! 他不敢相信一个晚上竟然发生这么多事情, 他盯着密集的车流微微扭头,快速扫了眼平静的九纹龙! “阿龙!这件事情你早就收到风了?” 九纹龙手里拿着袋子,撑了一下袋口,看见里面的衣服,想着小蒙老师收到礼物时开心的表情,发自内心的露出笑容。 “你有没有搞错!”康哥看见他竟然在笑,惊声大叫:“A货义现在被人拿枪堵啊!你还笑?你别告诉我,A货义隧道这件事情,和你有关系?” “和我有个鬼关系啊!我说过退出江湖了!” 九纹龙转身把袋子放在后座,道:“是三鹰他们凌晨打电话给我,我才知道的。” 九纹龙点上盛家义给的那根烟,摇下车窗,任由凛冽的凉风扑面而来,有些感慨, “三鹰收到风,A货义悬赏百万花红!刮飞机出来!看他现在还有心情,带着三眼买礼物,看来飞机已经被刮到了。” 康哥开着车竖起耳朵听着,生怕落下一句。 虽然他已经退出江湖很多年,但是这种江湖大风暴,作为一个街坊他还是很关心的,更不要说事情的主角是他们的朋友。 前面有辆装着钢筋铁条的货车在减速转弯! 康哥一直顾着听九纹龙说话,差点一个没注意,撞了上去! 还好,康哥猛打方向盘!不然他们两个得进医院和大北做室友啊! 九纹龙默默的系上安全带,右手抓住副驾驶位的车顶扶手:“康哥,回去之后管好你的仔!不要让他再在外面胡混了!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到A货义那里收数?这条过江龙真发了脾气,我可挡不住!”. 康哥郑重的点头答应,叹了口气:“真是上辈子欠这个衰仔的!” “你可要把你儿子看好了!以后要是变得像我家这个衰仔一样,有你受的!” 康哥心有余悸的摇摇头,专心握着方向盘,不断的换挡在车流里穿梭。 不专心不行啊,三眼这个扑街的车尾灯都已经不见在上一个路口。 …… 医院门口,三眼操控着GTR来了一个潇洒的漂移,直接甩尾进的停车位。 副驾驶,盛家义哐的一脚踹开车门,猛扑出车外,扶着路边栏杆,胃里翻江倒海,差点把早饭全吐出来。 盛家义狼狈干呕了几下,才把胃里的不适压下。 “啧,边有人坐车回吐的?” 三眼潇洒的挥舞着车钥匙,嘴上挂着幅阴谋得逞的怪笑,嘴里装无辜,心里乐开花。 总算是报了早餐和连衣裙的仇!让你不让我吃?让你同我抢? “丢!”盛家义转身给了三眼一个中指,朝医院走去。 康哥不愧是多年老司机,紧赶慢赶,凭一辆老车赶了上来,一下车就看见,盛家义冲三眼伸中指。 一脸疑惑的问大仇得报的三眼:“三眼哥,搞咩啊?!” “冇事!”三眼心情大好的搂住康哥的肩膀,勾肩搭背的进医院看大北。 几人在三楼的ICU重症监护室内,就见到插着鼻管惨兮兮躺在病床上的大北。 床边还坐着一个穿着全套医护服的护士。 她坐在监护仪边上,撑着小脑袋闭目休息。 是阿文,盛家义看着她,脸上露出了久违真心的笑意。 “阴功猪,伤得那么重,怕是有得医了!”康哥望着病床上的大北忽然感同身受,同情摇摇头,看完大北后走出来坐在老车上沉默不语, 废了半天劲把车打着火后,康哥转头突然表情正经的对九纹龙说:“阿龙,要不是你当年在果栏拼了命把我救出来,我怕是…… 唉,古惑仔,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九纹龙摇头笑了笑,没说话拍了拍康哥肥厚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 阿文的小脑袋一沉,从撑着的手掌滑落,惊醒第一时间,条件反射查看起大北的生命体征,发现没问题后才松了口气! 她揉了揉困倦的双眼,转头瞥了眼窗外,就看见盛家义那张大脸,贴在ICU的透明玻璃上,咧着嘴冲自己傻乐。 她眼中闪过一丝喜悦,转瞬即逝,起身离开ICU。 “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医生检查说只要在ICU在观察三天,就能转普通病房。” 阿文冷冰冰的说完,就来到护士台,开始交接工作,填完值班记录后,也不搭理身后的盛家义,赶紧换衣服准备下班回家。 今天可是花花生日! 阿文家不大,两居室,但一切井井有条,阿文回家打开家门后,挡在门口没有直接进去,而是转身看着死皮赖脸一直跟着的盛家义,他手里大包小包提着东西。 “给花花买的?” “对!”盛家义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好似邀功。 “给我吧。”阿文伸出手想接过,她没有拒绝,毕竟花花是他的仔。 “我帮你拿进去!” 盛家义厚着脸皮侧身,从想拦住他的阿文身边挤进去,三眼看见盛家义这一幕,瞪得眼珠子都快下来。 盛家义钻进去,没走两步就看见不大的客厅里有两个女人在忙碌。 一个是花花契妈,还有一个是韦吉祥儿子的契妈Ruby。 看见盛家义和三眼,正在帮手花花契妈吹气球的Ruby主动打招呼:“义哥!三眼哥!来了,快坐!” 她自来熟招呼两人坐下,还主动倒茶。 盛家义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花花契妈看见盛家义,眼睛一亮,兴奋的一屁股坐在他身边:“你真的来了!Ruby和我说,你是字头大佬?是不是真的?” “你们很熟?”盛家义没有回答她,四处扫了一圈,没看见孩子于是反问道。 “Ruby是大洪的契妈,大洪正好和花花是同桌,他们玩的很好,怎么不熟。” 盛家义心不在焉的点头,还在四处张望。 阿文放下包换了鞋,见盛家义已经进来也不理他,倒是客气的和Ruby打了招呼,看来也挺熟络。 她回到自己房间,准备收拾一下洗个澡,值了一个夜班还在ICU待了半宿,早就精疲力竭。 花花契妈看盛家义四处张望,拿起一堆气球塞在他怀里说道:“帮手一起吹! 花花刚刚和大洪还有邻居小朋友去小区花园里玩了。” “你有没有搞错!让她们小朋友自己几个出去?!” 盛家义一听就有些炸毛,亲妈契妈都在家里,花花一个人出去玩,这这怎么行? 他这凶神恶煞的样子,有些吓到Ruby和花花契妈。 阿文不知几时抱着睡衣站在洗手间门口,平静道:“这里原来是警队的福利楼,邻居有很多退休的阿sir,他们白天都会带孩子去小花园里玩。 这些年,我和小婉都是这么带孩子的,你没有资格骂小婉。” 说完阿文猛的关上卫生间的门,门框发出的响声说明,她心情并没有和她的语气一样平静。 盛家义被怼的哑口无言,望了眼挨了骂,委屈巴巴看着要哭的小婉,语气讪讪,语气柔和许多,不敢再大声:“唉!算了!小花园是吧,你们先忙,我帮你们看孩子!” 盛家义心虚的拉着三眼蹿出了楼,两人在小区逛着,到处找小婉嘴里说的小区花园。 三眼啧啧啧的跟在后面阴阳怪气:“人家是你仔契妈来的!帮你带孩子还要被你骂?你这个亲老豆,都没带过一天,还有脸骂人家?” 盛家义也自知不对,内心也有些郁闷。 在三眼的抱怨声中,盛家义逛了一圈终于找到花花。 她和好几个小朋友排着队玩滑梯,滑梯下两边各站两个男人,接住从滑梯滑下来的孩子,以免她们受伤。 盛家义和三眼走近一看,不由得一惊。 嚯!都是熟人! 一个O记总督察,一个字头古惑仔,在一起给小朋友扶滑梯? 黄志城和韦吉祥也同时抬头,四人八目相对,气氛尴尬。 离孩子们的儿童滑梯不远处,盛家义和黄志城几个人蹲成一排在花坛边抽着烟。 黄志城蹲在地上,叼着烟,解下领带,随意塞在口袋里,现在的他看起来更像古惑仔,尤其是他身边蹲着的是三个货真价实的古惑仔。 盛家义很好奇的问黄志城为什么会在这儿。 黄志城看着玩闹的孩子们,听完这话冷冷回头道: “托你义哥的福!鬼佬上司把我骂的狗血淋头,让我停职返家。” 盛家义闻言哈哈笑的灿烂,望着开心的花花:“黄sir,这不也挺好,有时间带孩子。” 黄志城听到这扑街还说风凉话,心头火就猛猛燃烧。 “现在我停职了,你告诉我,飞机和林怀乐是不是被你队冧的?” 盛家义活动着僵硬的脖子,咔咔作响,从被枪击到现在,他还没好好休息过。 “我都唔知你讲咩,杀人犯法的!!” 黄志城也跟着站起来,扔掉烟,严肃盯着盛家义:“A货义,你不用和我耍花样! 我有收到风!飞机是被号码帮的阿武刮出来的,送到你那里的时候已经快不行了! 林怀乐怕吩咐飞机拿枪堵你的事情露底,就自己去灭口,结果被阿武半路踹下海!等找到林怀乐的尸体,你以为邓肥和那帮叔父会放过你?” 这些最新消息,就能从黄志城嘴里说出来,他完全不吃惊,自从看见阿仁那张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帅气面庞后,他就知道,黄志城彻底暴露底牌。 盛家义吸完最后一口烟丢掉烟头,强忍着疲惫,打着哈气。 “凡事要讲证据,你有证据就拉人喽!跟我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 “你以为人不是你自己动手杀得就没事了?我可以告你买凶杀人!”黄志城正对着盛家义,针锋相对。 今天发生这么多事,盛家义本来就疲惫,全靠陪花花过生日的这念头撑着他,被黄志城一搅和,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 盛家义毫不示弱,伸出双手:“有证据就拉我!没证据就收声!”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现在已经停职,没资格拉人了!” 盛家义阴阳怪气的讽刺着。 “你讲咩啊!”黄志城顶上前,大声怒斥! “做咩!同我比大声啊!你现在连枪都冇的揸了,还同我比大声!” 盛家义和黄志城谁也肯退一步,场面一时僵住。 “叔叔,你又要打人了吗?”一个稚嫩熟悉的声音传来,盛家义低头看着浑身玩的脏兮兮,仰着小脸怯怯看着自己的花花。 盛家义看见这张可爱的笑脸,怒火和不甘瞬间消散。 他换上一张自认为最和善亲切的笑脸,弯腰小心翼翼的抱起花花,用手指在擦了擦花花小脸蛋上的灰。 “没有!谁告诉你叔叔会打人的?叔叔是好人,从来不打人的!” 这话,听的黄志城直翻白眼,韦吉祥也撇过了头,装没听到。 黄志城被盛家义的无耻气的嘴角间歇抽动! 你是好人,从来不打人?是!你是不打人!你斩人啊! 盛家义怀里的花花听后,一直盯着盛家义的脸看。 “那你们牵牵手!做好朋友!”花花从盛家义身上下来,用稚嫩的小手拉着盛家义那粗糙长满老茧的大手。 黄志城的女儿也拉起黄志城的手, 盛家义和黄志城,一个港岛三大帮之一的和联胜大佬,一个湾仔O记前总督察,面面相觑,最后哭笑不得只能当着两个孩子和平握手。 孩子们高兴的拍着小手蹦蹦跳跳。 “爸爸!我们今晚能不回家吗!花花晚上过生日!我想吃花花的蛋糕!” “黄志城一脸尴尬,刚刚还准备动手,转眼就要上门吃人家生日蛋糕,但女儿一脸期待,一时也不知怎么办。 大人们还没出声,花花就兴奋的同意了下来。 “睇我做咩?!”盛家义见黄志城老瞥向自己,有些不爽的开口道:“你现在没的枪揸了,食块蛋糕而已,不用惊廉署啦!” 盛家义当然不想看见黄志城,奈何花花都同意了,他有自知之明,现在自己在这个家里,没有一点地位,更别提话语权。 黄志城领着孩子们走前面,盛家义和韦吉祥跟着,韦吉祥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盛家义自然有注意到。 他散给韦吉祥一根烟,韦吉祥受宠若惊接过,自己也点燃一根提提神后,摩挲着zippo上的刀痕,随口道: “有事就讲!不用扭扭捏捏的。” 韦吉祥略显窘态深吸口气,下定决定一样道: “义哥,你上次说的让我过去跟你,还算不算数?” 盛家义叼着烟,点点头:“算!当然算!上次问你你没答应,现在想通了?” 韦吉祥叹了口气,看着前面,跟其他小孩们蹦蹦跳跳的自家儿子说道: “义哥,不怕你笑话,我怎么说也是洪泰的红棍,地盘就只有几件茶餐厅,和一条街泊车,每个月收的钱,除去给小弟和上交给字头的,一年到头,我连大洪的学费都凑不出来。 像太子,有苦差事就叫我去做,搵水的事情从来不带我。” 韦吉祥大吐苦水,他混的实在憋屈。 盛家义点点头,跟韦吉祥提醒道:“太子?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小心点。” 提起这个洪泰太子,韦吉祥就心事重重:“我怀疑太子和我合作开的VCD工厂有问题!感觉不像是在做枪版光碟那么简单,不过我跟过太子去过几次,都没看出什么。” 盛家义深吸一口烟,从鼻子里吐出两道烟气,嗤笑道: “你跟着他一起能看问题才有鬼!找时间自己带小弟踹门进去看看,你都说,VCD场是你和洪泰太子合作的,工厂你也有份,踹道门而已,不用赔吧!” “再想想你们洪泰是靠什么起家的!” 这最后一句话,把韦吉祥直接点醒! (本章完) 第四十一章 谁的规矩大? 当年洪泰龙头就是靠粉起家的,只是后来收了手,没想到现在又重新做起这个? “VCD工厂的法人是我,出了事摆明要我出去顶!”韦吉祥反应过来后,脸色阴沉凶煞,眼眶通红。 “现在知道还不算晚啊!” 盛家义拍拍他肩膀,帮他点上烟:“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后,想过来跟我做事,随时可以!” 韦吉祥阴沉着脸,默默点头。 三眼走在最后面,他接了个电话后,快步来到盛家义旁边附耳道。 “阿义,出事了!林怀乐的尸体已经被海警捞出来!现在林怀乐的几个契仔和他手下的小弟带着人到处找我们!” 盛家义在楼梯口,用脚踩灭还剩半截的烟,嗤笑道:“找我们干嘛?帮他风光大葬啊?我们又帮不上手,他那么多契仔,披麻戴孝够用了!” 三眼看这小子这么不上心,凭光屁股一起长大的了解,他就知道这扑街就想着花花过生日的事。 场子的事,肯定是指望不上这扑街,还得靠自己出面解决。 “我去阿华那里看看,要是林怀乐这帮契仔还敢来,我斩死这帮扑街啊!” 三眼撂下一句话就匆匆离去,韦吉祥靠的近全听到了,于是开口道:“义哥,要不要我帮手?” 盛家义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摇头道:“不用,你处理自己的事情先!” 韦吉祥点点头,直接离开,准备去解决VCD工厂的事。 夜幕降临,阿文家里却很热闹。 孩子的欢笑声,充斥着整个房间,一晚上没合眼的盛家义坐在沙发上,抱着花花的毛绒玩具熊,伴随着欢笑声,沉沉睡去。 帮小朋友们切好蛋糕的阿文,看见这一幕,回房间拿出一条毯子,轻轻盖在盛家义身上,听着他的轻微鼾声,惬意的面容。 他应该很累吧,阿文内心默默想着。 不知过了多久,睡醒睁开眼睛的盛家义发现,屋子里只剩下阿文和花花干妈在打扫卫生。 花花穿着小熊睡衣跟在他们身后,乖巧的学着两个妈妈收拾着房间,小脑袋时不时看向盛家义。 见盛家义醒后,花花兴奋又胆怯的迈着小短腿小跑到他面前,一双乌黑亮丽的大眼睛闪着光芒。 “叔叔,你真的是我爸爸吗?”她的眼神溢出满满的渴望。 听完她这稚嫩天真的话语,盛家义像触电一样,猛地站起来呆在原地。 听到花花的话,阿文依旧平静的收拾这屋子,但花花干妈手里的活却也停了,兴奋的看了过来。 “对!你是我爸爸不是我是你爸爸!”盛家义支支吾吾,这张谁也不怕,犀利的嘴巴,此刻变得异常笨拙。 花花干妈笑出了声,这么威风的江湖大佬,在花花面前,竟然紧张的像个孩子,但是片刻之后就赶紧捂住嘴。 “那为什么以前都没见过你?” 