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死亡和遗憾
李尔觉得自己要死了--他很想睡觉。
这是辐射病的其中一种表现，脑子无法思考，眼皮沉重得像是灌了铅，睁也睁不开，脑子也像是被搅成了浆糊，什么也不能想。
但也许算是最不致命，最舒服的一种症状了。
他从事核工业工作数十年，始终走在一线，因为他坚信原子能是未来。
不过很遗憾，现在原子能要夺走他的未来了--在夺走他母亲的未来之后，轮到他了。
但要说他是否后悔？
他并不后悔从事这项工作，相反，他很庆幸迈出了一步又一步领先世人的脚步，只是那种几乎就要抓住太阳光辉的感觉注定让他抱憾离去。
但他确实后悔每隔一段时间会忍不住回家和母亲吃饭，如果不是那样，也许她还能多活一段时间，就算是多吃一顿饭也好。
但就算是这样...他也未必会珍惜那些多出来的时间。
如果人懂得珍惜已经有的东西，又怎么会有遗憾？
他也后悔自己没有在恰当的时间勇于承担工作责任，也许有些事情就该他拿定主意，但也许他没法做出最好的选择，一样要后悔做出错误决定。
他也后悔...没有娶妻--但如果他娶妻了，也许会连累妻子和孩子。
他还后悔...
人生的走马灯忽然顿住，李尔苦笑--
也许他有那么一些后悔。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
......
哧--
尖锐的刹车声刺穿了李尔的耳膜，然后是轰隆一声巨响，像是车子翻到了。
砰--砰--砰--砰--
然后是铁桶砸到地上的声音，紧接着是尖叫，大喊，还有熟悉的声音--
听上去像是妈妈的声音。
“里尔，今天天气不错，太阳能照进来，我把你的被子拿出来晒了，等你醒了就能回去睡，还记得阳光的味道吗？”
病床边，一头白发的中年女人慈祥地按摩着里尔的身子，温柔地说着。
“还好这里的太阳不错，可以给你晒晒太阳，别发霉了，成了小煤球--就像露娜一样，等你醒了你就能看到它现在长得多俊俏...
还有你的好朋友们，他们现在都到了快上大学的年纪，每天都在路上玩滑板，看上去很快乐，伱一定能和他们合得来...”
说着说着，女人的笑容有些颤抖，泪水从眼角挤了出来。
砰砰！
有人敲了敲门，是一个护士：“李夫人，你得把你儿子转走了，有人要用这间房。”
“噢，我知道，我知道--再给我两分钟行吗？只要两分钟...”
护士看了看女人，犹豫了一下，然后看了看表：“那就两分钟，这不合规矩，夫人--而且您又忘了，不能和他近距离接触，对你的健康不好。”
“我知道...”女人转过头来，再也难以维持笑容，捂着脸继续说道，“你可以和你的朋友出去玩，我肯定不会再扫你的兴，只是...”
里尔心中一颤，这个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就是他的母亲--
他用全力睁开了眼睛，那双几年都没再睁开过的眼睛，然后气流穿过干涸的嗓子，发出嘶哑又奇怪的声音，回应母亲没说完的那句话。
“我有那么...贪玩吗？妈？”
真奇怪，看到眼前的女人，里尔发现她和自己记忆里的母亲有些不一样，但确实是他的母亲。
他重生了--一定是这样。
母亲像是的哭声戛然而止，看见那双睁开的眸子，就像第一次看见那双眼睛一样感动--
“里尔--你醒了！”
......
里尔重生了，这是他的妈妈，玛娅·摩根女士，一位拉丁移民，结婚后按照习俗改为了男方的姓氏，也就是李。
三年前他在街道上玩耍，一辆满载废料的汽车掠过街道，然后倾倒，废料泼洒出来。
然后，里尔就再也没醒过。
生命体征在这三年中稳步下降，最终在昨天--里尔相信原来的那个里尔已经死了。
里尔看着自己瘦弱的身体，就在刚才，医生对他完成了检查，妈妈正在和医生交流--
不过里尔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依然很虚弱，而且越来越虚弱，就像前世濒临死亡的他。
但这样猜也不是办法，里尔悄悄下了床，数年未曾使用的身体直接摔了下去，好在没有发出太大声响。
他爬到门边，隐约听到了另一边医生和妈妈说的话--
“里尔的身体太弱了--李夫人，我很抱歉，我们不知道为什么他能突然醒过来，但我真的不建议您再进行治疗了。”
“什么意思？！你建议我的孩子去死？这是医生该有的建议吗？！”
“李夫人，请冷静...”
“您的孩子不仅被化学物品损伤，而且还表现出了一些辐射病症状，不只是我们，就算是奥斯本公司也没法治疗，他的身体吸收了一些有害废料，放射性元素已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了。”
“你们...”
咔。
里尔推开门，打断了这场争论。
母亲看到这一幕急忙来到门前，蹲下扶住了里尔。
“妈，先回去吧。”
眼睛红红的母亲怔住了，但最终只是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然后挤出了一個笑容。
“那好，我们先回家。”
......
里尔在这个世界的家位于皇后区，经典的贫民窟--好消息是这是一件小独栋。
回家后，妈妈给他讲了很多事情，但里尔有些心不在焉。
重生带来的信息很多--首先，他要死了，各种不治之症都可能在他身上。
其次--他听到了一个单词：“奥斯本集团”。
这是经典的超级英雄世界，漫威世界才存在的高科技公司。
这意味着他的病并不一定没法治。
最后，玛娅李，也就是他的妈妈，就是他的妈妈--他不想让母亲伤心。
抚摸着有着阳光味道的柔软棉被，里尔记忆中的两个母亲重合了。
“都重生了，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我可以触碰原子的奥秘，也就可以攻破生物的难题。
我会像海绵一样吸收这个世界的所有知识，我知道这里的所有人，我知道他们的故事和成就，自然也就能掌握优势。
优势加上努力，我能做到的--科学改变生活，就从改变自己的命运开始。”
里尔躺在床上给自己打气，回顾今天发生的这一切不可思议的事情。
作为一个曾经攻克过无数难题的工程师，他立刻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既然有问题，就克服它。
忽然，眼前弹出了一个窗口。
【是的，你可以拯救自己。】
【个人面板已上线，您的坚定意志终将迎来回报。】
【特质：进化之心已激活。】
【姓名：里尔·李】
【特质：进化之心】
【进化之心：你已经准备好掌握一切了，你的学习能力极大得到提高，并且不会被科技人造物影响心智。】
【备注：伟大的科学家是创造先锋而不是被造物蛊惑的意志薄弱者--你甚至不会沉迷玩手机。】
里尔愣了一下，然后兴致勃勃地挥了挥拳--
然后，妈妈推开了门。
“里尔？”妈妈轻声细语地说到，“我...”
“妈。”里尔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而中气十足，“明天会好起来的。”
妈妈愣了一下，她本想安慰里尔，却发现自己的儿子...反而安慰起了自己。
这也许是她人生中最大的转折点。
里尔的声音实际上依然虚弱无比，但玛娅觉得很温暖，就像里尔这几年一直都还在一样。
“是的，明天会更好的，我...我有个早班要上...”
“把早餐放到桌上就行，相信我。”
“好...里尔...”玛娅又想哭了，但她没哭，“晚安。”
“晚安，妈妈。”
房门关闭，眼前的面板继续弹出了框体。
【不稳定的能量随时可能爆发，请做好迎接新世界的准备。】
躺在床上，里尔闭上了眼睛--
不就是又一个新世界嘛，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吧。
第2章 你就是大名鼎鼎的V吧
冷。
里尔的感觉是冷，冷到感觉自己的皮肤被灼伤了，让他感觉自己像是在火炉里--
这是失温症！
里尔猛地睁开眼睛，他看见又脏又乱的房间，房间里胡乱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手术器材。
但房间里到处都是污秽之物，血液像是涂鸦一样洒在地面和墙壁上，医疗用具和不可描述的肮脏个人用品摆放在一起，臭不可闻。
“公司狗的装备就是牛逼，可惜这是个康陶的，没多少义体给我们拆。”
“得了吧--看看这把冲锋枪，一看就是公司狗内部的好货，有的是买家，就这一把就能回本了。”
里尔第一反应是他被绑了，第二反应是这些人说的好像是...植入体？
他成了什么康陶公司的人？
不过紧接着他就听到耳边传来了滴滴声，那几个大呼小叫的家伙在隔壁房间，隔着白色的塑料条，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这小子你哪捡来的？看着也不像秃驴，身上连個植入体都没有，器官衰竭，和猪有什么区别？”
“垃圾堆旁捡的，谁知道他这么菜？也就肾脏还有点用--不过我听说生物科技对这些病变器官有兴趣，没准能卖点钱报销一下明天的药钱。”
“那就赶紧把他拆了，我们得转移了，一会儿会有佣兵过来，不可能还带这么个赔钱货跑路。”
里尔傻了--原来他还是那个快死的小子。
他不能就这样被这些器官贩子搞成零件！
环顾四周，里尔眼珠子动都困难，甚至差点又晕过去！
这时候他的余光忽然发现一道身影闪过两个冰柜之间！
哗啦！
房间之间相隔的白色塑料条掀起，身材高大的男人走到了猎物身边。
里尔看向男人--他的左手没有手指，全是各种各样的手术刀，下巴和上嘴唇之间有一道明显的裂缝，覆盖颧骨的皮肤似乎被某种灰色的塑料给替代了！
这幅面容瞬间让里尔想到了一个游戏--
《赛博朋克2077》！
这里是赛博朋克的世界！这些人是噶腰子的！
“赔钱货，赶紧完事吧。”
看着器官贩子手指上的手术刀，里尔心中满是绝望--
砰！
器官贩子的脑袋被打炸了，这只是第一枪，声音很大，但实际上，有人开了三枪。
脑袋像是浆糊一样被打烂，然后胸膛出现两个血洞，另一个隔间正在搬运人体的家伙顿感不妙--
但等他看向另一边，同伴的尸体倒下后他只看见一个女人，单边铲发型，枪口黑洞洞的。
砰！
又是同样的三枪，弹无虚发。
噗通。
“呼--还好赶上了，这些清道夫可真难抓。”女人环顾四周，确认没人后看向了里尔，“你是祝慎吗...不是？没有数据？你是个秃驴？呃，认错了。”
里尔有些发懵，因为眼前的女人看上去给他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尤其是那句“靠”，勾起了他前世的记忆...
曾经有一个各种意义上“震撼”游戏界的游戏，里面的配音相当动听...
里尔脑子有些迟缓，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女人就走向了另一个房间，找到了他的任务目标。
一个身体健壮的亚洲人，似乎因为义体系统问题陷入昏迷，翻着白眼。
“祝慎，身体状况还算良好--还好这单子没搞砸，我还不至于灰溜溜回到夜之城。”
女人扛着祝慎走向大门，再次路过里尔，她只看见里尔眼睛瞪得大大的，应该是快死了，但很显然还没死。
但她有必要救里尔吗？
很显然，女人没有乐善好施的习惯，虽然看着这个倒霉蛋死了确实有些于心不忍--
所以她一定会不看，然后转头就走！
“给你个机会，你还是自己走吧。”说着，女人一枪打断了冰柜的供电，然后掏出某种注射器给里尔来了一针。
极低的体温迅速开始回升，里尔觉得像是一团火球在他体内炸开！
各种各样的信息掠过大脑，他拼命想着要怎么说服这个女人，他的嘴巴怎么也张不开，就像是神经被冻住了！
快说话啊！李尔！你他妈快说话啊！
就在女人快要离开之前，里尔终于感知到了自己的嘴巴和喉咙，但他要说什么呢？
要说什么才能让这个女人帮他？甚至于--最起码先让她愿意听自己讲话？
里尔脱口而出：“伱就是大名鼎鼎的V吧！”
女人离开的脚步顿住了，像是着了魔一样--嗯，考虑到她完全没必要停下来听接下来的话，这种表现确实像是着了魔一样。
“你知道我？”
V很诧异。
......
《赛博朋克2077》游戏的主角V，一个在剧情上战斗和义体天赋拉满的超级雇佣兵，如果在玩家手里还可以是超级黑客，总之无论是游戏里还是剧情里都是战斗力爆表的传奇。
里尔很冷，但他必须想个办法让V帮他干活。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在赛博朋克世界一个没有任何义体的普通人，还不抓紧时机给自己绑个保镖，明天他可能就要见阎王了！
但是他一分钱都没有--只能从情报入手了。
里尔脑袋里闪过V刚才说的话--“灰溜溜的回到夜之城”？
这里不是夜之城？
里尔扫了一眼墙上的海报和开着的电脑，捕捉到了这么一行字：“锈带网域”。
这里不是夜之城，是亚特兰大！
街头小子出身的V在剧情开始前确实来过亚特兰大，但最终似乎因为什么原因没混下去，跑回了夜之城--
而这就是他回夜之城前的最后一单！
考虑到游戏里V似乎不太愿意说起自己在亚特兰大的战绩，也被人嘲讽过“混不下去了才回来”，所以这一单应该是失败了。
为什么会失败？到这里为止救下那个康陶公司狗的案子应该已经完了才对？
看到里尔没说话，眼睛到处瞟，V眯起了眼睛：“说话啊小子，你哑了吗？”
“我...”里尔鼓起勇气，“V，你被人耍了。”
“噢？”
咔咔--
里尔没看清V干了什么，只听见手枪上膛，然后黑洞洞的枪口就在他眼前了。
死是一个抽象的概念，但被枪口指着的时候就没那么抽象了。
“你最好说明白是什么意思。”
里尔本想本能的吞一口唾沫，可是太冷了，他的身体不听使唤。
这算个好消息--也因为太冷，第一次说谎的他没有出现异常，根本看不出来。
“这两个噶腰子的知道你要来，如果不是我在这里，他们直接转移这位祝先生，你的任务就完蛋了。”
“然后我会追上去把他们打死--任务依然会成功，而且光是从他们要跑路这件事根本判断不出有问题。”
这话有些强词夺理，看得出来V很自信，里尔思绪飞速运转，开始回忆和拼接线索。
“动动脑子，V，康陶的高级管理人员为什么会让你来救？因为你大名鼎鼎？”
V眉头一挑，里尔心中一咯噔赶紧继续说：“锈带区的网络安保是最全面的，你现在只需要重启祝先生的系统，创伤小组就会在30秒内抵达，APD会全面接管这里的事情，不出3天整件事就会水落石出。”
V嗤笑一声：“指望条子查案？”
“NCPD确实不可靠，但这里是亚特兰大。”李尔快速接过话头，“你知道为什么你在这里接不到好活吗？
亚特兰大实际上处于独裁状态，网监、新美国和欧洲市场联盟的合作关系紧密且深入，犯罪率全美最低，破案率也远超你的想象--
在这里，他们真的试图维护法律，因为法律本身就完全是他们制定的，这里的公共安全投入绝对是全美最高。
实际上，想要在这里黑掉一个公司狗的系统根本就不可能--除非是另一个公司狗。”
总之不可能是这些浑身上下都是来路不明义体的清道夫。
听到这里，V的表情微妙的发生了一点变化，聚精会神的李尔没有漏过这个细节。
李尔乘势继续说道：“我猜你的委托人说过，就算救下目标，也不要急着重启系统，因为涉及机密？”
V的表情终于露出了明显的惊讶。
李尔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是个狗咬狗的案件，V就是那个用来转移执法者视线的愣头...雇佣兵。
第3章 中间人就是要学会装逼
赛博朋克世界，最初的互联网被传奇黑客巴特莫斯炸了，任何尝试直接访问初网的黑客都将被AI攻击。
所以现在的网络模式是人们通过网监提供的局域网访问网络，所以在网络尺度上，大家都被隔开了。
亚特兰大属于锈带网络行政区，要想在这里调到夜之城所属的太平州地区的资料，没点级别是做不到的。
这地方囊括了美国中部和东部地区，覆盖了大量巨型建筑群，而亚特兰大则是城市核心，这里发达又稳定，但在V来到这里之前，也只知道这是个相当繁华的地方。
实际上，除了公司狗之外，没人会经常在不同网域之间流动，这个世界的信息沟通既宽泛又狭隘，在技术上高超，却在实际运用中狭隘。
而里尔侃侃而谈的样子让V对这个纯肉体人类高看了几眼--
毕竟街头小子V就是個街溜子，没什么文化。
看到V的样子，里尔暗自挥拳庆祝第二阶段的胜利，并且第三阶段也小有成果。
成功沟通的第一阶段是对方愿意听他讲话，第二阶段是对方开始发问，第三阶段，就是对方开始思考你的说法--
并且你知道，他最终一定会相信你。
“V，亚特兰大不适合你，不适合你这样的街头小子，你梦想赚大钱，但在这里留给底层的只有老老实实工作一条路。
但伱不想干那些无聊又繁琐的工作，所以你最终只能离开，而相信我，在你离开之前，你最少还要蹲个一年监狱。
现在我给你第二条路--想不想赚笔大的。”
话说一半，然后直接切入主题。
里尔没有按部就班走完他的沟通流程，而是直击要害。
他想伸出手，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实在太过虚弱了，只能颤巍巍地把手放到桌子上，作出一个握手的姿势。
如果他的身体状态正常，这会儿就该疯狂冒汗了--
握手代表着第三阶段成功，甚至直接来到了第四阶段--成交。
但这样冒险的举动，成功率绝对不会超过50%。
除非对方是想名扬天下的街头小子。
这样的人不可能咽的下被人耍了的气，而且这里还有大赚一笔的机会--抢劫公司狗对V来说可没有负担。
缓慢推进谈话流程非常把稳，但说的多就可能错得多，里尔必须抓住他确定知道的消息，把优势最大化。
V没有放下枪，而是上下打量着里尔：“你叫什么名字。”
“里尔·李--所以你只需要叫我里尔就可以了，这既是我的英文名，也是我的中文名。”
“奇怪的名字--你这样子太丑了，穿件衣服吧。”
V没有握手，随手扯了件衣服给里尔：“穿上，然后说说看你想怎么做--但先说好，我只是听听。”
里尔接过衣服说到：“把祝慎先生搬到车上，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谈。”
......
穿上新衣服--一条深绿色的肮脏七分裤和白大褂，里尔觉得自己又像个人了，虽然不全是，看上去就像是夜之城街边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城市核心--亚特兰大，繁荣又安全，和在道路上开车都有可能被黑帮打来的火箭弹击中不一样，在这里你能感受到的是科技的繁荣，人类的伟大。
高耸入云的大楼，在智能算法下井井有序的车流，匆忙的人群，天空中不时飞过闪闪发光的浮空车，到处都可以见到干净且大气的全息投影宣传片。
而实现这一切的基础是绝对的监控，以及对网络犯罪绝对极刑。
无法在网络上隐藏踪迹，自然也就无法隐藏事实犯罪行为。
所有人都被监控，所有人都很安全，这里就是亚特兰大。
掠过高架桥，车子一路开到了城市边缘，这里依然很安全，最起码没有随处可见的枪声。
但这里很昏暗，人们双目无神，疲惫是他们的标配，贫穷是注定缠绕他们一辈子甚至几个世代的疾病。
“如果让我像这些家伙一样每天碌碌无为，还不如死了算了。”
开着车，V突然吐槽到。
“人的忍耐性是很强的，不是所有人都是你，V。”
V瞟了一眼副驾上的里尔：“那你呢？你看起来也不像那些公司狗，秃驴也能知道这么多事情？”
“首先，我不是秃驴，其次--你为什么觉得我不是公司狗？”
“呵呵，你连一个高级义体都没有，还装什么大尾巴狼？”
“你看，这就是你没见识的地方了。”里尔果断开展贬低模式，为了小命，该来点手段就上点手段。
“如果公司就喜欢全身义体的家伙，那漩涡帮不得全员加入公司领取创伤小组保险？醒醒吧V，义体化程度根本不是公司最关注的。
他们本来就是生产义体的，在义体之外的才能更为重要...”
里尔倒也不算说谎--严格来讲，他前一辈子也算是V这类街溜子眼里的公司狗。
要是身体好就能进公司工作，那公司里全是体育生。
嗞--
刺耳的刹车声打断了里尔的侃侃而谈，惯性差点把他甩到玻璃上。
“我一个急刹车就能把你撞死，还装？”
里尔看着关门下车的V一脸无奈。
这妞是真的暴脾气--好吧自己在游戏里控制的V更暴，暴恐机动队的那个暴。
这地方是V找来的临时住所--没人要的铁板房，只需要向租售公司每个月交120欧就可以。
没错，就是这样一个铁皮搭的破房子，没有智能线路，没有物理网络信道，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一条不稳定的供电线路和土地使用权，一个月，120欧。
好处是可以避开执法者，坏处也是避开了执法者，没点家伙事可不敢在这睡觉。
砰。
祝慎被扔到地上，V说到：“好了，你想干什么？”
“搞清他们有什么秘密勾当，然后确定一下我们能捞多少。”
V愣了一下：“你说那是耍我的。”
里尔解释道：“是的，你的雇主耍了你，但他雇你的原因很大可能确实是他们不能和官方打交道--这段时间你怎么和雇主说的？”
“我说我还在追那些清道夫--她还真没怀疑，不过我猜被她发现猫腻只是时间问题。”
“没关系...把这家伙搞醒，只是生理意义上的搞醒，不要帮他去除隔离芯片。”
“要求真多。”
说着，V掏出气动注射剂给这位祝先生来了一下。
“呼--”
就像从地狱回归一样，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惊恐地看着周围：
“你们--你们是谁？我在哪？”
“我们是你的救星--依据你的回答，你可能会在天堂，也可能会在地狱--我猜你已经发现你的系统被黑了。”
“该死！”祝慎愣了一下，意识到全身的义体都无法使用后低吼一声，“放了我，我可以给你们更多钱。”
不得不说，这位祝先生相当镇定，只花了几秒钟就恢复了镇定--最起码是表面上的镇定。
里尔摸了摸下巴：“所以你已经猜到是谁搞你了？”
公司狗在搞阴谋诡计方面嗅觉还是很敏锐的，特别是都已经被搞了的情况下，继续归咎于清道夫就是智商不合格了。
祝慎抬起头来，警惕地看着里尔：“放了我，我可以给你一笔钱，然后当这些都没发生过。”
“哼，不愧是公司狗，这时候讲话还这么冲。”V在一旁冷笑道。
里尔则是说到：“你看，如果你对自己的处境有个了解，你就该知道，现在给你钱放了你，我们才是绝对会死--而且你也会死。
但我们完全可以按照雇主的剧本演下去，那样最少我们还能报销交通费什么的。”
祝慎油盐不进：“那你可以继续演下去了。”
里尔笑着没说话，只是和这位公司高管四目相对，过了几秒，祝慎的脸色开始变青。
系统病毒会让他的义体紊乱，带来的眩晕和恶心感干扰着他的判断，让他很难维持思绪。
不过和里尔想的一样，他确实没有立刻恢复系统然后报警--这是好事，说明报酬丰厚。
里尔说到：“但你猜到了，雇主对我们不太诚实，我不喜欢被欺骗--所以给你个机会，我们可以帮你做事，只要你出价更高--当然，要很高很高。
你知道吗，你运气很好，我刚出来混，对这种高风险的活接受度很高。”
“呕--”祝慎开始干呕，但他很快调整了过来。
抬起头来，他看了一眼里尔，又看了一眼V，最后对里尔说到：“我只和你谈。”
里尔心中大喜，不过他控制得很好，脑子里疯狂闪过那些装逼的影视资料--
中间人可以穷，可以弱，但一定要会装逼，尤其是在雇佣兵面前。
“好--天堂向左，V，麻烦你为这位先生打开一下左边的门。”
V表情怪异地打开了左边的门。
铁皮房确实有两个房间，但另一个房间是厕所...怎么都不可能让祝慎进厕所谈吧？
好装的秃驴。
第4章 死得早
“相信不用我说你也能猜到，你那边有内鬼。”
里尔的开场白很直接，祝慎听完点了点头道：“是我的副手蔡聘，她是你们的委托人吗？”
“不知道。”里尔摇头，“委托人的身份是秘密，见谅。”
哪有什么保密，里尔压根不知道V的委托人是谁，也没必要知道。
首先委托人身份真实性存疑，其次如果祝慎连谁有机会和动机黑掉自己都不知道，还不如现在就把他扔回去。
“哼，还搞这一套？你是东方人？”
“可以认为我是。”
“那我们就用东方的语言沟通--我要关了翻译器，关闭一些系统会让我好受点。”
2077年，对于装了义体的强化人来说，电子病毒和生物病毒不分彼此，植入义体坏了，也就相当于身体坏了。
里尔点了点头，切换了语言：“好--继续说吧，你们有什么过节。”
“什么过节？无非就是她想顶掉我的位置，我只是没想到她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手...”
祝慎眉头紧皱，显得非常烦躁：“我们有批货需要走夜之城，从那里运回总部，现在我被抓了，为了保证效率，他们很可能会让蔡聘先负责这件事。
等她实际上干成了，顶了我的位置，也就没人关心我的死活了。”
“那批货装了什么？”
祝慎看了一眼里尔：“一些原型成品和半成品组件，亚特兰大市场部开发的新产品，需要总部报批生产。
听着，我现在都没重启系统，联系创伤小组并报警的原因只有一个：我要蔡聘死，而且这批货不能玩砸。
我不想让APD介入然后把我抓进局子，我会继续掉线，你们要打她个措手不及，还要保证我的工作顺利。”
里尔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只是看向了电视，在那里正在播放泽塔科技的广告，显示公司在神经处理器市场占有率上遥遥领先。
不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这条广告后面又插播了一条，表示最顶尖的民用神经处理器依然是军用科技的斯安威斯坦。
这就好像打脸一样--“虽然伱卖了很多，但别忘了我的才是顶级货色”。
不过泽塔科技也只能接着，毕竟这里是军用科技的地盘。
里尔想了想说到：“那么你很幸运，你遇到了最好的雇佣兵，我们谈谈价钱吧。”
“最好的佣兵是吗？”祝慎不置可否，不过他也明白现在没太多选择了。
稍加思考，他开出了自己的价码：“40万买蔡聘的命，40万把这批货送到夜之城，20万买你们隐秘行动--记住，动静要小，我不想和APD打交道。”
里尔摇头：“100万就要干这么多活？拜托，我们现在可是正在谈论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亚特兰大干掉一個公司高管，而且你还没有其他选择。
相信我，你只要在街上露面，源源不断的追杀就会紧随其后，然后你就只能在自己接着和报警之间二选一。
前面那个，死亡概率几乎是百分百，后面那个，你得丢掉工作，听起来和杀了你一样。
然而你两个都不想选--200万，这是个硬活。
而且你得先付定金，然后我要一份康陶内部的当地情报分析。”
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祝慎点头：“成交，我的系统不能重启，但我还有安全资金，一共40万欧，放在欧洲银行里，她查不到。”
吹了个口哨，里尔拉开了门，V就在门前好好的站着，考虑到这里隔音之差，应该是一字不落的把刚才的交易听进去了。
祝慎一脸便秘，里尔只是耸了耸肩：“我们是一伙的，她总需要知道任务目标、要求和报酬吧？
V，开车，我们要找个义体医生--祝先生，我想你应该有人选吧？”
......
开车的V看上去很淡定，实则人都晕了。
200万欧！
这特么有这钱谁还干佣兵啊！直接享受生活去了！
她瞥了一眼里尔：“你小子还真不赖。”
里尔商业互吹：“过奖过奖，之后还要您多出手，毕竟您可是大名鼎鼎的V啊。”
V虽然嘴上不说，但很显然里尔拍的马屁十分舒服：“钱怎么分？”
“我七你三--街头规矩。”
“你在说什么屁话？哪里的街头规矩是和你这样的秃驴七三分？”
“你看，我现在也算半个中间人了，你要不想干可以撇开我，不过你把我干掉了，你看看金主还会继续合作吗？”
里尔有恃无恐--从现在开始，街头小子V震天可是有求于他了，随便拿捏。
实际上，中间人干的也就是这种活，和金主打交道，然后发挥人脉，张罗行动。
最后雇一个愣头青把事给办了，愣头青要那种干活利索，但脑袋一想到钱就头晕的。
无论是中间人还是佣兵，公司都看不上，但他们只会联系中间人，不会和佣兵直接谈生意。
里尔在祝慎面前装作新手中间人，实际上，他在这次任务中也确实是这个角色。
只是...V知道里尔绝对不是什么中间人--直觉。
V没说话，不过里尔切实感知到空气中凝重的气氛...
“咳咳...考虑到我现在刚开张，这单你的风险比较大，你可以多拿一成。”
V瞥了一眼里尔：“五五分--没我你也做不成。”
里尔只能无奈接受：“好吧，毕竟是第一次，不过，这些钱不可能都到手，别太贪心。”
V紧握方向盘的手松了一些：“所以，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先把祝先生给我们预制的定金用了，干大活就得用好货，然后我们找点帮手，准备给蔡小姐一点惊喜...
呃--咳咳--咳---！”
里尔说到一半肺部忽然传来猛烈的灼烧感。
他的四肢百骸有一瞬间仿佛彻底失去了和他大脑的联系，下一刻，他重新感知到了自己的身体，可是无比酥麻--
而且他的视野周边出现了黑晕，就像是近视一样，看东西带重影。
他什么都听不见，眼睛看见东西却难以辨别出现在视觉上的东西。
几秒钟后，喇叭声重新出现在耳边，他的意识仿佛才从地狱回归。
“你没事吧？你好像刚死了一样。”V有些担心这到手的50万大单没了，“我去，你的眼睛...”
里尔的右眼，已经完全充血，整个眼白都是血丝。
“没事...”里尔躺在椅子上，大口呼吸着空气--
预支报酬除了给V换上更好用的战斗义体外，他还得找个专门的医生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
或者说，这才是他的首要目标。
两人开着车在银行取了祝慎的安全资金，然后一路开车来到了城市边缘的一家黑诊所，这是祝慎推荐的，公司狗御用的黑诊所--
只要你不越界，它就是真的黑诊所--祝慎是这么说的。
里尔老老实实躺上了手术台做了一次全身检查。
负责检查的医生看上去只有眼睛安装了义体，但双臂都完全使用了义体，配合工作台进行检查。
相对来说是个正常的义体医生--毕竟在锈带区，明面上正派的作风才是公司的主流。
“唔...你这个情况...”医生看着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的报告，欲言又止。
“怎么了？”里尔睁开眼睛，麻药的药效还没完全过去。
“你几岁了？”
“应该是...18，怎么了？”里尔说完又好奇的问了一句，“那你呢？”
“我...62了。”
里尔大为吃惊，因为这个医生看上去最多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于是他脱口而出：“这么老？”
“确实很老。”医生瞥了一眼里尔，话锋一转，“但你死的比我早。”
说完医生给里尔递了一个平板，上面显示着检查结果。
“你的全部器官都在衰竭，如果不装义体还好，装了义体这个过程还能再加快个几倍。
最要命的是你的细胞竟然具备放射性，会对精密植入体造成影响，大大提高故障率，所以你只能用第二代植入体中那些最先进的，和杂牌货告别吧。
稍微紧急一些的--你的眼睛估计马上就要瞎了，你是不是感觉视野周边有黑晕，视物不清，重影，视线里还有小飞虫？
最后，这些都不是你最需要关心的，因为如果只是这样，你最起码还能活个四五年。
你最需要关心的是，你的脊髓灰质活性在降低，换句话说你马上就要瘫痪了，这个比较快，可能还有一两个月吧。
解决办法嘛...就是装神经植入体增强中枢神经，不过就先我之前说的，这会缩短你的寿命。”
医生不是瞎子，他看得出来里尔是个没稳定工作的街溜子。
对于这种街溜子，瘫痪和他们的命没什么两样--当然，某种意义上没法装义体的体质也算是要了他的命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过有人的身体这么矛盾。
说实话，你的大脑褶皱很多，表面积条件非常优越，脑电信号也很活跃。
但你的身体，你的细胞，完全不适合装植入体，任何植入设备都会缩短你的寿命。
不然你也许可以...从事网络安防工作。”
在2077年，所有人都需要有义体，网络黑客也一样--只有极大的压榨大脑潜能，才能更好地应对实际中的各种状况。
没有义体，做个普通老百姓是唯一选择，只可惜很难活得长久。
【完成一次全面身体检查，详读报告以获得科技点。】
【注：科技点可用于辅助解析技术或携带物品】
不过都发生穿越带系统这种事了，里尔要用自己的方法解决问题。
第5章 义体升级和发展方向
“我很抱歉。”V在一旁说到，“看起来，如果不想马上就死，你的唯一选择就是做个普通老百姓，最少还能多活几年。
好消息是干完这一单你最少买得起最新的操作系统义体，不至于残疾。”
里尔没说话，只是脑袋里忽然想起来《往日之影》故事中，有一个结尾，这位传奇雇佣兵V就选择了做个普通老百姓。
放弃自己的倚仗，一身强大的义体和能力，选择保命，再也装不上任何战斗义体，成为真正的老百姓--
在游戏里随时都可能被车子撞死，被流弹打死的那种。
里尔躺在手术椅上，一边看着平板电脑上的体检报告，一边说到：
“我选第三种--我要买一些东西，要适合新手义体医生和黑客入门的设备--老式的那种，然后帮我装一個脑机接口，顺便换只义眼。”
义体医生露出了讶异的神色：
“所以你要在2077年用传统技术，做传统技术人员？
算你运气好，我手上正好有一批过时的设备，放在2020年是绝对的顶级货色，不过现在嘛，没人用这些。
至于脑机接口和义眼，这确实是为数不多你可以安装的基础义体了，最起码你还能用超梦什么的。”
“然后我要给这位朋友装点好货，能打点折吗？”
“看单子有多大--这样吧，给伱抵掉抹去官方序号的钱，在亚特兰大这可不便宜。”
“成交，合作愉快，医生。”
站在一旁的V更加惊讶了--说真的，有那么一瞬间，V觉得里尔会把定金贪了给自己换个高级操作系统--也就是中枢神经植入体。
没想到他还真是打算给自己这个打手升级一下义体。
“我得说，我改变看法了，你还是个有种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
脑机接口主要只对大脑产生影响，是这个世界最基础的植入体，也是对里尔来说性价比最高的植入体。
这东西让里尔能够读取一些分离芯片的内容，显示到义眼上。
眼睛换的是大厂品牌歧路司义眼2型，考虑到身体负荷只换了一只眼睛，是个便宜货，还只装一只。
毕竟自己不是战斗人员。
V在做手术的时候，里尔就在一旁详细研究自己的体检报告。
体检项目很多，包括各类细胞--表皮细胞、骨骼细胞、心肌细胞、肾脏细胞等等兼容性测试，以及免疫系统强度测试和抗过敏测试等等。
从这份报告中可以窥到2077年，医学技术都在那些地方发生了进步。
里尔一边查看，一边在网络上搜寻一些资料，比如骨骼细胞适配性测试使用的是什么方法等等。
不得不说，公司狗的御用义体医生服务还是很周到的，没有纰漏。
大概过了两小时，里尔才看完了所有报告并大致了解了这些检测的原理、方法和目的--但说实话，这真的是非常高的效率。
尤其是考虑到他还要顶着免疫反应的镇痛。
【遭受造物影响：义体免疫反应（微弱）】
【效果：疼痛和眩晕导致的轻微神志干扰】
【是否移除干扰？】
【已移除】
虽然思绪不会因此发生动摇了，但疼痛是实打实的，真是奇妙的感觉。
【阅读完毕，科技点+5】
【已植入义眼：歧路司2型】
【已植入义体：网监公版脑机接口】
【首次植入类型，科技点奖励增加】
【当前科技点：50】
看起来所谓的科技点会在自己接触新技术的时候获得。
按照系统的说法，科技点可以用于帮助自己理解和掌握技术，里尔想了想，在脑袋里生成了请求。
【通用技术：义体植入手术（入门级）】
【当前学习进度：60%】
【快速掌握需要科技点：8点】
不过，如果只是入门，再来点时间他就能完全掌握入门级义体植入手术，自然没必要花点数。
里尔看了看时间--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八个小时。
另一个世界马上要天亮了。
“喂，系统，我在另一边世界怎么办？”
【在另一个世界，宿主可以完成基本活动，并尝试进行一些简单学习】
【行动结果将以文字形式展示在这里。】
哧...
手术室的门打开，V走了出来，看上去非常神清气爽。
“这是手术清单，皮下护甲、后坐力控制、强化肌腱、骨骼再造、仿生关节、克伦奇科夫、神经协调器、活血泵、反应协调器...都是你要求的，不带复杂软驱的战斗义体，加上你的货，打完折一共20万欧。”
“一次性付清，V，付款。”
“这还是我第一次花这么多钱，感觉怪怪的，不过这下我快成超人了，让我们去干掉那个...”
义体医生急忙抬手：“别在这里说，不然我要报警了！”
V看了过来，里尔耸了耸肩。
“好吧好吧，付了钱就走，我的货在哪？”
......
砰的一声，V关上了后备箱坐到了驾驶位上。
“现在呢？我们直接杀进去干掉那个蔡什么？”
里尔瞥了一眼这位凶悍女战神：“我知道义体增长了你的信心，不过应该还没到让你变成赛博精神病的地步吧？”
“有话直说，别老是扯这些东西。”
“我刚才看了一下康陶对亚特兰大地下势力的报告，不得不说，这地方确实没多少地下活动的空间。”
“是啊，无趣得很。”V耸了耸肩，“除了上班就是加班，感觉连混黑道的都在加班。”
“但我还是找到了我们需要的人，史蒂文·诺特，退伍老兵协会的老大，找到他，然后我们谈一笔生意。”
“什么玩意儿？”V疑惑道，“我以为你刚才说的是帮派，这个什么协会...”
“噢，在这边他们的帮派就叫这个--你来了这么久不知道？他们就像...夜之城的六街帮。
不过在这边，有头有脸的帮派都不会叫自己某某帮--城市文化。”
V发动汽车，面无表情地说到：“嗯，我知道，就是有些惊讶于他们奇怪的起名癖好，谈什么生意？”
她总不能说自己来了这么长时间，找的还都是那些XX帮吧？
怪不得都是些穷逼，活脏事多钱少。
里尔没多想，继续说道：“首先，我们人太少了，我们需要黑客创造安全的行动环境，诺特手上正好有资源，而且他背后应该是军用科技，搞康陶的人对他们来说没有压力。”
“我还以为你是黑客天才呢--拿个老式电脑就能摆平网络设备。”
里尔耸了耸肩：“现在还不行，总之我们要找这位诺特，除了让他帮忙外...还需要让他给我们上道保险。”
“让一个没见过的人给你兜底？”V打趣道，“这听上去像是厕所里电灯--找死，你就这么确定他不会半道干掉我们？”
“放心。”里尔看着窗外闪过的街景，“我会给他开出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V诧异地看了过来：“你要我用枪指着他？”
“我...我是说，大家都有钱赚。
这地方帮派本来就赚不到什么大钱，你敢相信这么一个帮派，有很大一部分资金来源是新美国的退伍老兵补贴吗...”
里尔看着窗外的和谐社会，心中感慨。
2077年，倒也不是所有地方都像夜之城。
V在这里混不下去是有理由的。
第6章 本地“帮派”（已签约，可投资）
【早上7点，您的母亲在您的床边放下了一张纸条和一份早餐】
【纸条上的内容是：里尔，抱歉，我要出去上班，这里是早餐，厨房里有做好的盒饭。
如果一个人用轮椅有些困难，你可以打电话，妈妈很快就会回来。
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爱你的，妈妈。】
【你打算起床看一下手机，找一些网络技术和生物技术知识以供学习。】
部署完另一个世界的里尔叹了口气。
母亲字条里的歉意让他五味杂陈。
V瞥了一眼说到：“你是夜之城来的？我之前没见过你。”
面包车上，两人紧紧盯着退伍军人协会的大门，门口有两个警卫，不过显得非常放松，和在夜之城站岗不一样。
“差不多，至于没见过我...你会关注我这样的秃驴吗？”
“说实话，伱现在看上去倒是像個阴险的中间人。”V打量了一下换上新衣服的里尔，“所以，你是上亚特兰大来寻找救命的方法？”
“不然呢，像你一样来寻找美好人生？”里尔一边回答一边盯着大门，“有人过来了，我们这次是去谈生意的，如果我没给你信号，就装成木头人。”
“听你的--看在钱的面子上。”
两个身材高大，穿着迷彩服的男人走了过来，敲了敲车门：“走吧，老大说可以谈一谈。”
在他们的带领下，V和里尔走进了建筑--这里面看上去像是兵营，多余的装饰一点没有，偶尔还能看到打完靶出来的成员。
不过建筑中央留出的花园却是生机盎然，看上去像是什么疗养院。
走廊两侧挂着各种各样的战争照片，墙面上随随便便就能找到带着两三排勋章的老兵，看上去是功勋卓越。
看得V都有些暗自震撼--这么说，要是给这些退伍老兵足够的军火和理由，他们看上去能打一场真正的战斗。
这些可都是精兵，和夜之城六街帮那些兵痞完全不是一回事。
里尔想了想说道：“看得出来，贵协会是功勋卓越啊，看起来新美国以你们为荣。”
“那是当然，要不是我们，哪里还有新美国？”带头的大个子相当自豪。
这时里尔的眼前出现了一行聊天框：
V：这傻大个被骗去打仗还沾沾自喜呢。
里尔：看看人家这地方，我看你是有点酸。
V：去你的...
里尔：别打扰我工作！
里尔略感疑惑地说到：“怎么没有看到诺特先生的照片？”
“老大不喜欢张扬--再说了，用脑子想想都知道，老大参加的战斗，获得的勋章不可能都让外人知道，那还不如不放照片呢。”
穿过走廊，乘上电梯，大个子一路带着两人走到了一扇门前。
他的眼睛泛起蓝光，似乎是在沟通。
“好了，进去吧，老大就在里面。”说完，他又警告似的亮了亮自己的双手，外露的碳素纤维结构很有震慑力。
“不过别忘了，这里是我们的地盘，放尊重点，不然整栋楼的士兵都会重操旧业。”
里尔微微鞠躬：“放心，我们懂规矩--我对新美国和英勇善战的士兵一向很尊重。”
“你留在这里，他进去。”
大个子拦住了V，里尔点了点头，让V留在外面，同时文字警告让她冷静点。
嗒。
走上这间办公室的地板，瞬间就能感觉到不一样--整个地面都是实木制的，而且还是珍稀木种。
要知道，赛博朋克2077世界的生态已经极度恶化，很多人连真正的动物都没见过，各种各样的树木也是一样的道理，大部分人只见过生物科技公司的速成木。
房间很大很空旷，一走进来就能看到巨大的的玻璃墙幕，透过玻璃墙就能看到亚特兰大行政中心，旁边是军用科技大厦和欧洲市场联盟办事处。
而巨大的办公桌另一侧，一个黑人光头坐在那里，只给里尔留下一个背影。
不过只是这个背影，都能给里尔带来极大的压迫感--
这个人的数据是可查的--新美国总统授勋过的士兵，军衔上尉，必要的战斗义体一个都不少，战斗能力更是毋庸置疑。
V的战力爆炸也是游戏里的后期故事了，里尔不怀疑这家伙能够轻松干掉自己和V。
“诺特先生，很高兴见到你。”
“客套的话就免了，说说细节吧--你找我们干什么？”
“我的客户想要报仇，还不能耽误了工作上的事，而且...他希望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不麻烦APD。”
壮汉声音很沉，听完后稍做沉默，依然没有转过身来。
“唔...你知道吗，这话在我听来就是--你们要绕过新美国法律，你们要违法犯罪。”
里尔立刻说到：“当然不--实际上，新美国宪法中明确保护私人财产，我也许不是法律保护目标，但我的客户是，我可以保证这次冲突的目标是基于财产保护。”
里尔没有谈及公司在给各国法律中的豁免权，只是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
“有点意思...你的客户是谁？”
里尔犹豫了一下，说到：“康陶公司驻亚特兰大供应链专员。”
诺特缓缓转过身来：“康陶？有意思--你不是康陶的，但你帮康陶做事，而且你还是个...东方人。
你来自小岛？”
“不，我是夜之城来的。”
“外地人，还是从那个垃圾堆来的，帮康陶做事...说真的，我还挺同情你的，永远只能干这种脏活。”
诺特转过身来，里尔终于能看清这个大家伙的样貌。
披着的迷彩大衣下是全副改装的身体，纳米纤维肌肉和表皮护甲不加掩饰地展示在外人面前，整个脖子都采用了高级材料定制的义体，一直延伸到那件短袖汗衫之下。
战争在他身体上留下了永久的印记，而他很显然也很乐于接受。
【警告：正在接受扫描。】
【进度：....】
“有意思，你身上只装了义眼和脑机接口，义眼还是便宜货，只装了一只--唔，你的身体状况很糟糕，最近刚做的检查？”
里尔显得十分不满，但语气很服软：“诺特先生真是神通广大。”
不过心里却是这么想的：傻卵大头兵，有点关系就要显摆是吧？显摆死你得了，V说得对，就是个被骗着送死的傻...
“我可以帮你干康陶，不过凭什么呢？”
“50万欧，而且不需要你们亲自动手，只需要提供一些网络支援。”
听到这个条件，诺特忽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看看你周围，小鬼，我犯得着为了着50万欧和康陶作对吗？
虽然它是一家该死的东方企业，但我为什么要为了50万欧干这事？”
诺特一定有一颗强健的合成肺--里尔这么想着，这恐怖的声压像是海浪一样回荡在四周。
里尔脸色不太好看：“60万欧...”
“我说了，这不是钱的问题。”
“70万...不！100万，这是我的极限了，诺特先生，您不需要和康陶有正面冲突，最脏的活我们来干，我只需要一些...支援！”
诺特还是不为所动，微微摇头：“不错的价码，但你还是没有拿出吸引我的地方。”
里尔咬了咬牙：“那批货是康陶调整过，希望用于扩大美洲市场的原型武器，我猜...运输途中发生一些信息泄露也是正常的。”
诺特眉头一挑，终于露出了一丝感兴趣的笑容：“这才对嘛，而且我看你小子也不是傻子，我猜你早就想好了摆康陶一道吧？和我混可比帮康陶做事好多了。
这里是亚特兰大。
行了，我讨厌绕着弯子讲话，我可以帮你，除了原型武器的设计图纸，你还得帮我拿回一件原型。
我虽然讨厌康陶，但康陶的原型武器还有几分收藏价值。
反正都要干掉负责人，你可以说被他贪了，这是我的最终条件。”
里尔表现得非常犹豫，最终一咬牙：“好！成交！但我还需要一条可用的物理信道。”
诺特哈哈一笑：“当然可以，我现在开始期待我们之间的合作了，也许这会成长期合作。”
第7章 犯罪许可（新书求收藏！感谢大家支持！）
“所以他动动手指就分走我们100万？凭什么？！”
不出预料，V果然炸毛了。
里尔只能无奈地说到：“就凭他是退伍军人协会的会长，新美国定期会给他们发放退伍军人退休金。
你觉得新美国会给没价值的人发退休金吗？他们肯定是自己挣来的。
不过既然挣这份钱，当然也有与之匹配的责任，以及权力。”
“怎么干个活这么弯弯道道？现在我们还有时间，解释一下--而且这和祝慎说的‘隐秘行事’似乎相别甚远啊？”
“首先，没人会和钱过不去，所以有钱能使鬼推磨在哪都通用，但这位诺特先生是听到康陶才松口的。
很显然他本身就对康陶感兴趣，这是个好消息--因为他的背后是新美国，而新美国和军用科技是一条裤子。
所以第二个问题：恰恰只有这样，才能满足隐秘行动的要求。
新美国，正是锈带区巨头独占一席的巨头，有了这個许可，才有可能绕过网监搞掉康陶的员工，不然我们刚出门，APD就会找上门来。
你、我，两个无名无姓的街头小子，没有一点价值，但如果是帮他们做事，那最起码有一个被当做子弹打出去的机会，而不是直接在枪里，就连着枪被拆掉，泡水里。”
嗖。
高速路上，汽车来往，不满地V开车很快。
这些门道对他来说有些难懂--她宁愿和那个看上去很可怕的诺特打八角笼。
“但你和诺特谈的条件，似乎是把祝慎给卖了。”
“呵呵，也许是背叛了康陶，但祝慎--他的要求是什么？蔡聘死，货物抵达总公司。
他可没说设计图的事情，信息泄露的风险他不可能意识不到，只要我们不说，他就不知道。
我们背叛了康陶，但没背叛委托人，而委托人呢？要求得到满足，而且还没有背叛公司。
就算日后某天被康陶发现不太对劲，大家公事公办，皆大欢喜。”
V的眉头都扭了起来：“你是说，他猜到我们可能使点小绊子，但他默许了？
而如果日后露底，他就当没事人一样继续追查回来？这不是给自己增加工作量吗？”
里尔摊了摊手：“还能有工作干，或者被老同事一枪毙掉，你选什么？就算007加班那也是福报，再不济也能报复蔡聘呢。”
红灯亮起，车子停在了十字路口，V一时间沉默了，两人静静地听着交通导报。
“红灯，禁行；红灯，禁行...”
过了一会儿，V才缓缓说到：“所以说，中间人都心脏，反正我肯定不会去干。”
里尔内心吐槽：怕是干不来吧？愣头青。
“你在想什么？该不会是我的坏话吧？”V看了过来，“还有个问题，如果我们只要网络支援，为什么不找那个...网络从业者工会？”
“因为他们背后是网监，网监和康陶不存在竞争关系，相反康陶也是网监的主要客户之一，没理由为了康陶破戒。
其次，简单地说，退伍军人协会会在非法武力行动上受到管制，而网络从业者工会会在非法网络行动上受到管制。
这就是他们领薪水需要做的退让--最后，看看车后面的武器。
退伍军人协会不能亲自动手，但他们手上家伙事可不少，查起来也查不到我们。”
里尔一边说着，一边调了调后背靠椅，放松地躺了下去：“这也算是他们的一点点诚意，到时候就说武器被偷了...查不到小偷。”
听完这一大段缘由，V眉头紧皱地总结道：
“意思就是，新美国用福利让他们放弃用自己擅长的活计搞事，他们也欣然同意，虽然钱少一些，但稳定...
