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记忆苏醒
班主任兼数学老师刘玉玉捧着一摞卷子走上讲台，引来了一阵充满了不愿的哄响。
但是还不等学生们说什么，刘老师就站在讲台上说道：
“教育署下指示让填这个问卷，填完就都回家吧。”
“包括今天在内，23号、24号、25号，都放假。”
不愿立即变成了躁动，都在想着今天放学这么早，要不要趁着父母不在家出去嗨，今天这一上午课还没上完，甚至连作业都没有。
一阵欢呼声瞬间点燃！
嗨大啦！
但马上，老师又补充道：
“我会挨个和你们的家长联系，确认你有没有回家。”
兜头冷水倾盆而下，兴奋之火瞬间被熄灭。
然而，当就那些问卷发下来，教室里又响起了一阵哄响，展开了议论：
“我草，梦境调查！”
“终于开始重视了，我早就说过，咱们正处在一个大时代！”
“难道命运的齿轮真的开始转动了？”
议论声纷纷，中二言论此起彼伏。
江川拿着这份问卷，扬了扬眉毛。
即便他基本不关注时事，却也仍然知道这件事。
除了来自于网络信息铺垫盖地一般灌输之外，身边所有人每天讨论的话题，也都与此有关——
“梦境”、“前世记忆”。
做梦梦到完全没有见到过的场景，而且会看到许许多多意想不到的画面。
追本溯源，这件事情的起点，其实是在一個月以前。
江川记得，当时有一则新闻登上了热搜。
四岁幼童某天睡醒了突然说自己的老家在川省的一处村庄，父母一开始没当回事，但是等到这孩子每天睡醒之后都会越发完善前世记忆后……两口子就越发觉得诡异，随即找了个日子，带着孩子远赴三千里外的川省。
本意是打消孩子对这件事情的执念，让他好好成长，可离谱的是……他们不但找到了村庄，甚至还找到了他不可能认识的“熟人”。
江川还记得视频里，那孩子向另外一个年过八十的老妪叫“妈”的时候，孩子母亲的脸色及其难看。
而从这里开始，一切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做梦梦到所谓“前世”的人越来越多，而且梦到的“前世”也越来越夸张。
有人说自己正在对抗洪荒巨兽……
有人说自己在月亮上铸造机器……
有人说眼见天空漂浮着无数仙舟，正是仙魔大战……
有人说经历上世纪末时的一场倾世浩劫……
甚至有人说自己身为始皇帝麾下的一员大将，在与域外天魔抗争时，浴血奋战，战死沙场。
这些梦已然相当离谱，但更离谱的是，这些梦境，竟然能被帖子下无数人所认可。
他们甚至在帖子里面找前世战友、找前世老乡……
伴随着时间流逝，到了今天，似乎所有人都已经过类似的梦了。
勿怪会闹的如此沸沸扬扬。
但即便如此，江川也都只觉得这不过是一场闹剧。
之所以会这么认为，有两个原因。
第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件事闹的越大，做这种梦的人也就越多。
第二，因为他从来没有做过类似的梦。
而且江川也相信，一定会有人和自己一样，没有置身于这场闹剧之中。
虽然他暂时没有找到和自己一样，置身于这场闹剧之中的人……但是他觉得那不过是幸存者偏差罢了。
不过，江川原本心里坚定的想法，在看到这张问卷之后被打消了。
“……”
“教育署下的文件？”
他心里有那么几分诧异，感觉到自己似乎好像真的……有那么点不对劲。
“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吗？”
“这么夸张？”
身边同桌兼死党沈靖问向他：
“川哥，怎么说？”
“你不是一直没做梦吗？你怎么填？”
江川不再举着问卷，而是放在桌面上掏出笔开始作答：
“还能怎么填……”
“如实填写呗。”
“十四亿人的基数，总不可能每个人都做了那种梦了。”
沈靖点了点头：“放学干嘛去？”
“去我家？”
江川摇了摇头：“昨晚上分打了通宵，正好回家补觉。”
沈靖眼神之中闪过了几分敬佩和羡慕。
“牛逼川哥，我的号也拜托你了。”
江川说道：“一分一块。”
沈靖央求道：“别啊川哥，你这么猛，给我上分不是随随便便？”
江川：“那我下个月怎么吃饭？”
沈靖一愣，随即也不再多说。
他知道江川父母去世的早，现在江川孤零零的自己一个人生活，学习成绩虽然不错，但是生活费和学杂费都是他敲键盘搓屏幕一分分、一星星赚出来的。
但是江川却是说道：“不过伱要是有时间，我这正好有个单子可以带着你一起。”
沈靖砰砰砰的拍了三下桌子：“川哥牛逼，正好今天我爸妈不在……”
“川哥洪福齐天寿与天齐，川哥夜夜当新郎夜夜抱新娘，川哥全国都有丈母娘。”
“今天上个大师，就交给你了。”
江川打了个哈欠，开口说道：“我写完了。”
“一起走吗？”
沈靖一愣，连忙低下头去继续刷刷刷的写，嘴里说道：“等我！”
沈靖写的很快，梦境那一栏，江川看他写着：“梦里在研究星象、周易，梦里见过李淳罡。”
江川嗤笑一声：“李淳罡？”
“你要不要叫一声剑来啊？”
沈靖连忙把罡字涂了，改成了“风”。
“梦里见过李淳风。”
……
……
高二三班班主任兼数学老师刘玉玉在收好了那些问卷之后，安排学生们放学。
学生们都走了之后，她却还不能下班。
“刘老师，你们班也都收齐了？不知道现在整这些东西干嘛。”
“是啊……这玩意儿有啥用啊？高考能加分？还给孩子们放假，这马上再开学就是高三了，总放假还能收住心吗？”
刘玉玉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电脑，按照微信里的章程开始下载软件。
另外办公室里的老师也在说着这件事：“梦境调查……真是有史以来第一回。”
“还得记录和上传是最离谱的。”
“说到这个梦，我昨天梦着给唐玄宗扇扇子了。”
几个老师惊讶：“我的天，你上辈子是个妃子？”
“妃子个屁，我是宫女。”
另外有个男老师叹了口气：“妃子还好了……”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眼神之中放出光芒：“细说！”
可那位男老师始终不肯多说。
办公室里噼里啪啦的键盘输入声响起，他们一边输入着班级学生们的资料文件，老师们一边交流着学生之中相对特殊的梦。
“我们班有个学生说上辈子是青楼头牌啊？”
“我这有个说在珠穆朗玛峰看到龙的……但他是上供给龙的祭品。”
“这里有个有意思的，说是给大禹老婆接生过。”
刘玉玉一边哈哈笑着一边输入，感觉对于今天的工作没那么抵触了。
她刚输入完“梦里在研究星象、周易，梦里见过李淳风”的，翻到了下一页时，她的眉头却皱了皱。
“宋老师，你们班有没做过那种梦的吗？”
坐在隔壁的宋老师摇了摇头：
“没有，都写着呢，各式各样的……”
其他老师也是奇怪：
“刘老师你们班有？”
“现在还有没做过那种梦的吗？你班哪个孩子啊？”
刘玉玉说道：“江川。”
旁边有老师惊奇：“那个学习挺好天天上课睡觉的孩子？”
不过马上就又有老师摆了摆手：“也正常，那孩子天天晚上不睡觉，上学来补觉。”
“可能上课睡就睡不踏实，就不会做梦呗？”
第2章 秘密研究
青市某保密研究所。
此时正是人来人往，大家的神色都相当严肃，不知道多少电脑在工作，数不清的研究人员正在忙碌着处理资料，还有不少从其他研究所抽调过来的人手正在接受任务调配。
这个研究所有些奇怪，人们彼此之间寒暄，似乎并不熟悉，就算是有些交流，也只是工作上的话题。
原因其实是因为这个保密研究所，今天才刚刚成立。
站在研究所中央大厅巨大屏幕之下，有两个穿着白色研究服的人与这里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他们正是临时被抽调到这個研究所的负责人……
徐成功看着眼前忙碌的画面，听着来自各处的汇报声，他不由得唏嘘道：
“今天下来的命令，这才几个小时？现在就已经开始正式运转起来了。”
徐成功是脑科学研究者，在大夏的学术界都相当知名，年纪已有六十，今天刚刚被抽调到这个临时建立的研究所之中。
他身边的王志，年纪也颇大，看起来至少也有五十多，是基因学研究专家，是这间保密研究所的副手。
听到徐成功的话，王志也是点了点头说道：
“这研究所从立项到指派人员，到现在也就七个小时，这效率着实是真的很高。”
徐成功马上又说道：
“不过你是研究基因学的，我是研究脑科学的，怎么凑到一起负责这个项目了？”
“梦境和脑部有关系，和你基因学有什么关系？”
“老王你可得好好给我说说了。”
王志也找不到其中的联系，只是说道：
“继续等命令吧。”
“我的实验室仪器在往这边搬，到时候有什么事情，再讨论。”
“话说你上辈子……不是，话说你梦里是干嘛的？”
脑科学专家徐成功哈哈一笑，有些得意：“不瞒你说……我在梦里是一手精神操控出神入化。”
基因学者王志则是摇了摇头，表示徐成功还是不行：“我梦里背生双翼，一振翅便是两三里，最快的雄鹰也不及我分毫，莫说肌肉变化，我甚至能操控骨骼。”
而此时，另外一名中年男子急匆匆赶到了两人身边：
“徐老师，新命令下来了。”
“立即对调查问卷进行梳理分类，我们被要求的任务时间……”
“只有72小时。”
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十分严肃沉重。
毫无疑问，这给他们的压力极大。
这名中年男子将手里的文件递给了为首的脑科学专家徐成功，继续说道：“徐老师，上面的要求都写在这里了，有什么事情您叫我。”
说完，这中年男子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而徐成功看着手上的文件，露出来一抹苦笑：“老王，看来咱们有的忙了。”
他说着往文件上一指，说道：“伱看。”
王志看到文件上的几条，眯起眼睛，只觉得眼前一黑。
1、按照梦境时间进行大致分类。
2、按照梦中能力进行总结性评级。
3、注意阵营归类，有反人类倾向梦境立即上报。
4、对于特殊能力者进行进一步检查。
5、时间严格限制在72小时之内，不得超过72小时。
本文件为最高级机密，不得泄露。
看完这些，王志有些无奈的抱怨道：
“这么多要求？七十二小时，青市三千万人口，开什么玩笑啊？”
“难怪给了这么多人手……”
“按照梦境时间分类，又要按照能力评级，这是分成两组了，工作量倍增啊。”
徐成功摸出来支烟叼在嘴边，含糊说道：“我是不知道这种事情为什么要这么着急……”
“难道说这是什么脑部控制武器？所以才这么重视？”
王志摇了摇头：“你是脑科学专家，这种科幻行为你问我？”
“不过你觉得可能吗？”
“控制大脑的武器？”
“再说了……”
“这里面还要求按照能力分配等级……”
他眼神有些凝重：“上面到底掌握了什么啊？”
徐成功听到这，眼神也是变了变，脑海里是翻江倒海一般。
这代表着这些梦已经有了步入现实的实例？
是什么让上面这么急迫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此时，基因学教授王志打破了沉默。
他说着也摸向了裤兜，一边摸索着，一边说道：“老徐，我给家里去个电话。”
“这几天多半是回不去了。”
“你先别抽了，赶紧组织人手到会议室集合，咱们先拟个方案出来。”
王志走掉，而徐成功把嘴边的香烟放回了烟盒。
“小吴！”
“人手确认的怎么样了？”
“组织一下，各个组长和负责人，来会议室集合！”
……
……
江川回到了家里。
想要补觉，但是一时间也不是很困。
但是这个迷迷糊糊的状态很明显也打不了单子，所以他只是躺在床上刷抖音。
抖音上刷到的短视频，大多也都和这个梦境有关。
那些博主有的说自己是玉皇大帝转世，有的说自己当年是给皇帝唱戏的，还有人公布自己上辈子是秦始皇……
这些事情大多都只是看个乐子，而且一开始到是还有些乐趣，时间久了，看得多了，听着他们胡吹也感觉无聊。
不过从抖音上看，今天似乎全国的所有学校都在填完表格后放假了。
不单单是学生们，所有人都在填那个表格。
所有使用智能设备的人，手机上都收到了问卷填写的短信。
即便是一些不便使用智能手机的，也会被社区送上纸质问卷进行调查。
如果有人不填，还会有专门的客服打电话来问为什么不填，并且要求立即填写。
一边不走心的看着，脑子里一边想着其他的事情：
“今天事情闹的这么大……”
“看来是认真了。”
“可是为什么？”
“这做梦而已……能重视到这种地步吗？”
“也是，单纯做梦不重要，但是普遍到这种程度，就不一般了。”
“这种大范围的事件出现，也的确有必要把控一下。”
但不论如何，山雨欲来的感觉很严重。
似乎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即将发生。
就像是今天问卷刚刚发下来的时候，班里有个“大时代到来”的呐喊声那样。
在抖音上看着，似乎每个人都因此而极度兴奋。
好像平凡的日常即将过去，新的时代，正在山呼海啸一般的向人们走来。
江川举着手机，有些失神的想着：
“梦境……真的是前世吗？”
“真的有前世吗？”
“那我的前世又是什么？”
嗡嗡！
手中手机的震动打断了江川的思绪，回过神来，是沈靖发来了一条消息。
点开对话框，对话框里是沈靖发来了一条视频。
视频的封面上标注着内容：【今天的问卷说明了什么？看看我的推测】。
沈靖也随即发来了一句话：“川哥，你看看，真要变天了。”
江川带着好奇打开视频。
但却没有得到什么靠谱的干货。
因为视频那个人所说的都是废话，主要表达的意思很简单：
就是说上面开始重视这件事情，并且很有可能因为这次的“前世记忆”对于现在社会构成进行新的洗牌。
江川看完视频给本打算给沈靖回复，让他不要抱有虚假的幻想。
但是还不等他把信息发出去，就看到沈靖传来了消息：“川哥，上分？”
江川看着这简单的四个字愣了愣，然后回复道：
“上你妹，等我睡醒。”
沈靖发来了个委屈的熊猫头，然后保持了沉默。
而江川则是继续看着抖音，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这一觉他睡的很香甜。
当然，还是没有做梦。
第3章 做梦能给高考加分吗？
7月24日凌晨4:33。
青市保密研究所里仍然是灯火辉煌。
脑科学专家徐成功看着眼前的电脑，叹了口气：
“明明有三千来人，第一轮就得花十七个小时才刚搞完……”
“这工作量也太……”
基因学专家王志则是一边点头一边看着那些总结出来的数据，嘴里啧啧称奇。
“这前世梦境从上个世纪到一万年前，分布的还挺平均……”
王志一边翻阅着文件，突然“咦”了一声：
“这有接近三千个写着没做梦的……”
“这些没做梦的怎么办？”
徐成功说道：“打电话确认。”
“从各组抽调出来十几個人，保证最后能同步完成就好。”
然后他又皱了皱眉：
“才两千个没做梦的吗？”
“这么少？”
王志嗯了一声：
“按照三千万的基数来讲确实少了点。”
“一万个人里才有一个没做梦的。”
“不过文件上可没说没做梦的该怎么处理……就暂时先放在普通那一档？”
徐成功点了点头，然后两人就没再多说。
着实累的够呛，除了必要的沟通之外，根本不想再多说一个字了。
但是在看着那些文件时，徐成功的心里仍然感觉莫名其妙。
这次紧急征调，毫无预兆。
前世梦境事件虽然已经发生了一个月的时间，虽然民间闹的沸沸扬扬，但是上面也始终没有个说法。
可偏偏就在昨天凌晨，从燕京有紧急命令发往了全国各地。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梦境问卷……又到底是干嘛用的？”
这个问题，即便是身在保密研究所的他们也不知道具体原因。
不知道归不知道，工作该做还是要做。
他将视线从文件上挪开，看向了会议室。
此时偌大的会议室里已经坐满，各个小组的负责人都已经就位。
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疲倦。
着实是累得不轻。
要知道，这研究所足有三千人，还是临时征调，这人一多麻烦就多，更何况还没有磨合。各种各样的小问题层出不穷，这些负责人们也是忙的脚打后脑勺，根本没得休息。
此时这些小组负责人们的姿势都差不多，要么是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要么趴在那一动不动。
徐成功清了清嗓子，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看到大家都睁开眼睛看向自己，徐成功也单刀直入的说道：
“为了节约时间，我就不多废话了。”
“这次会议的主要目的有两件事。”
“第一，总结归纳今天的工作。”
“第二，传达一下今天上面下达的命令。”
“大家把各组的工作情况和工作里遇到的问题讲一讲。”
“有什么难处，尽快解决，集思广益，效率也高一些。”
“第一组先来吧，后勤和外勤组也依次。”
话毕，第一组负责人就已经站起身来开始发言。
他的语速很快，调理也很清晰，而且不单单是提出问题，他甚至自己提出了解决方案。
徐成功欣慰的点了点头。
而当接下来的小组负责人一个又一个的发言时，他的欣慰则是变成了震撼。
每个人都和第一组负责人一样，理智、干练，虽然性格各有不同，但是却有一个共同点……
效率奇高！
会议第一个环节，结束之快远远超出徐成功的想象。
这就是精英们在没有那些繁文缛节时爆发的最高效率！
他这才意识到，这个保密研究所与自己此前的经验完全不同……
没有扯皮，大家都在专心致志的做事！
根本不需要浪费口舌，因为这里坐着的人们都很清楚流程，都是各个岗位上的真正做事的精英！
徐成功虽然心中感慨颇多，却深知效率的重要性，他只是略做停顿后，就继续会议：
“那么接下来就是第二个环节了。”
徐成功扭头看向了身后站着的秘书：
“小吴，下午发来的那份文件，你给大家说说。”
吴秘书点了点头，她踏前一步，声音清亮的开口说道：
“下午发来的文件，是有关评级分类的。”
“需要各地研究所从精神、身体、以及特殊技能三方面进行归纳总结。”
“根据能力强弱进行D到S级进行分类。”
“这种分类比较主观，所以目前只是大致进行区分，上面标注在分类进行过后，会由燕京特殊机构进行总类别判定。”
“总的来说难度不大，就是麻烦了一些。”
桌边的众人闻言都点了点头。
徐成功则是补充道：“除此之外，我们还需要把具有反社会倾向者标注出来。”
“明天把这个事情传达下各组。”
“辛苦，各位。”
“早些休息，我们明天还有的忙……”
会议结束，众人散场。
徐成功看着窗外放亮的天色，被光芒刺激的眯了眯眼睛。
“汇聚了这么多能人悍将……”
“看来上面是真的很重视了。”
“但是这么多人，三天后怎么办？”
“原地解散？”
他皱起来了眉头，深知“原地解散”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
这次的突然征调，绝对是有所设计！
那种非同寻常的感觉充斥在脑海之间：
“这么大的阵仗，而且以追求效率为第一位……”
“到底发生了什么能促使这样的机构诞生？”
“这个研究所，到底是为什么而存在的？”
……
……
与此同时。
江川坐在电脑前，抻了个懒腰。
他刚刚结束了一把排位赛，屏幕上通红的写着“失败”二字。
沈靖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川哥，我的。”
他在光棍的承认错误之后，他随即就愤怒的开始甩锅：
“那个傻逼射手太菜了！”
“要不是我帮他挡技能，他死了一万次!”