花花语气弱弱的,委屈的眨动着长长的睫毛。 盛家义心一沉,无言沉默着低下头。 片刻之后,他才抬起头,慢慢蹲下用一只膝盖抵着地,半蹲在花花面前,伸出手抓起花花稚嫩的小手,望着她纯真的眼睛,认真道: “以后爸爸会每天晚上陪花花一起睡觉,画画,做功课,好不好。” “好!”花花嗷呜一口兴奋的欢呼,第一次冲盛家义主动伸出双手。 看着盛家义把女儿抱在怀里,阿文眼底泛起些许泪光,转头不想让人看到,脸上却露出浅浅微笑。 “不过!小朋友们要是不信怎么办?”花花撅着红嘟嘟的小嘴,一脸认真。 “那爸爸明天把你送到学校,一个个和他们说,花花爸爸回来了!” “好!”花花小手环抱着盛家义的脖子,笑的很甜很甜。 …… 湾仔,一间老式茶楼。 “邓伯!现在乐少的尸体都已经被捞上来了,摆明是A货义做的!我们还什么都不做?江湖上别的字头怎么看我们!” 东莞仔是林怀乐几个契仔中,第二狠的,第一是已经扑街了的飞机。 他猛拍桌子,梗着脖子,在同邓伯大小声。 阿乐的其余几个契仔,也都齐刷刷的看着邓伯。 吉米仔低着头,用手机在发着短信, 工厂那边,已经调试完成准备批量产货,第一批机器整整八百台,就等着盛家义去验收! 吉米原本懒得在这里扯淡,他的生意正红红火火蒸蒸日上,但怎么说他也叫过林怀乐契爷,东莞仔叫他过来,根本没法拒绝。 “吉米仔,你点睇?”邓伯望向一直低头玩手机的吉米。 “我唔知啊!我注意力一直在生意,社团的事情没有太关注。”吉米把手机揣进兜里,摇摇头。 邓伯听完这话,忽然轻声发笑,他盯着吉米:“上一个在我面前说只想做生意,对混字头没兴趣的是A货义! 他说完这话第二天,就打残了整个老福,昨晚又是百万花红挂飞机! 现在话事人都被他队冧咗! 只想做生意?我几十岁的人了,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这样做生意的!” 吉米才懒得鸟他,表情不变:“邓伯,这是义哥和乐少之间事情,我做小的,辈分不够,不能乱说话。” 邓伯肥胖的身躯微微前倾,紧盯着他:“现在是他和整个和联胜之间的事情! 我已经查清楚了,是号码帮的阿武为了拿花红,队冧咗阿乐。 我知道你最近和A货义走的近,我就问你一句,阿乐这件事,你是帮你契爷讨回公道!还是帮A货义和整个字头作对?”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转头盯着吉米,要他一个说法! 这五个契仔,跟林怀乐甚至互相之间的关系都不怎么样,全都是为了利益才改口叫林怀乐契爷, 原以为有个话事人契爷罩着,这两年一定混的顺风顺水。 谁曾想,林怀乐这个扑街才当几个月的话事人,他们还没沾到什么光,捞到好处呢,就呜呼挂掉了! 所以这几个都憋着一口气顺不下去,明面上说是给契爷讨回公道,实际上都想着捞走最后一点好处。 要知道,林怀乐那么多地盘,现在还在A货义的手里! 他们作为林怀乐契仔,有责任和义务保住契爷的地盘! 吉米仔黑着脸起身,环顾一周,最后目光停在邓伯身上: “邓伯,你都说了乐哥的死是和A货义有关系!他和字头之间有问题,你去找他喽!逼我干嘛?我只是个小弟啊!你们神仙打架,我玩不起的啊!” 他一脚踹开凳子,激动对着所有人喊道:“你们都知道我现在跟着人家混饭吃!现在准备让我做二五仔?帮你们对付他? A货义现在要人有人!要钱有钱!他元朗的电玩厂建好的时候,议员,太平绅士,连鬼佬的男爵都过来给他剪彩啊! 让我背后捅他一刀?要是捅不死点算?都不用人家亲自动手!随随便便再扔个几十万出来做花红,有的是烂仔,挤破头帮他搞定我!到时候是不是东莞哥你保我啊?” 吉米来到东莞仔面前,直接指着他的鼻子。 “还是大头,师爷苏,你们两个帮我抵命啊!”吉米仔越说越激动。 他从小被社团欺负,加入和联胜只是想找靠山,安稳做生意赚钱,这点他和盛家义很像,这也是聪明人共同的选择。 字头的事,既难搞,也没钱赚,弄不好命都要赔进去,他又不傻,凭什么为了一个扑街了的契爷,在这玩命? 吉米问了一圈,东莞仔他们几个都没回应。 “你帮字头做嘢,自然字头会保你!我们和联胜上下五万人,A货义再有钱,有人,还能凶过字头?”邓伯端坐着,看着吉米沉声道。 “既然和联胜这么威,话事人怎么还会被人做掉?你不是说和联胜有五万人吗!让他们去做啊!” 吉米他虽然激动,但还没昏头,他没骂邓伯这老东西,而是转过身,指着师爷苏的鼻子骂。 “你们要为林怀乐讨回公道就自己做,千万别算上我!我出来混的,叫他一声契爷而已,没理由把自己的命都搭上吧!” 吉米仔直接摔门而去,懒得继续在这唧歪。 邓伯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实则升起一股烦躁和无力感,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老了。 “师爷苏,打电话给叔父辈们和各个堂口的大佬,让他们来饮茶。” “东莞仔,你去找A货义,告诉他,阿乐的事不会就这么算了,他无论如何都要给一个交代。 今晚八点,在和联胜陀地,我等他谈数! 他要是不来,就等着整个字头打他一个!” 邓伯交代下去后,端起茶杯,表示送客。 离开茶楼,东莞仔一个潇洒的跨栏,走向自己停在街边的车,结果就发现前车窗上被抄牌,贴了张罚单。 “抄你老母!”东莞仔此时一肚子火,扯下罚单满腔怒火的撕成碎片,发泄一样往空中一扔,碎纸片撒一地。 “东莞哥!等等我们!”师爷苏和大头气喘吁吁的追上来,他们没有东莞仔跨栏的身手,只能老老实实绕路跑过来。 师爷苏推了推茶色眼镜,对东莞仔问道:“东莞哥,你说邓伯咩意思?港岛的字头都知道A货义的花红是被号码帮的阿武拿走的!邓伯还要和他讲数?动字头话事人这种事情,也能讲数嘢?” 大头气喘匀后,接过话:“是啊!这是犯家规的!要三刀六洞,抵命的啊!” “靠!刚刚当着邓伯和吉米这个扑街的面,屁都不放一个!现在来问我!我点会知?” 东莞仔怒气冲冲,上车一脚油门直接离开。 晚上八点,盛家义带着三眼来到和联胜陀地,这是一间近百年历史的老佛堂。 一帮混字头的古惑仔在佛像前讲数谈判,颇具讽刺意味。 邓伯已经不是第一次和盛家义谈判,这次这里没有桌子,只有一张香案,一尊铜佛像,香案上供奉着香炉,还有林怀乐的遗照。 说是邓伯找他谈数,实际上整个和联胜的叔父辈和堂口大佬,包括师爷苏还有大头都在,不过不见东莞仔。 佛堂里的叔父和字头大佬,按照辈分高低,亲疏远近,站在佛堂两侧。 只有邓伯能坐在一张古董官帽椅上,静静望着盛家义到来。 盛家义轻身走进佛堂,像没事人一样,笑呵呵的打着招呼。 “阿义.” “我上支香先!”盛家义直接来个下马威,打断了邓伯没说完的话。 他绕过邓伯,走到佛像前,对着林怀乐遗敬上三炷香。 上完香,他缓缓点燃一根烟,对着所有人大声道: “几年前,有个和尚给我算过命,算命的说我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盛家义吐出烟圈,眯着眼盯着林怀乐的遗照,淡然道:那时候我不同意!当他放屁!不过,现在我信了!” “混字头的,难免都会有这么一天,路怎么走,都是自己选的!怪不得别人,邓伯!还有各位叔父,你们说呢?” 盛家义环视众人,串爆被盛家义的目光扫到,非但没有跳出来唱反调,反而有些讪讪然。 “你盯着我看干嘛!我乜都没说!”串爆已经被吓破胆,连林怀乐和飞机都扑街了,他怎么能不怕。 平日他仗着是叔父辈,喜欢讲资历,摆威风。 现在遇上盛家义,他是一点出风头的胆子都没有, 当时认领阿乐尸首时,他也去了, 那惨状,他现在都记得,都泡发了,还被海里的鱼啃的坑坑洼洼, 吓得他当场把昨晚宵夜都吐了出来,到现在胃里还翻江倒海,一点东西都没吃。 “A货义!你别扯这些,一句话,阿乐是不是你出花红,让人做掉的!” 开口的是老鬼奀,他在叔父辈里,一直都是林怀乐的最大后盾,他和林怀乐那死鬼老豆交情不浅,现在阿乐被A货义挂掉,他一定要个说法! “奀叔!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出花红挂林怀乐了?” 盛家义嚣张的走到老鬼奀面前,讥讽的大声说道:“全港岛都知道,我拿出一百万港纸,是为了刮飞机的! 你耳背还是老年痴呆?一把年纪了,刀都提不动了,就不要学着人家年轻后生出来混字头!回乡下养老吧!” 这番讥讽,直接让老鬼奀暴跳如雷,哪怕就是一把年纪了,古惑仔还是古惑仔, 气急败坏的他大吼着,就要和盛家义拼命: “你讲咩啊!我提刀斩人的时候,你老豆都还穿开裆裤啊!” 要不是有小弟拉着他,这老家伙真的会扑上来拼命。 盛家义指着老鬼奀,对始终警惕四周的三眼,哈哈大笑道:“睇到未,港岛为咩治安这么差,就是因为有这种老嘢,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这话一出,把所有在场的老叔父都得罪了。 他们仗着人多,也顾不上得罪不得罪A货义,都被人骑在脸上骂,要是不敢开口,以后怎么混,怎么选话事人?谁服他们? “行了!你们几个加起来几百岁了,还同一个小辈计较,传出被人笑啊!” 邓伯呵斥住叔父们,肥胖的屁股坐在椅子上像一个大号轮胎,双手撑着拐杖杵。 “邓伯!现在字头话事人被人队冧咗,和联胜已经被人家笑掉大牙了!今天要是不然A货义给个交代,以后和联胜的招牌就不用挂着了。” 老鬼奀挣脱开抓住他的小弟,暴跳如雷骂道。 “你都听到了,阿乐的事情,你怎么说?”邓伯望向盛家义。 “我A货义不管是出来混还是做生意,靠的就是一个信字!”盛家义回答道。 “我是说过要送他下去卖咸鸭蛋!但我都还没动手,没想到他就自己着急去投胎了,不关我事。” “飞机是被号码帮的阿武刮出来的,阿乐也是被阿武队冧的! 飞机的事情可以不算,对同门动枪,死了也白死! 但阿乐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说不关你事,那就把阿武交出来!” “丢!你都说了他是号码帮的啦!你去找号码帮要人啊!找我干嘛!” 盛家义肆无忌惮嗤笑着,反正桌子已经掀桌,没必要客气。 邓伯费劲的起身,由心腹扶着来盛家义面前,面色冷若寒蝉:“他老顶骨柴勇说,阿武封了五万块红包给他!说要过档跟你,以后帮你做嘢! 骨柴勇已经答应了!你说我不找你要人!我找谁要!” 盛家义听后一愣,内心不由得升起一丝佩服, 不愧是加钱哥!人狠能打,又食脑,原本自己打算让他帮手,没想到他人还没过来,自己就得先帮他摆平这件事? 不愧是加钱哥。 邓伯说完,所有人都盯着盛家义,等着他给个交代。 “话事人被这个扑街挂了,现在这个扑街说要过档跟你做嘢!你还说阿乐的事情和你没关系!唬鬼啊!” 老鬼奀怒形于色,扯着脖子大喊大叫。 “死老嘢!你说有关系就有关系啊?!我还说是你找人挂掉的!整个和联胜,就听见你们这帮老家伙天天上蹿下跳,人我不会交!不服气就打喽!” 脾气大的不只有老鬼奀,三眼也早已忍不住,暴躁的吼声在佛堂回荡。 “你什么辈分!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一个看不过眼的堂口大佬,呵斥道。 (本章完) 第四十二章 不气盛叫年轻人吗 盛家义伸出手压住暴躁的三眼,环顾一周,一字一句道: “三眼说的就是我说的!他说打!那就一定打!”. “阿义,年轻人不要太气盛!”邓伯也罕见的发怒,郑重警告盛家义。 “不气盛还叫年轻人吗?”盛家义一点不怂。 “不管你信不信!飞机挂掉之前已经吐口了!就是林怀乐这个扑街让他做事的!够胆子动我,就要拿命来还!就算阿武没有顺手挂掉他,我也会搞定他!” 盛家义眯着眼睛,目露凶光,死死盯着邓伯。 “社团口口声声要我给交代,那林怀乐让飞机堵我的事情!社团是不是也要给我个交代?!” 盛家义满腔怒火的声音不断在所有人耳中回响。 “错就要认!打要站正! 林怀乐这个扑街死也白死!既然号码帮的阿武说了过档跟我,我把他交出去?怎么做人家大佬?!” 现在两个当事人都死了,正所谓死无对证, 谁对,谁错,谁也说不清楚, 更何况,出来混的古惑仔,分的从来不是对错,而是利弊。 林怀乐虽然已经挂掉,但是邓伯并不打算放过盛家义,他要用这件事,重新在和联胜立威! 邓伯那双原本浑浊的眼中泛出精芒,下定了决心: “既然谈不拢,那就打吧!从现在开始,整个和联胜什么事情都不做,就打你一个!” 盛家义扬着眉毛,挑衅的呵呵两声:“好啊!我等你来打我!” 他说完就用锐利眼神打量着每一个人:“谁第一个打我,我就在砸个一千几百万,也什么都不做,就盯着他打!扫了他的场!拔他的旗!赶绝他!不怕死的就试试!” 盛家义放完狠话,直接带着三眼离开,待盛家义离开后好一会,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佛堂的气氛就像油锅遇水,瞬间炸开。 “A货义!你!真当和联胜没人么!”串爆在盛家义离开后瞬间恢复本性,跳出来作威作福。 “就冲A货义这么嚣张,我们和联胜要是都能忍他,以后不要做字头了,改成善堂得啦!” 别的叔父们也被这种鬼话打动,都纷纷应和着串爆。 反正就算打,也不用他们这帮老家伙出人出力,他们只负责嘴炮,看热闹,说不定还有便宜捡啊! 和联胜其他七个堂口大佬不知是真的气愤,还是装模作样,一个个的也附和着怒骂,证明自己没有被盛家义吓到! “哇!开什么大会啊?那么多人!”大D不请自来,浮夸的表情和语气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大D说完后,一脸不快的走到那些叔父辈们的面前,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最后停在串爆面前。 串爆个扑街!自从没拿钱喂他之后,这帮老家伙聚在一起搞鬼,都不放风给自己。 大D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惊到了串爆,谁都知道,A货义窜起来之前,整个和联胜就是大D势力最大,最嚣张! 更不用说大D被他们选成双话事人之后,更加不把字头其他人放在眼里。 现在的和联胜有两个疯子,一个比一个嚣张,大D最疯的时候,也不过说是要搞个新和联胜。 没想到A货义比大D还疯,准备和整个和联胜开战! 这两个疯子,串爆没一个惹得起,他被大D盯着不敢啃声,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大D很满意在场的这些叔父和堂口大佬们的反应,在这个佛堂里,他大D哥依旧是势力最大,说话最大声的的那个! “开会都不叫我这个话事人?怎么,我这个双话事人是假的?不是你们选出来的?” 大D口水喷了串爆一脸,串爆连忙摆手,急声为自己辩解道:“我们刚刚在和A货义谈数!我们知道,你一向不喜欢阿乐,他的事情,叫你来谈你也不中意来啊,所以就没叫你!” “我不来,你就不用叫了?来不来是我的事,你不叫就是你不对!现在是你看不起我这个话事人?” 串爆是真怕大D,他都快被逼疯了,也顾不上其他,直接把锅甩给邓伯:“是邓伯说不用叫你的啊!和我没关系!” 听到这话,大D才放串爆一马,转身对邓伯喊道:“邓伯!