我去，什么鬼地方...我开始后悔来亚特兰大了。”
“我还以为伱早就后悔了。”
V耸了耸肩，看向窗外：“这里风景确实不错，街上也不会到处都是玩飞机杯的暴露狂，枪战都看不见。
不过现在嘛...全美犯罪率最低的城市，一百万的犯罪许可...呵呵。
看来，美丽的地方就虚伪，真实的地方就丑陋。”
“不错的总结，就是这样。”
看着窗外宏伟美丽的建筑，一尘不染的街道，谁又能想到，被称作犯罪的行为并不是减少了。
只是合法了呢？
里尔道：“好好想想，你是要继续留在这，还是回夜之城--不过不管怎样，在把祝先生接过来之前，我需要你推荐一个义体医生。
在夜之城的，技术不错的，关键是，可以信任的。”
“所以这就是你拉物理信道的原因是吗？不会出事吧？我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不会--只是提供医疗支援，而且亚特兰大的执法部门不能跨境在夜之城上抓人。
你也听到了，诺特能拿到我们的体检报告，这里的人不能相信。”
所谓物理信道实际上就是完全掌握在手里的翻墙通道--除非是网监来查。
在这个世界，理论上只有网监有权力进行跨域通信。
粗略地说，翻墙是违法且危险的，除非和网监报备。
不过这条信道既然是诺特给的，只要不涉及机密信息，没人会关注，这也是诺特觉得能和里尔长期合作的原因--
因为如果里尔用这条信道传递什么机密信息，他能查到。
万一哪天出事了，诺特大不了反手一查，然后帮着网监和新美国没收里尔的违法所得，最多小亏。
V想了想道：“好，我还真有一个人选。”
......
“老维，好久不见--最近生意怎么样？”
“就那样吧，V，没想到你还想起来给我打电话，混出头了？”
“呃...有点复杂，不过现在有个小忙需要你帮一下--你看能不能远程控制帮我们检查一些义体，最好还能...”
“最好给你们当远程义体医生？一般来说我是不会干这种活的，不过嘛，看样子你是要混出名堂了。
设备在哪？”
趁着V和老维谈话，里尔把自己的个人链接接入了设备端口。
【第一次使用个人链接】
【科技点+10】
【当前科技点：60】
这里的设备是老式的--大型手术台，数控的手术刀、接线器等等。
设备数据全面呈现在里尔的义眼上，只需要大脑下达命令就能阅览这些数据。
在2077年，义体医生都会用医用义体充当手术工具，不过现在只能让老维远程操控了。
里尔自我介绍道：“你好，维克托，V推荐说你的手艺最好，而且可以信任，我叫里尔，很高兴见到你。”
“唔...看上去是个老实人，我也很高兴见到你。”
V听完撇了撇嘴：“他老实？老维，这次你可看错人了。”
“好了，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把设备接进来吧。”
里尔头有点大。
虽说他的学习能力已经相当强悍了，但要知道，距离他来到这个世界也才过了不到10个小时，真正学习的时间不超过4小时，而且还有一大半是看医学检测报告的。
赛博朋克世界，义体只是表面，赛博空间实际上才是真正的核心，这里的网络协议多不胜数，各式各样的接口不胜枚举。
他以为自己能搞定，但现在看来...他得开个小挂了。
一边想着他偷偷瞄了一眼V，这女人已经坐到沙发上吃起了薯片--不行，既然自己是团队大脑，还是得自己来。
【网络黑客技术（入门级）】
【学习进度：1%】
【掌握需要科技点：80】
【备注：入门黑客需要具备的所有技术能力。】
里尔咂舌，他根本付不起这个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跨局域网网络信道搭建（入门级）】
【学习进度：30%】
【掌握需要科技点：14点】
【备注：黑客技术中的一项基本技术，用于搭建远程信道】
【已消耗科技点】
【当前科技点：46】
大量知识涌入大脑，没有带来丝毫不适感，里尔驾轻就熟地打开了机器上需要开放的接口，然后接入了诺特开放给他使用的物理信道--
信号塔就在这上方，实际上，这间中规中矩的公寓都是诺特送给里尔的。
老维敲着椅子扶手道：
“技术不错，收到你们的信号了...可以用了，把机器的信息传过来吧，我先给这些老古董做个体检。”
第8章 行动计划，大方的康陶（求收藏，感谢支持）
“唔...没想到你是个节制派，只装了脑机接口和义眼，你和V是怎么认识的？”
老维一边给里尔做第二次全身检查，一边说到。
“说来你可能不相信--我和V昨天才刚认识，当时我差点被噶腰子的噶了。”
“啊？”老维愣了一下，“可是她说要和你干一票大的？”
“是啊--老维，看看V身上那堆高级货，还有这个小基地，我们已经小有成效了。”
“这...”事情似乎有些超出老维认知。
里尔昨天还差点被噶掉，V碰巧救了他，然后两人一盘算就决定干票大的？而且还搞到了各种各样的机器，还有这个据点？
虽然看上去不怎么样，但总的来说也是五脏俱全，自用的通讯信道，自用的义体植入设备，两人住下都还算宽敞的公寓。
“...好吧，我不会多说什么，不过你和V只选择装不复杂的义体是正确的，我找到了几個后门。
这些后门，一般人可能还真找不着，已经帮你和V清除了。
要是更复杂的义体，我可能就没办法了--这些后门都是网监直接加上去的，正版验证。”
“谢了老维，V说伱是夜之城最好的义体医生，果然名不虚传啊。”
老维笑了笑：“V说你也是夜之城的，怎么没见过你？”
里尔苦笑：“这个嘛...以前我只是个无名小卒，现在，为了生活必须激发潜力了。”
“所以干完这票，你们打算怎么办？回夜之城？还是继续在亚特兰大？”
里尔想了想说到：“我应该会回夜之城，至于V，我想她回去的概率也不小。
赚了钱之后我得先给自己谋划一条斯安威斯坦，只有这个级别的义体才能替代坏死的灰质，让我不至于瘫痪。”
“那你可有得赚了，在夜之城这边，符合你要求的斯安威斯坦都是抢手货。”
相比于亚特兰大这边，夜之城确实上下限差距太大。
在亚特兰大这边，斯安威斯坦是货架上的商品，而且是销售量还不小的商品，虽然是民用的。
想搞到黑市货难如登天。
而在夜之城，帮派分子和街溜子占比暴增，他们都不喜欢官方货，就算要装，也都喜欢那些接近军用品质的战斗义体。
到处都是品质不一的黑市货。
“是啊，我得把这次这票赚的钱全砸进去...以后干什么还没想好。”
老维愣了一下，所以这票赚的钱就够了？
那还真是大买卖。
砰。
大门打开，V大刺刺地站在门口：“祝慎到了，下一步干什么？”
祝慎跟在后面，脸色依然苍白，失去义体和病毒带来的系统紊乱让他越加难受，看上去都要站不稳了。
“该死--能动手了吗？我受不了这该死的系统病毒了。”
“当然--只需要核对一下最后的细节：我们该怎么进入康陶公司拿到蔡聘的运输计划和位置。”
里尔打开门，示意祝慎进来详谈。
中间人和委托人确定任务细节，大头兵不用知道这些，只需要闷头干活。
房门关上，V坐在了电脑前，开了瓶汽水说到：“老维，这地方真是蛋疼，不过我终于算是站稳脚跟了--
你知道这一票我能拿多少吗？五成！”
老维笑了笑：“那具体是多少呢？看样子海伍德的小子终于要发达了。”
V想了想说到：“本来说是200万的总额，不过现在拿出了一半给那什么协会，再去掉20万花出去的..唔，起码还能分40万，应该是这么多吧，我猜。”
“那可真不少--打算在那留下来了？”
“我觉得这小子挺能拉活，没准以后他就成亚特兰大大名鼎鼎的中间人了呢？我也算是老伙计了，多赚点不过分吧？
诶老维，你说这亚特兰大的人，装个义体都有后门监视，他们不恶心吗？
你觉得走私夜之城的黑市义体会不会很有赚头...”
看着认真思考的V，老维笑着摇了摇头：“我觉得，生意的事情还是交给中间人思考吧...
不过说到中间人，你也知道中间人都是些什么人，你和里尔似乎只认识了不到一天？”
V点了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会把握好的，如果他骗了我，我就把他给毙了，他就是个秃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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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重申一次，我不希望网监和APD找上门来。”
里尔挥了挥手：“我知道，你现在给我划50万过来算作任务经费，完事后还得划50万，我的人保证完成任务--看看新闻。”
里尔指了指一旁的电视，那里正在播报今天的突发新闻。
一伙清道夫据点发生枪战，APD抵达时全是清道夫的尸体--就好像V还在追捕这些清道夫。
要营造这种假象很简单，诺特那边动动手让APD加个班就行了。
实际上他们自己平时都有很多清道夫的窝点资料，留着不打就是为了现在方便。
祝慎挑了挑眉：“你的人是吗？看来这钱我是必须出了。”
两人没纠结这钱哪来，给谁。
里尔已经借助诺特的关系网得到了祝慎的职位：对外是供应链专员，但在这之前是康陶驻亚特兰大情报部主任。
这样的人总会给自己留后路，一两个安全账户是必须的，尤其是负责特殊任务时。
“很高兴我们达成一致--我这边可以争取到8个小时的行动窗口，但你最熟悉康陶。”
祝慎点了点头，拿出了一个分离芯片：“芯片里有你需要的建筑数据--备用的，装上。”
里尔插入分离芯片，建筑立体模型呈现在了脑海中。
【第一次接触特殊科技：分离芯片】
【获得科技点：10】
【当前科技点：56】
“你要入侵的是我们在物流园区的仓库，公司在这里拥有一块300亩的场地，用于中转货物。
我们在这的业务不多，所以地盘不大。
你可以在这里找到办公楼，最高的那一栋，7楼，我的办公室就在这里。”
“我们怎么进去？”
“安保分为五个区域，每12小时换一次班，每次换一个区域，5分钟完成一个区域的换班，25分钟内五个区域都要完成换班。
这是换班顺序--按照这个路线行动，这25分钟就是你们的行动窗口。”
里尔摸着下巴：“我喜欢这种朴实无华的社会工程骇入--蔡聘更换安保计划的概率有多少？”
“零，这批货物在内部也是保密的，所以她没有权限临时改动园区安保。”
里尔感兴趣地笑道：“要想骗别人，先要骗过自己人是吗？”
祝慎顿了一下：“就是这个道理。”
“然后呢。”
“进入办公室后，你们要找到我的电脑--作为行动负责人，她有权也一定会更改办公室安保。
不过没关系，你们要找到右侧墙壁上的装饰柜，我在这里装了物理后门，这是密钥，可以用我的配置覆盖安全协议。”
祝慎把手伸向小腹，表皮打开，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口袋空间，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芯片，放在桌上。
里尔的眼神有些诧异--这家伙可真够小心的。
“安全协议覆盖后，你们要在数据库中找到...项目名称：实境扭曲。
你们可以在这里找到蔡聘安排的运输计划--不过我相信她应该没有进行过大的修改。”
里尔的眉头不着痕迹的跳了一下，若无其事地道：“不过还是确认一下的比较好。”
“就是这道理，找到计划后，我们就在路上拦截她--安保力量不会超过一支机械协同小队，这是为了伪装。
我们在路上干掉他，然后...”
“我的朋友会负责护送车队离开亚特兰大，在下一个城市，你就可以重新和总部取得联系，换上你自己的人。”
祝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你在这方面很有天赋，我真想邀请你做我的副手。”
“谢了--不过还是算了，康陶赠送的创伤小组黄金会员可没法解决我的问题。”
祝慎摊了摊手：“看得出来你的身体不好，不过没想到这么严重--但除了公司，又有谁能解决你的问题呢？”
“你说得有道理，现在我需要一条斯安威斯坦，也许事成之后，你们能打折卖我一条你们的旗舰货？”
“当然。”几乎是立刻，祝慎欣然同意，“虽然我们最好的斯安威斯坦千替4型，在性能上和军用科技的远地点型号还有差距，但...我相信公司很快能攻克这个问题。
如果你愿意承受一些风险，新型号出来后，我可以第一时间给你搞到一条。”
里尔露出了笑容：“这样太好了，祝先生，我想遇到你真是我走运了。”
两人再次握了握手，笑容满面。
第9章 潜入康陶，年轻人的第一把智能武器
“康陶，您的智能电子解决方案。”
“这就是康陶，这就是智能。”
全息飞艇拖着长长的广告全息旗子掠过天空，播放着康陶的广告。
智能武器是康陶的主营领域，而实际上，从基础技术来说，他们有着最好的芯片制造工艺，以及最发达的智能神经网络技术。
千替是康陶的子公司，用于承担赛博植入义体的开发和销售，只不过就质量和销量来说，和军用科技这种植入体市场的龙头相比还是有差距。
例如同样类型的义体：“斯安威斯坦”，最高端的千替4型斯安威斯坦也许连军用科技二线产品都打不过。
这是一种可以全面强化身体的顶级义体，通过脊椎深入灰质，联通骨髓，影响到几乎每一块肌肉和神经。
它能榨出身体的每一份潜力，在短时间内将运动能力和反应速度提升到极致。
对于使用者来说，就像是时间被放慢了，甚至是停止了一样。
然而因为其对四肢百骸的侵入式增强，频繁使用很容易导致使用者失控，变为赛博精神病。
而毫无疑问，斯安威斯坦对身体的压迫也是强烈的，说是每一次使用都是在慢性自杀也不为过。
这就是眼下能防止我变成残废的义体--里尔这么想到。
“嘿，你在干什么？还不下车？”
V的声音唤回了里尔的思绪。
里尔一脸疑惑：“你是不是傻了？这活是你干的，不是我。”
V一脸坏笑：“不不不--我听说在东方有个传说，你们都以康陶为荣：
‘你可以不用超式，但你路过康陶时请鞠三个躬’，伱不下去鞠躬吗？”
里尔听完一脸黑线：“傻X！”
“哇哦，我还以为你只会装逼兮兮的拽词呢，没想到你还是会暴粗口的。”
V笑出了声，拿出自己的手枪检视了起来：“不过我还真想试试祝慎给你那把冲锋枪，不试一下真是遗憾。”
那把枪现在就在里尔手里--智能冲锋枪G-58典式。
智能武器在这个世界是非常高级的玩意儿，只需要在手掌装入配合智能武器使用的智能链接，这把武器就能自动读取视觉和环境信息，锁定敌人，弹无虚发。
子弹甚至能在空中拐弯--只要你有钱，就没有打不中的目标。
不过呢，里尔不信任这個世界的所有东西，所以他没在手掌上装智能链接义体，智能武器的自瞄没法使用。
当然，就算是这样，这也是把性能非常优秀的冲锋枪。
【第一次接触：智能枪械】
【科技点+30】
【当前科技点：86】
“所有在亚特兰大装的义体都有问题，像是智能链接这种需要复杂软驱的义体是最容易出问题的。
再说了，你不是说你闭着眼睛都能打准？”
“我可不是乱说的。”
看了看时间，马上就要到行动窗口了，里尔说到：“好了，就位吧，我在这里指挥，记住，先用控制器连上监控，然后我在这边指挥。”
“好--开始干活吧。”
V下车朝着康陶的仓库走去，很快就融入了阴影之中。
今夜是个大晴天，月亮高挂。
就在V贴墙融入阴影后，广告牌子播放了下一个广告：“超式，年轻人的第一把智能武器。”
“嘿，里尔，看这边。”
里尔朝着V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这女人像个傻子一样对着广告牌鞠了一躬。
“我帮你鞠躬了，不用谢我，虽然你用的不是超式。”
里尔扶着额头，朝着V竖起了中指。
......
【第一次接入视频信道】
【科技点+10】
【当前科技点：96】
“轻轻松松，我已经介入信道了。”
园区内一共五个区域，30个摄像头的数据尽数传输到里尔大脑，大脑与机械的链接让人有种奇妙的感觉。
视觉信号会传递到他的义眼上，就像是身临其境成为了摄像头。
祝慎给的方案相当好用，只要雇佣兵能够熟练潜行，过掉那些守卫就像是过清晨的大马路一样简单。
“信号很好，一切都按计划进行，10秒后穿过前面的过道，不过不要从大门进入，右转，有个通风管道。”
“这通风管道可不低。”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要装强化肌腱？真晦气，这么晚还有这么多员工在加班。
修正一下计划，你走建筑外侧，借助卫生间和墙面直接进入办公室。
正在计算无人机运行轨道。”
里尔使用摄像头扫描了所有在外徘徊的无人机，将数据汇总后进行建模，收集到数据后通过脑机接口传递到手头的便携式计算终端，最终得到行动窗口，然后将数据显示到义眼上。
要是里尔的义体化程度更高一些，计算过程可以直接用生物计算机进行。
这种操作算是初级黑客的必经之路，也是义体的初级使用技术。
【已掌握实用技术：义体技术（入门级）】
【获得科技点：20点】
【当前科技点：116】
也就是说，自己学会这项技术奖励20点科技点，要是用科技点的话就得用掉50点，看来还是自己努力学习比较好。
“到达下一个目的地--这群公司狗，连厕所都要种满植物。”
“别欣赏了，3秒后无人机掠过上空，紧随其后--你要几乎贴着他跳进上面的楼层，用力过猛，你会撞到它。
贴的不够紧，你会离开这架无人机的遮罩区域，被另一架无人机发现--行动。”
“我去...”
另一边的V爆了粗口，里尔也捏了把汗。
这种操作实在太过冒险，但这是唯一的行动窗口，也是唯一的难点。
换一个新人来，出事的概率高达90%，不过他相信V能做到。
除了那是V以外，还有一个原因，现在的V装了神经植入体“克伦奇科夫”。
这种义体会在极高兴奋和紧张的情况下增强神经反应，达到类似斯安威斯坦“时停”一样的效果。
窗台边的V来不及多想，只见打着灯光的无人机掠过窗外，她一跃而上！
无人机飞行速度很快，眼看就要跟掉，她一咬牙启动了强化肌腱。
肌腱种储存的能量尽数释放并朝外喷出强劲气流，在空中实现了二段跳！
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无人机，V的脑袋开始发热，浑身上下都紧张到了极点--
就在这一瞬间，她感觉世界变慢了。
V用尽全力缩进自己的脑袋，然后死死盯着墙壁，就在自己的手碰得到窗户的第一时间抓住了窗沿！
啪。
一声轻响，V消失在了窗户外，又一架无人机从上方掠过，两家无人机交错驶过。
“我靠！这么危险的地方为什么不早说？！”
里尔在车里挥了挥拳，然后装作淡定地说到：“你不懂，这是为了激发你的潜力，我猜刚才克伦奇科夫激活了。”
V回过神来：“对--对，这玩意儿真神奇...等一下，所以你是故意的？”
“走过通风管道直走，30秒后出去。”
“去你的。”
后面的路段几乎是连惊险的地方都没有了，基本上是走到哪里，哪里的人就下班换人。
无人机巡逻网也没有再出现这么惊险的交错巡逻。
“往前走一段路，左转第二个办公室就是目的地--前面有人，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她站住了，要动手吗？”
里尔呼吸再次凝重起来。
一个女人从办公室走了出来--会是目标吗？
“祝慎，看看这人是蔡聘吗？是的话我们可以在这做掉她。”
“不是--她挡了你们的路吗？挡了就干掉，这就是个普通员工，我不认识。”
里尔没有说话，摄像头里，女人长长呼了一口气，然后伸了个拦腰，脸上轻松的笑容让里尔有些恍惚。
看上去就像是前世长时间加班后终于可以回家的自己。
也就是说，她有个家可以回。
“放过...”里尔刚想说放过她，下一刻，他却改变了主意。
整个计划唯一无法预先核实，只能按照祝慎的资料推断的，就是此时办公室里的情况。
甚至...也许这女人干了什么事情会让计划失控。
“...周围没人，把她绑过来，问清楚里面的情况--如果她有战斗义体并且有反抗痕迹...”
里尔顿了顿。
“干掉她。”
第10章 何为传奇
朱冉冉是康陶物控管理部门的一名普通员工。
要说她喜欢康陶的工作嘛，就是放屁，没人喜欢什么东西一年360天，一天16小时追在自己屁股后面，尤其是工作。
但是她知道，追在自己后面的不只是工作，还有生活，如果丢掉这份工作，生活就会把她吞掉。
22年寒窗苦读，好不容易进入康陶公司，自己的父母也垂垂老矣，眼下正是他们一家好好过日子的时候--
她没有什么大的理想，只想自己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至于加班--反正有创伤小组的黄金会员，加不死就行。
掏出手机，朱冉冉给自己的妈妈发了这么一段话：“妈，我下班了。”
“好，看看今天吃什么。”
“【图片】”
结束了一天的加班，回去来上一碗妈妈煮的热腾腾的小面...本该是这样。
“别出声，我问，你答。”
巨大的力量锁住了她的脖子，身后传来经过处理过的电子音，就像恶魔的声音。
恐惧席卷大脑--她不明白，为什么在亚特兰大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进去干什么？”
小刀划过她的皮肤，冰冷的触感让她瞬间清醒！
要工作还是要小命？
“我--蔡副主任要我放两个红外警报！一个在窗边，一个在门口！”
“听见了吗？”
“听见了--”汽车上的里尔一边回答一边思考，“问她怎么在不引起警报的情况下进去。”
“我可以带你们进去！”朱冉冉没等V提问就急忙说道，“我设置了一個后门，探测器可以识别我的生物信息，我本来是想着主任可能会忘记什么东西让我再进去！”
“那就让她带你进去，告诉她，别耍什么花招。”
“好。”
汽车上，里尔看似没有什么波动，不过多少还是有些庆幸自己没做什么错误选择。
祝慎还没退出频道，惊讶道：“心思缜密啊--我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你真的该来康陶。”
“谢谢邀请，但这票还没干成呢。”
另一边，朱冉冉没耍花招，在V的枪口威胁下关闭了刚刚多装的警戒系统，找到了祝慎说的安全后门接口。
“找到地方了--不过这小妞怎么办？”V一边插入芯片等待程序运行，一边询问里尔。
“别杀我！”朱冉冉语气惶恐，却也不忘按照V的要求小声讲话，“我都按伱说的做了，求求你放了我吧，我的家人还在等我！”
祝慎给出主意：“我的建议是干掉她，酒柜后面有个专门放尸体的地方，不必担心创伤小组。”
“奇葩。”V吐槽到，“这地方存在的意义是邀请员工进入吗？”
祝慎不想回答。
里尔想了想说道：“不行，如果蔡聘指定她干活，盯着她生物监测数据的概率也就不小，但...康陶好像是加班事故最多的公司？
我可以编个程序侵入她的基础义体，制造出缺乏睡眠而直接睡着的假象，这样不会让她的生物监测忽然停运，创伤小组和康陶都不会发现问题。”
而且从内心来讲，里尔不太愿意干掉这女孩，如果有选择的话。
“这样...也行，只要你能做到。”祝慎顿了顿，“然后我要说，康陶的员工福利是最好的，入职就送创伤小组黄金会员，每年还有3天年假。”
V撇了撇嘴：“好到高级主管办公室就有藏尸的地方，而且可以毫不介意的干掉手无寸铁的员工。”
“如果你要讨论这个，夜之城的小子，我们最少保护员工不被街上的流弹打死，但你们可不一样。”
“就要人人有枪才能让你这种混蛋害怕！自由！你懂吗，自由！”
里尔有些蛋疼。
夜之城，全美犯罪率最高的城市，每天都在发生枪击和街头火并，死伤无数。
康陶，有着全世界最勤恳的员工，加班过劳死案例遥遥领先，连创伤小组都救不回来的那种比比皆是。
现在这两边的人竟然在试图用对方的缺点证明自己的缺点根本不是缺点。
里尔打断了街头小子和公司狗的争论：“V，接入她的个人链接，我要远程控制她的基础义体。”
那么里尔能做到吗？
答案是否定的。
基础级的义体技术不包括修改义体软驱，直接干涉生物体状态。
除非他短时间内突然提升一下技术。
【实用技术：义体技术（熟练级）】
【当前掌握进程：10%】
【快速掌握所需科技点：90】
【已完成兑换。】
【当前科技点：26】
花费几乎全部的科技点，给这女孩留条活路，不过里尔没有犹豫。
如果能做得更好，他就会去做得更好。
另一边，V说到：
“你运气不错，一般来说这种时候都会灭口--我老板让我给你带个话，很抱歉今天你是吃不到夜宵了，但明天的应该不会错过。”
女孩的神色从惊恐变成了愕然，侵入式程序起作用，激素水平激素下降，加班的疲倦瞬间涌上心头。
直到黑暗淹没了她的视线，好在她听到还有明天。
“你的技术这么好？”V有些诧异，把女孩放到地上，走向了电脑。
里尔若无其事的回答道：“刚学的。”
“那你还挺厉害的--找到了，实境扭曲项目，项目级别...绝密？
好了，输入密码，通过，查找可读取文件...找到了，正在传输。”
“祝慎，搞到资料了。”
另一头的祝慎急吼吼地打开了文件：“嗯...路线，没想到她还是进行了改变，这条线路我从来没有用过。
从西边检查口出发...该死，她想从墨西哥城走！
我们必须在亚特兰大荒原拦下这批货...就在这里...该死，我们有麻烦了。”
祝慎地语气越来越激动，但看见最关键的信息后却平静了下来。
里尔也是扶住了额头。
“怎么了？”V四处转着，东看看西看看，暗自感叹这些公司狗真有钱。
“看来一分钟也不能休息了，V，看窗外。”
朝窗外看去，正好有两辆车抵达园区门口。
“你该不会说...”
“是的，那就是我们的任务目标，赶快下来，我们现在开始拦截计划。”
“靠！”V爆出粗口，“真要命！”
一刻也没有为任务的成功庆贺，V立刻又要赶到新的战场！
......
“诺特，找到线路了，我们在检查站外伏击，地点发你了，能现在安排伏击吗？”
“唔...这位置可不近，现在就要？
我的人到不了，不过这个位置，我可以帮你拦住APD和网监，你想怎么动手都可以。”
“成交。”挂断电话，里尔对刚上车的V说到，“没有支援，你要一个人干掉一整只护送小队，还有蔡聘。”
刚上车的V愣住了--这么一会儿，你就给我派个大活？！
“你在开玩笑吧？”
“听我说，这支护送小队规格很低，除开驾驶员外，安保只有一个射手、一个医务人员一个机枪手和两台智能机器人。
按照祝慎的说法，他们身上的义体化程度不会很高，康陶员工的收入都是透明的，这类重要任务的士兵背景清晰可查，不可能有副业，就更不可能装太强的战斗义体。
身上的装备都是标准防弹衣和智能武器...”
“停停停，你信他？他还说康陶运输车都是纸糊的呢！”V有些生气。“有命挣钱也得有命花钱呢！”
“我知道--我知道，但V，你不是想和大哥混，赚大钱，甚至是成为来生的传奇吗？”
里尔组织了一下语言，认真地看着V--这个他曾经扮演过的角色，他曾经经历过的传奇。
“但你知道什么是传奇吗？被亚当重锤像是死狗一样碾碎盖个章就叫传奇？
真正的传奇，只需要一身基础义体，一把趁手的武器和烈火般燃烧的信念就能打穿荒坂塔，把重锤那托屎切成碎片，将荒坂塔付之一炬--
想想看，像兔子一样四散的公司狗，触之即避的目光，荒坂塔的顶点，熊熊燃烧的火焰--
像太阳一样！那才是传奇！”
V怔住了。
荒坂塔的顶点？像太阳一样？
“你他妈在开玩笑，如果真有这么牛逼的人...我不可能不知道，世界不可能不知道！”
“那就对了！死在一头赛博怪兽手里的算什么传奇，看远一点，看远一些！
他妈的这点活你都不敢干，还不如和那些亚特兰大人一样找个厂上班呢！”
里尔越说越起劲，甚至带上了恨铁不成钢的味道，那种情感是如此强烈。
V感觉里尔说的那个人就是她！
如此笃定，就好像...他亲眼看见过一样！
“你他妈的就像个鞋教头子...靠靠靠！开车！”
“这就对了！祝慎，准备上车！”
里尔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沿着康陶车队离开的路线狂奔而去。
第11章 猫又技术狙击枪（求收藏，谢谢支持！）
“蔡主任，车子已经进入主道，即将通过检查点。”
“知道了，保持警惕，祝主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批货重要性很高。”
“收到。”
康陶运输车队，蔡聘手上点了一支又一支香烟。
说是车队，其实也就两辆车，为了掩人耳目，这支队伍在明面上的安保级别并不高。
没有浮空车，没有无人机，只有两辆维勒福尔哥伦布V340，改装的便宜装甲货车，去掉康陶的涂装，外表看上去就像是普通面包车，唯一的优点是内部空间足够大。
这时候蔡聘止不住的咒骂祝慎--要想骗过敌人，得先骗过自己人，什么脑残言论。
骗过自己人，却没骗过关键的自己，还让自己乘虚而入，这种策略有什么用？
废物。
不过至今APD都没找到祝慎的尸体这事让她有些不安--这群噶腰子的这么厉害？
被APD连着端了两个窝点，还没找到祝慎的尸体？
这么牛逼，公司的行动部门执勤人员是不是该从清道夫里选？
不过祝慎的信号一直没恢复，她也只是觉得不对劲，并没有确凿证据表明有人在针对她。
叮--
手机响起，蔡聘接起电话，低沉道：“我已经出发了，你们的人在什么地方接手？”
“过了检查站，你会看到我们的--你的上司还没消息？”
“没有--”蔡聘确认了一下自己留下的小尾巴，那个叫朱冉冉的普通员工干完活都睡着了。
如果祝慎真的活着回来了，他一定不会在意这种级别的员工，要么警报响，要么朱冉冉死。
办公室，没有警报，数据库，没有警报，她留下的安全后手，没有警报。
没有状况。
“一切正常，除了那些清道夫意外的能藏，还有那雇佣兵意外的傻。”
咔--
巨大的检查点大门升起。
检查点有两道大门，驶进第一道大门后，车队就被关在了里面。
狭窄的空间内全是重型机枪塔，要是有脑子的话，就不会选择抵抗--
但要是有人选择绕过检查点突破边境，迎接他的就会是源源不断地重型武装部队的追捕。
各种各样的射线和声纳扫描启动，运输人员的义体也将接手全面扫描。
蔡聘尽可能保持平静--就像是运送正常货物那样。
“扫描通过。”
检查点的大门升起，蔡聘露出了笑容--
成功了。
“我通过检查点了。”
“很好，继续行驶--我们马上就能看到你。”
车队沿着道路狂奔，越过一辆又一辆同样行驶在公路上的汽车，朝着墨西哥城方向前进。
大约行驶了一个多小时，蔡聘远远地看到了汽车旅馆。
“我看到你了--准备交货。”
接到电话，蔡聘朝着运输车队发布了指令：“准备停车休整。”
虽然语气平静，但蔡聘的内心可不平静。
完成交易，她就能得到一大笔钱，摆脱该死的康陶，去欧洲！
车上除了那件货，还有几件康陶的原型武器，直接顺道卖给这群欧洲人，加上这笔的酬金，她就能去欧洲享受余下的生活了！
只是...车队的这些人，会怎么样就不好说了。
蔡聘拿出自己的A-22B超式手枪，心中感慨：现在她要用康陶的武器杀康陶的人。
下一刻，通讯频道传来大吼：
“该死！蔡！你他妈被跟踪了都不知道吗！”
砰！
震耳欲聋的响声几乎让她的听觉失灵，驾驶员的脑袋爆开了！
......
猫又技术狙击步枪，海啸防御系统公司的成名之作，经过两侧一共6個电磁加速整列的充能，发射的钨钉弹可以轻松穿透厚的墙壁和护甲，把钛金骨骼打得粉碎。
在猫又毁灭性的威力面前，没有谁可以高枕无忧，因此这款步枪的销售监管极为严格。
如果不是受雇于正府或者主流公司，佣兵想搞到这把武器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就是技术的奇迹！”
子弹携带电流在空中划过，直接击穿了两架装甲货车！
其中一辆货车失去控制直接一头撞在了路边的石头上，猛然爆炸！
里尔振臂狂呼，如此可怕的威力，让人热血沸腾！
前方的货车猛地一个颤抖，差点飞出道路，不过很快被扭了回去。
V此时就驾着猫又，穿过天窗在车顶振臂狂呼：
“我打中了！看到了吧！我就说我闭着眼睛都能打中！”
里尔大喊：“知道了！一辆车没了，两台战斗机器人和一个驾驶员下线！小心前面那辆车，还有个机枪手！”
车子里，祝慎开着汽车，也十分亢奋--他恨不得这枪打的是蔡聘，不过他还得留下货车。
“小心！车里有重火力！”
“开枪？我他妈再给他来一枪--”
砰！
两边几乎是同时开枪，康陶运输车的货箱门被密集的机枪子弹打烂，如雨般的子弹肆意倾泻在公路上！
而里尔这边只有一颗子弹朝着康陶运输车射去！
噗！
子弹只是擦过机枪手的肩膀，恐怖的动能却直接让机枪手的肩膀消去了一个大洞！
V兴奋大喊：“芜湖！我感觉时间变慢了！而且变慢了许多！”
里尔喊道：“别他妈成赛博精神病了！枪林弹雨会让伱的肾上腺素飙升，提高克伦奇科夫的效率！小心！”
一旁的医疗兵眼疾手快掏出注射剂一把照着机枪手的心脏打了下去！
那机枪手大吼着竟然用一只手就稳定住了机枪！
呲--
祝慎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猛然换道，恐怖的机枪子弹轻松打烂了这辆面包车的后半货箱！
不过祝慎是车技高超，旁边的倒霉蛋就不是了，子弹像是蝗虫一样扫过一辆小轿车，直接削掉了车子的头皮！
轰！
倒霉蛋葬身火海，里尔快速操控手上的平板电脑--诺特虽然不会派人过来，但装备给的还是很齐全。
平板里有几个魔偶，他要用黑客手段，目标就是那个正在尝试稳定机枪手伤势的康陶医疗兵！
无数个协议代码快速在平板上闪过，祝慎猛打反向盘，看得是相当心急--
“早说你就该安装操作系统的！”
里尔没说话，只是快速破解着对方的防护系统，上传进度飞涨，而且越来越快！
“成了--NUSA特供魔偶！”
【完成第一次协议入侵】
【完成第一次魔偶上传】
【您已掌握实用技术：网络黑客技术（入门级）】
【科技点+150】
【当前科技点：176】
魔偶相当于现实世界中的病毒，只是在这个世界，用“赛博世界的魔法”来形容更为贴切！
这个魔偶的效果是让敌方身上的义体出现故障，包括医务人员和那个机枪手！
重机枪如雨般的子弹忽然射向天空，面包车快速稳定，V立刻进入状态--
“来吧，混蛋。”
砰！
机枪彻底停止运转，V再接一枪直接打爆了车子的轮胎，康陶货车在地面上划出长长的痕迹，砰的一声划出了公路，撞到了一个大石头上！
V兴奋大喊：“芜湖！真是太爽了！痛打公司狗！”
“别爽了！整备装备，蔡聘还活着呢，这单还没结。”里尔敲了敲车顶，然后对祝慎说到，“好了，现在没问题了，你是想亲手干掉她，还是我们代劳？
如果她有战斗义体，我建议我们代劳。”
“合作愉快，小子--你最好起个外号，不然这么喊着有些奇怪，我可没看轻你的意思。
我要亲自干掉这女人，她身上没有战斗义体，绝对没有。”
“没问题，随便--不过最好打开货厢，检查一下货物，我们可以代劳。”
“先干掉蔡聘。”
祝慎检查了一下手枪，然后下车朝着货车前座走去。
咔---砰。
祝慎步步逼近，只见一个女人艰难地掰开了变形的车门，颤巍巍地从侧翻地货车底下爬了出来。
“咳...咳...没想到，这还能被你翻盘。”
蔡聘的脸上全是血，半张脸被打烂，露出了里面的机械结构，电光闪烁。
她那婀娜多姿的身体在冲击和货车残骸的挤压下变形扭曲，漂亮的脸蛋也显得无比骇人。
她笑得很凄凉，很绝望。
让人觉得有些疑惑--明明她才是把祝慎逼得走投无路的那个人才对，怎么感觉好像是她被祝慎追着打一样。
就像她一直以来的生活一样。
“为什么？”祝慎问了个问题。
“为什么？”蔡聘反问，越发疯狂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你问我为什么？
你从没把我当作人看，就像一团会动的飞机杯，看看我身上的这些义体，全都是为了取悦你装的！
我的存在就是为了取悦你？为什么？！
我要毁了你，我要你因为我这个不起眼的残废，在地狱挣扎，永远不能超生！”
“就这样？”祝慎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真让我失望。”
蔡聘疯狂的笑容掩盖了她义眼中闪过的蓝光。
第12章 三句话让女人为我出生入死
性偶，赛博朋克2077世界的特殊职业，不过却是人类历史最为悠久的职业之一。
浑身上下装上供人取乐的义体，然后在操作系统中装入同样用途的驱动软件，等到顾客上门，化身让顾客爽上天的美妙工具。
里尔和V在一旁听着，表情倒是没变化，不过私下里倒是讨论开了。
V：搞半天是性偶觉醒独立意识了，说真的我不太懂，靠这活混上康陶的工作，她还有什么不满的。
里尔：正所谓权力也可以通过那个什么传播，蔡聘坐到这个位置上，怎么可能还满足于做个玩具？
V：也许吧，不过这下可是弄得不太好看。
里尔：确实--要不要打個赌，我猜祝慎会问蔡聘和谁勾结，我们下注这个人是谁。
V：什么意思？蔡聘后面还有人？
里尔：你忘了我们100万欧买的犯罪许可？蔡聘当然也会搞一个。
V：那我猜是军科，估计是商战什么的，他们能卖给我们，当然也能卖给蔡聘。
里尔：我也觉得是商战，不过很显然这是欧洲商业联盟站在背后，你脑子秀逗了吗？如果是军科站台，他们完全可以收了100万欧然后把我们抓起来。
V：去你的。
祝慎扬起手枪：“最后一个问题，你打算把东西卖给谁？”
蔡聘惨笑：“重要吗？看到这一幕，他们肯定不会再出面了。”
“说了我可以看在往日情分上给你个痛快。”
蔡聘忽然一转攻势，顿了一下，然后死死盯着祝慎笑了起来：“欧洲人--不过你们大难临头了，他是不是常说，想要骗过敌人，就要先骗过自己人...
我猜伱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吧？”
听到这个，祝慎的表情大变，一枪打爆了蔡聘的脑袋！
里尔皱起了眉头：“我无意刺探雇主的隐私，不过她什么意思？听上去不太对劲。”
祝慎面色不变：“没什么，把东西搬到车上。”
祝慎的状态不对，里尔眉头一皱，他忽然看到了这家伙眼睛里泛起了蓝光！
这是系统重新接入网络的表现！
可是按照他们的约定，他们应该在车辆回到夜之城边境才重启！
“妈的--你重启了义体？这和我们说好的时间不一致，V！”
一声令下，V直接抬起那把巨大的猫又步枪指向了祝慎。
后者临危不惧：“我加钱，只要保证任务完成，我可以再多加100万欧。”
“有钱也得有命花，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里尔刚问出口，他的义眼瞬间弹出了一大串信息！
“您的网络权限已被封锁。”
“您已触犯新美国治安管理办法第三章第XXX条...”
“您已触犯新美国公司管理办法第二章第XXX条...”
“您已...”
“草，我们被通缉了！这家伙耍了我们！”V的脸色也变了，亚特兰大只会对一种犯人进行全盘封锁和通缉，那就是必须击毙的目标！
换句话说，他们和赛博精神病一个待遇！
祝慎根本不慌：“200万欧--而且我可以告诉你们为什么，这里面运的确实是康陶公司的原型武器。
五把智能冲锋枪“应龙”，五把智能霰弹枪“八星铳”，还有一些弹药和防弹衣。
这些武器很重要，但有一个东西的重要性比它们所有原型武器加起来都要高。
军用科技的原型斯安威斯坦，据说是比‘远地点’型号更先进的下一代斯安威斯坦。
我不知道它是从哪来的，不过公司需要。
康陶有世界上最好的智能系统、制程最先进的芯片制造技术，但却迟迟无法在义体系统方面得到突破。
但军用科技不一样，经历北美战争后，他们有大量的伤员可供实验，我们不做这样的事，我们只需要这条原型。
这条斯安威斯坦几乎没有写入任何软件驱动，我们能开放所有生物接口进行研究。
它能大幅度帮助我们突破军用科技在这方面的技术封锁--而且我相信，也能拯救你的小命。”
来了来了--里尔听着怎么那么耳熟？
公司的承诺，这种东西在游戏里经常听到，而且他相信自己以后也经常会听到。
“确实，你们不用做人体实验，你们直接偷人体实验的接过。”
V说完看了一眼里尔：“你可能心动了，但我要提醒你，新品义体装到身上，我觉得你是实验品还差不多。”
祝慎继续说道：“我们没时间了，军科的部队20分钟就能赶到这里，毙了我，你也活不了。”
里尔看着祝慎，忽然笑了。
“祝先生，你可真是把我耍的团团转，先把钱付了，V，把货搬上去。”
“我们的车可能不行了。”V看着已经被打烂一半货箱的面包车，“妈的，花了我3000欧呢。”
“那就去抢一辆--反正我们也是通缉犯了。”
V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骂骂咧咧地看向了公路--现在还有不明就里的车子往这边驶来，一会儿就没了。
几声枪响，路面上更加混乱了，不过里尔没关心这个，他相信V能处理好。
祝慎看向里尔的表情越发欣赏了：“我的提议依然有效，康陶的大门永远想你打开--我手头只有40万欧了，
没想到这次任务会出这么多篓子，安全资金已经快用光了，不过你可以相信康陶的信誉。”
“最好是这样--”
里尔一边说着，另一边受到了诺特的通讯：“小子，你应该已经收到自己被通缉的信息了。
看在你这次算是立了个大功的份上，把那康陶的狗给毙了，把东西交回来，我可以保你能安全回到夜之城。”
刚刚还在想，自己以后会听到很多来自公司的承诺，这就又来一个。
脑袋里闪过游戏里听了公司承诺的下场，里尔看着网域边界图，脑袋里瞬间浮现很多计划。
他回到：“好，但祝慎装了很厉害的战斗义体，我可以给你线路图，配合拦截。”
“算你识相。”
回复完消息，里尔抢在祝慎开口前说到：“那边有人联系我了，我骗他们我会做内应，他会追在我们身后。
我把会面地点控制在40公里附近，我猜你的人会在边境等好吧？”
“这样就够了。”祝慎露出赞赏的眼神，拍了拍里尔的肩膀，“这次任务确实很危险，没准就死定了，我给你垫一点私房钱--不然要是死都没做过有钱人，那不就亏大了。
嗯...我看看，信号有些弱，网域边界似乎要变动了，边界是朝我们这走的，这是个好消息。
我们可以少走很多路越过网域边界。”
又是40万欧入账，里尔的账户存款瞬间突破了100万欧大关。
V倒是消了气，不过里尔心情可没那么好，这公司狗果然没一句实话，之前还说钱都给他了。
现在突然又拿出来一些，摆明了就是吊自己的胃口。
呲--
一辆和炸掉的运输车一模一样的哥伦布V340货车出现在了两人眼前，不过是没有经过装甲改装的版本。
V从驾驶座上探出头来：“运气真好，是不是感觉回家了？康陶狗。”
祝慎没说什么，权当V是空气，自顾自的打开了康陶运输车的货箱。
V对着祝慎竖了个中指，然后对里尔说到：“我承认我被你画的饼吸引了，但这次来的可是军科的武装小队，哥们可是赔大了。”
里尔义眼蓝光一闪，50万欧就划了过去。
“最起码我们赚了笔大的--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最帅吗？硬刚公司狗的时候最帅，把东西搬上去。”
V瞬间喜笑颜开。
里尔自我吐槽到：三句话，让女人愿意为我出生入死。
当然也可能是50万。
第13章 下克上，绝境逢生的战士（上）
“so，get away，another way...”
哼着小曲狂飙在荒漠上的公路，不知道的还以为V是来旅游的--
不过谁家旅游会带猫又这种大杀器？
里尔一边把典式冲锋枪递给祝慎，一边对V说到：“都2077年了，谁还哼这种软弱无力的小曲？给你来点欢乐有力的。
随便上不上班~穿件定制的衣裳...”
V眉头一挑：“什么怪歌，而且现在是2075年！你穿越了吧？”
“你懂个屁，这叫雷鬼...”
“嘿，有东西出现在后面！”祝慎打断了这两个活宝，虽然里尔做事很靠谱，但他必须吐槽这小子是不是和那个街溜子混久了。
明明他们还在被追杀，而且是军用科技的部队！
三架八分仪无人机出现在公路上，刺耳的警笛声响了起来。
V架起猫又，口中念叨到：“干活了，军用科技...”
里尔也没闲着，碰面的第一时间，诺特立刻发来了信息。
不过里尔手上却不停操作着平板电脑--他正在改写诺特给他的魔偶，改成极具传染性的扩散性魔偶。
“小子，动手吧，我们就在你后面。”
“是吗？”里尔看着V准备就绪，打字道，“吃屎去吧。”
轰！
猫又强劲的子弹轻松打穿了无人机的防弹外壳，砸落地面，擦着紧随其后的军用科技装甲车，在地面上留下一道火花。
“你死定了！”
“去你妈的！”里尔回以颜色，接着对方还没把自己踢出网络，上传了刚刚改好的魔偶。
【第一次编写魔偶程序】
【科技点+100】
【当前科技点：276】
只可惜...在这個世界，也有装门针对魔偶攻击的特殊防御程序，名为ICE。
ICE会在被入侵时触犯，然后顺藤摸瓜的烧掉入侵黑客的脑子！
军科的人自然有这种东西！
呲--砰！
里尔手上的平板电脑直接炸了，他急忙把这玩意儿扔了出去，好悬没给他炸伤。
祝慎瞟了一眼说到：“勇气可嘉，要是伱用的是植入体进行骇入，这会儿脑袋可能也成那样了。”
里尔吐槽到：“你刚才还说早让我装操作系统！要是装了操作系统这会儿我就成那样了！”
车顶的V大喊：“靠！对方有火箭弹！”
祝慎闻声把抓着典式冲锋枪的手朝窗外一伸，一手开车，一手开枪--
火箭弹朝着车子袭来，超式冲锋枪的子弹出膛后在空中竟然呈现了曲线，像是拦截系统一样打爆了几发火箭弹！
砰！
V也没闲着，狙击枪子弹穿透烟幕，一枪打死了装甲车上的驾驶员！
“干掉一辆，还有一辆--无人机来了！”
刚刚喊完，无人机的子弹如雨般洒在了车顶，V直接伸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她的皮肤下面已经植入了皮下护甲，对于这种小口径子弹根本不带怕的！
里尔快速换了一个平板电脑，当即再次展开了对无人机的入侵！
ICE的触发算是一次性的，他不行无人机的软件也装了这玩意儿！
只是他只接触过【义体故障】魔偶，但现在他要对付的是无人机！
里尔一咬牙抓过了两个平板，一个用来写魔偶，另一个直接开始了快速破解。
这一幕看得祝慎眉头一挑--这小子可以一心二用，而且...如果这是他第一次进行黑客行为，那他就是个天才！
“控制义体电路和控制机械电路有相似之处...这里，找到了，修改这里，修改那里...
军用科技在无人机上的防护可不行...上传成功！”
两侧的无人机砰的一声爆发出了电流。
【第一次使用魔偶击毁机械体】
【科技点+200】
【当前科技点：476】
看到这一幕，里尔兴奋大喊：“我成功了！我让这玩意儿电磁短路了！”
“知道了别叫唤了！歌舞伎区那帮大神6岁的时候就能干这活儿了！”
V一边喊着一边换上了弹匣，可是军用科技的那辆比蒙装甲车已经逼近了！
装甲车上传来愤怒的吼声：“我说让你撞上去你耳朵聋了吗！”
驾驶员被吓得胆战心惊，这位长官看上去就像愤怒的公牛！
他猛地踩了一脚油门！
砰！
和哥伦布V340这种便宜货不同，比蒙装甲车是最实用性价比最高的装甲车，这一撞差点没把车子掀翻！
这时V才看清了对方副驾驶上的人--
“我草，是诺特！”
只见诺特直接脱掉了衣服，露出了全部经过义体改造的躯壳！
然后，他打开了车门！
“找死！”
V扣动了扳机。
砰！
V保证自己不会在战斗时走神。
但她无法理解，为什么上一刻还在副驾驶的诺特，忽然就到了她身旁，出现在了车顶。
“小老鼠--我早就该把你们两个弄死！”
诺特庞大的身体落在车顶，遮住阳光，两条手臂弹出了红热的螳螂刀--
呲--
汽车猛地一个漂移，甩开了身后的装甲车，后者被诺特这大吨位选手踩了一下，又被撞了一下，直接在高速行进中侧翻在地。
诺特被晃了一下，砍歪了，螳螂刀划过车顶棚，就像是切开塑料一样轻松。
“哈哈哈哈！战场，我喜欢这里！”
诺特狂吼着，两臂的皮肤猛然裂开，露出皮下的散热槽！
他的耳边仿佛出现了喊杀声，无尽的枪声、炮声！
V愣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
如果不是这次急转弯，她的身子就会像车子一样被撕成两半！
“草草草--”
砰！
猫又再次开枪，这次不只是V再开枪，就连正在开车的祝慎也急起来了！
对方装备了斯安威斯坦！那是正儿八经的军用义体！而且肯定不是那种入门型号！
子弹仿佛形成了一张密闭的网，可是在他们开枪的那一刻，诺特也动了。
他那庞大的身体在此刻完全不显笨拙，相反灵活得像一条鱼。
汽车以80km/h的速度行驶，十几发带着跟踪效果的子弹和一发致命的弹丸。
这确实会带来一些麻烦，但也只是一些。
诺特以远超常人感知能力的速度跳下汽车，躲开了所有子弹，等到V看过去的时候，却看见他猛地一蹬！
地面都被蹬出裂纹！
“太弱了！”
呲啦！
汽车的尾部从上到下被螳螂刀切开，甚至倒飞了起来！
轰！
汽车倒飞，天旋地转。
滑行的汽车在路上留下一道痕迹，诺特一个翻滚卸掉所有力量。
与之相对的，里尔这边就不一样了--
祝慎被甩出了车子，一块铁片竖着直接从左锁骨位置切入，伤口衍生到腹部，看上去就像是被分成了两半。
里尔卡在车子里，被摔得七荤八素，但好消息是，他还活着。
在那一瞬间，V激活了克伦奇科夫，但也仅仅是勉强落地，在地上滚了几圈。
呲--呲--
诺特磨着两臂的螳螂刀，步步紧逼。
“不得不说，你们胆子很大--如果是在战场上，你们是很不错的士兵。”
“但是...”诺特声音变冷，“你们耍了我，妈的，我只能亲自抓捕你们。”
里尔勉强着爬了起来，就在这时，那种酥麻的感觉又出现了。
鲜血顺着额头流进他的眼睛--他不甘心。
他自以为是地接了个大活，赚大钱，只要赚够这笔钱，他就能在这个世界立足。
然后，他能接触到更多的技术，更多的世界--他一定会活下去。
但是...