“还喷我？他哪来的脸？”
江川习惯了，他甚至没有反驳，只是说道：“你困了。”
沈靖也是借坡下驴的嗯了一声：“困死了，我先睡了川哥。”
“感谢川哥今晚照顾，川哥你真牛逼，这么高强度的C我。”
“那种刁钻角度的技能都能躲开，要不是我看过你操作，肯定以为你开了……”
“我要是女的，今夜就以身相许……”
江川打断了他：“丑拒。”
“赶紧滚蛋，我这单子还没打完。”
沈靖一听江川还要打：“没有我你行吗？”
“不然我再……”
沈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江川把沈靖从房间里踢了出去。
沈靖撤了之后，江川接下来的几把都很顺利的拿下，今天的单子总算是没有炸。
而此时外面已经天色大亮，江川准备出去吃个早餐再睡，肚子饿的不行。
可是等着结账的时候才发现，手机怎么也开不了机。
他马上就回想起自己昨天下午看抖音睡着了之后，手机就那么一直放着到了没电关机……
自己打游戏也用不到手机，没注意也一直没充电。
好在老板都很熟，他就破天荒的赊了次账，然后又跑到刚刚开业的超市佘了点泡面和肠。
“这几天放假，把单子高强度打完……”
“等完事了再吃点好的。”
……
……
两天时间匆匆而过。
7月26号，还是要上学的。
早自习，江川一如既往的趴在桌上补觉。
班级嘈杂无比，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睡眠。
而嘈杂的原因也很简单，所有人都在交流着放假这三天里发生的事情。
全国范围的大调查，这件事情当然足够震撼人心，这规模比记忆之中人口普查的时候还大。
“我爹不是治安署的吗？他昨天早晨从屯子里回来的。吃晚饭的时候说，旁边县里有个小子说自己上辈子是僵尸……那人多少有点脑血栓，好像走路不利索，一蹦一蹦的，我老爹说的确有那么点僵尸的意思……对了，这话别往外传啊，这都是机密！”
“我草，僵尸都来了？不对吧？僵尸状态的人，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连僵尸都有？这事儿我还是头一回听……”
“说到僵尸，我其实一直在想，如果有前世的话，那些什么阴曹地府啊、忘川河啊、孟婆啊……这是不是都是真的？”
“不好说，不好说。”
沈靖其实也想和江川聊聊，奈何江川一直趴在那，一动不动，他也不好打扰。
但沈靖很快加入到了其他人的话题之中：
“既然有僵尸，那肯定是有道士啊，伱们有没有和道士相关的？”
随即，他话锋一转：
“我这在梦里还学到两招呢，能算命，来上一卦？”
就在大家都觉得新鲜想要求上一签的时候，班主任刘玉玉走进了教室：
“肃静！”
“不好好自习闲聊什么？”
“做梦能给高考加分吗！？”
“马上期末考试，期末考试结束你们就是高三学生了，即将面临高考，还整天这么吊儿郎当的！”
“待会儿升旗仪式，校长要讲话，你们别交头接耳的！”
刘老师这会儿看到一个臭小子还趴在那一动不动，她也是有点来气：
“江川！”
“江川！！！”
“给我起来！”
沈靖推了推江川的肩膀。
江川也是迷迷糊糊的抬起了头来，晃了晃脑袋清醒了一下，随即说道：
“好的，好的老师。”
“我知道要去操场。”
“放心，我肯定到位。”
一般他是不参加什么早操、大课间的，就算把他叫起来，也是拐去卫生间等老师走了再返回原位。
刘老师听到江川说会出席，愣了愣，想批评他一下，但是又觉得人家成绩不错，没什么好批评的。
再加上江川身份特殊，毕竟还需要“打工”，她也随即不再多说，而是将话题重新转移回高三时期的重要性上。
江川拄着脑袋，迷迷糊糊，却听到沈靖低声问道：
“川哥，你刚才没睡着啊？”
江川拄着脑袋摇头：“睡的挺香。”
沈靖：“那你知道是升旗仪式？”
江川愣了一下，然后回应道：
“还是听到了点。”
第4章 跟我们走一趟
青市郊区，保密研究所。
距离72小时的最后时限只剩下最后的几个小时了。
此时终于到了收尾阶段。
徐成功的脸色很难看，他这三天来几乎没怎么休息。
需要做的事情比想象之中多的太多，因为这次的任务此前没有先例，很多事情都是临时发现问题，需要他临时做出决定。
所以虽然徐成功和王志两个人都不需要具体参与到工作之中，但却也始终没有空闲。
吴秘书此时站在他身后，声音有些沙哑的汇报道：
“分类工作大致已经完成。”
“青市精神类能力最终归类人数：二十五万六千人。评级S：44人，A级：304人。”
“身体类能力最终归类人数：一百四十万人。评级S：6人，A级：15044人。”
“特殊技能类最终归类人数：五百六十万三千人。评级S：1人，A级：220005人。”
她略微一顿，随即继续说道：
“填写‘无梦’共计2804人，其中2803名已经接受过问询，确认他们并不是没有做梦，而是在问卷上刻意写下了虚假答案。”
“其中有304名在经过问询后仍然不承认自己做过梦，在青市第一人民医院的脑科检查后确认在睡眠之后有脑电波波动，确认是有入梦的。”
“在看到脑电波波动后，受询问者对做梦信息供认不讳。”
“在这2803名接受过问询者中，大多是太监、奴隶、面首、小偷等身份，我们保证不会将他们的梦境信息泄露。”
吴秘书在这三天里说过太多话了，因为人员嘈杂的关系，她绝大部分时间还必须要扯着脖子吼，所以此时原本好听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然而听到这个消息，徐成功的表情则是有些诧异。
本来以为这不到三千人没有做过那种梦到已经算是极少，但按照小吴所说的来看，竟然基本所有人都做过那种梦？
看来……这还真是全民入梦了。
他稍微顿了顿之后，立即又问道：
“你说还有一個人没联系上？”
“什么情况？”
吴秘书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了徐成功：“我们始终没有联系到他，时间紧张，人手不够。”
“和您申请一下……得联系一下当地的治安署了。”
吴秘书她递给徐成功的文件，是最后一个未接受问询之人的个人信息。
徐成功看着文件，摇了摇头：
“别给治安署添麻烦了。”
“治安署那边忙的脚打后脑勺，未必有人手能优先处理咱们的事情。”
“咱们现在不是已经收尾了吗？”
“让我们的人去。”
“你带着两个人去找……”
说着，他点了点手中的文件：“最后这个没联系上的是个学生？”
“学生怎么联系不上？”
吴秘书无奈：“手机一直关机，户口上的原住址也没人。”
“走访的同志说和老师联络后只得知在学校附近租房住，没有具体位置，我们当时也没有人手排查，就暂时滞后了。”
徐成功摆了摆手，疲惫的让吴秘书不用再解释，他看着文件上的信息说道：
“不是一中高二三班的学生吗？”
“今天正好开学，你直接带人去学校找，让他赶紧走流程。”
“知道他到底是小偷还是什么山贼，完事之后尽快归档。”
吴秘书点了点头：“是。”
吴青青走了之后，徐成功趴在桌子上，打算休息一会儿。
“能力，评级？”
“难不成这些能力真能成真？”
“我被分到了精神类A级，如果真能成真……我还至于这么累吗？”
“……”
他想着想着，竟是直接睡了过去。
再次进入到了那个动念便可以飞天遁地的梦境之中。
而这一次，梦境正在进一步扩展。
就好像是……记忆解封的越来越多了。
……
……
另外一边。
青城一中操场上，此时刚刚举行完升旗仪式。
校长大腹便便的走上台，拍了拍麦克风，在近千名同学的注视之下，开口进行高二升高三那批学生在高考前的誓师大会。
“各位同学你们好，现在距离高考已经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时光了。”
“你们应该很清楚，现在的竞争压力有多大。”
“你们更应该清楚的是，这是伱们人生之中少有的公平竞争的机会。”
“想要完成你们的梦想，这就是你们向梦想发起冲击的第一步……”
“……”
一年前，江川还是高一的时候，就听过这番话。
一年之后，校长换了，但是这套发言却是一字未动。
此时，在列阵的队伍里，大家仍然还在讨论着与梦境、前世的相关话题。
江川甚至还听到了和自己有关的讨论，就在自己身后传了过来：
“你说这梦要是真的成真了，江川咋办？”
“还能咋办，就做个普通人呗，不是一样吗？大多数梦里的人，不也都是普通人吗？”
“别说，要是那些前世记忆都是真的，江川的运气可就不那么好了。”
“怎么说？江川不学都能考到年级前五十，运气再不好也能考个好大学吧？”
“我昨天看抖音，说是有个神秘组织正在研究这些梦境，咱们交上去的答卷，就是和这件事情相关。早晨班主任说的那个话提醒了我，如果说梦境里的东西真是真的，那高考上可能还真就可以加分也不一定呢？你像是江川，虽然成绩还行，但是咱们这种在梦里有点小能力的，如果真能加分，那肯定一下就超过他了，那他不就……那话怎么说来着？”
“泯然众人矣？”
“对，泯然众人矣。”
江川听着觉得有些好笑，也没搭理。
在他看来，学习这种事情都是触类旁通，记住那么两三个公式，像是触发了连锁反应一样，很多事情就自然而然的推理出来了。
眼下他困的要命，几乎要站着睡着了。
但是校长那演讲却又臭又长，没什么意思不说，甚至连语气都不激昂亢奋，就像是紧箍咒一样折磨。
江川迷迷糊糊的想着：“撑一撑，等到回教室再睡。”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在校门口有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传来。
很多人的视线都看了过去，江川也被惊醒，随即看了过去。
他们看到穿着黑色西服的两男一女从车上下来，那个为首的女人给门卫看了看证件，然后立即往操场的方向走。
冗长的誓师大会发言被打断，校长也一脸茫然。
“怎么回事？”
“纪检委的来了？”
他下了讲台朝着操场的另外一边迎了过去。
全校师生都在注视着这一画面，眼看着校长和那个挺漂亮干练的女人碰头，说了两句话，然后立即往高二年纪的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江川身边议论纷纷：
“是不是那个神秘组织！？”
“我草，咱们学校有牛逼人物了这是？”
“什么情况，往咱班这边走过来了！”
沈靖也是拍了拍江川：“川哥！来咱班了！”
“是不是我那个李淳风弟子的身份被注意到了？”
江川笑了一声：“你要是就是李淳风还行，你李淳风弟子得意什么？”
“别打扰我，我得休息一会。”
很快，他觉得安静了下来，闭上眼睛继续打算休息。
然而肩膀马上就又被拍了拍，拍这一下，让他觉得有些烦躁：
“干嘛？”
“我说了别打扰我……”
他睁开眼睛时，本来嘴里要说的话顿住了。
他看到了三个人正站在自己面前。
正在捂着额头的班主任刘老师、微微张嘴有些惊讶的秃顶胖校长、还有刚刚进入操场的那个穿着小西装的年轻美女。
而视线远不止这三个。
高二三班乃至整个学校的所有人，此时此刻都在惊讶无比的看着自己。
吴青青看着江川，确认了照片。
然后说道：
“江川是吧。”
“跟我们走一趟。”
第5章 还不如实招来！
“江川同学。”
“和我们走一趟。”
江川疑惑的看着眼前这名看着颜值极高的女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
而在江川开口之前，班主任刘玉玉却是抢先开了口：
“有什么事情要带走说？”
“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吧？可以在这里说清楚。”
校长看了看刘玉玉老师，眼神有些尴尬，不过心里却是松了口气，不管这些人来学校是干嘛的，反正与自己无关。
此时同学们也议论开了。
“是治安署的吗？来找江川干嘛？”
“江川天天上课，是不是晚上出去鬼混啊？”
“可能被富婆包养了？他还是有几分姿色的，咱们班有几个女生还暗恋他呢。”
“成绩不错又有点小帅，会有暗恋他的也正常。”
而吴青青则是再次出示了自己的证件：“我们只是找江川谈话。”
“不用担心。”
“谈话之后，我们会把他送回来。”
刘玉玉看了看证件，但是上面并没有说明是什么单位的人，心里也不太敢确定情况。
江川本就是孤儿，平日里没有大人照顾，自己身为班主任，不是监护人，胜似监护人，平日里就对江川多有照顾，更何况是在这种摸不清对方来路的时候。
她根本没让江川开口，坚持说道：“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就行了。”
吴青青闻言皱了皱眉头，却是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了站在一旁如喽啰的校长：
“张校长，我们那边没有和你联系吗？”
校长一愣，摇了摇头。
而站在队伍里一群学生们则是炸开了锅。
“江川到底是什么身份？是不是什么卧底？”
“不会和梦境问卷有关吧？”
“刘老师真硬气啊！”
江川身处于漩涡的正中心。
人类的悲欢果然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我现在只想睡觉。
他有些无奈，并不想成为焦点。
江川的情况暂时放在一边。
吴青青到是知道，想要就这么带走一个孩子于情于理都不合适，所以她掏出了手机，准备和总部那边联络一下，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就在她摸手机的时候，张校长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边明显是个大人物，他接通电话之后点头哈腰的样子就能看出来一二。
这一幕让江川皱了皱眉头，要知道青市一中的校长，在等级上是和青市教育署持平，那这时候打电话来的，让他能有如此表现的，会是谁？
在短暂的通话之后，张校长点了点头说道：
“刘老师，我接到电话了，让江同学和他们去吧。”
刘老师还想说什么，但是此时既然校长发话了，最终也就没有开口。
她只是看向江川：“有什么事情给老师打电话。”
江川点了点头：“谢谢老师。”
接着，就在万众瞩目之下跟着这三名西装革履的神秘人朝着校门口走了过去。
操场上更是炸了锅。
议论声此起彼伏。
“三班的吧？他犯啥事了？”
“会不会和梦境问卷相关？”
“他前世很牛逼吧？不然怎么可能找上门来？”
“哎，这么一说，真有可能是和梦境问卷相关的！”
“有没有认识三班的？打听打听啊！”
沈靖此时也是备受折磨，身边的同学都知道他和江川关系好，七嘴八舌的问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靖说自己不知道，可是同学们根本不信，一個劲的继续追问。
“我是真不知道……”
“刚才不是说只是问话吗？你们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旁边有人说道：“他天天上课睡觉，还能考的不错，肯定有问题！”
“江川是不是做过梦没和咱们说？他肯定和你说了！”
这样的推测引来了一阵共鸣：“对啊，江川肯定是个什么人物。”
“别藏了沈靖！如实招来！”
“前世是不是诸葛亮沈括这样的大神啊？”
“哎！你别说，真有可能是诸葛亮！诸葛亮不是卧龙吗？他就爱白天睡觉！”
这个声音极大，惹得众人将视线看了过去，大家的眼神里都带着些许惊愕。
他突然间被注视，有些疑惑：“怎么了？不对吗？”
旁边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会以为卧龙的卧是上床吧？”
他眼神里露出迷惑：“不是吗？”
“……”
“你就当是吧。”
校长再次拍动麦克风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们的交流。
誓师大会继续，但是每个人的心思都放在了刚刚江川被带走的这件事上。
那个学生……身上发生什么了？
……
……
江川跟着几个人坐上了那辆没有牌子的车。
坐在车上之后，外界的喧闹声就被彻底隔绝，突然间安静下来之后，让气氛也变得有了些许变化。
此时，那位面容姣好的女士开口向道江川：
“江川，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必须保密。”
江川点了点头，心里也大概猜到了这次问话和什么有关。
吴青青看到江川点头，则继续问道：“我们了解到伱在问卷上作答，是没有做过有关陌生记忆的梦。”
“这一点是否属实？”
江川刚想回答，吴青青却又补充了一句：“你要对你做出的回答负责。”
这一句话，往往就已经足够让人们说实话了。
只是江川本身也没有想要撒谎的意思：“我没有做过那个梦。”
吴青青皱了皱眉头。
没想到江川这么嘴硬，明明看起来不像是会撒谎的人。
在吴青青心里，整个青市三千万人口，现在只剩下他这么最后一个没有采集到梦境信息的了。
难道三千万人就只有一个特例？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她略有些严肃的再次问道：
“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我们会为你的梦境保密，只要你不说，除了我们没有人会知道你的梦境是什么。”
“说到底也不过是梦，你没有必要隐瞒。”
“你确定吗？”
江川再度点头：“我为我说过的话负责。”
“我确实没有做过那种梦。”
吴青青盯着江川的眼睛，沉默片刻，然后向司机说道：
“我们去市医院。”
“联系一下脑科那边的大夫做好准备。”
吴青青是不相信江川真的没做过那种梦的。
她不想浪费时间，所以把事情都说的很开。
也因为不想浪费时间，所以她现在还有点生气，这个小男生怎么这么嘴硬？
怎么可能没做过前世梦？三千万人都做过，就你没有？你怎么就这么特殊？
随即车子发动，直奔市医院方向而去。
第6章 我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脑电波
青市医院。
虽然是工作日，但是医院之内仍旧是人潮攒动，热闹无比。
青市医院作为老牌综合医院，许多科室在国内都是名列前茅，医院整体占地面积颇大，如果没有引导，怕是会在里面转晕头。
而吴青青不是第一次负责这件事，她带着江川轻车熟路的去往了神经内科。
敲了敲门后，两人进入了办公室之内。
大夫们已经为他们做好了脑电图的准备。
梦境作为正常的生理现象，其根本在于睡眠后脑细胞的活跃，每个人都存在。
但是“前世梦境”和普通的做梦，究竟还是有所不同。
这在入睡后的脑电波图之中就能有所体现，就算是想要隐瞒也无从下手，毕竟人类又无法控制自己的脑电波。
江川此时脑袋上带着一个头网，上面贴了许多电极，这当然是为了记录脑电波存在的，此时在屏幕上已经开始显示他的脑电波数据了。
大夫给他拿来了一小片药和水，但是被江川拒绝了。
吴青青皱眉：“你需要配合我们的工作。”
江川打了个哈欠，说道：“我不需要吃药也能睡着。”
“放心吧。”
吴青青愣了一下。
而此时江川已经躺在了仪器上，吴青青还想说些类似“你得配合”的话，可一旁的大夫却是惊讶无比的说道：
“这就睡着了？”
“从没见过睡的这么快的……”
吴青青又愣了一下，看向了躺在仪器上的江川，吃惊的发现他果然已经入睡……
这什么情况？
难不成他能控制自己的大脑休眠速度？难道他的“前世”本身就与梦境有关？
医生看了看仪器上的曲线，再三确认之后，再向吴青青开口：
“确认周期大概是两個小时。”
“小伙子睡眠质量还不错，你们要在这等吗？”
吴青青似乎有点没回过神来，她愕然的点了点头。
大夫也没多说什么，直接离开了这个房间，他还有其他需要帮助的患者，不可能一直在这里等着。
吴青青给领导徐成功发过去了一条信息：
【我们在对江川进行脑电波检查，一个测试周期是两个小时，时间上有些来不及了，我会尽快汇报。】
徐成功回复的很快：【知道了。】
扣下手机，徐成功的心里也有些无奈。
本来可以提前完成任务的，现在因为这么个嘴硬的小子，要耽误整整两个小时的时间。
不过任务总算是收了尾，紧张的氛围也有所缓解，现在就只要做最后的等待就好了。
对于徐成功来说，他也根本不相信会有人没有“前世梦境”，毕竟数据就摆在这里。
此时，办公室里传来了基因学家王志的声音：
“徐哥，你说咱们之后要做什么？”
“上面第一天之后就没动静了，现在任务完成，之后怎么办？”
“要重新回原单位？”
王志的问题其实也是徐成功的问题。
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然后说道：“等消息吧。”
“我不相信要就这么解散。”
徐成功的语气有些严肃：“咱们现在掌握到的这些梦境，虽然有很多离谱的梦，但是绝大多数却是在历史上可以找到确切发生时期的。”
“这事儿没这么简单，不然上面也不可能这么着急。”
“这么比照来看，那么那些夸张的梦境，是否也真的发生过？”
“……”
“再加上上面要求分级，而且还要确认是否有反社会倾向，这么综合起来看，说起来我自己都不相信，但是按照目前的动向来看，社会上传闻的‘前世梦境’这样的说法……”
“或许就是真的。”
这番话说出口后，两人沉默了很长时间。
他们都是最厉害的学者，本来对于这些梦境是不屑一顾的，毕竟太过离奇。
可如果按照现在的推论，如果那些梦境真的是前世记忆，真的是历史上发生过的……
那就代表着彻底的颠覆。
难道月球上的机器也是真的？
难道喜马拉雅山的龙窟是真的？
难道99年发生的那场倾世之战，也是真的？
他们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哑然无语。
还是王志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感慨道：“或许上面掌握到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徐成功点了点头，然后补充道：“而且这个事情必然会对现代人类文明造成巨大冲击。”
“你看新闻了吗老王？海外也开始行动了，比我们晚了两天，但也是梦境问卷的形式。”
“我觉得这一切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虽然身为这个保密研究所的负责人，但是目前他们仍旧只能靠推测来进行判断。
王志点了点头，然后转移了话题：“那个孩子的信息怎么样了？”
徐成功哦了一声，然后说道：“刚才吴秘书来消息，那小伙子不承认自己做过那种梦。”
“现在得等两个小时的时间才能确认他的情况。”
“时间上有些来不及，但是也不会迟太久。”
王志嗯了一声，以最放松的姿势坐在椅子里：“今天应该能回家睡个好觉了。”
“嗡——嗡——”
此时徐成功的手机震动声响起。
两人听到震动声，都来了精神。
王志：“检查结束了？这么快？”
徐成功：“应该是。”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然后瞬间皱起了眉头。
徐成功脸色的变化让王志有些意外：“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他前世是谁？”
徐成功摇了摇头，然后开口说道：
“你回不去家了老王。”
“上面的新命令下来了。”
王志一愣，立马起身走到了徐成功身边，看向了他手上的手机。
手机上是一份文件，文件的抬头十分醒目——
【有关各地保密研究所改组重构的重要指示】。
徐成功眯着眼睛：“果然，我们要开始行动了。”
……
……
两个小时，不过是一场电影的时间。
但是吴青青等的很着急，她觉得时间过的太慢了。
此时她只希望时间能过的快一些。
在她心里，整个研究所的任务没有按时完成，自己难辞其咎。
她不断的看着表，两个小时的时间，总算是快要到了。
就在吴青青想要去找大夫进行最后判断的时候，大夫却是推门走了进来。
他似乎也一直在注意着时间。
这位神经内科的医生直接走向了仪器，看着电脑里记录的数据曲线，拨动着滚轮，一点点的看着。
在江川睡着绵长的呼吸声之中，吴青青却注意到这位大夫的眉头越皱越紧。
看着他的表情，吴青青也有些按捺不住问道：
“大夫……”
“怎么样？”
而大夫却是奇怪无比的看向了躺在那里的江川，反问向吴青青：“伱确认他一直都没动过？”
吴青青点了点头，却是不明白为什么大夫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没动过，甚至都没翻身……”
“怎么回事大夫？他有做过那种梦吗？”
大夫满脸纠结，困惑无比的开口说道：
“先不说梦的事……”
“这小子在最开始睡着了之后，大脑活跃度又立即飙升回了清醒状态。”
“但是问题在于，他确实是睡着了……”
“说实话……”
大夫推了推眼镜，郑重说道：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脑电波。”
第7章 新时代没有我能上的船？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脑电波。”
听到这个回答，吴青青偏了偏头做思考状，然后重复道：
“您是说……睡着了，但是大脑却处在清醒状态？”
“这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互相矛盾吗？”
“清醒状态，怎么才能睡着？”
大夫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但是又顿住了。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才开口说道：
“人在入睡之后，大脑虽然处在休息状态，但也有小部分的脑细胞仍然活跃。”
“我们可以通过脑电波来确认处在哪个睡眠阶段。”
“简单来区分一下，有六个阶段。”
“浅睡期、轻睡期、中睡期和深睡期，快速眼动阶段以及非睡眠的清醒状态。”
他说着拿起一本书，很快翻找到了一张各個睡眠阶段的脑电波曲线图。
“看看吧，这小子现在的脑电波，和在清醒状态下基本一致。”
吴青青一看，略做对照，发现果然如此。
“他其实没有睡着？”
“在装睡？”
大夫摇了摇头：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
“他确实睡着了。”
“你仔细看曲线，还是有所区别的。”
“从曲率来看，大脑处于活跃状态，但是从频率来看，神经传输效率却很低。”
大夫看了看一脸迷茫的吴青青，然后换了人话说道：
“简单来说就是……”
“大脑虽然活跃，但是身体却是在休息状态之中。”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现象。”
吴青青不是很懂，她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那他是否做了那种梦？”
大夫这一次却是十分笃定。
“毫无疑问没有。”
“那种梦境的曲线，会出现叠加状态，在曲线图上表示出来，就是曲线上同时有两个方向的波动。”
大夫说完这句稍微一顿，然后补充道:
“这小子的脑子可能有点问题，得进一步检查一下。”
听到这种解释，吴青青也立即点了点头：
“那就先检查一下？”
大夫嗯了一声，拿起手机看了看然后说道：
“得排到三天之后了。”
“你们三天后再来吧。”
吴青青当然不想排队，她需要尽快得到答案，而不是到三天后。
她刚要开口，却听到大夫又补充道：
“最近需要脑部检查的人很多，三天已经是很靠前了。”
“再提前，我也没有办法，不然你们那边和院长申请一下？”
听闻如此，吴青青也没再废话。
如果检查现在就能做自然好，可如果不行，再走手续等审批，本来就紧张的时间就更来不及了。
所以，吴青青知道自己现在要做的是尽快把情况汇报到负责人徐成功那里。
至于后续检查……既然来不及，那就等到之后再说吧。
不论如何，现在至少可以确认，这个叫江川的年轻人，确实没有撒谎。
他的确没有做过那种梦境。
“好的大夫，辛苦你了。”
她点了点头，向大夫礼貌的道谢，然后看向了躺在那里呼呼大睡的江川。
大夫在给江川摘下电极贴的时候，吴青青的心里却正是翻江倒海。
“他真没有撒谎？”
“真是没有做那种梦？”
“……”
“难道他本身的情况相当特殊？”
“又或者是什么脑部病变？”
吴青青看着江川，一时间有些恍惚。
自己本来以为这家伙就是嘴硬，却不想他真的没有骗人。
三千万人的青市，他偏偏就是那三千万分之一的特例！
不论到底是什么原因，这个年轻人……必须要再深入调查一番了。
她想着，给研究所发过去了一条信息，大概描述了一下具体情况。
吴青青发完信息，大夫也处理完了江川脑袋上的电极。
大夫走了，江川竟然还没醒……
吴青青则是上前推了推他，准备把他叫醒。
“别睡了。”
“醒醒。”
“……”
“醒醒！”
江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哦？”
“完事了？”
“结果怎么样？”
吴青青点了点头，说道：“你的确没说谎。”
“我们这就送你回去。”
她并不想现在就把江川是唯一一个特殊情况的事情告诉他本人。
毕竟都是机密，在还没有盖棺定论之前，还是不要说为妙。
江川揉了揉脖子，随口问道：“伱们就是那个新成立的梦境调查机构？”
吴青青心中一悚，会怀疑是梦境调查机构，并不奇怪。
虽然吴青青心中惊讶，但是脸上却没有任何表现。
她只是平静的摇了摇头：“什么梦境调查机构？”
“我们是治安署分配的调查员。”
江川笑了笑：“治安署的调查员？”
“你这个调查员的调查任务，能搬动让我们校长低三下四的人物？”
吴青青愣了愣，看了一眼江川。
随即她就明白江川只是推测，所以不在多说。
江川看她不说，也没有再纠结。
毕竟，那里距离自己的生活太过遥远。
自己还需要上学，需要维持生计，真相是如何，根本不重要。
上车返校，一路无话。
而下车之前，女人嘱咐道：“切记不要泄露任何信息。”
江川嗯了一声，准备进校门。
但是马上，吴青青又嘱咐道：“手机保持开机。”
“我们会随时联络你。”
江川愣了一下，他转过头去看向了车上的吴青青，开口问道：