我也是话事人啊!阿乐虽然扑街了,但我大D没挂! 我在外面都听到了,你说要带着整个字头打架? 你知不知字头里这帮扑街每次打着和联胜的招牌闹完事,差人都会拉我去差馆喝茶?!” 大D提起字头这些耽误他挣钱的破事,就一肚子火,七分怒气三分委屈: “阿乐已经扑街了,我现在才是和联胜的话事人,你有没有问过我!” 邓伯平静看着脸红脖子粗的大D:“既然你说你是和联胜的话事人,那现在我问你,整个字头一起打A货义,你同不同意?” 大D猛然一摆手:“痴线啊!当然不同意啊!” 他几步绕过邓伯,手指都戳到阿乐遗照的相框玻璃上,说道: “现在外面都在传,是阿乐让契仔飞机带枪去堵A货义的! 他做错事在先,现在反过来被人家挂掉!怨的了谁? 要我说是他运气不好,自作自受!” 邓伯连续被两个疯子当着面怼,隐隐觉得血压有些高,用拐杖用力杵地:“现在是和联胜的话事人死了!以后外人怎么看我们和联胜?” “只是死了一个话事人嘛!我不是话事人?当初就是为了怕一个话事人扑街,社团群龙无首,才选两个话事人的。 阿乐扑街了,更加说明当初选双话事人是个英明决定啊!” 大D梗着脖子,有一句他就回怼一句。 “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实在听不下去的北角大佬开口说道。 “当然不是,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再选出一个话事人,顶上阿乐的位置,不然和联胜五万人,我一个人好辛苦的!” 大D这招不得不说,直接把矛盾彻底转移,堂口大佬们瞬间眼前一亮。 是啊!林怀乐这扑街是挂啦!那又怎么样?又不是我契爷! 现在话事人的位置空出一个,才是正经事! 大家都有份选! 怎么早没想到,再选一个话事人,又有大佬要出来拉票,给他们送钱。 大D也说了是阿乐犯门规在先,现在被别人做掉,也是他自作自受。 况且不管怎么说,A货义也自己人来的嘛,现在又有钱,有人,整个江湖都知道他最猛,边个敢看不起和联胜? 自己人打自己人反而让人看不起! 串爆对搵水这种事情积极性很高,装模作样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邓伯,我觉得大D说的有道理!是应该在选一个话事人,顶阿乐的位置,你觉的呢?” 邓伯罕见的没有直接反对,而是反问道:“你们觉得串爆说的有没有道理?” “串爆说的也有道理的,现在我们和联胜是双话事人,这一届话事人任期才过去几个月,总空一个位置,让他别的字头知道,会笑我们和联胜没人。” 一位大佬辈的见没人回应,便起身开口。 邓伯一边听一边点头,慢悠悠拄着拐杖坐回到唯一一张椅子上。 “阿乐当上话事人已经有几个月了,就算选出新的话事人,和其他历届的话事人比会少几个月,这对新话事人不公平。” “我看不如这样,除了想出来选的堂口大佬,阿乐的契仔里也挑一个出来选。 选出来新话事人,阿乐原来的地盘和生意也都归他,既然接了阿乐的位置,就要带着大家打A货义,你们看怎么样?” 几个有实力参加下届选举的大佬,回味着邓伯的话,皱眉思索。 话事人的位子不能连庄,最多坐两年,要是接任阿乐的位置,就会少几个月的任期,确实很不划算。 A货义已经和字头闹翻,他下一届一定没机会出来选,那下一届的两个话事人,他们都有很大几率选中。 串爆和邓伯这两个老家伙一肚子坏水,说选了话事人,接了林怀乐的位,就要带大家一起打A货义。 A货义有这么好打? 这家伙窜起来不过几个月,不说别的! 挂在他手上的字头坐馆都有两个。 现在的A货义风头这么旺,手底下还有三眼,阿华这些猛人,各个够恶能打,油麻地和铜锣湾的地盘有一半是他们打下来的。 现在又加上号码帮的阿武,出了名的要钱不要命。 最关键是这个扑街又有钱! 两千万借兵,百万花红,出手大方随便! 怎么打? 考虑完这些,他们直接浮现出同一个想法,算了,还是下届再出来选吧。 几个有势力的堂口大佬,默默闭紧嘴巴,不打算在掺和这件事情。 林怀乐的这碗剩饭不好吃啊!搞不好会吃死人! 其余几个势力不算大的堂口大佬,倒是有些心动,他们的势力没别人大,下一届出来选一定没他们的份。 要是现在出来选,虽然任期少了几个月,但是好歹有机会上桌,要是错过这个机会,连上桌的机会都没有,那才叫惨! 至于,选上新话事人之后,要带人打A货义? 选上再说啦! 几个想出来选的大佬已经顾不得以后,被林怀乐留下来的地盘和生意迷花了眼。 “你们回去想想,有哪个想出来选的,就打电话给我。” 今天和A货义虽然谈崩,但是除了邓伯以外,其他人都很满意。 串爆走在人群最前面,领着大家走出了佛堂,人群迅速被分流一样,三处成群的分成一堆堆小块,各自找地方商量。 佛堂里只剩下大D和邓伯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我没想到,再选一个话事人出来这种话,是你第一个说出来。” 大D不屑的撇着他:“你以为,我会趁机把和联胜变回一个话事人?” “社团是不会让一家独大的,要是你真的想这么做,我是不会答应的!”邓伯平静的看着大D说道。 大D轻蔑的笑这,边走边嘲讽道:邓伯!现在你就是让我一个人当话事人,我都不当,我当话事人才多久,O记的茶饮的我膀胱都爆啦!” 邓伯反驳道:“古惑仔是麻烦的,你也是古惑仔,第一天知道?你既然顶着和联胜话事人的招牌捞好处,这种麻烦是躲不了的。” 大D完全不在乎邓伯,直接爆粗。 “我当初出人出钱出来选话事人,不就是为了和联胜话事人这个金漆招牌,我要顶着这个招牌,才有大老板找我谈生意。 你真以为我,是真的想做这个话事人? 现在我已经是和联胜的话事人了,再来十个八个都不管我的事!” 邓伯呵呵一笑:“既然不关你事,那你今天过来做乜?” 大D走到邓伯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凳子上的邓伯。 “我过来是要告诉你!不要再背着我搞事情! 我准备和A货义一起做生意!我不想因为阿乐的事,搞的我没生意做!” “邓伯,我知道你辈分高,认识的人多。 但现在我才是和联胜的话事人!你们这帮老家伙总是和我说规矩! 和联胜的规矩,字头的大小事情,都由话事人做决定! 我现在就用和联胜话事人的身份,通知你!阿乐的事情到此为止,字头不在追究!” 大D从来都是这样,说话做事嚣张,直来直去,从来不怕得罪人。 最关键的是,现在得罪邓波他也无所谓,他老婆告诉他,A货义的电玩厂已经量产第一批机器。 眼看着就要大把大把搵钱,这时候邓伯这个老鬼跳出来搞事? 那他和A货义的生意还怎么做?和十几亿的大生意比起来,林怀乐扑街的事情,算个屁啊! 为了自己的生意能顺利开张,大D直接摊牌:“A货义这个扑街比我还嚣张,我都想K他! 但没办法!谁让人家有钱!有钱!真的可以嚣张啊! 我不管其他的,我只知道!谁找A货义麻烦就是耽误我搵钱! 邓伯你要是一定打,那我这个话事人就帮A货义一起打整个和联胜! 邓伯,你都不想,和联胜这个百年字头,在你手里变的和号码帮一样,四分五裂吧!” 大D摊完牌就从佛堂离开,通体舒畅的他忍不住嚣张大笑,他从来在邓伯面前没有这么爽过! 大D嫂坐在商务车里,等大D上车后急忙问道:“和邓伯谈妥了没有?” 大D一脸得意:“当然,我说我要和A货义一起打整个和联胜时候,你都不知道,邓伯那个老家伙,气的快瓜柴了。” “那就好!现在邓伯和整个和联胜就是我们手上的筹码!帮了他这么大的忙,电玩厅的蛋糕一定要多切一块下来!”大D嫂自信说道。 …… 回到夜莺酒吧的盛家义,叫来阿武:“邓肥说要带整个字头打我,你盯住和联胜地区堂口大佬,看哪个扑街敢第一个跳出来!跳出来就赶绝他!” 加钱哥换了身新西装,看起来很精干霸气:“只要你钱到位,我保证人干碎!” 阿武离开,盛家义还没喘口气,电话就响起来,是吉米仔打来的,说工厂机器已经量产,几时来看看。 总算听到个好消息,盛家义虎躯一震:“等着,马上到!” 听到要出去,三眼来了兴致,急匆匆的去揸车,盛家义再也不敢坐这个扑街的车,一把夺过车钥匙,说什么也要自己开。 盛家义轻踩着油门,瞥了一眼不让开车闷闷不乐的三眼,心情舒畅。 工厂里,吉米神色不宁,原本工厂机器量产,生意走上正轨,吉米是很高兴的。 但好心情全让邓伯搅和了,吉米正犹豫要不要告诉盛家义,邓伯准备让自己当二五仔一起对付他的事。 他怕万一A货义知道自己和邓伯见过面,会怀疑自己, 到时候踢他出局,生意没得做还是小事。 就怕A货义这猛人一不做二不休,连自己一块搞掂,那真是冤死。 厂里的技术员在调试机器,盛家义随便找了一台,玩了一下,感觉不错。 趁着今天来到,盛家义就顺便视察下工厂,晚上工人都已经下班,只有一些工程师和技术员在加班加点的调试机器, 搞掂之后,这批机器就要送去油麻地新开的街机厅,大把大把的搵钱。 盛家义看三眼游戏打的入迷,捅了捅三眼的背。 “等我挂掉这个扑街先!他残血了!”三眼怪叫道。 盛家义一看,三眼在玩拳皇。 “丢!你慢慢打吧!” 丢下三眼一个人“测试”机器,他带着吉米开始视察工厂,吉米几次欲言又止,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告诉盛家义。 “邓伯让你帮他对付我?” 盛家义听完,脸上浮起蔑笑。 他抽出一根烟,用zippo点上,靠在红砖墙上,深吸了一口。 看着面前不安的吉米仔,盛家义略带好奇的问道:“那你为什么没答应?” “义哥!你知道的,我只想做生意赚钱而已。” 吉米是个聪明人,自然准备要抓牢盛家义这条大腿。 “全和联胜,最阴的就是林怀乐和邓伯这两个人了!做事全靠一张嘴!表面一套,背地一套!” (本章完) 第四十三章 做大做强 吉米仔盛家义面前半真半假的大表忠心,盛家义抽着烟,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吉米表演。 “阿义!刚收到风!邓伯要选新话事人,顶林怀乐的位置!”也不知道三眼的拳皇赢了没,就看见刚挂断的手机,小跑着过来,表情怪异的看着吉米。 “除了堂口大佬,林怀乐的几个契仔也可以出来选。” 怪不得,三眼会这么看吉米,他也有资格出来选。 “我刚和邓伯翻脸,就算我站出来选,邓伯都不会让我接林怀乐的位置!”吉米哪里想过当什么狗屁话事人,赶紧开口解释。 盛家义若有所思的踩灭烟头,笑嘻嘻的望着吉米。 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递给他,还掏出zippo帮一脸懵逼的吉米点上。 盛家义搂着吉米肩膀,亲热的像亲兄弟,语气中带着蛊惑怂恿: “吉米!你该站出来选,要只是个四九仔,只能端着我的饭碗,但你要成了话事人,就有资格和我一起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盛家义说话就像魔鬼的低语,在吉米心中生根发芽。 吉米片刻失神后,目光炯炯坚定道:“义哥,我要当话事人!” 第二天。 “你真和邓伯这么说的?” 饭桌上,盛家义放下碗筷,看着不请自来的大D。 “当然!林怀乐这个扑街敢叫飞机拿枪堵你,就是堵我!现在林怀乐扑街了,算他走运,不然我都不会放过他啊!” 大D唾沫星子横飞,说的口干舌燥,端起桌上不知道谁的茶杯,一饮而净。 “和联胜有边个敢动你!就是动我!我就带着荃湾所有兄弟和你一起打他!这次,说什么我也一定撑你啊!”大D挑着眉,得意洋洋的吹嘘炫耀。 “为了你我可是把邓伯这个老东西得罪死了,邓伯现在一定恨不得我死!” 吃饱喝足的盛家义,瞥了一眼得意的大D,心里想着,从你搞出双话事人之后,邓伯就已经想让你扑街了! 不过盛家义表面上还是附和的点头,他已经摸清了大D是只顺毛驴:“怪不得,和联胜上下都说大D哥最讲义气!” 大D被盛家义拿捏的死死的,现在就好像个被老师表扬的学生,趾高气扬坐下,抽出盛家义的烟,给自己点了一根。 “点,机器出货未”大D装出随口问道表情。 “出货了。”盛家义吸了口烟,点点头。 没城府的大D实在懒得装,兴奋的直拍大腿:“自从你上次说要和我一起做电玩生意,我心里痒痒的饭都吃不好,连开街机厅的场子都看了好几个,都是人流旺的旺铺啊,就等着你的机器!能分给我多少台?” 盛家义叼着烟,呵呵笑道:“大D哥打算直接从我这里买机器?” “是啊!多少钱,你开口,我绝不还价!” “不好意思。”盛家义直接摇头:“多少钱都不卖!” “好!就按你说的价……”大D话说一半突然愣住,随后便勃然大怒,跳起来一脚踩在凳子上,指着盛家义的鼻子当场翻脸:“你玩我啊!是你说电玩厅的生意值几个亿,要和我合作!我才同邓伯翻脸撑你的! 现在一台机器都不卖我?我连租场子的租金都付了!” 如果大D的眼神能斩死人,盛家义已经死了无数回。 “大D哥,火气别这么大!”盛家义试图拉着大D坐下来,却被大D一把甩开! 大D鼻孔放大,气得像一头野牛,瞪着双凶神恶煞的双眼。 “我只说不卖你机器,没说不和你合作啊!”盛家义也不生气,始终笑呵呵。 旁边安静的大D嫂,听了半天才出声。 “不卖我们机器,那怎么合作?”大D嫂抓着大D的胳臂,示意他稍安勿躁,听听A货义怎么说。 “外面的人都说,大D哥的生意都是大D嫂看着的,现在看来,他们说的是真的!”盛家义恭维大D的老婆。 “顶你个肺!你讲咩啊!”大D一听又炸了,这叫什么话? 盛家义虽然说的是实话,但是你不能这么说! 这不是当着他的面,打他脸,看不起他? “我说你眼光好,选了这么一个精明能干的老婆。”盛家义呵呵一笑顺着大D的毛捋着。 大D狐疑的盯着盛家义,感觉这个扑街说的话不对劲。 “好了,谈正事要紧!”大D嫂不想再东拉西扯,他们是来谈生意的,不是来斗气的。 “既然义哥不打算卖我们机器,那怎么合作?看场子?” 大D嫂这话说完,大D的火又冒了上来,他堂堂话事人,要给一四九仔看场?传出去,还要不要混? 盛家义也不想再跟大D吵,抢先开口:“当然不是,我准备成立一家公司,主要做和娱乐有关的产业,电玩厅只是其中一项,以后做大做强了,直接上市! 买铺面,开店,搵的都是小钱,几个亿顶天了,股市里搵水,才是大钱,几百亿都挡不住! 要么不玩!要玩就玩大的!怎么样,大D嫂有没有兴趣入股。” “几百亿?”就算是大D嫂,也有些被吓住,盛家义画的饼太大。 她有些摸不准A货义,瞥了眼老公,发现大D比她更懵逼。 做生意这种事情,大D是真玩不转, 大D对开公司也不陌生,他自己名下就有十七个皮包公司。 但是开公司,搞到上市?从来没试过。 上市公司,不是那些港岛的住在浅水湾的大富豪才搞的出来吗? 大D回味了半天上市这两个字,忽然两眼放光,瞬间变脸,坐到盛家义身边:“你说的是不是真的?点搞啊?” 上市是盛家义一直考虑的事, 办工厂,开店铺,一年到头辛辛苦苦赚个几百上千万顶天了,还要不停面对差人和古惑仔,赚的都是血汗钱。 想赚钱,哪里比得上股市? 红红绿绿,上上下下,都能赚钱!又快又干净。 大D和他老婆走出门时,两个人脑子都是嗡嗡的。 “老婆,你说A货义说的靠不靠谱?” 大D嫂一直在消化这张大饼,上市啊,公司要是上市,谁还出来混? 大D嫂也有些心动:“试试咯,就算盛家义在吹水,可电玩厂的事情总是真的,入股也不吃亏。” “那他说,多拉一些大佬一起做,我们也答应他?”