他看向半跪在地上的祝慎--这傻X公司狗没说实话。
好吧，他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但他没想到事态会这么严重，追兵--诺特会这么强。
就这种战斗力，怕是漫威世界的某些超级英雄都打不过。
砰！
又是一发猫又，不过诺特再次闪过。
V嘲讽道：“嘿，大个子，这里还有个活人呢--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在想什么吗？
我在想，这是什么傻大个，被当狗还这么骄傲。”
里尔看向V，只见这个街头小子，这个女的仍然在笑--虽然笑得很勉强。
但她的手依然有力，紧紧握着武器。
里尔愣住了--也许那才是他真正缺乏的东西。
要想活下去...就必须有韧性。
那么...V，你打算怎么做？
V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里尔：“我猜这种情况，让你始料不及吧？该是激发潜力的时候了。”
啪。
祝慎手上的典式冲锋枪砸落地面，正好在里尔面前。
......
“你身手不错，小妞，可惜站错了边--接下来就是你了。”诺特边说边朝着V走过去。
“是吗？我这大狙里还有两发子弹呢，你觉得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枪快？”V嘴上不露怯，额头却已经开始冒汗了。
“噢？那就试试...”
“霍霍，正面向我冲过来了啊，没有选择逃跑反而主动接近我吗？”
啪啪啪啪啪啪--
几乎是同时，诺特身后也响起了枪声。
他看都不用回头看就知道，这是典式冲锋枪--不过那小子可没装智能链接，甚至都没合格的基础义体。
后坐力会让他难以控制枪械，子弹失去义体支持，修正能力几乎等于0.
所以这就是你们的办法？打一个这样拙劣的组合技？
诺特一笑，四周的时间慢了下来--
军用科技“游隼”斯安威斯坦，达到的效果就像是时间减慢了70%一样。
即使是子弹，也未必不能躲--更何况这些子弹都没有追踪效果，还散得要命。
他看见V一个滑铲朝着他前进，动作无比缓慢。
诺特忽然有了一种猫捉老鼠的感觉，不过这老鼠最后时刻竟然失了智。
想到猫，他就想起了自己的第一任妻子，第一任妻子喜欢优雅，喜欢跳舞。
优雅，跳舞...不知道脑子哪根筋搭错了，他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跳舞时拙劣的样子，他听见身旁嘈杂的笑声，就像战场上敌人的嚎叫...
跳完之后天旋地转，身旁全是尖叫声。
要是他跳的好一点，自己的第一任妻子会不会还活着？
他忽然优雅地站直了身体。
“霍霍，正面向我冲过来了啊，没有选择逃跑反而主动接近我吗？”
“那么...结束吧。”
诺特双臂张开，身体倾斜，摆出了一个优雅地姿势，就像舞蹈结束一样。
他只需要站在原地，V就会自己滚到他的螳螂刀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然而他却没看见，随着V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近，进入弹雨覆盖的范围内，一发发子弹擦过她的表皮，甚至击中她的身体...
她的动作越发细致了起来--
就在螳螂刀即将把V砍成两半，那把本来对准其他地方的大狙猛然调转枪口，对准了他的身体！
“怎么可能--”
砰！
第14章 下克上，绝境逢生的战士（下）
斯安威斯坦，主动式操作系统，激活的一瞬间将榨干身体全部潜力，将反应力、行动能力都提升到极致，在使用者眼中，时间就像是减慢甚至停止了一样。
克伦奇科夫，在身体极度紧张时，继续刺激神经系统，被动提高身体反应，压榨身体潜能。
克伦奇科夫的极限大概在将时间减慢50%-60之间，使用者越是兴奋和激动，处境越发危险，效果就越强。
不要以为这是很实用的义体，实际上与斯安威斯坦比起来堪称鸡肋。
绝大部分人在战斗中还来不及感受紧张就死了，中了一枪以后也许能提升到40%以上的时间减缓效果。
可是他的身体却已经中弹难以维持高速移动的能力，所以常人要是激活了这玩意儿...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总之，因为这是一个被动效果，对于常人来说，需要触发时没法触发，真正触发时可能已经离死不远了。
但V不一样，进入战斗，她的注意力永远保持在巅峰，她的身体永远保持紧张。
当V距离螳螂刀越近，身边越来越多的子弹划过，她眼中的世界减慢了。
里尔胡乱射出的子弹被她撞上去，恰好避开植入了皮下护甲的部分，打出几朵血花。
她的身体开始疼痛，开始紧张，开始分泌肾上腺素，世界越来越慢--
她在等待一个机会。
最终二者的差距可能在10%左右，但猫又的子弹可是超音速弹，在枪口和身体不到30cm的距离下，减速效果估计得达到99%才能反应过来。
就算反应过来了，肉体的极限就在那里，斯安威斯坦是肉体增强组件，不是...那种让人突破物理极限超越音速的魔幻组件！
砰！
恐怖的动能冲击诺特的躯体，无论是机械还是肉体，都在这一刻变得粉碎。
钨钉弹穿体而过，最终在他的身体上留下一个直径超过12cm的大坑。
穿过弹雨，V起立转身，诺特却无力地跪了下去--
砰！
又是一枪，彻底打爆了诺特的脑袋，连带着那個价值连城的斯安威斯坦成为碎片。
枪声响彻天空，四周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声音。
干净利落，没有给这个大个子一丝机会。
“我去...牛逼啊V...”里尔撑着地，勉强竖起了个大拇指。“能用克伦奇科夫打死一个使用斯安威斯坦的老兵，在夜之城，这已经是传奇了，只要被重锤打死就算。”
“去你妈的。”V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上止不住的笑，“我他妈打死了一个军用科技的精英！应该是我打死重锤！
不对，你怎么老提重锤！你有病吧！”
“我本来就有病。”
“我看这傻逼也有毛病，你是不知道，他刚才竟然和跳舞一样站在原地等着我撞上去。”
“可能发病了吧。”里尔平躺在地上喘着气，“赛博精神病？”
“现在怎么办？”V抱着猫又，看向了祝慎，“他好像还没死。”
里尔强忍着身体不适保持清醒，再看祝慎，那家伙都快翻白眼了。
“别管他了--本来我打算亲自动手的，现在嘛...看他造化吧，不知道创伤小组来到这要多长时间。”
实际上，创伤小组不是自杀小队，军科都出动军事小队了，怎么的都得等这边事完了再来。
V惊讶地看了一眼里尔：“你本来就打算卖了他？”
“我是来赚钱不是来当狗的，他先坏了规矩。
军用科技还有一波追兵，就在他后面一点，我们要继续前进，那辆车，把他推正，把东西放过去。”
里尔指了指不远处侧翻的军用科技比蒙装甲车。
这玩意儿保守估计也有个5吨，V努努力应该可以扶正--不过理论上车辆应该有侧翻修正功能。
“然后呢？我估计我们下半辈子都要当通缉犯了，去做流浪者吗？”
“不。”里尔摇了摇头，“只要我们能跑掉，他们查不到我们的。
别忘了，你现在还在追杀清道夫，而且是半个黑户，而我呢--本来就是个黑户，纯黑的那种，他们最多查到我在亚特兰大装了脑机接口和义眼。
看看现场，到处都是军用科技和康陶的人员、武器、无人机和汽车。”
死掉和坏掉的人、车都是公司的，大杀四方的猫又狙击枪，退伍军人协会提供的。
退伍军人协会的会长--到处都是，就在这里。
“他们只会知道有人参加了战斗，至于是谁？有他们查的。
明面上大家只会相信康陶和军用科技在这打得狗脑子都出来了。”
“我也只能信伱了...”
砰！
就在V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一发子弹擦过岩石，V大骂一声躲到了石头后面。
“靠！追兵！快想想办法！”
里尔猫着腰走向了货箱--
希望诺特还没来得及关掉那条物理信道！他要呼叫场外救援！
“老维！老维！谢天谢地，我要你帮个忙！”
......
“这...这条斯安威斯坦是真正意义上的原型。
斯安威斯坦在激活时会将神经系统压榨到极限，所以它不能装备任何魔偶并进行复杂的入侵协议。
因为有一种说法：一旦你过于沉溺于数据，你的大脑就会数据化，你的大脑会越发加速运转，直到你彻底忘记你是个人类。
所以斯安威斯坦都有安全协议，限制你只能像人一样活动，而不是一台超级计算机。
但这一条斯安威斯坦没有这种限制--就连软件都没有添加任何署名，看上去开发者还来不及写。
想象一下，斯安威斯坦在对普通人时碾压式的战斗力，装备这种义体进行网络工作，就能在即时性的网络攻防中达到一样的效果。
不过，我还是要说，这就不是给人类用的义体。”
里尔喊来了老维，让他对这条义体进行检查。
老维相当惊讶，他从没见过这种货。
未经注册的组件，未经注册的驱动，未经注册的代号...
这种货就是公司内部顶级的原型科技，但很显然不是给人类用的，应该是研发性质更多一些。
当然，也可能是给本来就该死的人用的。
听完老维的话，里尔心里的计划发生了改变--
他本来想让V装备这条斯安威斯坦，但很明显V装不了。
里尔总结道：“也就是说，装备斯安威斯坦的人最多只能打打杀杀，但这条不一样，它能用来进行黑客工作。”
“不...”老维摇头，“你没明白，它是可以，但你做了，你就一定会疯--公司就喜欢搞这种变态玩意儿。”
“确实挺变态的--给我装上。”
空气沉静了两秒，老维的眉头皱上了天。
里尔一边脱衣服，一边确认手术器材工作正常。
“你疯了吗！”
“不，我没疯--这里就是锈带网域的边界，在穿过网域时，人们必须重新载入网域协议和ICE之类的东西。
在那个时刻，网络防御是相对薄弱的，大家都凭机体能力在赛博空间作战。
现在是最好的机会，网域边界在朝着我们这里移动，我们甚至不用动就能遇上网络波动！
我可以在那个时候，从网络上干掉他们，失去联系后，追兵面对的就是四通八达的平原--他们找不到我们的。”
赛博朋克世界的网络边界是变动的。
黑墙让人类无法使用旧互联网，只能在网监的监管下使用“大局域网”，而不同的网域就是不同的局域网。
随着黑墙与黑墙外的AI进行博弈攻防，这些局域网之间的边界也会在物理和赛博空间发生不大的变动。
而这一点点变化，在这时候就成了关键。
“这不是关键！”老维难以置信道，“你会疯！而且可能是在你干成这件大事之前就会疯！赛博空间就是深渊，只要掉进去，没人能爬出来！”
“我不会疯。”里尔平静地躺到了手术台上，“相信我，我不会疯。”
“动手吧，老维，这是唯一逃过追捕的方法--”
“不...”
“没时间了--老维，动手！”里尔低声道，“动手！不然我们都要死！”
砰！
子弹越来越密集，甚至打到了货箱门上！
“该死--这是我做过最缺医德的一单！这次可没有麻醉可用！”
里尔转身趴在了手术台上，眼前闪过了一条有一条信息--
【因手术引起的剧痛正在侵蚀你的神志】
【是否移除？】
【移除】
【因脊柱切断引起的剧痛...】
【因脊柱错位引起的疼痛...】
【移除。】
疼--
撕心裂缝的疼痛，让里尔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痛楚席卷了他的大脑。
但他却没有晕过去，也没有丧失思考的能力--他甚至还用义眼控制手术台自带的活动平板来到了他眼前，学起了黑客技术！
老维有些懵了。
第15章 逃离，黑墙数据阻塞
抗击一小支军用科技战斗小组和单挑诺特完全不是一种类型的战斗。
诺特再强也只是一个人，他的压迫感，他的战斗能力都是实打实的。
但他是个骄傲的疯子，他出现在了V的面前。
但现在，V面对的是好像永不停歇的弹雨，甚至根本看不到人。
无人机的小口径弹药无法击穿她的皮下护甲，但却有可能打到她没有皮下护甲的部分。
眼睛，耳朵--整个头部都很脆弱。
猫又的射速很慢，每個弹匣只有4发子弹。
V凭着感觉射击那些装甲车几乎是一发一个准，但无人机的轻型子弹根本防不胜防--
“啊！操他妈的，我这辈子没这么恨过无人机！”
对方时不时还会射出火箭弹，V像个地鼠一样穿梭在几个石头之间--
可是石头在这样的火力面前也显得脆弱，一点点被磨平！
“草！里尔！你他妈想出办法了吗！我快撑不住了！草...”
砰！
一发火箭炮在V身旁爆炸，爆炸的冲击力直接把V给掀飞了--刚才和诺特对战时被击中的地方隐隐作痛。
她已经保持克伦奇科夫激活状态很长时间了。
一只手操作典式冲锋枪攻击无人机，一只手操作猫又射击装甲车，还要换弹。
V感觉自己在打一场战争，他面对的是一支军队，而她只有一个人。
“操啊！快！”
V回过头去，却什么都没看见，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怀疑里尔是不是跑路了。
轰！
又是一发火箭弹炸开，把V像是一张纸片一样冲走。
即使是放慢的世界，只要火力足够强大，也是有避不开的地方的。
而且，V的身体也接近极限了。
“草...”V吐了口血，抬起头来，看到无人机已经越过了她给自己设下的最后一道防御线。
装甲车的声音越发靠近。
“完了...”
V有些无力，她甚至听到了人的脚步声。
呲--
高压电流喷涌，刺耳的声音响起。
下一刻，她看见无人机如雨般砸落地面，车辆像是失去了控制，呆呆地碾过变成慢动作的友军。
......
【第一次植入独特义体：军用科技“篇章”6型原型核心（未完成）】
【备注：该义体依托顶级的神经生物学技术为AI存续和控制提供了条件，但现在它与您的神经系统直接相连。】
【获得科技点：200】
【当前科技点：676】
几乎是植入完成的第一时间，里尔立刻启动了义体。
他的所有神经都高度激活，大脑飞速运转，一行行数字和数据在他眼前闪过。
他看见了这里的所有人--
一念之下，他开始侵入，众多的数据形成了像是可见空间一样的地方！就像赛博空间一样！
赛博空间，指的是网络管理者利用信息密度和电阻强度绘制的虚拟空间。
网络黑客在使用深潜装备后，就能够化身超级计算机，从而像计算机一样在这个空间活动。
而深潜设备，就是为了将大脑算力尽可能开发，但又保持独立不被数据侵蚀而开发的设备。
而现在，里尔直接进入了这种状态，数据在他眼前形成了空间。
他甚至看到了隔绝各大网域的边界，以及...隔绝旧互联网的那道墙。
而里尔现在所处的边界在物理上和网络上都是绝对的边界！所谓“网域边界会移动”的现象彻底展现在了他面前！
从其他地方看黑墙稳固又可靠，但在这里观察，黑墙在颤抖，在移动！
黑墙的移动随时都会影响网监划分出的网域边界墙，而人们可不能越过黑墙进行通讯，这就是网域边界移动的根本原因。
一片虚无的网络边界，一道红黑色的巨浪...才是黑墙的真实写照。
人在这道巨浪面前，就像--或者说就是蝼蚁。
“我...去...”里尔有些呆了。
越来越多的数据驶入他的大脑，他有些痴了。
就像老维说的那样，赛博空间就是深渊--等他再次睁开眼睛，黑墙就在他面前，侵蚀着他！
他听见深渊向他许诺永生、秘密、无所不能的权力...
不带防护的跳下去，只有沉沦一条路。
不过里尔不一样。
【超速沉浸式计算带来的数据化风险，您即将朝着数字化生命方向变化。】
【特质：进化之心启用】
【是否去除神志干扰？】
【已移除】
这虚无缥缈的空间无法对他造成一丝影响，他能冷静的看待这些数据，就像造物主一样冷静的看待自己的造物，而不是沉溺其中。
里尔从黑墙中抽身断开连接，自身却还是带上了一部分黑墙的数据。
他看见数据流向，看见被V杀死的人的数据猛然爆开。
那些数据飘散开来，有些留在了其他人身上，还有些像是随风飘散般...竟然飘向了黑墙。
“数据...也是依托现实存在的，而AI是数据中诞生的生命，没有道理AI就是高级产物，人类也是会进化的。”
感慨之后，里尔再次盯紧了自己的目标--
可是只使用初级黑客的技术，要想完全黑掉这些人难度依然颇高。
【加速掌握实用技术：网络黑客技术（精通级）】
【当前掌握进度：30%】
【掌握需要科技点：280】
【已兑换】
【当前科技点：396】
知识涌入大脑，看着这空旷的赛博空间和高大的黑墙，他忽然突发奇想--
如果他利用从黑墙中带出的这部分数据，把这些数据碎片当作魔偶上传到敌人那里会怎么样？
人死后设数据会有一部分落到黑墙上，这似乎暗示所有人都可以和黑墙链接。
借助这种链接，让黑墙数据发生逆流，直接涌入敌人体内。
想到就开始做，里尔直接破解了几个无人机和士兵的义体，然后努力将自己和黑墙之间的微弱链接断开，并尝试对沾染的数据部分进行导向。
亲手开始做，他才发现同样大小之下，黑墙的数据密度是正常世界的上千倍！
里尔仅仅是应付这一小块，耗费的时间就远远超过破解所有士兵的义体协议！
这一小块，就足够阻塞这一整支小队，足足50多个单位的义体和驱动！
数据阻塞是最基础的骇入攻击手段，但现在，用于阻塞的数据是密度高出不知多少倍的黑墙数据！
如此巨量的数据流涌入无人机，就只有一种后果--无人机的软件驱动会直接报废，电控系统失效，足以击穿电路板的电涌发生，然后彻底损坏。
而对于人来说，植入义体本身不具备能够击穿人体的强大电流，但巨量数据却足以彻底阻塞义体的运行，使得义体运转效率不到原本的十分之一！
人的速度就会慢下来，内稳态系统也同步被破坏，就像是得了绝症--
就像V现在看到的这样！他们都好像失去了方向，像是木头人一样定在原地，好一点的也直接跪在地上开始了呕吐！
运气不好的，高速行驶的装甲车直接碾了过去。
“干掉他们--我黑掉了他们的义体。”
V的视野中出现了里尔的通讯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是红黑色的。
“所有人？”
“所有人，快点动手，我也不知道持续时间有多久。”
得到答复，V狞笑着给武器换了子弹。
这是一场屠杀，但她不会有心理负担。
......
【第一次开发独特魔偶：黑墙信息阻塞】
【备注：扯下高密度的黑墙信息块，当作传输数据上传至敌方网络。】
【科技点+3000】
【当前科技点：3396】
“所以老维，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
V打通了老维的电话。
随着网域边界波动，几人现在已经身处太平州网域，和老维打电话不用翻墙了。
来到太平州网域，打电话就不用翻墙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知道赛博空间吧。”
“你这不是废话吗？谁不知道，黑客们使用深潜装备，进入赛博空间为所欲为。”
“那你也就该知道，黑客进行深潜除了要有设备之外，还得泡在冰柜里，因为深潜设备本质就是将身体化作生物计算机，处理繁杂的赛博空间数据。
而斯安威斯坦也是一种将身体化作超级生物计算机从而加速的义体，不过正常的斯安威斯坦都会有个安全阀。
无限制的加速，人的意识就会沉入赛博空间，就像那些不正确插拔深潜设备的倒霉黑客。
脑袋在无限制的计算中彻底烧毁，当然，还有个都市传说说人会在赛博空间永生...但那从没出现过。
所以使用斯安威斯坦，你就不能进行复杂的数据处理，也没有网络黑客会用斯安威斯坦作为操作系统。”
“这和里尔有什么关系？”
“他身体里的那个义体，就是这种无限制加速的超级斯安威斯坦-他在那一瞬间沉入了赛博空间，然后...爬出来了！”
老维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几分难以置信。
“人们常说，过度义体化的人就是在成为赛博精神病边缘行走的边缘行者。
而这玩意儿，只要这一个义体就能把任何人变成赛博疯子！
是，他的身体没什么杀伤力，但更多的可能是，他会以为自己是个AI，在赛博空间大杀四方！
但他清醒了！你明白吗！他醒过来了！就像没事人一样！就连看黄色超梦的人都比他反应大！”
V听完也有些发愣，这小子有这么牛逼？
老维继续说到：“真的，V，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如果要说的话，我宁愿给他起一个新名字。
我会叫他...深渊行者，而且和那些随时可能失控的边缘行者不一样，他...
他就像是回家了一样，我猜。”
老维脑袋里全是手术过程中里尔冷静学习魔偶开发技术的样子，就像是回到家里打开课本开始学习的听话小学生。
这是人啊？
里尔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过度用脑会产生疲倦，而装上这条斯安威斯坦，他甚至比真正参加了一场战斗还累，计算是全身参与性质的。
他的身体不停冒出热气，就像散热失效的电脑一样。
很显然这么一次操作，他本来就已经是风中残烛的寿命再次喜提打折。
“搞定了吗？麻烦...麻烦保持这个姿势把我送上车--别，别忘了车子里的货，值不少钱呢...”
V走到里尔前竖起了大拇指：“那当然--牛逼啊里尔，我们干掉了一整支军用科技小队！”
老维在通讯里说到：“今天受到震撼的人有点太多了--V记得给他上散热，我先挂了。”
嗒...
一滴雨水落在V脸上，V瞬间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我去，运气这么好，下雨了。”
里尔强撑着没睡过去，两人一起检查了一遍抢来的比蒙装甲车没有追踪信号，装上所有战利品后扬长而去。
军用科技得到消息然后再次组织追击也得好几个小时，那时候他们早就流进荒野了。
雨水会消去他们的痕迹，追无可追。
......
车子在公路上狂飙，大雨瓢泼打在玻璃上。
“眼下我们该唱点歌！这破车没电台！”
车子上，V大声喊着，生怕里尔没听见，“伱之前哼的那首怪歌叫什么？我感觉挺乐的，正适合现在！”
“叫--《爽翻那个牙买加人》，后面是这么唱的：
妻子熬着燕窝，我去开瓶龙舌兰~
如此生活30年~钱多的花不完~
云层深处的光明啊，总是带给我期盼...”
唱着唱着，里尔就睡着了。
在他即将彻底睡去时，坏掉的玻璃窗透过一缕阳光，这缕阳光穿过厚厚的乌云，落在他面前。
他似乎看到了一个古朴的车轮。
上面刻满了看不懂的古老文字，缓缓转动。
【不稳定的能量即将爆发，请做好准备。】
第16章 回归，马特默多克（试水推来啦，求追读~）
“史蒂文诺特，第四次公司战争的老兵，战争结束后自愿进入善后部队做脏活。
退休以后就担任亚特兰大退伍老兵协会的会长，处理一些NUSA不方遍出面处理的矛盾，偶尔也会捞点外快。
植入义体，‘游隼’斯安威斯坦，老型号；热能螳螂刀，强化肌腱、皮下护甲...
和协会里大部分人一样有失控记录，参加舞会的时候发病，把他老婆和朋友都杀光了。
正好前任会长出事了，NUSA出面保了他，调整了斯安威斯坦的功率，让他继续为正府服务。
自大、浮躁，易控制...”
几个小时后军用科技的人出面调查这次冲突。
而实际上，在他们之前，第二波军用科技小队就抵达了，可惜正好遇上赶来的康陶小队。
双方展开了激烈交火，最终军用科技打退了康陶的人，开始调查现场。
各种各样的残骸落在这里，还原第一现场似乎有些不太可能了，问题多多。
诺特是第一时间追上这些小贼的，谁干掉了诺特？
据悉对方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贼，怎么干掉这种精英？
而且...
诺特之后，有一支64人编制的军科小队抵达，可是他们似乎都在同一时间下线了！
“奇怪，真奇怪--现场勘探报告已经上传，需要技术支援。
感谢诺特这个脑残，赚外快把自己搭进去了，现在查都没法查。”
调查人员眼前的上传进度条走满，一行字弹出。
“上传完毕，目标：百灵鸟。”
现场数据和勘探结果被传输到远在华盛顿的高级网络特工那里进行技术分析。
很快得到了回应。
“很明显诺特赶上之后遇到了埋伏，他是和部队几乎同时抵达现场的。
一支康陶黑客小队在这里埋伏，在小组穿过网域边界时发动了网络攻击，ICE没有正确防御攻击。
精准的时间点，应该是谋划许久的，建议提高安全级别应对此事。”
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谁也不可能想到，怎么会有一个人，在一瞬间黑掉超过50個人的网络！
但这位叫做百灵鸟的高级特工却隐瞒了她看到的一些额外信息。
这些人废掉的软件残骸中，被她发现了熟悉的东西...
那些数据碎片的特征...
来自她穿过无数次的黑墙。
是墙外AI？
随手抹去现场的黑墙痕迹保证不被网监发现，百灵鸟断开了数据连接。
她要自己调查。
......
【时空波动，检测到植入义体，强制花费科技点绑定植入式义体。】
【植入式义体：军用科技“篇章”6型原型核心（未完成）】
【描述：并非是给人类使用的装置，用于承载AI的原型科技。】
【重量：2.622kg】
【植入式义体：脑机接口】
【描述：脖颈处可插入分离芯片，已对大脑皮层的多个区域进行神经链接】
【重量：240g】
【植入式义体：歧路司2型义眼】
【描述：可将流经脑机接口的数据图像化显示在义眼中，达到更好的脑机交互
由高端组件制造，其加速扫描算法能加速图像记录并进行识别，可放大8倍焦距】
【重量：24g】
【已进行植入式义体绑定，科技点-2886】
【当前科技点：510】
回顾一下在那边的行动，里尔实际上在看到项目名称是“实境扭曲”时就猜到了车里的应该不止智能武器。
因为游戏里千替斯安威斯坦5型的名字就叫“实境扭曲”。
这条斯安威斯坦在游戏早期版本中效果是最好的，碾压军用科技的斯安威斯坦，不过到了新版本里，就成了最垃圾的斯安威斯坦。
只能将时间减低20%--甚至还不如克伦奇科夫，也可以看出主动式的神经增强技术比被动式的技术含量高太多，并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
看起来因为自己的干涉，千替斯安威斯坦的发展直接来到了游戏的2.0版本...
里尔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时间。
看起来他消失了差不多20小时，现在的时间是下午6点。
这么想来他在赛博朋克世界的办事效率不是一般的高，时薪高达2.5万欧。
可惜钱没法在两个世界通用。
这会儿他手上还拿着一款老式智能手机，使用起来相当的卡。
虽然通过系统布置了指令进行学习，但实际上根本没学什么东西。
不过，查到的新闻确实可以证实，这个世界就是漫威世界。
他所住的公寓位于地狱厨房，贫穷移民的聚集地，而且这房子还是租的。
结构上有些像《蜘蛛侠3》里的穷人公寓，不过更小，更矮，更潮湿，地板的响声也更大。
其次，老妈出去了一整天，完全没休息，看起来为了给自己治病，活得很辛苦。
还是得努力生活啊--不管是这边还是那边。
里尔要做的事情依然很多--比如先把自己这一堆离线的义体连接到这边的网络上。
看起来虽然都是同样的义体，但实际上是两个时空中完全不同的东西。
里尔需要修改很多部分以让它们兼容这个世界的互联网。
其次...
“也就是说，在转换实体物品时，1点科技点就是1克质量，相当...严谨啊。”
里尔想要站起来，这次感觉有些酸爽--因为在另一个世界，义体是经过手术植入的。
在这里，这玩意儿更像是凭空出现的，没有切开身体和骨骼的疼痛，第一次运转的感觉更加真切。
这条义体从颈曲开始一直延伸到胸曲上方，完全切除这部分脊柱后，从后颈位置放入，彻底替代这段骨骼。
而内部携带的生物神经连接器和脊柱增强装置在接好脊柱后会自动弹出。
脊柱增强装置会从义体中弹出填充到骨骼之间，然后人造神经纤维探出，一路延伸到骨髓和灰质中，链接到它该连接的神经系统中--
最终，或直接，或间接的影响到人体的所有运动和感知神经。
像是被电了一样，里尔蹭的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
现在他倒是能正常活动了，也不用担心瘫痪，就是死得早。
“首先设置一个功率阀，不然全速运转起来我看上去可能像个火球。”
斯安威斯坦起效后，人体会像高速运转的电脑一样发热。
虽说义体本身金属含量很小，大部分都是复合材料，不太可能被金属探测器探测到。
但如果全速运转，显著上升的体温，就是不用仪器都能察觉到不对劲，实际上，就算是正常功率，里尔的体温也会比他自己的正常体温高个0.1摄氏度左右。
这条义体本身没有安全程序，不过里尔可以自己加。
就在里尔沉浸在理解自己身上这些赛博朋克世界的技术瑰宝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里尔皱起眉头。
“哈哈！看看我画的这大迪克，现在这里叫迪克屋！”
“哈哈哈哈！”
一听就是小混混，里尔有些纳闷，虽然是穷人公寓，可是小混混怎么会跑上来？
听声音，他们似乎还在外面玩起来了，很快出现了不一样的声音。
“快滚！你们这群杂毛！”
声音中气很足，不过有些老态，里尔回忆了一下，似乎是...房东？
吵闹立刻升级，街溜子的声音变得冰冷暴怒起来：
“去你妈的老头子，你他妈就是欠打！”
里尔有些听不下去了--记忆里这房东似乎不坏，自己得出去看看。
砰！
里尔刚打开门就看到两个街溜子正好要打人，不过手上的动作却是停住了。
房东大叔也和两个街溜子看向了楼下公寓大门--那里站着一个笑容温和的男人。
戴着圆墨镜，西装革履，一手拿着导盲杖，一手拿着文件袋。
“如果你们动手，我可以保证你们会在局子里蹲上一段时间，还要赔掉你们这段时间的...所有收入。”
“妈的，又是这个傻逼，走吧。”
两个街溜子像是遇到了克星，悻悻地走了，这位律师还友好地让出了一些通道。
“噢，里尔，伱已经醒了？我想你的母亲看到会很高兴的。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马特默多克，是来帮助你的。”
第17章 病友会谈（上）（试水推来啦，求追读~）
马特默多克，还有一个众所周知的名字，夜魔侠。
从见到马特的第一时间，里尔就想到：我去，病友！
没错，夜魔侠的起源就是被危险化学品泼到了眼睛，从此失去视力，其他感官却变得无比敏锐，某种意义上甚至比眼睛还要好使。
机缘巧合之下，他拜了师，开始练习自己的超能力和格斗技巧，多年以后回到地狱厨房。
尝试在法律上援助弱势群体，并惩罚（暴打）坏人。
白天是马律师，晚上是夜魔侠。
“太好了里尔，你能自己活动了？”
玛娅也跟在马特后面，提着一大袋蔬菜，看起来妈妈看上去不是东方人，却在父亲那里学来了东方的习惯。
看到里尔站了起来，她脸上的惊喜掩盖不住。
一个拥抱过后，里尔笑着说道：“妈，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走了几下就没事了。
这位...”
“噢，是这样的。”马特走到了里尔面前，“我来说吧，两年半前，一辆满载放射性和腐蚀性的化学品货车驶经这里，然后...”
里尔帮马特说完了后面的话：“然后我就成了残疾人。”
马特的感官敏锐到能察觉人的体温、心跳、呼吸速率等等一系列细微变化。
他很惊讶，因为里尔说这话的时候极为释然。
根本不像一个昏迷两年半，醒来发现自己时日无多的年轻人。
“没错，看起来你心态不错。”
“一個人一旦同情自己，那他就完蛋了。”里尔表现得很轻松。
他唯一担心的事情是马特一下就察觉到自己的脊柱不正常，不过目前看来他还没发现。
玛娅欣慰又心疼地捧住了里尔的脸，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你现在是男子汉了。”
“是的，妈，我可以自己和默多克律师沟通，你不用看着我。”
里尔有些不太适应这种礼仪--前世虽然老妈对自己也很好，但就连拥抱一下好像都没有过...
只能说是文化差异，母爱倒是一样的。
“好了，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说吧。”里尔很自然地从玛娅手里接过了菜。
和房东打了个招呼后，三人进屋，玛娅走向厨房，里尔和马特坐在了餐桌前。
马特笑着说道：“你有一个很爱你的母亲--我们进入正题吧，我一直在帮助伱的母亲向凯特废弃物流公司索赔。
实际上，我一直都在尝试对这家物流公司进行定罪，我认为他们违规对危险品进行运输。
但现在我们还缺一个证人--没人愿意作证。”
“怎么会？”里尔虽然问出问题，但多少有些猜测。
马特思考了一下说到：“这家公司背后利益关系很大，他们威胁证人闭嘴。”
“而现在，你想邀请我出庭？”里尔说到，“我相信有人威胁他们，但我不相信所有证人都不敢出庭，他们怎么了？”
马特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你猜的不错，那些人，他们不止威胁，我曾经有一位证人，他死了。”
说完，马特换了个姿势，坐姿更放松了一些，双手放到桌子上。
他诚恳地说到：“我认识一位检察官，他从很早之前就在调查凯特公司的非法运输活动，并尝试发起公诉。
但我们的法律在程序上对被告人保障很多，我们缺少证人，就没法正式提起公诉定罪。
里尔，我不想骗你，作证一定会存在风险，但我会尽全力保护你的安全。
地狱厨房需要一个公道，人们需要正义。”
说着，他摘下了眼镜，露出了自己无神的双目。
“而我现在还有一个证人--就是我自己。
我也是这家公司违法运输的受害者，他们的司机疲劳驾驶，违规让危险化学品穿过闹市区。
结果发生车祸，我就在那里，化学试剂洒到了我的脸上，渗入我的眼睛。
我知道这有多难受，那也是我们需要正义，需要公道的原因。”
里尔看了看还在做饭的母亲，脑袋里迅速过了一遍所有的可能性。
原著里似乎只提到夜魔侠的童年不幸，但更多的信息？
没有眼下这么细节。
里尔不得不考虑，一辆满载危险化学品的货车，是如何走通关系在纽约市区大摇大摆的走的。
他们的客户是谁？他们的保护伞是谁？
“为什么你不能出庭？”
马特笑了笑，戴上墨镜：“他们说我是个瞎子，我那时候看到的可能是幻觉，可笑的借口，对吗？”
里尔道：“确实可笑--默多克律师，但我还是有一些疑虑。
刚才那些小混混可能和这件事有关吗？”
“应该不是。”马特摇了摇头，“有消息称新任市长有意推行地狱厨房的棚户区改建，但负责推进这个项目的公司没和...当地人谈妥。”
里尔摸着下巴道：“所以那公司打算把我们赶走，还不给足够的补偿，打算让我们成流浪汉？
无意冒犯，默多克律师，我觉得这个问题对我来说比较紧急。”
马特张了张嘴，事情确实是这样。
但...除了晚上一个个抓那些小贼，他还能做什么呢？
倒是里尔，很快他就在网络上找到了相似的信息：联合建筑公司拿到了一大笔合同，负责对地狱厨房进行改建。
而联合建筑公司的老板，叫做：威尔逊·菲斯克。
古人诚不我欺，和土地有关的纠纷大多都比较黑暗。
这位威尔逊菲斯克，可是有一响亮的名字--金并，全美的黑帮头子。
当然现在可能还不是。
想了想，里尔继续说道：“这样吧，默多克律师，我认同你说的，人们需要正义--但很显然眼下关于拆迁的正义更关乎我的生活。
我愿意出庭作证，毕竟这对我也有好处，没准我还能拿一笔赔偿。
但我想请你作为我们的代理律师，帮助处理这里的纠纷--无论是谁，都没有权力把人从自己的家赶走。
你愿意接受这活吗？我应该没有太多的钱可以给你，如果我没猜错...”
里尔看了看自己还在做饭的母亲，确认她听不到后继续说道：“我们家应该还欠了不少钱。”
这是马特今天第三次感到震惊，甚至有些接近于震撼了。
这真的是一个心理年龄只有十五岁，刚从昏迷中醒来，时日无多的孩子吗？
所以那些危险废弃物，也让里尔发生了某种变化？
这个世界真这么巧？那车子运的废弃物该不会是什么超级士兵计划的废弃物吧...
思绪翻转，马特迅速平复下来，微笑道：“实际上，你甚至不用问我--我一直在帮助当地居民打这类官司。
这里的人都认识我，我想他们很快也要因为类似的原因认识你了。”
“希望如此--很庆幸你这样专业的律师愿意站在正义这边，马特，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吧？”
“当然可以，里尔，不过你打算怎么做呢？”
两人正打算细谈，一盘热乎乎的饭菜摆到了桌子上。
“吃饭喽。”玛娅微笑着，一边擦着手一边说道，“马律师，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们的帮助。”
看上去很可口，做法都是东方一脉传承，丰富的油、盐和各种调味品...
恍惚间里尔都觉得自己回到刚工作的时候了。
“那就先吃饭吧。”
第18章 病友会谈（下）（求追读，谢谢各位的支持~）
“...目前有关机构已经确认，岛伏核电站因为先前的地震，放射性物质泄露到了外部，发生眼中核事故。”
“该国正府正在讨论如何处理这批核污染物，据内部人士透露，处理方式可能会包括将污染物排入海洋进行稀释...”
里尔脱口而出：“畜生啊！”
电视机里放着最新的新闻，里尔本能地爆了句粗口。
本身就有着核工业工作经验的他看到这种处理方法实在是憋不住了。
污染物必须经过处理，达到安全标准后才能进行填埋或者排放，怎么听上去这些人好像打算跳过这个步骤？
（剧情创作需要，请勿与现实产生联想）
“里尔！不能说脏话！而且家里还有外人呢！”玛娅立刻用筷子打了一下他的碗。
“呃...我是说，我...”里尔憋得有点难受，因为他实在想不到该用什么词汇形容这种处理方式。
在他的世界，人们就像赛博朋克2077的世界一样，在大海中进行了很多核实验，甚至是排放了核废料甚至是核污染物。
这些事情在数十年后都为人类生存空间的日益缩小起到了重要作用...
但那些人早就享受完去世了，留给年轻人一地烂摊子，而他们这代年轻人也荣获“毁灭性的一代”这种让人啼笑皆非的称呼。
一旁的马特倒是为里尔辩解道：“这种行为很显然极不负责任，说真的，我觉得他们配得上所有咒骂。”
玛娅也点了点头：“是的，不过说脏话是不对的，你要学会文明用语。”
里尔默默吃饭，果然大家在这件事上都能达成共识，不过当着家人和小孩子的面时要注意文明用语。
吃着吃着，他自己暗暗想到，这事有能力一定得解决一下。
不那么明亮的灯有些闪烁，看起来电力不是很稳定，照在安静地餐桌上。
说完，玛娅悄悄擦了擦眼睛，说到：“我真希望你爸爸能看到这一幕。”
里尔沉默了，因为他的记忆里没有这位父亲的记忆，只是从家里的一些记录中知道，他的这个父亲以前是个厨子，后来成了卡车司机。
在他昏迷的时候，为了多赚些钱而加班，出了事故。
叹了口气，里尔有些感慨。
两世为人，父母都是那么相似。
里尔想了想决定有话直说：“妈，我想知道我们现在还有多少欠款？”
玛娅愣了一下，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里尔耸了耸肩：“别担心，我只是需要心里有個数，我想我可以和马特学着点别的什么事情，帮家里减轻点压力。
知道大概的数字会让我比较有动力。”
一旁的马特顿了一下，然后非常配合地说到：“是的，我觉得里尔非常...有观察力，头脑也很灵活，没准以后他还能做律师呢。”
在玛娅听来这话就有些假了，毕竟里尔现在高中都只上了一半，去上大学几乎不可能。
就连社区学院都没得上。
不过她还是勉强笑着说到：“里尔...这个不用你担心，你先把身体养好，不过我们社区里的很多人都帮过我们，要向你父亲以前常说的那样，心怀感恩，互相帮助。
谢谢你，默多克先生，不过我还是希望里尔能先把身体养好。”
听到这样的回答，里尔内心不太好受。
毕竟有自信活下去的只是他自己，他的病情严重到就连玛娅也不觉得他还能活多久了。
希望里尔能尽可能快乐的过完最后的日子，估计就是玛娅现在的想法吧。
里尔点了点头：“我会的，马特，我记得伱说还有些事想和我谈--我送你一程吧？”
“呃...当然，感谢你的热情招待李女士，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记得打我的电话。”
“噢，好的...”玛娅有些犹豫，本来想说让里尔留在家里自己去送马特。
不过转念一想，一直躺在家里也未必是好事。
“那你...慢点，送完就回家，外面不安全。”
“好嘞。”
......
西向第40大街441号公寓楼，这就是里尔的家，也是他租住的地方。
走出门的时候还见到了刚才的房东大叔正在尝试擦掉墙壁上的涂鸦，嘴里不停念叨着咒骂的话语。
房东大叔看上去也是移民，英语听上去并不正宗。
见到里尔和马特一起出门，他还和里尔两人友好地打了招呼。
不过在里尔的印象里，家里本来是有房子的，不出意外应该是卖了。
一边走，马特一边向里尔说到：
“里高多先生是个好人，这里一共住了八户人家，包括你家在内全都是移民，从哪来的都有。
他只租给没有违法记录的外国移民，据他所说，他自己也是移民，到了这片陌生的土地，就该互相帮助。”
“他也是移民？”
“他是美国人，但老里高多是移民，和你母亲算是老乡，都来自拉脱维利亚。”
里尔愣了一下，脑袋里快速闪过一些旧记忆。
拉脱维利亚？所以自己老妈和毁灭博士还是老乡？
不过记忆里倒没有杜姆国王这号人物，拉脱维利亚也还是一个封建小国。
里尔说到：“这是好事--我刚才还在想，我们应该以社区为单位团结起来。”
在美国，土地使用权属于个人，理论上只要业主不愿意配合，金并怎么样也没法真的开拆重建。
所以所谓的棚改在这地方只能在非常之状况下进行，比如现在，互联网泡沫破灭许久，房地产金融彻底崩盘。
人们失业、还不上贷款、交不上房产税，信用破灭，人人自危。
不过也不可能所有人都这样，总会有人只是裤带缩紧，比如里高多这样老实巴交，没什么开销的老房东。
大搞基建是提振经济的一种手段，很显然金并说服了政客。
可是他怎么说服里高多这种钉子户？
马特再次讶异地看了一眼里尔：“想法不错，确实应该团结，不过...棚改项目刚启动的时候，就在你们四个街道开外的一个业主会就解散了。
原因是业主协会的会长死了，喉咙里检测出一根牙签，牙签导致的气管出血让他活活憋死在了家中。
从那之后还有两个附近业主协会的会长死了，都是一样的死法：牙签。”
“联合建筑公司干的？”
“没证据。”马特说的很平静，但内心可不平静，“NYPD认为缺乏证据证实这是他杀，只能认为是倒霉的会长先生不小心跌倒，牙签碰巧插了进去。
不过...”
“不过虽然现场没有任何证据，但同样的死法不可能是偶然，这也就是那些家伙想要达到的目的。
每个人都知道是那些黑帮干的，但NYPD不知道--NYPD已经结案了？”
马特点了点头：“结案了，不过我知道警局内部有人对此颇有意见，但他们各自有各自的负责区域。”
“你的那位检察官朋友呢？如果有足够的证据，他会发起公诉再审吗？”
“当然--可是没有证据。”
走到十字路口，马特停了下来，里尔也停了下来。
面对面，马特诚恳地对里尔说到：
“里尔，这事很危险，你确定要介入吗？
自私的想，我很希望有人能站出来对抗不法分子，无论是凯特物流的案子，还是地狱厨房最近的事情。
但一想到你是个昏迷两年半的孩子，我知道我必须劝你，回家吧，这样起码...你还有个家。”
和黑帮作对没有什么好下场，就算不和他们作对，是帮他们做事，也几乎没有好下场。
良心和性命总得丢一个，更多的时候是二者都握不住。
里尔摇了摇头：“恰恰因为我还有个家，所以我必须在事情继续恶化之前控制住局面。
在医生眼中，我昏迷了两年半，但我是有意识的，席卷我意识的全是恐惧。
我害怕我已经失去了我有的一切，我害怕一无所有就是结局。
而现在，我站在这里和你交谈，我有爱我的家人，友善的房东和社区里的其他好人。
人是被情绪驱动的，如果等到一切都来不及了，我相信驱使我醒来的恐惧和后悔还会驱使我做些什么。
但现在，我只希望驱使我的能永远是善意、爱和其他美好的东西。”
马特怔住了，他不敢相信这是18岁--实际上心理只有15岁的孩子说出来的话。
人一辈子都会被失去的珍贵之物困扰，就像马特自己一样--他失去了双眼，失去了家人，现在驱动他的还是正义吗？
也许报仇的成分更多一些吧。
“...说来有些荒谬。”马特勉强地笑了笑说道，“可能是从一开始，我就有了这种感觉。
我觉得你可能会是一个能承担这种风险的人，所以我才会和你说那么多。”
“换一个词，我更喜欢将其称之为，责任。”
里尔扭过头，目光穿过衣不蔽体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漏气的井盖、肮脏的街道、不怀好意的混混...
一直看到曼哈顿那些金碧辉煌的高楼大厦。
赛博朋克2077是个扭曲又压抑的世界，这里难道就是美好又轻松的现实吗？
如果你不想改变现状，现状就会改变你；如果你不想努力，就会有人...逼着你努力，在你本不希望的方向上。
里尔沉默地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马特也陷入了沉默。
然后里尔忽然说道：
“绿灯亮了。”
第19章 业主协会
度过了平静的一晚，里尔一大早就和马特一起出动了。
第一步，首先要在业主之间建立联系。
人类可以创造几百米的高楼大厦，可以用热武器在一瞬间就杀死成千上万的生命，可以逃脱脚下这颗60万亿亿吨的星球飞向太空。
但单独一个人类，却完全有可能被一颗小石子绊倒然后摔死。
越是散乱，越是互相猜忌，就越是容易正中敌人下怀。
“...里高多先生，昨天那样的事情还会发生很多次，但如果我们联合起来，就一定能遏制那些小混混。”
里高多先生五十来岁了，头发斑白，不过身体倒是不错。
从那天差点和混混打起来就能看得出来，他不仅身体硬朗，脾气还很暴躁。
里高多夫人似乎早年因为疾病去世了，不过他还有个小儿子--
可惜的是，小儿子不听劝去混黑帮了，父子两已经有一年没联系过了。
“你说话就像我父亲，不过你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你可能没看过新闻...”
“我来做业主协会的会长，我能承担这個风险，而且我还请到了默多克律师做我们的法律顾问。”
里高多诧异地看了一眼里尔：“你小子，你老妈还欠我3个月房租呢，你哪来的钱？”
“呃...”里尔尬住了，“我说服了他免费给我做法律顾问。
至于租金，我会还您的，您要是不介意，我可以每天帮您打扫卫生，就当付利息了。”
里高多喝了口茶，看了一旁的马特，又上下打量了几眼里尔：
“伱小子要是只说前面那句话，我可能就要考虑明天就轰你母子两走了。
不过打扫的事情还是免了，你要是累死了就麻烦了。
你打算怎么做呢？”
“增加人数的第一个目的是向NYPD施压，像昨天这样的事情，如果报警人只有一个，那NYPD完全可以不管。
但如果公寓里的所有人，甚至是街道上的所有人，一起报警，事情就不一样了。”
“幼稚...”