“什么意思？”
“还要联系我？”
“像我这样的人很少？”
吴青青并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抬起了车窗。
车窗一边闭合，吴青青留下了分别前的最后一句话：“保持开机就行了，别多问。”
江川看着远去的黑色SUV，挠了挠头，转身往公交站走。
他同时也掏出手机，发现虽然充电了但是自己没开机……
开机之后，江川给刘老师发了一条信息过去：【刘老师，他们带我去医院做检查了，说是今天可能回不去，只能请一天假了。】
刘老师似乎一直在看着手机，她很快回复了消息：【确定没事就行，保持联络，手机别关机，明天就是期末考试，记得过来。】
江川：【放心老师，我肯定去考试，谢谢老师[双手合十]】。
一中门卫大爷还记得那辆黑车，本来已经准备给江川放行了，没想到他又往外走。
“哎！那个学生！”
“你干嘛去！？没说不让你进校门啊！”
“回来！回来！”
他越是喊，那个背影的脚步就越是快。
一直到消失在了转弯处，江川的脚步才放慢。
他顺利的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看着窗外景色，默默的想着：
“反正上课也要睡觉，不如回家睡的踏实。”
“明天期末考试？”
“哎，怪烦的。”
“……”
想着想着，他又一次想起来了校门口处，刚刚那个小黑西服说过的话。
“她说……要保持联络……”
“看来是像我这样的人应该很少了。”
“……”
“而且之前我在说没有做过前世梦的时候，她是明显不信的。”
想到这，江川的脑海里似乎有一道闪电划过一般，他瞳孔微微收缩，突然间有些心跳加速。
“不对……不对！”
之前刚坐上车的时候实在太困，有些事情根本没过脑子，现在想起来才发现了这个有些矛盾的点。
他回忆着最开始坐上那辆黑色SUV时，那个女人的一言一词。
“她在听到我说我没做过那种梦之后，立即开始反驳。”
“并且表现出了极大的不信任……”
“从梦境问卷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天时间，这三天时间里，他们必然已经掌握到了大量的信息数据。”
“但凡有一个和我情况一样的人，但凡有一个被确认是没做过那种梦的……她都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江川眼神闪烁，就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那说明，不是幸存者偏差！”
“我是唯一的个例！？”
这个答案让江川十分意外。
突然间意识到自己是特殊的那个，无论是谁都会觉得惊讶。
但是江川有些不一样。
因为他早就认识到自己就是芸芸众生之中的一员，是最最普通的劳苦大众罢了。
有点小聪明，但也仅此而已。
可是当他意识到自己的独特性时，这件事情反而让他更加惊讶，甚至于有些惊喜。
此时江川掏出手机，本来对于前世梦境毫无兴趣的他，此时终于开始重视了起来这件事。
人类社会即将发生巨变！
时代的浪潮已经来临！
而站在风口上，即便是猪也能起飞啊！
一边看着视频，他一边不由自主的继续思考着眼下自己的境况。
而本来的惊喜很快在思考之中变成了错愕和无奈。
“不对，不对……”
“别人站在风口能起飞，我这可没风啊……”
“我没做过前世梦呢？”
“那岂不是要被时代所抛弃？”
去往新时代的巨轮正在自己眼前远航而去，全人类都上船了，就自己没船票。
“我淦。”
“不行。”
“得想想办法。”
江川深刻的意识到，自己这个唯一没做过前世梦的特殊性……
绝对有很大的发展前景。
第8章 从梦境入手
青市郊区。
保密研究所之中，此时正是人潮攒动。
各个组别化整为零，重新编排，按照专业能力开始进行新工作任务的分配。
各种先进仪器正在测试，准备投入使用。
整个保密研究所忙的热火朝天。
徐成功在按照刚刚收到的“指示”进行指挥，将原本的三千人分门别类。
这个所谓的“研究所”，正在向大型综合机构演变。
“叮！”
忙碌之中，徐成功听到了来信提示。
他掏出手机，看到了吴青青发来的信息，而看到信息之后，徐成功就立马眉头一皱。
王志注意到了他的脸色变化：“怎么了？”
“上面又来任务了？”
徐成功缓缓摇头：“不……是小吴那边。”
王志一愣，又问道：“那边？检查结果出来了？”
“那個学生吧？他的梦境是什么？”
徐成功愣了一下才开口说道：“他……”
“没有做梦。”
王志本来手上还在文件上写写画画，听到这话，他手中的笔直接停下。
“什么！？”
“没有做梦！？”
王志对于这样的结果无比惊讶：
“三千多万个数据，所有到手的信息都说明这种前世梦境无可避免，他没做梦？”
徐成功严肃的点了点头：
“市医院的大夫说这个江川的大脑可能有些问题。”
“但是全面检查来不及了。”
“没想到竟然真有没做过前世梦的人……”
王志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突然抬起来手腕看了看时间：
“时间已经超了，这孩子的情况怎么办？那我们的数据什么时候上传？”
“难道要等到全面检查之后？”
这个突发状况有些超出预料，徐成功一时间也难以拍板定案。
但是他略做思考之后，还是做出了决定：
“还是先上传吧。”
“如果有什么问题，相信上面会给指示的。”
他回头看向了另外一名工作人员：“新建归类‘无梦’，原本的评级暂时取消，把最后一张问卷的信息放到这个归类里。”
“做完之后把我们这几天来的成果上传就行了。”
那名工作人员点了点头立即去办。
徐成功和王志两人的脸色却有些不对劲。
徐成功：“上面在提供分类指标的时候，甚至没有提到过这种指标的分类。”
王志：“那就是说，在上面的眼里，根本不可能有人没做过前世梦……”
“这种个例……代表着什么？”
徐成功的表情也尤其严肃，面对着王志的反问，他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
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看样子是想把那些复杂的想法从脑海里甩出去。
他开口说道：“现在想这些没有意义。”
“既然上面认为应该所有人都做过这种梦，那出现在那孩子身上的情况，可能就是来自于大夫所说的……大脑方面的问题。”
徐成功毕竟是脑科专家，他稍微顿了顿，自己解释道：
“无论前世梦境到底有多古怪，说到底被感知到也是途径大脑。”
“如果有脑部病变，很有可能无法接收到这种信号？”
然而此时……
“叮铃铃！”
电话铃声响起，徐成功和王志对视了一眼。
他们其实已经料想过这通电话会来，只是没想过这么快。
徐成功很快接通了来电。
可接通之后，还不等他开口，一道冷静甚至可以说是冷酷的声音，就已经传来：
“徐同志你好，我们刚刚收到青市的问卷总结报告。”
“报告上提到有一名叫江川的高中生，没有做过特殊梦。”
“报告是否准确？”
对方没有丝毫客套的意思，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
徐成功点了点头：“确认准确。”
“他在入眠后，脑电波曲线图没有异常。”
对方嗯了一声，陷入沉默，随即翻动笔记纸张的声音哗啦啦的传来，然后他才继续说道：
“这边工作比较忙，我预计在一天内去往青市。”
“把这个叫做江川的人带到机构，他的情况，有再次确认的必要。”
徐成功反问道：“要带到机构里吗？”
“这边的保密情况……”
对方那个清冷的声音直白说道：“这个特殊人士的情况更要紧一些。”
“这很有可能是全球唯一一例没有做过特殊梦的人。”
听到这话，徐成功只觉得大脑一震。
全球唯一一例！？
他立即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特殊性。
前世梦境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云里雾里，未来是如何，现在根本说不清楚。
而现在这个唯一一个没有做过前世梦境的人，很明显更具备特殊价值，不怕他是个废物毫无作用，就怕他有巨大作用，但却没有受到该有的保护。
徐成功问道：“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对方立即做出了回答：“暂时不必。”
“做好保密工作就行，我时间很紧，确保明天把他带到研究所。”
接着，对方就切断了联络。
……
……
江川租住的一室一厅里。
虽然时间是中午，但是江川仍然拉着窗帘开着灯。
本身是想回来睡觉的，不过在对前世梦境产生了兴趣之后，他就失去了困意。
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研究之中，现在并没有对这种事情进行管控，而江川在网络上得到了大量的梦境信息。
“前世梦境总共分为两类，其一是特殊梦境，其二是普通梦境。”
“特殊梦境大多是与非凡力量有关，无论是身体异化还是玄学力量，都可以归于此类。”
“而普通梦境，则是有关于历史的记忆，本身和历史书上记录的情况相差无几，甚至可以找到确切的年代。”
“从时间尺度上来看，前世梦境之中最早可以追溯到史前，最晚也要到20世纪，也就是那场99年的大战……”
“保密协议失效了？”
看着自己在本子上潦草的笔迹，他自然联想到了此前网络上的梗。
不过这样的杂念很快就被他抛了出去。
于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把思路捋清楚。
“我要怎么办？”
“怎么才能让我这个没做过梦的特殊性融合到里面？”
他揉着下巴，一时间却没有什么太好的思路。
然而想着想着，江川的眼前却是突然一亮。
“特殊梦境之中既然各有能力……”
“那梦境控制是否也是一种能力？”
“或许……”
“可以从梦境本身入手！？”
“梦……”
“梦……”
“周公解梦？”
“前世是周公？”
第9章 难不成我脑子真的有病？
江川对于这个思路感觉很满意。
这一方面可以解释自己到底为什么没有做梦，另外一方面，这周公本身也是一个大佬，西周时期的大政治家，《周公解梦》一书更是脍炙人口，甚至孔子也提到过周公“吾不复梦见周公矣”，足以说明这周公在历史上的地位。
“既然成立了秘密机构去采集每个人的梦境，那就说明未来在这方面肯定有大动作。”
“而采集的梦境信息针对到了每個人，那么所谓前世梦境的前世身份，必然也是相当重要的。”
“这么来看，周公这个身份，以及对于梦境的掌控，这毫无疑问是相当BUG的存在……”
江川摸着下巴，默默的点了点头。
“或许可行。”
“不过……这件事情不能由我自己嘴里讲出来。”
“毕竟我这个没做过梦的身份本身也足够特殊。”
“而且我的确没有做过那种前世梦。”
“如果是自己说出来一定会引来怀疑，得引导他们进行合理推测。”
“做梦这种事本来就玄乎，也没有个具体的量化指标，本身就更方便我操作。”
“而且既然成立了秘密机构去研究梦，那就说明未来在这方面绝对是巨大风口。”
江川质朴的感觉到，自己有着光明的未来。
“叮铃铃铃！”
就在江川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拿起手机一看，是陌生来电。
原本这种陌生号码他是通通不接的，但是现在……他立即选择接通。
接通电话后，对面传来的声音，正是今天听到过的那个好听的女声：“江川？”
江川嗯了一声：“是我。”
吴青青说道：“明天不要随意走动，把你现在的住址给我，明天会有车子去接你。”
江川愣了愣，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江川问道：“不是说三天之后吗？”
吴青青说道：“别问太多，对你没好处。”
江川无奈：“但是我明天是期末考试。”
吴青青皱了皱眉头：“期末考试？”
“你认真的？”
但是她马上就说道：“期末考试的话，我会联系你们校方，单独给你延后一下。”
“这方面的事情伱不用担心。”
江川无奈，只能应下：“好吧。”
他本来说期末考试作为搪塞，也不是真的想要去考试……
校内考试什么的，他根本就不在乎，他只是想要多套点话出来。
可不想对方根本没接自己的话茬往下说。
吴青青一愣。
她本以为江川还要再讲些条件，但是没想到就这么答应了。
她微微笑了笑，但是声音语气却是没有发生变化：“那就明天见了。”
江川也道：“明天见。”
吴青青刚准备挂断电话，但却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她眉头一皱，连忙说道：“等等！”
江川也是一愣：“怎么了？”
吴青青此时声音不再轻松，而是变得十分狐疑。
她严肃无比的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是三天后？”
江川本来以为又怎么了，听到是这个问题，他哈哈一笑，轻松道：
“那不是……”
“……”
他刚刚才说了三个字，就立马沉默了下去。
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然后收敛，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问号。
是啊……
我是怎么知道的？这……信息从何而来？
吴青青继续追问，声音都变得极其严肃：“我当时是在你睡着的时候和大夫交流的。”
“你怎么可能知道？”
“你当时到底睡没睡着？”
江川突然间又想起来了之前沈靖问自己的问题，当时自己也是睡着了，但也一样捕捉到了刘老师说要开誓师大会的这个信息。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己虽然是在睡眠状态，却还是能接收到一定的外界信息？
是不是哪里搞错了什么？实际上自己并没有睡着，只是半梦半醒？所以接受到了这种信息，却并不记得？
但这些只是推测，江川也不知道具体原因。
他开口说道：“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有这个三天后的信息，但是信息的来源……确实想不起来了。”
吴青青感觉江川的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睡着了还能听到？那分明就是没睡着！
可是大夫也说过，江川肯定是睡着了的啊？
难道是大夫的判断或许出了问题？
她皱着眉头，想要警告江川最好不要撒谎，这对于他没有一点好处。
但是还不等吴秘书开口，江川的声音马上就传了过来：
“不过明天不是要继续检查吗？”
“如果有什么问题，明天就都知道了。”
“或许，我是做梦了，但只是没有记住？”
吴青青本来想要再说写什么，但是此刻听到江川的话，却也觉得也有几分道理。
最后，她只是强调道：“明天六点，别忘了时间。”
说完，两人就切断了联络。
然而江川在挂断电话之后，表情却是凝重无比。
“不应该是半梦半醒……”
“我那会儿毫无疑问是睡着了。”
“不单单是在医院，早自习的时候情况也一样……”
“怎么回事？”
“难不成我没有做过前世梦的原因，真和梦境本身有关联？”
江川皱着眉头思索着。
他想要找到自己大脑这种诡异情况的源头，但却毫无头绪。
唯一有印象的，就是在今天上午，沈靖问过自己的那句话。
在此之前，自己似乎没有这样的经历。
他思来想去也没有结果。
本来有些失焦的视线，在此汇聚到了手中手机的屏幕上。
他现在刷到的这条视频，足有三百多万点赞，而且还在继续升高。
视频上的那个男生，说自己前世是个书法家，并且他拍摄了许多自己最近练字的宣纸。
从一开始的丑陋不堪，到后面的走笔游龙，进步大到令人发指。
这是记忆的苏醒？连带着肌肉记忆都发生了变化？
“按照其他人前世梦的情况来看，那些梦境的确可以带来一些前世的经验或者技能。”
“那么或许我的这种能力，也是最近才开始苏醒的？”
“可我这个在睡眠状态下得知外界情况的能力……到底有什么用啊？”
想着想着，江川只觉得困意翻涌，很快睡了过去。
第10章 想知道真相？得加钱！
青市一中。
沈靖其实心里明白，江川肯定是给自己放了一天假。
不管明天是不是要考试，他这人肯定是能逃则逃。
但奇怪的是，如果没有特殊缘由，江川即便是来班级睡觉，却也会风雨无阻来上学。
须知江川没有家长约束，他想干嘛就干嘛，即便是不来上课，以他的成绩来说，学校也不会劝退。
其实沈靖也问过江川这个问题，但却并没有得到答案。
这些事情暂时不提……
此时江川不在班级，班级里的其他同学却是疯了一样的在逼问沈靖。
趁着午休，不少人堵着沈靖，继续追问：
“还不如实交代！江川肯定和你说了，沈靖，你肯定知道点啥！”
沈靖无奈的要命，他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他回答道：“江川没做过前世梦，我不是说了吗？”
“我的推断是，正是因为他没做过前世梦，所以才会被人找上门来的……”
“这话我都说过好几次了，你们再怎么问，我也是一样的答案。”
可是他越是这么说，同学们就越是不信。
“不可能！没做过梦还用专门来学校请走他！？”
“你快点说吧沈靖……你就告诉我自己就行，我保证绝不外传！这样，我出五十！五十买这个消息！”
沈靖听闻如此，眼底深处精光爆闪，他厉声呵斥道：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因为五十块出卖川哥！”
听到这话，大家的表情都是变化非凡，本就吵闹的课间更是轰然炸响：
“猫腻！！果然有猫腻！”
“他说五十块不够！”
“凑钱！快凑钱！”
“快，把钱凑一凑！大家一起听听看怎么个事！”
“我也出五十！”
这個消息飞速传了出去，从高二三班传向了整个年组。
“四班有人出二百！二班也开始凑钱了！”
江川虽然不在，但是整个学校都流传着他的传说。
在这个午休的时候，所有人都对于今天这个最大的话题抱有极大的热忱。
而这份热忱所导致的，自然就是一大堆各种面额的钞票堆在了沈靖面前。
“沈大佬，快点吧，这些钱是各班凑出来的。”
“快点说吧！真相到底是什么！？”
看着桌上的钱，沈靖的心中无比惊喜。
他今早算卦的时候，就算到今天会有意外之财，本来没当回事，毕竟算卦这种事情他不怎么相信。
就算是心里多少有些期待，他也认为是捡钱，但没想到竟然来自于这里！
不过他并没有把惊喜表现在脸上，只是清了清嗓子，大脑飞快地转了起来。
毕竟他知道真相是江川从未做过前世梦，所以此时只能靠编的了。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飞速萌芽，眼神在桌面的课本上迅速划过，刹那间就找到了可行的方案。
“要问我川哥前世是谁？”
“这话可不要外传。”
他神秘的压低了声音，整个班级聚拢过来的人也都屏住了呼吸，准备听听江川的身份到底为何。
沈靖神秘兮兮的说道：
“其实，江川他却是没有做过前世梦。”
哗——！
所有人都出离了愤怒，有人迅雷不及掩耳的脱掉T恤重重往地上一甩，准备让沈靖尝尝新时代主人翁的重拳。
有人迅速把手伸到钞票堆里，准备把自己的钱取回来。
“但是！！”
就在场面马上就要乱套的时候，沈靖提高嗓门，吼着说出了个但是。
听到这个但是，大家都顿住了，抓住钱的手松开，脱掉T恤的默默把T恤捡起来穿好。
沈靖心里也松了口气，他继续说道：
“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川哥没有做过前世梦？”
大家都在临界值上，沈靖深知自己再卖关子怕是要有惨剧发生。
他提出这个问题后，紧接着就继续说道：
“其实很简单，我川哥并不是现代人……”
“他是一名实实在在的永生者！”
“从古代一直活到了现在！所以根本没有前世！”
“伱们明白了吗？”
班级里面的所有人脸上都写满了震撼。
嗡的一声，讨论就已经开始：
“江川竟然是永生者！？”
“难怪，难怪会被机构找上门了！他这种人肯定是早就有备案的吧！”
“怪不得不学习也能考这么好！”
“江川根本是来体验生活的吗？！江川真牛逼啊……”
“那他原本到底是谁？肯定也是历史上留下过浓墨重彩之人吧？”
这个问题出现，让大家再次看向了沈靖。
是啊，永生者，到底是哪位？
贯穿了五千年历史的存在！
沈靖心里松了口气，大家信了就行。
然而对于这个真正的身份，他可不能乱编了，毕竟收了钱，说出真实身份再被识破，怕是要遭到非同小可的正面打击。
他摇了摇头，说道：“具体的身份，我确实不能再多说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
“永生者……会不会是秦始皇啊？秦始皇求长生，这故事都传遍了。”
“不能吧，秦始皇的年纪可不是江川这样的。”
“那也不一定，既然能永生，那很多事情都不能以常理度之。”
“沈靖，你都收了钱了，赶紧的，再多说点！”
沈靖连连摇头。
不过这个永生者的消息也的确太过劲爆，所以沈靖这次表示绝不再多说，大家也没有再为难他。
而江川是永生者的这个消息，迅速传遍了校园上下。
只是信息在传递过程之中，往往会有些失真。
从高二楼层传向高一楼层时，逐渐走了样。
“你知道吗？今天早操被人带走的那个高二的，其实是活了上千年的永生者！”
“我这有个重磅消息！今天早晨被带走的那个男生，是秦始皇转世！！”
“那个人叫什么？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就是秦始皇，他从两千多年前活到了现在！”
“据说早晨那家伙是十几年前从始皇陵里走出来的！”
“其实秦始皇早就存在了，历史书上都是假的，他原本就是活了数万年的永生者！在天下归一之后就放弃了世俗，现在伪装成老百姓生活在我们身边！我保证！这都是一手信息源，你们可不要往外说啊！”
第11章 永生者？
咚咚咚！咚咚咚！！
连续不断的敲门声让江川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下醒了过来。
江川备受折磨的走向门口，有些烦躁到底是谁来敲门。
“谁啊？”
他推开门，看到门口来人，却是一愣。
“是你？”
沈靖嬉皮笑脸的说道：“是我，川哥。”
他说完就往屋里走，把书包朝着江川的床上一甩，紧接着直接坐在电脑前，开始晃动鼠标。
“你怎么来了？”
江川的起床气很严重，这时候说话的语气很僵硬。
而沈靖却毫不在意，他嘿嘿一笑，然后走到床边把书包拉开，从书包里取出了一沓钞票。
“喏，给你送钱。”
江川看了看不同面额的钞票数值，眯了眯眼睛。
“哪来的钱？”
“为什么给我？”
沈靖愣了愣，尴尬的笑了笑：“你要不要吧。”
江川明白沈靖的性格，这钱肯定和自己有关系。
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钱到底是从何而来，也想不到为什么和自己有关系。
虽然多少能猜到一些是和上午机构的人来找自己有关，但是自己和沈靖说的一直都是没有做过那种梦……这又能怎么样？
不过既然是送上门来的票子，没有不要的道理。
江川很清楚沈靖不是笨蛋，此时来送钱，必然是捅出了什么篓子。
他从沈靖的手上接过了钱。
沈靖的脸上很明显的放松了几分，他说道：“我就知道你最近缺钱川哥。”
“这些足有两千了，至少能救急。”
“你也得有点存款不是？”
江川一边数钱，一边故作不在意的说道：“伱都和他们说什么了？”
沈靖眼珠子一转，摆了摆手：
“嗨，能说什么，我也还什么都不知道。”
“对了，他们找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川哥？”
“是不是那个梦境问卷调查机构的人？”
江川虽然心里有谱，但毕竟此时还没有确切信息，而且他觉得这件事情最好先不要提。
一方面自己的身份还没有得到进一步认定，现在如果说了什么，可能会给后续添麻烦。
另外一方面，江川觉得沈靖肯定是有事情瞒着自己呢。
所以他摇了摇头：“不知道。”
“就是带我去医院做了个检查。”
“那个女的也没多说什么。”
“对了……”
江川主动转移了话题：
“明天期末考试我就不去了，你帮我告诉刘老师一声。”
沈靖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怎么了？”
“为什么不去？不是你的性格啊。”
江川说道：“明天还是要去一趟医院。”
“大夫说我脑子可能有点问题。”
说完这句话，江川的眉头立马皱紧了。
脑子有问题？这又是从哪来的消息？
也是上午睡觉的时候得到的信息吗？
可是……既然得到了信息，为什么怎么也想不起来具体发生了什么？
沈靖哦了一声，站起身来。
“那我不打扰了川哥。”
“你睡吧。”
“我先撤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又从书包里拿出了一個饭盒：
“我妈给你装的。”
“听说明天要考试，晚饭我家炖的排骨，给你带一份。”
“她说让你少吃点方便面。”
“要是不行，就来我家住，马上高三了，别累坏了。”
江川拿着饭盒愣了愣，手里热乎乎的，心里也是。
他和沈靖从小就认识，一起长大，关系好到像是穿一条裤子的。
虽然他嘴里天天川哥川哥的叫，但是一点也没有真把江川当成哥的意思。
江川没事儿也叫两句靖哥，两人是共轭兄弟、共轭父子。
而沈靖家里的两位长辈，则是对江川多有关照，尤其是几年前江川父母去世的时候，他们帮了很多忙。
如果不是江川固执的要自己住，他们多半已经是一家人了。
所以一般情况下，江川和沈靖是根本不客气的。
“替我谢谢阿姨。”
“我就不去打扰了。”
沈靖哈哈一笑，然后笑的像哭似的说道：“打扰啥啊，我妈巴不得把咱俩换换。”
江川：“别扯犊子了，赶紧滚蛋。”
沈靖没多说，拎着书包往外走。
走到门口，沈靖说道：“对了川哥，你生辰八字给我一下。”
江川扬眉：“生辰八字？”
沈靖说道：“嗯呢，我这练了一手算命的本事，还挺准的。”
“家师李淳风，乃是大唐第一易学大师。”
江川嗯了一声，说道：“等着吧，我晚一些发给你。”
沈靖点了点头，随即出门离开。
房间里就又只剩下了江川自己。
“生辰八字？”
江川在床上拿起手机，准备把生辰八字发过去。
可刚拿起手机，却是第一时间没有打开微信，反而是打开了贴吧。
他总有种不妙的感觉。
这笔钱拿的感觉有点亏本。
然而当他看到青市一中贴吧上的帖子之后，他就想立刻明白今天沈靖这小子特别跑一趟来送钱的原因了。
江川心里狠狠的在沈靖的脑门上标了几个问号。
随即他立即打开微信，给沈靖发去了好几条消息：
【你踏马疯了？永生者！？】
【秦始皇转世？颠覆历史之人？】
【老子还要不要去上学了？我看你小子以后是不想混了吧！】
沈靖回复的也很快：
[葛优躺]。
【你可是收了钱的。】
【而且真不用在意，还有最后一年高三就过去了。】
【即便是社死，撑死了也就一年，不过也未必是社死，他们真的当真了。】
【对了，期末考试之后，暑假要补课，高三之前的惯例，你知道吧川哥。】
江川一时间没有回复，只觉得无语。
他到不是怪沈靖，也猜到这小子多半是为了给自己缓解经济压力才胡扯的。
但是这件事情会带来什么影响，就连江川自己也不知道。
毕竟，沈靖不知道自己的“无梦”的情况具有唯一性。
他这么胡诌，明天去到那个机构还不知道会面临什么问题。
两千块钱换这么多麻烦，就他宁可不换。
但眼下木已成舟，江川也做好了见招拆招的准备。
他转念一想，这也未必是什么坏事。
“如果这个可以影响到机构的判断，或许还是好事。”
“永生者吗？”
“似乎也不错。”
“永生者+控梦者的名头，多半会引来不小的关注度。”
他重新打开贴吧，准备看看那些同学是怎么八卦的。
但是当他打开那些帖子的时候，却看到如下字样：
【该帖因贴吧守则及相关法律法规已被删除。】
江川：“？”
第12章 总部来的特别调查员
“删了？”
他立即又打开了另外的相关帖子。
却是一样的结果，也都被删掉了。
和自己那个“永生者”相关的帖子，一个幸存的都没有。
虽然主页上还有显示，但是帖子本身已经没了。
也就是刚刚删除，还没有几分钟时间。
“这是被注意到了？”
江川眯了眯眼睛，心里却是又感觉到有操作空间了。
机构那边误会的越大，自己的故事就越是有发挥的空间。
“嗯，等明天和那边的人见面再说吧。”
“这帖子到底是谁删的目前还不好说。”
“……”
“还是先吃饭吧。”
江川坐在电脑前，把沈靖带来的饭盒打开，闻到了扑鼻而来的香气。
“阿姨手艺真好啊。”
“以后找老婆，也得找个贤惠的。”
江川觉得自己更喜欢成熟一点的。
小女生事太多，不仅仅需要照顾情绪，还得琢磨惊喜。
还是成熟一点的好。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年少不知阿姨好，错把少女当成宝。
而江川不一样，他年纪轻轻就已经认识到了阿姨的妙处。
一想到这里，眼前就浮现了今天见到的那個，穿着黑色小西装，束着短马尾的美女。
可是江川现在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
……
……
另外一边。
保密研究所现在已经正式更名，现在叫做特殊能力管理机构。
虽然仍旧是泛指，但是很明显格调强了许多。
时值黄昏，徐成功看着正在忙碌着的人们，拍了拍手。
“同志们，这次任务时间不那么紧。”
“今天就先这样吧。”
“也不是一天就能做完的事。”
“今天好好休息，我们明天继续。”
大家拖着疲惫的身体返回宿舍，而徐成功则是留下了吴青青，开口问道：
“那个小同学联系好了？”
吴青青点了点头：“联系好了，我安排一辆车明天去接他。”
“徐老师，上面有没有说他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成功摇头：“不知道。”
“只是被告知他很有可能是全人类唯一一个没有做过前世梦的人。”
“现在我们对于前世梦和前世梦所带来的各种能力，都知之甚少，更别说是这种特例了。”
王志在一边补充道：“刚才我接到消息，网络组那边封了一些帖子。”
“青市一中的论坛。”
“那里面说这个江川，是永生者。”
听到这话，徐成功瞳孔微微收缩：“永生者?”