大D还是不甘心,一想到电玩厅一年搵几个亿。 而且公司还能上市!却要拉着别人过来了一起分蛋糕,大D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做吧,你打电话同他们谈!真要是在全港岛铺开,眼红的人会很多!把那些有兴趣的大佬先拉进来,以后会少很多麻烦! 你和他们谈,我等下去A货义的工厂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大规模,能撑起整个港岛的盘子,总要亲自看看才放心。” “我也去!”大D道。 “你不去找那些大佬吃饭了?”大D嫂问道。 “那群扑街什么时候都能找。”大D急不可耐。 大D做事,绝不拖泥带水,上午才和老婆看完电玩厂,下午就亲自打电话,叫和自己有交情,又有实力的大佬出来吃饭。 有骨气酒楼,大D专门搞了个豪华包间用来谈事,包间门关着,里面烟雾缭绕,一张圆桌上坐十来个不同字头的堂口大佬,七嘴八舌。 “有这种好事?电玩厅的生意这么搵水,我眼红不是一天两天了,要不是A货义两千万借兵的名声太恶,我都有想过从他手里分点汤!” 大D那十几年的结拜兄弟,同时也是老安的坐馆恐龙,狐疑的看着大D。 不怪他怀疑,A货义是混字头的,又不是做慈善的! 古惑仔有好处从来都是吃独食! 谁听说过拿出来分的? 这简直就跟,古惑仔捡到钱,交给差人一样离谱! 大D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大言不惭的大声吹嘘: “当然是真的,要是假的,我把你们叫过来干嘛?我把你们当自己人,有好事才想着你们啊!” 大D鼻孔朝天,一脸骄傲:“怎么说我也是和联胜的话事人!现在邓伯准备带着整个和联胜打A货义,他现在惊咗!所以我让他把手里的电玩生意,拿出来大家分,我当初选话事人的时候,你们多少都有帮手,现在我有肉吃,当然记得你们!” 在场所有大佬都翻着白眼,听大D胡乱吹水, A货义窜起来到现在,就没听说过和谁低过头! 他连和联胜的话事人都有胆子挂掉,能求到你头上!骗鬼啊! 也许A货义愿意拿出电玩厅的生意出来分是真的,但肯定不是因为大D说的这个理由! 至于什么原因,他们这些人也不在乎,只要生意是真的,让他们也能吃点肉喝点汤,管他什么原因。 “我同意!” “我也是!” “我” 大佬们纷纷都举手答应。 大D开心的拍着桌子,端起茶杯:“好!晚上八点,我叫A货义过来,大家把生意敲定,免得夜长梦多!” “我话说在前面,你们要把钱准备好!别到时候要出钱了,跟我说没钱,让我在A货义面前没面子,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大D前一秒还高高兴兴,后一秒就凶神恶煞,不过在场的大佬和大D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都很了解大D。 不爽归不爽,不过只要能赚钱,让大D嚣张一下,没所谓啦! …… 第二天晚上八点,有骨气酒楼。 所有的大佬又来到包厢,等着A货义过来。 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左等右等,等到八点五十分都不见盛家义来到。 所有人都有些坐不住,恐龙担忧的询问道:“A货义不会是玩你的吧!放我们鸽子?” “就是!我钱都准备好了,你现在说A货义不带我们玩!开什么玩笑!” 等的不耐烦的大佬们,吵着要交代。 “吵什么!”大D大吼大叫,声音盖过一切:“我打个电话问问!” 大佬们一个个阴沉着脸,不说话,看着大D走出包间。 “丢!大D不会和A货义一起玩我们吧!” “再等等,等大D打完电话再说” 大D一走出包间,里面就炸开了锅。 他们满心期待,结果却被放鸽子!空欢喜一场? 在他们看来,电玩厅的生意已经有自己一份了,突然说没了!这群大佬怎么受得了,耍他们玩? 就算是A货义是最恶四九仔也不行啊!他们这么多人,还惊一个A货义? “冚家产!要是大D和A货义这两个扑街敢玩我!我一定斩死他们啊!”一个长发到肩脸上有疤的大佬嚣张十足。 反正大D不在,他们尽情口嗨! 放狠话,是古惑仔的必修课程。 这大佬话音刚落,包厢门就被推开,来人正是盛家义,身后还跟着苍蝇和大D。 刚刚,大D出去刚拨通电话,就在撞见往上走的盛家义和苍蝇。 大D黑着脸一阵抱怨:“你有没有搞错!几个亿的大生意都能迟到一个小时!” “三眼这个扑街非要抢着揸他的GTR送我来,结果在旺角撞上一个师奶啊! 还好人没事!不然你就要到差馆同我谈生意了!唔好意思。” 再怎么说,大D也是合作伙伴,迟到了给句解释也是应该。 等两人一起推门而入时,盛家义听到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斩死我? 大D本来气还没消,听道这话顿时一愣,勃然大怒:“你讲咩啊!好心找你一起搵水!你他嘛要斩死我?来啊!有本事现在就来啊!” 放狠话的大佬不止疤脸一个,但是他最倒霉,正好被听见。 一开始疤脸还有些尴尬,但他被当着这么多大佬的面,指着鼻子骂,他面子也挂不住:“说说而已,发这么大火干嘛!开不起玩笑啊?” “开你老母的玩笑!跟你很熟啊!谁他嘛的和你开玩笑!”大D一翻脸,谁也不认。 盛家义摆摆手,来到大D原本的主位上:“行了!今晚过来是谈生意的,不是吵架的!” 结果大D不依不饶,另一个也不甘示弱,要不是拉着,估计能打起来。 盛家义有些失望,抓起烟灰缸猛砸在地,砰的一声,烟灰缸四分五裂,吓了所有人一跳,包厢终于安静。 “过来是来看你们吵架的?不如给你们一人一把刀,斩死一个在接着谈!” 其余的大佬也都在拼命劝架,他们过来是为了赚钱! 谈生意要紧! 大D哥和疤脸看在钱的面子上才勉强压住火,双目圆睁的瞪着落他们面子的盛家义。 “A货义!我们这么多江湖大佬白白等你一个小时,是不是要给个交代?” 疤脸被大D一闹,面子掉了一地,他忍不下这口气,准备从盛家义身上找回来。 盛家义扫了一眼疤脸,自顾自的坐下,乌蝇形影不离的跟着站在盛家义的身后。 他点上一根烟,歪着身子,翘着二郎腿也不说话。 盛家义没有见过这些江湖大佬,也不知道他们谁是谁,不过是大D挑的人,估计都有点实力。 但有点实力又怎么样? 乌蝇见自己阿公不说话,忍不住对疤脸叫嚣道: “你算哪根葱!也敢叫我大佬给你交代!” “你咩身份,敢这么同我说话!”疤脸又腾一下站起来,肺都快气炸你一个跟班,也敢同我大小声! “我就说了,你咬我啊!” 疤脸阴沉着脸,他怎么说也是一个和字头堂口大佬,现在被烂仔吊? “扑你老母!有本事再说一遍!” “食屎啦你!”乌蝇高傲的用鼻孔看人,猖狂挑衅。 一个临时帮盛家义揸车的跟班,被他当出了江湖大佬的气势,乌蝇哥不愧是乌蝇哥。 “乌蝇,收声!都是大D哥请来的客人,给大D哥面子啦!” 盛家义续上一根烟,乌蝇听到阿公发话,才回到身后,得意洋洋。 “相信大D哥已经和大家说了,我准备把电玩的生意,拿出来大家分,诸位谁有兴趣?” “真的?”所有大佬包括还余怒未消的疤脸,都把注意力集中在盛家义身上。 “我盛家义出来混,讲信义的!不过大家都知道,电玩生意盘子就这么大,进来的人多了,分的人就少了,我已经和东安社联英社.都谈妥了,算他们一份。” “我已经申请成立港岛电玩协会!牌照很快就会下来,我准备把电玩生意分成十八份,港岛十八个区,一个区选一个负责人,发一个电玩协会的牌照! 我自己留八个牌照!给大D哥留三个牌照,东安社,联英社,号码帮各一个,洪兴的大飞也找过我,我也给他留了一个牌照! 现在只剩下两个牌照!诸位这么多人,不好分啊!” “你乜意思,这么多人你分两个牌照,点分啊!”疤脸脑子也是真不好使,明明别人带着他赚钱,还能这么跟老板说话。 盛家义不屑的瞥了他一眼,用夹着烟的手,指着疤脸:“怎么分,就不用疤脸哥你操心了!你可以走了,乌蝇帮我送送,这位和同兴的揸fit人!” “A货义!我大老远跑过来,你他嘛的就这样让我回去?我疤脸出来混了这么久,没人敢耍我!” (本章完) 第四十四章 给乐少送殡 “玩你不起啊?有本事你咬我啊!”大D叉着腰,他心眼小,有仇当场就报,逮到机会怎么能放过疤脸。 “你让我来就来,让我走就走!当我咩啊!”疤脸直接气疯,本来高高兴兴过来赚钱,不知道怎么就搞成这样,让他就这样留一肚子火回去,是不可能的!我就是不走,你拿我怎么样? 其他的大佬们也不出声,原来以为大D已经够嚣张,没想到这个A货义比他还嚣张,上来就说只留两个牌照? 这是谈生意?还是教我做嘢?他们准备让疤脸杀杀盛家义锐气! “你不走?那我走,做生意嘛,讲究你情我愿,既然大家都没什么兴趣要谈,那就算喽!有机会在合作!”盛家义无所谓的笑笑,起身准备带乌蝇离开。 一看A货义要走,在场的大佬们都慌了,没想到这扑街一点亏都不愿意吃。 两个牌照就两个牌照,这么搵水的生意,怎么可能放过? “疤脸哥!要不,你还是回去吧!” “是啊,疤脸,先回去吧,我们先和义哥谈完找你夜宵!” 两个和疤脸关系走的比较近的大佬,假模假样的对疤脸说道。 “宵你老母!”疤脸的脸已经彻底掉地上,气急败坏的他,已经急眼,逮谁骂谁。 一个大佬站起身还想缓和一下。 “食屎了你!”疤脸一把推开那人,踹门而出。 见疤脸离开,盛家义这才笑呵呵起身,露出了满意笑容。 这群人都是大D找来的,要是真和气坐下来谈,他们跟大D抱成团,两个牌照,这么多人,真不好谈。 有疤脸这没脑子的一搅和!就好多了! “真没素质!”盛家义摇着头,过去把疤脸踹开的门重新关上。 “诸位大佬,我都没想到,有这么多大佬对电玩厅生意有兴趣,本来想给大D哥打电话,让他别找人,没想到,大D哥办事这么犀利,要不是看在大D哥的面子上,两个牌照,都挤不出来,为了你们我得罪了好多大佬的!” 在场的大佬都不信这番鬼话。 心里都在骂A货义扑街,不但嚣张,还不要脸。 “这两个牌照也不是谁都有资格拿的。一个牌照五百万要给协会交五百万保证金! 拿到牌照之后,场子里必须干净!所有挂在港岛电玩协会旗下的电玩厅,一律不能散货! 要在电玩厅的场子要是让我知道有人在偷偷散货,不管是不是你让人做的! 第一次罚款,一百万港纸!补交两百万! 第二次,两百万。补交四百万! 没有第三次,第三次直接没收所有保证金!收回牌照! 要是直接让差人抓住,那就直接罚没所以有保证金,收回牌照!” 盛家义绕着桌子,走在大佬们身后,一个个的拍着他们的靠椅。 “我不想我的电玩协会因为粉这种事情,被差人盯上!” 恐龙一直没出声,从盛家义进来之后,他一直都在观察盛家义到底什么路数。 第一个印象就是年轻,三十岁不到,走完了普通古惑仔一辈子也走不完的路,不用扎职,江湖大佬们见了他,都得叫一声义哥。 举手投足说话做事,充满自信,生意还没开始谈,先把规矩定好,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电玩生意十八个牌照,自己拿八个,剩下十个牌照,拿出来分,光保证金都能收四千万,够他借两次兵!灭两次和联福! 不过……两个牌照?九个人? 恐龙客气的开口:“义哥,你刚刚说,两个牌照不是谁都有资格拿的,除了五百万保证金之外,还需要什么?” 盛家义闻声看向恐龙:“这位大佬是?” 一直在高兴自己有三块牌照的大D听到问话,赶紧兴奋的起身介绍:“这是我安丰坐馆恐龙哥!” “在义哥和大D哥面前,谁敢说自己是大佬啊。”恐龙自然醒目许多,一句话恭维了两个人。 毕竟不说点好话,等下怎么跟这些扑街争啊! “久仰大名!” 这还真不是盛家义张口就来,他真的在电影里见过,这个被自己拜把子兄弟大D和阿乐联起手做掉的惨样,影响深刻。 不过现在大D已经如愿以偿,阿乐也已经扑街,恐龙哥自然躲过一劫,还有命在这里喝茶谈生意。 “两个牌照是少了点,不过我又没说两个牌照就只可以分给两个人! 你们可以推一个人在前面,几个人合伙拿一个牌照啊!” 还能这么做?听到这话,所有大佬眼前一亮。 “除了五百万的保证金之外,每块牌照的持有者自愿入股联合娱乐公司!入股的资格,只有牌照持有人有资格。 我已经收到风,好几个大字头那边已经从霓虹挖人,从岛那边刮原料,用不掉多久,他们的电玩机应该就会出来了。 电玩厅的生意就这么大,那几个字头多分一点,我们就少搵一点。” 盛家义走到大D的身后,双手撑着大D的椅背。 “港岛十八个区!十八个牌照!只要以后没有电玩协会牌照的敢在港岛十八区开店做生意的,联合娱乐公司所有的股东都有义务打他!扫了他的场子,让他关门!” “我话说完!谁赞成,谁反对?” 所有人都被盛家义的话惊的说不出话,联合娱乐公司? 想要牌照,就得自愿入股? 原来不是好心做慈善! 这不就相当于新开个字头,自己当龙头吗!还想把他们这些人都网进去! 盛家义说完也不管他们什么想法,拿起留在桌上的zippo和烟,准备离开: “诸位好好考虑下,有兴趣的明天中午十二点前,带着五百万保证金,到联合娱乐公司总部签合同。” 等盛家义离开后,在场的大佬才回过神,包间内瞬间传出剧烈的争吵声。 “!A货义什么意思?他今天过来是谈生意,还是开香堂收小弟来的!”一个大佬脸红脖子粗的吼道。 “大D!你搞什么鬼!什么电玩协会,十八个牌照,保证金什么都你都没跟我们说过!现在怎么还弄出个什么联合娱乐公司?他A货义什么意思,准备开香堂,搞出个新和联胜啊!” “我也是刚知道,A货义只说过联合娱乐公司以后会上市!值好几百个亿的港纸啊! 你冲我叫什么!没听见他说,拿牌照的要自愿加入联记啊! 我他嘛的有三块牌照!都没叫!你现在连根毛都没有!叫什么!” 大D也有些恼火,薅了薅大背头,烦躁的坐立难安:“我没工夫听你们瞎扯淡!你们乐意拿明天Call我电话,拿五百万去签合同!” 大D指着所有人骂了一圈,踹开门,愤愤不平离开。 待大D离开后,在场的大佬开始认真商量。 “五百万保证金!真敢开口!十八张牌照,不算他自己的,光保证金就四千万!胃口这么大!也不怕噎死!”有大佬抱怨道。 恐龙点起一根烟,淡淡的说道:“既然大家这么不满意,不如这样,两块牌照都给我算了。 但一千万保证金是有点多。几位看看手头有没有余钱,借我个几百万,付利息的!一年还清!不够的话,我拿生意顶!” “恐龙哥,你算盘打得也太好了吧!A货义一共拿出两块牌照给我们分,你都拿走,我们分什么?”刚刚还在骂盛家义的这个大佬又转头怼起恐龙。 恐龙呵的一声冷笑:“我不管你们怎么想,电玩生意我一定参一股!” 第二天,盛家义被电话吵醒了。 刚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三眼愤怒急促的咆哮声,震的盛家义耳朵嗡嗡作响。 听完三眼的话,盛家义脸上的闲适淡去,平静的语气中包含煞气。 “新记斧头俊?你话给他听!今日乌蝇叫我一声阿公,我就撑他到底!不服气!让斧头俊自己过来同我讲数!” 盛家义放下电话,他昨晚还嘱咐过乌蝇让他以后收敛点! 那时候乌蝇乖的像只绵羊,拼命点着头,没想到转过身,就把盛家义的话忘掉九霄云外。 一个没看住,竟然又得罪了新记斧头俊,还让斧头俊亲自放话让阿华交人! 乌蝇哥不愧是乌蝇哥,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做事不行,惹祸第一名! 