“而且如果人很多，我们完全可以把那几个小混混逮住，实际上我也是这么打算的，我来搞定证据，马特律师提供法律支援。”
很显然这个比较对里高多的兴趣，他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是的，他纯粹是想把那些小混混逮住打一顿。
“抓人是为了提高对方出动小混混的成本。
如果对方用金钱腐蚀了NYPD，那对于更多被抓捕的人来说，NYPD也会向敌人那边要更多的钱。
他们用暴力和恐惧离间我们，我们可以利用他们的贪婪。”
很显然里高多并不想听这种博弈的解释，眼看这位房东的眉头又皱起来，里尔赶忙说到：
“而很明显，对方用来恐吓我们的都是些混混，平日看着很厉害，一遇到硬茬子就跑路。
我们解决一个，就有更多的人愿意抱团，然后他们派更多的人，我们继续痛揍他们。
总之，打到他们不敢再来为止。”
“就该这样！”里高多鼻子喘着粗气，“妈的，早就看那群兔崽子不爽了！”
说着，里高多砰砰砰地拍了拍木楼梯，声音就像打仗了一样。
“都出来！都出来--我知道你们都在家，昨天没一个有种的站出来，现在--都出来！”
住户们犹犹豫豫地打开了门，而且都是拖家带口的，有男有女，还有小孩。
虽然现在是上班时间，但他们仍然在家--很显然，他们失业了。
“听着，我们以后再也不能让那些该死的混混欺负了，现在开始，我要加入里尔小子的业主协会，你们也来。
不要觉得你们可以像昨天一样置身事外，要是我真的受不了被赶走了，你们也要走！
我大不了亏一些钱，但谁还会让你们赊账住在这？
纳特、发卡多、约翰、迪恩--你们几个大男人，长那么壮，胆子小得和娘们一样！”
就在这时，其中一户人家的女主人发话了：“里高多！别他妈乱说，我早就说过我们该反抗的！要不是这怂货拉着我，昨天我就要出去把那几个家伙打一顿！”
那声音沙哑得像是鹅叫，讲话的女人肩膀都快和他老公一样宽了，她那一米八的丈夫看上去更像是她兄弟。
“哼哼。”里高多笑了，绅士地鞠了个躬，“对你，我的娜塔莉亚，我抱歉。”
这会儿娜塔莉亚身旁的丈夫不乐意了，看上去他是个拉丁裔：“我们有孩子，里高多。
不过你说得对，如果情况真的像你说得那样复杂，我们是该联合起来。”
“不，我们有孩子！”有人反驳，“你忘了上个月的案子了吗？”
里高多忽然暴怒对着那个瘦弱的爱尔兰人喊道：“那你就滚！我们出力，你享受美好日子？这世界上没这么好的事！”
对方悻悻的关了门。
不得不说，里高多确实是有点实力在里面的，这几嗓子吼下来里尔耳朵都有点生痛。
里尔知道这时候他该出面了：“各位，里高多先生说的是实话！如果不站出来，我们就要成流浪汉了！
纽约是个垃圾坑，但这里有我们的家！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仔细想想吧！互相帮助，才是我们能生存的关键！”
无需多言，利害摆在眼前，不过里尔知道他们需要一些时间消化一下这些事情。
昨天混混踹开公寓大门，后天就可能闯进他们家。
里尔不觉得他们想不明白这件事。
“谢谢你的帮助，里高多先生。”
“哼，小事。”里高多又喝了口茶，然后郑重地对里尔说到，“但就像他们说的一样，他们有家庭。
你要向我保证，你会保护他们。”
“当然。”里尔举起右手，“我发誓会保护他们，实际上，我们会互相保护对方，这才是互相保护的含义。”
“哼哼--互相保护，你说话真是像...
赶紧去忙吧，我猜你不会就打算坐在这等着别人上门吧？要是那样，我还是明天收了联合建筑公司的钱找个地方退休吧...”
里高多先生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马特说道：“结果来说还不错，不过要说服社区里的其他人就没这么简单了。”
“对的，所以我们要做好宣传，然后，要做好安全保障工作。”
“怎么做？”
里尔微微一笑：“技术改变生活，我们用互联网，不过在这之前，我们需要注册成立业主协会。
然后我需要注册一个面向社会服务的公司，这样我就能以公务身份为业主协会提供一些技术支持。
比如把公寓里这堆老旧线路更换一下，然后重新布置一下安全系统。
我是个法律盲，这方面需要委托你的律所了。”
马特耸了耸肩：“本来我就决定帮你了，不过在发号施令方面你还真是无师自通。
给我一点时间，不过说真的，我还真没帮人注册过公司...
现在我也算是有大客户了？”
“现在还不是。”里尔意味深长地说到，“以后会是的。”
第20章 第一件工作（求追读~）
业主协会是非盈利性组织，而且广泛存在于美国，由房屋业主自愿加入并提供会费。
协会存续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管理居民社区的公共设施、安全、景观和其他共享资源，确保社区整体质量得到维护和提高，是美国社区文化的组成部分。
当然，通常对于地狱厨房这种穷人堆，业主协会的存在就有些微妙了，尤其是在这么一个特殊时期。
不管怎样，里尔现在决定用这种方法在社会上立足，他需要解决的迫切问题就是安全问题。
这样一来，他就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去处理这些事情，比如一个提供安全服务的公司。
安全服务当然不止是雇佣保镖，也包括电子安全系统，比如监控网络。
源自赛博朋克2077世界的完备人机交互安防系统，在那個世界也许是漏洞百出，但那也是建立在赛博朋克世界黑客个人能力的强悍上。
在漫威世界，在这个年代，里尔的黑客水平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在安防这块不说超过99.9%的人，起码也是99%的人。
比如摄像头中使用的人像识别系统、危险识别和记录机制以及安全系统的设计经验，都是整理整理就能成为安全方案的东西。
不过他的客户都是些穷鬼，他也不好意思向里高多先生收钱。
所以第一笔钱还得他自己挣。
他手头倒是有很多软件能从赛博朋克世界借鉴来，但他一个刚从昏迷中苏醒的平民窟小子，那些有钱人也不可能就这样投资他啊。
还得自己打出名气。
再一个原因就是，这里社区里的人在他昏迷期间帮了自己家里很多，当然不能一走了之。
首先，第一件事就是恢复并保障社区本就有得监控网络，不管是私人的还是公共的。
对于里尔要做的第一件事，里高多先生没有发表意见。
他拿出了一叠签过字的协议和文件，有些气愤地说到：
“我们这加上你和我，一共八户人，26人，还有一家...哼，那小子说是找到了一份打字员工作，打算搬走。
该死的，他之前还欠了我两个月房租！我一直以为他是没钱了，才看在他那小女儿的份上让他拖欠！
结果昨天我刚说完，他就把钱结清跑了！胆小鬼！”
“这已经很不错了--而且...剩下几家的人力不乏强壮的男人。”
里尔用义眼扫描着住户信息，把这些数据全都录到脑袋里。
至于里高多给他的这些文件，就是任命里尔成为业主协会代表，并委托他进行相关作业的文件。
“那有什么用？都是些搬运工，港口没活，都等着饿死。”
“就现在这种情况不能说没用。”里尔把文件收起来放到自己缝缝补补的破布包里，“然后我打算和我自己的公司签一份合同，我要改一下房子周边的电力线路，重整一下监控网，免费的。”
“既然是免费的那就随便你搞，别给我搞坏了就行--说起来公寓里也是有摄像头的，不知道怎么没电了。
之前给我装这玩意儿的公司倒闭跑路了，都没人会修。”
里高多说着模仿起了那些人的样子：“‘这里的线路就是粪坑里的蛆’--去他妈的。”
里尔自信满满：“我会修好的--嗯...然后我还要两个保镖。”
说着，从资料里选了两个壮汉。
约翰伯内特，32岁，黑人，家里有个小儿子；安东尼弗洛尔，40岁，拉丁裔，老婆就是那个嗓门很大的娜塔莉亚，有个女儿。
两个都是搬运工，在这行中算是天赋异禀，吃得少干得多，身体还壮。
在地狱厨房的街上走，就里尔这样的，走出去一圈回来估计就得鼻青脸肿，钱包就更不用说了。
当然，额外插一嘴，为什么租户也加入了业主协会。
因为美国的租户权益经过了几次加强之后还是挺宽泛的，不过在里高多先生这嘛，大家都是穷人，欠了好几个月房租的那种。
反正也没事干，倒是不干这事儿就得滚蛋了，不如跟着看看。
挨家敲门找到人后，里尔的作业小队组建成型。
看着两个保镖，里尔说到：“我们今天的工作就是把公寓的线路整理出来，然后重装一下监控系统。”
安东尼举手提问：“我知道你，里尔，去年还有工作的时候我还给你凑过钱，你怎么忽然成了小神童？”
啊？
里尔有些尴尬--遇到救命恩人了。
“呃...没办法，我总得帮老妈减轻压力吧？再说大家都不想成流浪汉，我自然就得努力学习了。”
“这倒是，好吧，我愿意跟你干，现在出去找工作也找不到，要是丢了房子，我就得带着老婆孩子去流浪了。
但我先说好了，我们可都是良民，违法的、危险的事我们都不会干。”
一旁的黑人大哥倒是没意见，看上去比较沉默寡言。
身旁跟着两个一米八的黑白双煞，满满的安全感。
街道上的街溜子都看着顺眼了不少。
作为一个几百年历史的大城市，纽约的电路简直就是屎山，尤其是地狱厨房这种贫民窟。
线路杂乱的从电线杆延申出来，然后像是蜘蛛网一样覆盖在街道上方。
电工噩梦不外乎如是。
不过歧路司义眼的扫描功能可以轻松让里尔记录并追踪公寓的线路。
查找电线的意义就在于里尔可以看到给公寓供电的配电站在什么地方，并考虑优化一下电路，减少火灾风险，更重的是，保障供电。
甚至，可以在输电网络中装后门。
两个保镖百无聊赖的跟在里尔后面，一路沿线标记了所有配电站，然后来到了变电站。
然后，里尔要黑入变电站。
那么要怎么黑入呢？
赛博朋克世界，黑客可以瞪眼黑入的原因在于，人们基本上都在网络上。
但在2011年的纽约，这就有些困难。
成熟的黑客当然不会被这一步难住。
里尔花了一下午时间蹲在变电站外，用歧路司义眼找到了胸牌上写着高级工程师的人。
找到他的名字后，在网络上找到了这个人的具体信息。
找到信息，就能在网络上找到他--那是理想情况，实际情况是2011年，大部分人没有在网络上指指点点的习惯。
所以里尔需要从通讯基站触发，他可以直接破解通讯公司之间的收发信息包，找到工程师的姓名后，直接利用基站骇入工程师的手机。
从手机里得到变电站的基本工作流程和其他信息后，就能在合适的地方装入骇入装置，从而控制变电线路。
这个过程不那么合法，不过现在只能这样了。
不然这监控一三五上班，二四六休息，一点都没监控的样子。
为了安全...或许还应该再多做一些。
这么想着，里尔找到了最近的通讯基站。
然后，他惊奇的发现基站附近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鼓捣。
砰。
“这么难搞，怎么和BBS上说的不一样...”
那身影很显然是个女孩，一把砰的一声把操作面板的铁门砸关了起来。
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等她抬起头来，正好看见里尔身后跟着一白一黑两个大汉就那样注视着她--
“我去！”
女孩大惊，扭头就跑，慌不择路。
扑通一声，被电线绊倒，摔倒在地。
里尔三人面面相觑，决定上去看看。
第21章 沃尔玛和汉堡王
“放过我吧我只是个高中辍学生家里没钱没父母甚至没有家！
现在只有17年底才满18孩子还小不懂事只是路过请不要有非分之想！
如果您气不过请报警把我移送NYPD让警察处理我滥用私刑是违法的！”
女孩光速滑轨双手合十趴在地上，嘴里念叨着高速神言求饶，把里尔三人都搞不会了。
里尔看了半天，心里大概有了猜测。
2011年，在互联网泡沫破灭后，这个行业终于开始出现起色了。
网络的发达自然也会带来黑客数量的攀升，这女孩估计就是个半道出家的黑客。
就是不知道她是哪种黑客--为钱还是所谓的为了正义和真相？
“你叫什么名字？”
“詹金斯！额...詹金斯沃尔玛！呃，我是说，沃尔顿！”
女孩结结巴巴的，说话的时候眼睛还瞟了一眼远处的便利店。
也许是为了不那么假，脑袋里迅速联想到了和便利店有那么一点关系的大型商超。
里尔满头黑线：“噢？是吗，很高兴见到你，沃尔顿女士，我叫丹尼斯汉堡王！”
女孩抬起头来，眨巴眨巴着大眼睛：“你好，汉堡王先生，我真的只是路过...”
“你在搞笑吗？你在进行黑客行为对不对，你为谁工作？”
女孩犹豫片刻，面露挣扎，看了看里尔身后两個面无表情的壮汉，忽然视死如归，闭着眼睛喊道：
“我为真相和正义工作！伱们吓不倒我！真相总有一天会被揭露在阳光底下，我们...”
里尔扶了扶额头，一把捏住了女孩的脸，后者只能嘟着嘴发出呜呜的声音，四目相瞪：
“别喊了，你非要喊道把纽约市政的人喊过来吗？所以你是个使命感加身的黑客，我也要用这条线路，你不干活能滚蛋吗？”
女孩瞪着眼点点头。
“很好。”
里尔放下女孩，自顾自的走向了配电箱。
他的手腕处沿静脉有一条数据接口，这是用于进行人机链接的接口。
接口读取信息，将电信号处理后上传到经过改造的脑神经附着处理器，处理器会利用大脑作为运算储存，对数据进行处理。
而如果在神经中枢也就是脊柱的地方植入了其他操作系统义体，就可以利用其他神经进行运算。
整个系统就是赛博朋克2077世界的基础技术之一，脑机接口。
当然，里尔是特地整了个数据转化接头的，两个世界的接口在物理上并不兼容。
里尔一边处理数据，一边扭动肩膀--
因为他发现刚才那女孩没走，反而就在身后偷窥。
“...”
里尔再次侧了侧身子，挡住自己的个人链接接口，女孩也跟着踮脚。
两个保镖也动了动身子。
整得和老鹰捉小鸡似的。
里尔再次满头黑线转过头来：“让你滚蛋，你还在这干嘛？”
“呃...学习技术，你也是黑客吧？你还记得互联网精神都有什么吗？分享...”
“傻冒。”里尔骂了一句，转而忽然想到，这女孩还挺有主观能动性的。
要不忽悠来打工，帮助失学少女再就业？
“嗯...你叫什么名字？认真的，不然就认真的滚蛋。”
女孩犹豫了一下：“我叫斯凯，我猜你们应该不是那些坏人吧？”
斯凯--听到这个名字，里尔迅速和自己脑袋里的“漫威人物数据库”对上了。
这女孩还真是个黑客，江湖外号震波女，没觉醒超能力之前就是个厉害的黑客，很显然现在正处于黑客生涯的初期。
按照正常人生轨迹，之后就是黑了不该黑的人，然后被神盾局招安什么什么的。
里尔反问：“哪些坏人？你怎么猜的？”
“你懂的，就是现在沸沸扬扬要拆迁的那些坏人，用牙签杀人，你不好奇他们怎么做到的吗？”
“不好奇--反正我迟早都要知道。”里尔把外套的袖子扯了扯，正好遮住静脉处的孔洞，只露出数据线。
“要学技术可以，不过这可不是免费的，你要不和我混吧。
我是受雇帮业主升级一下安保系统，当然，也包括防范类似牙签杀人的潜在危险。”
“嗯？有钱拿吗？”
“没有，都免费教你技术，还提供给你工作，你还想要工资？好事都让你占了是吧？”
里尔回答得过于理直气壮了，以至于有些让斯凯怀疑这段话难道是成人世界的法则？
不过学点技术也是好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斯凯最终下定决心：“好！就这么决定了！你们两位保镖...”
“放她过来吧。”里尔挥了挥手，两个保镖让了条道给斯凯。
当然，这下他们再也绷不住冷酷的神情了，怎么跟着里尔混，刚第一天就能见识到正常工作见识不到的奇葩。
难道这个社会本来就是这么多姿多彩的？
斯凯凑上前去，不过什么都看不到，毕竟里尔又不用手机和电脑进行骇入。
直观的看上去，里尔就是拉了根线，然后站那不动。
数据处理的部分完毕，剩下就是更改接线，让新生效的协议在物理层面上启动。
“搞定了？然后呢？你的电脑呢？你的工具呢？”
“真正的黑客，光会用电脑可不够。”
里尔直接上手把几条网线给拔了，然后在错综复杂的屎山式线路中找到了他要的接口。
速度之快，动作之精准和果断，看得斯凯一阵崇拜。
老黑客！绝对是老手！
“哇哦，你怎么做到的？”
“我是老手了，该怎么接线我一眼就看得出来，好了--这里的基站为我所用了。
我要在变电站装个后门，跟我来。”
安保三人组添了一个叽叽喳喳的女孩，里尔一边走一边给他解释他现在正在做的事情。
“一提到黑客，大家都觉得就是那种蹲在出租屋里，旁边摆着电脑，地上全是垃圾，一坐就是好几天的阴郁眼镜男。
其实不是的，整天呆在网络上不出门的，最多通过网络诈骗的方式骗骗个人隐私。
真正涉密的人很难上当，所以，在物理上找到目标是很重要的。”
“对对对！BBS上也是这么说的！但这地方的线路真是地狱级别的，据说之前还有电工出了事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什么BBS？”
“呃...一个叫涨潮的论坛，你不知道吗？很多黑客都在那里。”
“弱者才抱团，你以后跟我混就别管那些家伙了--”
里尔指了指不远处的变电站大门，对三人说到：“看到了吗？一会儿我们直接走进去，我会说我们是电工，进去检查的，装得像一点。”
“就这么走过去？”三人异口同声。
里尔点了点头：“就这么走进去，不要说话，脸上不要有过多的表情，更在我后面，自然一点。”
“可是...”
约翰和安东尼互相对视，都能看出对方眼底的怀疑和犹豫。
这要被抓了...
里尔认真地说到：“听我的，要是监控不能恢复，你们相信我，以后别人就是进家门抢劫，你们也只敢看着。”
斯凯倒是没多犹豫--就算失败了也就是被赶出来。
要是成功了--我去，这就是黑客大神啊！
三人整理了一下情绪，跟在里尔后面朝着变电站走去，除了里尔以外三人都有些发虚。
果不其然，保安把他们拦住了。
里尔说到：“我们是新来的，上面调我们过来调查一组奇怪的电力读数，可能是有人偷电。”
还没等保安继续问问题，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是一条短信，来自站里的一位高级工程师。
“马上会有一组电工来调查读数，三男一女。”
保安还是觉得不对劲--这三人，穿得就不像电工啊？
“你们的工卡、工作服和工具呢？”
里尔刚想解释，保安就又收到了短信：“他们的东西都在里面，领头的叫丹尼斯汉堡王。
对了，他的工作区域在A2区。”
“...我们的东西在里面，我是丹尼斯，高级工程师应该给我报备过了。”
里尔的解释完全和保安收到的短信对上了，这下他也没理由拦截了。
“好吧...进去吧。”
看着里尔一行人走进去，保安又警惕地看向了四人--
他们要是走错了，那多少有点问题吧？
然而里尔当然不会走错--那位工程师手机里恰好有一张照片。
就是变电站内各工作区域的标识图。
保安摇了摇头，走回了岗位上。
“什么怪名字，‘汉堡王’...”
第22章 骇入（求追读~今日更新时间特殊）
“太牛了！你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了！”
斯凯按耐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低声庆贺。
安东尼和约翰只是不讲话，但他们内心的震撼可不比斯凯小。
甚至于，斯凯还能多少明白一些里尔在干什么。
而在这两个保镖眼里，里尔就是去变电站门口蹲了几小时，然后跑到一个通信塔底下转了一圈，然后，他们就莫名其妙的走了进来！
“绝大部分网络黑客行为都只是为了获取足够的信息，然后实施这一步。
因为绝大部分真正绝密的信息，和真正能影响物理世界的东西大多都...不在互联网上。
能骇入无关紧要的个人电脑，只能算最低级的黑客，需要保密的社会组织都知道在物理上隔绝互联网入侵的可能性。
能事实上通过社会组织中的安全薄弱点进行骇入，解决自己的问题，才是真正合格的黑客。”
当然，判刑的时候也会多奖励几年，技术高超的话奖励個无期也不是不可以。
变电站内部的控制系统计算机当然不可能联网，但一旦进入这个局域网，找到接口，就能接管全局了。
接入局域网电脑，获取变电站信息，再通过歧路司义眼进行数据比对。
可以说，大半个地狱厨房的供电线路都在里尔脑袋里了。
里尔想了想，顺便给变电站装了个后门和木马。
这个后门能让里尔远程连接到电站，木马可以在工作人员利用硬盘之类的东西进行数据交换的时候，把后门扩散到其他电站。
骇入就像是冲垮堤坝一样，只要开了一个口子，水就会源源不断地冲入，然后扩散到其他地方。
“搞定了。”里尔拍了拍手，“我们走吧。”
“然后呢？”
“然后我们重新回去调整一下公寓附近的电线线路，还是一样的，输电末端的线路要和我们传入的软件驱动相匹配，不然也没什么意义。”
“你要动电线？”斯凯脑袋里闪过了BBS上那些人的传言，“听他们说地狱厨房的电线就是屎坑里扭来扭去的蛆！
市政电网排过很多电工，但他们的建议都是没救了！不如推倒重建！”
“呵呵，他们技术不到家，看我的。”
四人再次大摇大摆地走出变电站，保安再次干瞪眼。
几分钟后，高级工程师回来了，保安立刻汇报道：“先生，电工已经来过了。”
工程师皱眉：“你在说什么？什么电工？”
保安顿感不妙，不过好在他还有短信证据，立即拿出手机出示工程师给他发的短信，却发现根本没这回事！
不止如此，就连所里的摄像头都没拍到有人进来！
保安满头大汗。
“难道是自己想汉堡王想疯了？”
-----------------
里尔前世不但是个老核物理工程师，秉着成长为多功能人才的思路，他也是个老电工。
“你可能就要问了，怎么判断有没有电？
如果你是新手，我建议你用电笔，使用前确保电笔可用，注意检验电笔的额定电压和被检验电器的电压等级要相适应。
同时测量应该带上绝缘手套，不能单独一个人测试，测量时要保证与带电体保证足够距离...”
里尔扫描着电线杆延申出来的线路，很快找到了他需要检查的那几根电线。
斯凯也听得津津有味：“电工真是很危险的操作，那如果是老手呢？”
“老电工用手摸一下就知道有没有电--哦对了，注意要用手背，这样触电了不会下意识抓电线。
（请勿模仿）”
“啊？”
里尔伸手过去，然后手啪的一下弹了回来，速度之快，斯凯整个人都还没消化完什么叫“老电工用手摸一下”。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斯凯直接在刚才记录的地方划了个大大的叉，然后写上：用手背碰电线。
“都正常，好了，今天工作就到这里结束。”
就在刚才，里尔确认了公寓里的监控也在正常运行。
里高多装的监控一共三个，分别对准公寓侧面的楼梯，以及公寓楼大门，和楼梯间。
这些监控重新装上了来自2077年的人像识别技术，可以在2秒内识别并锁定陌生人，保证画面最大限度锁定在非法行为上。
给公寓供电的线路被里尔事实上改为了前两个月才维护过的新线路，理论上只有他才知道该怎么给公寓断电。
当然，要是变电站或者执法机构打算调查，植入在变电站系统内的木马就会启动，更改用户信息，保证不留下痕迹。
里尔拍手宣布下班，沉默寡言的约翰这时有问题了：“李，所以我们做这个有什么意义？”
里尔指了指房门前、大街上的摄像头：“意义就是，摄像头不会在需要的时候关掉了，这下NYPD不会说我们没证据了。
我们现在有了高端的监控系统，迈出了成为高端社区的第一步。”
“可是...”约翰欲言又止，最后摇了摇头。
地狱厨房不相信眼泪--也不相信法律。
里尔拍了拍他的手臂--主要是没那么高，不然他想拍肩膀的。
他和地狱厨房的原住民想法不一样。
国家是阶级博弈的产物，可以说这个国家99%的人都会认可法律并遵守，不管心理怎么想的，事实上，表面上，必须如此。
不然就会受到来自各个方面的压力，进退两难，成为罪犯。
对于罪犯，底层民众希望正义得到执行，中层执法部门更倾向于听命行事，上层管理者会借机顶掉这部分既得利益者。
人们需要学会捍卫自己的生活，用拳头，也要用法律，不然有理没处说，还会把本该中立的执法部门推向另一边。
再者，里尔请不起私人保镖，必须借助NYPD的力量。
“放心，这只是开始，我知道伱们不可能永远在家里守着，但那些小混混可是专门搞破坏的。
要做就一次性把他们打趴，还要占理，不能让NYPD糊稀泥。”
“希望有用吧。”
“有没有用，还得看你们，安全是靠自己挣来的，打过架吗？
没有别的意思，但我想说，你的大部分同胞似乎都喜欢混帮派？”
约翰笑了笑，表示自己不介意：“打过--我只是希望给我儿子做个榜样。
我是个孤儿，我母亲4岁的时候和别的男人跑了，我那该死的父亲喜欢家暴和喝酒，6岁的时候喝酒喝死了。
而我的儿子，克里斯的诞生也是个意外，他的母亲...也和别的男人跑了。”
里尔肃然起敬。
约翰看上去倒是相当看得开：“这就像个...循环什么的，我虽然不家暴，但我以前确实混过街头，打过架。
当然，只是一段时间，我动作很快，没被抓过--就是在这种混来混去的阶段认识了克里斯的妈妈，有了克里斯。
当他的母亲走了的时候，我喝酒，发脾气--然后我忽然意识到我正在成为我父亲那样的人。
所以我和以前的朋友断了联系，找了份在工地上的工作，不过工地停工，老板跑了，还欠了我两月工资。”
里尔更加肃然起敬了：因为要是这样的话，金并的犯罪团伙肯定拉他入伙过。
联合建筑公司是包装为建筑公司的黑帮，有大把大把机会胁迫工地上的人干坏事。
但约翰没有接受。
“有时候我会想，想做个好人怎么就这么难--但也许这是我为前半段人生赎罪吧。”
顿了一下，约翰郑重地对里尔说到：“所以如果你问我，我愿不愿意保护我的儿子，还有我们的生存空间，你已经有答案了。
我只是不希望，他觉得自己的父亲是个罪犯。”
“那就好，因为如果情况恶化，我们会需要你在前半段人生的狠劲，我保证你会因为勇气而被称为英雄，而不是暴力分子。”
话音刚落，里尔眉头一皱--
啪！
一块石头砸在了门上的玻璃窗上，然后是棒球棍砸到门上的声音！
只是几秒钟的功夫，门就被砸出了一个破洞，门外的人直接伸手进来把门给打开了！
“动作快，抢了就走！”
声音清晰可见，里尔脑袋里快速给公寓里的所有住户发了消息，然后朝着约翰和安东尼大喊：
“抄家伙！”
第23章 零元购？（求追读~今日凌晨更新）
安东尼看上去是个真老实人。
约翰瞬间就知道情况不对--这些家伙是来零元购的！
他直接抄起过道旁的椅子扔到门口，拦在门口。
闯进大门的小混混和丧尸一样后面推前面，前面的被椅子和半碎的门被绊倒，惨叫着被后面的人压到地上。
完事了约翰再抄起一把长柄雨伞砸了过去！
“拿东西啊！他们是来抢劫的！”约翰朝着安东尼大喊，同时还在四处寻找趁手的家伙。
等到他抓起又一个小圆凳，那些小混混也挤了进来，安东尼才反应过来！
“我靠！”
棒球棍朝着安东尼砸过来，这一下要是砸实在脑袋上，最少也得是个脑震荡！
砰！
棒球棍砸在圆凳上，约翰一個正蹬把打头的小子踹了回去，然后急忙拉着安东尼后撤。
里尔早就跑了，嘴里破口大骂：“妈的，现在在家的人不多，顶住！”
下午四点半，男人都出去找工作了，女人也出去了一大半！
公寓入口处有个小小的长方形区域，平时可以在这放大衣或者雨伞之类的东西，还有个桌子，里高多在这放了两盆花。
约翰一把把安东尼给拉了过来，然后捡起花盆就砸出去。
安东尼也有样学样拿着花盆砸了出去，前面的小混混被砸了一下懵在原地，后面的还在挤，场面顿时乱作一团，颇有种一夫当关的感觉。
不过这种感觉也只是一瞬间，人群中一个头发卷卷的混子手提钢管就冲了进来，直接撞在了安东尼身上，两人扭打成一团！
约翰倒是想帮忙，可是越来越多的家伙冲了进来，好消息是他们不是所有人都拿着凶器，坏消息是他们和疯了一样！
约翰身形魁梧，直接拦住了两个往里面冲的家伙，对方竟然还劝约翰让路！
“快滚！我们只拿东西！小心你的小命！”
约翰直接暴怒：“小杂碎，这是我家！这是我家！该滚的是你吧！”
骚乱引起了公寓楼里的其他人的注意，里尔发的消息让人们慌忙加固了自己的大门！
有几个混混如漏网之鱼一样冲了上去，虽然公寓楼里人很多，但他一点不怕。
因为他的经验告诉他，绝大部分人都是懦夫，自己可以大摇大摆的冲进去，然后抢走他们的手机、钱包...
他们甚至都不会反抗一下！
感谢黑帮！
砰！
公寓201室忽然伸出一截雨伞--就是那种小摊贩会用的大型雨伞，混混砰的一下撞了上去，他转过头去，恰好看见一个彪悍的毛子女人拿着铁锅咋了过来！
清脆的响声给混乱增添了律动感，公寓的主人站了出来--
里高多洪亮的声音响彻公寓楼：“这是我们的家！该滚的是你们！”
一边喊着，他还一边往爬楼梯的小混混那边砸花盆过去！
场面乱作一团，几个第一次参加零元购的混混心里开始打鼓了！怎么和前辈说的不一样？
不是应该他们砸烂一切，然后人们尖叫哭泣，站在一旁无奈摇头，最后他们满载而归吗？
砰！
一声枪响打破了这种混乱，人们都停了下来，看向门口--
之间一个头破血流的脏辫黑人举着枪，捂着头，一脸愤怒--而他的手上，是一把手枪！
“妈的，说了只抢东西，我看你们是找死！”
脏辫男举枪指向约翰--
时间都仿佛停止了，约翰不是第一次被枪指着，但他不是那种面对枪械还能淡然自若的人。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参加犯罪就是被逼得，就是这样一把枪指着他的头，告诉他该怎么做，如果失败了会怎么样。
那个时候，他怕极了。
咔！
下一刻，人们只看见拿枪的那个家伙整个人都飞了出去，他的腰仿佛都被打错位了！
动手的人带着一块黑色头巾，蒙住眼睛，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是黑色的，完全无法辨识！
里尔看到这一幕松了口气--
还好，在这个世界，他也有打手。
不然他真得玩命了--斯安威斯坦肯定能解决问题，但也能解决他的小命。
公寓里大家都顿住了，本来因为头目开枪而倍感振奋的混混也不动了，他们都看呆了。
“你---你--伱--我的腰--”
被踢飞的脏辫男话都讲不出来，站也站不直，就像个截瘫患者一样在地上扭动。
里尔当即抄起手头的砖头砸了下去。
啪啦。
砖头直接把这家伙给砸晕了，里尔只是看了一眼化身夜魔侠的马特，立刻对混混们喊道：
“自己乖乖蹲在原地，等着我们的人绑住，还不服的--往死里打！”
有人想跑，地上刚刚摆脱对手的安东尼一把抓住了那家伙的脚踝。
想跑的小混混跪倒在地，约翰如梦初醒，邦邦两拳砸在那人脸上，拳头都带上了血。
“啊啊啊啊啊！”
他怕极了，所以他用尽全力捶打，大吼着发泄内心的恐惧。
失去头目，群龙无首，再有约翰这一嗓子，混混纷纷放下了手里的东西，颤巍巍地蹲了下去。
眼看骚乱平息，里尔还想对夜魔侠竖大拇指，却发现他以及消失了。
里尔拍了拍手：“好了--看好这些人，我们等人来处理。”
......
“首先，恭喜你的业主协会成功抵御了零元购。”
又过了一些时间，重新换好衣服地马特姗姗来迟，看上去和没事人一样。
要不是看了剧本，里尔真看不出这是刚才差点把小混混踹得高位截瘫的男人。
“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里尔说出了马特的内心话。
只是成功一次，不算什么，尤其是这种暴力冲突。
要想真正让人们学会面对不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马特点了点头：
“你说了我想说的--不过这真的是很大一步进步，实际上在过去几个月里出现过好几次这样的入室抢劫。
不少租户因为受不了搬走了，业主也一样被烦得不行，只能灰溜溜地接受联合建筑公司的条件。
而你们，不仅抓了这些人，还敢报警--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先例，但那之后，NYPD把两边的人都喊到了警局进行笔录。
结果...比较复杂，但没有一个人被拘留，连这些家伙也一样。”
说着，地上那个疼得面目扭曲的脏辫黑哥恶狠狠地说到：“是的，我会没事，然后过段时间，我再来的时候，你那些人都会像兔子一样躲在家里...”
里尔看都不想看这种货色一眼。
这家伙以为自己是个勇士，看不起老实工作的人。
马特也没管这家伙，拉着里尔走到一边：“某种意义上，他说的没错。
NYPD每次来这里都只会那样干，嘴上说着没有证据证明是正当防卫，一律认为地狱厨房只有帮派互殴。
各打五十大板。
这种行为只会消解人们的自卫心理，你打算怎么做？”
“我有监控，他们总不能对证据熟视无睹吧？”
马特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里尔：“你修复了公寓里的监控？这是好事，地狱厨房的监控大部分时间都是下线的。
有了监控，还抓了人，NYPD怎么都要拘留他们几天。”
这栋老公寓估计得有个五十年历史，线路又杂又臭，里高多都找不到人修。
“那家伙肯定没持枪证，能不能把他弄进去。”里尔看着脏辫黑人补充道，“我有他开枪的画面。”
“那就更好了--可是我记得这个监控...”马特顿了一下。
因为在他的感知中，监控本来是对准正大门的，混混开枪的位置本来不应该被拍到。
但现在，监控自己移动了--真神奇，因为一般这得有人操控才行。
“总之...我这里还有一些数据，今晚附近还有两个地方遭到抢劫，我也拍到画面了。
只是这些数据是从公共摄像头那里搞来的...你觉得有用吗？有用的话就给你处理了。”
马特扶了扶自己的墨镜：“你真是给了我太多惊喜，当然有用，公共安全摄像头总是拍不到该拍的东西。
我可以走一遍流程，让这些资料变成合理的，从长线上看，这东西能佐证有组织犯罪行为存在。
你知道，有人一直想把这种冲突模糊为帮派冲突，有了这些视频，真相会更清晰。”
“那就好。”里尔顿了顿，“硬盘在里高多先生那。”
2011年U盘虽然比较普及，但容量没那么大，还需要用硬盘。
里高多先生家里倒是有一台电脑，当作监控中枢--不过很显然里高多先生其实不太会用。
里尔又补充道：“还有，别忘了给那个黑衣人翻案，我相信一个蒙面义警的风评不会太好。
但我们需要这家伙，尤其是在舆论上，他必须处于优势，最少也应该是中立。”
马特接过硬盘的手顿了一下：“你觉得他是好人？”
“废话。”里尔翻了个白眼，然而马特看不到，“我甚至觉得NYPD应该给他颁发奖章，他可是在制止犯罪行为，我有证据证明。
互相帮助本身就是一种见义勇为，现在他帮了我们，我们也要帮他。
如果连正当防卫和见义勇为都不敢了，那不就是鼓励犯罪吗？”
“也许吧...但NYPD一定不会承认蒙面人的见义勇为行为，我去和你拿硬盘。
呃...你身旁是不是还有一个人？”
马特感知里，里尔屁股后面一直跟着一个...女孩？
里尔回头就看到了大眼睛瞪着他的斯凯。
斯凯露出职业笑容：“老板，你刚才真是太帅了！我能在你家借住一下吗？”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里尔还没这种感觉，现在感觉这女的是赖上他了。
第24章 相信体制（今日凌晨发，求追读~）
【在恶土赶路的日子里，久经沙场的车子出了点小问题需要解决】
【花费一定的科技点可以进行修理行为】
【备注：宿主本身需要具备合格的修理技能。】
【当前不具备。】
当天晚上，赛博朋克2077世界那边的车子就抛锚了，里尔连夜学习汽修知识。
好在工程知识一定程度上比科研类的知识好掌握一些，查阅着两个世界的资料，和V强悍的动手能力--比如直接用手抓电线。
皮下护甲一定程度上也阻电，在电流流经身体的时候还能用义体诊断电流...
人形电笔属于是。
终于，两人把车子修好了--就是没明白车子有什么问题。
赛博朋克2077世界的车辆技术与现代还是有些区别，首先燃料上使用的就不是汽油，其次像是比蒙装甲车这类好货，内部搭载了很多电路供个人链接接入。
现实世界可没那么复杂的车载电路。
他们把后两个装甲货箱中的其中一個拆掉后，车子又能走了--里尔心想也许是这破车摔了几下导致载重压倒动力线路了。
再上路就是车内空间挤了一点。
【已掌握赛博装甲车修理技术（入门）】
【科技点+50】
【已扣除用于布置修理指令的科技点】
【科技点-5】
【当前科技点：535】
【V：这车就是军用科技最畅销的装甲车？垃圾，还好再有一天半就进入恶土了，到时候得找人换辆车。】
【你：我要睡觉了。】
【V：睡死你得了。】
搞定那边的事情，回到主世界这边，依然很头疼。
斯凯是个孤儿，没地方住，正好作为她的老板，里尔家里的公寓其实还能再住一个人。
这公寓是两室一厅，厅连着厨房比较小，但好歹有个放沙发的地方，把沙发一横就能睡人。
问题是斯凯是个女孩，生理上和里尔年龄相近--
那玛娅妈妈该怎么想？
难办，真难办。
倒不是嫌弃斯凯是个辍学孤儿。
一方面吧，她觉得里尔命不久矣，只希望他过一个快乐的余生。
另一方面吧...斯凯也挺苦命的，孤儿，流浪。
里尔什么人？一眼就看穿了自己老妈的想法，扶着额头道：“妈，是这样的，我打算业余时间搞点创业，给...社区里的其他人做点贡献。
斯凯懂一些电脑技术，我就让她来帮忙。”
说实话，心理年龄几十岁的人，他在这方面还真没这么敏感--
斯凯在他看来确确实实还就是个小女孩，也许再长个五六岁还差不多。
斯凯啥也不懂，只觉得这位风韵犹存的温柔女士做饭很好吃。
快餐去死吧！
遂大口吃饭，心无旁骛。
一说到这个，话题瞬间转移--什么男女关系都比不过性命之忧。
玛娅担忧地说到：“里尔，你长大了，希望为家庭为社区做一些事可以理解，可是这事...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危险了！”
“可是就算我不做，他们也要抢劫--妈，除非我们被赶走，他们是不会停手的。”
里尔摊手，非常浅显的道理。
是的，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浅显的道理，比如受到压迫就要反抗。
被霸凌了--为什么不硬气一点？
硬气之后，钱被抢了--为什么保护不了自己的钱？
保护自己的钱，被抢劫犯打了--为什么不把钱给他保护自己安全？
绕来绕去，如果你步步放弃自己的东西，最后好像除了只剩下小命之外什么都没有。
玛娅也知道。
里尔继续说道：“妈，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已经18岁了。”
在拉脱维利亚，18岁的男人要是不想在封建领主手下做农奴，就是反抗军。
所以玛娅还真理解里尔。
这时吃着饭的斯凯忽然说到：“老板，你已经成年了吗？要是没有的话要不要办个派对？”
里尔瞥了一眼这个饭桶：“三天前满的18，那时候刚出院。”
“呃...好吧。”斯凯继续吃饭，没有细想出院是什么意思。
玛娅说到：“好吧...我只是希望，伱要保护好自己，明白吗？”
“明白--先休息吧，妈，你也得注意身体，对了，出门的时候记得拿好手机。”
玛娅的手机被里尔修改过，甚至可以在关机状态下远程开启，不至于失联。
虽然在现在这种情况下，里尔不觉得对方会搞绑架之类的胁迫手段，但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
这时里尔义眼上出现了马特发来的讯息：
“车子在楼下，我们一起去NYPD。”
......
地狱厨房的现状和这片警区警长的不作为大有关系。
这片警区的警长实际上是由市长任命的，而市长虽然可以直接任命警长，却要考虑市议会是否会提出反对意见。
而市议会里，地狱厨房这块地方的议员又是金并赞助上去的。
通过金钱支持、私下恐吓等等黑白手段，涉及政界，在黑帮中算是有脑子的行为。
当前的腐败程度下，金并还不至于控制警区警长，但让市议会送个没什么威胁的废物却是没什么问题。
现在，坐在里尔面前的就是警区警长米尔顿·罗宾森。
“说吧，你们为什么打起来？”
米尔顿把帽子放在桌上，肥大的肚子坐在椅子上，发出吱吱的声音。
马特直接把硬盘拍到了桌子上。
“这是一起入室抢劫事件，嫌犯有可能是非法持枪，我们只是正当防卫，而不是所谓的互殴。”
米尔顿一怔--麻烦了，要加班了，而且还是和黑帮有关系的。
里尔一看这家伙的表情就知道，指望他提交证据给检察机关是有点不太可能了。
纽约毕竟不是哥谭--这个时期的纽约不是哥谭，或许会有那么一两个低级警察和金并有关系。
但警长还不至于，他就是嫌麻烦。
而且胆子小--他家人不住地狱厨房，他就是怕真的有黑帮。
“好吧，我会审查的，真麻烦...”
里尔眉头紧皱--这就是最差的情况，警察不干活，他甚至不愿意喊个手下把证据交给检察机关。
没人遏制金并暗地的扩张行为，他的势力就会一天天做大，带来更多的腐败。
这种腐败就是病毒，有人玩忽职守，总有一天会渗入体制的骨髓--所以渎职才是一种刑事犯罪行为。
就在这时，里尔看到了一个两鬓斑白的中年人快步走过街道--真神奇，这年头还有半夜主动加班的警察。
歧路司义眼轻松捕捉到了这位警察的胸牌--
乔治斯泰西。
纽约市警察局局长！
不管在哪个宇宙，乔治斯泰西都是个正直到死板的警长！
“斯泰西警长！”里尔当即举手喊住了这位警长。
乔治愣了一下，看向里尔和米尔顿，后者立刻起立，就是有点站不稳。
“斯泰西警长，我正在处理一起地狱厨房发生的互殴...”
“是入室抢劫！而且对方还存在非法持枪，差点杀人！”
里尔命不久矣的身体爆发出不匹配的声音，就是想表现得激动一点。
“罗宾森警区警长，在公寓里，一共有八户人家，二十多人，有女人和小孩！
对方在光天化日之下，挑了个男人不在家的时间，明目张胆地砸门而入，还开枪威胁！
地狱厨房每天都有这种事情发生！证据就在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黑帮互殴！”
相反，最近地狱厨房的黑帮不要太和谐，大家都紧紧团结在金并拿到的合同下挣大钱呢。
乔治听完皱起了眉头--
说实话，地狱厨房的治安一直是个工作难题。
可是很多时候都缺乏证据，而且大部分斗殴时候都被证明为是帮派互殴--这怎么管？
但如果是平民被威胁，那他就有必要看一下了--
总结一下，乔治斯泰西这个人，有很强的职业素养，是个有正义感的社会精英。
这意味着他的正义感也是精英特有的精英式的正义感。
如果罗宾森汇报给他互殴和治安案件都是帮派干的，那他就相信罗宾森，对于这类案件就是各打五十大板。
反正这些社会渣滓死在多都无所谓，最好都打死。
是的，他看不惯罗宾森那懒样，但他仍然认可罗宾森时同事，而且尽可能相信他。
相反，要是走在路上有个人拉着他的大腿和他哭诉地狱厨房简直是人间地狱，昨天他还被犯罪分子打断双腿...
那他可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自己加入斗殴时被打断腿的，该死的，帮派分子。
相信体制多过舆论，这就是斯泰西警长。
然而证据也是体制的一环。
乔治拿起硬盘，略感兴趣地说到：“你认识我？”
“电视上见过，呃...也许还在其他地方见过？”
乔治深深地看了一眼里尔：“我听说地狱厨房的公共安全摄像头都坏了...”
里尔即答：“这当然不是公共摄像头拍到的，这是私人摄像头拍到的画面--毕竟我们可没有从公共摄像头里调画面的能耐。
但...我认为公共摄像头很可能也拍到了一些画面。”
真少见--乔治虽然心里这么想，但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如果真如这小子说的样，罗宾森警长可能涉嫌渎职。
“罗宾森警长，我对这起案子很感兴趣--你们两个，我需要证人，你们应该不介意做这个证人吧？”
马特相当惊讶，里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到：
“当然不介意。”
第25章 美式居合（今日凌晨更新）
画面很直白，100%记录了这些小混混的犯罪行为。
现在不止有物证、人证，就连违法犯罪的人都抓了，乔治感觉非常微妙。
他是不赞成执法者之外的人动手的，但现实就摆在这，人还真就合法。
“40大街441号公寓业主协会...证据确凿，他们确实罪有应得。”
确定没问题后，乔治就吩咐手下的警察去把公寓里被绑住的混混们带了过来。
走进警察局，看到乔治，这些混混顿感不妙。
罗宾森警长他们是知道的，就是个大腹便便，胆子又小，人还懒的废物。
但乔治斯泰西？
这可是个名人，看上去就不好惹。
“...我告诉过你，别碰我的头发！XXX的条子...”
不过非常神奇，脏辫黑哥依然骂骂咧咧，甚至大摇大摆。
“我告诉过你们，我的老板会让我出去，到时候小心你们的家人，我猜你们都有小孩对吗？”
脏辫黑哥越说越起劲，旁边的警察感觉自己像是在押送大便，又臭又难闻。
但这毕竟是工作。
斯泰西警长眉头都皱到了一起，这就是他最恨的东西！
“巴德曼·威廉姆斯，他们是持械斗殴，在那边，你的位置不在那里。”
脏辫黑哥一喜--他那素未谋面的老大来捞人了！
“我告诉过你们，我...”
乔治面无表情地走到他面前说到：“伱被捕了，巴德曼·威廉姆斯，非法持械、入室抢劫...
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将会成为呈堂证供。
你有权请律师，但如果你无法支付律师费用，法庭也会向你分配一名公共辩护律师。”
脏辫黑哥呆住了，他要坐牢了？
他忽然愤怒的大吼：“我的老板，我的老板会给我请律师的！我会无罪！”
乔治随手拿起纸笔：“你的老板是谁？”
“我的老板是...我的老板是...”黑哥支支吾吾地，半天放不出个屁。
“算了，总之根据你刚才说的，你还涉嫌参加有组织犯罪活动，你的老板是吧？
别担心，他会进去陪你的。”
乔治又使了個眼色，示意两名警察将这个烦人的家伙送走。
脏辫黑哥一直在喊，声音都嘶哑了，一直喊着他的老板会救他，会捞他。
只是他那歇斯底里的样子可不像胸有成竹，反而像是在掩饰自己的恐惧。
也不知道这么硬气的人，怎么还会怕坐牢？
当他即将被押入另一个拘留室时，他忽然猛地撞开了两侧的警察，似乎是想要逃跑--
砰砰砰！
几声枪响，那黑哥立刻砸倒，蜷缩在地，嘴里还念叨着什么“老板捞我”“等我出去”之类的怪话。
就是没刚才硬气了。
警用手枪的威力没那么大，而且乔治的枪法确实不错，应该是死不了。
斯泰西警长默默把枪收回了腰间：“烦人的家伙。”
“好快的枪。”里尔大声赞赏，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打得好！”
这就是美式居合！
里尔默默用义眼记下了全过程--反正这是执法过程，他记下来剪辑一下也符合礼法。
他要让互联网看看这些罪犯的丑态！
乔治礼貌地笑了笑，然后说到：“李，地狱厨房的治安一直是个大问题，以往我都以为在那只有帮派混战。
但今天看起来情况有些复杂--如果我们能保障地狱厨房的监控正常运行，对警局正常执法会有很大帮助。
但...你知道的，情况很复杂，警局马上要开始一轮新的招标，寻找合适的供应商对该区域的安全设施进行维护。
你也许可以去试一下--当然，你得先有个公司。”
马特相当惊讶地把头转向了里尔：“对了，关于这个，我已经提交了所有申请资料，如果能受邀参加投标...我相信整个过程还能快上一些。”
他之前还觉得开公司太早了，没想到现在就有了大用！
得到NYPD的投标邀请，就是有信用的证明，商业账户的申请、营业许可证的授权等等都能快上一个档次！
里尔也对这意外之喜相当惊讶。
本来他只是想整个合法的活动身份，挣不挣钱的以后再说。
现在直接有机会抱上NYPD这条大粗腿！
“谢谢警长--”
乔治伸出手指晃了晃：“别谢我，我注意到这些画面都相当稳定，而且会自动锁定目标。
这是什么新技术吗？看起来效果不错，我是看重这点才让你去试试，别搞错了。”
“确实是新技术，放心，警长，我肯定会给NYPD最好的技术！
还有...最好的价钱！”
万事开头难，只要打通第一步，有着赛博朋克世界的技术支持，站稳脚跟没有一点问题！
有了钱，才能有办法解决问题--包括自己的小命。
走出纽约警局，里尔觉得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等搞定这些事，他就能专心解决自己的小命问题了。
不过走着走着，马特忽然说道：“里尔，我猜你还没忘记，有一个非常有名的杀人犯在地狱厨房游荡。”
里尔颔首：“当然。”
“你太高调了--他们...”
“他们一定会对我动手，而且是最粗暴，最嚣张的方式。”
这最后一步，他必须从正面挫灭对手的锐气--
是的，在真正恢复秩序和法律之前，他必须用最直接的姿态方法面对威胁。
敌人在暗，他在明，顶过去才是胜利。
越是和里尔相处，马特就越发觉得里尔像个老谋深算的政客--
可是这一步，却让他觉得危险重重，不像那些稳坐钓鱼台的老家伙。
“那作为你的律师，我会站在你身边。”
......