“……”
“这种事情……真的存在吗？”
“慢着……网络组？”
“咱们这边的网络组不是还没有投入运行吗？”
王志嗯了一声：
“是燕京那边的网络监管下的。”
“看来上面也注意到了江川？看样子还挺重视。”
“现在整个青市一中贴吧已经禁止发言，不知道那边会不会给出调查传言的来源。”
“只是……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到底有几何？”
王志所说的这个问题，恰恰也是徐成功想要知道的。
他接着王志的话继续说道：
“没错，问题在于这个信息到底是谁传出来的。”
“从燕京那边的反应来看，可能有两种原因。”
“第一，的确可能是燕京那边很重视这个孩子，所以在规避一些流言蜚语，避免出现其他衍生问题。”
“第二点，那就是这些流言，阴差阳错之下触碰到了某些机密。”
“一些我们尚且不知道的机密。”
“或许正是和所谓永生者有关。”
听到这话，王志、吴青青的脸色都变了变。
而徐成功却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说什么，他转移了话题，看向了吴青青：
“小吴，你今天看那个孩子感觉怎么样？”
吴青青推了推眼镜：
“是个很有些小聪明的小男生。”
“性格上……有些多疑。但这可能是和他的身世有关，他毕竟是个孤儿。”
“总体来说还不错。”
徐成功想了想：“那就还是等明天燕京那边的人来了再说吧。”
“届时连带着这个永生者的事情，还有这个江川身上的秘密，一起研究一下。”
……
……
7月27日，凌晨3:04。
李育满脸疲惫的走下了飞机，他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有些稀疏。
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过重的工作让他已经有些老态。
目前全国都梦境调查问卷已经全部整理完毕，在巨大算力支撑之下，燕京方面已经开始进行下一步规划。
他今天来到了青市的目的，是为了见一见那个全国上下唯一一个没做过特殊梦的小子。
他要再次确认他是否没有觉醒前世记忆。
如果这一点被他认证确实如此，那么下一步就是要发掘出这个没有前世记忆之人的特殊性。
在他身后跟着个年纪相仿但是头发茂盛的男秘书，此时男秘书拎着他的手提箱迅速跟上了脚步，开始汇报在飞机上漏下的信息
“但是根据三组给的研究成果，前世记忆不会覆盖现在的人格，他们表示在这方面不用太过担心。”
李育点了点头，机场的强风让他的头发变成一缕被吹开。
他毫不在意的将头发捋回来，然后开口说道：
“真正能够影响人格的，未必会将前世记忆如实填写。”
“这方面必须要考虑到人性方面的劣势。”
“而且需要注意的是，虽然现代没什么生存压力，但是生活压力仍然会导致本来没有反社会人格之人产生倾向。”
“我们不可能每时每刻都派人盯着那些家伙，人手本就不足的情况下，大数据上面的优势必须尽快启动。”
“催促一下三组的进度。”
男秘书点头应下：“是！”
他们两人坐上了青市特殊机构的车子，一路直奔青市郊区的机构总部。
在路上，李育在平板电脑上调取出来了一份资料仔细的看着。
而他看着的这份资料，上面赫然写着“江川”的名字。
李育看着看着，看到了文件上的新增附录。
他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带上了一抹笑容：
“永生者？”
“这些网络组是不是太敏感了。”
第13章 开除人籍？
7月28日，早晨七点半。
江川下车后才摘下了眼罩，入眼所见，便是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厂房。
看来是直接征用了废弃厂房用来当做“机构”的办公地点，这也符合江川的推断。
这个机构的确是刚刚成立的。
他跟着眼前这个穿着黑色西服的壮硕男人走入了厂房大楼之内，此时大楼之中静悄悄的，各式各样的货物和仪器就堆放在走廊里，十分杂乱，只是一看上去就知道它目前还没有完全投入到使用之中。
但即便是江川并不了解这些仪器，却也一样能看出来这里拥有着多么巨大的潜力。
一旦完全投入使用，将会是一个涉猎方方面的巨大机构。
他低头看到了几张废纸散落地面，虽然没有看清纸张上写着什么，但江川却立刻就能分辨出来，这些废纸根本就是前几天的调查问卷。
“青市三千万人的调查问卷就是在这里被处理的吗？”
“现在已经被当成废纸，那说明数据都已经收集完毕了？”
“看来我猜的没错，我的确是唯独的一個无梦者。”
他一边观察着这里的环境，一边做着判断。
“这里能容纳多少人啊？”
“至少也有两三千吧。”
“难怪几天内就能将那些问卷信息处理完。”
不多时，前面引路的西装男就站住了脚步，他们来到了三楼的一个房间。
西装男回头看着江川说道：“去吧，人在里面等你。”
江川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
他很清楚，今天自己的所作所为，将会决定自己未来的发展。
自己这个没有船票的人，能否搭上这趟新时代的邮轮，就要看接下来自己的表现了。
“刚刚已经确认了我之前的推断。”
“至少我拥有无梦者的唯一性……”
“就算不是唯一，也是极度稀缺的。”
“这个人要见我的原因，恐怕正是因为这个。”
“或许根本不用我表达什么，这个特殊性本身就会让他们开始猜想。”
“再加上昨天那些被删掉的帖子……”
“他们或许已经展开了合理的猜想也说不准。”
许多念头在他脑海之中如电闪过，他不再停顿，推开了这房间的门。
“吱嘎——”一声门响，江川便看到了房间里的一切。
入目所见是各式各样的仪器，一张病床，还有站在病床旁边的年轻男人。
虽然看起来年轻，但却又颇显老态。
这种老态具体体现在发量似乎有些问题。
他看上去很疲惫，和自己此时一夜未睡的感觉有异曲同工之妙。
江川进门后，房间门碰的一声关闭。
对方率先开口：“江川？”
“我是李育，从燕京来。”
江川：“你好你好。”
而李育似乎比江川更不擅长社交。
他只是拍了拍身边的床板，让江川躺到那边。
而江川心里却是有些忐忑，毕竟这次来，自己是有任务的。
对方不说话，可他却是必须要进行话题引导。
此时，江川只能硬着头皮，开启了话题。
“我能问几个问题吗？”
李育听到这话愣了愣，但却也点了点头。
不过，就算是他不点头，江川也一样会问的。
话语是种子，只要被听到，无论他是否作答，脑子里也一样会思考。
但当然，他能回答更好。
所以此时江川看到他点头，还有些兴奋。
毕竟，前世梦太过神秘，没有人心中不对此抱有疑惑。
江川站住脚步，以免过早开启检查，从而让他没有达成目标。
站住脚步之后，他开口问道：
“第一个问题是……”
“每个人都会做前世梦吗？”
“这种梦境……到底是不是前世？它是真实的吗？”
李育似乎并不避讳，他十分直白的指出了江川问题中的问题：
“准确来说不是前世。”
“而是基因之中所携带的信息在某种原因之下被大脑识别到了。”
“这个原因具体是什么，暂且未知。”
“但毫无疑问它们都是真实的。”
江川皱了皱眉头，这一份信息，他还是第一次知道。
然而在看着监控的徐成功和王志，此时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23号那天研究所刚刚紧急成立的时候，徐成功和王志两人就讨论过为什么基因学者会出现在梦境调查问卷的名单里。
“原来如此……是基因之中蕴含的信息吗？”
徐成功看了一眼王志。
毕竟王志是基因学方面的专家，他想要就此时那个李育的说法问些什么……
但是此刻，在监控画面里的李育已经再度开口：
“你应该知道，我们人类的基因学发展至今也没有多少年光阴，对于基因的解析，现在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地球生命进化至今，历经38亿年。而人类文明也不过在近万年来才崛起，就算是从智人开始算起，也才千万年历史……”
“人类，在生命发展的漫长历程之中……不过是沧海一粟。”
“而我们人类基因的源头，也不过是那些最原始的单细胞生物。”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的基因里包含了太多的信息。”
李育的声音很冰冷，他的语速也很快。
这些足以令人惊掉大牙的信息，被他以轻描淡写的姿态讲述了出来。
这个叫李育的男人，仿佛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他不停歇的继续还原着真相：
“虽然我们遗传信息之中的绝大部分已经不参与蛋白质转录，但是它们仍然在我们的体内沉眠，你要明白，我们的基因之中甚至包含了一些古老病毒的遗传信息，而遗传因子作为信息的携带者，当然也会有些记忆信息碎片遗传下来。”
“例子……其实不是没有。”
“你应该也有所了解，做过了心脏移植手术的人，会拥有前心脏拥有者的生活习惯。”
“这代表了什么，我想伱能猜到一二。”
“不过在这一点上，我不能再多说了。”
“以目前总部制定的标准来看，就连我刚刚说的这些，也远远超出了你能知道的权限等级。”
那你还说这么多？
江川看着他，脸色已经变得凝重了起来。
他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的情况或许会有所不对。
他有些警惕，可是大脑之中却被如此夸张的信息所充满，一时间没有找到让自己感觉到不妙的根源。
就在江川不得其解的时候，李育却已经再度开口：“之所以我会告诉你这么多，其实原因很简单。归根结底，所谓前世记忆来自于基因之中，那么没做过特殊梦的人则是不应该存在的。”
“那江川……”
“你又是谁？”
说到这里，他冰冷肃杀的声音戛然而止。
房间安静下去，而他的视线在这一瞬间变得犀利了起来。
他盯着江川，一言不发。
气氛瞬间紧绷。
当李育提出了那个问题时，江川更是觉得大脑之中有一道响雷炸开！
“我到底是谁！？”
“我的基因……不是人类基因！？”
这个叫李育来见自己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难不成是要处理掉自己！？
“开什么玩笑啊！”
虽然心里无比震撼，但是江川在理性上明白，这家伙说的的确有些道理。
如果那些那些前世记忆来自于基因之中，那怎么可能有人没做过前世梦？
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情况，又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人类？”
“怎么可能啊，我只是老爹老妈是走的早，又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不论如何，至少自己的身份是没有问题的。
即便是没有做过前世梦，也总不至于被开除人籍。
退一万步来讲，如果对方怀疑自己不是人类，那么第一时间要做的是将自己立刻控制起来，而不是在这里和他长篇大论。
“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应该清楚我的身份没有问题，可是他的这番话、这种态度……”
“这是某种考验吗？”
或许是因为眼下的高压原因，让江川的思路反而极其顺畅。
他马上抓住了问题的重点。
即便不知道这个李育目前到底是什么目的，但李育没有控制住自己，那么他在行为上就是矛盾的。
那么这个问题，大概率只不过是他的某种猜想，或者是他来这里对自己进行确认检查的真正原因。
重重思绪之下，江川本来紧绷的精神反而放松了下来，他看着李育，语气平静的反问道：
“如果我有任何问题，你不是可以放弃回答吗？”
当江川问出这个反问句之后，李育却是扬了扬眉毛。
他笑了笑，看着江川点了点头，似乎是某种确认：
“报告里说的没错……”
“确实有点小聪明，心理素质也还不错。”
“言归正传。”
“我们开始检查吧。”
江川心底松了口气。
看来还真是某种压力测试……
只不过这有什么意义？
江川搞不懂这个，但是他不能现在就开始检查。
因为自己目前只提出了一个问题。
他必须得继续引导下去，所以面对着此时此刻的检查邀请，江川却并没有走向病床，反而是明知故问一样的疑惑问道：
“之前在市医院不是已经检查过了吗？”
江川本来以为李育会简单的说些什么，类似是“需要亲自确认”之类的理由。
但却怎么也没想到，听到这个问题之后，李育的嘴角挂起了一丝笑意，他看着江川，反问道：
“你猜猜为什么我亲自过来？”
江川一愣。
这怎么往下接啊？
第14章 入梦师
“你猜猜我为什么亲自过来？”
江川下意识的回答道：“小孩子啊？还猜？”
李育愣了一下：“什么？”
江川摇了摇头：“没什么，我是说……”
“我猜你已经在前世记忆里，得到了一些知识，从而可以确认我的觉醒情况？”
“我的朋友已经开始根据记忆里的情况，学习到了一些他原本没有掌握到的知识。”
“而且我看到的记忆觉醒者，甚至连肌肉记忆都会迅速恢复。”
李育打了个响指，对于江川的分析表示赞赏：“没错。”
江川又问道：“可是为什么是做梦？”
“我的意思是……”
“如果说是基因层面的记忆苏醒，为什么是以做梦的方式？”
江川终于再一次将问题朝着自己需要的方向引导了过去。
李育似乎对此没有察觉，他笑了笑说道：“这是因为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
“很明显，人的大脑只要正常，就可以很轻松的判断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记忆苏醒之中所包含着的记忆，毕竟是从远古流传下来的，别说是多重前世记忆，即便是一份前世记忆，突然间在人体内觉醒，也会导致人格分裂。”
“通过梦境，这可以有效保护人格本身。”
“这也是为什么现在社会还没有乱套的原因。”
原来如此。
江川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但他并非是真的想要知道这个答案。
按照江川一开始的计划，他必须要尽快引导对方进入自己的节奏，从而让对方主动做出判断，自己没有觉醒记忆这件事情的本质，和梦境有关。
江川装模作样的皱起了眉头，假装思考实则早有预谋的开口道：
“可是我没有觉醒记忆。”
“那是否说明我在基因层面有些问题？”
李育笑了笑：“如果问题大到那种地步，你甚至活不到现在。”
“好了，不用废话了。”
“开始检查吧。”
江川点了点头，但是嘴上却没停下，他必须要把话说完：
“如果不是基因层面的，那或许和大脑有关？”
“甚至就是梦境本身？”
“或许我觉醒了记忆，但我所做的梦，却并没有记住？”
“亦或者是我已经记住了，只不过没有印象，需要某种特定的契机去触发？”
本来李育是不想再多说了的。
但是听到了江川的这番话之后，他皱着眉头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两个人之间的空气突然间安静了下来。
……
另外一边，在监控室之内。
徐成功和王志两個人脸色也是大为震撼。
基因学者王志感叹道：“这可真是意外收获了。”
“上面竟然已经查出来了这么多。”
“但是为什么没有告诉咱们？青市的机构，就算是放眼全国，也算是规模较大的吧？”
徐成功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他身为脑科专家，正在思考着刚刚江川说的那番话。
“小吴之前说过，江川这小子说出来了，本不应该被他知道的情报。”
“那是小吴在江川睡着的时候，和大夫交流的事情。”
“虽然没有什么机密，但是情况很明显不对。”
“大夫说他的大脑有问题，这一点通过脑电波图像也可以确认。”
“他的身体在休眠，但是大脑却在高度活跃……”
“难道说，他的能力真与梦境有关？”
王志听着徐成功的分析，也是皱起来了眉头：
“没想到……还能这样？”
两人再次将实现投向了监控画面，眼神有些迫切的想要知道问题的答案。
……
在那间实验室里，李育在沉默半晌后，才再度开口问向江川：
“你所说的这些，是否有过经历？”
江川知道对方已经上钩，他点了点头：“是的。”
“有过两次。”
“一次是就是昨天检查脑电波的时候。”
“另外一次是昨天早晨的誓师大会。”
“简单来说，就是我在睡着的状态下，得到了现实世界的信息。”
李育嗯了一声，眉头紧锁。
他又想了一会，才开口说道：“我是入梦师。”
“顾名思义，我可以入梦。”
“按照现在制定的分级，是精神类的S级能力。”
江川听到这话，瞳孔猛的收缩了一下。
真是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这小子竟然是解梦的？
那他祖师爷是周公？
完蛋！
这就是他让我猜的真相？
他说他可以入梦？那我的计划岂不是全他妈完了！？
可李育的话语声还没有结束：
“你所说的事情，我会进行验证。”
“但是我未必能够给出答案，你的情况的确有些特殊。”
“好了。”
“江川。”
他郑重说道：“我们开始吧。”
江川当然不想就这么开始，自己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但是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可靠的办法。
计划已经被打乱，自己不可能再用“周公”这个身份，现在去想其他的方向时间上又来不及。
心情复杂之下，江川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而且此时他现在脑子里还有很多其他的杂念：
“精神类S级是什么意思？”
“现在能力都细化到这种地步了吗？”
“距离第一例现象出现到现在也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入梦？这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或者其实早就已经开始，只是我们之前不知道而已？”
可当他按照李育的指示坐在那张小床上的时候，却是猛的眼前一黑，随即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李育的瞳孔之中似乎有液体流过一般，转瞬即逝，很快恢复原状。
此时，江川已经垂下脑袋像是坐化一样的坐在床上。
很明显，江川突兀之间入睡的原因，是因为他。
而此时，秃顶青年李育将视线投向了监控摄像头：“来个人。”
“我在入梦的状态下，伱们在外面聊些事情。”
“随便是什么都可以。”
在说完这些之后，李育也一样垂下了头。
……
监控室内。
徐成功和王志尴尬的对视了一眼。
没想到对方竟然对于自己二人的偷听行为心中宛如明镜。
“咳咳。”
“既然有需要，那我们配合人家工作呗?”
王志点了点头：
“走……走吧。”
第15章 聊斋志异是纪实文学？
徐成功和王志两人默默的走进了房间，进门便看到江川和李育两人一样低着头。
而最夺目的毫无疑问是李育反光的地中海。
“入梦者？”
王志语气震撼的说了这么一句。
而徐成功则是双眼有些迷茫：
“如果连入梦者这种事情都存在，那咱们……”
他欲言又止，但是话语里的意思却是已经十分清楚。
两人在记忆觉醒的画面之中，都曾经是A级能力者。
一个是强大的精神类控制，另外一个是可以掌控身体变化的身体类变化能力。
而这些只会出现在小说、电影里面的能力，此时竟然是触手可及的？
虽然两人已经年过半百，对于这种奇奇怪怪的事情早就已经失去了兴趣，如果不是重大的科研发现，怕是怎么也无法撩拨到他们古井无波的心。
可是现在……
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眼前，这不由得让他们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世界……未来到底要发展向何处？”
徐成功清了清嗓子，强行终止了这种幻想。
他开口说道：“让咱们随便聊点什么……”
“说点什么？”
王志毫不迟疑的开口说道：“你有没有觉醒那种能力？你不是说精神类控制吗？可以御空飞行？”
“现在试试？”
本来刚刚强行压下来的念头，再一次充斥在徐成功的大脑之中。
他哪里不想试？
只不过他对此毫无头绪。
他尬笑两声，然后反问向王志：“你不是能背生双翼？”
“表演個看看？”
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默契的暂时终止了这个话题。
看来即便是可能拥有前世记忆之中的能力，但想要觉醒，却也并非是一朝一夕之间就能达成的。
这很有可能也就是为什么现在人类社会仍旧保持原状，没有发生什么翻天覆地巨变的原因。
王志这次主动转移了话题，他看着那个从燕京来的年轻人李育，开口说道：
“梦境世界……”
“入梦者……”
“他的前世记忆会是什么样的？”
徐成功摇了摇头，即便是在瑰丽多彩的华夏历史之中，他也没听说过有什么职业是可以入梦的。
而王志却是在摸了摸下巴之后，开口说道：
“或许……聊斋志异之中的那些梦魇？”
“说不准聊斋志异，也是纪实文学？”
徐成功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寒颤。
他隐约之间记得，自己的精神类技能，似乎是穿着道士服的驱鬼道士。
而翻来覆去梦到的那些场景，似乎正是自己在追杀一个什么妖魔鬼怪。
此前以为是梦，没怎么当回事，但是现在的情况……
似乎发生了那么一丢丢的小偏差。
……
……
梦境世界之中。
一片漆黑。
李育正站在这一片漆黑之中茫然四顾，眼神之中凸显着惊讶，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梦境。
他已经见过许许多多的梦境。
但像是江川这样纯粹的黑，还是第一次。
之所以李育已经见过了许许多多的梦境，自然是因为他早就已经觉醒了能力，并且早就被燕京总部发现、征召。
没错，那个在微博上被世人们错以为是“起始点”的事件，那个去川省寻亲的孩子，远远不是第一个觉醒了记忆的人。
只不过是那时候前世梦境已经无法继续掩盖下去而已，这才导致那件事情的热度不再被管控，从而异军突起。
而在这一段时间里，李育接受组织分配，去看过了很多人的梦境，他的入梦者能力，甚至比之前还要更强。
在一般人的梦境之中……
他会看到很多光怪陆离的画面。
无数记忆碎片闪现，一瞬间有无数画面声音诞生又消失。
梦境世界简直宛如精神噪声一般令人备受折磨。
李育觉得正是因为这些精神噪音，让自己体内的激素水平有些失调，才导致了脱发。
但是江川的情况不同。
他的睡梦之中，是一片死寂。
“怎么会这样？”
“他在睡着之后大脑就死机了？”
然而就在李育奇怪的时候，一道亮光在江川梦境世界的彼岸倏然亮起。
紧随其后便就像是山呼海啸一般的席卷而来！
整个世界的骤然间变化，让李育措手不及，那种来自于强劲精神力的大恐怖，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这猝然而来的恐惧，让李育下意识的做出了反抗，在这黑白交加的世界里，他身上泛出了一层淡淡的金光，可是这金光与铺天盖地的白色相比实在微不足道……
而那白色世界已经冲击而至！
心跳甚至都在这一瞬间停止，李育从未感受到过如此恐怖的精神世界，他觉得自己要被这么恐怖的精神力所搅碎！
但他所想象的剧痛和撕裂终究没有到来。
那些白色只是穿透了他，构筑了全新的世界。
“这是……”
李育缓缓站起身来，看着周围茫茫的白色世界，却仍旧是满脸茫然。
他仍旧没见过这样的情况。
从纯黑的死寂到此刻的天地大亮无比圣洁的纯白，这都是他在看过无数梦境之后第一次见到的情况。
“难以理解……”
“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这个白色世界再一次缓缓的发生了变化。
轰隆！
一道来自于灵魂身处的巨响，悍然在这片广阔天地之中汹涌而来！
“什么！？”
李育迅速看向自己的四周，却只见自己脚下踩着的地面不再平整，开始有了阴影的存在。
不断蠕动的白色地面，为这个无垠空间披上了诡异色彩。
从最远处，有山岳一般的巨大物体产生，而且山呼海啸一般的在朝着他所在的地方挤压而来！
那东西通天贯地，正在飞速的挤压着无垠空间里面的一切！
“这是他的精神世界在驱逐我！？”
“他明明没有受到过任何精神力方面的训练，怎么可能和我对抗！！”
“他这到底是什么能力！？”
一刹那间，无数念头在李育的脑海里闪过。
可那些“山岳”席卷而来，几乎在一念之间就已经距离极近，眼见就要将李育彻底压扁！
慌忙之中，李育想要脱离这片诡异无比的精神世界，可是在他耳边，却骤然听到了一句宛如从天堂传来的飘渺声音，逐渐印入到了他的脑海。
“或许……聊斋志异是纪实文学？”
在这一刹那，李育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当李育再次低下头时，却是瞳孔猛然间收缩！
他眼前所见，是徐成功和王志正站在自己面前，看着自己的方向，嘴巴一动一动，在说着些什么。
就在李育这几乎只是一瞬的俯仰之间……
那毁天灭地一般的巨大压迫感已经完全消失。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个熟悉的房间里。
正是他将江川拖入梦境之前的那个房间！
“我草……”
他诧异无比的看着这一切，脸色变了又变。
然后他看向了身后。
看到了低着头的江川，也看到了……
低着头的自己。
第16章 最奇特的梦境
李育看着自己头顶的光亮，脸上写满了错愕。
“这就是……江川的梦境？”
“他在脑海里重构出来了外界的一切？”
“他的精神力……已经强悍到了这种地步吗？”
在李育的概念里，能够进行这样的，宛如记忆宫殿一般的巨型重构，连细节都分毫必现的画面，毫无疑问代表了无比强大的精神力。
可是在他拖拽江川进入梦境的时候，却并没有感受到什么阻力。
这就变成了新的谜团……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小子到底特殊在哪？
在他耳边，徐成功和王志的对话声始终没有停下。
徐成功此时正在和王志讨论着“入梦者”的能力。
徐成功：“能够进入别人的梦境，也就是能掌控梦境吗？”
“这种能力到是很方便……”
不过徐成功似乎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疑惑道：
“我们自己正在做梦的时候，很少能感知到是在做梦。”
“如果在不知道是做梦的情况下，突然间在梦里被叫醒，会是怎样？”
王志琢磨了一下，说道：“你的意思是……”
“在梦里被告知是在做梦？”
他哈哈一笑：“怎么可能？”
但是他的笑容马上僵住，他看着李育的头顶，喃喃道：“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如此真实。
李育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因为他就站在两人面前。
但是他们两人却似乎根本看不到自己。
李育知道自己可以干涉梦境，可以告知梦者是在做梦，但是现在……他不敢唤醒正在梦境世界里低着头的江川。
“如果我现在唤醒他……”
“他会不会……把这个梦境当做是现实世界？”
“而我又要如何自处？”
“他的这种精神世界……”
“应该就是他可以在睡梦之中获取外界信息的原因了。”
“只不过他目前都是被动的接受。”
他从未见过江川这种无比奇特的，甚至可以称之为是诡异的精神世界。
但是下意识的能够明白，这种独特性非同小可。
而这种独特性，则是目前最为珍贵的存在。
像是李育这样的入梦师，虽然数量不多，但是在大基数下的存在却也不少。
可是江川这种……按照李育的权限所知，却是实打实的唯一。
所以此时李育不敢再更多动作，他正在做准备，想要退出江川的梦境……
现在，他只想迅速把这一切发现都汇报上去。
江川这个人的存在，着实是一个惊人的发现！
然而就在他做好准备，打算退出江川的梦境之时……
李育又一次顿住了。
他看着江川，脸色变化了许多。
在这個精神世界，在这个梦境世界里……江川仍然低着头，保持着睡着了的姿态。
如果自己再次进入梦境，如果自己进入到二重梦之中……
江川的精神世界将会如何？
这念头像是一个潘多拉魔盒一般，飞速的在李育大脑之中生根发芽。
无边的好奇感在驱使着李育，似乎有恶魔正在低语，在催促着李育去打开这个潘多拉魔盒。
此刻，李育已经向在梦境之中仍旧沉睡着的江川深处了手。
可就在他的瞳孔开始变化的一瞬间，李育猛的深吸了一口气。
他咬紧了牙关，猛的退出了精神世界。
入梦师守则第一条：绝不进入二重梦。
……
……
“呼——！”
李育猛然间抬起头来，他额头上的发丝因为抬头的动作太过剧烈被扬起。
他剧烈的呼吸着，大脑像是被千万根针穿透而过，剧痛无比。
徐成功和王志两个人的谈话戛然而止，他们立刻来到了李育的身边。
徐成功：“李同志！？”
王志：“你怎么了？”
李育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然后声音沙哑的指了指江川：
“把他叫醒。”
徐成功和王志对视了一眼，随即照做。
江川也在一遍遍的呼唤之中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就看到两个陌生的男人正关切无比的看着自己，他下意识的往后靠了靠。
徐成功看着江川的动作，下意识说道：“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而这句话引得王志看了他一眼，眼神之中有些奇怪。
徐成功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然后问向江川：“你感觉怎么样？”
江川此时也是回过了神来，他点了点头说道：“不就是睡了一觉吗，还能……”