夜莺酒吧,卡座里,三眼皱着眉头抽烟,匆匆赶来的阿华气都未喘匀,落半个身位坐在三眼旁边。 不管怎么说,阿华现在也管着油麻地十几个场子的地盘,有资格坐下同三眼说话。 乌蝇就惨了,耷拉着头,还一脸不服气的站在阿华身边,被阿华骂的狗血喷头。 “你痴线啊!让你去帮阿公揸个车,能惹到新记斧头俊?” “我现在就去买把斧头,去见斧头俊,有本事他就剁了我!我自己惹得事情,我自己摆平!不用大佬烦心!” 阿华被不知错的乌蝇气得血压飙升,一脚踹到乌蝇屁股上,把嚣张的乌蝇,踹了一个狗吃屎,阿华愤怒的咆哮:“摆你老母啊!你拿什么摆平!” 爱之深责之切,阿华一直把乌蝇当成亲弟弟看,愤怒他骑在乌蝇身上,薅着他脖领,愤怒咆哮,青筋爆现。 “阿公!” “阿公!” 酒吧的门突然被推开,盛家义手里抓着几个叉烧包,一边吃一边点头。 走进卡座,看了一眼三眼,三眼用食指掸了掸烟灰,无奈的摇摇头。 盛家义这才低头看着大打出手的兄弟俩,就近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行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打死他都冇用了!” 阿华听了盛家义的话,抓着乌蝇衣领的手用力一提,乌蝇的后背被狠狠的摔在地板上,乌蝇痛的闷哼一声。 阿华既羞愧又不安的站在盛家义身边,他知道,这段时间是阿公生意的扩张时期,忙着和各大字头的大佬们谈生意,本来就已经忙的分不清白天黑夜。 乌蝇这个扑街帮不上忙就算了,还惹事! 还得罪的是新记的斧头俊! 打归打,骂归骂!自己当弟弟看的小弟,阿华真怕盛家义不想惹斧头俊,把乌蝇交出去。 他不安的站着,语气带着讨好和哀求:“阿公!我知道,这次乌蝇这个扑街给你惹麻烦了!我是他大佬!我没教好他!把我交给斧头俊!我给斧头俊个交代!” 阿华自然讲义气,乌蝇虽然冲动不过脑,但也是忠心耿耿,听到阿华这么说,挣扎的从地上爬起来: “阿公!不关我大佬的事情,我自己惹的事情,我自己摆平,我现在就去找斧头俊!” “丢!你们两个要不要这么恶心?我刚食完叉烧啊!用不用多叫点小弟,坐在下面帮你们鼓掌叫好啊!” 盛家义吐糟着这俩兄弟,想掏根烟抽,左摸摸,又摸摸,发现新西装里啥也没有。 三眼抓起桌上的烟和打火机,扔了过去。 盛家义一把接住,疑惑的看了眼手中的烟盒,没见过,好像不是港岛的烟。 他点上一根品味了一下:“,哪来的?不会是假烟吧?” “岛那边来的,听飞仔说还是特供。” 三眼翻着白眼跟盛家义扯淡,他也是被这事烦得一肚子火,一晚上没睡好觉。 “特供?”盛家义不动声色的连烟带火机一起揣进兜里。 “一个说要我交他,一个说要自己去找斧头俊!你们是在教我做事? 不如我和三眼把位置让出来,让你们两个上位!好不好啊!” 盛家义嘴里叼着烟,声音不咸不淡。 两人闻言低着头,不敢作声,像两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乌蝇,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乌蝇哥急的涨红了脸:“不是啊!阿公!是斧头俊这个扑街昨晚在旺角的夜场里沟女!” 盛家义呵呵一笑:“沟女?他沟了你马子?” “不是我马子!是我邻居来的!她不愿意,斧头俊这个醉鬼!还想把她拉上车!我当然斩他老母了!” “你斩斧头俊了?”这话直接把盛家义吓了一跳,夹烟的手一抖,他倒不是怕斧头俊,只是不想惹麻烦。 “我当时想去开他脑袋来着,结果被他的小弟挡住了,之后我就闪了!”乌蝇提起来还一脸遗憾。 “什么邻居一起长大?一定是你这个扑街看人家小姑娘靓女,为了她得罪斧头俊值不值么?”三眼一脸男人都懂的表情,玩味的看着乌蝇。 “值!”乌蝇倒是直率,梗着脖子大喊道。 盛家义揉了揉眉心,头疼,为了沟女搞得大打出手,可以说是底层古惑仔的日常。 大佬难当啊. “三眼你带着乌蝇同他谈!” 盛家义叼着烟,一脸随意,举止间云淡风轻. 三眼带着乌蝇离开,准备去和斧头俊谈数,阿华不放心,怕乌蝇这脾气又搞砸,跟着一起去。 盛家义来到吧台内,想找瓶好酒顺顺气,结果找了半天都是三眼弄的便宜货,糊弄大部分不懂行的客人。 “丢!生意不是这样做的!五十块钱一瓶的烂酒,参点威士忌弄几块冰块就敢一杯卖一百?这酒吧!迟早关门啊!”盛家义无奈吐槽,叹气道。 他继续翻箱倒柜,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一箱严严实实的小纸箱,好奇的打开一看,茅台?好东西! “靠!这个扑街,藏私货?”盛家义打开一瓶倒了一杯,喝的美滋滋,盛家义穿越之后不光是体质,酒量都好很多,他已经很久没喝醉过。 “阿公!洪兴大飞哥来了!”一个在外面泊车的小弟,带着一头长毛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大飞走了进来。 “阿公!”这个小弟这一幕,惊的大叫:“这个酒,大佬说结婚的时候用来摆酒席的,你把他喝了,他怕是要发飙!” “酒席没我的份啊!发飙?你让他发一个试试!大飞哥,过来,一起喝一杯!”盛家义毫不在乎,招呼着大飞一起。 “咩事啊!大飞哥!”盛家义给大飞倒上了一杯茅台。 “我刚刚去会计能那里交了五百万保证金,领了牌照,专门过来谢谢义哥给机会。” 盛家义放下酒杯,点上一根烟,给大飞递了一根: “不用说关照了,自己人来的嘛,三眼的头马把你妹妹肚子都搞大了,就当是三眼这个做大佬的给你这个当大舅哥的一个交代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多谢!义哥!要不是你帮手,借钱给我,凑齐五百万保证金!就算义哥算我一份,我都冇钱拿出来入场啊!” 大飞说的是真话,前些日子,盛家义两千万借兵,他分完给小弟的,也就小赚了几十万。 但他根本就留不住钱,整天大手大脚,麻雀馆通宵,钵兰街沟女,不知不觉,就穷的叮当响。 大飞虽然是个粗人,说话口臭,但是只有KK这妹妹一个亲人,为人讲义气,大事有规矩,粗中有细。 盛家义有心给他一个机会,拉他一把,他现在在洪兴那边也没有上位开堂口,做揸fit人,早就对蒋天生不满。 况且自从盛家义两千万借兵之后,大飞是真的涨了见识。 这种江湖大佬,有机会没理由不上他的船啊! (本章完) 第四十五章 搞新和联胜? 而且现在因为自己妹妹跟了三眼的头马,有这层关系,大飞也觉得自己和盛家义是自己人。 “你放心!以后在联记,你说一我大飞不会说二!”大飞拍的胸脯砰砰作响。 盛家义咧嘴一笑:“来!碰一个,以后一起发财!” 大飞兴奋的呼吸粗重,把茅台一饮而尽,辣的他龇牙咧嘴。 盛家义抿了一口,放下酒杯:“你入股联记,蒋天生不会找你麻烦吧?” 在他放出风要发电玩牌照的时候,蒋天生就打过电话给他。 被盛家义毫不犹豫拒绝,你要是入股联记?那以后联记是姓盛啊?还是姓蒋? 大飞抓起冰桶,往嘴巴里塞了两块冰块,缓缓酒劲,提起蒋天生,他就怒骂:“别提了!他知道我能拿一块牌照,让陈耀过来同我谈,想掺一脚,被我当场骂回去! 我大飞在洪兴混了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结果洪兴十二个堂口!每次选揸fit人! 次次有我的名字,次次都让别人上位!你说蒋天生是不是玩我! 还想打我牌照的主意?!我没同他翻脸,他还敢找我麻烦? 我大飞别的没有,就是认识的大佬多!蒋天生够胆动我试试!” 大飞真不是自吹自擂,他在江湖上人缘极好,这也是盛家义看中他的原因。 他骂完蒋天生,忽然想起林怀乐这个扑街,好像林怀乐今天出殡,于是随口和盛家义说了这个消息。 “林怀乐今天出殡?怎么没人通知我?”盛家义掏出手机,给三眼打电话。 三眼正揸车在谈数的路上,听到盛家义问话,无语的无法回答。 “大佬!你有没有搞错!通知你做乜?让你去扒林怀乐的坟头?!” 三眼说完直接挂断电话,一只手接电话,一只手开车,很影响车技的! 盛家义隔空对着挂断的电话,骂了一声。 大飞眯着眼睛:“听人说,江湖上所有有头有脸的都请了,你们和联胜叔父辈的邓伯亲自发的帖子。光给林怀乐这个扑街搭灵堂就用了一千多个小弟!” 盛家义眯着眼道:“这个老东西!是给林怀乐办出殡,还是准备让林怀乐在阴间登基?! 有头有脸的都请了?却没人通知我?!” 盛家义冷笑一声,招呼个小弟:“去!买一车花圈!同我一起去给话事人送殡!” 大飞一脸兴奋,这是准备搞事情啊! 他正好急着在盛家义面前表现,于是自告奋勇的要跟着盛家义一起去。 林怀乐的葬礼在观塘二圣宫办,他本来就是观塘屋邨出来的烂仔,一步一步坐上了港岛三大社团之一和联胜的话事人,是观塘屋邨无数烂仔的偶像。 盛家义坐车来到二圣宫,还没下车,就有些惊讶,山坡前的平地上停满了上百辆汽车,有上百万的豪车也有几万块老爷车,平地上穿着黑西装胳臂上绑白布泊车的和联胜小弟,就有几百个。 从平地到二圣宫门口山门的两边道路,隔半米就有一个黑西装胳臂上绑白布的和联胜小弟迎宾。 一个像是宾仪一样的中年男子站在山门口,每接过一位大佬的请帖,就高唱他的字头和名字,站在的两边的小弟跟着喊一遍之后,就向进来上香观礼的宾客鞠躬致谢。 说真的,盛家义确实有些震撼,这么大排场的葬礼,两辈子他都是第一次在现场看到。 盛家义冷笑着走下车,一挥手,一帮小弟们爬上小巴,从里面抱下十几个花圈。 盛家义大步向前走去,大飞挖着鼻孔吊儿郎当的跟在盛家义的身后,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哪有人送花圈送一车的?这摆明了是来砸场子的啊! 林怀乐活着被人家玩死,死了还要被人家玩?当古惑仔当成他这样,不扑街也没用了! “A义.义哥!”宾仪是叔父辈老鬼奀手下的一个白纸扇,盛家义作为和联胜风头最旺的新晋大佬,他自然认识盛家义。 今天是乐哥出殡的日子,和联胜上下这么多人,他带着这十几个人就敢来参加葬礼? 盛家义指着身后:“做乜?哑了?没看见我送花圈来了?喊啊!” 宾仪被盛家义怼的敢怒不敢言,只能大喊着:“和联胜门生盛家义到场.祭!” 站在两边的和联胜小弟,犹豫片刻,跟着大吼:“.盛家义到场.祭!” 瞬间,山上山下。 不管是江湖大佬,还是字头小弟。 所有人皆循声望来。 他们都知道,和联胜的这条过江龙来搞事,看来今天这二圣宫,会很热闹。 和联胜这么大操大办,搞的江湖又掀起一层层浪。 各路江湖大佬加上底层烂仔有数千人,全挤在小小的二圣宫里,弄得观塘差馆上下破口大骂! 林怀乐这扑街哪里不能出殡,非要在观塘! PTU总部派出十几辆冲锋车到场支援,几个警长凑在一辆防爆车的车头前抽烟闲聊,看着盛家义带一车花圈来送殡,就知道今日不会平静。 “丢!这帮古惑仔出个殡也不消停!迟早有一天把他们都扔到赤柱扣屎去!”一个警长脚都站麻了双手环抱在胸前抱怨道。 “不麻烦还叫古惑仔?告诉伙计们,精神点,不要出乱子。”李永森看着盛家义的背影,眉头紧蹙。 他当了十几年的PTU警长,在基层有些威望。 “森哥,你说我们现在冲进去,把里面的古惑仔都拉了!港岛不就天下太平了!”一个刚考完升级试的年轻警长,瞥了眼停车场,那里已经塞满,还时不时有人开车过来,参加这个葬礼。 山上少说有一两百个港岛各个字头的大佬,他甚至还听见,古惑仔们在喊,岛内三联帮、五湖帮、和霓虹山王会的唱名。 这哪是死人出殡,分明就是古惑仔开联合国大会! 李永森摇摇头,深深吐出一口烟,对年轻警长感慨道:“当年我刚当差人的时候,也同你说过一样的话。 不过这些年,我想明白了,港岛有鬼佬在一天,古惑仔就抓不完! 你白天拉人,晚上鬼佬就让你交枪。 人家鬼佬讲人权的嘛!古惑仔也是港岛市民来的!不要说拉完人,不能把他们怎么样,关几个小时就放了。 就算真能把他们都扔进赤柱,上面的位置空了,有的是不要命的烂仔,搏命上位,到时候江湖大乱,辛苦的还不是我们这些差人! 算了!只要他们不搞事,我们就当没看见。” 他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他自己心里也憋着一口气,他总觉得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 二圣宫门前,盛家义被老鬼奀带着林怀乐几个契仔拦住: “今天阿乐出殡,你来做咩!” “奀叔,一把年纪了,火气不要这么大!”盛家义指了指身后的花圈,咧着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我专门买了一车花圈,来给乐少送殡啊!” “你玩嘢啊!阿乐就是让你弄死的!现在你还有胆子来!” “奀叔!话不能乱说啊,你哪只眼睛看见义哥干掉林怀乐了?不能仗着自己年纪大乱说话,怪不得,外面都在传,现在和联胜的叔父辈一届不如一届啊!”大飞扣着鼻子抖着腿,一脸无赖的帮腔道。 “你他嘛混哪的!这里轮得到你说话么?!”东莞仔一脸狠相,在老鬼奀身后开口大骂。 “和联胜没救了,老的乱说话,小弟没礼貌!听好了!我是洪兴的大飞!”大飞把一块鼻屎弹向东莞仔。 “前几天阿华那个扑街扫了我契爷的场子,里面就有你的小弟!你还敢找上门?今天就收你皮!”东莞双手一挥,大声招呼着。 瞬间一大帮小弟呼呼围了上来,把整个大殿门口堵的水泄不通。 “今天我陪大佬义来是给和联胜前话事人送殡的!有种你就动我一试试!” 大飞完全没怂,挺着胸膛,上前一步直接怼在东莞仔面前。 盛家义笑呵呵的把手搭在大飞肩膀上拍了拍,扫视一圈围着他的和联胜小弟: “算了!大飞,我们今天是来上香的,不给林怀乐这个死鬼话事人的面子,也要给和联胜这三个字面子啊。” 大殿门口,上完香正在观礼的各路江湖大佬,纷纷伸长脖子看热闹。 “丢!这个A货义还真他嘛的够种!左手把人家送下去卖咸鸭蛋,右手提着一车花圈来给人家送殡?够嚣张!我喜欢!” 乌鸦哥和笑面虎一脸怪笑,像左右护法一样坐在东星坐馆骆驼的旁边。 笑面虎永远笑眯眯和声和气,实际上背地里比谁都阴,他嫉妒的对乌鸦说道:“人家现在是大佬来的,最近还搞了个什么电玩工会!港岛十八区,他就发了十八块牌照!一块牌照收人家五百万保证金!” “阿虎!你看门口闹起来了,肥邓那个老家伙都从后殿出来了!这下有好戏看喽!和联胜这帮人等下说不定自己人打起来!”乌鸦用手拨了拨那前卫的发型,幸灾乐祸的嘿嘿偷笑。 “够了!收声!”骆驼听着两人的对话,本来不想搭理,但是乌鸦这扑街越说越过分。 骆驼板着张脸,小声呵斥:“人家和联胜话事人出殡,我们是来上香观礼的!你还嬉皮笑脸? 让和联胜的人看见,会说我骆驼没规矩,不知道教小弟! 还有!你们两个等A货义进来了少在人家背后说风凉话! 人家现在有的是钱!这年头不怕古惑仔斩人凶,就怕古惑仔食脑有钱! 你们在背后说人家坏话,被他听见,他要是想找你们麻烦,都不用自己动手,随便砸个几十万出来,有的是古惑仔帮他收拾你们! 到时候,斩不死你们!烦也烦死你们!” 他骂完两个小弟,抬头就看见越来越多的和联胜小弟涌向殿门,好像真要出事。 骆驼皱着眉头,他是一个守旧,讲老规矩的古惑仔。 他刚开始听说这件事时,他还激动的对A货义破口大骂,骂他不讲门规道义,挂掉自家字头话事人。 