“检察院签发了逮捕令，还让NYPD给抓住了？”
联合建筑公司，中城区最新崛起的建筑公司。
在房地厂公司和银行倒闭的浪潮中，依靠非法行为压低土地成本，违反法律规定的行为降低劳工成本，从而降低成本。
这让他们能够以超低价格拿下合同，还能保持盈利。
再加上从贩卖违禁药物、枪械和人口走私那里挣来资金进行洗白，并入公司营收。
这家公司逆流而上，始终保持盈利，吸引了很多投资人的关注。
次贷危机诱发的金融危机让所有人都恐惧，只要能盈利，他们可以适当调整自己的道德底线。
只要威尔逊菲斯克掩盖得好一些，他们可以装作看不见，不调查。
越多的投资，越多的利润；越多的利润，就会有越多的投资，强者恒强。
威尔逊菲斯克已经迈开了自己的第一步，一切都在按照他的期望运转。
除了昨天晚上组织的一波零元购。
倒不是担心那些人会供出自己--小混混都是从街上找来的，所谓的混帮派是完全没有的事。
反正和他金并没关系，不可能查到他。
他就是觉得，在一切都很顺利的世界里，出现一点不和谐的声音，很不吉利。
透过玻璃看着远处的地狱厨房--纽约远近闻名的平民窟，金并想到：这里就是自己发财的地方。
他打败所有竞争对手，让违禁药物、武器、人口等等非法活动在自己的控制下有序进行，美金源源不断。
等到他有钱了，他就成立联合建筑公司，抓住经济振兴的要求，拿下市政订单。
地狱厨房本就处于曼哈顿中城附近，只需要几次翻修，再建几座高楼大厦和高层公寓，便宜的土地就会成倍升值。
市政那点小钱就是一个入场券，在所有人都没钱拿下土地的时候，拿下这些一定会升值的土地，然后做个土霸王才是下一步计划。
所以--不能有其他声音存在。
金并想了想问道：“然后呢？NYPD扣了他？那些居民呢？”
他的手下韦斯利回答道：“有个叫做里尔·李的小子拿出了监控证据，带头的那个被检察院起诉了，应该会进去。
捞他很难--他还有前科，嗑药后强暴女人...是个真正的人渣。”
“你怎么想？”
“我认为，黑鬼根本不重要，但这个叫里尔的家伙，他成立了业主协会，还注册了一家安防公司。
我猜他在监控系统上做了手脚，那让我们很难模糊冲突的真相。
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晚上，是乔治斯泰西处理的案件。
一旦人们相信他，就会加入他的业主协会，然后升级监控，这会让我们发动那些愣头青的成本大大上升。
成本上升，利润空间下降--继续动那些养老金会很危险。”
是的，联合建筑公司干这票不止加了金融杠杆。
他们还贪了养老金之类的钱--金并手下可不止一家联合建筑公司，他还在金融领域进行了初步布局。
“这小子有个母亲，在唐人街做护工并在餐馆兼职，如果要从这个角度入手，我可以和马丁李做个交易。
控制他的母亲，然后可以尝试控制这小子。
不过...关键还是这个叫里尔的小子，他身体很弱，几天前才从昏迷中苏醒，没准再过几个月就死了。
但我们的现金流可不能等着这小子死了。
而且之前导致他昏迷的是...凯特废弃物处理公司，我们可以顺手做个人情，干脆把事情做得直接一些。”
这个提议非常符合金并的想法。
没有废话，没有商量，没有妥协。
简单直接，效果显著。
“就这么干，出手要快，下手要狠。”金并做出了决定，“让靶眼动手--场面大一些，告诉他，我要一场处决。”
“对了，不仅要管领头的，第一个带头加入的人也不能放过。”
韦斯利表示赞同：“您想得比我远，我这就去办。”
第26章 美好时光
“罪犯以为自己是勇士，是以一敌十的战士，但实际上，我们只用花盆和椅子就能把他们砸得头破血流！”
大屏幕上播放着脏辫黑哥被砸得头破血流的样子，看上去惊怒交加，像受惊的狗。
画面左下角还有个水印：技术支持来自布鲁姆安全咨询公司。
没错，这个布鲁姆公司就是里尔刚注册的咨询公司，主要提供一整套的安保监控系统安装服务。
实际上里尔本来是想把名字注册为“赛博科技”公司的，但无奈这个世界已经有一個赛博科技了，而且里尔完全不想在这个阶段和他们扯上关系。
布鲁姆公司这个名字来自游戏《看门狗》，这也是一家从事高科技智能开发的公司，成名之作ctOS系统可以将整个城市都纳入系统监管，算是智能城市控制论的顶尖科技。
里尔也希望有一天能做到这个程度。
现在，安东尼正在大街上扯着嗓子搞宣传，宣传的正是发生在公寓楼的冲突。
不得不说，这位拉丁裔男人的嗓子真是好用，讲了几天了，都没见哑的。
画面将脏辫黑哥走在街上神气的样子，和在公寓里被打得头破血流的样子放到一起对比。
顿时掌声雷动。
这在后世算是经过市场检验的剪辑技术了--人们就喜欢看嚣张的人被制裁，比如在高速上随意别停后车的车主，被交警拘留后的样子。
得到观众的认可，安东尼讲得越起劲：“而在NYPD，他以为自己是个硬汉！”
电视机里播放着脏辫黑哥在NYPD的样子，走个路不好好走，就要晃来晃去。
嘴里还不停说着什么“老板”“捞我”之类的话，让人觉得压力倍增。
然后画面一转，乔治斯泰西警长拿出逮捕令，黑哥表情骤变，打算逃窜，然后乔治清空弹匣。
“爽啊！”
“干得好！”
“这，就是美国！”
“让他感受一点小小的美国震撼！”
群众更爽了，要的就是清空弹匣！
身在地狱厨房，谁还没被抢过偷过抢过呢？
出于种种原因，反抗对于老百姓来说是个奢侈的词汇，但现在，有人做到了！
安东尼继续讲：“但他只不过是一条狗！他以为自己是人，但只是一条想象自己有主人的野狗！
而我们，我们团结在一起，互相依靠，爆发出的勇气和力量远超这些人模狗样的东西！
加入我们，加入克林顿区业主协会，让我们的生活更好！打击我们的敌人！”
路边的电视持续播放约翰暴打小混混的场景，人们都大呼好爽。
是个正常人都喜欢看见为非作歹的歹徒被暴打。
讲完之后，安东尼走下了讲台喝水。
就在这几分钟的功夫，旁边的登记台上又来了几个打算加入业主协会的业主。
马律师在进行相关的登记和讲解，主要是业主的义务和权利。
路边有两辆面包车，一辆是货车用来装宣讲工具。
另一辆是通讯车，斯凯正蹲在里面做网络造势，里尔就在一旁调试刚换的摄像头。
几天过去，这个小团体变得像模像样的。
这是因为公司已经完成了注册，NYPD的标的也顺利投中。
为了中标，里尔把价格拉的很低--毕竟对于他来说，除了一些人工成本和摄像头的成本，研发成本是完全不存在的。
再者，老电工都头疼不已，敬而远之的电路问题，对于里尔来说只是多花一点时间。
再这样下去，纽约电力局都要考虑高薪聘请里尔了。
中标之后，虽然工程款是按进度付的，但中了标，就可以贷款了，这在信用评估里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贷款搞来了宣传设备，里尔的业主协会小小的打开了名气。
业主支付费用给业主协会代表进行相关业务的实施，作为吸引房主加入协会的措施，布鲁姆公司会降低服务费用。
这样从情感和利益上，加入协会都有了基础。
人越来越多，里尔当然要收一些会费--这样一来，现金流就拉起来了。
虽然还不那么健康--但创业嘛，总有个过程的，这小小的现金流能够让银行放出更多贷款。
事情已经进入了良性循环，只要保持现状，未来会更好。
“老板，我刚才的表现怎么样？”安东尼走了过来。
里尔竖起了大拇指：“和前几天一样好--不，应该是越来越好了，我还记得第一天你有多紧张。
你可能是有点天赋在里面的，声音平稳而且有穿透力，讲话时的姿态也很有感染力。”
“哈哈--快别说了。”安东尼笑得很开心，“我从小就喜欢唱歌，我妈妈还说我长大后可以做歌星。
没想到我的天赋还能用在这个地方。”
说着，安东尼感慨似的郑重说到：“而且我很乐意把我这份天赋用在这地方，老板，说真的，上一次我感觉自己活着的时候，还是有了女儿的时候。
我抱着艾玛琳，觉得她就是上天给我的宝藏，我愿意做一切事情让她感受世界的美好。
现在，我感觉我正在让世界变得美好--这可比搬东西有成就感多了。
我相信约翰也会有这种感受。”
一旁的约翰抱着电视机装上面包车笑着说到：“你说这话我还以为我抱的是金砖呢！”
“哈哈，得了吧你，我都看到你刚才给人签名那样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NBA球星呢。”
里尔看着这一幕也十分感慨。
回忆在这种时候浮上心头--在前世的年轻时候，他也会经常上街--
志同道合的朋友上街打算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觉得一切都那么美好。
“去伱妈的...”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了不和谐的脏话，里尔顺着望去发现是斯凯在小声逼逼。
察觉到里尔的视线，斯凯挠了挠头：“网络上大家都支持我们的做法，就是网站总是删帖，我在用肉鸡规模性地发视频。
你说我要不要把后台给黑了？”
肉鸡是指被黑客装了木马可以远程控制的电脑，在黑客需要的时候作为一种伪装甚至是算力武器，来实施黑客行为，又被称为傀儡机。
里尔没说话，凑到了电脑前--
一眼就看见斯凯打了一大段脏话正准备发出去。
“呃...没办法，这人在网上装理中客呢，他说地狱厨房都没好鸟，尤其是约翰，他还说约翰是黑鬼内战...”
里尔转回头：“那就狠狠地骂--不过别黑别人后台，看看审核能不能顶住这套自动发贴机。”
“好嘞。”
很快，东西都收进了车里，设备也调试完毕，里尔打算去下一个点布置监控。
就这么几天的工夫，变电站的木马也扩散开了，曼哈顿70%以上的电网情况都在里尔的监控范围内。
这给布置监控带来了许多便捷，公共监控和私人监控已经能在5公里直径内的圆里坐到无缝衔接。
这几天里还有小贼打算零元购，最惨的碰到了硬茬子，房主仗着监控一枪把小贼的腿给打断了。
证据确凿，无事发生。
地狱厨房的环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人们或许还害怕那些隐藏在阴影里杀人不眨眼的帮派。
但这种搞零元购的小混混他们是不怕了。
实际上，假以时日，随着小混混的经济来源被断，地下势力的上游也会遭到影响--
别忘了，老实人可不会没事飞叶子。
谎言是地狱厨房导致地狱厨房现状的病根之一，现在里尔尝试将一部分真相散布揭露到阳光下。
砰砰，里尔拍了拍车，示意马特上车：“下一个网点--今天的最后一个网点，干完收工了。”
马特坐上了汽车，对里尔说到：“这段日子还挺...充实的。”
这是肺腑之言。
马特的成长经历黑暗又崎岖，当他失去光明后，他每天都郁郁寡欢，度日如年。
被父亲开导后，父亲却死于地下拳击台。
可以说，人生中的绝大部分时光，他都在迷茫中度过。
有时候想作为夜魔侠发泄般的报复，有时候想作为律师给人们带来希望，有时候...他甚至只是在想象。
想象没有那些倒霉的事情，他的生活会怎样，从来没想过现在和以后。
“只要人生是在做有意义的事情，每天都会很充实。”
马特深以为然--他现在开始想象以后了，想象他能给世界带来的变化，想象未来的美好生活。
想到这里，他问到：“解决了这事以后，你打算去干什么？”
里尔耸了耸肩：“我想去帝国大学读书，我听说帝国大学有一位非常有名的研究细胞生物学教授。
你知道的，我的健康问题。”
马特还想说些什么却忽然感觉到了什么--
前方100米外，有人举起了手。
他手上的东西是...钢牙签？
马特面色大变，一把推开了里尔！
啪！
玻璃破碎，像是水花一样散落！
第27章 泥头车居合
两辆汽车同向而行，后车使用一根钢制牙签，用手投掷，击中前车中一个人的喉咙。
在绝大部分故事中，这最少也是武侠能力。
但在漫威世界，这竟然被划分为普通人！
玻璃如雨般倾泻在车子里，正常情况下他抑制了斯安威斯坦的功率，里尔根本反应不过来发生什么事情！
他只听到马特朝他扑来，然后那根钢牙签就击穿玻璃刺到了马特的胸膛！
“该死！有敌人！保持行进，注意掩护--”
可是里尔知道，眼下的这个敌人，掩护对他几乎没用！
靶眼！
有着超能力般的能力，他投掷的任何东西都能击中目标，从未失手！
里尔十分着急--因为靶眼是个冷酷无情的杀手，如果不证明自己还活着，他就会直接击毙其他人！
“马特，稳住！”说完，里尔把马特放到一旁，然后直接打开了天窗。
“你要干什么？回来--”
钢牙签刺穿玻璃已经损耗了大部分动能，虽然插入了马特的胸膛，但还好没刺穿内脏。
看到里尔的动作，他惊了，这样出去就是送死！
而里尔却悄然解开了斯安威斯坦的功率限制--
靶眼有着几乎必中的投掷能力，但那也只是“几乎必中”，事实证明马特就有让靶眼失手的能力--
而里尔也有！
但他迟了一步！
一打开天窗，里尔就看到了追击者--同样是一辆面包车，靶眼就坐在副驾驶，手里拿着牙签，就像是度假一般！
他刚扔出一根钢牙签，约翰和斯凯的车子忽然失去了控制，直直朝着人行道开去，撞上了街边的墙！
砰！
“该死--约翰、斯凯？听到回话！”
看到里尔还活着，靶眼惊讶万分！
他失手了？怎么可能？
靶眼改变了姿态，放弃了击杀其他人的想法--这家伙是個精神病，一旦失手，他就会像个强迫症一样不爽！
他必须杀死里尔！
“呃--什么情况。”
蹲在货箱里的斯凯躲过了靶眼的攻击，电脑和货物压在她身上，虽然很难受，可能有些小伤，但不会死。
看起来撞上墙的前一刻车子减速了，不然情况会更糟。
“我...我还好，约翰？约翰？”
斯凯只能保持趴着的姿势，向前呼喊。
但她得到的回应只有沉默，只有...嘶哑的声音？
那种声音就好像是即将溺死的人，不停尝试呼吸，肺部的空气艰难穿过粘稠的液体，接着人尝试从空气中吸入氧气...
斯凯努力挪开了身上的东西，往前爬了一些，摸到了坐在前座的约翰--
某种黏糊糊的声音沾上了她的手！
是血！
斯凯惊恐地看向后视镜，之间约翰捂着自己的脖子，一根钢牙签刺入了他的喉咙！
那溺水般的声音是血液堵在气管的声音！
牙签杀手！
恐惧如潮水般袭来，几乎让她无法动弹，直到里尔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该死--斯凯？听着，我已经联系了救护车和NYPD，呆在原地，你要比约翰更冷静--
听着，你听到了吗？你听到了吗？帮约翰出来，然后，告诉他冷静，他不会死，但要保持冷静！
约翰就靠你了，约翰就靠你了！保住他--呲--”
里尔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遇到了袭击。
约翰只觉得他喘不通气，他感觉胸膛越来越热，越来越热，但他喘不通气。
但...也许是先前被枪指过，有了那种就要死掉的体验。
他竟然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他用尽全力对慌张的斯凯竖起了拇指--
斯凯一瞬间清醒过来，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克服了恐惧--她不想约翰就这样死了！
“我来帮伱，约翰，我来帮你，想想你的儿子，这次回家，所有人都会喊你英雄，活下去，活下去...”
只是约翰真的很累，很困，身体又热又冷。
但斯凯说得对，他要活下去。
......
又是两根钢针飞过--里尔将斯安威斯坦的功率提升到了50%，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无比缓慢！
两根钢针甚至计算了他的躲避量。
但在斯安威斯坦开启的状态下，他可不止能做躲避这种动作！
里尔躲开一根针，用手拨开了另一根！
【由义体带来的力量感正在干扰机体判断，是否移除？】
【移除。】
里尔感觉自己的每一次移动，身体都像是被火烧！
心脏疯狂泵动，挟带着肾上腺素和其他激素冲入神经元的受体，用于储存生物能的ATP全面分解，他的身体像超频的机器一般超负荷运转！
斯安威斯坦高速运转时将会激活身体用于强化运动能力的所有系统，而不会激活那些抑制运动能力来保护机体的系统--
使用者根本不会在意身体的异常！甚至在关闭后也不会意识到问题！
但这种科技带来的无所不能感根本不会让里尔产生误判--
而且里尔也发现了问题，斯安威斯坦在他身上的效果根本达不到那些夸张赛博改造人的程度！
取而代之，里尔感受到的是超负荷运转带来的痛苦和压力！
而在马特眼里，里尔的体温瞬间上升！
两枚钢针未命中目标，靶眼疯狂了--他不理解，为什么会失手？
里尔面对疯狂的靶眼竖起了手指，然后朝着开车的安东尼大喊：“该死的，撞他！撞他！约翰要死了！撞他！”
安东尼双目发红，一脚油门踩到底！
现在时间是晚上9点，路上有车但却不多，看到一路狂奔的面包车纷纷叫骂。
但等到安东尼撞上前车，他们都默默选择了避退！
车子被狠狠地撞了一下，差点翻车，还好司机稳住了车子！
司机紧张大喊：“该死，你不是百发百中吗！”
“闭嘴！”靶眼从兜里掏出了五根钢牙签，“看看这个你怎么躲！”
眼下里尔一下子就超过了他们的车，但距离也只有二三十米，他不相信还不中！
五根牙签飞来，里尔却觉得应付起来有些吃力--
如果说V或者诺特那样的义体超人在这里使用斯安威斯坦，估计能在一瞬间就干掉靶眼。
但里尔的身体太弱了！
勉强躲掉四根钢签，但还是有一根牙签他躲不掉！
啪。
但最后那根牙签被马特抓住了！
马特也不问里尔的情况，他只是大喊：“我们得甩掉那家伙！”
“不！我们要干掉他！”里尔的一只眼睛闪过蓝色的数据光芒。
马特察觉到里尔的温度又高了几分，尤其是他的大脑，他的脊柱，瞬间爬升至39摄氏度，而且还在继续提高温度！
而靶眼看到这一幕更加抓狂，拿出了更多的钢签！
“听着，马特，帮我拖住他，我来想办法！”
“我--我知道了！”马特倒是还想说什么，但眼下可不是隐藏实力的时候！
两辆汽车在路上狂飙，靶眼拿出了更多的钢签，十根、十一根、十二根--
但马特却总是能象是料敌先机般勉强躲过！
终于在刚签来到第十三根时，马特躲不过了！
靶眼脸上嗜血的笑容越发猖狂，可是他却没注意到，车辆已经从流量较少的地段驶向了流量较多的地段--
然而他们却没遇到堵车！
甚至于，车流量似乎越来越少，当他们路过十字路口，两侧全是瞪大眼睛的人，却根本没有恰好挡住行经路线的车子！
就像是...车流在躲开他们！
“你还没好吗！我快不行了！”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马特已经被击中了好几个地方，疼痛侵袭着他的神经！
这会儿他充其量算是个初出茅庐的蹩脚英雄，要是肉搏他还有机会干掉靶眼，但在追逐战中？
他只能被动挨打！
“快了--还有一点！”
里尔眼中的义眼疯狂闪烁数据流。
他在计算。
地狱厨房的数条街道上早在追逐开始时就锁定了所有他需要的车辆。
要足够大，足够重，速度足够快。
快到车辆无法在需要的时候刹车，重到轻轻松松就能压扁一辆老旧面包车！
通过电网，里尔操控着红绿灯，计算着车辆速度--等的就是一个机会！
而那个机会就快到了！
“换我来！”里尔完成最后的计算，一把扯下马特。
他把头弹出天窗，和靶眼四目相对。
里尔把手放到了腰间身后的位置，就像是要拿出什么东西。
枪？
靶眼立刻明白了里尔要和干什么--他要来一场美式对决，一场西部牛仔式的对决！
靶眼露出了狞笑，从司机那里抢来了一把手枪--正好，他的牙签也用完了。
他喜欢丢东西，但他手上威力最大的东西，当然是枪。
这样一来，金并的委托他是没法完美完成了--
但金并要的是一场处决，当街枪毙也是不错的选择--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今天如果一次都没打中里尔，他会疯掉。
他无法拒绝这样的挑衅。
“来吧...看看你能有多快。”
里尔的面包车驶过十字路口，指了指头上的绿灯，说到：“红灯。”
--这意思是要红灯的时候开枪。
读懂了唇语，靶眼却邪魅一笑--傻子才和你对决！
他立刻掏枪，却看到里尔也露出了自己的手--
那不是枪--是中指？
砰！
两把枪的声音在这种闹市区并不会显得很大。
但这声响声，怕是一千米外都听得见。
因为一辆泥头车高速创飞了靶眼的小面包车，无情的把车子辗在车头下拖行十几米。
车子倾翻，货箱带着大量沙石砸在靶眼的面包车上。
“泥头车居合，蠢货。”
里尔竖着中指，隔空嘲笑。
【完成独特黑客工具开发：泥头车居合】
【描述：通过交通控制，让合适的地方和地点出现一辆致命泥头车】
【奖励科技点：1000】
【当前科技点：1535】
第28章 父与子（求追读~）
当几十吨的泥头车以六十多公里的速度驶过纽约街道，三十多岁的靶眼就坐在被创的面包车里。
惊恐的目光望过去，满眼都是自己变成纸片人的样子。
这已经不是撞了，是辗。
靶眼坐的小面包车在泥头车下变形，货箱砸落更是直接把他送往二次元。
造成如此严重后果的原因还有一个--这辆车是联合建筑公司的泥头车，对他来说，时间就是金钱。
金并没有给他们开很高的工资，开得慢就是赚的少，迟到直接倒扣，不超载他们都不敢跑，亏油钱。
里尔通过红绿灯控制将这辆泥头车和前面的车辆都断开了，让其成为车流的第一辆车，并且在先前的五个十字路口处为其大开绿灯。
等到他来到这个十字路口时，已经显著超速了，根本不可能停下来。
面包车的驾驶座幸运逃过被送往二次元，单独一小块被分离了出来，底盘还连着一些其他结构。
当然，这一小块也已经扭曲变形了。
等到车子靠近，里尔听见面包车司机微弱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空气中。
“救救我...求你们了...救救我...”
不过他肯定是没救了，里尔一眼就看到这司机下半身都和车子连在一起了，血肉模糊。
里尔摇了摇头：“这是你应得的，不过你运气确实不好，这半小时绝对会是你人生中最漫长的半小时。”
“救救...我...”很显然司机什么都没听见，或者听清了也无法思考。
他只看到面前有人--什么人都好，救救他吧。
“救救我吧...我...老板...还有计划...我听到...”
司机本能地说了一大堆话，里尔眉头一皱--
金并不止对自己动手？
可是监控根本没有发出预警--没有陌生人才对。
“什么意思？监控根本没有异常。”
马特躺在座椅上，咬了咬牙，拔出了身上的最后一根刚签。
还好靶眼对他造成的伤害都是皮外伤为主。
他忽然说道：“我记得你的监控是人像识别和业主录入为主，里高多先生有個孩儿子。”
里尔脸色一变--
监控记录里，确实显示有埃立康·里高多的访问记录！
这小子十分钟前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公寓！
“该死，我要...”
里尔话都没说完，身体忽然像是僵住一般，直挺挺朝着一旁倒了下去！
“里尔？”
他的意识还没消逝，疼痛没让他立刻昏过去，他听见马特喊他的名字，可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脑袋里闪过里高多公寓的结构图，里尔急中生智立刻找到了一条电路--
位于供暖系统的下方，那里可能会有用电器--如果短路就会发生爆燃！
必须打断正在发生的事情！
用尽最后的力气，里尔对马特说道：“里高多先生--回家--快回家...”
最后时刻，里尔再次给业主协会的人们发了一条信息--
希望有人能站出来。
......
埃立康·里高多。
再次回家，他觉得公寓有些不一样了。
这里是他长大的地方，他却并不喜欢这里。
移民又脏又臭又穷，每天都像行尸走肉一样上班、下班，回到家以后却笑得像傻子。
移民的生命没有激情，有没有脑子--这就是他的想法。
现在，大人物给了他一个机会--悄悄地，“说服”他的父亲。
当然，关键在于土地。
大人物许诺的东西再好也难掩饰他内心的躁动，汗滴浮现在他的额头--既兴奋，又害怕。
虽然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回过家了，但他害怕有人认出他，所以他是从公寓楼侧面的一个破洞进去的。
这个破洞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存在了，里高多只是用铁皮补了一下，然后在外面放了一堆废砖掩盖。
他小时候经常从这里偷跑出家。
那些胡乱搭设的电线没了，这让他有些惊讶又有些莫名的烦躁。
不过家的位置他总不会找错--也不知道老头子有没有把锁换了。
有些紧张地把钥匙插进锁孔。
喀嗒。
门打开了。
房间里很安静--可能老头子不在家？
埃立康环视了一眼自己的家，还是那样，东西的摆放都没发生太大变化。
有些乱--但说实话，在帮派混了那么久，他忽然觉得家里其实也不乱。
他缓步走到餐厅墙边--就是在这里，他们一家三口会坐在一起吃饭。
直到...
埃立康把目光移向了一旁的墙，那里挂了一把左轮手枪--里高多曾经用这枪打死过一个人。
也是因为这事进了监狱，自己也就是在老爹入狱的时候混了帮派。
啪--身后传来脚步声，埃立康忽然有些不知所措--那是他爹！
里高多一脸惊愕：“你小子...滚！”
只是一瞬间的惊愕，立刻变成了愤怒。
这一声滚让埃立康的火气也上来了：“老家伙，如果我不回来，伱是不是要把我的房子拱手送人了？！”
“你的房子？”里高多的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老子还没死呢！”
“马上就要死了！”埃立康鼓着勇气，“那脑残小子给你灌了什么药？你只要把地皮给联合建筑公司就能拿到钱，找个新地方！和他们对着干就是找死！”
“你...你...”里高多急了，四处找着长条装的东西，最后没找到，直接解下腰间的铜头皮带。
埃立康也急了。
他脑袋里幻想了一通神秘又牛逼的出场，就像一个专业杀手一样进门，开口，谈条件，冷静威胁。
可是现在怎么感觉梦回小时候？
对--他现在是专业杀手！
埃立康脑袋里忽然闪过了之前的预案，转身朝着手枪伸出手--他先拿到家里唯一的枪，然后...
喀嗒。
上膛声不大，里高多却瞬间停了下来，脸上的愤怒顿时消失不见，转而像是死一般的沉寂。
“你...用枪指着我？”
“我--我是来，我是来帮你的！你懂吗！”埃立康觉得自己又慌张又冷静。
但完全没想过这两个词完全是反义词--冷静是他希望达到的状态，但其实他脑子很混乱。
一方面他要按照帮派上面的意思干活，但另一方面...他为什么觉得自己该和这个老家伙讲道理？
“移民就是垃圾！你指望他们帮你还不如指望下水道里的老鼠能吃呢！
把房子卖了吧！这样...”
“这样你就能讨你的新爹--你的新主子的欢心？”里高多愤怒，但声音很冷，“我就是这样教你的？你母亲就是这样教你的？做外人的狗，用枪对着家人？”
“闭嘴！”埃立康几乎是在尖叫，“你还有脸说我母亲！如果不是你执意和黑帮作对，她怎么会死！她怎么会死！
你会用枪，你是个硬汉，你怎么不拿着我身后这把枪保护她！你只是个会用枪的懦夫！”
里高多一怔，坐到了椅子上。
沉默了一会儿，他冷冷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冷漠又失望。
深深刺痛了埃立康--尽管脑子发热的他觉得自己没错。
“是的，我没有保护好你的母亲，有种你就开枪吧，但房子我绝对不会给你。
你说得对，我会给那个小子，绝对，不会给你。”
埃立康怔了怔，忽然变得阴狠起来：“所以那位先生说的是对的，你想把我的房子送给别人，你要把我的房子送给别人！
你知道它值多少钱吗！你要把它给外人！
但没关系，我现在杀了你，他们会帮我走通关系，房子还是我的...”
“那你就动手啊！你在等什么！”
“我会动手的，我会--”
“那就动手！”
砰！
枪声很大，但却没有盖过爆燃声--
几乎是在埃立康扣下扳机的一瞬间，身旁的台灯忽然猛地爆了开来！
第29章 勇气和软肋（求追读~这章一不小心写多了点有4000字）
玻璃碎片爆裂开来，划破埃立康的脸，暖气管道被这小规模的爆炸打开一个小豁口。
热流气体直冲埃立康的脸，气流烧得他眼睛睁不开，半边脸都火辣辣的。
“草...真邪门...”
等他想起查看里高多时，他看见里高多已经倒在了地上。
这一枪肯定影响了他的准度，但也没那么偏，正正打在了里高多的大腿上，血流如注。
“啊--你这个小杂种...”里高多捂着伤口倒在地上，失望又痛苦。
“这是你自找的...”埃立康看着地上打滚的里高多，再次上了膛。
然而这最后一枪他却久久开不出来--他忽然想起了帮派的人给他的好货。
那是几枚蓝色的小药丸，那大哥给他东西时还拍着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到：
“这活一定程度上不好干，你要是觉得干不下去了就来点这个，我们都叫这玩意儿勇气小药丸，老贵了。
对了，一颗一颗来，一起上那种待遇我们兄弟都没试过。”
埃立康毫不犹豫把小药丸一股脑送进嘴里，眼前瞬间天旋地转。
他看到不穿衣服的美女环绕在侧，他看见黑帮都在他身边低头，他看见到处都是喝不完的酒。
他看见成堆的蓝色“勇气”堆在他面前，他手上有一把夹子，那是用来取冰淇凌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用这個。
他夹了一颗药丸，就在即将放到嘴边下口时，忽然听到了里高多的声音。
“老爹？”埃立康口齿不清地说到，“看到你真是太高兴了--你真是个懦夫，来点勇气补一补...”
砰！
埃立康把药丸递给了里高多，然后又给自己递了一颗。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爹吃药丸的时候动静那么大。
“真不错，爹，真不错，你早该试试来点勇气了...”
砰！
.......
闹剧在下午结束。
NYPD终于为被牙签杀死的业主翻了案--监控拍到了靶眼在街道上行凶的画面。
而且靶眼是个职业罪犯，他被捞过很多次，但也意味着被抓过很多次，这下很多悬案都有了新线索。
这还要归功于里尔的监控，因为泥头车下的靶眼都辨别不出面貌了，要是没有监控，没人能确定行凶者。
这起当街行凶最终在NYPD内部被确定为存在有组织犯罪，金并的名字或许还没被发现，但人们知道肯定有那么一个人。
戏剧的是，让人恐惧的牙签杀手，嚣张到当街追杀合法公民的下场，却是因为闯红灯被联合建筑公司的泥头车创死。
唯一需要对此负责的，只有当天超速超载行驶的泥头车，还有他背后的联合建筑公司。
“...当天晚上NYPD还在其他地方发现了几具尸体--这几个是真正的帮派分子。
偷车、偷电...都是有案底的小贼，看起来是被帮派内部处理了--伱有什么头绪吗？”
马特心情轻松地读完了总结--这会儿他也挂了彩，不过只是绑了些绷带。
不像里尔，所有生命检测装置都上了，还吸着氧。
“这个嘛...我猜是有人让他们剪掉监控供电线，他们操作后却发现没什么用。”
里尔回答了马特的疑问--监控的备用供电线路是他新埋下的。
黑帮的技术人员只是半吊子，没有考虑到这种可能性。
“那我得说，作为安全咨询公司，布鲁姆公司已经打开名声了，我猜很快你就能搬走了。”
“咳咳！”
病房内的另一张床，躺着的里高多老爷子咳了几声。
他捡了条命--大腿和脸部中枪，但很快被赶来的租户救了。
倒是埃立康死了--就倒在家里，法医的检验结果是磕了高度致幻的药物，吞枪自杀。
非常不可思议，但对于第一次用超高刺激度的化学合成药物者来说，也并非不可能，嗑嗨了的人甚至可能把自己绞死，更何况那小子还拿着枪。
“放心。”里尔笑了笑，“里高多先生，我不搬走，最起码我得把老妈欠你们的钱还了吧？
约翰呢？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一旁的斯凯立刻说到：“这个嘛...他的情况确实不好，不过救治及时，肺部和喉部可能会留下后遗症，但好在死不了。
虽然以后声音可能有些嘶哑。”
所谓的救援及时并非是医院的救护车，而是路过的业主。
得益于物理上打出来的名声，被路过的出租车司机救了，那司机打着保票会把约翰及时送到医院的样子现在都还印在斯凯脑袋里。
按照医生的说法，如再晚个几十秒，约翰就算能醒过来，大脑缺氧也会留下永久且严重的后遗症了。
“但我猜他现在一定不太好受--安东尼在负责照顾他，那家伙现在每天都要唱歌，还会教小约翰一起唱。”
“那他确实心情不会太好。”
病房里，大家顿时笑了起来。
一旁的乔治斯泰西警长看到这一幕也微微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子身旁就是有一种充满生机的感觉。
他戴上警帽道：“既然克林顿区的英雄醒了，那我就先走了，我代表全体NYPD向你，或者说你们表达感谢。
最后，里高多先生，我们查询了当年你的案件，那个家伙确实和现在重新立案的‘黑街太保’有关系。
我们...依然无法证实您的妻子的死和那人有关系，但您的判决确实过重，NYPD会走流程向您发放赔偿款。”
里高多鼻子哼了两声，似乎对警察很不在乎--就算是警长也一样。
不过，他越来越湿润的眼睛表示他内心并不平静。
“那么，我先走了，牵扯出的这起案子会让我们忙很长一段时间。”
“慢走，斯泰西警长--非常感谢你为地狱厨房做的一切。”
“该感谢的是你们自己。”
乔治深深看了一眼里尔--他的观念在这个年轻人身上发生了一些改变。
等到警长走了，里尔忽然问道：“所以，里高多先生，当年发生了什么？”
里高多闭着眼睛轻轻摇了摇头：“一些不值一提的旧事，以前我还是个暴脾气，为了其他人能和黑帮枪战。
后来有一天，趁我不在家，有个家伙冲进公寓杀了...她。
租户们不愿意作证，纷纷搬走，我不得不自己动手--也是因为这件事，我入狱了，埃立康他...”
后面的事情不用里高多继续讲述，众人也能猜到了。
里高多说完翻了个身：“我要睡觉了，你们别吵到我。”
病房瞬间安静了下来，但更接近宁静而不是寂静。
“坏人得逞的唯一条件是好人袖手旁观。”
里尔躺在病床上，觉得这个结果配得上之前的努力--如果自己没有介入，或许现在就大不相同了。
被蒙住眼睛的NYPD会放养地狱厨房，住户同时仇视警察和黑帮，却在法律和暴力的威胁下不敢反抗。
金并一天天做大，地狱厨房作为他的第一个跳板，被踩在金并黑帮帝国的最下面一层，永远不得翻身。
最让他庆幸的是里高多先生活下来了。
里高多曾经用那把枪对抗黑帮，为妻子报仇；现在他儿子却要用那把枪为黑帮做事，杀自己的父亲。
也许这就是个标志性的转折--死的是那个黑帮小子，活下来的是即使遭遇了这些事情，还是愿意帮助其他人的里高多。
就连幸运女神也站在他们这边--尽管里尔认为自己应该掌控一切，但他承认所有事情都需要一些运气。
里尔为里高多先生感到遗憾，但他不会后悔，也对那小子的死没有任何愧疚。
没过一会儿，马特和斯凯回去上班了，房间里里高多先生静静地睡着了。
只剩下玛娅还坐在里尔身旁--她刚才一直没说话，因为她想说的话和气氛不一样。
“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很值得吗？”
玛娅心疼地笑了笑，一只手抚摸着里尔额头上的头发：“儿子，所以我什么都没说，你长大了。”
里尔摘下呼吸器坐直了身子，看着老妈脸上的皱纹说到：“妈，相信我，我们以后能住上空中花园般的家--每个人都有份。
你把唐人街那边的工作辞了吧，我给你安排新工作。”
玛娅笑着用手刮了一下里尔的鼻子：“空中花园是吗？
我小时候倒是想过，在我来美国之前，我以为这里的人人人都有那样的房子呢。
听你的--我明天就去辞了。”
“那你可以继续想，总有一天会成真的。”里尔耸了耸肩，“妈，能帮我去看一下约翰的情况吗？”
“当然，你好好休息。”
房间里很快没了人，里尔掀开被子，把身上的仪器全拔了。
他支开玛娅是有原因的--监控有新发现。
金并的使者来了。
......
里尔特意找了个没人的病房等着。
负责出面和里尔谈话的是一个西装男，想象中华尔街精英的标准模板，对于里尔来说，有些千篇一律。
很显然这只是个传声筒，甚至不会和联合建筑公司产生联系。
西装男开门见山：“我的老板邀请您和我们一起成就事业，不必互相争斗。”
“好啊。”里尔点了点头，“西34街以南，西57街以北以及第八大道东边的部分，他已经整合完了，我不管。
但这个范围里的土地，我可以用比成本价高10%的价格回购帮他回血。”
“这不可能，您没搞懂状况，这次您只是运气好。”
“不，是你们没搞懂情况。”里尔摇头，“这地方他已经不可能动工了。”
负责谈话的人遗憾地摇了摇头：“看来是没得谈了--不过我相信您很快会改变主意。”
说完，西装男转身就走。
里尔深深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说到：“是他很快会改变主意--而你，很快会发生这辈子唯一一次的改变。”
西装男根本没理里尔，一路走回了自己的汽车里，示意司机启动。
远在联合建筑公司，记者在这里围了一圈又一圈--毕竟这次事件实打实的证明了公司对工人权益保护不足。
更何况这起车祸还牵扯到NYPD的最新表态。
金并心中烦躁，脸上却没有丝毫展现，他从后门走上了自己的豪华加长车。
“他就是这么说的？有种。”
得到消息的金并语气冰冷--既然这小子觉得幸运总会站在他那边...
车子驶入地狱厨房，经过一个又一个十字路口，里尔打算和他划道而治，那是不可能的。
他只需要继续找到那些本地帮派，让他们暴动起来，总会有收获的。
可是...
车子刚驶出十字路口，一辆满载的泥头车朝着加长车直冲而来！
嘀嘀嘀--
呲--
刺耳的喇叭声几乎要震碎人的耳膜，刹车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黑色痕迹！
但车子始终停不下来！
砰！
泥头车最终没有像之前那样把车子碾成照片，但却实实在在地撞在了加长车的前半部分。
就只是这一下磕碰，就让车子旋转了大半圈！
“该死！你怎么开车的！”金并抬起头来，只看见自己的司机被夹在扭曲变形的驾驶座里，机油夹杂着血液的味道让人恶心。
刚刚还绿了的交通灯现在成了红灯！
再看撞到他的那辆车--还是联合建筑公司！
金并没有心思去管马上就要死掉的司机，而是直勾勾地看着远方的红灯--
他被警告了！就像他用靶眼，用牙签警告那些业主一样，他被同样的手法警告了！
没有证据，没有实锤，只有完全一致的手法，怎么也想不通的过程，更重要的是...
对方知道他是谁！
嘈杂的十字路口，金并忽然产生了犹豫。
点了根雪茄，他拿出电话拨通了自己的手下：“韦斯利，刚才那个谈话的人--处理一下，我们要调整一下策略。”
是的，他要服软了--至少在搞清楚里尔这小子邪门的地盘是怎么回事之前，不能轻举妄动。
考虑到公司目前的超高杠杆状态，还有靶眼之死带来的一屁股问题亟待解决，继续斗下去风险太高了，他只能选择先把吞下去的地盘处理了。
至于刚才那个谈话的家伙--不能有任何人知道自己服软了。、
对外--这只是商业战略调整。
......
医院里，月光穿过玻璃照在里尔的身上。
“技术就是这种人的软肋。”
他的眼前已经浮现了新的消息。
【不稳定能量即将爆发】
【请做好准备。】
第30章 狐假虎威
“这完美的生活，大厦塌了还能再盖...”
里尔刚醒就听见V正在哼着《爽翻那个牙买加人》，看样子是被洗脑了。
今天的恶土是个大晴天，太阳照在光秃秃的大地上，晃得人眼睛生痛。
当然，对于车里的人是没影响的，尤其是里尔--他现在还趴着呢。
浑身上下都疼，又疼又软，像个普通人一样行动倒是没问题，但像是一個狂徒一样战斗，就很难说了。
但又在【进化之心】的影响下，思考几乎不受影响。
“我们到哪了？”
“你醒了？”V哼了一声，“我们已经到华盛顿了，一会儿就能见总统了。”
“总统是吗？你还挺幽默的，相信我，你肯定不想见到总统。”
“谁说的？我就指望着总统给我派个大活，下半辈子不愁呢。”
“呵呵。”
里尔觉得这个笑话很好笑，要是原本时间线上几年后的V听到这话，估计得把现在的V抽死。
V打开了新闻电台：“还有一段路就到边检站了，我们得找个方法过去。”
按道理来说，这地方应该是没什么信号的。
不过比蒙装甲车自带一个小的信号放大接收装置，勉强还能听电台，就是声音有点断断续续的。
估计亚特拉大也没想到会有人在边境听城市新闻。
恰好，电台正在播报的新闻和两人有关系：
“日前，亚特兰大发生了一起恶性袭击事件，军用科技部队称在恶土遭遇康陶公司袭击，袭击者为康陶公司供应链管理专员祝慎、蔡聘。
目前两人均已死亡，康陶对此表示不知情且否认二者行为与公司的联系，APD正在跟进中。
如果有任何信息提供，请提交APD，线索被证实将提供奖励给线索提供者。”
正如里尔想的那样，军科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把黑锅扣给康陶，只能说是意外之喜。
毕竟这会极大影响调查方向。
“现在想想，我觉得我们真是胆子太大了。”V听完笑了出来，“整个亚特兰大的警察都在找我们，军用科技、康陶...
但他们甚至不知道耍了他们一道的是个秃驴--噢，现在不是了。”
里尔不觉得危机已经完全过去了：“实际上，他们还没有错失最后的机会。”
“这倒也是，所以快想想怎么耍他们第二次吧。”
他们还需要通过一道墙，一道高六米的边境隔离墙。
在统一战争期间，南北加利福尼亚斗得你死我活，彻底没了瓜葛，为了强调这一点，并防止北边的流浪者和其他寄生虫威胁到南方，南方人大兴土木，树立了这道墙。
南加利福尼亚，属于新美国，而越过这道高墙，就抵达了北加利福尼亚--
也就是夜之城属地。
和所有边境隔离墙一样，这地方在开火之前不会有任何警告，唯一通过边境的方式就是老老实实通过边境检查站。
检查站会扫描你的脸、登记你的车辆、全副武装的无人机会追踪伱，将你的坐标信息发给轨道上的快速反应系统。
通过边境墙非常，非常麻烦，尤其是对于里尔来说--
因为拿下边境检查站合约的，正是军用科技公司。
一旦进入检查站，军用科技就会无时无刻地提醒你，这里随时会化作战场。
这就是高墙。
咔咔咔咔咔...咔。
车子又发出奇怪的声音了。
“草，这车就没正常过。”
“我们得修车了。”里尔思考了一会儿，“找个镇子停一下，我们打听点事情。”
“到检查站也就这最后一个镇子了，你不说我也要去那休息一下--我真是受够这些沙子了。
没准我现在倒立抖两下，都能抖出两斤沙。”
“那你最好快点抖。”里尔努力坐直了，“因为我们现在得装成专业人士。”
“什么专业人士？”
“军科的西装狗。”
......
V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要装成公司狗。
好消息是里尔说了她不用真的穿西装，但身上的衣服要整齐一些，拉链、包包什么的。
公司狗可能很脏，但衣服一定会尽量整齐。
最后就是，要嚣张。
“嚣张？你这么说倒是让我有些抓住诀窍了，就是感觉还是怪怪的...我们要去找的是警长？
找他干什么？我们不能直接去酒吧吗？一边喝酒一边谈事，谈不拢就给他来几下。”
V甩了甩头发，里面还真抖出来沙子。
汽车驶入这座名为枯水溪的小镇，一个小镇里估计30个常住人口都凑不出来。
附近有一口废弃了的油井，曾经这里也有很多打工的工人，但经历了金融危机，以及醇2在能源上对石油的替换，很多小型油井都被废弃了。
等到油井废弃，小镇也因此没落，采油带来的环境影响永久的遗留在了这里，水源截断，农民也不可能再种田。
现在这里只有一个加油站，还有一个自动售货店，大部分人都只是勉强度日，为路过的旅客提供一些服务，赚点生活费。
也许未来，这里迟早会完全废弃。
西部恶劣的环境真是让人怀念亚特兰大美好，就算那只是表象。
“看过老西部片吗？算了，你肯定没看过--总之在这些恶土上，还保持着旧美国一百多年前的传统。
小镇里一个镇长一个警长，合法赚钱的事，找镇长，其他的事，找警长。
要是我们不去打招呼，就会被认为是不讲礼貌，甚至是心里有鬼。
而我们现在...是西装狗。”
里尔扯了扯衣服--他穿的倒是正经很多，在亚特兰大买的休闲服，一看就是名牌货。
整了整衣服，里尔挺直腰板，气质瞬间变得硬朗起来。
不过，考虑到他一看就病怏怏的样子--气质上应该说有些阴狠，就像那种电视剧里的阴险反派。
V看了一眼里尔：“你还真像个西装狗，但你又不让我说话，又让我嚣张，我该怎么装？”
这确实是个问题，V不是不嚣张，关键是只要对面有点脑子，她一讲话，那股没文化的味就渗出来了。
让她装西装狗的最大问题是，西装狗学历太高了。
里尔想了想说到：“看看你的账户。”
说完，里尔敲响了枯水溪警局的门--实际上，这就是一个用彩钢和砖搭建的长方形居住单元。
“进来吧--看来你们还有点礼貌，知道抵达了小镇，第一件事情是先找这里的警长。”
警长戴着大帽沿的西部牛仔帽，戴着副橘色的墨镜，手指没有覆盖皮肤，丝毫不掩饰他精心设计的手部义体。
绝大部分手部义体都是为了更好的开枪而设计的，很显然这个似乎也是。
后坐力握持衬垫，为减轻后坐力准备，很显然这位警长很喜欢用大威力枪械。
看见来人，警长打量了两人--带头的那个，没什么表情，只是微笑--非常职业的那种微笑，看着就渗人。
后面那个...
V刚看完自己的账户存款--50万欧！
谁能比她有钱？
就算这是个警长，也只是个边境小镇的警长。
等自己回夜之城了一定得去绀碧大厦住几天，这穷逼警长怕是一辈子也住不起一天...
越想越骄傲，V面对警长打量的目光，不屑的翻了个白眼--穷逼！
嗯，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警长这么想到，来者不善啊这是。
在边境，他打交道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的流浪者，他们或是谄媚或是警惕，就算是拽也只是色厉内荏。
这种态度...警长想起了自己去亚特兰大出差的时候，那些家伙就是这种眼神。
那种莫名其妙看不起自己的态度，以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像，太像了。
虽然很不爽，但得谨慎对待。
“我是安德鲁·琼斯，坐。”
听到这个名字，里尔脑袋里立刻涌上了古怪的感觉--
这名字他知道啊。
《赛博朋克2077》中，流浪者开局就要遇到这位警长。
于是里尔悠哉悠哉地坐到了安德鲁前面：“银色霰弹枪是吧，你曾经在特种部队服役，幸会，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曾经的军人。”
安德鲁地神色立刻变得好看起来--
他总是喜欢吹嘘自己的从军生涯，还有那个独特的外号。
可惜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通常没人知道这些事。
“就是我，敢问两位是？”
里尔笑了笑：“你可以叫我丹尼斯汉堡王--你知道的，最近情况复杂，我听说最近这里有个流浪者家族并入了蛇邦。
通常来说这种变动总会有几个不长眼的找私活--这就有些麻烦了，因为私活不好查。
镇子里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吗？也许有人打算借助这些家伙走私一些...嗯，我们感兴趣的东西。”
安德鲁神色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变化。
因为他感觉现在是对方在盘问他--这身份转化来得也太自然了。
好纠结啊，想问更多信息，但里尔身上这气质又让他觉得最好别问太多。
仔细想想...这人好歹还愿意编个名字给自己，人还怪客气的嘞。
“嗯...我不管这个，但是我建议你可以联系一个叫威利麦考伊的人，你懂的，他...有点关系。”
“中间人是吗？这帮子流浪汉还有人罩着，真是...”里尔摇了摇头，“还有一件事，我们的车子有点小问题，需要找个汽修工--你们这有能修装甲车的人吗？”
“装甲车？我不确定他能不能修，但镇子里就这一个了，汽修厂在镇子边上，他叫麦克。”
“感谢您的帮助，警长，回去之后我会在报告里提到您的热情帮助。
不过现在，我得回到公务中了。”
说完，也不等安德鲁有什么反应，里尔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安德鲁只觉得这场谈话有些怪异--首先这人能认出他，他很高兴。
但出于职责，他本该问更多的问题，结果现在他是一点也问不出口。
一方面是他有些心里打鼓，另一方面是他也很乐意帮一把这人--毕竟他看上去来历不小，也给到了他尊重--虽然可能只是表面上的。
想了想，安德鲁还是说道：“呃...请问你们要修的车是什么型号？我可以和麦克打个招呼。”
里尔打开门，正好露出了那辆黑色的装甲车，在沙尘和狂风的冲刷下巍然不动。
那一行印在货箱上的字体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军用科技，比蒙装甲车。”
第31章 时间就是金钱（求追读~）
车辆制造不是军用科技最擅长的，也不是他们的主要业务。
但比蒙装甲车，作为装甲车产品却连年登上最值得信任的装甲车榜单，占据高端装甲车市场的大部分份额。
看到这辆车，安德鲁很快打消了疑虑--
因为这车根本就不对公众出售，只有执政实体和企业才能购买这台装甲巨兽，边境每天都能看到军用科技用这车运送士兵。
估计是办事的西装男，自己还是少问东问西的比较好。
于是乎，他就把里尔介绍给了汽修工麦克--赶紧修完走人吧。
“哇哦...这是我第一次摸到这辆车，即使全车覆盖着3.8厘米的装甲和可以抵御重机枪扫射的风挡，强悍的驱动力依然可以让比蒙在罪恶里的环境下行驶...