他的话语气渐渐变弱，然后他看到了在一旁脸色惨白无比的李育。
江川的眉头直接皱了起来，他仔细感受着自己的大脑，但是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异常。
只不过是一如既往的略有些困倦而已。
此时李育已经开口：“你的情况，我会汇报给上面。”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冷漠。
“按照你之前和青市机构约定的，尽快去做脑部检查。”
“江川，你的手机保持开机，随时准备接受征召。”
李育的权限很高，作为最早一批的记忆觉醒者之一，他知道的事情很多，而且拥有着足够的信念和信仰去肩负责任。
对于江川的情况，他心中其实已经有了决断。
听到最后这句话，江川有些觉得意外，而且有些惊喜。
征召？
这毫无疑问代表着自己拿到了登上轮船的船票啊！
但是心中的惊喜却并没有被他表现在脸上。
毕竟此时最重要的并不是是否接受征召，而是自己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按照此时这个秃顶男人李育做出的表现，他应该已经有了些思路？
“我的情况？”
江川问向此时脸色难看的李育：“我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我是不是已经觉醒了记忆，但是因为梦境的事情，我没有想起来？”
这是他感觉最合理的解释。
也是最符合他心理预期的解释。
唯有如此，他才能成为这个神秘机构的一员。
可是李育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江川一愣：“伱不知道？”
李育嗯了一声，他如实说道：“你的情况太过特殊。”
“目前无法确认你是否已经觉醒记忆。”
“但是按照眼下的情况来看，你或许是唯一一个能够可以在24小时内不间断进行锻炼的人。”
“江川……”
李育惨白的脸上挂上了一抹捡到宝了一样的笑容，他总结说道：
“你前途无量。”
第17章 庄周梦蝶
徐成功和王志听到这话都懵了。
前途无量？
这小子今年十八，学习成绩尚可但是很明显和前途无量挂不上钩啊？
本来以为只是一个身上有些小特殊的孩子，怎么这个燕京来的特别调查员给出了如此夸张的评价？
他们面面相觑的看着。
这名叫做李育的特别调查员，给他们带来了太大的震撼。
一方面，李育的到来，为他们开启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虽然说梦境问卷以及能力评级这种事情的接连发生已经让他们有了一些抗性，甚至心里也有了一些预测，但是当真相如此突兀的出现在了他们眼前时，却一样还是让他们感觉到措手不及。
另外一方面，这叫做江川的孩子，似乎比他们想象之中要神秘的太多。
就连旁观者都感觉到惊讶和震撼，更别说是江川自己了……
在听到了李育的话后，他的心跳似乎都加速了几分。
谁曾经没想过自己是天选之人，在青少年时期，总会有那么一些天老大地老二的中二想法整日徘徊在脑海之中。比如手里是否会发出气功，比如是否真的有光，还比如……
江川没有再考虑这些事情，即便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现在想来也有些羞耻。
这种想法会随着认知的增长而被削平，伴随着年岁的增长，会越来越无奈的屈从于现实，会越来越认清自己终究是個平庸之人的真相。
但是……
就在此刻，那些早就已经被江川所摒弃的想法，再次出现。
虽然多少有些难以置信，但江川还是有些惊喜。
“我明明没有觉醒记忆……却这么评价我？”
“这岂不是说明老子牛逼大了？”
李育并没有给江川太多思考时间，他站起身来，开口说道：“我得尽快回一趟燕京。”
然后他看向徐成功和王志：“两位同志，届时江川的检查报告，发到我的账号上。”
“那位秘书有我的联络方式。”
“有关于他的各种信息，包括之后的检查，都必须要保密。”
“在尽快做一次检查得到报告之后，想必后续的检查也不会少。”
“那么接下来的检查项目，最好挪到这边来做。”
“同志，我看过你的资料，您是脑科学专家……这样的检查，交由您来负责，最合适不过。”
徐成功点了点头。
接着，李育又看向了江川：
“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休息之后会有人送你回去。”
“接下来……”
“你在做完检测之后，等我的消息就好。”
江川点了点头。
李育在说完这些之后转身离开，徐成功和王志两位青市机构的负责人也追着他过去了。
这三人离开之后，还不等江川仔细打量这个房间里面的一切，实验室的门就又一次被推开了。
一个熟悉黑西服、单马尾的倩影走进了实验室，带进来了一阵馨香。
早晨的时候她被安排了其他的工作，没有参与到这边的工作里，作为青市机构的第一秘书，她每天的工作很杂、很多。
吴青青本来不需要来这边，但是考虑到是江川，她还是觉得应该多关照一下。
她带着如沐春风一般的微笑，让人感觉很舒服，开口说话的声音更是好听无比。
吴青青心情不错，看着江川问道：“怎么样？江川同学？今天的测试还好吗？”
江川敷衍的点了点头：“还行吧。”
吴青青点了点头，随即笑着开口说道：“今天期末考试不是吗？”
“给你送回学校？”
“现在送你回去，伱还能答一个多小时的卷子。”
她脸上的笑容有些揶揄，似乎是在提醒昨天江川在到底是来机构还是去考试的选择时，他做出了想去考试的选择。
江川就像是没听出来这话里面的揶揄一样，他摆了摆手：
“大可不必。”
然后他站起身来，说道：“我要回家。”
……
……
徐成功和王志跟着李育的脚步，往机构门外走。
现在特殊机构还没有完全重构完毕，显得有些不那么正式，但是这并不耽误两人心中有很多问题要问。
在今天听到李育说过了这么多之后，他们总觉得自己并不像是一个神秘机构的负责人，更像是一个打工仔。
只不过此时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徐成功和王志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也都看出来了彼此眼神之中的意思。
徐成功看着王志，向走在前面的李育撇了撇头，那眼神是在向王志说：“你问啊？”
王志扬起了一边眉毛，看着徐成功抬了抬下巴：“你怎么不问？”
最终，还是坐在青市机构第一把交椅上的徐成功准备开口。
他咳嗽了一声，刚刚准备开口，可就这个时候，李育却是率先说道：
“你们不必多问，想要知道的事情，上面已经整理好了。”
“大概就在最近一周之内，就能分发到各市机构的负责人手中。”
“而在此之前，我能说的东西也不多。”
徐成功被人看穿了心思，有些尴尬。
但是王志却是并不甘心就此放弃，他也紧随其后的开了口：
“你说那些记忆都储存在基因里，这是从哪得出的答案？”
“我在这方面研究了三十年，但是基因里储存着记忆这种事情……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李育站住脚步，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
“人类目前对于真相的探索，只不过是沧海一粟。”
“基因之中携带着的那些记忆，只不过是表象罢了。”
“为什么这些记忆会觉醒，为什么会以梦境形势出现，为什么人类会如此自然的开始接受这巨大的转变？”
“这一切都是问题。”
“其中当然也包括你所提到的，基因方面的问题。”
“王同志，我看过你的资料，身体A类型的能力……”
“我想你在真正开始与你的那些记忆交融之后，会让研究突飞猛进。”
他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
“所谓能力，未来自然是会有科学解释的。”
“目前来看，虽然没有解释，似乎都是些不解的谜题……但是这些不解之谜，却并不影响我们去使用它。”
“正如同祖先从不了解火焰究竟是什么，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使用火焰。”
“而我们人类文明的起点，也是从火焰开始的。”
“所以，你不必心急。”
而当李育的话音刚落，徐成功的问题又紧接着提出：
“你是入梦师……”
“历史上可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职业……”
“假如那些来自于基因之中的记忆都是真的，那么我们所熟知的历史呢？”
“这世界上的历史，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更别说是那些问卷之中描述的世界，什么修行者，什么大能力者……为什么这些东西在历史记录上从未存在？”
李育听到这个问题后笑了笑，随即他开口说道：
“历史当然是真实的。”
“只不过有些东西隐藏在表面之下。”
他略微一顿，后道：
“知道锦瑟吧？李商隐那个。”
“庄生晓梦迷蝴蝶……”
“我们入梦师的历史，两千五百年前便存在。”
说完，李育上了车，和他们微微点头，算做告别。
车子启动，绝尘而去。
徒留两位负责人站在风中愣着，颇显凌乱。
第18章 谜题揭晓，答案浮生……但不多
江川回到家后，得到了来自于吴青青发来的消息。
原定于7月30日的身体检查挪到了7月29日，也就是明天。
那么两天的期末考试，就都有理由翘掉了。
躺在床上，江川在回想着今天那个叫做李育的年轻秃顶男人说过的一切。
虽然对方说自己前途无量，但是江川本身对于他提到的事情并无头绪。
“他说我可以进行24小时不间断锻炼？”
“……这是什么意思？”
“24小时包含着睡眠时间，他的意思是我在睡觉的时候也可以锻炼？”
“这个锻炼……又在暗指什么？”
江川握着手机，一边百无聊赖的看着视频，一边琢磨着相应的情况。
他突然间想到……自己的学习成绩还不错，是不是和这个有关？
虽然自己在睡觉，但是课堂上老师讲的那些知识，还是进入到了脑海之中？
之所以自己看两個公式就可以触类旁通，原因是在与……自己只不过是激活了相关知识点的记忆？
“难怪我发自内心的抵触上课，但是潜意识里又喜欢去上课……”
“原因竟然出自于这里。”
“呵……”
“这也行吗？”
江川自顾自的笑了笑，感觉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有点出乎预料。
但是这种出乎预料毫无疑问是一件让人心中生出无限遐思的好事。
他不再去想这些事。
思虑太多也没用，面对着人类文明即将迎来的这翻天覆地的变化，自己现在手里已经握住了一张门票。
未来的事情就交给未来，江川很清楚，自己将会在全新的领域发光发热。
“这个手段其实也很不错不是吗？”
他在视频网站上找到了一篇高等数学的教学内容，一边播放着，一边闭上了眼睛
江川已经真正领悟到了，之前李育所说的“前途无量”到底是指什么。
很明显，这和他几乎不用停歇的学习能力有关。
不过，本来安心闭上眼准备进入梦乡的江川却又猛然间睁开了眼睛。
他瞪眼看着天花板，眼神之中写满了诧异。
“单纯的学习能力，能够被称之为前途无量吗？”
“不能，不可能！”
“学习能力只不过是一方面，人类文明发展至此，个人的学习能力再强，也不过是如此而已……”
“真正重要的另有其他！”
这么想着的时候，江川只觉得手臂、后背都已经激起了鸡皮疙瘩。
整个身体都仿佛是过电了一样，他突然间想通了一件事……
“能够在新世界称之为前途无量的，绝对是新世界的那些能力！”
“而在那个机构里，或许已经总结出来了许多‘能力’的教学！？”
“唯有如此，我这种学习能力才能发挥作用！”
“我淦！”
江川这么想着，眼底深处似乎有光在闪。
虽然说那些超出现代科学所能接受的能力，都来自于记忆觉醒，但是这些记忆觉醒者，当然也是可以总结出规律和方法，将它传递给别人的。
人类文明发展累积进步至此，凭借的就是语言和文字能够将一代代的经验传承下去，既然这些能力可以传承，那自然也是可以教导、传授的！
这才是自己这个能力最夸张的地方！
这才是前途无量的真正意义！
“我竟然才想明白这些……”
江川眼前似乎在此出现了李育嘴角神秘的笑意。
很明显，当时李育作出这个判断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要如何使用自己这个能力的方式！
江川已经开始有些期待了。
期待着来自于机构的来电。
无论是吴青青也好，还是那个叫做李育的秃顶年轻人也好……
江川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开始崭新的人生了。
……
……
另外一边。
就在江川心中对他的新人生产生无限遐思之时，一中的同学们刚刚结束上午的考试。
沈靖当然也是如此，他刚刚离开考场，准备去吃口饭。
但他被班主任刘玉玉老师堵在了门口。
刘老师问向沈靖：“江川呢？”
“我看了他的考场，他根本没去考试。”
“又跑哪去了？”
沈靖啊了一声，然后立即说道：“江川说需要去医院看看脑子。”
“昨天他不是被带走了吗？大夫说他脑子有问题。”
“老师你知道的，江川他的成绩一直很稳定，不用担心他。”
“我昨天还见到他了，他没问题。”
刘老师嗯了一声，貌似是松了口气。
但她马上回过神来，看着沈靖说道：“检查什么时候不能做？”
“他怎么就成绩稳定了？你就不想想，如果他没有天天上课睡觉，那成绩能到什么地步？”
“你是江川的好朋友，你得劝劝他，让他不要再沉迷游戏了。”
沈靖又无奈了。
江川沉迷游戏？
要不是因为打单赚钱，他甚至不愿意开电脑。
不过这事沈靖也没有多说，只是点了点头：“放心吧老师。”
“我一定如实转达。”
“那……我去吃饭了？”
刘老师点了点头，说道：“少吃点，下午考数学，你得保持大脑供血充足。”
沈靖哈哈一笑：“好的老师，谢谢老师关照。”
刘老师年纪不大，甚至比吴青青还要小上两岁。
也正是这种年轻的老师还没有被一些垃圾学生磨平棱角，仍然保持着一颗师者之心。
不单单是对江川，对于其他孩子，刘玉玉也多有关照。
当然，江川分到的关照更多一些。
沈靖本来打算走，但是看着刘老师，又站住了脚步：
“刘老师，你知道我前世是李淳风的弟子吧？”
刘玉玉点了点头，不明白为什么沈靖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随即，沈靖的表情变得凝重了一些，看着刘玉玉说道：
“老师，您最近可得小心一些。”
“我最近的卦象很准，伱可能要有些危险。”
“恐怕是有血光之灾。”
刘玉玉一愣，迟疑了一下，随即脸色一红。
她瞪了一眼沈靖：“胡说什么！？”
随即扭头就走了。
沈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看着老师离开的背影，他还补充了两句：
“血色浓重啊刘老师！”
“你一定得小心点啊！”
刘玉玉无奈，低着头红着脸捂着小腹，迅速跑回了办公室。
第19章 监察组、疯狂的呓语
沈靖看着刘老师没再回话，觉得有些尴尬。
自己今天出门看了黄历，不是会有好事发生吗？
怎么感觉诸事不顺？
上午的语文，考的有点垃圾。
尤其是古文默写，卷子上的题都精准的命中了他的记忆盲区。
“罢了罢了，算卦什么的，怎么能当真呢？”
“啊，对了。”
“川哥的卦还没起，晚上回去看看星象，给川哥起上一卦。”
……
……
青市特殊能力管控机构。
今天仍然是忙碌于整理办公场地的一天。
徐成功和王志两位负责人虽然对于那些机密如饥似渴，但是手头的工作也没有耽误。
他们把李育送上车了之后，就立即展开了新一天的工作。
吴青青正在和秘书组交流着情况，尽量汇总机构大楼之内的所有当前情况，才交由两位负责人拍板定案。
嗡嗡——嗡嗡！
吴青青的手机震动响起，她掏出手机来看了看，随即立刻脸色一变，朝着徐成功的方向走了过去。
“徐老师……”
“上面下达了临时指令……”
她将手机上的特殊软件画面亮给了徐成功。
上面写着【关于反社会类人格监察组优先成立的指示】的字样。
看到这个，徐成功点了点头，随即他在手边的纸张上写写画画着什么，然后拿起麦克风，他的声音立即在整个机构之内回响：
“根据上面要求，反社会人格调查组优先成立！”
“带队人，原问卷三组组长陈星杨！”
“网络组配合陈组长率先建成网络中枢，联通青市交通署的网络！”
因为现在机构还没有正式开始运作，这样的声音自然起到了通知的作用。
徐成功现在已经颇具首领风范，而这一段时间以来徐成功身先士卒的行动，也成功的俘获了这些精英们的心。
这名叫做陈星杨的组长，在收到了指令之后，也立刻开始了行动。
吴青青已经将优先需要采集的信息，发给了他。
其中包括人员构成，工作方向以及在工作之中需要注意的重点。
在大致浏览了一注意事项之后，陈星杨不知不觉间已经皱起来了眉头。
几个案例已经摆在了他的眼前。
“上個月奉天9名受害者的连环凶案，五天前卓城件杀案……都是和反社会人格有关？”
陈星杨在被调入到机构之前，是青市治安署刑侦支队的副队长。
他在破案和办案的能力上毋庸置疑，但是距离晋升总是差那么一口气。
此时被指派到监察组，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而他刚刚看到的这两个案子，都是影响性质极其恶劣的大案，一般人根本无从得知。
看来这个前世梦境的影响，早已经升级了。
他皱着眉头，继续看着文件：
“Z序列问卷都是潜在威胁？”
“……”
他很清楚，Z序列问卷的占比虽然不多，但是在三千万的基数之下，也仍旧是个恐怖的数字。
此时，一个带着眼镜穿着格子衬衫的年轻人跑到了他身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开口说道：
“陈组长。”
“我是网络组的，刘振。”
“我这边拿到了总部的端口数据，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陈星杨开口问道：“你所说的……端口，是指什么？”
刘振回答：“是中央电脑的运算端口，我们这边的算力不够。”
“可以用那边的算力进行数据分析，构筑大数据检索平台。”
听闻如此，陈星杨立刻有种数据时代就是好的想法萌发。
这毫无疑问会大大减轻他们的负担。
但是陈星杨也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些问题：
“有些人未必会如实填写梦境信息，能不能按照反社会人格的行为做法进行大范围的筛选分类？”
“如果有人没有接收到监控，那很有可能造成意料之外的危险。”
“尤其是……在目前这种前世记忆觉醒的情况下。”
而刘振却是摇了摇头：“不行。”
“权限不够。上面也不会给这种全民监控的权限。”
陈星杨嗯了一声，也立刻认清了现实。
他知道这个工作的重要性，更清楚为什么上面要求各地市的监察组尽快建成，他没再多问什么，揉了揉面颊，开口说道：
“事不宜迟，我们开始吧！”
……
……
青市，某小区的房间之中。
房间整洁异常，但却显得毫无人气，似乎已经许久没有人在这里居住。
窗帘都拉的很紧，房间里阴暗无比，凄清异常。
只不过，这里并非无人。
一个带着眼镜胡子拉碴的枯瘦中年人，正蹲坐在角落里，抱着膝盖，低着头，就连眼神都浑浊暗淡，似乎已经死去很久了。
如果不是他那双干枯的嘴唇仍然在一张一合的嘀咕着，怕是很难从外表来确认这是个活人。
在这个堪称空旷的房间里……
宛如地狱恶鬼呓语的声音不断响起：
“疼疼疼……”
“你……你为什么……”
“我明明……已经……”
“不……不能睡……不能睡……”
几只药盒散落在他脚边。
药盒上却没有任何标识，看上去并非是从正规渠道获取的东西。
但是在药盒旁边，却是一张字迹无比潦草的纸张，像是处方单一样。
“一日一次，一次半粒，可以保持兴奋，避免入睡。”
这个男人似乎不想进入梦境。
不知道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睡过了。
然而此刻，他似乎无法再坚持下去……
呓语声戛然而止，他沉重的低下头去，呼吸变得绵长，沉睡了过去。
……
……
7月30日。
青市一家早餐铺。
“呦，老板，好久不见？”
“怎么瘦成这样了？对了，听你老婆说，好像是大病了一场？”
“病好了？”
“恭喜啊！”
穿着衬衫的中年男人嘴角露出了一抹阳光的笑容：
“感谢感谢。”
“……”
“来六个包子，来碗粥。”
“我得再去趟医院……今天复查。”
“之后就都没事了。”
“那大夫拖的太久，我自己去一趟。”
早餐店老板哈哈一笑，转身过去给他取餐，一边取一边说道：
“要六个包子？老板胃口不错啊！”
“看来病是真好了！”
“庆祝你大病初愈，赠你个茶蛋！”
秦永宣愣了一下，然后继续保持着阳光的笑容，点了点头：
“感谢老板。”
第20章 苏醒，并且交融
秦永宣觉得自己不再需要药物，也不再需要忍耐了。
虽然梦里的那个自己的确疯狂，但是自己毕竟不是梦里的那个人。
丢掉的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不是吗？
妻离子散，公司辞退，都因为这个该死的梦境。
他无法承受梦境带来的疯狂感觉，每天几乎稍有不顺就会对旁人拳脚相加。
但是人……怎么可能不睡觉？
他坚持了几天，想要重新回到那個温顺的自己，但最终却是失败了。
不过这一次，睡醒之后的他感觉精神百倍，也不再抗拒什么，只觉得……自己就应该是如此。
“我现在已经达成了平衡……”
“可以让媳妇孩子回来了。”
“这一次肯定没问题，我有这个自信。”
他默默的想着，默默的吃着包子，回忆着昨晚的梦，眼神略有些呆滞。
“对。”
吃完之后，他喃喃自语着：
“肯定没有问题。”
他吃过早餐之后结了账，然后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青市人民医院而去。
早就预约过脑科检查，今天正是预约的那天。
而在重新清醒过来之后，秦永宣觉得是时候挽回一下自己的家庭了。
他拨通了老婆的手机号。
但电话那边只传来关机的忙音。
“嗯……也正常。”
“哎，都怪那个该死的梦。”
“不然我怎么可能对我老婆动手？”
“但我们之间应该还有的挽回，相信她应该能理解我。”
“她应该是回了娘家吧？”
接着，秦永宣给丈母娘打了一通电话。
这一次到是很快接通了。
“喂？”
“妈，我是永宣，小琴在家吗？让她接个电话。”
“我错了，是，让她接电话吧，我给她道歉，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啊……”
“不在家吗？”
“那她回家，你跟我说一下，我再打电话过去。”
很快，出租车在医院门口停了下来。
秦永宣脸上在此挂上了阳光的笑容：“师傅，多钱？”
司机师傅看了看他，摇了摇头，声音有些颤抖：“不用了。”
“你好好看病，祝你早日康复。”
秦永宣愣了愣，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是他乐于接受这个结果，在愣了一下之后，就立即开口说道：
“你真是个好人。”
“谢谢你师傅。”
出租车司机并没有搭茬，一直到那人下车走远，他才松了口气：“真是个神经病。”
“电话里都那么骂了，还自言自语呢？”
出租车的密闭空间里，男人给丈母娘打过去的那通电话，并不是他以为的那么正常。
司机至少还记得几句话：“我女儿呢！？你他妈到底把我女儿怎么了！？”
“伱这个畜牲！当时把女儿嫁给你真他妈是我们倒了八辈子霉了！”
“什么在不在家！？小琴已经十七天没有和家里联系了！你现在到底在哪？给我说明白！”
“别挂！！”
而在挂断电话之后，其实刚刚那个枯瘦男人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但他好像就是看不到，听不到，感受不到。
司机师傅发动引擎，叹了口气：
“一身怪味，好像是刚杀完猪，又臭又腥气。”
“真他妈倒霉，还得去洗车。”
……
……
秦永宣走进医院大厅，身边的人不少。
他看着指示牌，似乎根本忘了挂号的程序，直接往精神科的方向走。
一边走着，听到身边同行的年轻人正在打电话。
“刘老师？我没事，我在医院呢。”
“啊是啊，今天还要检查……我真没骗你，不是故意不去考试的。”
“你要过来？过来干嘛？别过来啦，我待会儿给你拍照片呗，都带日期的。”
“行……行行行，那你要非得确认一下就过来。”
秦永宣感觉一切都很好，气氛很自在。
窗外的阳光也正好，人与人之间的关爱和问候也都很好。像是这孩子和他老师之间的感情，像是早晨早餐店老板的热情，还有那个出租车司机，人都很不错。
刚才电话里丈母娘也很温和，本来以为她还会反对我们复合呢，看来是自己误会了。
是啊，老人又怎么可能拆散自己的家庭？
哎，自己之前那么暴躁，真的不应该。
走着走着……
他被路过的病人碰了一下肩膀。
那位病人歉意的说道：“抱歉，抱歉。”
秦永宣觉得自己应该饶恕他，毕竟他抱歉的很快。
他说道：“没关系。”
然后他继续朝着目的地前进。
可是一边走着，他却一边皱起来了眉头：“道歉？道歉能解决问题吗？”
他自顾自的念叨着：“如果道歉能解决问题，为什么小琴还是要走？”
“如果她不走，我又怎么可能……”
“……”
“可能什么？”
“我好像……”
“忘记了很多事情。”
他皱着眉头，感觉有些眩晕，有些头疼。
他呲牙吸了一口冷气，停住了脚步，转回过头去，看向了人来人往的走廊。
“妈的……”
“道歉怎么解决问题啊？”
“那个人真他妈是渣滓。”
他抓住了一旁的路人，皱眉问道：“你说，道歉能解决问题吗？”
路人猛的甩开了他的手：“你神经病吧？”
“离我远点！”
赵永宣愣住了。
他的脸抽搐了一下。
那名路人走远，而赵永宣的表情则是在连续变化之后，又沉默了下去。
“还是去看病吧。”
“对……秦琴说我是神经病……”
“……”
“妈的，敢说老子是神经病？”
“操，回去打死她。”
他揉了揉额头，继续前进。
嘴里的嘀咕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
“早就应该打死她了。”
“还想带走我儿子？妈的，死娘们。”
“谁也别想从我身边带走我儿子！秦琴，你该死！”
他揉了揉肚子，脸上更有几分狰狞。
“你该死！”
“该死！”
“都他妈该死！”
“老子怎么就没有人关心！？”
“我都道歉了，为什么还要带走我儿子！？”
“操！”
他猛的停下了脚步。
扭头看向了来时的方向。
骤然间高声厉吼：“是谁！？”
他目眦欲裂的扫视着走廊里的所有人，脸上充满了愤怒和狰狞，那声音里的歇斯底里暴露无疑。
他双眼通红充血，身体骨骼在这一刹那噼啪作响！
在这一瞬间，他突然间回想起来了很多事情……
第21章 来都来了
夜晚，雷电交加，轰隆作响的雷声让房间里的血腥味道更加刺鼻。
尸体倒在血泊之中，蒸屉滋滋作响。
吃过晚饭，他将房间收拾好，然后蹲坐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赵永宣回想起来了一切。
那天秦琴说要离婚，这彻底激怒了他。
即便结婚五年来近乎每日都是拳脚相加，但那天他彻底无法忍受心底的愤怒、暴躁，有一头野兽彻底在心底觉醒，当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此刻，他也想起来了在前世梦境之中发生的一切。
一个无恶不作的首领，一个生啖人血的恶魔。
此刻，他的身高都拔高了几分，虽然枯瘦，但是膨胀的胸腔却让他显得十分壮硕。
他透过通红的视线，看向了自己增大两号的双手，感觉无比美妙。
最后的一丝理智在这一瞬间消失不见。
毫无压力，毫无束缚，似乎是感受到了真正的自由。
他觉得人生就该是如此。
此刻，赵永宣将视线投向了那些正在惊恐的看着自己的人们，露出了一丝狞笑：
“看什么？”
“你们，也觉得我是精神病吗？”
他说着，猛然间抓过了一旁的药品车。
哗啦！！
势大力沉的将这药品车猛的扔了出去。
轰隆！
走廊里的人们噤若寒蝉，不少人已经逃走，但也有很多人被吓傻了呆愣站在原地。
而在他们心里，这家伙已经不能再用精神病来形容了。
此时赵永宣获得了某种特殊力量，此时他甚至已经变得像是个怪物一般，就连声音都有股奇怪的闷声，宛如打鼓隆隆作响。
身体膨胀，让衣服显得小了几号，从挣裂的袖口看到他小臂的肌肉宛如钢筋铁骨。
伴随着药品车在墙面上被砸出的轰隆巨响，一道道惊呼在走廊里传出，引来了更远处不知缘由路人们的注目。
他朝着自己胸口随便一抓，竟是将上身的衣服完全撕碎，彻底拽了下来，露出来了几乎不似人色的胸膛。
病房之中的病人和大夫慌张逃离……
一时间，场面一片混乱。
“你们怕我吗！？”
“哈哈哈哈！”
赵永宣狂妄的大笑着，眼神之中充满了对于这些蝼蚁的不屑，他从未感觉过如此畅快。
其他人眼神之中的恐惧，让他如沐甘霖。
他享受着这种感觉，就好像突然间回到了前世记忆之内，看到了那些在自己屠刀之下瑟瑟发抖着的，不断求饶着的玩物们。
他随手抓过来了一個正要逃跑的女人，竟是单手将她提了起来。
赵永宣看着她，却觉得这女人的脸正在和另外一张熟悉的脸重合。
这让他很是烦躁。
随即，他声音嘶哑的、阴沉的开口问道：
“你说，道歉有没有用？”
女人脸色惨白，泪水夺眶而出，根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可赵永宣似乎也根本没想从她嘴里听到什么答案……
他抡起拳头，带着破空声狠狠的一拳打进了女人的腹部。
这势大力沉的一拳……这女人连求饶和呼痛的声音都没有传出，就直接没了动作，生死不知。
赵永宣无所谓的将女人丢在一边，然后眼神之中突然间有些迷茫，本来疯狂的动作停了下来。
似乎是在施暴之后能够恢复一定的理智，但也没有完全恢复，他四处看了看，扫视了一圈：
“这是哪里？”
“我在做什么？”
“啊……”
“我要去神经科看大夫……”
“哈……哈哈哈。”
他猩红的眼神里带上了精光，似乎决定了下一个目标一般。
“是的，看大夫。”
“如果早点给我治病，小琴怎么会死？”
“必须……必须要找个说法。”