但是后面又收到风,说是林怀乐想让自己的契仔动枪堵A货义,他便沉默不再出声。 这件事前后,有因有果,骆驼也不知道谁对谁错。 只能在心里叹息一声自己可能老了,跟不上如今的江湖形式。 山上的和联胜小弟,基本上都是跟着林怀乐搵饭吃的小弟,在听到招呼之后,不断的涌向殿门。 一个个满脸激动悲愤的瞪着盛家义,只等有人放话,他们就把A货义做低! 邓伯拄着拐杖,在手下心腹的搀扶下慢慢走到盛家义面前,和联胜小弟们自动让出一条道。 他没开口,先瞥了眼盛家义身后那些花圈的挽联:忠义亮节万古存,良操美德千秋在。 这是赤裸裸的嘲讽啊,别人可能不清楚,但邓伯心如明镜,因为飞机的事就是他让林怀乐做的。 现在搞个忠义亮节,良操美德的挽联,就是在骂林怀乐和他不讲忠义,对同门下手。 邓伯收回目光,平静的对盛家义开口:“阿义你回去吧!今天是阿乐出殡,有什么事!等过了今天再说! 今天你要是在阿乐灵堂搞事,这里这么多跟阿乐搵饭食的手足,我怕你下不了山!” 盛家义本来也没打算在灵堂上搞事,大北已经没有大碍。 不管林怀乐这扑街之前做过什么,人死债消,盛家义还没那么丧心病狂。 听邓伯这么说,他挑着眉毛,收敛笑容,锐利的目光扫了一圈里三层外三层的和联胜小弟,最后把目光落在邓伯身上: “下不了山?邓伯,你唬我啊!我现在就进去点香! 我不信,你们敢动我! 今天我要是下不了山!我保证,你们这里有一个算一个,走不出观塘!” 盛家义沉着脸粗暴的推开挡在前面的和联胜小弟。 和联胜的小弟们都在看着东莞仔,就等他放话, 林怀乐扑街之后,东莞仔手脚最快,接收了大部分林怀乐的生意和地盘,现在这些小弟都听他的。 而东莞仔则看着邓伯的脸色,就等邓伯开口,他就吩咐手下做事。 但在场这么多其他字头的话事人和堂口大佬,他怎么开口? 当着他们的面,还在和联胜话事人的灵堂上,要是对A货义出手,交代不过去! 而且他的头马三眼没来,谁知道A货义有没有后手。 和联胜这个百年字头,绝对不能毁在他手上,邓伯握着手杖,阴沉着脸,回到殿内。 殿内已经上香落座的大佬们,看见盛家义闯进来,在林怀乐遗照前插了三炷香,就径直走到空位上,坐了下来。 盛家义落座后,殿内就嗡的一声,议论纷纷,大家都在小声谈论着刚刚的事。 门口那番针锋相对的那一幕,他们都看见了,火药味十足啊! 看来这次和联胜的太上皇邓伯是真遇上手下诸侯造反啊。 不知道A货义这条过江龙会不把和联胜这条一百多年的大江掀翻! 在场的江湖大佬们,各个心怀鬼胎,若有所思。 山上,刚刚发生小骚乱后,山下不少做事的小弟冲到山上,这下可把在场的PTU差人们吓一跳! 李永森一脚踩灭香烟,大声招呼着伙计:“快!上面估计出事了!戴上防爆头盔!拿上防爆盾,准备上山!” 其他警长和差人听见李永森的话,也都反应过来,全都在整队,准备上山! “让开!我们要上山!” 现场的差人以为山上出事了,想上山。 但在场的小弟做不了主,看着面前的差人! “你说让开就让开?有本事你拉我走!” 和联胜的小弟仗着人多,直接组成人墙把上山的路堵死。 上面还没打起来,下面的古惑仔和差人倒是眼看着就要动手。 忽然一辆商务车喇叭长鸣,横冲直撞停在两帮人边上,汽车刹车刺耳的声音,搞得所有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这下把差人还有小弟们都吓了一跳,有素质低胆子大的刚准备开骂,就看见大D带着墨镜从商务车上走来。 大D摘下墨镜,挂在胸前的衬衫领口, 眼睛看着怒气上扬的差人,手却指着和联胜的小弟骂道: “做乜啊!山上在办喪!你们在下面做戏?!” “大D哥!这群差人想上山!”这些小弟们虽然在心里已经问候了大D的老母,但嘴上还是很恭敬老实。 “难道几位阿sir站饿了,也准备白包准备上山吃席啊!” “大D!你还有心情在这里说风凉话?刚刚A货义上去了!林怀乐几百个小弟已经堵上山了! 你要是再在这里废话,等A货义被林怀乐的小弟斩死!” 李永森一只手插在揸枪的腰带上,出面和大D交涉。 “丢!你不早说!”大D一听这话,火急火燎的往山上冲去,一边冲还一边吼道:“拦住他们,别让他们上山。” “丢!”李永森看着大D一溜烟跑没影了,心里大骂。 大D到殿内时,堵在门口的小弟已经散去,长久没有跑步的他,气喘吁吁的进了灵堂,按规矩上了香,打量了一眼等开席的江湖大佬们,找到盛家义。 他朝盛家义走去,眼神寻摸着邓伯,但是没找到。 (本章完) 第四十六章 有本事砍我啊 大D一屁股坐在盛家义身边,喘着粗气:“丢!你竟然还有胆子来给林怀乐这个扑街送殡,你知不知道,跟林怀乐的那帮扑街,准备动你帮他们大佬报仇?” 盛家义叼着根烟,两手一摊:“我坐在这里烟都续了两根了,都冇人过来!大D哥,你不够意思!林怀乐出殡你点不告诉我?” 大D缓过气后,自己烟瘾也犯了,点了根烟贪婪的吸一口后,才回道: “是林怀乐出殡!又不是我出殡!告诉你干嘛?” 大D说完就感觉不太对劲,愣住有些尴尬的摩挲着下巴。 盛家义也愣了一下,紧接着一脸赞同的点点头:“有道理!等下次大D哥出殡的时候一定要通知我,我一定提前准备个大白包!” “真有那天!我一定从棺材里爬出来亲自通知你啊!”大D笑骂道。 大D抽着烟,看着林怀乐的儿子被叔父辈领着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不停给来上香的江湖大佬们还礼。 他歪着头对盛家义说道:“看见没有,邓伯这个老鬼真不是人,利用完大的,小的也不放过!” 盛家义顺着大D的目光看去,发现林怀乐的儿子总是时不时的往他看来,眼里充满与年龄不符的仇恨。 意外和盛家义对视之后,他立即被吓的收回目光。 盛家义不在意的摇摇头,小孩而已,他不放在心里。 他抽着烟,望向大D:“这个老鬼准备做乜?一个葬礼搞这么大场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个老东西准备原地登基啊!” 大D被盛家义逗笑,跟着盛家义骂了一声邓伯:“我哪知道!上次我为了你的事!已经把这个老东西彻底得罪死了!你搞什么事情,点会告诉我呢! 不过这老东西,我来了这么久到现在没见到人!” 一会后,邓伯拄着手杖从后殿出来,身后还跟着林怀乐的几个契仔和两个已经决定出来选的和联胜堂口大佬。 吉米仔也跟在邓伯身后,他和另外两个堂口大佬一样,脸色像死了爹一样难看,跟在邓伯身后,看邓伯的眼神充满的愤恨。 只有东莞仔喜形于色,就差把得意两个字挂在脑门上了! 盛家义打量着邓伯和他身后的人,看他们的表情,就明白邓伯这老东西准备玩什么。 吉米忽然感觉有道目光在注视他,有感应一般的朝盛家义这边看过来。 迎着盛家义的目光,眼神黯淡神情沮丧的摇着头。 邓伯走到中间,现在该来的江湖大佬都差不多已经到场。 邓伯清了清嗓子,说了几句感谢参加葬礼的场面话,接着就图穷匕见,揭开了真正目的。 “阿乐虽然走了,但是我们和联胜话事人的位置不能空着。” 大D一听邓伯当着这么多江湖大佬这么说,双眼一眯,脾气上来,急着就准备跳起来找邓伯麻烦。 “先等等!听听老鬼说什么!”盛家义拉住了大D。 “这次请大家来,就是为了做个见证! 我们和联胜两年一届话事人,从来没试过话事人在任上被人挂掉的,本来这次阿乐的位置一共有三个人出来选,一个是阿乐的契仔东莞仔!一个是北角地区的话事人,还有一个是和联胜叔父辈们投票,三个人的票数都一样,没法选!” 邓伯声音不大语速不快,一字一句在场的人却听得很清楚。 “不过东莞仔是阿乐的契仔,阿乐手下的兄弟也都听他的,而且他说会以阿乐契仔的身份帮阿乐报仇! 所以,今天特地请诸位江湖大佬过来做个见证,以后阿乐话事人的位置就由东莞仔坐!” 这话一出,在场的江湖大佬们纷纷交头接耳在议论。 “我反对!” 忽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兀的在人群中响起,盛家义从人群中站了起来,目光横扫一周,接着落在邓伯身上: “邓伯!和联胜一百多年了,话事人的位置都是叔父们选出来的!就像大D哥他的双话事人位置也是由叔父们选出来!” 盛家义说着指向大D。 大D也昂着头配合的站起来,桀骜的盯着邓伯这个老东西,刚刚邓伯话里话外根本就没把他大D这个话事人放在眼里! 怎么说他大D也是双话事人之一,选话事人这么大事情,总要通知他一声吧,结果邓伯这老东西不声不响就自己把人选定好。 看着另外两个大佬不服气的样子,大D就知道,这个事,根本就不像邓伯说的那样简单。 “是啊!邓伯!我点说都是和联胜的双话事人!还亏我第一个提出来,找人接阿乐的位置!这么大的事情,至少你也要提前通知我一声吧?!你这样做,我很没面子!” 大D一脸不爽的大声喊道,那些坐着的江湖大佬大部分都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我就说有好戏看喽!”乌鸦怪笑着压低声音和笑面虎调侃道。 笑面虎也贱兮兮的连连点头,幸灾乐祸的和乌鸦小声说着些什么。 直到,骆驼瞪了他们两个一眼,他们两个收声不再说话,不过从这副幸灾乐祸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他们有多高兴。 “同门相争,现在的后生仔,越来越没规矩了!”骆驼叹了口气。 “大D,A货义,和联胜的话事人从来都是由叔父辈们选出来的,我们选谁接阿乐的位置,不用问你们意见吧?”邓伯不咸不淡的说道。 “邓伯,我现在问你,你都说了还有两位大佬出来选了!大家票数一样,凭什么就定了东莞仔?他咩身份啊?” 大D叉着腰走到大殿中央,当着所有江湖大佬的面质问邓伯。 “就当你说因为东莞仔是阿乐的契仔才选他,阿乐当初坐上和联胜话事人位置的时候,收了五个契仔,就算挂掉一个飞机这个扑街仔,还有四个! 吉米仔也有说出来选话事人的,为什么现在是东莞仔接阿乐的位置,而不是吉米仔? 邓伯,你这样做事对其他兄弟不公道!” 反正已经撕破脸了,当着这么多的江湖大佬的面,他也不怕邓伯什么。 “因为东莞仔有够多人撑!以前跟阿乐的小弟,现在都撑东莞仔,吉米仔又没人没钱没地盘,点出来选?” 邓伯一边说着,一边回头看着东莞仔:“东莞仔,你站到前面来,给你契爷上三炷香,现在字头选了你接阿乐的位置,你就是和联胜的双话事人之一。” 东莞仔面色潮红,激动恭敬的在林怀乐的灵堂上了三炷香,上香完毕他还搂住林怀乐的儿子:“以后,你就是我亲细佬!我一定替契爷照顾好你!” 大D还不服气,准备继续理论。 但是邓伯直接抬手:“东莞仔,既然字头选了你做话事人,就是你!” 接着他盯着大D说道:“这次选了东莞仔,阿乐话事人就一定是东莞仔接! 你现在是和联胜的双话事人之一,想投票选话事人,等你熬到叔父辈的位置再说吧!” 大D气得脸色涨红,青筋爆现。 东莞仔一看大D好像要发疯的样子,一个箭步挡在邓伯和大D中间。 现在邓伯就是他在和联胜最大的靠山,要是大D突然发疯,邓伯有个三长两短,那他话事人的位置屁股都没坐热可就要换人。 大家都是话事人,我凭咩惊你!东莞仔眼里充满挑衅的目光。 “好!邓伯!说的好!整个和联胜我最中意的就是你了!因为你最守规矩啊!” 盛家义在一边听他们扯淡半天,看大D这个憨货不是邓伯对手,及时出声帮大D解围。 本来已经心灰意冷的吉米仔站在人群里,听到盛家义中终于要出手,顿时眼睛一亮,感觉自己还有机会坐在桌上和大佬义食一桌饭。 盛家义离开座位,走到大殿中央,背对着邓伯和在场的江湖大佬还有和联胜的小弟高声说道: “邓伯说的对!我们和联胜是有讲规矩的!你们叔父辈选了东莞仔,我们做小的没有意见,因为叔父辈们选话事人是和联胜传了一百多年的规矩!” 盛家义说着转过身,拉住正在斗牛一样,怒气冲冲的大D。 “大D哥!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们是穿西装打领带的,是名牌嘛!干嘛动不动就和一些穿背心牛仔裤的小的斗气。 就算他现在是话事人,辈分也比你低啊!你和他契爷一个辈分的嘛!” 盛家义拉住大D之后,又扭过头笑呵呵的对邓伯说道: “我是做生意的,最喜欢的就是和讲规矩的人谈事!” 乌鸦翻着白眼,小声和笑面虎发着牢骚。 “以为现在学人家大富豪,穿西装打领带,就不是混字头的了? 还不是一样坐在这里给古惑仔送殡?都他嘛是古惑仔!装什么斯文人!” 笑面虎倒没有乌鸦那么大反应,脸上依旧挂着虚伪的笑容: “谁和你一样啊!人家现在有钱有人有地盘!古惑仔混到他这份上!当然要和我们只这些在街面上混饭食的烂仔撇清关系了!” 邓伯一脸平静,面对指桑骂槐也不动气,毫无波澜: “既然你自己也说了对东莞仔接阿乐的位置没有意见,就老老实实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你和字头的事情,等阿乐出完殡,在慢慢算。” “算账的事情急什么! 我又不像林怀乐这个扑街一样,年纪轻轻的就下去卖茶叶蛋了。 你要想同我算账!随时都可以打电话CALL我啊!” “你讲咩啊!”东莞仔当上话事人,现在激动的很,恨不得在邓伯面前好好表现一下。 盛家义轻蔑的瞥了眼东莞仔,没把他放在眼里,继续和邓伯说道: “你刚刚说讲规矩!相信我们和联胜上下的兄弟都很赞同。不过和联胜话事人的规矩不止这一条吧!” 邓伯看着眼前有备而来的盛家义,心头泛起些许不安。 “龙头棍呢?林怀乐当初选上话事人的时候,和联胜的龙头棍和海底名册都是交在他手里的,后来,大D哥选上双话事人,林怀乐把海底交给了大D哥,现在林怀乐手里那条龙头棍呢?” 盛家义的话在大殿回荡,邓伯心头一惊,果然这个扑街要搞事! “邓伯!当初林怀乐和大D哥争话事人,搞出那么大动静,弄得差人把整个和联胜叔父辈弄进差馆饮茶! 最后他能顶掉大D哥,坐上话事人的位置,还不是因为他手上有龙头棍! 你刚刚说和联胜是有规矩的,那话事人拿龙头棍这条是不是和联胜的规矩,还是说,只有你邓伯嘴里说出来的规矩,才是和联胜的规矩?” 盛家义的声音就像一面面锣鼓敲在邓伯胸口,邓伯胸膛开始起伏,肥胖的表情也开始有了变化。 他撇开不出声的邓伯,走到比他矮半个头的东莞仔面前,怼着他的脑门,居高临下的俯视他: “叫了林怀乐这个扑街几个月契爷,就敢学人家出来争话事人?还以林怀乐契仔的身份帮他报仇? 你凭什么? 凭你跨栏垮的好啊! 想学人家做话事人,想帮你契爷报仇!先去把龙头棍找出来!” 这个葬礼虎头蛇尾,场面很大,收场潦草,都被盛家义搅和了。 观完礼的江湖大佬们,熙熙攘攘的开始分批下山。 盛家义和大D随着人流一起下山,吉米仔也耷拉半个肩膀,跟在盛家义的身边。 “义哥,对唔住,这次没选上话事人。” 盛家义回头瞅了一眼吉米仔:“你选不上话事人,同我有咩关系。” 吉米被说的有些气血上涌,不过好在他本身脸黑,看不出来。 吉米仔当然知道,自己这次让盛家义失望了,要是能争过东莞仔, 那邓伯这两年,在和联胜就没有说话的份。 两个话事人都在和盛家义做生意,邓伯还拿什么和盛家义算账。 但没想到邓伯这个老家伙玩阴的,怎么可能票数一样,这么凑巧,不如不要投票选话事人,直接去买马票,一定发财啊! “义哥!东莞仔没有龙头棍,不光是我,其他两个地区话事人和支持他们的叔父辈也都不服气邓伯,我还是想出来选,你帮帮我!” 吉米仔急的不行,他并不是想当话事人,而是如果当不上这个话事人,就做不了大生意! 