噢，看看这巨大的货箱，比蒙巨兽...噢，等等，怎么货箱似乎少了一部分？”
比蒙的后车厢除了可以坐人，两侧也有弹出式的货箱，里尔和V卸掉的正是其中一个弹出式货箱。
汽修工麦克看到这辆车时已经深深沉迷了--和那些流浪者开的破车不一样，这就是真正的巨兽。
可是，为什么缺了一块？怪不得他看着这车好像有点...“高低腿”？
里尔面带微笑：“只管修，不要问问题。”
“呃...”麦克心中一紧，警长已经警告过他不要多嘴了，“好的先生，好的，我猜可能是线路错位了...”
“你只管修好。”里尔看了看时间，“我给你两个小时，修好了有小费，修不好...你可能要被扣一些‘绩效工资’。
通讯塔在哪？”
“就在不远处，出门右转300米然后左转，挺明显的，您可以随便用。”
里尔微微点头，示意V跟过来。
一出门他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信号塔，在这一无所有的荒原上十分显眼。
把通讯器连上信号塔，可以在很广的区域内找到警长给他的频道，联系到他要找的人。
威利麦考伊，那个流浪者中间人。
登上信号塔，可以更加感受到这地方的荒芜。
实际上，在更高的地方看向荒原，这里也并非什么也没有--可以看到很多鬼镇。
这些鬼镇都是一些公司想要开发野外留下的，不过在他们进行开发之前就倒闭了，现在成了流浪者的营地。
V在电箱里找到了合适的接头把移动电台接了上去：“所以我们现在要找流浪者帮我们进行走私？
你知道夜之城都是怎么评价他们的吗？社会的寄生虫，隐藏在恶土的罪犯。”
“我当然知道，不过实际上真正的流浪者在几十年前都是农民，夜之城、华盛顿...城市里的大楼很多都是他们建造的，这片恶土上的鬼镇、石油井也一样。
你从海伍德来，你就把他们当成流浪的海伍德人就好了。”
“那也太恐怖了--流浪海伍德人，听上去和蝗虫一样。”
呲--
通讯器响了。
“喂喂？是谁？”
里尔立刻说到：“丹尼斯汉堡王，伱是威利麦考伊吧？有些事问你，现在能走私吗？”
“啊--你又是谁？今早有人看见有辆比蒙驶入小镇，你就是车上的家伙？”
“我问你答，如果你想赚钱，就别多嘴。”
“哼--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们一样，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我不信任你们...”
“五万欧。”
“...我说了...”
“十万。”
“我...”
“还挺硬气，十五万。”
电话那边，很显然麦考伊的思路已经被打乱了--
大家要记住，流浪者都是穷逼，远超想象的穷。
除了有车，武器、药品、义体、食物甚至是衣服，什么东西他们都缺。
流浪者中间人也好不到哪去，荒原上除了自由什么都没有，赚点钱实在是太难了。
所以大家都得靠所谓的“家族联系”来互相扶持--当然，这也能显著降低人们对高报酬的需求。
十五万欧，对他们来说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麦考伊呼吸变得沉重，但很快恢复了过来：“该死，恶魔！闭嘴！我...我说了这不是钱的问题！
边检站现在都不进行海关报批了，没人能走私，懂吗！最少也得是3個月后！
现在没法给你报关！”
V心中一沉--总不能在这鬼地方等三个月吧？
她看向里尔，却发现里尔轻轻笑了一声，游刃有余道：“不错，看来你还知道规矩。”
“什么？你...你他妈诈我！”
“也不全是--你说现在不能，也就是说，之前有报关后还没通过的？姓名、位置，我怀疑这批货和军科有关系。”
“你他妈的，狗东西，你...”
“你急什么，我只是怀疑和公司有关系，我和公司又没关系--这样吧，你把这活派给我，我帮委托人拉货。
而且我还愿意给你十万块介绍费。”
另一边，麦考伊直接暂时把通讯器关了。
他特佩服里尔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里尔所有说的话都指向一件事，那就是他是来调查最近走私有没有异常的军科特工！
但他偏偏还就没这么直说，给了麦考伊一个难以拒绝的条件，还给了他台阶下。
麦考伊现在也分不清这家伙是正经调查还是借机捞点外快--当然也可能两者都有。
他发红的脸在抽了一口烟后快速冷却了下来，就在他即将开口时，里尔又说道：
“想想看，一万欧就足够一整个部族买小半年的用药，要是拿去加醇2燃料，都够一支车队用四五个月。”
麦考伊有些疑惑--什么意思，这是要诱惑自己？
可是他刚才说报酬是十万欧？
里尔继续说道：“可惜啊，时间就是金钱，现在的报酬是九万欧，恭喜你，你的药和燃料都没了。”
麦考伊刚冷却的脸又被气红了--
“该死，你在耍我？你开着一辆军科的比蒙装甲车，然后让我告诉委托人就是这家伙帮他走私？
你觉得谁会信？”
“8万欧--我可以假扮成不愿意并入蛇邦的巴克尔家族流浪者，不过车子确实是个问题。
所以你还得借我一辆车，好消息是我可以把我的车子压在你那里，车子就是生命不是吗？
好了，现在是7万欧。”
麦考伊感觉每多说一句话自己的心都在狂跳--钱啊！那都是钱啊！
“混蛋！我们不是在谈吗！”
“但你没接下来，我就只能从经费上扣一些弥补我浪费的时间了，六万欧。”
麦考伊失去理智了--就这一会儿，一支车队一年的燃料费没了！还有医药、食物...
他痛恨里尔为什么要给提醒他一万欧能做到些什么，现在他满脑子都是他损失的钱！
他得做决定了！
“好好好！你这条该死的臭狗，除了钱你什么都没有是吗？我干！我干！”
里尔语气一变，从刚才的轻松变成了森冷：“既然如此，我现在就是你的上级和客户，好好干活。
还有，你讲话这么脏，应该没人教过你怎么说话吧？
包括钱什么都缺的麦考伊先生，现在的价格是五万欧，要不要再给你点时间思考一下？”
麦考伊几乎要把牙给咬碎了--这钱真他妈难赚啊。
“不用了！我现在就叫人开车过去！是的，你就在原地！我可不想把部族的位置暴露给你这...
金主！”
话音刚落，V笑出了声来，还悄悄给里尔比了个大拇指，无声地说到：牛逼啊，里尔。
感觉麦考伊那家伙舌头都要抽筋了。
还好这会儿风声比较大，不然麦考伊听到笑声估计得气死。
里尔笑了笑继续说到：“那我就在这里等你，我给你3小时。”
第32章 委托：边境走私（求追读~）
“你简直是欺负老实人！我看那个麦考伊都要被气成猪头了，可惜不能打视频通讯，不然我真好奇他是什么状态。”
“要是面对面就不能这么玩了，手里有枪的流浪者，在面对面的时候比你想象得暴躁得多。”
“干杯，敬猪头麦考伊！”
酒吧里，里尔决定和V小酌两杯，以度过这无聊的三小时。
一下子解决了两个麻烦--装甲车待会儿可以换成流浪者的车。
而过边检站的方法也有了--到时候他们把车里的几把原型智能武器都塞到新车上，就能顺利走过边检站。
过了边检站的事情...再说吧。
至于心疼嘛...反正比蒙是肯定不可能通过边检站的。
军科不会在新闻里谈及自己的损失，所以没人知道他们被抢了车，但要是经过边检站就不一样了。
边检站会将收集到的数据传递给轨道快速反应系统，那时候被抓的概率高达99%。
有时候太贪不是好事，虽然里尔也很喜欢这辆车。
“这酒还别有一番风味。”V把酒一饮而尽，继续说道，“之前你还帮那些流浪者说话，我还以为你同情他们。
结果转头你就坑了他们五万欧，你可真不是个好人啊。”
“我看伱是喝傻了。”里尔只是小小的来了一口，毕竟他的内脏功能很弱，“钱是我的，是他自己不接受报价。
而且...车子到时候会留给他们，够他们赚了。”
就算比蒙装甲车没法出手，也不可能拿去开。
但车子拆开来还是很有价值的，对流浪者来说拆车改车简直是必修课。
V高举酒杯：“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有人让那些中间人吃瘪--真是太有意思了，就冲这個，今天的酒我请了！”
里尔倒是不以为意：“只要足够有钱，可以让任何人吃瘪。”
大白天的，酒吧里没什么人，两人很快陷入了百无聊赖的姿态，看着风沙席卷小镇。
好在负责送车和资料的流浪者很快到了，见面的时候肉眼可见的紧张，很显然是个年轻人。
里尔没有多言，这就是个办事的，说太多没意义。
相反，要是有意识地去谈，可能还会让麦考伊警惕起来。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金钱芯片递给那小子，一辆改装车送过来，还有情报的分离芯片。
一辆霆威加利纳“蝮蛇”，典型的小破车，外号“移动的破伤风陷阱”，很显然被改装过很多次。
车子顶上似乎还连接过武器，可惜被拆下来了--也不知道是拆了很久，还是刚拆下来的。
好消息是货箱改造过，可以隐藏走私物不被完全扫描，空间也大一些。
正好放下五把应龙和两把八星铳--还有三把里尔和V得塞到座椅下面了。
就是那把猫又有点麻烦，两人只能先把枪给拆了放在后备箱里。
拆的时候V相当心疼--因为他们只能回去找个胆子大的枪匠试一下能不能装回去。
这可是技术狙击步枪，一枪就能打穿比蒙的装甲板，不是什么烂大街的货色。
其他东西嘛，武器这种东西，只要不是一整车被扫描出来就不算走私--谁手里还没一把家伙事了。
当然，这肯定会让通过边检站的成本提高不少。
V捏着鼻子看着这辆小车：“呃...这车让我想起了我在亚特兰大开的那辆小破车，不过要臭多了。”
“臭就对了，流浪者的车都是代代相传，味道也是祖传的。
让我们看看这位走私者是谁吧。”
分离芯片插入，义眼上浮现出这次的委托信息。
【委托人姓名：杰克威尔斯】
【所属地：夜之城】
【委托：负责走私一批来源不明的货物】
【货主信息：越过边境检查站后放入指定位置。】
【额外说明：货物极可能来自数月前被劫的荒坂运输队，具体情况不详，由于亚特兰大的事情，现在没人在乎几个月前的荒坂了，应该是有人趁机想把货出手。
客户给的钱很少，蛇邦这边没人想接这活，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
【客户位置：一个废弃农场（坐标）】
看完之后，里尔摸了摸下巴--
好嘛，现在他连玩了游戏里两个序章。
想着，他又看向了V，这女人本来该过个一年多才回夜之城，然后偷车的时候和杰克撞上，成为好兄弟。
结果现在，原来杰克这些天里在搞走私啊？
就当是蝴蝶效应带来的改变吧。
“怎么了？”V见里尔看自己，有些奇怪，“委托人有问题？”
“那倒不是...你是海伍德的对吧？这委托人也是。”
里尔把信息传了一份过去，V看完后摇了摇头：“不认识，看着有点眼熟，但...还是不认识。”
很好--里尔心想。
要是这两人是从小玩到大的好伙计，那他就要思考V回去荒坂述职的可能性了。
想了想，里尔说到：“一会儿我来开车，你去和他沟通，你就记得我们是巴克尔家族的人。
要是他问巴克尔家族是什么样，你就说--”
“在外流浪的海伍德人--我记得，不过为什么忽然要我去说？”
里尔顿住了--这还是他第一次顿住。
V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她还记得里尔为什么让她在见警长的时候别说话。
原因是：一开口那股子流氓味就出来了。
所以让她去沟通的原因是...
V的表情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呵呵，你小子。”
里尔小手一摊：“没办法，我文化水平太高了，装得不像。”
“脑残--那就你开车，对了，我们就这样直接把智能武器带手上不会引起军科的警觉吗？”
“不会，丢东西的是康陶，他们没义务也不会和军科汇报，不然原型武器丢了的消息早就消息满天飞了。
反正我们也是走私，带几把高端武器很正常。”
“行吧，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里尔挠了挠头说到：“那我说了啊--给你有个心理准备，我估计军用科技的人会在另一边抢劫我们。”
“为什么？”
V有些惊讶，都知道公司无耻。
但他刚在海关把人放走，就等着在另一边抢劫？
这是否有点...
“我们现在是刚刚脱离了家族的流浪者，走私高价值货物，海关肯定不介意把消息透露给附近的军科特工，大家小赚一笔。”
“又要打？”V有些蛋疼，“可是猫又被我们拆了。”
“就算没拆也不能用--要是你会用的话，你可以用这几把智能枪。”
V直接忽略了这个选项，没有智能链接，智能武器还不如老式枪械。
智能武器需要由手部的智能链接义体链接，然后调取交感神经信号，转化为数据后，按照预先设定好的程序进行计算。
最终，根据使用者的需求，执行追踪射击。
像是祝慎那种老手，甚至可以把智能冲锋枪当作反火箭弹武器使用。
在缺乏这样的系统支持时，智能武器追踪效率低下几乎等同于没有，而且子弹里的燃料消耗不完，最终动能远远不如朴素的动能武器。
“我宁愿用我的小手枪--这次回去得好好修一下了，希望这个委托人是个好手。”
V掏出腰间的手枪“终夜”检视了起来，这是一把全自动手枪，用莱克星顿改的，枪口下沿改成了一把小刀，必要时候可以当匕首用。
“这个嘛...考虑到他是出来混的，应该不会让我们失望。”里尔耸了耸肩。
不过虽然嘴上这么说，里尔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荒坂的货、杰克、V...要素齐全了这是，而且自己还是那个倒霉的黑客位。
这么想着，里尔看到车载屏幕上显示的“武器离线”字样。
再看看八星铳...
也许可以把这玩意儿连上车？
第33章 杰克威尔斯（求追读）
【完成第一次车载武器改装】
【科技点+100】
【当前科技点：1635】
“牛逼，别人都是往车上改装机枪，你倒好，智能霰弹枪，你该不会还要我爬上去用吧？”
花了点时间改装汽车武器位，V吐槽这那看上去就很滑稽的外观。
机枪塔是有固定装置的，智能霰弹枪可没有，所以两人临时找了绳子给这枪捆了起来。
就像里尔想的那样，智能霰弹枪除了可以和手部的智能链接相连，也就有物理接口，看起来是给技术专家做调试用的。
用个人链接接入汽车就能调取车载摄像头的视觉信息，并上传自己的视觉信息。
再通过车子和武器的链接，就能间接地达到与武器相连的效果。
它搭载的追踪软件就能用了！
可惜就像V说的那样，必须得有个人爬上去扣动扳机和换弹。
技术，很神奇吧？
“并不神奇，甚至是十分潦草。”V无情吐槽。
“没准之后有用呢。”里尔把车停了下来，“看到那个农场了，准备一下，去见你的老乡--记住了，你现在是巴克尔家族的落单流浪者。”
“知道知道，天天这么多话--有时候我真好奇，这些地方明明什么都没有，为什么叫农场。”
里尔耸了耸肩：“这你就要问公司了，现在不是上历史课的时间，赶紧去。
我在车上调试一下武器。”
汽车停在“农场”前。
说是农场，实际上就是一個破房子，堪比V在亚特兰大租的铁皮房，甚至还漏风。
四周完全看不出种了东西的样子，想来已经被废弃了很久很久了。
里尔忽然想到了著名摇滚恐怖分子强尼银手的演讲：公司都干了什么。
砰，V关上车门，朝着破屋走去。
......
V一进门就看见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壮汉坐在沙发上，面相倒是看着挺温和的，就是块头看着像猩猩。
“我穷得都要去种地了，你是来找我的对吧？”
杰克一边说话还面带微笑，让V觉得有些奇葩--这么大的块头，讲话这么温和？
“伱就是威尔斯？”
“杰克，por favor（务必）”
V更加诧异了，海伍德人有这么礼貌的吗？
“我是V。”说话的同时，V看了一眼地上的箱子，和情报猜的一样，一看就是公司的好货。
那箱子她一眼就认出来肯定是公司常用的保险运输箱--要知道几天前她才抢了几箱呢。
“先别急，在我们那，谈生意前都要先交心，像是一种习俗，或者说礼貌，你懂吗？”
V摊了摊手--还真是马上就要回家了，熟悉的味道。
“懂，人总得有点骨气，就算什么都被拿走了，还得剩点这些--从你开始吧。”
“哈哈，说得对，chica（妹子）--我，夜之城土著，流淌着海伍德的血。”
V挑了挑眉头：“我...嗯，巴克尔家族的人，不知道你说的海伍德是怎么样的，但我们这，车队就像是一个大家庭，我可能不喜欢所有人，但是嘛...”
“我懂我懂！”杰克来了兴趣，“但是，都是一家人，对吗？海伍德就是这样。”
“那么，很高兴见到你--杰克，带家伙了吗？恶土上人人都带着家伙。”
“那也是海伍德的传统，我去--妹子，我们绝对会很合得来！货就在这了。”
看着这老实的傻大个，V笑了出来：“呵呵，大个子，我也这么觉得，这是什么货？”
“不知道--这么说吧，不知道里面的东西，良心可能还会好受一些。”
V赞同地点了点头：“那就装货吧--对了，我还有个兄弟和我一起，不怎么说话，你可以叫他里尔。”
“人多好办事嘛，走吧。”
看着V和杰克两人走出房门，里尔还觉得有些恍惚--
这会儿小队有三人了，而且搭配来说也是标准的两个打手一个黑客。
就是怎么...不太吉利呢。
他还是那个黑客，更不吉利了。
杰克把货箱装到了后备箱里，应龙和八星铳就放在货箱下面的夹层，方便免于扫描。
像是这种隐秘货箱只能是很小的一块，不然边检站会在结构上发现问题。
“很高兴见到你，兄弟。”杰克坐在了后座上，满脸笑容和里尔打招呼。
不过里尔现在的表情不那么放松--因为他刚想到游戏里，V和杰克带了个黑客行动的那一次，那黑客死得老惨了。
于是里尔面色凝重地说到：“一般来说我会说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但现在，我在思考一些性命攸关的事情。”
“呃...”杰克看了一眼V。
后者耸了耸肩：“别管他，他就这样。”
车子启动，迎着夕阳驶上被沙尘掩盖的笔直公路，V乐呵呵地说到：“终于到你开车了，你知道这几天我开车有多无聊吗？”
里尔回答道：“我倒是觉得开车挺有意思的，而且路还这么宽，什么车都没有。”
“你又没连续开个四五天。”
杰克听完好奇地问道：“你们是从哪边过来的，开了这么长时间车？”
里尔和V对视一眼说到：“亚特兰大那边。”
“哇偶，大城市，听说那边出了很大的事，你们知道吗？”
“当然。”V果断接过话头，“军科和康陶狗脑子都打出来了，我们出来的时候正好堵在路上。
你是不知道，军科有个赛博怪兽，螳螂刀一挥就把车子砍成两半，和推土机似的。
那场面，啧啧，简直就是菜刀砍电线--一路火花带闪电。”
“我去，这么牛逼！”杰克眼睛放光，“那后来呢？”
“后来啊...”
“咳咳。”里尔打断了V地吹牛逼行为，生怕她说多了，“看一下报关单，V。”
“噢，兄弟，当然，在这呢，我可宝贝这玩意儿呢，你们以前走过这种线路吗？”
杰克把单子递给了V，这女的一脸茫然，不是你开车我吹牛逼吗？
里尔赶紧瞪了她一眼--看不懂也要看！
里尔回答道：“不是很多，但有过几次，不用紧张，放松点。”
“我可不紧张！”杰克声音都提高了一度，显得很没说服力。
汽车驶过十字路口，里尔打着方向盘驶向夜之城方向。
刚掉过头来，三人就看到了远处的边检站--还有天上飞着的军用科技武装直升机。
不止如此，高墙两侧到处都是战斗无人机，检查站门口停有几辆比蒙装甲车，守卫荷枪实弹。
更夸张的是...
滴--
一辆浮空坦克--魔蜥缓缓驶过边检站抵达另一边，看样子是新来的执勤人员。
这可是真正的战争兵器。
里尔面色一沉：“他们加强了保卫力量。”
“可不是嘛，就因为亚特兰大那事，我猜--嗯，路边怎么有烟？”
杰克朝着黑烟的方向看去，那里是个醇2站点，几辆已经烧得只剩骨架的汽车停在那里，旁边的值勤士兵全当没看到这事。
里尔瞥了一眼说道：“边检站附近，被打爆几辆车很正常--别问我为什么打爆他们，有可能只是军科的执勤人员想赚点外快。”
踏踏踏踏嗒---
武装直升机飞过汽车头顶，杰克咽了咽唾沫：“你刚才让我别紧张？好吧，我是有点紧张。”
“现在才紧张，有点晚了。”
汽车驶入红色的车道，在车道上方标注着一行字体：海关申报。
就在里尔他们前面，一辆黑色的商务轿车正在接受审查--
里尔伸出手来对V说到：“报关单，给我，我去和他们谈。”
“给--这是什么意思？”
里尔看了一眼黑色报关单上大大的白色英文说到：“L.O.A抵达时丢失，这就是为走私准备的报关单。
杰克，贿赂用的钱呢？”
“噢...在这里，我忘了...有点紧张。”
V深深看了一眼这个大个子，忽然觉得杰克也不是看上去那么老实。
不过没关系，他们更不老实。
里尔接过金钱芯片，从座椅下掏出了一把智能霰弹枪。
杰克看愣了--那玩意儿看上去很贵啊，起码得好几万吧？
完事里尔走到副驾驶门边拍了拍门，V又从座位下掏出一把一摸一样的智能武器。
这还没完，就在杰克大为震撼的时候，V转过身来说到：“杰克，你座位底下有两把智能霰弹枪，拿出来一下，我们一起报关。”
啊？
杰克傻了--他这箱子里的东西值这几把枪的钱吗？
到底是他在走私，还是这两人在走私啊？
第34章 欢迎来到夜之城！
当里尔带着四把智能霰弹枪走进边检站，武器存放处的人都愣住了。
四把智能武器？
“怎么，我们跑线的，带几把智能武器防身很正常吧。”
坐到问询室，里尔是这么回答海关小哥的。
“正常？”海关小哥嘴角一抽，“你觉得呢？配备四把智能霰弹枪？什么家族啊？”
里尔耸了耸肩，递上了海关单，里面还夹了一张金钱芯片。
“你看，运的东西是什么也都在上面了，这几把武器，还真就是我们防身用的。
长官，没必要大动干戈，您可以先看一下里面的东西。”
海关小哥不动声色地接过海关单，但其实只需要看那几个大字L.O.A就够了。
关键是里面的东西，够不够。
一般来说，这种走私贿赂个一千欧左右就够了，不过这小子有点邪门--
他得先验一下，要还是1000欧那他就做梦去吧。
作为多年地老海关，运输人员有没有违规他一摸就知道--他的手指都是改造过的。
足足5000欧，相当不错。
海关小哥顿时放松了一些，问道：“你帮哪个家族跑的？”
“这一单，是为自己做的。”里尔心里一沉，这人还想着把消息卖出去抢劫他。
他也可以报巴克尔家族的名字，但意义不大，海关得到消息后还会和中间人沟通，根本没法作假。
而一旦知道里尔身后没有流浪者家族，歪心思就动起来了。
“鲁莽，甚至有些傻了--每次看到你这种人，我都会庆幸桌子的另一端不是我。”
“所以--检查完了？”
“当然，你可以走了。”
里尔离开问询室，取回枪械时，负责看管武器的警察说到：“欢迎来到夜之城。”
等他离开，他还能听到身后的人说道：
“随时都会有这种傻小子，以为夜之城是什么天堂...”
“他傻吗？我看不一定，什么家庭能带四把智能霰弹枪，看起来好像是康陶的卓式...”
坐上汽车，V赶紧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先走--”里尔把枪扔给了后排的杰克，“按照计划那样，保持警惕--杰克，放一下枪。”
“好吧。”
V从兜里拿出了终夜，上了膛--这动作把抱着智能霰弹枪的杰克给看慌了。
“等一下，等一下，妹子，兄弟，你们这是干什么？”
路障缓缓缩入地底，里尔指了指海关大门的标题--
欢迎来到夜之城！
-----------------
“有人要给我们开個欢迎会，杰克，伱给中间人付的钱不多，但好消息是，我们是专业的--”
“什么？mierda（靠），你们...”
“准备，有人来了！”
刚出边检站，就能看到夜之城高耸入云的全息广告牌和笼罩在夜幕里的高楼大厦。
从这里开始就是夜之城范围--路的左边还能看到生物科技的农场和公寓，全都种满了可以榨出醇2的小麦！
一片生产液体黄金的地盘，这就是他们的战场！
里尔够清晰地看到几辆军用科技的皇帝拉格纳正在朝他们驶来--
带着夜之城独特的规矩打算为他们接风洗尘，人人抢我，我抢人人！
杰克要崩溃了！
“Me cago（我草）！我不是来打仗的，你们就是这么搞走私吗！
这是专业？你们不是专业走私的，是专业怼公司的吧！”
“你说对了！”V大笑道，“我们还真是专业怼公司的，伙计，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想做个大人物！
但什么才是大人物？难道被亚当重锤砸死盖个章，送进坟墓里，几个毛头小子在酒吧点杯你名字的酒就是传奇吗？
这点活都不敢干，你还是回去找个厂上班吧！”
里尔听见这熟悉的话也笑了起来：“看来有人学到了精髓，但是你交版权费了吗--”
滴滴--滴--
几辆军用科技的皇帝“拉格纳”武装车漂移停在车子前方：
“请停下车辆，你们正在运输公司财产，涉嫌走私--”
里尔猛地一脚油门，车头调转，直冲向生物科技的大棚农场！
“去你妈的！”V直接开枪！
子弹压得军科特工急忙躲避，里尔完全不担心这四辆车里的人会对他们造成威胁！
“看看他们，他们就四辆车，也就十来个特工！”V打完一轮子弹赶紧躲回来换子弹，“干完这票姐姐分你点外快！”
“也就？靠靠靠！我找了两个疯子帮我走私！”杰克从兜里掏出两把手枪，怒吼着把身子弹出窗外，“那就来吧！”
砰！
杰克用的是海啸防御系统公司的手枪鵺，这是一把尺寸大、口径大，没有尖端技术，价格低廉但十分可靠的街头手枪--壮汉最爱的手枪！
密集的子弹加上大口径子弹的点射，打头的那辆皇帝拉格纳，挡风玻璃应声碎裂，V抓住机会直接往驾驶员头上送了一梭子！
车子失去控制直接撞在电线杆上！
“我去！准啊！”杰克大为震撼，“你装了什么义体？”
“这叫天赋！”
两人打完一轮弹匣缩到车里换子弹，里尔一个反向盘转弯，接着农场的大棚遮挡视线。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心脏狂跳--是的，他重生这么多天经历了很多生死，但这还是他第一次飙车！
“芜湖！爽！”
里尔忽然的大吼把两人都吓了一条，不过很快军科特工就追上来了！
“继续继续！”V示意杰克继续开枪--
但很快，异变突生！
之间橙黄色的子弹如雨般从天上打下来，扫到车屁股，恰好把军科的人和他们隔开！
“什么情况！”里尔心中暗道不妙--
V大喊：“我靠！是荒坂的无人机！他们...他们冲着我们来的！”
无人机用弹雨逼退军科，然后将枪口对准了里尔一行人！
“荒坂？”
里尔愣了一下脑子飞速转动--但战场可不会给他太多时间思考！
轰！
汽车驶过弯道，里尔的余光忽然看到一辆装甲车从侧面撞来！
呲--
汽车在道路上旋转几圈，里尔暗道糟糕，但V很冷静！
克伦奇科夫在这一瞬间启动到极致，她紧紧抓住车门外沿，抓住了车顶智能霰弹枪的柄！
“里尔！瞄准！”
车子转了几圈停在原地，里尔抬起头来就看见荒坂特工刚打开车门打算下车压制--
“开枪！”
砰！
八星铳的霰弹像是烟花一样在夜空绽放，然后穿过皇帝拉格纳的驾驶座把驾驶员打成了筛子！
子弹穿过驾驶室，甚至打中了正准备下车的荒坂特工！
不止如此，子弹在接触到目标的一瞬间发生了小规模爆炸，直接将特工炸得血肉模糊！
轰！
恐怖的杀伤性武器！简直就是微缩版的蜂群导弹！
“牛逼啊V！”杰克才刚刚从刚才的撞击中回过神来，忍着想要呕吐的冲动举枪朝着天上的无人机射去！
几发点射打歪了无人机，里尔一脚油门！
轰！
加利纳蝮蛇的发动机轰然发动，车辆小加速度就快，强烈的推背感推动着三人朝恶土驶去！
......
被无人机截停的军科特工脸色铁青--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荒坂会来横插一手！
但刚才还是他们自己找外快，现在，就是公务了！
“申请魔蜥的火力支援，荒坂似乎对这批货很重视！我们要搞清楚上面的东西！”
第35章 东风夜放（求追读）
事情已经有些超出控制了--
里尔没想明白为什么荒坂会拦截他们。
如果只是军科做私活，那么只需要打得这些贪婪特工怕就可以了--他们是做私活的，出了事公司可不会放任不管。
但现在不一样了--荒坂不知道哪根筋出了毛病！
杰克以为荒坂是因为后备箱的东西拦截他们，但里尔觉得不太对劲--
因为那玩意儿就是条蜥蜴，根本犯不着和军科对着干！
只能是为他们来的！可是他们有什么价值？
不过眼下不是思考的时候，因为既然有第一波，就一定会有第二波！
无人机群像是苍蝇一样追在身后，里尔已经看到还有荒坂的车子在往这边赶！
“不解决无人机我们就跑不掉！”杰克大喊，“这下怎么办！”
V一边攻击无人机一边冲着驾驶座喊：“快用你那无敌的黑客技术想想办法啊！”
“找死吗？我在想办法了！”
里尔不是不想用上次在亚特兰大的方法，问题在于上次是借助了天时地利人和。
抓住了军科部队穿过网域边界的空隙实施了暴力的骇入，但这次不一样，公司狗是装备了ICE的，也就是网络防火墙。
借助脊柱里这块斯安威斯坦，里尔可以爆发出常人数倍甚至是数十倍的算力，甚至可以敲下黑墙的数据块。
但暴力破解公司ICE所需的运算量本身就足够烧掉黑客的脑子，尽管公司的通用ICE早就被大神攻克了，但里尔不是大神！
这种力大砖飞的骇入不能用在ICE上！
但也不是完全没办法--网络上解决不了，就从物理上想办法！
里尔咬了咬牙，决定做一个大胆的举动。
他要一心二用--义眼用来接入车载摄像头辅助智能霰弹枪进行锁定，生物眼睛用来开车！
想到就做--
【警告：切断视觉系统同步将会引起视觉成像撕裂，引起呕吐、恶心甚至是晕倒，若您装备了更多植入义体可能会诱发赛博精神病。】
【是否切断视觉同步系统？】
【已切断】
同时处理两个画面就像是把脑子给撕开了。
实际上，在使用义体系统操控摄像头之类的东西时，绝大部分人都会让身体处于停止活动的状态。
原因就在于人类的思维方式很难一心二用，更何况还是离体式的操作！
【检测到感知神经和运动神经分离带来的神志扭曲】
【是否消除？】
【已消除】
视野杯分割出两块不同的世界，里尔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被撕开了！
车子忽然在路上晃了起来，差点没把V给甩出去，V破口大骂：“会不会开车！”
“你可得抓稳了，我们...卧槽--”
里尔话都没说完，直接一个原地漂移--
砰！
后座，大個头杰克直接磕到了车椅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又怎么了？”杰克也受不了了。
“你们自己看！”
两人抬头朝着后面看去--只见刚才他们行驶的方向上，一个巨大的装甲单位正在朝他们驶来--
军用科技魔蜥！
三人脸都绿了，哪怕追着自己的是无人机群也得回头！
就在他们回头的一瞬间，无人机群也明显顿了一下，追在后面的荒坂特工就更是如此了。
但是很快啊--一声巨响把他们从疑惑中唤醒！
轰！
炮弹轻松打穿了天空中的几架无人机，碎片残骸像是雨一样落下！
魔蜥的主炮让所有人都惊醒了，V也是握着车顶的八星铳疯狂开枪--
“别挡路别挡路！”
里尔一行人这会儿真正被夹在了中间，一边是魔蜥，另一边是荒坂的特工和无人机，另一方还有军科的特工！
三方形成一个三角形，里尔他们就夹在中央！
军科特工老远就重复着那套说辞：
“你们运送的是公司资产，再强调一遍，你们运送的是公司资产，涉嫌走私，我们将对你们采用武力措施。
请无关人员避退，否则将被视为执法误伤。”
荒坂也掏出大喇叭：“我们有证据表明车辆上运有荒坂财产，请停车接受检查，我们将有权采用武力措施！”
开玩笑，伱当我们荒坂是软柿子？大不了你就让魔蜥把我们全送走，直接开战！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杰克和V同时发问。
“他们在发表免责声明！他们要开火了！”里尔一咬牙，“他们不打算停火，我们在战场中间！”
轰！
荒坂这边两发火箭弹迎面朝着里尔这边打来，V直接扣下扳机，智能霰弹枪像是反导系统一样在空中将火箭弹击毁！
荒坂车队中，这一操作似乎让荒坂更加确定了里尔他们就是目标，领队互相点了点头，可是魔蜥也会开火！
轰！
这会儿里尔他们已经和荒坂车队很近了，里尔从分割视觉开始就已经开启了斯安威斯坦，一个急转弯--
炮弹砸在了荒坂的车子上！
里尔大喊着：“这下好玩了--我们从中间穿过去！V用八星铳，用你最快的速度开火！射速限制已经移除了，我来锁定！”
他要从荒坂特工和军科特工中间传过去！
脑袋里两个世界正在疯狂运转，一个世界是枪林弹雨，另一个世界是车载摄像头带来的四方视野--
整个战场尽收眼底！
“不要命啦！”杰克脸都绿了，V一脸兴奋，在她的世界中，时间越来越慢！
“杰克，弹匣！赶紧拆下来给我！”V伸手朝杰克要八星铳的弹匣，接下来就是拼命的时候了！
荒坂那边，一个特工大喊：“头！我们还要继续吗！这样下去火力会打到军科的人！”
“打他妈的！车上的人必须打下来！”
他的顶头上司已经给他下达了命令，必须用一切努力搞到军科在亚特兰大发生的事故详情！
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放过！
军科那边也发生了同样的对话，小兵们都怕了，他们不知道该不该无差别开火！
只是军科这边也是类似的情况，他知道自己要是没法拿出成果，自己这次公办私事就要暴露，他就得完蛋了！
两边带头的人想法最终高度统一--
花费了这么大功夫如果不成功拦截车上的人，他们就要背全部的锅！
汽车像是一把利剑穿过双方车队中央。
V觉得全世界都慢了下来，她看见无人机、魔蜥、特工所有武装单位都将枪口调转向他们。
火箭弹、高爆弹、魔蜥的火炮和最基础的子弹，像雨一样--真正意义上的雨一样砸向他们！
里尔同步开启斯安威斯坦，将智能武器的计算能力提升至极致！
两人在这一刻达成默契--
轰！
剧烈的爆炸。
剧烈的爆炸在两支队伍中间爆发开来，天女散花般的流弹也砸向对方的队伍，然后是更多的爆炸。
谁都看不清在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只听见无数的爆炸！
下一秒，两方阵地中几乎就没有站着的人了--
燃烧着的无人机如雨般砸落，空气中飘荡着燃烧的碎屑，残骸到处都是。
他们大喊着同事的名字，恐惧席卷他们的内心--
这里就是战场了！
嗖！哐--
那辆小破蝮蛇穿过烟雾和炎浪，兴许是被小土堆垫了一下，略微飞起，然后哐的一声轮子砸在地上。
摇摇晃晃地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驶向恶土--
劫后余生的荒坂特工头子站起身来，在他的工牌上显示的是：荒坂反情报部。
他半边西装被炸坏，露出被改造过的肉体，茫然的看向周围，恰巧军科那边也有个人站起来，两人都是一样的茫然。
还打吗？
军科或许占了一点上风，毕竟他们还有魔蜥。
但...他们本来不是过来和公司开战的啊？
两人咽了口唾沫，思绪快速翻涌，最终默契地对上了口型--
“康陶。”
......
那么在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首先，杰克眼疾手快拆下手边八星铳的弹匣交给V。
然后，V扯下了固定八星铳的绳子，一共完成换3次换弹，扣动14下扳机。
作为一把霰弹枪，每次开枪，八星铳一共会发射8枚弹丸。
作为一把智能武器，八星铳的每一发子弹都会在中控的控制下，击中使用者想要击中的目标。
而作为一把原型武器，八星铳搭载了具备小规模爆裂能力的弹丸。
也就是说，在那一瞬间，V一共发射了112发智能高爆弹。
这112发高爆弹在里尔的计算下，其中16发飞向可能击中他们的火箭弹完成空中引爆，爆炸形成的横向冲击波将扰乱其他子弹尤其是轻型子弹的路线，从而保护蝮蛇不被打成筛子。
30发飞向从魔蜥那里打来的火炮，在路径上引爆，偏转了炮弹的轨迹，在蝮蛇旁砸出一个大坑。
12发弹丸飞向被可能被流弹击中的无人机，30发击中未被流弹波及的无人机，最后20发飞向两侧汽车的油箱，击穿外部护甲，引发爆炸。
最后4发完成补刀，压制并击伤运气非常好的两位特工--因为他们竟然没有中流弹。
完成这种操作，最简单的自然是拆弹匣的杰克，其次是完成换弹并射击的V。
而最关键的，还是在一瞬间完成数据输入并决定射击方式的里尔。
完成射击和发信命令后，这把枪就在高强度的击发下炸了。
这一切只有两个带队人看清了一点点--因为他们也有克伦奇科夫，在那一瞬间多少看见了一些东西。
在他们看来，那把武器砰的炸开了，然后智能子弹像是蜂群导弹一样发射，打中了它该打中的目标。
就像烟花一般在夜空绽放，可惜燃尽的是他们的人和设备。
他们没法像里尔那样完成超速计算，但他们还是很有默契的完成了对自己处境的计算。
嗯。
这是一次联合行动，荒坂和军科的联合行动，他们发现了康陶的秘密武器。
没错，就是康陶。
第36章 早上好你妈好，夜之城！(今天的凌晨发)
“早上好，夜之城！”
“昨天的死人乐透，最后的结果是满打满算的30个！”
“多亏了没完没了的帮派火并...”
啪。
杰克一把关掉了电台：
“好你妈好，净他妈扯淡，光昨天追杀我们的人就不止30个，最后活下来的不知道有没有3个...”
“彩票就是骗人的，还什么死人乐透呢，能中奖的都是NCPD的高级条子，全是关系户。
你知道吗，别人都说他们开奖会控制号码...”
V也在一旁应和，就是状态有点差，浑身都挂彩，握枪的手掌被炸得血肉模糊。
现在她像一個流浪者了，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
三人最后在恶土找到一个废弃很久的屋子休息了一晚上，这地方好就好在有沙发和床。
坏就坏在除了垃圾什么都没有，让人觉得自己也是垃圾。
“你还有脸说？”杰克很想怒气冲冲地说这话，但他实在没力气了。
“我怎么没脸了？你不觉得这样很爽吗？”
杰克双臂抱在胸前，没好气地说到：“这是一单走私的活！我们本该平平安安走过来的！结果军科和荒坂都来了，还有一辆魔蜥！
妈的，就是处理赛博精神病也用不到那玩意儿啊！”
“那你得加钱了--谁让我们都还活着呢？”
V用了点力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心情很好，拍了拍杰克的肩膀：“好了，兄弟，说实话，我们确实是利用了你的报关单，但看看现在？
我们成功了！伱也别给我钱了，看在你这么实诚的份上，我也不能让你白跑不是。”
说完，义眼蓝光一闪，杰克那边立刻受到消息。
【转账：+5000欧】
杰克瞬间愣住了：“我去...这么多钱？”
转账让杰克恍惚了--他怎么记得他才是委托人。
很快杰克反应过来：“不对啊，所以你们...”
【转账：+5000欧】
V踮着脚搂住了杰克：“行了兄弟，你已经干了大活了，只是你还没回过神，等我们把这批货处理了还能赚一笔，这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刺激人生，刺激收入。”
杰克说不出话了，名为“欧金”的消气药实在太好用了。
而且他这单委托都没那么多钱呢。
杰克叹了口气：“你知道吗，V，其实你也没那么混蛋。”
“瞧你这话说的--等里尔醒了我们就走。”
“这位朋友看上去病怏怏的啊。”杰克有话直说，“昨天晚上也就是你和他都状态不好，没看见车子撞进来的样子，要不是我还醒着，这车怕是要撞报废。”
“这个嘛，还是让他自己说吧--但你别看他这样子，没他还真不行。”
里尔其实已经醒了，只是动不了，连眼睛都睁不开。
实际上从他在亚特兰大装上这条奇怪的斯安威斯坦开始，他的浑身上下就疼。
而且一旦使用了这玩意儿，他的身体就会进入剧痛状态，而且像是尸体一样陷入僵直。
好在他开了挂，这种本该让人发狂的疼痛，却难以对他产生太多精神上的影响--奇妙的感觉。
感受着那股僵硬的感觉散去，里尔觉得浑身酥麻到了极点。
听着V和杰克的对话，他感觉有些奇怪--这两哥们的台词是不是发生了一点微小的变化。
如果我两角色互换，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有钱？
“哈--”
身体恢复正常，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吐了出来。
“终于醒了--别还没到夜之城就挂了。”V说这话虽然难听，但看得出来她确实有在关心里尔。
“死不了--不过马上就要死了，这是哪？”
杰克说到：“恶土的一处废弃农场，V说要等你醒了再做决定。”
里尔揉着眉心说到：“东西打开看过了吗？我是说你的东西。”
两人均摇头，不过对视一眼后，杰克就下定了决心--开就开。
货主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快递被打开过，但这时候了，还管个毛的货主。
这单走私本来也就4000欧，加上报销贿赂金也就5000，这点钱就玩命？
杰克又不傻--还不如自己找中间人卖了。
至于里尔嘛，他只是怀疑会不会因为蝴蝶效应，导致这货箱里的其实不是鬣蜥蜴。
但是...货箱里的确实是鬣蜥蜴。
随着杰克触碰到货箱开关，荒坂的标识出现在货物信息条上。
“我去，一只灭绝的鬣蜥蜴！看上去还是小安的列斯群岛来的！我们这下发了啊！”
“所以...”V倒是有其他问题，“荒坂就为了一只破蜥蜴追了我们几里地，还不惜和军科干上？”
“这可不是破蜥蜴，这是濒危动物...”杰克话说到一半，也觉得不太对，“但也确实不至于这样。”
里尔依然揉着眉头，整理思路。
要是这事一直搞不清楚，他怕自己睡不着觉。
“按照目前的信息来看，我只能猜测是军科抢劫我们的举动引来了荒坂的注意。
也许荒坂这段日子一直在盯着军科，就看他们会对什么走私犯下手，然后好截胡？”
杰克问道：“为什么要盯着军科？”
“...我猜...可能是亚特兰大的事情，荒坂可能认为亚特兰大发生的事情很严重，毕竟官方消息是康陶袭击了军科。
按照这条线路推测，他们现在应该很需要很需要军科的黑料或者其他类似的信息。
但是...这依然会延伸出更多问题--他们为什么这么需要这些信息。”
里尔按着眉心，忽然想到一件事--
在即将到来的2077年，荒坂被爆出一桩丑闻，他们在月球上安装了电磁弹射装置--
但是在这个世界，只有欧航局才是唯一被允许设立和运营这种装置的组织。
军用科技发现了这事并且报告给了欧航局，引来了欧洲方面恐吓般的审查工作。
现在的时间是2076年初...也许荒坂注意到了什么？所以他们才敏感地关注一切军科新闻？
可是...军科最大的丑闻实际上是他们和NUSA一起偷偷鼓捣黑墙，那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这个世界太多阴谋和欺骗，置身其中，谜团并不会因为里尔是个穿越者而变少，相反，蝴蝶效应可能掀起风暴。
“表面上来看我觉得这种说法还算站得住脚...不过，算了，在这猜也没意义。
现在，还是探讨一下这里的赃物怎么处理吧--首先是鬣蜥蜴，你打算卖给谁？”
杰克耸了耸肩：“我能信任的中间人就是神父--哦对了，我猜你们不知道...”
“谁说的？”V忽然说道，“杰克，其实是这样的，我也是海伍德来的，我和神父关系可好了。”
杰克傻了。
他指了指V，又指了指里尔。
“所以...你们甚至不是流浪者，你们是夜之城来的？”
里尔摊手：“就是这样，好了，别纠结这个了，那我们就把货出给神父，不过智能武器得过一段时间再处理。
正好，有你们牵线，我还找他有点事情要问呢。”
所以...从头到尾，只有自己是被蒙在鼓里的蒙鼓人？
杰克看着坏笑的V和无所谓的里尔--
他忽然觉得，其实在高墙那边的时候，就已经回到夜之城了。
都是奸商。
唉，夜之城，好你妈好。
第37章 急性衰竭（凌晨档）
夜之城是一个拥有700万人口的大城。
高度的城市化带来了各种各样的建筑奇迹，松散和腐败的公安治理形成了其独特的城市风格。
NCPD随便管管，市民拥有以血报血的原始权利，自由的生活在这个全美最糟糕的城市中。
感受着从下水道里传来的恶臭，听着从远方吹来的风，夹杂着枪战的声音--
里尔忽然说到：“夜之城有点过于城市化了...”
车子稍微进行了一些外观上的改变，免得被查到，等进了城就把这东西处理掉。
“如此生活一万年，直到儿子接班...”
副驾驶的V哼着小曲，单手搭在车门上，感受着这熟悉的一切。
开着车的杰克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你唱的这啥歌啊？给荒坂三郎写的吗？还儿子接班呢。”
V指了指后座上躺着的里尔：“问他--反正我觉得挺乐的，唉，跟你这种穷鬼说不通的。”
说完，V还摇头叹气，大有那种：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屏障了的感觉。
看得杰克牙痒痒。
“所以你们到底在亚特兰大干了什么？真赚了很多钱？”
里尔回答道：“也没那么多吧，要真用起来一会儿就没了。”
“那为啥还要回来？”
V说到：“还记得那个赛博怪兽吗--鄙人侥幸把他打死了，但鄙人觉得每天都打死一头赛博怪兽难度有点高。”
“我去！”杰克大惊，“你们参与了那事？所以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康陶真要和军科开战了？”
“真实情况可比电视说的惨烈多了，就和我说的那样，一路火花带闪电，那哥们一脚就把沥青路踩裂了。
当天怕是有两個排的军科士兵，荷枪实弹的那种，然后我就用猫又大杀四方--”
说着V还假装举着狙击枪biubiu两下，里尔无情打断：“他吹牛逼的，你就知道我们在这事里小赚了一点就行了。”
V摊着手翻了个白眼，和杰克使了个眼色，指了指里尔，用嘴型说到：老阴逼。
然后又指了指自己：实诚人，听我的。
杰克腾出一只手，竖起大拇指：听你的，带我一个？
V点点头：带伱一个。
里尔也不想继续吐槽这两哥们了，当务之急是去老维的诊所看一下。
从车子进入高架桥以来他就觉得越来越困，眼前甚至都开始发黑晕了...
“里尔？”V看了一眼后面，发现里尔已经闭眼了，可是看着不那么安详。
体温急剧下降，嘴唇发白...
“我靠，杰克，开快点，里尔好像又发病了--”
“明白--前面好像有两波人要打起来...”
“我来处理。”V掏出终夜手枪，半边身子探出头。
前面两辆面包车并排行驶。
一边是瓦伦蒂诺，另一边是六街帮，车上的毛头小子喷着垃圾话，忽然间后面传来了枪声--
“都他妈滚远点！”
面包车里的毛头小子脑袋一热就看向了后面，义眼扫描，看到了V开放了自己的植入义体列表--
只见V的植入义体列表里全是战斗义体：皮下护甲、后坐力控制、强化肌腱、骨骼再造、仿生关节、克伦奇科夫、神经协调器、活血泵、反应协调器...
遂纷纷把头缩进车子里--
“我去，赛博精神病！”
......