“让他赔……赔上小琴的命！”
……
……
第一医院的建筑面积很大。
大到甚至就在一楼发生的事情，都不能被同样身置于一楼的人们注意到。
此时虽然已经乱了起来，但是消息毫无疑问还没有传达到神经科。
而江川已经走进了神经科的诊室。
“大夫，我来做检查。”
“江川，有过预约的。”
一名大夫在确认了江川的档案之后，站起身来，说道：
“孙大夫今天有事没来医院，你的检查我来帮你做。”
接着他从办公桌上拿起了一只药瓶，倒出来了一粒，冲着江川摊开手掌：
“这是你的药，三十分钟之内就能睡着。”
“先去隔壁检测室等我吧。”
“吞进去躺在床上就行，等伱醒了检查就做完了。”
江川拒绝了药物，开口说道：“不用药了。”
“我随时都能睡着。”
大夫愣了一下，看着江川疲惫的双眼，点了点头心里了然。
最近失眠的人很多，神经内科最近热闹的要命，而且这些失眠人士有个共同点，那就是晚上睡不着，白天睡的香。
他认为江川也是失眠大军之一，故而没有再多说什么。
而江川则是转身往隔壁的检测室去了。
走进检测室，推门进去便是一位坐在门口的大夫，在大夫身后是一台台看上去相当精密的检查仪器。
“把电子设备给我，手机之类的。”
“身上没有什么金属制品吧？”
“把这身衣服换了，换成这个。”
江川一只手接过病服，一只手把手机递过去，可是他刚把手机递给大夫，就又立刻把手机抽了回来。
“我先发个短信。”
……
……
医院一楼，刘玉玉已经站在了电梯门口。
大厅之中乱作一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刘玉玉也没理会，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她走进了电梯。
看着手机上，江川刚刚发来的消息：
【我在4楼脑科检查室，马上就要开始检查了，老师你其实不必过来的。】
刘玉玉没回复，反正自己都已经来了。
她之所以会来医院，倒不是因为不信江川，而是因为有些担心。
毕竟江川独身一人，她身为老师，还是应该了解一下他的情况，尤其是他因为要检查甚至都没去考试……
刘玉玉觉得自己有必要来一趟，孩子还没进入社会，如果因为缺乏关爱破罐破摔，这人生就走上了岔路，自己作为老师，总得花点心思。
而且今天正好没有监考安排，这一趟医院之行，是如此的理所应当。
上了电梯之后，刘玉玉却发现那些其他和自己一样刚刚上电梯的乘客们，却是仍然在朝着外面张望。
一直看到电梯门缓缓闭合，才有人嘀咕：
“怎么了这是？又有人来闹了？”
“好像是，把一个女的打坏了，刚刚来了几个大夫给人往急救送呢。”
“打人？这什么年代了，咋还有人搞这种事，得赔多少钱啊？”
“谁说不是呢。”
刘玉玉听着电梯里的议论，却是感觉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但是她心里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不知道这种不妙的感觉从何而来。
“来都来了，总不能真的在下面等吧。”
“见到江川看看他什么情况再说。”
第22章 道歉到底有什么用啊？
青市反社会监察组在7月29日的一天筹备之后，已经大部分投入到了运行之中。
虽然各个工作人员的工作还没有完全确定，显得整体乱乱糟糟，但毕竟有大数据支撑，减轻了许多工作上的负担。
绝大部分被分配来的人都属于外勤人员，真正负责文职工作的人员数量并不多。
毕竟……考虑到要制服那些反社会人格的家伙，他们需要拥有相当程度的武力。
陈星杨作为组长，此时正在阅览自己手下的人员名单。
他发现自己手上绝大多数人员都是来退役战士，退役武装治安员，也有一些现役被抽调过来，整体来说阵容相当强大，即便是组建一个特殊行动小组都绰绰有余，突击手、爆破手、狙击手，应有尽有，甚至这些家伙都是原属队伍之中的翘楚。
然而陈星杨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可开心的。
“这么豪华的配置……”
“看来任务难度不会低。”
“这些Z序列名单上的家伙们……到底能有什么威胁？”
陈星杨难以想象。
就算是再丧心病狂的罪犯，想要治理他们的难点是寻找和抓捕，而不是在武力方面的差距。
然而就在他紧锁眉头思考着的时候，一阵脚步声迅速接近：
“组长！出事了！”
“青市医院！”
这名工作将手中的平板亮给了陈星杨，而陈星杨也看到了平板上的视频画面。
那个穿着衬衫的家伙突然间身体膨胀，瞳孔通红，抓起身边的药品车，直接像是扔铅球一样扔了出去！
陈星杨的眉头马上就皱紧了。
如果只是丢东西搞破坏还好，这家伙还伤人！
他看着视频之中那個女人委顿下去，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这样力量的一拳，普通人的内脏能否承受的住？
而且……这到底是什么力量？
这是人类能用出来的力量吗？
刚刚还困扰着他的问题，也得到了解释。
为什么给监察组这么高水平的武力？
当然是因为他们的对手非同小可！
如果没有强大的武力，怕是会造成巨大折损！
他豁然起身，立即开口喊出来了印象深刻的几个名字：
“穆昭！杨宗亮！万成！岳文！范程晓！”
“出列！”
他叫出名字的五个人豁然起身，本来纷乱的办公大厅当中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陈星杨目光犀利，昂首挺胸，朗声说道：“你们五个带挑选人手，准备执行任务！”
“出发后我会下达任务细节！”
“三分钟后出发！”
五人立正，立即开始挑选人手。
毕竟监察组刚刚成立，现在人员分配还没有完成，但是现在也没时间再细想，只能在实战之中慢慢磨合了。
紧接着，陈星杨又看向了身边的文职工作人员：
“通知青市医院附近治安署，疏散现场！务必优先保证人民生命财产安全！”
“叮嘱他们不要贸然动手，申请枪械，如果威胁到安全，直接开火压制！”
然后他压低了声音：
“把这个人的梦境问卷调出来，看看这个人为什么不在Z序列名单上？”
“然后通知机构负责人……快去！”
文职人员立即展开行动，而陈星杨却更加意识到了自己这份工作的难度。
他咬了咬牙，想要现在就赶赴现场，可是现实当然不允许他能够及时到达。
在赶到现场之前，能做的就只有祈祷了……
祈祷这家伙不会造成另外的死伤。
……
……
青市医院，四楼。
神经内科办公室的内线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一位还在办公室的大夫接起来了电话，接起电话来还不等开口，他就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了紧张焦虑的声音传来：
“快跑！医院来了个疯子！”
“他现在已经到二楼了，不知道要去哪……”
“你们从消防通道走现在是安全的！”
“保安？保安都被打成重伤了，那家伙根本不是人！”
“别问了！我还得通知别的科室！让你们神经内科的人赶紧走！让病人也赶紧撤！”
听到这话，原本还怡然自得的神经内科大夫立即瞪圆了眼睛。
电话那边的忙音似乎也在催促着他赶紧行动。
他不再犹豫，立刻行动了起来。
“快！快走！”
“检查？检查重要还是命重要？有个疯子来医院了，咱们先避一避再说！”
这名大夫说完这些，立马冲进了CT室。
“快走！去消防通道下楼！”
“快把病人叫起来，出事了！”
这名负责操作仪器的大夫一听这个，也是眼神一变，一开始还不信，但是看到门外慌慌张张走掉的病人、大夫和护士，此时也是宁可信其有了。
他连忙去脑CT机那准备叫醒那个刚刚躺下的病人。
看到躺在那里的江川，这名大夫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叫醒他。
毕竟最近来检查的人都会吃那个药片，一旦睡着了就是深度睡眠，想要叫醒他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又不知道江川没有吃药，但是他还是进行了尝试。
“哎！醒醒！”
“喂！”
“醒一醒啊！”
“喂！！”
他推了推江川，但是江川没有反应。
江川确实睡的沉，如果这名大夫再尝试几次，他就肯定能醒过来。
可是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这名负责操作仪器的大夫很着急，而且他潜意识里就觉得自己不可能叫的醒这个病人。
虽然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是他也没有想要牺牲的觉悟。
不过他在离开之前还是尽力做了些事情。
他拉上了帘子，离开检查室的时候，还锁上了门，想要尽力为这名病人争取点安全的环境。
疯子再怎么疯，也不至于就盯着锁上门的检查室吧？
做完这一切，他离开了房间。
……
……
刘玉玉来到了四楼，却发现这医院四楼冷冷清清，诡异的一个人都没有。
不对劲的感觉越发严重，但她觉得精神内科的病人少也是理所应当吧？
她看了看短信，确认江川的确说是在精神内科接受检查，所以也就沿着走廊往标识上“神经内科”的方向走。
越走越感觉不对，这楼层不单单是没有病人，连个大夫、护士也没有。
“什么情况？”
“江川呢？”
而在她身侧的楼梯口，一道沉重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彭！”
“彭！”
刘玉玉偏头看过去，看到了一个高大壮硕的身影，从楼梯转角处探出头来。
那双猩红的眼睛……
十分骇人。
当赵永宣看到刘玉玉的时候，嘴角露出了一抹狞笑：
“我问你……”
“道歉，有用吗？”
第23章 血光之灾
“我问你……道歉，有用吗？”
面对着这个问题，刘玉玉没有回答。
她突然间想起来了昨天沈靖说的，血光之灾。
本来以为是这几天生理期，但是现在想来，今天自己一直感觉哪里不对。
刘玉玉心头一紧，手里握着的手机被她攥的更紧了。
她连忙加快脚步，身后沉重的脚步声继续传来，像是做噩梦时候始终追杀着她的恶鬼。
刘玉玉想要寻求帮助，但却找不到一个人影。
此时她已经近乎是在小跑了，但心里却还惦记着江川。
“到底什么情况啊？”
“那个人……”
“那还是個人吗？”
刘玉玉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完美的错过了所有可以得到信息的时机，这人一倒霉起来，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但是她仍然知道，那个红眼珠的家伙绝对极度危险。
她一个又一个房间的扣动门把手，但是每个房间似乎都锁上了。
身后那个高大足有两米五的家伙像是冤魂一样跟着她，但却又不急，像是一个沉稳的猎手，在等待着将猎物逼到绝路。
赵永宣嘿嘿的笑着，他觉得这个女人很有姿色。
“可以带回寨子里……”
“嘿嘿嘿……”
裆部鼓鼓囊囊，满脸淫邪。
现在赵永宣处于某种诡异的状态之下，他的精神彻底崩溃，原本赵永宣的人格，正在和觉醒记忆之中的那个杀人魔人格融合。
他对于一切事情的感知都相当模糊，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习以为常。
此时此刻，赵永宣的脑子里只有两个目标。
其中一个就是找到给自己治病的那个郎中，另外一个就是抓住那个女人。
他隐约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寻人，但同时也兴起了捕猎的兴致。
他想看着这个女人脸上的惊恐达到极致，发自内心的享受着这种感觉。
……
……
医院监控室。
“四楼的人都撤走了吗？”
“那个神经病现在是在四楼吧？”
“能不能把四楼封锁上？”
院长紧张的问着，他马上就要退休，根本不想在这个时候出现什么变故，但实则现在已经发生状况，他只想着不要再次升级就好了。
几名保安被迅速收治，甚至其中两个已经推进了手术室。
这个时候如果再有无关人员伤亡……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四楼还有人！”
听到这话，院长的脸色猝然一变：“还有人！？”
他推了推眼镜，满脸惊慌的看向监控画面，却看到一个女人正在走廊里一扇门一扇门的推。
“怎么回事！？怎么还有人！？”
“不是已经疏散完了吗？！”
“完蛋了，那个变态盯上她了！”
院长在监控画面之中已经看到了那个变态，就跟在那女人身后！
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谁知道那个变态要对这女人做什么？
那些保安根本不愿意再与这怪物对抗，谁也不愿意去送命，更何况几个人十几个人根本对那变态没有威胁。
院长吞咽了一口，问向身边：
“治安署的人来了吗？”
“怎么还没来！？”
旁边的保安队长回答道：“已经来了，但是在外面维持秩序……”
“他们收到的指令是暂时待命……”
院长急了：“暂时待命！？开什么玩笑！”
保安队长又说道：“但是有几名治安员已经上楼了，打算和那个变态周旋一下。”
院长沉默，然后咬了咬牙说道：“你们联系一下那几名治安员，让急救做好准备。”
他说完就往门外走。
“院长你干啥去！？”
“危险！”
院长咬了咬牙，没有多说什么，冲出监控室直奔消防通道的方向一路小跑。
“四楼的消防通道已经锁死了，我必须得去把门打开！”
“妈的，妈的！”
他的额头上已经流下了冷汗，但还是硬着头皮一头扎进了消防通道。
……
……
没有一扇门是打开的。
刘玉玉逐渐绝望。
她身后的那个脚步声一直没有停下，始终在尾随着她。
在这时候，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恐怖片里的主角，那种如影随形的致命威胁就紧随身后，背后发凉，似乎随时都会身首异处。
“咚咚！”
“咚咚！”
她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而她只剩下最后几扇门了，本来狭长的走廊也已经走到尽头。
血光之灾……
为什么自己之前没有想到！？
“完了……”
她根本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就看到那张恐怖的脸。
她甚至明白自己即便是进入到了哪个房间也毫无作用，身后那个怪物绝对会破门而入。
但是现在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至少进入到某一个房间，可以让她暂时安心一些……
然而就在此时，她听到身后极近的地方传来了一道嘶哑又难听的声音：
“你能跑到哪里去，小娘子？”
对方的脚步加快，“碰碰”的脚步声似乎踩在了她的心跳上。
刘玉玉快哭了，后背一阵阵的鸡皮疙瘩，连腿都觉得有些发软。
老师这个职业平日里遇到最危险的角色也不过是初步向流氓衍化的学生，此时此刻她的状态已经算是心理素质不错了，但是这远远不够。
……
几名治安署的治安员已经赶到了四楼。
他们已经获悉有一名普通群众正处在十万火急之下，他们现在也感觉到相当的压力。
虽然得到了来自于上级的指示叫他们按兵不动，但是现在毫无疑问不是严守命令的时候，百姓正在危难之间，他们得有所行动。
“刚才已经看到了视频，我们几个用警棍想处理那家伙基本不可能。”
“来的时候也没说是这样啊，早知道申请配枪了。”
“老李，我去吸引，你救人。”
“不行，刚刚那几个保安和受伤的女病人还在急救，你知道风险。”
“没时间耽误，我刚刚看了一眼，那个女的已经没退路了。”
他说完，就从楼梯间走了出来，看着那个肌肉賁起的后背，咬了咬牙，随即大声吼道：
“赵永宣！伱涉嫌参与两起谋杀案！六起故意伤害！”
“举起手来！跪在地上！接受缉捕！”
这话吼出来，对方好像根本没听到一般。
治安员看着他继续接近那个女人，心中着急，接着又吼道：
“煞笔！你他妈聋吗！？”
“狗娘养的畜牲，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真他妈是个害虫，像是你这样的渣滓，就该就地枪毙！”
这一次，赵永宣站住脚步，扭回头过去，看向了站在楼梯口的男人。
治安员以为自己的激将法起效了，毕竟按照情报那是一个神经病。
但是他马上就知道，自己的判断完全错了。
虽然是神经病，但并不代表没有智商。
那双猩红的眼睛里露出来一抹戏谑、不屑，根本没有理会他，淬了一口之后回过头去，继续慢悠悠的朝着那个已经被逼进了绝路的女人走了过去。
“嘿嘿……”
“嘿嘿……”
他痴笑着一步步走近刘玉玉。
此时刘玉玉用力的拽了拽走廊尽头最后一扇消防通道的门，但是那扇门锁的很死，她拽了拽根本纹丝不动！
她正处在绝境之下，终于回头看向了那个身高足有两米半，充满了压迫感的怪物。
再次看到他的一瞬间，刘玉玉浑身一颤，脸上写满了惊恐。
她看到了那双淫邪又疯狂的眼睛，看到了他嘴角留下的口水，
看着他和自己之间的距离正越来越近。
她一步步的后退，后背撞到了墙壁，此时已经退无可退。
刘玉玉的大脑里，此时是一片空白。
第24章 监察组出动
青市特殊能力管理机构。
吴青青站在徐成功的身后，听到了来自于青市医院发生的危情。
“赵永宣，32岁，五年家暴史，被拘留过四次。”
“根据治安署的消息，他的妻子秦琴，儿子赵秦永已经失联三天以上。”
“大概率已经遇害，我们查到他今天在中心医院的神经内科挂了号，应该是准备去看病的。”
“但是在去看病的路上精神病发作，应该就成了这个样子。”
徐成功倒吸了一口凉气，指着屏幕上足有两米多的赵永宣说道：“这是精神病发作？”
而站在后面的吴青青脸色却是连续变化。
她紧张无比的插嘴说道：“今天……那个叫江川的高中生就在医院！”
“他也在四楼接受检查！”
徐成功一愣，看着吴青青，有些诧异，他当然意识到了情况不妙。
随机，徐成功立即问向反社会监察组的人员：“撤离结束了吗？”
那名监察组的年轻男性此时脸色难看的说道：“目前掌握到四楼还有两人……”
“一名女性，是一中高二三班的班主任，叫刘玉玉。”
“一名男性……”
“就是刚提到的，江川。”
徐成功脸色一白。
他很清楚上面对于这个叫做江川的小子很看重，如果他在这個时候出事……
这个结果是他无法承受的。
尤其是心里上过意不去。
说白了，这孩子是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检查的，如果出事，即便是法律上和他无关，徐成功的心中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可不能接受又能怎样？
他现在坐在这里什么忙也帮不上。
吴青青急忙问道：“为什么别人都撤离了，江川留下了？”
“他什么情况？”
这名工作人员说道：“那边的大夫说撤离的时候江川已经睡着了。”
“他没办法喊醒江川，所以只是锁上了门……”
“他以为江川吃了安眠药，但实际上他没吃。”
工作人员的脸色也很难看。
徐成功咬了咬牙，开口问道：“我们的人已经过去了？陈星杨已经过去了？”
那名工作人员点了点头：“预计还得有十分钟才能到达现场……”
“他们用直升机过去的。”
“希望来得及吧。”
吴青青却是并不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到。这个已经变异了一样的赵永宣，目标肯定是神经内科，到时候如果发现了江川，那就都完了。
至少自己有机会给他叫醒！
吴青青掏出手机来给江川打过去了一通电话，电话当然无人接听。
但是她没有放弃，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电话。
“接啊……”
“接啊！”
……
……
医院，四楼尽头。
赵永宣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他挠了挠跨部，脸色发红，就像是在那些同人漫画里的发情哥布林，恶心至极。
但是他并没有这种自知，他只觉得现在需要发泄一下。
这一点毫无疑问给刘玉玉带来了极大的冲击，绝望在心底滋生，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反抗的空间。
此时，她只希望有人能来拯救自己，是谁都好。
然而就在此刻，她看到刚刚没有被拽动的消防通道门把手，动作了一下。
而刘玉玉的眼神之中似乎萌发了希望。
另外一边的治安员们也收到了消息，说医院院长亲自涉险，正在走廊尽头的消防通道门后，看看治安员们能不能配合着把女人救出来。
但是这个消息并没有让治安员们感觉到任何庆幸，反而是更加苦恼了。
“这老头子去干嘛啊？”
“这时候逞什么英雄！”
“现在怎么办？”
“现在只能先吸引这个赵永宣的注意力了，不论如何，得激怒他，让他冲着咱们这边过来才行，不然到时候他手上就有两个人质了。”
“你看他的样子像是需要人质的？我怀疑他很有可能会立即侵犯那个女老师，咱们得抓紧了！”
“刚才孙哥骂他都没用，怎么激怒他？”
“提他老婆！我们不是怀疑他把他老婆孩子杀了吗？可能有用！防暴的人马上就到，上面说我们再坚持十分钟就行，只要吸引了这家伙的注意力，咱们就算是成功了！”
而他们讨论着的这些，那名姓孙的治安员当然也听到了，他就是刚刚骂赵永宣但是没起作用的治安员。
孙治安员低声喝道：“你们先撤！”
“老李！带他们走！”
李治安员愣了一下，一时间有些犹豫，但是现在哪有时间给他犹豫了？
孙治安员立即又低喝道：“别他妈婆婆妈妈的，你们没看到那几个保安大腿都被掰折了？”
“赶紧撤，万一计划奏效，我自己周旋起来也简单一些……”
“你们都想殉职吗！？”
听到这话，李治安员咬了咬牙之后，下达了指令：“先撤！”
而孙治安员已经再次咆哮了起来：“赵永宣！”
“我们查了你的资料！你真他妈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四次民事拘留，伱老婆早就应该离开你！离开你就对了！”
“带着你的儿子，远走高飞，找个新的男人白天照顾你儿子，晚上照顾你老婆！”
“你但凡要还是个人，就给老子滚过来，接受法律制裁！让你老婆看看你也是个男人，知道错误就得改！！”
这番话吼出来，刘玉玉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藏在消防通道门后的青市医院院长也深吸了一口气，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的听着脚步，他知道机会不容错过。
在医院对面的大楼上，陈星杨已经通过缆绳落在了楼顶，几名狙击手正在准备枪械，在来的路上，他们已经完全掌握了医院的情况，此时的狙击点正好能够看到四楼的窗口。
狙击手岳文提着把狙击枪拉开天台门往四楼狂奔。
其他狙击手准备枪械的速度稍慢一些，但也立刻在狙击点上架好了枪。
对方虽然力气巨大，但是在狙击步枪的威力之下，也终究不过是血肉之躯。
但现在他们面临的困境是，那个赵永宣的身体，被那个叫刘玉玉的老师挡住了大部分，而狙击点因为角度问题根本没办法从高点准确射击到赵永宣。
陈星杨咬了咬牙，按住耳麦问道：“岳文，怎么样？”
“有把握吗？”
岳文在狙击镜里只能看到靠在墙壁上的刘玉玉，他回应道：
“不行，窗口太窄，人质在那，我根本看不到赵永宣。”
听到这个消息，陈星杨咬了咬牙。
他冲着其他已经准备就绪的组员们点了点头：
“突破组，准备行动！”
十几名穿着黑色没有标志的全副武装战士们无声的点头，然后迅速朝着目的地进发。
第25章 道歉有用的话……
孙治安员的一番厉吼，的确触碰到了赵永宣最敏感的地方。
他回过头去，眼神里充斥着愤怒。
“你……说小琴？”
孙治安员一看自己的行动有效，准备趁热打铁：
“就是你老婆秦琴！”
“就连你的工作都是你丈人安排的，我不明白你到底有什么底气动手！！”
“被你打这么多次还没有和伱离婚，你这个渣子怎么配得上这样的女人！？”
“你不配！知道吗！？”
“一个废物，社会的渣滓！”
孙治安员虽然是咆哮着，但是手心已经满是汗水。
他怎么可能不紧张？他是看过那些保安被掰折的大腿的，白森森的骨茬露在外面，恐怖异常。
如果对方追过来，他感觉自己根本跑不掉。
但是现在为了救人，也没办法了。
就在孙治安员做好了准备拔腿就跑，和这个怪物变态周旋的时候，却看到赵永宣又扭回过了头去。
孙治安员哑然无语。
刘玉玉也惊呆了。
在她再次与这個怪物对上视线的时候，她知道自己是彻底没救了。
“哈哈……哈哈……”
赵永宣哈哈的笑着，凑近了刘玉玉，他嘴里带着温度的臭气都能被刘玉玉闻到。
“那个女人，该死。”
“你不一样。”
刘玉玉下意识的别过头，伸手推搡着赵永宣。
但是她柔弱的手臂却被赵永宣一把攥住，硬生生的从地上拔了起来。
他离刘玉玉凑的极近，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变态至极。
赵永宣完全不在乎孙治安员所说的一切。
他此时的人格，已经和那个不知朝代的山贼头子融合在了一起，什么现代的法制约束，什么现代的人权和五讲四美，都通通被他刨除在了大脑之外。
他现在完全被本能控制，满脑子只想鞭笞这个柔弱的女人，看着她在自己的鞭策之下婉转承欢。
孙治安员看到这一幕，咬牙硬着头皮往前走，他抬起手臂用警棍指着赵永宣：“把人放下！！”
院长此时也咬着牙，握紧了手上的针管，但是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把这管空气注入到那个变态的血管。
医院监控室内，空气沉默，所有人都捂住了嘴巴。
狙击手岳文的狙击镜里，本来只露出半只手臂的赵永宣，此时完全被提起来的刘玉玉挡住了。
对面的大楼上，陈星杨看着这一幕，用力的揉了揉太阳穴，嘴上催促着突破组：“快！快！”
突破组沉默的加快了脚步，但是他们现在刚刚在群众惊愕的视线之下穿过人行道。
机构之中，徐成功和不少机构高层都在看着传回来的监控画面。
吴青青也不再拨打电话，她愕然的看着这名面熟的女老师，想起来她就是那个当时在操场上和自己对峙的那名班主任。她知道，这位老师之所以会去医院，其实也是因为机构要求江川今天去检查的原因。
如果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说实话他们并不会受到任何触发，这毕竟没人能够料到。
但是机构毫无疑问纠缠着这些因果，吴青青甚至觉得如果没有自己，这位老师今天根本不用受到这种惊吓，不用受到这种……折磨。
此刻，被提着手臂拽起来的刘玉玉脸色惨白，她挣扎着，用腿踢着面前这个怪物，但对方却纹丝不动。
她的拳脚在此刻更像是诡异的撒娇。
泪水从眼眶划过，而那只舌头正在缓缓贴近，她闭紧了双眼，此刻满心想着的，都是自杀。
在这一瞬间，她逃避一样的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前世梦境。
她是个宫女，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主子赐死。那时候都绝望，和此时此刻一模一样，甚至就连年纪都一模一样。一种诡异的宿命感在此时包裹住了全身。她回忆起来了今天一直感觉到的那种隐隐约约的不对劲，想起了昨天学生沈靖说的血光之灾。
要死了，又要死了。她本来以为梦境只不过是梦境，看起来再怎么真实，终究也不过是虚假的。
但没想到……宿命再一次降临。
她张嘴，在那舌头即将贴近的时候，准备咬断自己的舌头。
刘玉玉觉得自己从未如此决绝。
大脑里只想着有些怕疼，但是她毫不犹豫的一口咬了下去。
然而就在此时……
一道愤怒的声音传了过来：
“把刘老师给我放下！！！”
江川看着那个高大无比的背影，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高声叱骂道：
“妈的，你他妈是什么东西！？”
这个声音突然间出现。
所有人都愣住了。
刘玉玉：“唔！”
她咬舌头只咬到了一半，在她看到了自己学生的时候下意识的没有继续。但是她本来决绝的眼神里此时却反而是露出了惊恐。
她想让江川跑，但是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舌头根本没办法活动，她也说不出话来，只是呜呜的让嘴角留下汩汩鲜血。
“臭小子怎么这个时候出来了！”
“快跑啊！！”
陈星杨听到传来的音频，心中愕然：“怎么还有一个人！？这是谁！？那个江川！？”
门后的院长也懵逼了：“好大的胆量，他在找死吗！？”
孙治安员的脚步已经变成了狂奔，嘴里吼道：“孩子！快跑！离那边远点！！”
医院监控室之中响起了一阵阵惊呼。
在几十公里外的机构办公室里，吴青青捂着嘴巴瞪圆了眼睛，眼神里写满了惊恐：
“他醒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陈星杨呢！？动作太慢了！非要等到出事了才能到吗！？”
赵永宣的舌头没再贴近女人，他愣了愣，突然间想起自己记得这个声音。
在上楼的时候，他听到过这个男生在打电话的声音。
他扭过头去，看向了江川，在看到江川的那一刹那，他脸上的淫邪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无比的嫉妒和怨愤。
“你……”
“你是那个……幸运的家伙。”
赵永宣随手将刘玉玉丢在一旁。
两米多的身躯离开了窗前，朝着江川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开口用那种含混不清的声音开口道：
“我问你……”
“道歉，有用吗？”
江川皱了皱眉头：
“你傻逼吗？”
“道歉有用要治安员做什么？”
第26章 你也疯了？
没人知道为什么赵永宣一直在问这句话。
但是所有人都想作出像是江川那样的回答。
不过最终只有江川自己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而这句话的效果……