他要坐上话事人的位置才有资格和盛家义同桌吃饭。 吉米从小穷怕了,被人欺负怕了,他知道在港岛只要有钱,才没人敢欺负他! 几人跟着人流很快就到了山门,山下那些神经紧绷了一天的差人,见到上面这群古惑仔终于散场了,心里长长舒了口气。 盛家义眼尖,老远就看见李永森带着他手下的伙计警惕的盯着不断开车离去的各个字头的江湖大佬们。 在山上才看见林怀乐那么大一张黑白遗照,下山就撞见一个和林怀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吓一跳,还以为诈尸。 “嘛的,以为见鬼了,投胎也没你这么快的!”盛家义平复了下心情,这才想起来的确有这么个人。 “义哥?”吉米仔眼看着盛家义都上车了还没答复,忐忑不安焦躁的再次出声。 盛家义手扶着车门框,眼睛还一直盯着李永森看,对吉米仔说道: “我撑你上位,你能给我什么?” “义哥,我.”吉米仔刚准备表忠心,被盛家义拦住。 “得了!吉米仔,逗你玩的!撑你没问题! 大家都是自己人来的嘛!这次不管出多少人和钱!我和大D哥一定撑你啊! 这两天,大D哥会帮手你和关系近的叔父拉票! 龙头棍的事情,我帮你想想办法,你自己也多动动。” 盛家义拍拍吉米的肩膀,大D一脸懵的跟着上了盛家义的车。 出人出钱?还拉票? 我没说过啊!我出张嘴吊邓伯两句已经够意思了! 出人出钱?你自己出啊!拉上我干嘛! 大D哥在心里嚎叫。 等盛家义的车子离去,吉米兴奋的握紧了拳头,一个电话让手下小弟除了电玩厂的活全部停下来,都散出去找龙头棍! 当初吉米已经争过一次龙头棍,不过交给了林怀乐。 他是真没想到,这辈子还会再争一次龙头棍,不过这一次是为了他自己! 坐在商务车上,大D一脸不满的抱怨道: “我什么时候说要出人出钱了?你不知道那帮老家伙胃口越来越大了!而且,当初我弄过他大佬官仔森和老顶龙根的,我刚刚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吊邓伯的!你以为我真帮他啊!” 盛家义挪了挪屁股,拿出烟点上,给大D递上一根: “当初你选话事人,给了钱的,他们拿钱不办事,活该被人弄了。” 大D还是一脸不情愿,叼着烟没有点,说起这件事就满脸晦气: “官仔森和龙根这两个扑街,要不是他们两个混蛋摆了我一道!我早就做上和联胜话事人的位置了! 还用拿出几百万给那帮老家伙拉选票,选什么双话事人? 我现在还要出人出钱,撑他们的小弟选话事人? 被你这么一说,我就更不爽啊!欠他们的啊!” (本章完) 第四十七章 我做事就是这样 盛家义看着窗外的风景,漫不经心道:“你不是说过要搞个新和联胜吗?只要吉米仔这一次接了林怀乐的位置,和联胜两个话事人都是我们的人,邓伯这个老家伙就没戏唱了! 至少这两年,和联胜里就是大D哥你声音最大最威! 和联胜你说了算喽! 吉米仔和我一样,对混字头的事情不怎么感兴趣啊!他出来选,只不过是要争一个机会,一个上桌和我们坐在一起的机会啊!” 半道,盛家义要去元朗买老婆饼,大D没时间陪盛家义瞎逛,直接下车。 上了自己一直跟在后面的商务车,大D嫂一直没露面,坐在车里。 大D把盛家义的话说给老婆听,最后问他老婆:“我们要不要撑吉米仔接林怀乐的话事人?” 大D嫂托着下巴沉吟片刻,看着大D说道: “A货义放话,让我们撑吉米仔,只要吉米上位,我们这边两个话事人,林怀乐的事,邓伯就算多不满意也搞不出事情来了!” “你是说A货义这个扑街玩我?让我出钱出力!他自己在后面占便宜?”大D觉得自己被人玩了,激动的在车里大吼。 大D嫂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话都没说完!虽然,林怀乐的事情,会被A货义占点便宜。 不过这就是A货义高明的地方!我们帮吉米仔仔叔父辈那里拉票,他负责龙头棍,看起来大家都出力了,谁也不占便宜。 而且,要是真像A货义说的,吉米对字头的事情不感兴趣,那这两年和联胜不久你一个人说了算? 这样我们其他生意都会好做很多啊!你不是说最近有很多大老板找你收楼吗? 撑吉米仔上位,对我们没坏处,和那些大老板讲条件的时候,都会硬气很多啊!” 大D嫂叹着气直摇头:“怪不得人家年纪轻轻就是江湖大佬了,动手的永远玩不过食脑的。” “食脑了不起啊!还不是张嘴,要我帮手做事!”大D哥看有些醋溜溜的骂了一句,扭过头不再理人。 盛家义从元朗买了一篮子刚出锅的老婆饼,还特意找老板要了个泡沫箱,裹上棉花布,一路上催促着小弟,油门踩到底,快开。 这时候,他就开始怀念,三眼这个扑街的车技。 医院里,阿文刚从大北的病房里查完房回来,还没走进护士站,就听见一群小护士叽叽喳喳热闹兴奋的声音。 “哇!老婆饼!还热的!谢谢姐夫!” “还有清补凉,阿文呢!”盛家义被一群青春洋溢的小护士崇拜的围在中间,感觉良好。 “哼!”阿文的冷哼声在盛家义身后响起。 “阿文姐回来了!”这群护士立马放弃盛家义,围在了阿文的身边,继续叽叽喳喳。 等小护士们散去后,盛家义从桌上的篮子中,挑出一块还有温度的老婆饼递到阿文嘴边:“尝尝,一大早特地揸车去元朗买的。” 阿文手中还在整理病例,没空腾出手,努努嘴:“放那吧,何望北的伤势已经得到控制,转到普通病房了,你可以去看看,三楼3115病房。” “是嘛!”盛家义大喜,放下手中的老婆饼,一路小跑上楼。 —— 病房内,盛家义进来时,看到了睡着的大北和来照顾他的老豆老母。 本来还一脸兴奋笑容的盛家义,推开门后,就看见沉着脸靠在窗边,默默抽烟的大北老豆, 还有哭哭啼啼抹眼泪的老母,盛家义就像被一头冰水淋头,笑不出来。 听见开门声,大北父亲手忙脚乱的掐灭了烟,把烟头扔出窗外,看见进来的是盛家义,才稍稍镇定下来。 大北老豆脸上扯出一个不知道是笑着哭,还是哭着笑的表情,打了招呼。 “义仔来了。” “义仔来了,你先坐,我去打水。”大北的老母说了一句,就从大北的病床头边,提起一个开水保温瓶借故出去。 盛家义本来还想说,让他来, 但是他看见大北母亲看他那带着毫不掩饰怨恨的眼神,盛家义的话,就卡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口。 “义仔,坐,别理她!” 大北的老豆年轻的时候也是混字头的,有一次跟着大佬出去斩人,被斩断一只手掌,就退隐江湖,做了个报纸佬。 “益叔。”盛家义讪讪的打了个招呼,半个屁股坐在另一张病床上。 益叔坐到了大北床边,看着打着轻鼾的儿子,表情看淡: “从你、三眼、大北,十几岁出来混的那天,我就想到有这一天了! 这次大北运气好,能捡回条命,我知足了。 你用不自责,出来混拿刀搵食吃的是这样的,不是斩死别人,就是被别人斩死,我心里都有准备的。” 大北老豆越是这样说,盛家义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益叔!我.”盛家义如鲠在喉。 “行了!这几年要不是你带着大北混,他哪有钱每年拿二十几万港纸回家,家里两个大姐,也不会嫁到好人家。 他帮你挡枪,是他应该做的。 更不用说你们从小撒尿和泥长大,他躺在这里,你还能帮他找医院裹伤,帮他报仇,照顾家里。 要是你躺在这里,他除了拿这条命找人拼命,什么也做不了。” 大北老豆说着烟瘾又犯了,从皱巴巴的裤子里掏出一盒劣质烟,对盛家义晃了晃:“来一根?” 两人走到窗边,一老一小先后吐出两个大大的烟圈。 大北老豆看着楼下又有古惑仔大吼着背人进急诊,眼睛一直盯着楼下,对盛家义说道: “你百万花红刮人,挂掉和联胜话事人,我在乡下都有收到风了!你不欠他啊!” 大北老豆转头拍了拍盛家义僵硬的肩膀,对盛家义笑笑,露出一口常年抽烟的黑烟牙,盛家义看着却格外亲切。 从大北病房出来,回到护士台找阿文,阿文正填着查房记录,抬眼扫了一眼兴致不高的盛家义。 “明天花花家长会,你要不要去?”阿文低着头,装作漫不经心的随口问道。 盛家义本想马上答应,忽然想起明天是电玩协会揭牌仪式,眉头一皱:“明天啊?” “不想去就算了,我让小婉帮忙参加一下,反正小婉也不是第一次参加了。”阿文清冷的说道。 虽然她嘴上说算了,但盛家义还是从话中感受到异样的情绪,连声道:“我又没说不去!以后没事就不要麻烦你那个小婉了!有什么就和我说,我一定安排的妥妥当当!” 盛家义双手撑在护士台上,身子前倾,看着低头填表的阿文,闻着阿文头上清新的栀子花香,忍不住伸长脖子,离阿文的乌黑的秀发更近一点。 他的影子挡住灯光,阿文心有所感猛地抬头,接着面无表情的瞪着盛家义。 盛家义讪讪的缩回身子。 —— 三眼带着乌蝇去和新记斧头俊讲数,从早上等到下午,才在一间酒吧里见到姗姗来迟的斧头俊。 他在四五个小弟簇拥下,大摇大摆的走进三眼等了半天的包厢。其中一个小弟头上还缠着绷带,一脸不怀好意狰狞的怒视跟在三眼身边的乌蝇。 三眼和乌蝇能忍到现在,都是因为阿华在拉着,要不然这两个脾气一个比一个臭,说不定店都给砸了,还能等到现在? 三眼脸黑的吉米仔有的一比,看着敞着衬衫,露出胸口猛虎下山的纹身,大马金刀做在自己对面的斧头俊。 三眼冷笑嘲讽:“都说新记五虎十杰里,就尖东斧头俊最嚣张,原来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让我从早上等到下午!你有种!” 斧头俊眼神不屑的扫过三眼,最后把目光落在一脸不忿的乌蝇身上。 “三眼哥是吧!不好意思!你也知道我尖东清一色,那么多场子,我很忙的了!” 在自己的场子里,斧头俊嚣张的肆无忌惮。 “怎么,来交人啊?!这种小事不用你亲自过来吧?A货义怕我斩他么?我大佬十哥放话了,过几天港督慈善晚宴,要我们低调点不要搞事,回去告诉A货义,这几天都不用惊了!” 他嚣张的话引得手下小弟齐齐大笑,尤其是被乌蝇爆头的斧头俊的细佬,笑的最嚣张。 “斧头俊,不如现在去厕所把肚子的臭水扣干净了再来同我谈喽! 我大老远从铜锣湾过海,专门给你交人?交你老母啊!” “冚家产!你讲咩啊!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场子!” 昨天被乌蝇爆头的细佬明急着找回面子,还没等斧头俊说话,他就抢先放狠话,绕过斧头俊,冲到三眼等人面前,鼻孔朝天的叫嚣着。 “这里是尖东!整个尖东清一色都是我大佬的地盘!信不信,马上让你变死人!” 三眼等了一天,早已经跟火药桶一样,一点就炸,被细佬明这个短命仔一激,再也忍不住。 毫无预兆猛地窜起来,抄起一支空酒瓶,猛然砸细佬明头上。 细佬明还没反应过来点回事,两天之内,就被人两次爆头! 三眼薅着细佬明带血的头发,锁住他的头发,尖锐的玻璃瓶茬子,顶在嚎啕哀嚎的细佬明脖子上,解气的大笑几声。 他一只脚踩在玻璃茶几上,飞扬跋扈,用尖锐的玻璃碴子拍着细佬明的脸,癫狂的问道:“你讲咩啊?够胆就再说一遍喽!” 盛家义从医院出来,就去找了律师钱翔人,商量明天电玩协会揭幕的事情。 随着盛家义的生意做得越来越大,钱翔人已经是盛家义身边不可或缺的角色,很多生意上的事情都会交给他办,毕竟他是盛家义身边为数不多的读书人。 三眼这些,让他们提刀斩人,一个个嗷嗷冲最前,但做生意,就是扯淡! 这群没用的扑街,连人家说什么都听不懂啊! 钱翔人给盛家义说明了几项文件,告诉他明天请了六七个港府的鬼佬来参加仪式。 他知道,盛先生一直都对鬼佬没什么好感,解释道: “盛先生,这次请的几个都是在港督府里身居要职的,给他们每人送了五十万港纸,不能得罪。 其中有一个是交通署的长官,您不是对的士牌照感兴趣吗?这次的士牌照的事情就是他主导的,只要把他喂饱了,这批牌照一定是盛先生的。” 盛家义虽然不在乎这点钱,但是想到这些钱喂了鬼佬,心里就膈应。 钱翔人和盛家义继续聊着其他公司上的事情。 他要抓住时机和老板汇报工作,不然自己做了这么多事情,老板不知道,不就等于白做? “辛苦了!钱律师,你这种人才,当律师浪费了,应该当总裁的嘛!”盛家义亲近的拍着钱翔人的肩膀,大声夸赞。 “哪里!盛先生过誉了,应该的,我是收钱的嘛!” 钱翔人谦虚的低下头,用手挪了挪眼镜,嘴上谦虚脸上难掩得意。 “我就中意你这种专业精神,这才刚刚开始,以后我们的生意会越做越大!你以后收的钱也会越来越多的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不言中。 忽然盛家义的电话响了,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电话:“我接个电话。” 钱翔人收拾着文件,一个身材婀娜多姿的秘书敲门进来,手里拿着厚厚一叠简历:“钱大状,来应聘助力律师的十几个应聘者已经等了一个小时了,是不是让他们明天再来?” 听着秘书的话,钱翔人这才想起今日安排了招聘。 钱翔人看了眼还在打电话的盛家义,接过秘书手里的简历,想着该汇报的事情都已经说完了,应该没什么事情。 “让他们在等十分钟,我马上过去。”钱翔人道。 刚交代完,就看见盛家义满脸寒霜的走了回来,拿起挂在椅背上的西装: “钱律师,三眼被差人拉了,跟我去趟差馆吧!” 钱翔人迅速反应过来,利落起身,穿上西服把大律师的证件挂在脖子上: “我们走吧。” 职业素养表现的淋漓尽致。 靓女秘书穿着高跟鞋踏踏踏急忙追到钱翔人身边,小心翼翼的问道:“老板,面试?” 钱翔人头也不回:“让他们明天再来!” 车里,钱翔人负责开车,文化人和古惑仔开车就是不一样,钱翔人开车稳稳当当,就像他办的事情一样。 钱翔人双手握着方向盘,通过后视镜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看着车窗外车流的盛家义,开口道。 “盛先生,能不能透露下什么事,我好做点准备。” “哎”盛家义疲惫的揉着眉心,惆怅的叹了口气,“冇事,把新记斧头俊的亲细佬打的躺到医院,还被差人当场撞见而已。” 盛家义无奈摇头,闭上眼睛不在说话。 钱翔人点点头,专心的开车前往差馆,心里默默的想着要是办案的差人不买账,就要拉哪位前辈大状来压差人。 这次拉人的不是O记,而是CID(刑事组)。 钱翔人在前面开路,一路畅通无阻的见到了被关在班房的三眼还有阿华乌蝇等人。 他们三个被关在一个仓里。 “盛先生,我先去找差人了解下情况,看看能不能先保释出来再说。” 盛家义点点头。 监仓里的三眼摸着后脑勺,一脸讪笑的走到铁栏杆边,靠在铁栏杆上,没事人一样还问盛家义要烟抽。 “喂!你做咩!这里不准抽烟!”负责监仓记录的一个年轻差人看见三眼点起烟,大声呵斥,准备上前阻止。 不过被另外一个年老的差人阻止了,强拉着他到班房外。 “杰叔!你拉我做乜?”年轻的差人挣脱被拉着的手,愤愤不平的抱怨。 “衰仔!要不是你老豆托我看着你!换成别人,你看我拉不拉他!” 叫杰叔的老差人对还不服气的年轻差人,苦口婆心的劝道:“你刚刚当差!很多事情不知道!差人学校教的那套,在这里不适用啊!你知不知道,里面关着的还有刚刚来的是谁? 关着的叫三眼!和联胜新晋大佬A货义的头马! 就是那个搞出两千万借兵!百万花红!搞得我们整个差馆加班好几个通宵的那个扑街!” 杰叔拍着年轻差人的肩膀,“我和你老豆,几十年交情了,不会害你的,别管他们了,A货义都亲自来了,长官马上就到,里面那几个关不了多久,我们在外面等等了!” 