“哈--”
里尔感觉自己胸口被塞了一团火焰，温度从中心向两边爆发开来，一如他第一次被V来了一针药。
睁开眼睛，他现在正在手术台上，医生正是老维。
到诊所了？我睡过去了？
“慢点，孩子，慢点，你的情况很糟糕，要不是杰克和V动作快，你可能醒不过来了。”
“发生什么了？”里尔开口，才发现自己已经用上了呼吸机。
他看到V坐在一旁，看样子心情没之前那么好了，杰克也站在一旁，看上去心情也有些复杂。
老维擦了擦自己的眼镜说到：“你又用了那玩意儿对吗？而且还不是轻度使用。”
“没办法，生活所迫。”
“唉...”老维看了看天花板，“我得说，你的意志和钢铁一样坚强，但义体引发了严重的免疫反应，而且加重了机体负担，这不是靠意志能克服的。
这种暴烈的义体系统加快了你本来的问题，尤其是在昨天。
当你激活脊柱里的那个义体时，耗氧量急速上升，彻底拖垮了你的呼吸系统。
从昨天晚上开始，肺部急性衰竭，导致供氧不足，所以才发生昏迷。”
“你是说斯安威斯坦？”
老维点了点头：“说真的，我现在越来越觉得那和市面上的斯安威斯坦是两种东西，简直是自杀用的义体，人类根本承受不住这种压力。
而你更奇葩，你的大脑耗费能量本就远超常人，多次超速运转后，你本来就不怎么好的内脏负担更重了。
肺部是第一个慢性转急性衰竭的器官，只要你继续使用战斗义体，这还只是开始。”
里尔看着天花板，大脑摄入氧气，他的思维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手术室里很安静，大家都在等待着有人开口。
最终还是里尔先开口：“先上合成肺叶吧，总不可能一直躺在这，除了合成肺叶，再给我上一套生物监测，都要顶级货色。”
老维挤出一个笑容：“我倒是忘了你小子有钱，可是还有其他问题，你的身体太弱了。
你本身的呼吸系统很难达到最低要求，现在肺部还发生了急性衰竭，装了合成肺叶反而可能会让肺部坏死。”
“那怎么办？”里尔脑袋倒是清醒的很，“我去找个活肺移植？”
“不错的想法，但被免疫反应诱发其他问题的概率就更大了，你以后就得靠嗑药过活了。”
又是一阵沉默，老维说到：“也许...你应该好好享受余下的人生。”
V无言的看着里尔，打算等着里尔最后的决定。
如果里尔选择退休，那她尊重里尔的选择，但从此以后两人就是不同道上的人了。
考虑到里尔的寿命，也许最多再来半年他就暴毙了，然后再过两年，没人能记得这位朋友。
就在这时，里尔另一个世界那边收到了新消息。
【发生新事件：马特为您找来了一位遗传生物学专家，康纳斯·科特教授】
【康纳斯教授是遗传生物学方面的专家，他对你身上发生的DNA崩解现象十分感兴趣，邀请您加入他的研究小组。】
【您选择了同意。】
【康纳斯教授的研究处于初级阶段，他们曾尝试结合不同蜘蛛的DNA，取得了不错的成功，现在他想要研究蜥蜴DNA】
【据他所说，这项研究可能为您带来足以摆脱您逐渐消逝的细胞生命力。】
【不过技术陷入了瓶颈，详情需要更多接触。】
里尔立刻做出了决定--
2011年没有的技术，2076年有。
“老维...”里尔花费了很大劲坐了起来，“现在退休还太早了，50万够干什么？
我会找个肺--反正有钱，就用摩尔科技的吧，准备上合成肺叶。
你说的问题，先用免疫抑制剂撑着，我来想其他办法。”
“这才对！”V高兴地站了起来，“作为老朋友，要出力的地方我给你打八折！”
里尔笑了笑：“不该是免费吗？”
杰克也露出了欣赏的表情：“Amigos（朋友），不是所有人都能以这种态度面对死亡，还好我仍然有机会看看你是不是V说的那样神奇。”
“你会看见的--杰克。”
老维看着手术室里的三人，笑着摇了摇头--
也许死亡总有一天会降临，但勇气可以驱散阴霾。
第38章 义体化潜力（周五凌晨档）
肺部问题是个能用钱解决的短期问题--
这个世界会滋生各种各样的清道夫，也就是噶腰子人，原因就在于人体器官的高昂价格。
有人可能就会问了，为什么义体化技术这么发达的世界，还会有器官买卖？
因为赛博朋克世界距离真正的机械飞升还差那么一步，整个世界又在旧网崩溃的前提下发生了技术倒退和断代。
所以绝大部分义体都对原本植入者的素质有要求，基本上可以分为“肉体”“反应”和“智力”三种属性。
这三种属性通常被义体医生用于判断机体潜力，决定是否能够植入一些特殊的植入式义体。
理论上，只有植入了足够的义体，才能将这些“潜力”兑换为真实的数值。
但反过来，只有潜力符合要求，才有可能让义体达到期望的效果。
合成肺叶是一种用于增加肺部表面积的合成组织，增加表面积从而增加单位时间内摄入氧气的量，从根本上提高机体耐力。
然而如果植入者本身就达不到要求，合成组织反而会降低肺部工作效率。
什么情况下叫做肉体不达要求？比如一個身体很弱的家伙，他的肋间肌、腹肌、胸大肌和膈肌力量不足，扩张胸部的幅度不大，进入肺部的气体就达不到肺部处理的极限。
根本无法发挥原生肺部的全部功能，再增添合成肺叶也没用，因为没有足够的氧气供机体吸收。
反而无效的合成肺叶会增加肺部负担，可能造成其他健康问题。
而里尔的情况则有所不同--他虽然肌肉很弱，但他的肺更弱。
所以换肺能解决燃眉之急。
老维先给里尔换了个生物监测，一边换还一边给里尔讲解相关知识点。
杰克这会儿出去和神父探讨蜥蜴的价钱了，只留下V--因为V也有要处理的伤势。
V好奇地问道：“老维，这些我以前都不知道，怎么没听你给我讲过？”
老维看了一眼V：“你自己再想想呢？”
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是V自己听不进去...
别说老维和她讲课了，就是多余100字的说明书她都不想看。
于是乎V讪讪地笑了笑，又问道：“那我这三个数值在你那是多少呢？”
老维一边检查植入里尔体内的生物监测一边说道：“你的数据已经很久没更新了，我印象里肉体和反应的潜力都在16以上。”
“智力呢？”
“你还是别知道了，反正够用。”
老维执行了最后一道程序，将生物监测彻底装入了里尔身体里。
一行新的HUD出现在里尔的义眼上，他的血压、血脂、体重等等基础信息都显示在上面了。
老维还贴心地给里尔增添了进阶版HUD，还会进一步显示类似于白细胞值、血糖浓度、红细胞数量、血红蛋白浓度等等复杂的信息。
V努了努嘴：“那里尔呢？我猜他的肉体只有1。”
“呃...你还真没猜错。”里尔看到了自己可怜的肉体数值，实际上就连反应这一栏也只是勉强到3。
怪不得自己开了斯安威斯坦总觉得身体没那么快那么夸张。
肉体决定的是整体的机体强度，而决定反应的主要指的是中枢神经系统和神经肌肉之间的协调关系。
微观上说，反应主要由神经元和神经突触的数量这类指标决定，这是植入式义体达不到的细节。
3是普通人的数值，1相当于里尔一推就倒。
“哈哈！”V无情嘲笑，“弱鸡！”
里尔没出声，因为他看到自己智力这一栏竟然没显示数值。
这里的智力指标高，并非说明他就是牛顿爱因斯坦那样的人物，而是主要有大脑皮层的表面积和脑电信号的活跃度决定。
数值越高，就越方便植入体利用大脑进行运算，相当于计算机的运算内存就越大。
可以说智力高并非会成为牛顿、爱因斯坦，又或是黑客之神巴特莫斯那样的人物。
毕竟创造力和思维能力是没有办法准确数字化的，并且除了天赋以外，教育也是成就一个人的重要指标。
但这些人物的智力一定都在20以上。
老维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测试极限是20，但这对里尔来说没意义。
更何况在这个世界，优越的天赋有时候也可能成为诅咒--里尔自己知道就好了。
明白了老维的意思，里尔自己填了个数字12上去，一边填，他一边瞥了一眼V：
我是弱鸡，伱就是智障。
叮--
诊所的门铃响了起来，外面的街道传来骚乱声--是一艘浮空车到了。
浮空车并不大，外形也并不流线型，很显然在浮空车中也属于是经济适用型的，主要用于运输。
侧面车门写着的字体表明了它所属的企业：摩尔科技。
这是里尔花了30万欧买的肺和义体到了。
一个手提黑色货箱的西装男出现在诊所门口，身后跟着两个全副武装的保镖。
“感谢您本次选择摩尔科技，里尔先生，这是您购买的优选活体器官和最新款的合成肺叶组织，为防止出现安装事故，合成组织已经选用了最合适的方法安装在这颗活体器官上。
除此之外，还有您选购的人造副心脏以及活血泵，采用摩尔科技独家技术打造，保证您的心脏永不停歇，血液川流不息。
您选择了其他安装方式，鉴于当地的治安情况，以及您的购买选项，在签收后对货物安全本公司概不负责。
请签收您的货物。”
生活在2077年，网购就是方便。
就是里尔没想到摩尔科技会用浮空车运输--想想也很合理，除了这30万欧，他可是额外花了2000欧加急运输呢。
要是用汽车运输就便宜了，可惜汽车运输条款里有一项：对于夜之城客户，货物一经送出概不负责。
里尔可不敢选。
“场面真大。”
V和老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运输方式。
签收完毕，老维也是心情微妙地打开了这价值30万欧的货物。
要是只是普通的肺，清道夫那里几万块就能买到，但里尔要的不一样。
按照刚才的标准来看，这肺的供体，肉体潜质为18，属于是精品中的精品。
也许存在虚标，但肯定符合合成肺叶的安装标准。
当然，装到里尔身上可能就没那么高了，也许还会继续衰竭。
只能说...尽可能吊住小命。
同时按照老维的判断，现在是肺，下一个急性衰竭的很可能就是心脏，里尔最好做两手准备。
活血泵会提高血液流速，保证血液循环能力能尽可能匹配新换肺部的强悍呼吸能力。
而副心脏则是为极端情况准备的--对于里尔来说，剧烈运动随时都可能让器官转为急性衰竭。
要是心脏忽然撂挑子不干了，就没救了。
副心脏能保证要是他的主心停跳了，这颗义体技术的顶级产品能够把他从死亡线拉回来。
不过这也并非是万全之策，因为里尔的身体很弱，要是主心脏停了，副心脏可能也只够他多活一两小时...
“接下来可能会有些...”老维准备实施植入手术。
照例来说他应该安慰一下里尔，不过他忽然想到了上次给里尔装斯安威斯坦的画面。
于是他话锋一转说到：“...无聊，我给你传一份义体医生从入门到精通，你自己看着解解闷吧，还能对照着学习。”
“行。”
里尔欣然同意。
......
义体植入完成，里尔还和老维确定了对脊柱的斯安威斯坦该怎么处理--
里尔自己给它装了功率墙，但实际上一用起来就停不了，要是每次遇到问题都这么搞，里尔下个月就可以出殡了。
所以他决定让老维给这玩意儿补一下软件系统--毫无疑问这件斯安威斯坦的驱动并不是最佳版本。
老维当然也没那么牛逼，随手就能完成斯安威斯坦的驱动开发，关键是限制义体功率。
这倒是让老维对里尔又高看一眼，因为很少有人会把义体的功率调低。
使用强大的战斗义体就像是凡人盗取圣火，强大的同时也要承受这份罪孽。
对凡人来说，力量永远是无法拒绝的诱惑，而里尔却选择了暂时封印这种力量，只把这东西当成人工脊柱使用。
但是黑客还是要当的，里尔决定在给自己装个网络接入仓，
按常规来说，义体医生手册有这么一句话：斯安威斯坦和网络接入仓不能一起装，原因也在前面赘述过了。
但对里尔来说...他已经证明了失控风险并不存在。
巧的是，当这个想法付诸实践时，老维发现这条斯安威斯坦本身就有插入网络接入仓核心芯片的接口--
它本来就设计有桥接网络接入仓的接口！
只需要微微改动一下线路，就能打通接入仓芯片和大脑皮层的链接...
完全打破了设计准则。
难道这条义体还真是本来不打算设计成斯安威斯坦？
真是古怪。
第39章 很多身打马（周五凌晨档）
嘈杂的街道，里尔拿出刚刚开好的免疫抑制药磕了一颗，除此之外还有一份用于保护内脏的保健性药物。
老维已经把这条斯安威斯坦的情况告诉了他，他也大概明白了情况。
怪不得系统将这条斯安威斯坦识别为“军用科技‘篇章’6型”的部件。
恐怕这条斯安威斯坦是将AI迁移到人体的一个工具，借助人体神经网络作为载体，将AI留在人体，将其与网络隔绝开来，辅助网络接入仓进行骇入。
如果是这样的话，荒坂袭击自己还真没找错人。
康陶也是大怨种，本来想找一条先进斯安威斯坦“实现技术突破”，结果偷到了军科未完成的灰色发明。
祝慎呢也是个倒霉蛋，玩女人把自己玩进去了，只能说死得不冤。
最后，被自己给截胡了...
不过康陶真的是不小心偷错了吗？
放下疑问，里尔开启义眼扫描路边的摄像头，视野中出现了可选的快速破解协议--
他从老维那搞到的是军用科技四型“平行线”网络接入仓，有了这东西，破解网络的手段就多得多了。
黑客不可能每次入侵都临时思考入侵方式，而是会提前设置好自己需要的工具。
将骇入的逻辑编写成可执行软件，然后封包储存到网络接入仓中，就成了魔偶。
“终于不用烧着脑子进行骇入了，可惜黑墙阻塞这种杀器不能常用，不然被网监发现就麻烦了。
还是得去上个荒坂学院的继续教育，不然在街头学的东西弯路太多了...”
里尔就在诊所前的空地走来走去，适应着新的肺部。
丝毫没注意到有個皮肤黑黑，头发卷卷的小伙子已经盯上了他。
“哇哦，瞧见没，吉米，公司狗诶！”
里尔感觉有人扯住了他的肩膀，一把把他转了过来--
他身旁还跟了个绑着头巾的黄毛小子，不过这小子看上去有点紧张：“冷静点泰瑞...”
很可惜这皮肤黑黑的小哥没听他朋友的话。
里尔一愣--不是吧？
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赶紧把值钱的玩意儿都拿出来！”
里尔无奈地翻了个白眼--V还在诊所里面做义体手术，杰克呢，还在和隔壁占卜店的女孩交流感情。
这事都让他碰上了？
“等一下，哥们，我不是公司狗...”
“不是？我都看见摩尔科技开着浮空车给你送东西呢！你当我傻？
赶！紧！给！钱！”
里尔叹了口气，往后退了两步，不过后面就是通往地下通道的台阶了。
他不得不站直了说到：“听着，小子，我没当你傻，但你要是继续这样，我就要怀疑你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了。”
“嘿，你这BYD，嘴硬是吧--”
里尔暗道不好，这小子脑子有问题，脾气也差！
这比黑鬼直接扬起了拳头！
啪！
“嘿，这是我兄弟，两个傻逼干什么呢？”
黑鬼小伙的手停在里尔面前寸步难进，是恰好搞完手术的V出来了。
她一出门就看到有人在抢劫自己好兄弟，浑身的力量正好没处撒呢。
V的手并不粗壮，但却像铁钳一样死死捏着这小子的手，捏的他面目扭曲。
V语气凶恶：“给伱脸了？哪来的毛头小子，就这点力气，吃你妈的奶都没劲，就学人出来抢劫？”
黑鬼的手一点点被掰回去，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痛苦...
“草！”黑鬼胡乱挥了一拳，V也没抓着他，就让他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几步。
“我早说过...”他旁边的黄毛小子慌了。
可是还没等他说话，两人僵住了--他们感觉身后有什么硬硬的东西抵住了他们。
在他们身后的正是刚出来的杰克，一脸笑呵呵地看着他们。
手上两把大口径手枪鵺只需要轻轻扣动扳机，就能在这两个傻冒身上开出大洞。
“我...我们错了...”黑鬼和黄毛两腿颤抖，动也不敢动一下。
V把手搭在里尔肩膀上指着这两个怂包：“你看，你得锻炼身体了，就这么两个小毛贼都搞得你没办法。”
里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是不是忘了这个。”
“行了行了，神父在那边等着，别耽误时间了。”
V摆了摆手，指了指诊所另一边，那里停了辆加长轿车。
两个小毛贼听见神父更加抖了--海伍德最厉害的中间人！
等到V和里尔都走了，杰克把枪抬到了两人后脑勺上，猛地一顶：
“砰！”
这一下彻底把两人吓尿了，两腿一软朝着阶梯下面砸去。
“怂货，快滚！别让我在海伍德看见你们！”
砰砰砰！
杰克随便开了几枪，子弹打在地上，两个家伙觉得这一定是自己这辈子跑的最快的时候。
可惜在杰克看来，他们只是不停的摔倒，挣扎着站起来，然后又摔倒--好像还尿了，溅起一地液体。
“真恶心。”
.....
“V，好久不见，看来你在亚特兰大混出名堂来了，那边感觉怎么样？”
神父是个外貌慈祥的老头子，不过他总是没什么表情，结合手臂的纹身，还有身旁瓦伦蒂诺帮的人，这就成了不怒自威。
听到神父的认可，V心里别提多舒服了。
这下她看里尔是越来越顺眼。
要不是碰上里尔，自己可能要因为蔡聘那单去亚特兰大蹲个一两年号子，到时候灰溜溜的回来...
现在嘛，浑身战斗义体，高级货，车厢里还有9把价值不菲的康陶原型武器，一把市面禁售的猫又技术狙击枪...
对了，还有一只很值钱的蜥蜴--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更重要的是，账户里的几十万欧！
V虽然表面比较谦逊，但语气里还是相当得意：
“你知道的，神父，海伍德的小子到哪都能混出名堂--这是里尔，他有点事想找你谈谈。
我就不掺和了，得去野狼酒吧来几杯解解馋。”
“好的，孩子，享受家乡的气息吧。”和V告别后，神父对里尔说到，“那么，请坐，孩子。”
谈话要坐在车里谈，神父是个讲究人。
里尔也十分客气：“谢谢--神父，久仰大名，今天终于能见到您了。”
“客气了，我猜V在那边能混出名堂也是有你的原因吧？她是个好女孩，手上家伙事也很厉害。
就是喜欢独来独往，让她吃了不少亏。”
“运气比较好。”里尔说这话就诚恳得多，“神父，我就单刀直入了，我想读书，我需要一个身份进入荒坂学院学习。”
和神父打交道是第一次，没必要交太多底。
倒是自己确实需要进入荒坂学院巩固一下这个世界的知识，看看能不能找点有用的东西。
神父诧异，相当诧异。
看来他的感觉没错，里尔就不是V那种街头小子。
“嗯...说实话，这活你应该去找别的中间人，你是想读全日制的还是...”
说完这话，神父总觉得怪得很。
他堂堂瓦伦蒂诺帮出身的牧师，海伍德最牛的中间人，教父一般的人物，
竟然在这和别人讨论你想读个什么学历的问题。
算了，中间人什么奇葩事没见过。
里尔当即回答道：“成人教育水平就可以，我需要快速补全基础知识，然后...考个执照什么的。”
“这个会好办一些，对身份的要求没那么高。”神父想了想说到，“你打算付钱还是...”
“我有钱，但我很乐意为您解决一些棘手的事情，作为交换。”
神父微微点了点头：“那这样，我给你们派个轻松的活，看在你和杰克、V都是朋友的份上。”
我们？
里尔表面没反应，谁也不知道神父怎么想的--到底是客气呢，还是真打算示好。
神父转而说道：“当然，我知道你们才刚回来，还有很多事情没做，过两天我们再谈这件事吧。
你可以先到荒坂学院报道--我只能提供一个假身份，你应该能通过入学测试吧？”
“当然。”
里尔微微颔首。
第40章 论公司如何伤害无知少女
首要解决的是住宿问题。
在2076年，城市化已经到达了一个极端且不可逆的程度，城市土地的价格也水涨船高。
不夸张地说，99%的人是买不起房子的，有点钱的都是在租，还有很多在街上流浪。
而公司们为了保障运转稳定，提高员工归属感，都有自己的公司公寓提供给员工--
算是不错的福利，但一旦离开公司就得滚蛋，所以算下来公司员工也没自己的房子。
里尔不是公司员工，所以他也只能接受这个规则租一间公寓。
在夜之城，绝大部分可居住的地产都属于夜氏公司，所以这次是要向夜氏公司租房。
同样面临这个问题的还有V，他原来住的破房子早就退了，现在又得重租。
再说原来那破房子挺差的，重新租也是意料之中。
两人躺在老维诊所的沙发上，戴着超梦，进行沉浸式看房。
超梦是一种借助脑机接口，实现真正的全景VR体验的设备。
它会先借助录制者的义体，收集实景感知数据，汇聚成芯片，当插入超梦设备后，这些数据又会转化为交感信号传递给观看者的神经。
真正意义上的实景VR，甚至能让人感受到录制者的情绪。
也因为如此，有的人会看超梦上瘾，越刺激的越上瘾--比如赛博精神病被暴恐机动队干掉前的最后时光，顶级的感官盛宴。
然而这种沉浸式体验多会真正意义上改变神经状态，严重的可能诱发赛博精神病。
不过看房就很柔和了，里尔更是一点情绪都没感觉到。
这让他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可以从一些刺激的超梦里学点东西。
这种感觉还挺新奇的，作为街头小子，V除了用超梦看一些刺激的影片之外，还是第一次把钱花在这种性质的超梦上。
V开口道：“你有什么看上眼的房子吗？”
这会儿两人同时出现在了一间公寓里，四四方方，床就嵌在墙里，透过巨大的玻璃墙可以看到夜之城的夜景。
房间有一個客厅，一个储藏室，一个洗浴间，进门右手边的墙就是衣帽间，左边是一个工作区。
没错，这就是位于超级摩天楼H-10的公寓，也是游戏中V的第一套公寓。
V走到窗边：“不瞒你说，我从以前开始就想有这样一间屋子，看看这风景--
从高空看下去，夜之城真是美的没边了，那些脏东西都消失在视线里，只留下闪闪发光的高楼大厦。
就像是整个城市只剩下年轻人的梦想，像星星一样挂在夜空，照亮城市。”
里尔也走到窗边--
“是啊，当你身处高层，底层的肮脏就和你没关系了。”
他理解V的渴望，身处底层的年轻人总是想着自己有一天能俯视世界。
不过他的感慨和V完全不是一种--因为他曾从更高的角度俯视过这样繁荣的城市，然后...城市就在火焰中被夷平了。
回过神来，里尔说到：“这里不错，虽然个人来说，我更喜欢谷地区的那套跃层，不过这地方离老维很近，楼下就有地铁，去荒坂学院也挺方便的。”
V没好气的瞥了一眼里尔：“所以你就不能有点那什么...浪漫思维？感情姐姐带你看房，伱就想着离医院近？”
里尔摊了摊手：“不然呢？医疗、教育、交通...买房就看这些。”
“脑残！买房不买自己舒服，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这次里尔倒没反驳。
“就这里吧，租金也挺合适的，一个月2500欧，不过...我们还是现场看一下比较好。”
“真不错，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V摘下超梦，伸了个懒腰，看向里尔的时候忽然一愣--
“你...一边看房还一边看书？”
里尔晃了晃手里的《植入义体发展史（2024年版）》：“是啊，可惜这书没找到电子版，老维的私藏。
行了，出发吧，搞完房子我还得去荒坂学院，对了，我们还得换辆车...”
“打车！姐请你！”V大手一挥，“我已经喊了德拉曼！”
“就这么两步路也要打车？”
H10摩天楼离这就隔了几百米！
里尔开始担忧这傻妞会不会把剩下四十几万欧一下子全花了。
不过仔细想想，自己已经花了三十几万了。
.....
事实证明，实地勘察是重要的。
租房价格是2500，然而提供基础家具要100欧，食品服务基础档是100欧，相当于每顿都吃压缩饼干。
要想吃得像人最少也得是第二档，价格是130欧。
要是不选择食品服务套餐，也可以每顿付10欧，冤大头的做法。
V依然大手一挥选了最高档，豪华套餐，580欧，顺便给里尔也来了个豪华套餐。
然后是网费每个月120欧，水电费400欧（超过套餐的另算）。
除了这些基础项目，还有额外的安保措施例如红外感应和压力传感器每个月要再交2000欧...
还有一些零散的项目比如洗衣机使用费之类的没有列出来，最终算下来，租住一个月，每个人要付4000欧！
搞定合同后，V兴趣大减，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到走出门之后的面无表情。
到头来“家”里什么东西都不是自己的。
里尔啧啧称奇：“我要写一本书，就叫《论公司是怎么掐灭无知少女的梦的》。”
V则是痛骂：“我不知道公司从哪里搞到的这种超能力，就是那种把一切好事情都变得恶心又难受的能力！”
明明是挣到了第一通金，住上自己喜欢地段、楼层的公寓，拥有自己的小家的时刻。
为什么会这样呢？两份快乐重合在一起，本该带来更多快乐的...
可是V怎么就不觉得自己对这个“家”有归属感呢？
换股公寓里的一切，V只觉得蛋疼。
电脑，租的；床，租的；沙发，租的；衣柜，租的--妈的就连那个洗衣机都是租的，要用还得交钱！
“欢迎您使用自动售货机，强烈推荐今日新品卷饼粉红...”
正巧那边里尔还从房子里的自动售货机整了罐可乐，售货机上面还贴了个市长竞选广告：
投票给佩拉雷斯！
里尔拿着汉堡说到：“啧啧，真是牛逼，自动售货机都放家里，还有广告...”
“我他妈要自己买房！”
“哎哎，大姐！”里尔一把拽住了就要出门的V，“你买得起吗？”
“我有四十多万呢！”
“然后呢？全都砸进去后面的房贷慢慢还？不对，你该不会以为银行会放贷给你吧？
行啦，看看这地方，又宽敞又明亮，还能看外面风景呢，说真的，已经很不错啦...”
说实话，V的不满主要还是来自于她过高的期望。
毕竟一下子挣了几十万，觉得自己很牛了，结果发现曾经的梦想家园也就这样，完全配不上几十万。
但还有更现实的呢--五十万也不算个啥，要真用起来一下就没了...
V顿了下来，忽然失落的说到：“你说人什么时候才能买得起一栋自己的房子？”
里尔一边扯着V，一边耸了耸肩：“按照我们的收入水平，我们可以先尝试除掉世界上2000-3000万需要住房的人群，我们可以先从波兰开始...”
V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你疑似有点极端了！”
里尔用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拽住这头蛮牛，然后他们就听见门口的壁挂电视播报新闻：
“该区域发生一起火并，请居民呆在家中等待NCPD处理后再上街...”
然后他就看到V的表情迅速变青。
唉，理想和现实啊...
第41章 荒坂学院站，到了
下一站是荒坂学院。
根据杂志《夜之城透视》提供的年度报告，荒坂学院连续第四次在夜之城教育机构里位列第一。
杂志的教育专家认为，荒坂学院的基础建设教育在夜之城无出其右，无论站在哪一个角度，这一点都被公认。
“废话，其他公立学校没准没几天就要遇到校园枪击。”
V无情吐槽。
不错，夜之城是个自由的大城市，成年人有成年人在街上随地开大小枪的自由，未成年人也是有的，而且多了一张战场地图，就是校园。
这事唯一没被单独拎出来讲的唯一原因就在于，在夜之称未成年人和成年人有一样的权利，所以在枪击案件的计算上也没有区别对待。
里尔手上拿着一本独立媒体的期刊点评，很显然作者对荒坂学院的态度是批判的。
后续着重讲了荒坂学院居高不下的退学率、抑郁症发病率等问题。
然后下一篇就是推荐军科赞助的某学院的广告。
“这可不是夸荒坂的，报导后半部分在指责学院的高退学率和居高不下的抑郁甚至是自杀。
啧啧，说真的，教务处鼓励攀比成绩，自己老实学点技术不就完了。”
V不是很理解里尔的行为：“我说你有这时间和我们去多干点活不好吗？砸钱进去拿个结业证书有啥用？
没准就能有新线索了呢？”
“你文化水平太低了，我很难和你解释...”
“呵呵，您文化水平高，连教育记录都没有，还好意思说。”
“两位顾客，您已经到达此次服务的目的地：荒坂学院，目的地就在您右手边。”
随着无人驾驶出租车德拉曼的提示，两人已经来到了荒坂学院门口。
作为夜之城最有权势的企业的附属学院，其地段也是相当的好，旁边就是市政院。
教育在2077世界已经变得更加的极端，像是荒坂学院这种中级学校，没有超级公司高薪的家长得负一辈子的债才能供子女读起。
然而这也只是中级教育阶段，更高级别的文凭，例如著名的阿斯卡加-伯克利大学的法学文凭，教育成本起码在270W以上。
但值不值呢？
答案是，在高层眼里这玩意儿很重要，但在底层眼里还不如早早出去打工。
阿斯卡加-伯克利大学的法学系人才辈出，基本都在各大势力担任政客，部分会在企业中担任法律专员和顾问。
比如现在的夜之城市长竞选人佩拉雷斯夫妇就出自这個学校的法学系，并懂得利用这种人脉。
底层读不起，也混不进去那个圈子，自然想象不到学历带来的好处。
绝大部分穷人父母把孩子送进荒坂学院，也只是...想象着光读书就能改变命运。
当然，里尔也读不起那种文凭。
V嘛，就属于完全不懂的那种了，她对里尔说到：“行吧，那你自己去考试吧，我和杰克去野狼酒吧喝一杯，有事打电话。”
“明白--你还真把我当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啊？”
里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会儿他已经往接入舱里装了一个魔偶，义体发热。
从歌舞伎区那搞得便宜货，里尔打算自己开发魔偶，这个只是应急。
“别又被小混混抢了，哭着叫你V姐姐给伱找场子--走了，老德，野狼酒吧。”
目送V离开，里尔看了看时间，又磕了一颗免疫抑制药，悠悠走进了荒坂学院。
继续教育和全日制教育不太一样，是为辍学青年准备的，也就是成人教育。
并且法律上这个继续教育学院实际上不属于荒坂学院，是荒坂在教育方面的另一个投资，恰巧在荒坂学院附近好宣传罢了。
主要以技术培训为主，并且里尔选择的的方案是教学+考核，这种教学不会有细致的实景训练、AI定制的课程，相对来说粗糙。
但好处是便宜，而且如果里尔通过了教育后的技能认证测试，就能减免一部分学费--
听上去很神奇吧？公司竟然会吐钱回来？
但这测试可不简单，是实打实的社会性认证，比如老维的A级义体医生执照。
实际上通过测试的一万个人中都不一定会有一个，对于公司来说，储备这样的人才也是必要的。
就算这部分人才他们用不到，也有必要拉拢并挤占其他竞争对手的人才库，所以这实际上是一种战略支出。
要是通过测试并且愿意服从学院的工作分配，还能继续减免学费。
不过呢，继续教育也是需要通过入学测试的--任何公司都对弱智没兴趣。
继续教育学院在大门口边上，相比远处学院中心来说十分普通，而且与学院内部是隔开的。
穿过林立的高楼，靠近学院区域，就更加能体会到哪些公司大厦的宏伟，大片的绿化空地更是让人体会到其独特性--
是的，这里的建筑不高，但这么奢侈的用法，肯定和周围的公司是一伙的。
这就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公司大楼和荒坂学院，就像是大人和小孩站在一起。
当你看着这对大人和小孩时，就总会觉得，小孩一定会长成大人的样子。
当大人和孩子站在一起，就没人关心孩子本来是怎样的。
有的小孩倒是挺享受这种感觉的，就像此时此刻从荒坂学院走出的部分...小逼崽子，那鼻孔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已经毕业了，年薪百万呢。
里尔看着几个不用正眼看他的孩子想到：哼哼...去荒坂做高管是就业，去荒坂的工厂拧螺丝也是就业。
别让我在抢劫荒坂的时候看见你们--里尔又想到：噢，其实做高管的时候也最好别让自己看到。
但他忽然又觉得以前他做好好学生的时候，看那些社会人士可能也是一样的表情吧...
学生哪知道以后自己以后会是社会上的哪一部分？
荒坂塔上？生物科技的农场？还是轨道城的装配线上的义体工人？
但现在--他们享受着最顶尖的教育，正是享受公司庇护的孩子。
“丹尼斯·汉堡王先生，请进入3号考场进行测试。”
播报喊到了里尔的假名。
......
很快里尔也感受到了理想和现实之间的落差。
【有人声称斯安威斯坦实际上是一种上古魔法，利用能量场形成时间扭曲区域，这种说法是对还是错？请简单说明理由并简述斯安威斯坦的工作原理。】
什么人会信这种说法？
里尔内心诧异：确实，不同世界之间的科技互相看来都十分不可思议。
但...赛博朋克2077世界光速依然是上限，时间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扭曲的。
鉴于自己脊柱上就有这么一个玩意儿，里尔当然顺利进行了解答。
接下来的就要正常一些，简单的大多都是能在网络上找到的技术小科普，诸如人体内存在的两种信号传递机制--电信号和生物信号。
难一点的就是生物电信号的理论模型，数字信号和生物信号的转化机制详解等。
里尔报的是A级行医执照和A级技术专家考核培训课程，所以还有诸如醇2合成化学式以及自主设计能用的醇2发电机之类的设计类题目。
都比较基础--如果报课的人想考上这两类A级执照。
在来之前里尔就和老维恶补过这些知识，有义体辅助记忆，加上自己的两辈子积累的理解能力，答题没有一点停顿。
不过随着自己解答完所有技术考核题目，出题器顿了一下。
然后给出了耐人寻味的问题。
【荒坂公司是世界上最顶级的综合型公司，您想要加入荒坂公司吗？】
里尔的答案是“否，我对自己的人生有其他规划，但生活在夜之城，学会和荒坂打交道是必须的”。
听上去有些恭维，但实际上确实如此。
【您是否抗拒选择荒坂的服务？】
里尔想了想，填上：“相反，如果荒坂能够提供我想要的服务，我很乐意购买，就像此次的教育产品”。
【假设您想要成为一个荒坂公司的编外工作人员，您会如何规划自己的职业生涯，度过美好的一生？】
“编外工作人员”吗...
这应该是类似用于心理侧写的题目，通过对受试人进行相关问题的问询，做出关于某方面的心理画像。
首先是这个词语指代的并不明确。
每天苦逼兮兮在威斯布鲁克区理线的电工也满足条件，太平州偶尔帮公司干脏活的黑客也满足条件，佣兵、杀手...
受试人选择哪一个，自然会表现出他的潜意识倾向。
而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实际上是中间人--
如果是这样，答案就是：与荒坂搞好关系，打通资金链，利用金钱和手段控制当地人，并且残酷的打压所有竞争对手。
这是为了成为当地和上层阶级双方沟通的唯一渠道。
其次制造二者的对立局面是必须的，这是中间人存在的基础，帮公司找人，帮本地人干公司狗，甚至是舔NCPD...都要看形势的做。
同时与荒坂保持距离。
必要时透露出可能跳槽的风险，让荒坂管理层不敢将高保密要求的任务交予自己。
这样一来，就不容易面临去死或是被招安这种残酷的选择，尽可能把自己的小命握在手里。
公司可能会换，底层人也会死，但...唯一不变的，是两个阶级之间的壁垒。
在尖锐的对抗中游刃有余，保持冷静和独立性，不被任何一方牵连，却又同时赚取两方的利益。
在结仇时，对公司而言是难踩死的蟑螂，对底层人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
这就是夜之城的骑墙派--中间人。
想到这里，里尔开始答题：
“这活儿只有傻逼才干”。
第42章 学习生活两不误（上）
“马库斯，这次的期末考试成绩怎么样？有没有值得吸纳入研发部的人才？”
荒坂学院的一次小型内部会议。
作为荒坂公司开办的私立学院，荒坂研发部经常会从学院中吸纳各种各样的人才。
讲话的是田中达雄（动画里没名，我私自选了一个），来自荒坂研发部的管理层。
这男人现在正掐着自己的眉心，荒坂这两天又出事了。
边境发生了战斗，外勤组汇报是他们和军科联合在高墙附近拦截一批可疑走私物。
结果对方当着他们双方四十多个人，十多台无人机的面跑了！
不只是跑了，还把他们两拨人都打残了，就两边的小队长还能站着回来！
影像资料显示对方确实是一瞬间就做到了这一切，看上去是一种智能武器，在车上，却要人来用...
而且那种锁定效率和命中效率，根本是闻所未闻--
什么人的脑子能在一瞬间锁定那么多目标，还辅助智能武器进行加速运算？
可是如果是硬件系统，目前市面上所有智能武器都不具备这种效率，除非车子里装了加速计算单元。
可是...那破车还有地方放这种硬件吗？
总之谜团多多，现在研发部一致认为那应该是“八星铳”，也就是卓式霰弹枪的加强型，亚当重锤也喜欢用这个型号的霰弹枪，八星铳则是为重锤这种人士量身定做的加强版。
可是...
康陶卖给重锤的八星铳数据上看根本没这么厉害，法务部也在和康陶交涉，然而对方也三缄其口，一点口风都没探出来。
情报部的意见是：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对方保密工作极为成功，另一种是对方也不知道。
就因为这事，高层又让他们立了一個项目，所以现在人手有些不够。
“我已经按照您的要求推荐了一批学生，田中先生，但我发现继续教育学院出现了一个不错的人才。
在入学测试上获得了超额满分，而且答题时脑电波稳定，看起来游刃有余，培养起来应该不错。”
“我说的是现在能用的人--这种事情你自己决定就好了。”
田中达雄虽然嘴上这么说，还是看起了传过来的数据档案。
“唔...A级执照培训入学测试，全部满分？看起来他自己自学的内容也相当扎实，确实是个人才，丹尼斯...汉堡王？
又是个街头混子，这种假名都起的出来...马库斯，你是不是没看完这份报告。”
田中顿了一下，正好读到“学生思想水平”这一栏，AI汇总的报告直接把里尔的原话写在了上面：
“这活儿傻逼才干”。
“呃...其实我认为，思想应该是可以扭正的，我们内部一直有在上荒坂精神文化传承教育、伟大的三郎思想和公司特色自由主义理论体系等课程。”
“行了，我说了，这个你自己决定--不过我觉得这就是个街头混子。”
田中脱掉自己酷酷的眼镜，躺在了沙发上，一边接收马库斯那边传来的可用学生名单，一边抓住空隙休息。
不像他儿子，期末考试结束竟然能休息五天，调休两天。
这样一来就凑出了长达七天的假期！
荒坂对学生真是太好了。
自己得给儿子报个补习班。
.......
【您已掌握实用技术：通用技术工程（入门）】
【科技点+30】
“什么玩意儿，三郎思想？还挺会起名字，小日子过得这么好，都膨胀了，以为自己是天皇呢？”
学了一整天，里尔收到了一份来自荒坂学院的课程赠送，说是可以武装思想。
结果一点开...
里尔赶紧点击删除，深怕自己的脑机接口被污染了。
三郎可不是什么成功企业家，他可是正儿八经大日本帝国余孽，二战飞行员！
熟知历史的人就会知道，三郎是个正儿八经的大畜生，在天皇宣布投降后一度想要自杀。
结果忽然悟道了，要是这老畜牲当时自杀了，这世界估计又是另一回事了。
学个屁。
抛开这槽多无口的思想教育，荒坂的正版教材质量还是非常不错的。
课程分为两部分，其中一部分需要到现场教室，可以使用荒坂的学习仓。
实景学习效率很高，这让里尔都有些好奇正牌荒坂学院里都教些什么东西了。
很快，完成了今天的技术专家和义体医生课程后，进入了基础教育阶段。
里尔要找的是DNA编辑技术。
符合里尔要求的顶级公司有两家：摩尔科技和生物科技。
几十年前，大名鼎鼎的生物科技通过醇2的发现，将世界从能源危机的边缘拉了回来。
而生物科技正是一家专精基因工程、生物技术、制药和微生物的公司。
摩尔科技则是从人体器官移植开始发家，在植入义体大发展后，推出了诸如合成肺叶、副心脏这类人造器官以及部件。
不过随着世界经济贸易的发展，两家公司最终都推出了不少同类型的竞品。
从市值上看，生物科技要占优势，不过摩尔科技在方向上更像是符合里尔要求的样子。
“转基因动物的培育发展...生物科技，转基因生物农场...全食品公司最大的供应商。”
“摩尔科技，过度义体化对DNA端粒造成损坏，使用独特的细胞适配技术降低此类副作用，表观遗传学突破？也有可能有用...”
如果有人看到里尔这副好好学习的样子，一定会认为这是个书呆子。
不过等他听到里尔呢喃的话就不会这么想了。
“先抢谁呢...”
-----------------
“抢谁呢？”
“喂！能不能专心点？学傻了？”V顶了顶里尔，手上枪械上膛。
时间一转来到第二天的晚上。
神父给他们派活了--目标是六街帮，他们似乎对谷地区虎视眈眈，想要把神父的瓦伦蒂诺帮赶走。
这单委托没多少钱，相当于是里尔帮神父做事了，为了那个汉堡王的入学假身份。
里尔回过神来，随意地看了一眼远处的摄像头。
借助摄像头作为跳板，一路黑到了100米开外的一个小巷，六街帮的混子正在火堆旁烤火。
“三个人，三把枪，荒坂的玉响--唉，破枪，30秒后魔偶上传完毕，你们准备一下。”
玉响，21世纪早期就在生产的手枪，连更换的配件都停产了，不仅威力过时，连维护都很麻烦。
看起来他们的老大并不想给他们配备好枪。
最先进的义体就是领头那个家伙手上的武器监控...
黑市价，大概三千欧吧，看起来像是六街帮自制的。
“你怎么没干劲啊感觉？”
里尔摊手：“我该有什么干劲，这就三个混混，这单委托能给个2000欧都多了，我们可是三个人呢！”
其实神父的意思里尔能理解--就是让他们先惹一下六街帮。
说实话，神父还挺厚道的，里尔本来以为神父会让他们去干掉六街帮的小头目。
这些日子里六街帮总是骚扰瓦伦蒂诺的势力范围，街头不太安宁。
“也对。”V也泄了气，“没意思--可惜现在没法销赃。”
杰克挠头：“2000欧很少吗？而且这可是杀人的活，你们怎么这么淡定？”
V和里尔对视一眼：“唉，伱太穷了，我不好和你解释，准备一下吧。”
“哦对了。”里尔忽然反应过来，“别打死了，我得练练手。”
30秒后，烤火的三个六街帮士兵忽然感觉身体很热--很热很热，然后忽然烧了起来！
这诡异的一幕让他们瞬间明白，有黑客！
可惜下一刻，转角冲出一男一女，几声枪响之后他们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没有一点压力，V甚至打起了呵欠--
玉响这种老爷枪甚至打不穿她的皮下护甲。
看着倒地昏迷的三人，V又叹了口气，用枪托戳了戳身旁的里尔：
“能不能再带兄弟们冲一次？这么干真没意思，说是饭后甜点都抬举了。”
“嗯...我在想了，就是没想好抢谁。”
【马特向您汇报：康纳斯博士已经预约好了，就在明天中午，你可别睡着了】
【你：好，公司的装修怎么样了？】
在漫威世界那边，里尔决定租下里高多先生空出来的那间房子暂时作为公司驻地，反正斯凯也没住处，到时候把她发配过去24小时上班也不错。
【马特：还需要一些时间，不过详细情况你得问约翰和安东尼，我又不是干这个的。】
【你：行，我准备好了。】
回到赛博朋克世界，里尔忽然说道：“我马上要有计划了，后天和你们说。”
“芜湖！让我们大干一票吧！”
和V的激动不同，杰克还是一脸平淡：“行，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说的大活是什么活。”
就在三人开始打包这几个倒霉蛋的时候，地上一个留着莫西干头的家伙忽然嘶喊了起来：
“我是马利克普兰特！动了老子，六街帮不会放过你们的！”
三人面面相觑，最终V问道：“你很有名吗？”
“我...我草！中士让我到这管这些骚扰瓦伦蒂诺的菜鸟，你这个傻逼觉得呢？”
还真是个小头目？里尔愣了一下，然后给V打了个手势。
V啪的一声把这小子打晕了。
该拖走还是得拖走。
第43章 学习生活两不误（下）
“干得漂亮，里尔，这下梅丽莎的女儿能得到安息了，钱已经打过去了，这单结了。”
啊？
听到这个消息，里尔是愣了一下的，然后他才发现自己的信息栏里有未读消息--
是神父发给他的，那时候他正在专心学习，没注意看。
原来信息上面有了委托的详细信息：六街帮打算拿下谷地区，于是找人在区域边界上设了个靶场打着玩，吓吓人。
结果不小心打死了一个路过的女孩，据说女孩勉强算是死在六街帮辖区--
因为身体的大半部分倒在没上桥的地方。
这個辖区可不是划出来的道，夜之城单独对六街帮活动区域进行了立法，所以只要不过线，NCPD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她老妈不这么想，一个开食品小摊的中年妇女砸锅卖铁凑够了委托金，请求神父为她主持公道。
看完消息，里尔陷入了沉默...
“竟然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委托都没详细看就开火了，还好这家伙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至于最终的报酬嘛，和里尔猜的差不多，2000欧，三人随意分了。
这单挺好干的，本来普利特也就过线了，死了就死了，甚至帮了NCPD一个忙，连谋杀都算不上。
这么看来神父还是挺厚道的...也可能是摸不清里尔的底，打算交个好。
这么想着，手上的动作是一点没慢下来。
三个六街帮的倒霉蛋...现在该叫犯罪分子了，就在里尔的手下被拆来拆去。
他们身上的义体比较基础：仿生假肢、脑机接口、黑市上的二手义眼，有不少甚至是来路不明的。
赛博朋克世界义体泛滥，是的--但泛滥的大多都是小公司的产品，甚至是帮派自己拼起来的玩意儿。
就以义眼为例，最大的生厂商是歧路司光学，而其他专为穷人准备的义眼制造商也不少。
比如现在里尔拆出来的，就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黑作坊产的。
里尔使用的歧路司2型，最基础的功能都具备30倍光学缩放功能，还具有最先进的AI识别和扫描功能。
对于里尔来说，这是便宜货，只需要几千欧。
对于现在躺在手术台上这家伙来说嘛...他得不吃不喝干两月才能买得起。
更别提有些有钱人还会给宠物装义体--虽然不知道有什么意义，但宠物上的义体普遍比这些劣质品贵得多。
“人有时候连狗都不如...不过你也是活该。”
眼前这小子还没死，人死了义体就会锁死，完全没法操作。
所以他还不能死，里尔要拆开他们的义体实践操作一下今天学习到的知识点。
除此之外，他还从黑客网站上下载了一份魔偶编写教程，打算参照义体发热魔偶写几个常用的魔偶。
比如义体故障，义眼重启。
六街帮的混子满脸惊恐--里尔拆掉了他的发声系统，切断了中枢神经，但可没杀了他！
他只能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寸寸切开，然后被植入莫名其妙的魔偶，启动，又装回来！
他的义眼关了又启动，身体也是随时都充满恶心想吐的感觉...
从物理到精神上都是双重折磨！
没过一会儿里尔身旁的脑波监测设备就嘀嘀嘀的响了起来--这意味着监测对象的精神已经陷入了混乱！
已经成了赛博精神病！
义体全方位暴动，然而...没什么卵用。
赛博精神病毕竟本质上还是一种病，并不代表每个精神病都能大杀四方。
“好了，给你个痛快...”里尔拿起手边的玉响给这家伙来了一下。
“下一个，嚯，你就是那个任务目标，看得出来你确实是个小头目，自制的手掌插件...
不错，很神奇。”
普利特陷入绝望--这个疯子连他的名字都记不住！
......
【第一次完成实用魔偶：义体故障编写】
【第一次完成实用魔偶：义眼重启编写】
【第一次执行义体拆解手术】
【第一次执行义体植入手术】
【您已掌握实用技术：义体技术（熟练）】
【备注：您已学会对常见义体进行功能性的程序改写，但只是初出茅庐的程度】
【您已掌握实用技术：网络黑客技术（熟练）】
【备注：您已学会熟练上传魔偶，并尝试编写一些简单的魔偶】
【科技点+700】
【当前科技点：2365】
一晚上的辛勤劳动得到了丰收，这算是这段时间以来最大的点数收入了。
里尔新换的义体，肺和合成肺叶加起来总重1700g，副心脏为125g。
网络接入仓和手掌上的智能链接，加起来一共是60g。
除此之外，为了不用老是穿得厚厚的，里尔让老维给他装了掩饰性的皮肤义体“如肤”。
这东西和皮肤差不多，无论是外观、触感甚至是导热率，用于掩盖义体的外观。
本来是在义体浪潮开始的初期，为了降低植入者抵触情绪发明的东西。
不过到了今天，赛博变态甚至会把大钢炮甩在裤子外面，也就无所谓抵触了。
人造皮肤主要覆盖了脊柱位置，盖住了裸露出来的斯安威斯坦，重量是100g。
转化为科技点，一共1985点，里尔直接选择了将其转化到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身上，免得暴毙了。
【已完成植入义体跨位面绑定，科技点-1985】
【当前科技点：350】
里尔看了看时间，凌晨6点，还算早。
这会儿眼前几个杀人凶手的已经人机分离了，一边是洗过的义体，卖给黑医还能用，另一边是尸体。
在其他地方，尸体处理起来比较麻烦，不过这里是夜之城，夜之城的垃圾清理人员对这种情况有丰富的处理经验。
毕竟这三人在NCPD数据库那都有悬赏。
里尔把三个家伙塞进黑色塑料袋里扔到了垃圾堆里，一切都是自然又正常，也没人问他：为什么这黑色垃圾袋看上去好像有些红啊？
该不会是连环杀手吧？
这种奇怪的问题。
生活在夜之城就是要学会别没事找事，不然边上随便一个撒尿的精神病都可能掏枪把你给崩了...
里尔躺在床上，静静等待着另一个世界的进度。
【提示：如需进行细致负责的思考和交流工作，需要扣除科技点进行实地沟通】
【10点一个小时，不足一个小时的按一个小时计算。】
里尔暗道抠门，不过没办法，不搞清楚康纳斯的研究到哪一步，下一步行动就无从谈起。
【汽车停在了帝国大学门口，来来往往的学生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这里就是纽约市最好的大学，也有是最有可能治愈您身体的地方】
【是否选择实地沟通？】
【实地沟通讯道打通，科技点-10】
里尔选择了实地沟通，坐到了电脑边上，随时准备在这边查阅资料。
第44章 康纳斯教授（求追读~）
帝国大学和荒坂学院不是一种风格。
和那种生来就被设计好的感觉不同，帝国大学要实实在在的好上不少。
毕竟在2011年，这样的顶级大学本身就在社会上地位颇高，不止产出大量各行各业的人才，也负责科学研究，其本身就是“大人”。
旁边空旷得多，也多以公园为主，相对来说要没那么压抑一些。
该说不说的，虽然纽约空气也没那么好，但确实要比夜之城香甜很多...