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一种自杀行为。
可是最让他们感觉到莫名其妙疑惑的是，是这个小子难道就不怕吗？
他这样做，很有可能彻底激怒那个变态怪物，这可是真的会死的！
江川的确有些畏惧，但是此时他感觉自己的状态有些奇怪，感性似乎在此时被完全抛弃，他脑海里剩下的只有理性。
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大脑正在高速运转，在判断着眼前所要发生的一切。
身体机能在这一瞬间似乎被激活了，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无比轻盈，能做到许多平常做不到的事情。
江川不知道这是不是肾上腺素的功效，现在也根本来不及去想那么多。
他清楚的判断出来，一旦自己被对方触碰到，多半是直接失去行动能力，甚至是有直接死亡的可能。
他的大脑在迅速的判断着局势。
事发突然，情报太少，他刚刚醒来还以为检查已经做完了，但是身边没有大夫，他只能打算回到隔壁去找人，却不想一开门却是看到刘老师被这怪物提着，刚才下意识的就骂了出来。
现在刘老师暂时脱险，可自己要怎么办？那个怪物在接近着自己。
自己又不是漩涡鸣人，看着那双猩红的眼睛，不是写轮眼，也知道根本没办法靠嘴遁说服。
武力不行，口才不行，逃命？未必能逃的出去。
怎么办？
赵永宣在逐渐向江川靠近时，继续问道：“为什么小琴要带走我的孩子？”
“我都已经道歉了，为什么她还这么做？”
江川：“看你这熊样，你竟然有老婆？”
看到、听到这一幕的所有人都是心中扶额，但却是更加担心江川的安危。
刘玉玉冲着江川奋力的摆手让他走，孙治安员仍然在冲过来的路上，消防通道的门在此刻打开，院长慌慌张张的冲了出来，拽住刘玉玉的手臂，一把把她拽走，这位老院长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似乎有过演练一样，在阳光下扬起了一道灰尘。
而江川看到这一幕，眼神也变得犀利了许多。
“别过来！”
他厉吼一句。
赵永宣当然没有站住脚步，但孙治安员却是停下了。
他知道，这话，是那個年轻人说给自己听的。
难道他有办法？
而他眼见着赵永宣脸上的嫉妒憎恨已经达到了极点，此刻脚步也是越来越快。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这么倒霉！？”
“该死的！凭什么你这么幸运！？”
砰砰砰！！
他的脚步轰隆作响，每一步踏出都让地面的瓷砖龟裂，势大力沉如此，江川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情况。
这个怪物到底是谁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自己幸福这样的话他也不知道。但是江川知道，如果自己挨上一下就一定要死。
只是一瞬间，赵永宣就已经来到了江川的身边。
几乎所有人能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下意识的偏过头去，闭紧眼睛。
没人想看这样的画面，都觉得江川的脑袋会在下一刻被炸开花，觉得这个年轻人的头将会在脖子上转一圈，脑海里都已经出现了不同的画面。
吴青青此时更是愕然的撇过头，不想去看。
可是……马上，吴青青就听到了惊呼声：
“他躲开了！？”
吴青青再次回过头去，看到了一幕诡异的画面。
江川竟然是猛的仰了过去，避开了致命一击！
他的身体因为大幅度的后仰直接重重的摔在了地面，此时他还穿着那身像是开襟开到胳肢窝的旗袍一样的病服，衣摆在那一拳呼啸的风压之下飘荡，甚至能看到整个身体的侧面部分。
此时江川虽然狼狈，但却给所有人带来了相当的震撼！
他怎么躲过去的！？
别说是其他人，就连江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在地上猛的滚了一圈，再次躲开砸下来的双拳，随后又躲开猛踏下来的一脚。
那几块地砖承受了它生命之中无法承受的重量，碎裂飞溅。
江川没有错过机会，他连忙爬起身来朝着刚才刘老师被拽走的消防通道方向跑了过去。
赵永宣愤怒的吼道：“别跑！”
江川此时没有回话，但是心里却说道：“不跑是煞笔。”
所有人看着江川朝着消防通道跑，不由得心中佩服他的急智。换做一般人，会在这种时候这么冷静吗？
而更重要的是，江川此时的选择，让他们感觉到了希望。
他或许真能活着逃走！
可是，希望只诞生了一瞬间。
因为赵永宣的速度比江川要更快。
他虽然体型高大，但是灵活性却并没有受到影响，他几乎是瞬间超过了江川，堵在了江川的目的地之前，堵在了那扇门之前。
江川猛的站住了脚步，连续撤了两步，站在了走廊的另外一侧。
而他和那扇消防通道门之间，在此刻隔着一道天堑。
“完了……”
每个人的脑海里，都再次生出了这样的想法——万事皆休。
此时，江川的表情也无比凝重。
而赵永宣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脸上的神色正在变得越发得意。
“你还能跑到哪去？”
“你还能怎么躲？”
“老子让你三更死，伱就活不到五更。”
他想要从江川的眼神和表情里看到恐惧，在记忆里，这样的表情会让他最大限度的感受到愉悦。
然而他失败了，他没有从这个小老鼠的脸上看到丝毫的害怕。
不仅仅是没有害怕。
这个小老鼠的嘴巴上，为什么还带着笑容？
我要撕烂你的嘴。
赵永宣如是的想着，同时他也迈步朝着江川的方向走了过去。
然而就在这一刻，他看到小老鼠抬起了手臂，手上比出了一个枪的形状。
赵永宣一愣：“你疯了吗？”
被一个神经病说是疯了，可见这个动作多么令人震撼。
不单单是赵永宣，所有看着这一幕的人都以为江川在高压之下已经疯了。
但是就在此刻……
江川活动手腕向上一扬，食指微动，轻声开口：
“碰。”
赵永宣作势欲笑，可是他的嘴角还来不及上扬，身体却是向江川的方向一倾，猛的向前跨了一步，然后站住。
在他身后，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随即哗啦啦的掉落地面。
他愕然的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胸口。
那里有一个巨大的空洞。
在他身前，血液呈放射状泼洒一地，他的下半身几乎是瞬间被鲜血染红。
赵永宣瞪元了眼睛，满脸茫然，他从自己胸口上的空洞挪开了视线，然后看向了江川指着自己的手指，百思不得其解。
他的眼睛很快失去神采，身体失去力量，轰然倒地。
孙治安员完整的看到了全程，他惊呆了，以为自己看到了神迹。
医院监控室里，所有人都瞪圆了眼睛，不知道多久才有人惊愕喃喃道：“超能力？”
青市机构的办公室里，所有人哑然无语，惊骇的看着眼前的屏幕，看着江川收回手，然后有人自己也比划了一个枪的手势，和已经死去的赵永宣一样，百思不得其解。
唯有在医院对面四楼的狙击手岳文有些震撼的拧下了消音器，他一边收着枪，一边向组长陈星杨汇报道：
“目标已击毙。”
第27章 巧妙操作，借枪杀人！
江川收回手，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无比。
在那个怪物倒下之后，他在放松下来的一刹那，却觉得浑身酸痛到了极点，大脑一阵眩晕，还不等他产生“卧槽”的念头，便是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刚刚突然间的爆发，毫无疑问对他这个网瘾少年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负担。
孙治安员连忙跑过去，根本没时间理会那具尸体，而是蹲在江川身边，手足无措的叫道：
“喂！小伙子！你咋的了！？”
“喂！！”
他抬起头来，冲着摄像头吼道：“医生呢！？医生快过来一下！”
率先赶到现场的，是院长。
他扒开江川的眼皮，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又摸了摸脉搏，最后擦了擦汗，表示：“他没事，就是刚才……可能负担太重了。”
“放心吧。”
此时，更多的大夫冲了进来，担架、除颤仪、各种针剂第一时间做好了准备。
江川毫无疑问将会接受最好的治疗，即便是他完全没有伤。
当江川被送去接受治疗之后，院长才看着那具尸体，诧异震撼的问向身边的孙治安员：
“这是……怎么做到的？”
孙治安员犹豫着，比划了一个枪的手势，他看着自己的手，饱经风霜的脸上表情充满了茫然。
他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所以没有作出回答，只是看着院长身上白大褂沾满的血迹，问道：
“那個女同志……没事吧？”
院长点了点头：“没事。”
“这里是医院，她也没真的咬断舌头，救治及时，没有问题。”
“没想到我刚送她去急救，回来事情就解决了。”
“……”
随即他看向孙治安员：“也辛苦你了，同志。”
他很清楚，这位孙治安员完全是没必要站在这里承担风险的，而且他还三番五次的想激怒这个怪胎。
孙治安员摇了摇头，掏出来了支烟，颤颤巍巍的点燃，有些后怕道：“我什么都没做。”
本来这里是不让抽烟的，但是院长也要了一支。
太惊险了。
院长心中感慨：“还好，没有扩大影响，应该没什么事。”
……
……
“到底怎么做到的！？”
“什么情况！？这个江川果然是深藏不漏！？他其实早就已经觉醒了，并且掌握到了强大的能力！？”
“这是什么类型的？身体类？精神类？”
在机构的这间办公室里，已经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震撼于刚才发生的一切，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画面，本来以为江川已经必死无疑了，但是却用手比枪，直接干掉了那个怪物！？
就连徐成功和王志都一时间回不过神来，他们愕然无比的看着监控，表情像是看到了如来佛祖刚刚就在他们面前按下了泼猴。
然而就在此时……
叮铃铃铃！
一阵电话铃声将所有人的讨论都暂时停止，徐成功也回过了神来。
他看到来电是“陈星杨”后，毫不犹豫的按下免提接通了电话。
还不等对面传来消息，徐成功就率先问道：
“怎么回事！？”
“你们在现场吗？发生了什么！？”
陈星杨愣了愣，然后说道：“狙击手岳文成功狙杀目标。”
“……”
“徐老师，您……是想问什么？”
徐成功听到这话，也是一愣。
狙击手狙杀目标？
什么意思？
毕竟陈星杨虽然能够收到现场情况，但却是靠听的，他没有看到江川的操作。
而此时，徐成功和在场许多人也瞬间想明白了江川的操作。
王志惊叹无比，他深吸了一口气，感慨又震撼的颤声道：
“竟然是……竟然是这样！？”
徐成功也是脸色连变，他和电话那边的陈星杨说道：“没什么要问的……”
“和治安署确认一下，这次的行动必须要按住，绝不能传播出去。”
“完事你们就回来，嗯……把尸体带回来，还有很多后续工作要做。”
陈星杨不解，但是他也没有多问，简单回应道：“是。”
在挂断电话之后，在场许多人仍然不解。
为什么？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竟然是这样”？
怎么样了？
有人问向王志：“王老师，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志摇了摇头，但并不是表示否定，而是表示慨叹。
他仍然沉浸在震撼之中，他缓了缓才开口解释道：
“江川这小子，真是个鬼才。”
“你们猜猜，他为什么要朝着那扇消防通道的门跑？”
众人联想了一下，有些本来完全不解的人，突然间露出了恍然的神色，随即就是震撼。
徐成功接过这个问句，说道：“因为他要把那个赵永宣骗到窗口前。”
“但只是到窗口前还不够……那个角度狙击手无法射击，所以他退了两步，到了距离消防通道门的另外一边墙壁。”
“如果赵永宣从消防通道门口接近江川，那就一定会经过狙击手的视野。”
少数几个没想明白的人，在听到这样的解释之后，也是一脸的恍然，随即是满脸的震撼。
“竟然是这么操作的？！”
“他怎么想到的！在短短几十秒里就这么设计死了那个怪物！？”
“我的天啊……这小子怎么可能这么冷静的？”
但是马上就又有人问道：“可是……他那个比手势的时机，也太巧合了吧？”
“怎么可能啊？刚好就是在那里？”
“那个角度，不应该吧？”
听到这话，大家的眼神也都有了一些变化。
虽然江川的操作很让人震撼惊叹，但是其中也有不少的疑点。
伴随着思考，疑惑之处越来越多：
“他是怎么躲过赵永宣的攻击的？”
“这小子的身体素质有那么好吗？我连赵永宣挥动手臂的动作都看不清。”
“是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他的操作基础得建立在能够躲开攻击的前提下。”
“单纯反应速度是不够的，神经传输需要时间，而且肌肉作出反应也需要时间啊……”
各种各样的问题出现，大家再次皱起了眉头。
觉得这个叫江川的小子，太过神秘了。
而此时，吴青青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走到了屏幕前，拨弄了一下监控画面进度，反复的看着。
众人不解，也好奇于吴秘书注意到了什么？
不多时，吴青青突然间说道：
“我明白了……”
第28章 抽丝剥茧，原来如此
“我知道了……”
吴青青说道：
“我知道他是怎么确定狙击手视野的了。”
众人眼神之中充满了期待的目光，一边自己也思考着，一边等待着吴青青的解答。
副负责人王志琢磨着说道：“不管怎么说，江川肯定没有得到陈星杨的消息。”
“他甚至不应该知道那边有个狙击手。”
“更别说确认狙击手的狙击视角了。”
“……”
“江川是有什么特殊能力吗？”
吴青青摇了摇头：“不是特殊能力。”
她顿了顿，补充道：“至少在确认狙击视野的这方面不是。”
此刻，吴青青再次回过身去，开始调整监控录像的进度。
很快，江川那句带着浓重嘲讽意味的话，再次被所有人听到。
“看你这熊样，你竟然有老婆？”
接着，视频继续播放，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在屏息凝神的看着。
人们看到赵永宣奔着江川而去，而院长此时抓住了时机，从消防通道门口狂奔出来，行云流水的抓住了刘玉玉老师的手臂。
“啪！”
就在此刻，吴青青敲了一下键盘的空格，画面停顿。
“江川就是这么确定的狙击手存在，而且获知了狙击手的射击角度。”
然而所有人都还是满脸不解，死死的盯着监控画面，但是一时间却不知道该从何入手。
那位院长冒死冲出来救人的动作虽然狼狈，但确实让人印象深刻，可就在印象深刻的前提下，他们并不觉得这个画面之中有哪个瞬间可以让江川收获狙击手的情报。
其中有一名工作人员眯起眼睛，似乎发现了什么，他缓缓走近监控画面，然后猛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惊叹道：“达……不是……”
“丁达尔效应！”
听到这個，所有人都立即将视线锁定了在了画面里窗口的附近。
院长冲进楼道里面的时候，在走廊里掀起了一蓬灰尘，而这灰尘颗粒让那一处的空气形成了溶胶，为阳光制造了形状，能够被人所目视。
而人们也马上捕捉到了那一条在这片光路之中，一道极为难以察觉的红线！
那是狙击手的红色激光束！
所有人瞳孔微微收缩，甚至有人在确认了那道近乎细不可见的激光束时打了个冷颤。
“原来是这样！”
“他在看到了这条激光束之后确认了狙击角度，随即立马作出了计划！所以才吼着让那个治安员别来！”
“在那种情况下能注意到激光束……甚至还能根据激光束制定计划，他就不知道什么是害怕吗？”
就连他们这些置身事外的、看着监控的人们，都没有注意到那条红色激光束，而身置于现场的江川却注意到了，并且冷静的作出应对！
在场的所有人，在看到这一幕后都不由得扪心自问。
如果换成是自己，即便是看到了红色激光束，又能做到哪一步？
徐成功愕然的呆愣半晌，才感慨着说道：“后生可畏啊。”
王志继续回忆着江川的一系列操作，给所有人复盘着一切：“他在一瞬间分析出狙击角度不够，接着假意想要通过消防通道逃跑。”
“是为了把赵永宣引到射击角度之内，然后拉开了距离。”
“如果赵永宣想要对江川造成攻击，那就必须要经过狙击手的射击角。”
徐成功语气震撼的做出补充：
“甚至就连作出手势都在计划之内……”
“他不确定狙击手是否能够捕捉到那一瞬间，毕竟赵永宣的行动很敏捷。”
“所以用手势暂时延迟了赵永宣的脚步。”
“我的天啊，这孩子……”
他的眼神里写满了惊叹。
正如同在房间里面的所有人一样。
有人感叹道：“太离谱了吧？”
“这是不是有点像阅读理解啊？他真的想了这么多？”
“那种情况下，他一个高中学生罢了，能想的到这么多？”
另外有人皱眉看了这个质疑声音传来的方向，声音凌厉说道：
“这叫什么话？”
“江川的每一步都为下一步做铺垫，每一个动作都有所依据，这还能是巧合？”
“如果是巧合，你去复刻一下看看？”
“如果是你我，怕是不单单要自己送命，当时四楼走廊里的所有人都要死。”
“你做不到的事情，别人也就做不到吗？”
的确，如果不是江川制造了这个机会……
怕是那个年轻老师已经死了，然后是那位治安员，最后江川也难逃厄运。
大家都沉默了下去。
眼神里仍然充满了惊叹震撼。
不知过了多久，徐成功拍了拍手，说道：“这件事情告一段落，不管怎么说，结果是不错的。”
“各位，回到你们的岗位上吧。”
“这起事故必须尽快压下去，不能扩散恐慌。”
“我们接下来需要做的，还有很多。”
“注意，这件事情即便对于内部员工也要保密，涉及到江川的一切信息，暂时处于最高级别机密。”
这是李育在离开青市之前告知过的事情。
在徐成功发话之后，众人一边议论着一边离开。
这间办公室里很快就只剩下了徐成功、王志，还有身为秘书的吴青青。
此时，吴青青仍然在凝视着监控画面。她看着江川的侧脸，突然间觉得这小子有些帅气。
在那种情况下仍然能保持冷静的男人，当然有魅力。
此时，徐成功看向吴青青，说道：“小吴，伱去一趟医院。”
吴青青回过神来，发现办公室里的人已经走空了。
徐成功看了一眼手机上的信息，随即又道：“江川的情况涉及到机密，医院方面你去运作一下。”
“陈星杨说江川晕倒了，正在接受治疗。”
吴青青愣了愣，眼神里有些不安。
“医院方面说他没事，整准备重新进行脑部检查，等他做完检查之后醒了，你把档案带回来，顺便把江川送回家。”
吴青青的不安消失，随即点了点头：“好。”
她刚转身要走，徐成功又突然补充道：
“对了。”
“一定要叮嘱江川保密。”
“他本身涉及到机密，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能透露任何消息。”
“这次他在行动之中发挥的作用至关重要，我们这边会给他申请一些奖励……嗯，也不好轻易许诺，你大概透漏点我的意思就行。”
“让他好好在家里修养，等待消息。”
吴青青离开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徐成功和王志两名负责人。
此时，徐成功眉头紧锁，王志的表情也是一样。
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即明白彼此心中此时都想着同一件事。
此刻，两人不约而同的开口：
“他到底是怎么躲开赵永宣的？”
第29章 潜能开发！
江川到底是怎么躲开赵永宣的？
这个问题，才是支撑江川设计规划的关键所在，是一切的前提。
王志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上面，沉思着自语道：
“通过江川在之后昏迷的情况来看，应该是身体超负荷运转导致的。”
徐成功点了点头，跟着王志的思路继续道：“激发潜能那种？”
“人在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身体超水平发挥到极限？”
“肾上腺素的高水平分泌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王志点了点头：“人类的生存本能有时候的确能创造奇迹。”
“你听过吗老徐？有位父亲为了救下压在车底的孩子，双臂抬起了卡车……”
类似的事情不少，比如说为了拯救孩子，突破百米记录的母亲；比如说在船上被利刃穿透心脏，但一直照顾孩子直到下船的父亲；比如说地震之中硬是抬起钢筋水泥的自救者；比如说一跃两米高为了逃离熊口的飞行员……
例子的确不少，但是真实性难以确认。
徐成功也是觉得不对：“听过是听过，但是这种事情……”
他想要否认，但又自己打断了自己的话，随即自嘲一笑：
“也没什么难以置信的，现在连入梦师都存在了。”
“或许这种潜能就是记忆觉醒的表象之一？”
王志却是皱起了眉头：“但李育说江川没有觉醒记忆。”
徐成功眼神一变，感觉江川身上的谜团更多了。
王志在提醒了徐成功之后，继续推断道：
“如果江川激发潜能的原因和记忆觉醒无关……那是他在危机情况下因为求生本能做到的？”
“可是他超负荷运转的时间太长了。”
“即便是我们知道的那些例子都是真的，也都是情急之下的突然爆发，像是他这种……”
王志欲言又止。
徐成功也能切身实际的体会到此时王志脑子里面的一团浆糊。
他叹息了一声，转移了话题：
“江川应该必然会被征召到机构，尤其是这件事情发生了之后……”
“如果有什么情况，到时候再说吧。”
“接下来，除了压制事件发酵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
“……”
“赵永宣。”
王志当然也没忘了这个变态怪物。
此时再次提起赵永宣，王志甚至还是有些后怕。他说道：
“他已经彻底不像个人了。”
“通过他行动的敏捷度和力度，骨骼密度和肌肉力量已经远远超过了正常人类。”
“是记忆觉醒之后从基因层面产生的变化？”
即便是基因学上的优秀学者，面对着此时发生的一切仍然满头雾水。
徐成功提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或许是某种特殊技能？”
“还记得吗，问卷调查的时候，我们总共分成了三类。”
身体能力，精神力，还有就是特殊技能。
王志无法确定，他只是说道：“不论如何，等到尸体运回来，或许就有解释了。”
“但是这种人的存在实在太过危险……”
“反社会人格监察组的权限还是得再提升，单纯通过问卷获取到的信息进行管控，是明显不够的。”
“那些问卷里面记录的情况，未必是真实的。”
徐成功叹了口气：“我会向总部提交申请。”
“希望在想到办法之前，千万不要再发生这种事了。”
“等陈星杨带着赵永宣的尸体回来，你带人进行初步检查吧老王。”
王志：“好。”
特殊能力管理机构正在有条不紊的建设当中。
从其他机构调运过来的各类仪器也已经准备就绪，虽然机构还没有建设完成，但是不少细枝末节的功能已经可以实现。
两人不再进行讨论，很快离开办公室，投入到了自己的工作里。
正如之前徐成功和众人所说的那样，接下来，他们可有的忙了。
……
……
7月30日下午一点。
在稳定持续的“滴滴”声之中，江川默默地睁开了眼睛。
看到陌生的天花板，感受着身体的酸楚和大脑的迟滞，江川得出了一個结论：
“啊……还活着。”
在医院四楼发生的一切仍旧历历在目。
那种在绝对高压情况下突然间从体内迸发的，那种福至心灵的感觉，即便是他自己也觉得很难以再次复现。
即便他达成了目标，也仍然不免后怕，江川自己也知道，他几乎是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但凡出现一丁点偏差，都绝对是直接投胎的下场。
“你醒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江川挪动眼球，看到了一旁站着的，束着短马尾的干练窈窕身影。
是那个姓吴的秘书，她怎么来了？
我昏迷着的时候……她一直在这？
“大夫！？他醒了！”
吴青青立即起身去叫大夫来，而江川也慢慢熟悉了身体的僵硬，他挣扎着坐起身来，这才看到了病房的全貌。
这是一间单独的病房，阳光充盈，房间里甚至有股淡淡的馨香。
而江川看着眼前的这个房间，脸色一黑。
老子可支付不起这里的费用。
此时一名大夫快步走进了病房，他站在仪器边上看了看，然后给江川测量了一下身体情况，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相当专业。
“江川，你体内的乳酸水平有点高，但是影响不大，有个两三天的时间就代谢掉了。”
“你可能会感觉到有些头晕，你的大脑有些缺氧，不过也会很快恢复。”
“有什么事情再叫我。”
大夫离开，房间里再次只剩下了江川和吴青青。
吴青青本来很担心昏迷的江川，但是此时江川真的醒来，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而江川却是率先开了口：
“我可付不起钱。”
吴青青愕然一愣，没想到江川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
但她马上微笑着温柔说道：“没关系，院长说今天伱的检查和治疗都免费，他会掏钱。”
“你挽救了他的职业生涯，这是出自于他个人的感谢。”
“……”
她略微一顿，随即抬手比了一个枪的手势，笑着说道：
“真帅。”
江川尴尬的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随即，吴青青又关切问道：“你感觉怎么样？可以活动了吗？”
江川点了点头，但是他又马上想起来了另外一件事，突然有些紧张：
“刘老师呢？”
“刘老师怎么样了？”
第30章 因为我反应的快？
江川一想起来满嘴都是血的刘老师，就是心中一颤。
当时情况紧张，他也来不及多观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那个丑逼怪物一拳能给地砖打出个坑，如果刘老师受伤，怕是……
不过，就在江川担心的时候，吴青青却说道：
“她没事，在另外的病房。”
“那个怪物还没来得及伤她。”
“她刚做完手术，现在还在睡着呢。”
江川松了口气，点了点头：“那还好。”
毕竟两人不熟，话题一结束，马上就又尴尬了起来。
但吴青青在社交方面还是有一套的，毕竟是常和人打交道的秘书职业，她很快再度开口：
“饿了吧？”
“姐请你吃顿大餐去？”
“想吃什么，随便挑。”
江川这时候经过提醒，才感受到肚子空空落落的。
两人一拍即合，在江川换了衣服之后立即出发。
但是吃饭的地方是吴青青挑的。
毕竟江川很少下馆子，他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地方。
……
……
吴青青考虑到江川现在的胃口应该相当好，觉得那些空有格调的西餐厅应该不适合现在的情况。
在纠结了片刻之后，她最终选择带江川去了一家中餐馆。
装潢普通，位置不算优越，价格也不算高，但是味道却相当不错。
这里距离吴青青的住处不远，平日里她也经常会来。
吴青青点了几道招牌菜，两人就这么坐在桌边吃着。
饭店里很安静，毕竟已经是下午，整個餐厅里就他们两个。
不得不说吴青青选的地方很不错，很合江川的口味。
甚至他觉得很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了，但其中应该也有他现在确实太饿的原因。
吴青青到是不饿，她看着江川干饭，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你当时不怕吗？”
江川：“怕，怎么不怕？”
“我出门的时候都懵了，看着刘老师被提着，当时也是着急。”
“后面就还好……虽然紧张了点。”
吴青青这才想起来，自己当时给江川打了许多电话，却一直没有接通。
她问道：“你是听到我给你打电话才醒的吗？”
“还好你醒过来了，不然你老师……要出事。”
江川摇了摇头：“没有，我是自己醒的。”
“手机震动了，听不到声音。”
“老师要出事？对了，我记得他满嘴都是血，到底怎么回事啊？”
吴青青听到江川说他是自己醒的，还有点意外。
她想问，但还是优先回答了江川的问题：“她……打算要咬断舌头。”
“之前不是跟伱说给她做手术了吗？就是给她的舌头缝针。”
“如果不是你突然出来……刘老师估计是真的奔着直接咬断舌头去的。”
“好在救治及时，不然，最起码也是神经断裂以后不能说话了。”
江川一愣，抬起头来：“咬断舌头？”
“什么情况？那个变态没伤害老师？”
吴青青看了一眼江川，略微措了下词，说道：“另外一种伤害。”
“刘老师真的很硬气。”
“和当时在操场上拦着我一样。”
另一种伤害是什么意思，江川很快明白了。
但是他仍然不理解为什么刘老师宁可放弃生命。
不过江川不知道刘玉玉的前世记忆，自然也就无法理解在那种情况下以死明志的选择。
江川感叹了一句：“还好没出事。”
而吴青青则是问出了她想问的问题：“你说你是自己醒过来的？”
“你睡的多死我可知道，你自己怎么醒的？”
江川皱了皱眉头，他也突然间察觉到了这个问题。
是啊，自己一睡着可以说是雷打不动，如果没有外界接触很难睡醒，更何况当时四楼安静的要命。那个变态怪物和老师也没闹出来过什么动静，至少他在出门之前是不知道情况的。
他琢磨了一下当时突然惊醒的感觉，然后说道：“具体怎么醒的不知道。”
“但当时，好像是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
“有点着急。”
吴青青有些无奈，她又问了问江川家里的事情。
即便有些事情她已经很了解了，毕竟看过资料……
但是那些文字和数字终究没有温度，想要了解江川，还是得多从他嘴里听到些事情。