班房内,盛家义看着嬉皮笑脸的三眼就一阵头疼,三眼还有阿华乌蝇,脸上都有几块淤青,看来刚刚是干了一场。 “大佬!我让你去跟斧头俊谈数,是为了平事!不是让你去打架搞事的啊!现在好了,乌蝇的事还没摆平,你又把人家细佬打进医院!斧头俊这个扑街现在一定准备吹哨找人斩你啊!” 三眼眯着眼抽着烟,无所谓的对盛家义说道,“吹哨?吹喇叭有他的份,斧头俊已经被差人拉走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被CID的差人拉,我扁细佬明的时候,一帮CID的差人冲进来,点名要拉斧头俊! 我不过是被他们顺带拉走的,不用担心!” 阿华就站在三眼身后,几步走到栏杆边上,抓着栏杆急声道:“义哥,不管三眼哥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是乌蝇惹出来的,我是他大佬,我帮他扛!” 在阿华看来,这次是彻底把斧头俊得罪惨了,三眼把人家弟弟都到躺到医院了,斧头俊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本章完) 第四十八章:斧头俊 阿华的确很气乌蝇不生性,但乌蝇不管怎么扑街都是他细佬,他不能不管! 只要能平安度过今次,一定不让乌蝇这个扑街再出来混,给他一笔钱,让他做回正行! 哪怕到摆摊卖鱼蛋也比他现在到处惹事强啊! 阿华说的情真意切,但是三眼并没领他的情,不悦道: “阿华,干嘛!你是乌蝇大佬,所以你帮他扛!你既然叫我一声大佬!这件事,我来扛了!斧头俊而已,就算我扛不住,还有义哥!” 三眼笑嘻嘻的拍着盛家义马屁。 “扛?边个扛的住我斧头俊?”斧头俊到了现在,戴着手铐还是满脸的嚣张。 两个差人押着他走进班房。 盛家义打量着斧头俊,后者也在打量着他,都没开口,空气中就已经充斥着火药味。 “斧头俊?” “A货义?” 不愧是打的尖东这块油水地的猛人,现在的斧头俊就算带着手铐,也一脸桀骜,站在那里就像一头吃人的老虎。 不过这只吃人的老虎已经被关进了笼子,他隔着笼子抓着铁栏杆,阴冷开口道: “A货义!隔壁这三个扑街你交给我,这件事就算了!不然我扫了你的场子,拔了你的旗!让你滚回夜市摊卖胸罩!” 盛家义不屑的看着他,宛如在看一条狗,挑衅道:“俊哥,手下小弟打架而已,我包个十万红包给你躺进医院的细佬当汤药费喽!不够再加十万!安家费我也包了了!” “丢李卤味,你玩嘢啊!等我出去,不掀了你的陀地,我斧头俊三个字倒过来念!”斧头俊闻言双目喷火,拍着铁栏杆,癫狂咆哮。 “我盛家义出来混了这么久,全靠三样东西,够凶能打,钞票多!尖东之虎?信不信老子把你扒皮卸骨,拿来泡酒!”. 钱翔人很快办走好流程,拿着手续回到班房,身后还跟着一个老熟人黄志城。 “两个大佬聊什么聊的这么高兴?隔了两个楼梯口都听见你们的声音!” 黄志城西装笔挺,此时状态不错,和之前蹲在小区花园抽烟时比,判若两人。 黄志城走到两人身边,看着两人剑拔弩张,如果不是隔着栏杆,两人一定干起来。 他心里还挺想看两人干一场,最好干死一个。 一个新记的下山虎,一个和联胜的过江龙,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黄sir,俊哥口臭啊!我提醒他一下而已!”盛家义脸上戾气散去,换了一张笑脸。 “黄sir,不干O记了?”盛家义看见黄志城脖子上的证件,上面的级别名字,照片都没变,只是职位变了:湾仔CID总督察,黄志城。 黄志城拿起胸前的证件低头看了一眼:“托你的福啊,上面觉得我搞不定你,就把我调到CID,换个人陪你义哥玩喽!只是我没想到,在CID也能撞见你。” “现在细佬明被三眼打的进医院,缝了十一针!” “只要当事人追究,进去赤柱蹲两个月是一定的了!” “阿sir,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斧头俊矢口否认,开什么玩笑,他堂堂尖东之虎,会惹皇气? 江湖事江湖了,哪怕是两个烂仔闹矛盾,惹皇气都会被耻笑,更何况是他。 “医生说,你细佬可能有脑震荡,现在还在躺在医院留院观察!真的不告三眼?”黄志城自然知道这点,但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遍。 斧头俊没鸟他,只是握着栏杆:“A货义!三眼!你们两个冚家产,等我出去就要你们好看!” 黄志城道:“对了,两年前你拿枪崩了几个南亚人,现在有人拿着你有你指纹的枪来投案!我手下的伙计已经带人去指认现场了,只要挖出尸体,可能要在赤柱的笼子里过完下半辈子了,只要你签字告三眼,以后说不定你还能在赤柱同三眼哥练练拳!” 斧头俊收敛了张狂的表情,变得阴晴不定,抓着铁栏杆的双手因为太过用力都有些泛白。 沉默片刻后,斧头俊忽然一笑:“黄sir,够证据就送我进赤柱养老,我都很想里面的老朋友啊!” 黄志城一脸遗憾的摇着头,无奈看着钱翔人向班房的伙计出示了保释文件,三眼这几个盛家义的心腹,大摇大摆的从监仓里出来。 斧头俊双手抓着铁栏杆,看着不屑转身离去的盛家义愤怒咆哮。 “A货义!你个冚家产!等我出去斩死你!” 盛家义头也不回,给了斧头俊一个背影和中指,扬长而去,留下气疯的斧头俊独自咆哮。 出了差馆,当着阿华和乌蝇的面,盛家义还算给三眼面子,待他们两个离开后,盛家义才怒从心起,指着三眼的鼻子: “让你去谈数!不是让你去惹事的啊!现在好了,等斧头俊这个扑街出来,有的打了!” 三眼一点闯祸的自觉都没有:“大佬,我是古惑仔来的啊!古惑仔谈数,当然一言不合就动手!斧头俊这个扑街要是敢踩过界,我亲自带人斩死他啊!” “我再和你说一次!”盛家义伸出手,握着他的肩膀,严肃道。 “我们现在穿西装,做大生意的!你以为还和以前十几岁的时候一样,穿条背心,套条牛仔裤,提着钢管,满菜街收规费啊!” “接下来几年,我们会很忙的了!那么多生意要做的,那么多钱等着我们去搵!哪有时间和斧头俊这些古惑仔纠缠不休?这种古惑仔有多麻烦,你今天也看到了,拿枪碰人,就跟吃饭一样,把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不值得!” 三眼闻言沉默半晌,靠栏杆上,看着街上来往行人: “阿义,我脑子没你灵光,从小都是你动嘴,我动手,你说打谁,我二话没说就上!以前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那些做生意的事情我不懂,但我知道,不管你做什么生意,下盘要稳,我帮你稳住下盘!江湖社团的事情,你不用沾手了,交给我,我们两兄弟一起打天下!” 盛家义微微一愣,望着三眼,嘴里那根烟都燃成长条的灰,摇摇欲坠。 他是真没想到一直大大咧咧做事冲动的三眼会想到这一步。 兄弟俩并肩抽着烟,谁也没在说话。 三眼和盛家义说出了藏在自己心里很多年的想法,心情松快了很多,送走盛家义,他回到了自己的陀地,夜莺酒吧。 本来应该已经回油麻地的阿华带着乌蝇在酒吧里等三眼。 看将三眼进来,阿华立马迎了上去:“大佬!我.” 三眼不等阿华说完,直接伸出手,打断了阿华的话,反而问他道,“行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乌蝇的事情嘛!放心,我是你大佬,这件事不管对错,我一定撑你! 斧头俊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三眼夹着烟的手,冲阿华摆了摆,说起斧头俊反而跃跃欲试,想要拿斧头俊打响他三眼的名头! “可是,老顶那边” 听三眼这么说,阿华心里稍稍安心,瞥了一眼角落正在对瓶吹的乌蝇,对盛家义在差馆打发他们走时的态度,心里还是忐忑。 意识到阿华的情绪,三眼站起身,拍着阿华的肩膀道:“阿义和我是堂兄弟,不要说是一个斧头俊,就是新记的十哥亲自出面,阿义也同我站一边!” —— 盛家义吃顿早餐,手机电话就响了六七次,都是钱翔人,三眼还有大D打的。 他昨晚临时安排钱翔人把揭牌仪式提前几个小时, 搞得钱翔人手忙脚乱,拉了三眼好多小弟来帮手,才把会场搞定。 他忙了一晚上搞定后,盛家义这电玩协会的持牌人却还不见人,只好一直打电话催。 盛家义嘟嘟囔囔的吃完最后一个叉烧包后才匆忙下楼。 坐上了三眼安排小弟来接的车,等盛家义一上车,被催了许多次的小弟一脚油门,呼啸而去。 揭牌仪式很无趣,一群嘉宾鬼佬叽里呱了演讲一样,听的盛家义都快睡着,不只是他,坐在下面那些有拿了牌照的江湖大佬们也都昏昏欲睡。 原本他们昨晚都激动睡不着觉,这些古惑仔哪见过这么多鬼佬参加的揭牌仪式,还以为是大场面, 哪知道这群鬼佬在上面,叽里呱啦个没完,搞得他们屁股都坐疼了,又不敢起身乱走。 “这帮鬼佬屁话真多,听他们说话,比斩人还累,下次打死我也不来了!”东安社的大佬小声的嘀嘀咕咕。 坐在他边上的几个大佬,深有同感的连连点头,以后这种事还是交给小弟来就好。 “下面有请电玩协会持牌人著名爱港企业家,盛家义先生上台致辞!揭幕!” 盛家义精神一震,心里高呼终于结束了! 他走上台,急着离开的他,他就说了两个字。 “揭幕!” 瞬间!台下,掌声如雷! 那帮再坐下去就要屁股长疮的江湖大佬,一个个跳着高给盛家义疯狂鼓掌! 揭牌之后,钱翔人就领着这帮鬼佬去用餐, 参加港岛电玩协会揭牌仪式的人很多,加上各界报社记者电视台的人共有几百人。 钱翔人包了港岛最大的酒店,安排的井井有条,鬼佬和鬼佬一起,古惑仔和古惑仔一桌,大家各自沉浸在港岛电玩协会成立的喜悦中。 从鬼佬的包间出来,盛家义和负责士牌照的鬼佬初步达成了口头协议,剩下的事情就要给钱翔人去敲定。 回到三眼这边的包厢,里面原本还在喝酒吹水的各个字头的大佬们,看见盛家义推门而进,纷纷站起来迎接,打着招呼。 “义哥!” “义哥!” 盛家义打过招呼后落座,直接进入正题。 “以后大家都在一张桌子上搵食吃,都是自己人,有些话,我就明说了!家有千口,主事一人,今天我们就选出联合娱乐的董事长!” “董事长?”这词对许多大佬来说都很陌生, 不过很快就有脑袋快的反应过来。 “义哥说的事话事人吧!这还用说嘛!自然是你当联记的话事人了!” 盛家义点了根烟,摇摇头:“我们联合娱乐是正规拿牌照的公司,又不是社团哪来话事人?以后联合娱乐不会只拘泥于电玩,诸位都是股东!董事长负责公司项目拍板分配,每个人都有资格出来选董事长!” 盛家义走到三眼身后,把双手压在三眼的肩上,星目含威扫视众人底。 “我选三眼!谁赞成?谁反对?”. 盛家义亲自开口,谁敢反对? 大D本来听见谁都可以出来选的时候,有些蠢蠢欲动,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三眼就这样莫名其妙当上了联合娱乐公司的董事长。 一场宴席结束,所有人都很满意,接下来还安排了港岛最大的娱乐城开始第二场活动。 那些字头大佬们并没有去花天酒地,而是老实的和盛家义吃完饭,就各自散去。 电玩工厂的机器已经压了很多,少说有将近七八千台,他们现在都赶着回去早点搞定店铺,装修完,弄完机器,早点开业,早点搵钱,哪有功夫去娱乐城。 —— “大佬啊!咩董事长我搞不定的!不是说好生意你做,我负责搞定那帮古惑仔嘛!” 待他们离去后,三眼就急了,他怎么没听说自己要当什么鬼董事长? 盛家义和三眼解释道: “是就是让你搞定今天饭桌上这帮古惑仔!生意上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让钱翔人给你找个总经理,至于董事长?一个名头而已,你就当话事人当就行喽!要是不给你加个董事长的身份,你点压住这帮江湖大佬?” 三眼很苦恼,看着盛家义坐的车远去,挠着头,愣在原地。 算了,不想那么多,董事长就董事长喽,要是搞不定,就让阿义自己解决喽。 三眼看天色还早,准备去油麻地的地盘看,。 昨天刚和盛家义说过,以后字头的事情,他会搞定,新王登基,总要巡视一下天下。 阿华在油麻地的陀地是一间酒吧,这间酒吧是盛家义借钱给阿华开的, 酒吧处在繁华地带,虽然是白天,但店面前人来人往,很热闹。 三眼到了阿华陀地,刚下车就有懂事小弟小跑上前,哈着腰殷勤的帮三眼打开车门。 “大佬!” 三眼见鬼一样,看着不远处的街边,阿华和乌蝇站在那里,乌蝇胸前挂着一条脏兮兮的围裙,面前还有一个卖鱼蛋的小吃车。 他疑惑的指着那个方向问道: “你大佬酒吧开不下去,准备改行卖鱼蛋?” “大佬专门给乌蝇哥弄的摊位,说让他什么时候卖鱼蛋卖够十万块,才让他重新回来跟他。” 乌蝇站在鱼蛋车前,一脸的不情愿,手里拿着大剪刀泄愤一样在煮鱼蛋的汤中一顿乱剪,弄得汤汁飞溅。 三眼刚走进,就被乌蝇弄了一身的鱼蛋汤汁: “你搞咩啊!火气这么大干嘛?”三眼用手擦了擦衣服上的油脂,擦不掉,无语的说道。 “大佬,我乌蝇是出来混的,现在拿把剪刀在这里卖鱼蛋,被别人认出来,以后我还怎么出来混?!” 就在这时,两个男人怒气匆匆的端着两个塑料碗过来,愤怒的指着碗里烟头大骂道:“丢李卤味!你卖鱼蛋还是卖烟的,里面点会有烟头?” 乌蝇瞅了一眼碗,嚣张道:“不服气啊!砍我啊!” 他一把拉开衬衫,露出纹身,鼻孔朝天的瞪着两个来找后账的人。 那个男人还想理论,结果被另一个人拉走: “算了算了!走吧!” 三眼在一边看了看自己手里那碗已经被他美滋滋吃了一半的牛杂, 顿时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把手里这碗牛杂扔在地上,撑着路边的电线杆,干呕起来,一边呕一边大骂乌蝇: “扑你个街!烟头都能掉进汤里?” 阿华很不好意思的跑到三眼身边,连连道歉:“唔好意思,大佬,你冇事吧!” “又吃不死人!”乌蝇小声嘀咕着,拿着剪过牛杂的剪刀,又伸进鼻孔里剪鼻毛。 “你个扑街,你不用卖鱼蛋了,我送你去钵兰街做鸭!”三眼抬头间正好看到乌蝇这一幕,整个人汗毛倒立,真的吐了出来。 “乌蝇!等下在收拾你!”阿华一边拍着三眼的背,狠狠的瞪了依旧吊儿郎当的乌蝇一眼。 “大佬!不好了!有人往我们的场子里放蛇啊!” 祸不单行,三眼胃里翻江倒海,阿华的场子也闹翻了天。 “人呢!抓住没有?”阿华顾不上三眼,急忙抓住来报信的小弟胳臂问道。 “人还没抓住,天仔他们已经去追了!” 乌蝇早已经激动的凑到阿华身边,挥舞着他那把大剪刀: “大佬!不用说一定是新记那帮扑街做的了!大佬让我去,我斩死这帮扑街!” —— 还好白天客人不多,店里的经理给所有受到惊吓的客人免了单,三眼做主每人赔了三百港币,店里的靓女服务员陪着笑脸客客气气的把人都送走了。 阿华看着一间酒吧里,一队穿制服的差人从门口走进来, 为首的警长,经常在这一带巡街,和阿华也算半个熟人。 他手插在武装腰带上,走到阿华的面前,让手下伙计也去帮忙抓蛇。 “华哥,知不知道是谁做的?要不要报警?” 阿华勉强对警长挤出一个笑容: “不用了,威哥,小事来的,我们自己搞定。” 警长点点头没有意外,古惑仔出了事情,都是自己摆平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