忽然，生物监测弹出了一小行字体--
【血液中的铅含量略微提升，请注意空气污染。】
原来是含铅汽油的甜味啊，那没事了。
2011年看上去更有盼头也更自由，但技术上的差距是实打实的。
感受到里尔左顾右盼，马特这时才觉得这位小老板有点像个年轻人了--
当然，他可不知道里尔在想什么。
马特笑着道：“想上学吗？”
“上学的时光...”里尔顿了一下，改变了说法，“可能是我想象中最美好的一段日子之一。”
实际上，里尔说的是过去，上辈子。
不过他不是那种怀旧的人，现在的生活也很多姿多彩。
里尔倒是讶异地看了一眼马特：“看来默多克律师身怀绝技，也不打算隐瞒了是吗？”
别忘了，马特是个瞎子。
他怎么能看到里尔左顾右盼呢？当然是因为他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瞎子。
马特保持着微笑推了推眼镜：“我们该算是过命的交情了吧？你看上去也很不一般，我猜我们不止有都被危险化学品泼过这么一个共同点。”
“看来我是无法否认了。”里尔耸了耸肩。
“也没必要否认，你和我不一样，你的天赋足够优越，所有人都会羡慕你的脑袋，我能看到这样的未来。”
“是吗？我倒是觉得你的天赋也是人人羡慕。”里尔顿了顿，“我说的不是生理上的，是精神上的。”
马特讶异地停顿了一下：“我都不知道你还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
两人走在学校里，稍微沉默了一下，马特忽然问道：“我有個问题，实际上，这次的事情...也许伱一个人就能解决了，什么摄像头、电路...
其实你一个人就能处理掉那些家伙，我说的对吗？”
目睹了靶眼被碾成渣的场景，以及之后的车祸，马特不认为里尔有必要去动员那些居民。
他完全可以自己干掉靶眼，甚至干掉金并，做很多很多事情，没有人会知道，悄悄把事情解决。
就像钢铁侠一个人暴杀恐怖分子一样，根本不用多嘴，干就完了。
里尔笑了笑：“像个超级英雄那样？”
“奇怪的用词...但确实，像个超级英雄那样，你可以站出来自己搞定一切，但你没有。”
“然后每当出问题的时候，人们就都祈祷：来个超级英雄救救我吧！”
里尔说着摇了摇头：“我希望他们站起来，就像现在这样，也许他们没法狠下来下杀手，没法赚很多钱，没有知识，甚至...没有勇气。
但他们必须动起来，他们不敢反抗混混，但他们可以送敢于动手的约翰去医院；
他们没有钱，没有房子，但能救下照顾他们的房东，里高多先生的性命。
东方有个词语，叫青天大老爷，本来是用来表达尊敬，但慢慢的就变了味。
家里被抢了，求求上天来个青天大老爷帮我惩治小偷；人被打了，拖着伤口请青天大老爷明鉴；
家人被杀了...磕头磕死在台阶上，请求青天大老爷出世主持公道。”
马特若有所思：“听起来...你担心以后他们全指望你。”
“是的--这个世界上有能力强的人，理应承担更多责任，但并不代表你本人就是个废物，可以躲在地洞里等着危机过去。
或者说，当你只懂得捂住眼睛，堵着耳朵躲在地洞里，本身就是灾难了。”
“可是...他们又能做什么呢？你不可能每次都需要一个热心路人送你去医院吧？”
里尔咧开嘴笑了起来：“所以说--资本主义荼毒社会，但货币却是伟大的社会学发明。
他们可以做自己擅长的劳动，他们可以付钱给我，他们不擅长的事我擅长，货币不就是用来促进这样交换的吗？”
马特表情古怪：“听起来像是政客为体制的开脱。”
“不，如果你仔细思考，就会发现，这样的社会分工确实提供了让人们可以从事自己擅长工作的环境。
不然如果我想搞研究，我得先学会给自己种地、盖房子等等工作，等干完这些活，我都七老八十了。”
“擅长是吗...擅长的人可不一定就喜欢这些事情。”
“所以...”里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实际上，作为研究人员，真正交易给这些苦力劳动者的，应该是未来。
用更好的技术，带来一个不需要压迫那么多人去做苦力的未来。
又或者说，大家真正希望的，都是从其他人那里换到更好的未来，而不是浮于表面的金钱。
后者，则是被工具蛊惑，忘了自己为何出发。
到了最后，与其说他是个人，不如说他是个人格化的...银行卡？”
听完之后，马特久久没有说话--这是他从未考虑过的方向。
他忽然想到了他的父亲。
他的父亲是个黑拳拳击手，小时候，他经常看见父亲愁眉苦脸，希望挣更多的钱。
可是，他知道自己父亲并不是真的爱钱。
想到这里，马特内心产生了一丝明悟，笑了笑说道：
“你想的可真多，但我认同你关于超级英雄的说法，人们确实要学会通过努力，而不是祈祷来改变现状。
你应该去哲学系上课。”
“得了吧--快给我介绍一下这位教授。”
两人此时已经来到了研究室门口。
而马特却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时，里尔身后传来了男人的声音：“你说得很好。”
里尔转过头去，看到一个戴着眼镜的金发中年男人，正用欣赏的目光看着他--不过这丝欣赏里似乎有些...
复杂？
“很高兴见到你--默多克律师，这位应该就是李先生了吧？”
马特转过身来，点了点头：“是的，里尔，这位就是科特·康纳斯教授，你好，教授。”
所以刚才这位教授一直跟在后面？
考虑到马特的敏锐感官，怕是早就发现教授跟在后面了...应该没听到什么敏感内容。
“呃...很高兴见到你，康纳斯教授，抱歉，我是说，这次会面来的有些突然。”
两人握了握手，康纳斯笑着扶了扶眼镜：“要说抱歉的是我，我听到你和默多克律师在讨论问题，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想听听看你们在讨论什么。
好了，我们进去吧--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也希望给被病痛折磨的病人一个未来。”
包括他自己。
里尔看到了康纳斯教授空荡荡的右手。
第45章 一条鬣蜥蜴（求追读~）
跨物种遗传学，简单来说就是一种设想，将不同物种之间的DNA拼接起来，让实验对象具备其他物种的细胞能力。
实际上，在2011年这类技术已经并不少见了，1982年这类技术就已经在医药领域使用，甚至早在上世纪90年代，美国市场上就出现了转基因番茄。
但现在，康纳斯要研究的则完全不是一种东西--他要把蜥蜴的优良基因移植到人类身上。
“我认为这是可行的，在奥斯本集团，他们成功创造了汇聚多种蜘蛛特色的合成基因蜘蛛，并尝试以那种蛛丝为蓝本，开发更多商业用途。
我只需要进一步，将优质基因载体的基因转移到人身上。”
康纳斯博士的研究室里有很多爬行类动物，以蜥蜴为主。
歧路司义眼扫描，里尔很快在网络上查到了这些爬行动物的名称，绝大多数都是常见品种，数量最多的还是壁虎。
“但我现在遇到了一些麻烦...我设计了一种用于剪裁DNA的衰减算法。
我们先将大量DNA整合进主体实验目标，无用基因会在衰减药物的作用下发生规律性解体和甲基化，最终留下稳定可用的整合基因。
这个思路实际上是来自我的另一个老朋友，已经在奥斯本集团得到了验证。”
“理查德帕克博士？”里尔同时在网络上找到了这篇论文，来自蜘蛛侠的父母。
康纳斯露出惊讶的表情：“是的，但是他们...遇难了，奥斯本集团想让我接手他们夫妇的项目资源。”
里尔微微颔首：“我猜问题是衰减速率不正确，不是完全衰竭导致整合DNA失效，就是实验体基因发生不可控制的畸变。”
“你怎么知道的？我听马特说你是个信息技术专家，可是...”
“我昨天晚上恶补的。”
里尔已经恶补了大量来自未来的技术发展史。
衰减率算法，同样出现在2077世界过，在那個世界，道德底线早就被打破了。
早在20世纪中叶就出现了跨物种转基因的人体实验，无论是将动物DNA转化到人体身上，还是将人类DNA转移到动物身上，培养可用的人体器官，都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有钱赚，公司就会研究。
可惜类似的研究报告在巴特莫斯造成的大停电事故中，不是消亡了，就是留在了初网。
好消息是...生物科技保存了大量类似的成品技术并且投入使用--目标明确了。
康纳斯震惊过后重新审视起了里尔--这个本来是志愿者的合作伙伴。
里尔继续说道：“我猜您本来的想法，是观察我体内发生的DNA崩溃现象，想办法利用电离辐射，完善和修正这个模型。”
“嗯...是的，你已经猜到了。”康纳斯苦笑，“但...在那之前，我还缺少很多东西，看看周围。”
康纳斯摊开双手，四周都是各种各样的爬行动物。
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高尖端生物研究设施，但里尔一眼就看出来，这些都不够。
要想完成这个研究，只懂得分子遗传学是不够的，还必须开发新的硬件设施。
康纳斯需要人手，需要更多的样本，需要...钱。
“我没钱了，学院给我的经费根本不够，我甚至连第一步都迈不出去。
目前我尝试了将DNA整合进多种常见的爬行动物中，但目标总是承受不住这种整合。
我有两个猜测的改进方向：一个是升级DNA剪裁技术，减少冗余DNA；第二是提高受体的素质。
我推测一种来自小安的列斯群岛的鬣蜥蜴有极大可能作为基因整合体存活下来，但我根本拿不到数据。
你高看我了，这个项目还在早期。”
康纳斯博士说完，看了一眼自己的办公桌，里尔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一份文件。
上面写着“奥斯本集团”。
“奥斯本集团邀请我接手帕克夫妇的研究，并且承诺给我最好的资源，我还能看到他们两人的成果。
这会让进度大大加快，可是...”
康纳斯看向了里尔：“这样一来，我就无权决定技术的使用方向--你知道的，有消息称诺曼奥斯本与军方合作密切，甚至可能加入了一项超级士兵计划的复刻版。
我想用这项技术救人，而不是让政客欺骗一群小伙子，走上异国他乡的土地烧杀抢掠。
这...是我曾经做过的事。”
里尔看着康纳斯博士的眼睛，打了个响指，自信满满到：“这个问题很简单，博士，我们可以合伙。”
“里尔...我也想这样，但...”
“先别急着拒绝，教授。”里尔竖起了一根手指，“是的，相比于奥斯本集团，我就是个大穷逼。
但我们有共同的目标，我可以保证这项技术不会用于侵略性战争，你也有权决定技术的使用方向。
其次...我可以证明--给我几天时间，我可以给伱弄来小安的列斯鬣蜥的DNA数据，我们可以先做数据模拟。”
“你？”康纳斯教授表情讶异，“你怎么弄来？”
里尔当然不能说他手上就有一条--杰克走私的那条鬣蜥蜴还恰好就是康纳斯需要的。
因为要避风头，走私过来的货物都还在手上，没处理掉。
传输一整条蜥蜴很麻烦，但只是数据就没有任何问题。
“我是认真的，教授。
除此之外，我还会给你更多的技术支持，和...不算太多的资金。”
一边说着，里尔耸了耸肩：“但我相信在我们这样一个廉洁透明的小组里，肯定够用。”
金发的康纳斯教授看上去并没有那么英俊潇洒，反而有些头秃。
说实话，对这位教授的第一印象就是疲倦和疲惫。
被梦想所困，只差一步脑袋里就只剩下“先把钱搞到手再说”。
但是，康纳斯的困扰只是一条长不出的手臂，里尔的困扰却是紧追不舍的死神--
这个年轻人可比他冷静多了。
康纳斯怔怔地看着里尔，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那么，恭喜你，从志愿者升级为了合伙人。”
也许是心态忽然发生了转变，康纳斯甚至开起了玩笑。
里尔耸了耸肩：“我也要恭喜您，日后您再回首，一定会庆幸选择了我。”
就在里尔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脑袋里想起了系统提示音。
【跨位面联系已超过一小时】
【科技点-20】
【当前科技点：320】
里尔的表情僵住了。
该死的向上取整机制。
第46章 生物纪元大劫案计划（求追读）
谈话结束，里尔火速回家，火急火燎的样子让马特都觉得这小子是不是赶着立遗嘱。
既然系统都已经扣了一个小时的点数，自己就顺路检查一下布鲁姆安防公司的建设情况。
只见这会儿，公寓空出来的那间已经被摆满了电脑和硬件。
仓库管理员约翰严格按照里尔划定的区域摆放物品，这才没显得那么乱，安东尼也在一旁帮忙。
里尔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斯凯在鼓捣总电闸--
“老板！”斯凯立刻立正，“设备全部到齐，你要亲自重启电闸吗？”
“不用了，我相信你--这也是你的第一个家，赶紧启动。”
斯凯愣了一下：“这是我家？”
“废话。”里尔摆手，后面的话却是在心里说：
这要不是你家，怎么骗你给我打工？
作为员工，斯凯的可塑性和执行力都不错。
当里尔在赛博朋克世界那边时，这边就只能做一些简单事务，没有副手问题就大发了。
可是这番话却在年轻的斯凯心理掀起了波澜，她转过头去，一把拉下了电闸。
“这可是你说的--约翰，安东尼，把营业牌子挂上去！”
三人一个站在电闸边，两個举着广告牌子吊出去，显得十分滑稽。
啪的一声，电流通了。
【检测到宿主建立第一个研究所】
【名称：布鲁姆公司】
【负责人：斯凯（黛西·约翰逊）】
【擅长：信息工程、网络安防】
【潜在的培养方向：异种生物学】
【研究所已绑定至系统，请锁定当前研究项目】
【锁定研究项目后，研究人员创造力将高度集中在此方向，可消耗科技点令负责人跨维度得到灵感】
【根据研究所状态，当前可选项：ctOS系统（来自看门狗世界）】
【令负责人接触更多项目以开启新选项。】
里尔眉毛一挑--外挂升级了。
ctOS是个非常不错的公司项目，这是一种超信息化的中央操作系统，将城市智能化，并连接到系统上，统筹规划，提供运作效率。
更重要的是，这个项目不只是软件项目，也包含硬件领域的升级。
如果真能干成，并且推广开来...短时间内是不缺钱了。
【已锁定研究项目：ctOS】
【完成研究后研究室将锁定类型，提供跨纬度数据传输链路】
里尔语重心长地上前拍了拍兴冲冲地斯凯：“那么，以后伱就是公司的总监了，好好干，先把NYPD的项目搞了，然后...我这里有些技术，你先拿去看着。”
说完，里尔凑到自己的专用电脑旁。
电脑配备了大量硬盘，以及一个特殊的接口--用于悄悄连上个人链接。
里尔传输的是来自2077年的数据--一款老古董的芯片设计思路。
教材来自荒坂学院，里面举例了一种老古董网络接入仓芯片的设计缺陷，导致其会被网络黑客从网络上烧毁，从而使得植入者神经被烧焦。
然而这种网络接入仓芯片在2077世界老掉牙，在2011年就成了先进架构。
实际上，如果不是芯片被塞进了人体里，这种缺陷根本算不上缺陷。
为了省事，里尔直接放了成品芯片的设计图，学习的事情可以慢慢来，赚钱的事还得快点。
“这是什么，基于新架构的中央处理器设计...？！”
斯凯专心看着里尔啪啪传到服务器上的东西，眼睛都瞪大了！
看了一眼，她委婉地说到：“老板，我虽然可能没你脑子这么好用，但我也不是傻子...”
“我知道你不是，我会给你写一份商业计划书，找个人--安东尼，你想当公司高管吗？”
一脸懵逼的安东尼指了指自己的脸：“我？”
“对，就是你，总之我需要你像之前那样按照我写的东西和人沟通，今天开始你就是总裁助理了。”
里尔一边讲话一边看着时间：“总之，公司的下一步发展需要所有人努力，我会花几天时间做个规划。
斯凯，你先研究手头上的东西，约翰，你带人到现场干活--斯凯远程指挥。
安东尼，你来和警官、业主进行沟通，别怯场，逻辑清晰一些，有不懂的...”
斯凯举手打断：“问我--我算明白了，你是打算把我绑在这个小屋里，这小屋就是我永远的家？”
里尔耸了耸肩：“你可以自己安排假期，但你想学的技术就在这里，无论是硬件还是软件。”
斯凯小声嘀咕：“行吧行吧，要不是看在包吃包住的份上...”
安排完一切，里尔拍了拍掌：“好了，先生们女士们，现在你们就是布鲁姆公司的雇员了，期待你们的表现。”
办公室里的三人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一个辍学少女，两个失业工人。
不过里尔也没时间给他们做太多思想工作，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留下面面相觑的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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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纪是生物的世纪。
不过生物工程专业毕业的学生并不一定能拿到好的工作，相反生物专业毕业还懂编程的就很不错，非常不错。
要是在此基础上，还特别懂硬件开发的，到了2077年仍然是相关offer的顶级掠食者。
不过在2077年，这样的文凭，教育成本已经达到了300万欧以上。
生物科技有一种DNA剪裁仪器，工作原理不详，但他们利用那玩意儿培育出了可以用于提取醇2的作物。
而生物科技在夜之城有着大片的小麦农场，并且...还有不为人知的人体实验计划。
里尔伸手拉下了窗户的百叶窗，在墙壁上形成一大块空白，然后踏上了跑步机--
这是增强身体锻炼的手段。
一边跑，里尔一边想象着在百叶窗上画起了行动思路。
一个大大的标题出现在他的视野中：生物纪元大劫案。
首先，目标是DNA剪裁仪器--但那玩意儿在轨道城上。
在2077年，公司的绝大部分工业生产都在轨道城上，安全又无聊的巨型工厂。
作为公司食物链链的顶端，生物科技则有些不太一样--他们有自己的轨道空间站进行生产。
像是DNA剪裁仪器这种核心设备，肯定不会在夜之城。
必须想个法子把那玩意儿坑过来。
百叶窗上浮现了轨道城和夜之城两个地点，里尔在中间拉了条线，然后打了个问号。
在一种情况下公司可能会冒险把这玩意儿调下来，那就是工作需要。
从社会工程的角度想，里尔必须挟持一位生在夜之城的生物科技高管，并且让形势变的严峻，严峻到调一台仪器下来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生物科技的负责人...里尔记忆里在2077年，是一个叫乔安妮科奇的女人。
而可以炒作的事情--他们正在恶土对流浪者家族做人体实验。
也许可用--里尔在这两行字后打了个问号，详细情况还需要进一步了解。
然后就是保险措施。
抢生物技术不只是抢生物技术。
因为早在生物技术发展初期，为了能够不被两大能源企业：苏维埃世界石油化工集团和石油化工集团搞死，他们主动出让了醇2的生产工艺。
现在这种能源等于是被三家集团垄断，虽然里尔只是想治病，但毫无疑问会引起轩然大波。
于是乎，里尔又在生物技术旁写了两个名字：苏石化和石化集团。
边跑边摸着下巴，里尔想到：形势很明显了，要是不做点掩护措施，三家巨头联合发力，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要以为夜之城里，街头混混随意杀掉公司员工是常事，就意味着公司拿混子没办法。
在2077的历史上不乏发生在城市里的大屠杀和战争，那才是公司真正露出獠牙的时候。
要个背锅的，而且这事...偷完仪器，搞定数据之后，自己还得帮他们送回去，假装无事发生。
里尔脑袋里浮现了一个名字：荒坂。
如果这三家公司要追查仪器下落，就必然会派兵到夜之城，这事肯定是荒坂不想看见的。
但来自苏联和新美国的联合压力荒坂也受不住，这给了里尔一个缺口：他可以借助着急上火的荒坂之手，把东西送回去。
那么...还回去这活有人背了，抢东西的锅分给谁？
答案是分给谁都可以，只要不是里尔就行--
里尔在这地方画了个红色问号，然后撤了一条线出来，中间截断。
阶段的地方就是他的安保防火墙，必须从物理和网络两方面隔绝追查到自己的可能性。
行动保持隐秘和迷惑性就不用说了，但在2077年，你的任何行动痕迹基本都会在网络上留下蛛丝马迹。
所以从网络上讲...他需要一个网络数据壁垒，来尽可能掩盖在赛博空间内的数据残留。
里尔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外挂。
数据壁垒是一种结合现实网络设备布局，以及赛博空间数据结构构建，来搭建的，在赛博空间中的堡垒。
可以用于保护隐私信息，有钱人都在用。
不过从本质上讲，只要存在于网络上，就不可能有100%攻不破的堡垒。
除非，本来就没有信息在网络上。
不存在的东西当然不能被攻破，里尔可以退一步，让壁垒变成残缺的。
里尔将目光移向了自己的系统--
【完成研究后研究室将锁定类型，提供跨纬度数据传输链路】
他可以试试把壁垒拆掉一部分放到另一个维度，然后需要的时候进行数据传输。
跨纬度密钥--给赛博朋克土著一点小小的外挂震撼。
那就先从搞定网络数据壁垒开始。
“呼--”里尔长长呼了一口气，走下跑步机。
恰好这时神父发了条信息：
“里尔，委托人想当面感谢你，她在野狼酒吧旁给自己的女儿送别，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就去一趟吧。”
第47章 铁锈味的焚香（求追读！）
“V，杰克，你们在野狼酒吧吗？上一单的委托人想和我们见个面。
正好，我有想法了，我们在那见面。”
杰克：“我家就在这，你说呢，兄弟。”
V：“我就在杰克家，终于有活了，看到你一整天都在家里，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你应该多出来跑跑步什么的，姐带你。”
里尔：“在夜之城夜跑？嫌自己子弹太多，头皮太硬了？我在家里租了锻炼用的东西。”
V：“我就看不惯伱这什么都想到的样子，迟早收拾你。”
里尔一边洗澡一边回忆起了某部动画里的场景，忽然一愣。
是啊，为什么大卫和露西要在晚上去夜跑？
可能是因为穷吧。
......
野狼酒吧，杰克老妈，也就是威尔斯太太开的。
一定程度上，野狼相当于是海伍德的来生夜总会--这片地方佣兵、中间人和帮派小子都喜欢的聚会地点。
不过要更放松一些，不少人来这里只是喝杯酒。
对于瓦伦蒂诺帮的小子来说，这里也许算是他们的一个家。
往日的热情满满的西班牙音乐现在变成了无声的音乐，小小的圆桌圆椅上，带风扇咿呀作响。
里尔刚走过去就看到杰克站在小巷口，虽然没直说，但看得出来杰克是担心里尔又被小混混抢了。
“Hermanos（兄弟），昨晚睡得怎么样？”
“还行，练了练技术，以后你们要是装义体了...算了，我可不想抢老维的生意。”
“哈哈，老维是城里最好的义体医生，你想要超过他可得多努力一些。”
两人走了几步，就看到V正站在街道口，就那样静静的站着，看着前方。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正好能看到一个老妇人对着墙边冒着火焰的铁桶喃喃自语。
里尔拍了拍V：“怎么，在想什么？”
V看着老妇人的背影，喃喃说道：
“我就是觉得...她的女儿和她都很惨。
女儿死于街头流弹，葬礼没人记得她，只留下她妈妈一個人站在墙角独自哀悼--等到这位妈妈也死了，也就没人记得她了。
两个消逝在时光中无人铭记的小角色。”
火焰夹杂着金属的腥气，这就是送别女儿的焚香。
这位老妇人似乎流浪了有两天了--看起来凑够酬金已经花光了她的所有积蓄。
看起来她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了。
“走吧，听听这位母亲想说什么--请她喝一杯吧，我想，她可能都没享受过什么东西。”
......
被六街帮打死的女孩叫做阿米娜，今年刚满22，即将毕业，已经拿到了在荒坂公司实习的机会。
虽然岗位不那么好，是位于轨道城上的装配工，一年可能也只能回家几天。
但起码也是公司的工作，而且轨道城胜在安全。
为了这份工作，梅丽莎借了很多贷款，省吃俭用供了阿米娜足足14年，女儿也很争气，最少找了份工作。
说实话，人生的后半段，里尔都能想象得到。
14年苦读，40年苦还贷款，总而言之就是一辈子了。
一年360天14小时的装配作业，几十年生命也可能攒不下来10万欧。
枯燥又压抑的生活--但总是有人能因为前面那14年的美好时光而支撑下去。
又一个卑微的孩子--可是也许她没有要烧掉这座城市的梦想，但她也有她爱的家人，和爱她的家人。
也许以后，她还会有她爱和爱她的家庭，不那么耀眼，但足够温暖。
这样的人生，因为一发2欧元的子弹画上终点。
梅丽莎红着眼睛讲完了女儿的故事，是一个如此简短的故事，只需要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
但梅丽莎却记得每一个细节，孩子第一次笑，第一次走路，第一次喊妈妈，第一次赌气，第一次拥抱她...
也许对于社会来说，孩子只是社会的边角料，但对母亲来说却是光彩夺目的珍宝。
“...谢谢你们，听我说完这些。”
里尔举起酒杯：“敬...阿米娜，努力的好女孩。”
“敬阿米娜。”
三人把酒一饮而尽。
梅丽莎疲倦地挤出了笑容，朝着里尔递出一块手表：“我该走了，我知道你们也很忙，只是...保护好自己。
这是阿米娜送我的第一件礼物，一块她自己修好的老式手表，我用不上这东西了，虽然...”
里尔摇了摇头接过手表：“我们会记得阿米娜的。”
老妇人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离开了野狼酒吧。
这是一块来自旧时代的老古董，也不是什么名贵表，就是一块普通的机械手表。
就像它的主人一样普通，按部就班地转动着。
不远处的威尔斯太太悄悄抹了抹眼泪，这一幕被杰克看在眼里。
“人们常说，夜之城燃尽人的梦想，但实际上被燃尽更多的，是这种平凡的愿望，丢进火堆里甚至没多少火星。”
里尔说着把手表收了起来，对杰克说到：“杰克，我们可以一会儿在谈干活的事情。”
“谢了兄弟，谁看到这一幕都不会好受。”
......
V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我忽然觉得干掉那家伙是个不错的活，虽然钱少了一点--告诉我你回去之后都干了什么？”
“试了几个魔偶，拆了他的义体--拆了又装，装了又拆，练练手。”
“你没给他上麻药吧？”
“废话，我看上去像傻逼吗？我们先对对资金，我这还剩4万欧，你那还有多少？”
交了学费，买了义体，里尔这边就只剩这点钱了。
不过他早有预料，钱来的快花的也快，尤其是对他这种快死的人来说。
“我这？还有40万，还了老维的钱，付了房租，然后我打算给自己换个新手臂，货还没到，但我已经在老维那预定了。”
“手臂？螳螂刀？”
“你怎么知道？”V一脸诧异，“我还打算以后悄悄拿出来惊艳全场呢，说到这个，你觉得我该装一套斯安威斯坦吗？”
植入义体有可能导致赛博精神病，斯安威斯坦更是臭名昭著的疯子必备。
和克伦奇科夫这种被动击发义体不同，斯安威斯坦导致赛博精神病的概率，要远远高出常规义体。
里尔想了想说道：“如果你有这种顾虑，就别装。”
现实不是游戏，里尔不觉得这会儿的V真有那种装什么义体都无所谓的条件。
再说了，V这会儿也不是单打独斗。
“所以说说活，我们...”
砰！
外面传来了枪响和尖叫，两人瞬间神经紧绷--
“瓦伦蒂诺的脑残，都去死吧！”
清脆的响声响起，几发子弹打在V的背上被弹飞--
“是六街帮！草！”
第48章 猖狂的六街帮（求追读~）
就在骚乱开始的第一秒钟，野狼酒吧里的小伙子们马上掏出了自己的家伙事，V也一个翻身跳了出去--
然而外面的景象却让她动作慢了一秒钟--
只见梅丽莎，那个身形有些佝偻的老妇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中，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啪！
子弹打在V的肩膀上，被厚厚的皮下护甲弹飞。
巨大的冲击力打得V一个踉跄，她勉强支撑着身体退到了掩体后面。
弹雨也在一瞬间打倒了好几個瓦伦蒂诺帮的，场面一下子乱作一团！
“干什么呢！集中注意力！”里尔在他脑袋里大吼，“对面六个人，有两个家伙拿的是阿贾克斯，我给你标出他的位置！”
“看到了！杰克，掩护！”
“收到！”
杰克本来还在和老妈交心，一听到枪声就跑了出来，这会儿正好在枪战战场的侧边！
在杰克和V的视野中同时出现了那两个拿着阿贾克斯突击步枪的敌人！
他立刻掏出手枪朝着被标记的敌人射击，鵺的巨大响声把对面吓了一跳，子弹打在墙上生生打下一小块混凝土，硬生生挡住了那两个被标记的家伙！
阿贾克斯出自军用科技之手，是六街帮常用的家伙事，耐用可靠。
作为一把突击步枪，若是正面击中V，那就是皮下护甲也很难完全阻挡住其动能！
但除此之外，再没有能威胁到V的武器--最起码现在没有！
V脚下发力，强化肌腱带来的爆发力瞬间释放，她就像是超人一样在空中快速突进！
克伦奇科夫带来的反应力让她能看清敌人--并且锁定敌人！
终夜手枪在空中连续射出14发子弹，待到V换了个掩体，三具尸体啪的一声砸在地上。
“草！对面有军用级义体！上手雷！打几发撤了！”
六街帮一下子就怂了，V展现出来的战斗力已经超出了街头混混的水平！
掩体后，六街帮的突击手从裤裆里掏出一颗雷，里尔看到这一幕立刻标记了手雷--
“V，看你的了！”
“哥们办事你放心--”
V举枪瞄准，手雷刚探出掩体，一发子弹就稳稳击中了那玩意儿！
轰！
弹片四溅，六街帮的家伙发出哀嚎，带头的那个六街帮新兵更是手脚冰凉--
妈的，还说是抢劫，怎么会有这种狠人！
“撤撤撤！快撤！”
但撤的人也只剩下他和另一个扛着阿贾克斯的伙计了--结果他们两个火力最强的，连毛都没看到！
两人着急忙慌地跳进车里连忙启动，一脚油门朝着十字路口驶去，完全不管是不是红灯！
“就等着你们呢...”
里尔义眼中蓝光闪过--2077世界，就连破皮卡都联网！
只见十字路口，一辆本来打算跑路的车子忽然一脚油门朝着中间驶去，狠狠地撞在了六街帮皮卡的侧面！
一时之间，人仰马翻。
这时他们才反应过--对面还有个黑客！
“草！”
等到这家伙从车祸中反应过来，主驾驶上的那个倒霉蛋早就被变形的车子压扁了。
他挣扎着从车子里爬了出来，什么也不想地往远离酒吧的方向跑去--
他的眼中盯住了不远处的井盖--只要到达那里，只要跳进去，黑客就找不到自己，他们就找不到自己，污水会把他冲向排污口，正好是圣多明戈方向...
只要到达那个地方...
咔--
他的义眼忽然弹出一连串错误信息，仿生左腿也顿住了，动弹不得。
身体开始发热，脑袋思绪不清--
然后，义眼关闭了。
“完了...”
砰！
又一辆汽车驶过，把他彻底撞飞，血液和义体零件洒了一地。
十字路口边上，三人远远的看着这一幕，站在这里就能听到创伤小组浮空车的警笛声。
场面搞得有些大，不过这是必要的，这可是杰克老妈的店。
“杂碎。”杰克啐了口唾沫，心有余悸，“谢了兄弟，要不是你们，这事就有点复杂了。”
“说什么呢，应该的。”V边说着边换弹匣，“这帮六街帮的杂种真是越来越猖狂了，不知道神父打算怎么办。”
两人都没有掩饰对六街帮的厌恶。
只有里尔，看着那个被创伤小组抛弃的六街帮突破手，心中的第一块拼图拼上了。
帮派战争，里面会有很多可以插入网络数据壁垒节点的机会。
“还记得我说的活吗？我们要从六街帮手上咬下几块肉。”
......
六街帮是个大帮派，就高端战斗力来说，在夜之城都算得上不错。
原因就在于，六街帮起初是由一帮老派的美国爱国者组成的，大多都参加了第四次企业战争。
换句话说，在街头巷战常态化的夜之城，六街帮的创始人却是一群打仗的。
本来这个帮派的宗旨是保护丽景区民众，取代无能的NCPD，但发展到现在，已经变味了。
完善的军事训练、高度组织化的行动准则，让NCPD在这片区域寸步难行。
他们确实成功在一定程度上取缔了NCPD，公司甚至立法规定了六街帮在丽景区的合法地位--只要他们不逾越地盘。
然而后来嘛，六街帮就逾越了地盘，控制了附近的圣多明戈。
而且这个法律有个严重的问题--因为丽景区实际上是瓦伦蒂诺帮的实际控制区域。
就因为公司立法承认六街帮的自治权，这下丽景区成了夜之城的中东，瓦伦蒂诺和六街帮天天在打。
要对六街帮动手，神父绝对会双手赞同。
实际上，神父十分钟后就赶到了这里，现场还死了几个喝酒的瓦伦蒂诺帮，等着他收尸呢。
“感谢你们帮我处理了这几个家伙，不然等瓦伦蒂诺的增援到了这里，我就要损失惨重了。
杰克，这次是我的失误，我没想到他们敢这么干。”
杰克曾经也是瓦伦蒂诺帮的，甚至还是个大哥一样的人物，而瓦伦蒂诺帮重视血统和帮派关系。
所以野狼酒吧才能在海伍德开得风风火火，伱罩我，我罩你，这是瓦伦蒂诺独特的规矩，哪怕他已经不是帮派成员了。
杰克只是摆了摆手：“别说了，神父，这也不是你的错，不过六街帮真是越来越猖狂了，就不能反击吗？”
神父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不说这个，里尔，你有事情找我？”
“是这样的，神父，我们有批货要处理掉--还有辆车。”
“噢？是什么货？武器、药品、义体还是其他东西？”
“武器--而且是很棘手的智能武器，你知道的，我们之前从亚特兰大回来。”
酒吧里，里尔和神父面对面坐着。
听完里尔这句话，神父轻轻摩挲起了自己的指环。
“那确实很棘手，要处理掉也许需要几周。”
里尔没有明说，神父也没有多问。
但亚特兰大这个词就意味着很多事情--
首先，亚特兰大周边，康陶和军用科技发生了交火，这是大事件。
同等规模的交火就算在夜之城也不是小事，更何况那还是锈带网域，亚特兰大。
然后...夜之城的民众不知道，但中间人都知道：
军用科技和荒坂在高墙那里展开了行动，情况不详，但规模很大，魔蜥都开火了。
里尔要处理的破车神父是见过的--一看就是流浪者家族的。
要是里尔和V是开车回来越过边境的...这就敏感了。
多个线索联系起来，再加上里尔主动说“棘手”，他大概有了个推测。
里尔补充道：“那太长了，神父，我急用钱--我可以自己出手。”
“你？”神父古井般的面部终于有了波动，足以表现他有多惊讶。
“是的--神父，我可以用六街帮的渠道出手，当然，不是坐下来谈的那种‘借用’。”
神父又犹豫了。
在里尔身后，V和杰克不着痕迹地互相使了个眼色，都能看到对方眼神中的惊讶。
在他们记忆里，神父就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权威人士。
但现在，他的惊讶，他的犹豫都是实打实的，甚至于...还有一些别的情绪。
神父停顿，不再是为了营造氛围，而是他真的在思考。
去搞六街帮，他当然乐意看到；可是里尔打算掌握这些资源，就有些复杂了。
谁能知道里尔会不会成为又一个不友好的邻居？
同行是冤家，里尔要是不做佣兵，他神父还有帮他的必要吗？
神父提出疑问：“可能有点冒犯，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急着把货出手？是太烫手了吗？”
面对这个问题，里尔忽然显露出了自己的急迫，双手放到了桌子上。
“我要死了，神父--我要死了，记得前几天跑进来的摩尔科技浮空车吗，那是给我送货的。
一颗符合要求的肺还有心脏，足足花了我30万，我没钱了，也快没命了。”
神父的眼神波动了一下，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杰克和V--这两人一样的惊讶，但也只是惊讶。
看上去他们更像是惊讶里尔会在这个时候自己说出来。
既然是要死了...
神父停止了摸索自己的戒指，说到：
“六街帮确实有这样的渠道，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些资料，这单免费的。”
第49章 三个猛男（求追读）
和亚特兰大不同，在夜之城，帮派本身就是庞然大物。
甚至于同样都是由退伍军人组成的组织，亚特兰大的退伍军人协会可能军衔要高得多。
但在城市生态位的比较上，六街帮要高出不少。
六街帮和其他夜之城帮派实质上是有组织的大型犯罪团伙，几乎半只脚踏进去公司的范畴了--通俗点讲，半步公司境。
他们有自己的人，有自己的生意，甚至有自己的法律。
抢劫、勒索和恐吓这种最低级的活都是交给那些刚加入的混混来做的。
六街帮真正高层的人会穿着军靴、战斗背心、护膝和工装裤，从通过专业训练的那一刻开始，才算是正式成员，称作“新兵”。
而更高一级别的，比如六街帮的老大“中士”，会戴着印有旧式美国国旗和老鹰图案的棒球帽，在桌子上谈生意。
谈什么生意？军火生意。
走私枪支是六街帮最爆火的产业，可以说夜之城黑市里30%的黑枪都是他们在卖，并且每年还会私下生产大量质量不一的弹药进行销售。
除了军火生意，他们也和夜之城外的流浪者有紧密联系，一方面是走私的战略合作伙伴。
另一方面，六街帮有很多优秀的技术人员，他们会回收二手或者买来价格低廉的车子，然后改装成武装载具售卖，这笔生意也不容小觑，在雇佣兵群体中相当受欢迎。
然后，他们得以做这么大的原因...来自他们和公司的联系。
一些军事导向的公司会借助六街帮这条关系，把一些特殊的高级产品卖给某些客户。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会立法承认六街帮的合法存在。
而这些个业务，都与瓦伦蒂诺帮的生意高度重合。
神父当然盯得很紧：
“你有这么几个选择：第一个是伍德黑文街的武器贩子，拉玛军械库。
老板是個女人，他和流浪者那边有关系，武器可以走私到其他地方，又或者到边境走一道，然后转手卖掉。
第二是沃勒森街对面的‘工厂’，那里有个专业的二道贩子，以前在公司做销售的，现在也和公司有点联系。
这两家都不是六街帮自己人，算是被六街帮胁迫的二级销售商，自己的生意自己做，偶尔帮忙处理烫手的玩意儿，很适合你们。
具体怎么做，还得看你能掌握什么情报。”
神父给出了两份分离芯片。
里尔想了一下说到：“我可以都选吗？”
“当然可以，孩子，但人心不足蛇吞象，我建议你三思而后行。”
里尔用手掌把两张分离芯片都扫到了一起：“谢谢您的忠告，另外，其实我还有一些二手义体要处理。
你知道的，老维不乐意碰的那种，从六街帮身上拆下来的。”
“想不到你还有这种能耐，不过清道夫的活可是又脏又臭，海伍德不待见清道夫，伱可以去传道海滨那里看看。
那里有个没执照的义体医生，什么脏东西都收--不过我看六街帮早就想把他换掉了。”
“明白，谢了神父，帮了个大忙。”
“不客气，你们都是海伍德的孩子，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告别了神父，三人回到了杰克的车库里。
花了点时间把分离芯片的东西看完，等到杰克和V拔出分离芯片时，里尔已经在墙壁上画出了重点。
杰克有些疑惑：“所以我们这是要干什么？找人出货我明白，但这和六街帮有什么关系？”
里尔解释道：“我和V在亚特兰大，还有我们三个在边境的事情太大了，神父这会儿忙着和六街帮打对手戏，他不好处理。
要知道瓦伦蒂诺帮背后可没有关系很好的公司客户，他不希望被公司盯上。
所以要想快速出手这批货，我们只能自己找客户--客户是永远存在的，只是没有中间人帮我们承担风险了。”
瓦伦蒂诺帮本身就算是一个大规模的犯罪企业，靠的是帮派成员之间的忠诚，在夜之城立足。
这是一坨难啃的臭狗屎--但公司要是真想啃，这会儿完全可以投入资源让六街帮去啃，那样的话神父也顶不住。
“可是...公司每天都在夜之城吃瘪，没那么严重吧？”杰克挠了挠头。
他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这么谨慎。
在他的认知里，干活只要没死在现场就没事。
倒是在亚特兰大混过一段时间的V有些感触，在亚特兰大，你只要犯了罪，就会遭到无穷无尽的追捕，直到你被绳之以法。
不像夜之城，街上随便扫描两个混子，都能看到NCPD对他们签发的逮捕令--
甚至于NCPD的条子看到他们都会装没看到，只要他们没当面犯法。
若是触怒了公司，V可是还记得诺特那个赛博怪兽，谁知道手里还有多少这种角色？
“很严重--总之，我们要自己处理，得编很多谎，找很多中间商消隐这些痕迹。
不过...干成了的话，我们以后就是实打实的大哥了，这个我可以保证。
想去来生喝一杯吗？”
听到“来生”这个词，杰克一下子眼睛亮了，V也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来生酒吧，夜之城街头小子的梦--所有街头小子都觉得那是一个发大财的地方。
那是夜之城最顶尖的中间人和最顶级的佣兵交流的地方，想要成为传奇，去一次来生是必进之路。
V耸了耸肩：“要是能把我们干的事情宣传开来，罗格怕是要连夜请我们去干活，可惜，我们这有个...”
说到一半，她看了一眼杰克，两人默契地对视--
嗯，有个老阴逼。
“名气，钱和小命，你总得放弃一样，最起码现在是这样。”
里尔无视了这两傻冒的眼神交流，手上的可擦涂料笔狠狠敲了敲墙，好似那个上课的老师。
“回到正题，这活很大，我们要抢劫六街帮，抢到他们做不了生意，抢到供货商、经销商和消费者不得不经过我们的同意才能干活。”
“就这样？”V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又要说一大堆我听不懂的操作。”
“入乡随俗，我们按夜之城的规矩来。”
“可是...”杰克有些担心，“六街帮几千号人，要真咬死我们，我们怎么办？”
“他们不会认的，如果他们被打怕了，打怕他们的只能是瓦伦蒂诺帮，神父也不是傻子。”
V忽然反应过来：“等一下...所以，失败了，我们被沉河；事成了，是神父运作有方？”
里尔点了点头。
“那我们图什么？”
“钱--你就没想过为什么中间人坐那就能赚那么多钱，你一个佣兵累死累活的只能拿小份吗？
再说了，他们是这么传的，但中间人圈子里都会知道有三个猛男干翻了六街帮，按着他们的头给瓦伦蒂诺帮服软。”
当然，里尔掩盖了他的真实意图--他就是要趟这趟浑水，把数据壁垒建起来，其他原因反而是浮于表面的。
不过这个说法：三个猛男操翻了六街帮，按着他们的头给瓦伦蒂诺帮服软？
V和杰克对视一眼--这个有点意思了。
“可以，不过我要纠正一下，是一个猛男，一个猛女，还有一个...你最多算半个人。”
“呵呵，滚吧脑残，所以--都入伙了？”
“当然。”杰克秀了秀自己粗壮的手臂，“就前两天他们打进来这事，也不可能当没发生过啊。”
V耸了耸肩：“还是干大活有意思。”
里尔笑了笑，用涂料笔敲了敲位那个位于圣多明戈边上的女武器商。
“第一个目标：罗珊·卡普兰，我们去看看她有什么货还在路上。”
第50章 圣多明戈
“里尔，蜥蜴我拿到了，不过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
你难道想把蜥蜴的DNA复制到你的细胞里？那样可能会有用，但仍然解决不了DNA莫名其妙的崩解问题。”
老维在电话里表达了疑惑。
像是康纳斯那种疯狂的科学想法，大多都在2077世界实践过，所以他立刻猜到了里尔的想法。
然而2077世界的科技发生了断代，基本处于停滞状态，端粒、DNA自然崩解等等现象都是有研究，但没法控制。
也许来自初网时代的数据给了后人很多启发，但后人却很可能不知道这个答案是怎么来的。
“所以我自己做研究，你先帮我对那条蜥蜴做一个生物建模，我有用。”
“好吧...不过我得花钱买设备，怎么付款？”
里尔看了看自己的账户余额：40344欧。
不少，但肯定不算多。
“呃...老维，你接受赊账吗？我现在正在干一票大活...”
“看在你是唯一一個打算替代我的客户的份上，就这一次--再不济，我就找V要这钱，她在伱旁边吗？”
里尔偷瞄了一眼开车的V：“她同意了，我看过她的账户，还有四十万呢。”
“好吧，我需要点时间，这玩意儿可是科研用品，可不便宜。”
挂断电话，里尔回到了车上，这会儿三人正开着那辆从边境就带过来的破车，加纳利蝮蛇。
为了掩人耳目，外层是重新刷过了--说是刷，其实就是用油漆随便泼了两层，弹孔的地方用布全面遮了起来。
别说车子还挺耐用的，打了那么一场战斗，竟然只是把保险杠给磕掉了一边。
但是车顶有块铁皮飞了出来。
怪不得这车还有美称--移动的破伤风陷阱。
“我们该买新车了。”V边开边吐槽，“说起来车子也是我的梦想之一，不过这点钱好的买不起，差的我又不想买。”
车子驶过高架，正好看到隔壁路线有辆NCPD的装甲巡逻车驶过。
皇帝720，NCPD特供款，铁甲，集成了军用科技的作战技术，前保险杠像旧船只的撞角一样坚硬。
“那车子怎么样？”里尔问道。
“那车子不错。”杰克兴冲冲地趴到窗边，看着这辆装甲巨兽开走，“除了赛博精神病，这车子能解决所有问题！
可惜我们买不到，可以试试它的低配版，皇帝620拉格纳。
车身结构也挺硬，车皮基本能当装甲使，车子动力还足，那悬挂，就是在恶土上跑个60迈都感觉在腾云驾雾！”
V有些蛋疼：“我说，想买车的梦想，这个‘车’是用来装逼的，好看的轿车--当然，同时也能防弹是最好的。”
“要满足这个要求就只能是天穹的赫拉了，可惜市面上只有二手的，新车都成了NCPD特供。”
V讶异地看了一眼杰克：“我去，你一下子就说中了我的梦中情车，英雄所见略同啊。”
“嘿嘿，我也喜欢看车，不过我更喜欢摩托车，而且眼下我更想给我的枪换个新的枪壳。
我已经让枪匠给我定做了，金闪闪的外壳，加上纯手工打造的枪口抑制器和膛线...那叫一个牛逼。”
杰克手里的武器是鵺，海啸防御系统的枪，要是换成金外壳...
里尔大概知道杰克心心念念的那玩意儿长什么样了--这枪换了金外壳，就是游戏里的“金色狠婆娘”嘛。
想了想里尔说到：“等那外壳到手了，我给你设计一种新子弹。”
“我去，你还会干这个？那我可得好好期待期待了...还有好好赚钱。”
杰克挠了挠头，没说那枪匠为啥没把东西给他，因为他没付尾款。
“不过你最好习惯用霰弹枪和机枪，我们缺个火力手做掩护，全都拿手枪有些被动。”
“好说，哥们可是十八般武艺精通...”
车子穿过桥，来到圣多明戈，这地方比起城内来说是又穷又荒，夜之城内为数不多的重工业都在这里了，还有巨大的污水处理厂。
更绝的是，如果到圣多明哥的最东边，就能看到一座巨大的大坝。
而大坝另一边是垃圾和污水组成的湖。
这里并不是一个稳定的发展区域，相反，工厂倒了又建，建了又倒，随时都有工厂破产，也有新的工厂建立，烂尾楼更是随处可见。
阿罗约是圣多明戈最大的工业区，也是六街帮总部的驻地，那地方甚至有个老式核电厂，不知道还有没有在运转。
“核电厂...”里尔看着远处烟雾缭绕的阿罗约工业区，若有所思。
毫不夸张地说，给他一点时间，他可以让任何一个核电厂变成核弹--这是他的专业。
但这只是极端情况下的极端选项。
总不可能就为了六街帮把夜之城再炸一遍。
工业区不是他们的目的地，他们要找的人在圣多明戈的最东边，毗邻恶土--
科罗拉多农场，也是圣多明戈工人们干完工作后回到的家。
从这里开始...街道上就看不到NCPD了，六街帮在这里有自己的秩序。
然而奇怪的是，现在正好是傍晚，工人们换班，街道上却没多少人。
倒是地上躺了不少等死的家伙，人们匆匆行走，仿佛走在街道上的每分每秒都有些烫脚。
车子的速度慢了下来，里尔正好看到街边有个小贩摊点围着两个六街帮的新人。
“嘿，老家伙，这个月的保护费还没交够呢，怎么，觉得六街帮的枪杆子不够硬了，自己偷偷出来摆摊？”
“可是...最近人越来越少了，保护费也涨了，上个月还是800欧...”
“你管他涨不涨！这里换人了懂吗！上面换我管你，你就得多交钱！不然我让上面的大哥怎么看我？！”
“但我真的没钱了，我要是不出来做生意怎么交保护费？”
“我不管，不交钱就不能摆摊，快滚蛋，不然我请你吃枪子儿！”
车子里的三人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实际上，街道上走的人都注意到了。
不过没人管就是了。
V饶有兴趣地说到：“我以前听说六街帮就是看不惯NCPD的不作为才决定站出来保护社区，伸张正义。
还说要光复旧美国宪法...”
杰克也说到：“嘿，我也听说，这地方的工人都把这里当家什么的，一辈子都不会离开。”
里尔则是点了点头：“某种意义上，传言都没什么问题，正义是可以解释的，旧美国宪法...也就那样。
至于家嘛...”
这块污染严重，一片荒芜的圣多明戈，还真就是工人们一辈子的家。
虽然看上去不太好看，服务也很廉价，但酒吧、商店、公园甚至是学校，都是应有尽有。
即使更为炫目的夜之城就在河对面，但他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不能，也没有必要走出这里。
或者说，高楼林立的沃森区是夜之城，荒芜混乱的圣多明戈也是夜之城。
“拉玛军械库--就在那里，我们怎么操作？”
车子停在路边，V指了指远处又破又烂的自建房区。
里尔回到：“这地方和阿富汗战场似的...我和杰克进去和卡普兰沟通，你找地方进去接入她的私人数据库，我来进行入侵。
我们得悄悄地进行，不能让六街帮发现，不然事情就麻烦大了，被打了不说可能还找不到要的信息。
不过呢，又得吓到罗珊--总之，你先去找地方溜进去。”
V下车给枪上膛：“行...杰克，你跟着他，吓人的活还得是你来。”
“没问题...不过什么是阿富汗战场？”
“谁知道呢。”V耸了耸肩，“这小子就这样，喜欢说听不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