听说江川目前的经济来源是靠打游戏，她还有些惊讶，不过也只是惊讶而已，并没有对江川的生活习惯指指点点。她也看的出来，江川很缺钱，不单单是生活费和房租，还要担心学杂费用，从江川的意思里能听出来，他还在为大学生活存钱……
这个江川看起来洒脱，但确实活的并不轻松。
愉快的用餐事件很快就结束了，两人上了车，吴青青打算把江川送回家。
送江川回去的路上，吴青青也没忘了徐成功交代的正事：
“江川，机构里也打算给你点奖励。”
“不过这个奖励内容目前还没有确定。”
她语气略一停顿，继续补充道：
“而且在医院发生的事情，必须要严格保密，包括你昨天从李组长那听到的事情也一样。”
“涉及到机构的事情，不要和任何人说。”
江川知道她说的李组长应该就是李育，不过他很快笑了笑反问道：“不是治安署吗？”
“怎么变成机构了？”
吴青青没有回答这句揶揄，然后说道：
“这次的事情，我们中午就已经把具体情况整理好发到了燕京总部。”
“李组长承诺过你的征召，应该很快就会来了。”
“你可能马上就要成为我们之中的一员，之后就不必再担心什么了。”
这当然足够让江川兴奋，但是他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掩饰的很好。
毕竟……这本来就是江川想要达成的目标。
上学？升学？终究不也是为了一份好工作？
而此时可以跳过繁琐的步骤，直接一步到位，这完全是江川想要达到的效果。
更何况，李育当时说过的“前途无量”还在江川脑海里转悠着呢。
吴青青目不斜视的开车，并没有捕捉到江川眼神里的光。
但是她马上就又说道：
“对了，还有一件事。”
吴青青眼神里带着疑惑，语气充满了好奇，问道：
“江川你当时是怎么躲过那个变态攻击的？”
“当时我还以为你死定了。”
“看到你躲开，我们那些人都很吃惊。”
江川揉了揉酸痛的胳膊，摇了摇头，说道：
“可能是因为我反应速度比较快吧。”
第31章 心流
其实江川自己也对这一点很奇怪。
为什么自己能躲开？
他也知道，那时候自己表现出来的水平，已经远远超出了极限。
他开始回忆着当时的那种感觉，能够感知到那时候远超以往的冷静，支配身体的能力也提高，甚至连感知也变得更加敏锐……
但是他不知道原因。
在思索了片刻候，江川带着怀疑自己分析着：
“就是激素高水平分泌的原因吧？”
“大夫不是说过激素这方面的事情吗？”
他略微一顿：
“不然也没得解释了。”
“其他人不会这样吗？”
“而且那个变态怪物，不是更奇怪？”
“那还是人吗？”
吴青青嗯了一声，也一样感慨着道：“之后追溯那个赵永宣的行动轨迹，我们发现他在发狂之前，还是正常人的样子，是在来到了医院之后突然间变了模样。”
“这应该是和他的觉醒记忆有关联了。”
“而且，他很明显精神状态有问题。”
“至于其他，还得看看机构那边做出来的检查报告，或许会知道赵永宣的具体情况。”
江川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投入到了对于那种奇妙状态的追忆之中。
虽然副作用大，但如果能够以自我意志对那种状态进行操控，那这毫无疑问就是自己的一张底牌。
甚至是在未来能够和“机构”谈条件的筹码。
可是那种状态可遇不可求，江川虽然能够回想起来那种感觉，但是想要复现……却难上加难。
回到租住的房间之后，江川也一直在继续尝试着。
一直尝试了很久，却没有任何一种方法能够让他再次触及。
“看来是和身临其境的进入到危机之下有关了。”
“或许，它本身就不是可以自主控制的能力？”
“……”
“应该不是。”
“只要是能够找到那种感觉，应该还是可以进行复现的。”
“可能，需要一定的窍门？”
江川不打算再进行尝试，自己没头没脑没方向的瞎搞，别搞出来问题。
“……机构里会有这种办法吗？”
“之前因为我可以得知睡梦之中外界信息的原因，李育说我前途无量，如果机构有这方面的知识……”
江川对于之后来自于机构的邀请越发的期待了。
而且……机构能够给自己的奖励，又会是什么？
“别是什么锦旗就好……”
……
……
燕京机构总部。
李育得知了青市发生的事情，他刚刚看完来自青市上传来的报告书，当然也看过了那颗监控摄像头所记录的一切。
“有意思。”
他再次作出了一样的评价。
而坐在李育办公桌对面沙发上的老者，也一样点了点头：“确实有意思。”
老者的声音有些沙哑，不过看上去却是面色红润，所谓鹤发童颜便该是如此了，他呵呵的笑着说道：
“没想到，他完全没有经过训练，也能阴差阳错的开启心流状态。”
“这小伙子是有些天赋的。”
所谓心流状态，一般是指将精神力完全投入到某件事之中，从而达到绝对高效和绝对专注的效果，一般来说在进行计算、创作、工作之中时，会有这样的状态出现。
当然，此时这位老者所说的心流状态，与普通概念上的心流状态有所不同，是指全面提升个人身体能力的状态，同样需要绝对的专注才能达到，但却是普通概念上的心流状态的进阶版。
李育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之前我写给您的报告，我提到了他在精神世界的特殊性。”
“他没有觉醒记忆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即便是觉醒梦境的人之中，我们也从未听说过像是江川这样的能力。”
“不管是从什么角度来看，甚至是临场能力，他都毫无疑问是独一档。”
李育的表情很严肃，但坐在他对面的老者却仍然一副笑呵呵的样子。
在沉默了片刻之后，老者吐出来了两個字：
“你定。”
李育的眼神里泛起了几分吃惊。
他不解道：“我定？”
老者略微点了点头：“如果你觉得他很有潜力，那就你来决定他的去向。”
“在我看来，这孩子也的确不错。”
“无论是天赋还是智慧，都很好。”
“但这毕竟是你的因果。”
“他是去是留，还是要你自己来决定。”
老人在说完这些之后，略微停顿了一下，才又说道：
“但是我必须提醒你，他现在没有觉醒记忆，不代表以后不会。”
“这种可能性不能忽视，而这就意味着无法分辨他到底是什么阵营。”
“给他培养起来，未来是有风险的。”
“觉醒记忆虽然很难取代人格，但是……在大基数下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
老者看了看李育手上的文件：
“这个叫赵永宣的，就表现出了很明显的失控。”
“因此……他的身体之所以会发生那样的变化。”
“觉醒的记忆伴随着时间流逝越发深入，目前即便我们是拥有海量数据支撑，却仍然有太多巨的谜团。”
“所以，无论伱要做出怎样的选择，都必须谨慎。”
李育微微低头：“我明白。”
老者没有再多说只是点了点头。
他的身影缓缓在李育面前变淡，最后消失。
这名很明显的高层身影消失之后，李育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手中有关于青市医院的报告，又看了看江川的脑检查文件，很快做出了决定。
说是因果，有了因才有果。
未来是如何，终究得未来到来的时候才知道。
江川这么独特的个体，没有道理不投入资源培养。
他做出决断之后，立即抓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
“联系青市机构，把江川的档案调入机构内。”
“三天之内，总部这边会下发新的安排，让他们做好准备。”
“江川的一应信息继续保持机密状态。”
……
……
青市特殊能力管理机构。
虽然七月末正是酷暑难当，但机构内的停尸房却是相当寒冷。
赵永宣的尸体瞪着眼睛，皮肤惨白无比，胸口的那个空洞，让白色的盖尸布凹陷下去几分。
此时他本来猩红的眼珠已经发黑，而此时看上去更加恐怖，更像是那些港台僵尸片电影里面的僵尸。
法医已经离开，王志麾下的基因组也带着组织切片去进行化验。
徐成功、王志两位负责人，还有陈星杨，正站在赵永宣的尸体旁，眼神凝重的讨论着这次事件的后续。
陈星杨皱着眉头说道：“这破坏力和危害确实太大……”
“如果当时江川不在，等到突击组赶到，不知又要造成多大的损失。”
“徐老师，上面怎么说？我们的申请通过了吗？”
徐成功摇了摇头，说道：“提升监管权限监的要求……被否决了。”
“想想也知道，不可能让我们这边有那么高的权限。”
“……”
他略微一停顿，语气凝重的补充了最后一句：
“尤其是很多秘密还没有公开的时候。”
第32章 有点东西！
“尤其是很多秘密还没有公开的时候。”
徐成功这句话说完，引得王志看了他一眼，随即王志开口说道：
“其实也能理解。”
“秘密不秘密的先放在一边，如果像是你说的那样陈组长，那隐私何在啊？”
“说白了，现在我们做的事情也是有争议的，这种反社会人格调查，说白了就是莫须有之罪，怎么能预先判断一个人是否有罪？”
陈星杨没有吭声，这一点其实他也明白。
但明白归明白，可像是赵永宣的同类们，的确是有可能造成巨大危害的。
不过既然上面选择不给权限，他们也没什么办法。
“对了，治安署那边我也联络了一下。”
“今天下午对于现场的调查已经结束。”
“在他家里，发现了浓烈的血迹反应。”
“赵永宣的妻子、儿子都已经确认死亡……”
“除此之外，还发现了一款违禁药物，不知道从哪来的，治安署的同志在查。”
“赵永宣的父母已经离世，他的尸体没有直系血亲愿意接收。”
“秦琴的母亲在得知消息之后晕倒了，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说完这些，停尸房里沉默了下去。
像是这样的惨剧，是本不该发生的。
不过在私心来看，赵永宣是好似。
常年家暴，做人的事是一点不沾，偏偏还一副有理的样子，最终甚至还一手送走了妻儿，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他的死，都是天道好轮回。
此时，停尸间的门被推开了，一名穿着白大褂的法医组同志快步走了进来，他将一份报告交给了徐成功，随即转身离开。
三人脑袋凑到一起，毕竟他们已经期待这份报告很长时间了。
尸检报告上还有许多对于数据的手写注解，毕竟三个人除了陈星杨有些了解之外，另外两人对于这方面是一无所知。
一边看着，徐成功感慨道：
“果然，他的骨骼密度夸张的要命。”
“能够支撑那么大能量的宣泄，肯定也需要一个强横的体魄。”
“就连心脏的尺寸都大了两号……”
陈星杨皱眉说道：
“但是这没提到他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他在医院一楼的时候，突然间身体拔高，瞳孔充血，力量也是成倍增加。”
“就算考虑到了记忆觉醒这方面的因素，他也只是一個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普通人……”
“怎么可能变成这样？”
王志思忖着说道：“可能是他的前世记忆里，有些相关的秘法？”
“他当时的精神状态，按照描述是十分混沌的。”
“连一些对人称呼都改变了，可能在精神混乱的情况下，完全接受了记忆里的信息。”
徐成功也点了点头：“按照现在我们知道的情报，在前世记忆里面的技能技巧，可以通过训练迅速得到肌肉记忆……”
“感觉这种事情很难说，再深入的情报，就得等总部什么时候下发文件了。”
陈星杨点了点头，他有些期盼的说道：
“如果我们监察组的人都能是这样的身体素质……”
“那就不用这么忧心忡忡的在这讨论了。”
徐成功说道：“或许以后真的会有呢？”
“……”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徐成功在说完这句话后，停尸房里突然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片刻后，王志却是眼前一亮，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一样，开口道：“对了，我记得赵永宣去医院是为了去神经内科检查？”
陈星杨点了点头，但他眼神里却是有些疑惑，不明白王志要说什么。
王志继续道：“如果说赵永宣会变成这种极具攻击性的模样是因为精神问题……”
“而且我们知道最近神经内科的问诊数量激增，这是不是一个调查方向？”
“虽然不能提升权限，但是可以从这个侧面入手啊！”
王志的话让其他两人一起愣了一下。
徐成功率先回过神来：“对啊！”
“如果有那种和赵永宣一样的人，他们在感觉不对的情况下肯定会优先考虑去医院！”
“毕竟绝大部分人还不知道这个所谓前世梦境到底能带来什么……”
“如果从神经内科的名单上入手，或许是个方法！”
陈星杨重重点头：
“我先去安排……”
“多谢王老师！”
陈星杨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停尸房，而徐成功则是看着王志惊诧道：“你老小子可以啊，脑筋够灵活的。”
王志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随即转移了话题：
“上面让把江川的档案调过来，但是又没说安排什么工作……”
“老徐，你怎么打算的？”
徐成功摊手：“照做。”
“我觉得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给江川弄点什么奖励。”
“这次灾难没有扩大影响，完全是江川的功劳，不给申请点好处，实在说不过去。”
王志琢磨着说道：“给个锦旗？”
徐成功扬了扬眉：“你会想要锦旗吗？”
王志无奈：“那就给钱吧。”
“给钱最实在了。”
……
……
7月30日晚8点。
江川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
短视频被他一个又一个的刷过，似乎没有哪一个能引起他的兴趣。
今天在青市医院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一个视频出现在网络上。
“行动的很快啊……”
他一边刷着，一边会想着今天上午在医院发生的一切。
虽然才过去了几个小时，但回想起来给他感觉却是已经过去了很久。
之所以会这样，大概是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过超出现实。
世界似乎一下子跳跃了画风，从现实之中脱离。而此时再度回归，自然感觉十分遥远。
但是江川同时也知道，或许这样的事件，在未来会发生的越来越多，乃至于是成为常态。
就在他沉默的思考着这些的时候，手机一震动，让他回过了神来，眼神再度聚焦在手机屏幕上。
是沈靖发来的信息。
沈靖：【川哥，今天怎么样？你发生啥事了？】
江川一笑，立即回应：【发生啥事啊，没事。】
【你小子不是说要给我算一卦吗？生辰八字都给伱了，我有事没事你不能算出来？】
沈靖：【我是算了啊，所以才问你的。】
【卦象显示诸事不宜，容易遇险，但最终有惊无险。】
【你没事吗今天？应该是我没算准？】
紧接着，是一个[黑人问号]的表情。
而看着沈靖发来的消息，江川逐渐瞪圆了眼睛。
原本打算揶揄一下沈靖的，却不想这小子竟然真的算到了！？
江川没打算把今天在青市医院发生的事情告诉沈靖，但看着屏幕上沈靖此时所说的一切，江川惊讶的发现……
他还真有点东西！
第33章 算师、卦者以及……阴谋？
江川当然记得沈靖的记忆觉醒，他的身份其实放眼整个青市一中也是相当炸裂的。
李淳风……的弟子。
而李淳风被世人所知的，最为出名的作品，则是《推背图》。这一书是李淳风和袁天罡共同著就，乃是我华夏文明传统周易文化的瑰宝，其内容乃是记载着自唐后两千年的历史时间，可谓是天下第一预演奇书！
若是手握《推背图》，便可掌握天下波谲云诡，以大势做棋盘，乃是帝王之书！
可惜失传了。
但即便是失传，也可以证明李淳风这个人的含金量，同时，他的弟子即便不能推衍两千年，那两三天至少不在话下。
江川原本并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可是当他逐步深入了解到了记忆觉醒的真相，尤其是在沈靖发来这通消息的此刻，他当然已经察觉到了沈靖的牛逼之处。
没想到自己这好兄弟还有这么一手。
江川的手指也开始舞动起来：【也不算算错吧，某种意义上我去医院不是查脑子吗？】
【按照你说的，也算是有惊无险？】
沈靖那边立即发来了一个：【[报拳熊猫头]】。
江川回应道：【你哪来的那么多吊图？】
然后江川又立刻问道：【你这算命，有什么代价吗？能算多久？】
【如果真能算的准，这不是属于开了挂吗？至少可以避免意外发生啊？】
沈靖看江川发来了一大串，眼神里也开始冒光。
这话题一扯到这里，沈靖当然来了兴趣：
【你要说开挂，其实也不至于，我目前的起卦，顶多算是某种提示。】
【所以基本没啥代价。】
【而且我觉得这种提示也没法避免，比如说我给人起卦说是血光之灾，他准备在家呆着想要避灾，结果在家呆着地震了。】
【但假如我没算，他就可能会出门，可能逃过一劫。】
【这些都说不准，或许出门也要死，这就要看各人机缘了。】
江川看着沈靖发来的这些，也大概了解到了这其中的意思。
也就是说，要是真出什么事，算了也躲不开？
不对……准确来说是……
【准确来说就是卦象结果一出来就已经命中注定？是必然会发生的结果，甚至是促成结果的一环……】
【卦象也在命理之中？】
沈靖：【[大拇指]】。
【没错，很精辟。】
【如果像是我师父那样的，或许能推衍的更多，甚至改变也是有可能的，但我目前是做不到了。】
江川发散思维：【那推背图呢？你梦里还记得吗？】
沈靖：【我哪看到过那玩意，师父和袁大人在这方面保密工作做的极好。】
【不过说到底，推背图这东西能丢了，我觉得还是有些问题。】
【这种书不论信与不信，肯定是不能被大众所知的。】
【你想想看川哥，我的卦象只对個人尚且不能改变命运，那推背图若是记录了某些大灾，涉及面只要稍广，那便是成千上万人的命运，这种推衍记载若是被世人所知，且不说改不改命，便是引起的混乱也够喝上一壶了。】
【这种书，顶多是只有少部分人能看到，他是否丢失，我觉得也存疑。】
江川侧躺着看着沈靖发来的这些话，深以为然的在心里点了点头。
的确，《推背图》的存在毫无疑问是个大杀器，如果握在个人手中，的确强大，可是如果被世人所知，那他的效果就会被大大削弱了。
出于人的本性，掌握着这本天下奇书之人，也不可能将它分享出去。曹丞相说的好啊，宁叫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
放在这本书上，那就是宁可让某些人糟灾，也要让这书中预言持续下去，从而能够把握住大势……从而让自己得到最大利益。
江川手指在屏幕上滑动：【这么说来，伱的意思是推背图现在可能仍然掌握在某些人手中？】
沈靖：【[叉腰坏水]】。
【我可没说。】
【[休要妄议朝廷]】。
【不过话说回来，这事儿也不好说。】
【假如推背图没有丢失，那就代表着即便是有些人掌握了推背图，却也仍然没有保留一个恒久的王朝。】
江川：【你别发图了。】
【不过你说的有些道理。】
【不过我也觉得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沈靖：【[妈的你说的话好几把伤人]】。
【什么可能？】
江川：【比如说有个神秘组织掌控了这个，但是独立于朝廷之外？他们也不想影响预言进程，是为了预言之中的某个大事？】
当江川噼里啪啦的打完字，把这些想法说出去之后，沈靖陷入到了沉默之中，他这次没发图。
看着沈靖沉默，江川觉得他和自己一样，都陷入到了某种猜想和震撼之中。
独立于朝廷之外？组织？大事？
推背图记载了唐之后两千年时间的预言？
这是不是和某些事情很像啊？
此时，界面上“正在输入中”的字样就显示了出来。
沈靖：【卧槽！牛逼啊川哥！】
【刚才上厕所了，回来一看竟然是这么惊世骇俗的发言！】
【确实有这种可能，是我们这帮人能干出来的事！】
江川看着沈靖的回复，再次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是他们这帮人能干出来的事？
周易是由来已久，自古算卦顺应天意便掌握在皇权手中，无论是哪朝哪代都讲究一个天子的说法，乃是神明在人间的代行者，古今中外，大多如此。
这些人或许掌握着什么暗藏在水面之下的力量？
就在江川这么想着的时候，沈靖的消息再次发了过来：
【川哥，以后每天给你起一卦？】
【你要不？】
江川琢磨了一下。
按照沈靖刚才所说，这起卦未必是好事。
但是考虑到此前在青市医院发生的情况，江川觉得自己还是提前知道点发展趋势更好些，至少自己能有个心理准备。
按照李育所说的，再加上吴青青今天暗示的，自己可能未来要面对的这种问题还不少。
略一思索，江川就给沈靖发过去了回复：
【行啊沈半仙，需要起卦费用吗？】
沈靖：【今晚上分？】
江川：【需要起卦费用吗？】
沈靖：【今晚上分？】
沈靖：【[2000yearslater]】。
沈靖：【[歪歪歪？]】。
第34章 负重训练！初入心流！
江川不想负重训练，但最终还是同意了沈靖要加入今晚的战斗。
江川：【行吧。】
【但是提前说好，别上头，等我C。】
沈靖：【保证完成任务！】
江川从床上爬起来，今天在医院睡了几个小时，现在还不困，他一边开机一边给沈靖发了消息：【上号！】
他们很快接通了语音。
沈靖的声音已经好几天没听着了，此时再次听到还让江川愣了一下。
在经历了医院事件之后，在经过了对于所谓预言的讨论之后，那种山雨欲来的沉重感徘徊于心，可是沈靖那些熟悉的声音，让江川很快回到了自己的日常之中。
“喂喂喂？”
“川哥？能听到吗？”
“来来来！”
江川深吸了一口气，提振精神：“来！”
可是在游戏开始之后，那种回到日常的轻松感很快就被打破了。
开局豪言壮语，两局沉默不语，三局胡言乱语。而这个过程浓缩在了同一局游戏之中。
虽然是沈靖答应了江川“保证完成任务”，但他手下的英雄仍然开始了无畏的悍猛冲锋，在射手一连串的问号之下操作变形，兴奋的战斗情绪很快变成了骂骂咧咧。
因为沈靖的神经病操作，这一盘局面已经开始一边倒，队友虽然没有说话也没有开送，但也已经兴致缺缺，做好了效仿法兰西的准备。
在如此悬殊的经济差距之下，即便是强如江川，也一样开始满头大汗。
他觉得，这一盘想要取胜，难度堪比手刃赵永宣。
江川知道，这种时候就应该本着节约时间的考量尽快下一把，虽然看上去没有机会，但对方也不是战斗机器，只要是人就有漏洞，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胜机！何况轻易放弃代表着之后要更加努力的打回来才行……
所以，江川的心中已经明确了最后背水一战的决定。
最后一搏！
“嘶……”
“呼……”
他的呼吸在一瞬间变得绵长了起来，他眼前屏幕上的视角瞬间拉近，就好像连时间流速都变慢了，视线里一草一木河流动向，全被囊括入脑海之中，手指操作的频率，在一瞬间飙升！
信号标记，中路集合，准备团战！
队友在不断的信号催促之下开了一个十分勉强的团战，沈靖操作着他的角色浑浑噩噩的跟上了控制技能，在交完所有的残余技能之后，屏幕变灰。
“完了川哥……”
“……”
他认为这局已经无力回天，可是当他的视角拉倒江川的画面上时，却是猛然瞪圆了眼睛。
“我草！”
“川哥！？”
沈靖盯着屏幕，露出了一种无比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看到江川手下的角色，正在疯狂拉扯，他行云流水的走开了所有技能，站位巧妙规避火力，最令人惊叹的是，他在做着这些同时，甚至没有耽误他倾泻伤害！
三杀！
四杀！
五杀！
其余九個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最后一个生还者身上，所有人都明白，在这一波极限操作之后，胜利的天秤已然发生了倾斜！
赏金的攫取以及经验的累计，让江川的总经济冠绝全场！
此时，队友的问号跟着江川操作的角色疯狂打问号，聊天框里，三位队友都在疯狂打call！
“我有好心态：为什么不去打职业？”
“光莫不甘娜：通天代！？这就是通天代？”
“旧事乱我眼：强！哥们你就是职业吧？哪个队的？”
沈靖的心情和几个队友一样。。
他光知道江川猛，但是不知道江川能猛到这种地步。
“牛逼！”
“牛逼啊川哥！这都行啊？”
“你今天这是打药了？”
“不会是开了吧？川哥，你可别把老板的号打没了……”
但是他并没有得到回复。
因为江川此时也正惊讶着。
他同样也吃惊于自己刚刚所发挥出来的极限操作，要知道，在此之前他所经历过的对局不计其数，但此前他从未达到过这样的高度！
虽然只是游戏，但是其中的博弈和操作性不容小觑，无论是伤害计算、弹道分析、站位控制，江川知道自己在刚刚那十几秒的时间里做到了完美！
而江川很清楚，这种状态和在医院四楼和赵永宣做对抗时，如出一辙！
“这也行？”
按照江川之前的想法，这种奇异的状态，得是真正遇到危险的时候，身体才能自动激发。基于这种考量，江川本来以为自己至少得去了研究机构才能得到相关知识。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在游戏时，再次巧合下进入到了那种状态！
在那波团战之后，江川在思考和惊讶的时候重回到了普通时候。
但是他之前做过的事情，已经足够扭转胜负了。
对手被打乱了阵脚操作，频频失误。
队友却是士气高涨，敢打敢拼。
再加上江川本身的水平就超出这个段位，此消彼长之下，这本来血崩的一局游戏，终于以江川这一边的胜利结束。
然而看着游戏胜利的画面，沈靖的表情有些僵硬。
毕竟这一局的后半部分，江川始终没有和他说话。
他虽然嘴硬，但是心里还是知道，之所以这一盘会难成这样，也是因为自己前面送的太多了。
“那啥……川哥……”
沈靖说道：“我就不打了吧？”
“你继续，我睡了……”
毕竟，江川得靠这个赚钱，他也很识时务的不想再降低江川的打单效率。
他的鼠标本来已经放在了关闭语音界面的按钮上，却在这个时候听到了江川的话：
“睡个屁！”
“起来嗨！”
“你不是要上分？”
打单效率在江川的心里已经不再是最优选项了。
现在，江川心里对于那种奇妙的深潜状态产生了极大兴趣，他想继续去寻找那种感觉，为自己争取到那种底牌。
经过刚刚这局，江川似乎摸到了一些进入心流状态的窍门。
高压、专注以及强劲的信念！
而在劣势之下最容易进入到这种状态之中……
想要劣势，就必须要有沈靖这个笨蛋。
如果没有他，还怎么局局劣势，还怎么把把负重？
沈靖当然不知道江川这些心理活动，但是他当然愿意再打下去。
听到江川说“你不是要上分吗”这句话，他也理解横扫阴霾，来了精神：
“上分！”
第35章 培训计划、神秘药物
如果李育站在这里，站在江川身后，怕是会瞪大双眼，呼吸凝滞。
谁能想到他在靠这种方式开发心流？
特殊能力研究机构总部花了海量资金进行研究，大量人手从天南海北采集心流状态的蛛丝马迹，到了现在才算是小有成就摸到了门槛，而江川竟然在靠打游戏进行自我开发训练……
这一夜的负重训练，江川收益颇丰。
虽然没有达到每一局都进入到心流状态的程度，但是那种感觉越发熟稔。
在天亮的那几局，触发的频率明显高了许多。
如果不是因为沈靖实在困的不行了，江川根本不想停。
他甚至有点上瘾，那种对于身体的极限控制，那种状态的每次出现，都让他欲罢不能。
早晨六点，最后一局也以胜利告终，沈靖有些含混的声音从频道里传来：
“不行了……不行了川哥。”
“我真得睡了，不然要出事……”
“我……我先睡了。”
江川无奈，只能暂时停止训练：
“醒了给我发消息。”
“继续上分。”
沈靖却是不堪折磨，分的确是上了，但是伴随着分数越来越高，他也是越发的力不从心。
取胜得来的快感已经无法填平游戏过程的如山压力，他已经有些开始抵触了。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又听到江川说继续上分，沈靖心里没来由的一慌，连忙挂断了电话。
那边沈靖没了音讯，江川也是兴趣缺缺，把自己往床上一扔，准备抓紧睡觉，等到醒来再战。
但是本来已经闭上眼睛的他，又马上睁开了眼睛。
江川的眼白已经布满了血丝，看上去饥渴难耐，像个变态。
“饿……”
“饿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频繁进入到那种状态的原因，此时江川只觉得自己饿的能吃掉一头牛。
他抓起衣服狂奔出门，直奔早餐店而去。
“老板！六个包子！牛肉的！”
“再来碗粥！”
早餐店老板当然认识江川，听到他说六个包子也是有点吃惊：
“今天吃这么多？”
如果江川知道赵永宣昨天在去往医院之前，也是去早餐店吃了六個包子，估计他会联想到许多事情，或许能够进一步探索心流状态的奥秘。
但是世界上没那么多如果。
……
……
8月1日，下午4点。
青市特殊能力管理研究机构之中，迎来了几份新的文件。
徐成功看着手上的文件信息，皱着眉头仔细阅读着。
在他身边站着王志和陈星杨，秘书长吴青青则是站在他们身后。
办公室里没人说话，但是研究机构装修的轰隆声音却不断回荡，好在他们也已经习惯了这个没有什么其他反应。
徐成功有些惊讶：“S级培训计划？”
王志的表情也很是严肃：“终于有动作了。”
“李育昨天才传来文件说这两天会有新命令下达……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徐成功在震撼之中点了点头：“有关觉醒记忆的事情，上面看来是特别重视啊……”
“连青市的名单都已经列出来了，看来是早有准备。”
“但是说到培训……培训什么？这计划书上没写，我们也没有相关的人才和经验啊？”
他说着，打断了自己的话，然后看向了身边的陈星杨。
陈星杨身为反社会人格监察组的负责人，现在也算是整个青市机构的负责人之一，像是这种来自于总部的调令和指派，他当然有参与其中的必要。
不过他本身到是对于这种指派兴趣缺缺。
徐成功问向他：“陈组长，你怎么看？培训这方面，有什么眉目吗？”
陈星杨琢磨了一下，开口说道：“可能是和赵永宣那种突然间提升个体实力的情况有关？”
“既然上面说是要进行培训，或许从总部那边会来人指导。”
他说到这里，略微一停。
在王志打算再说什么之前，陈星杨却是再度开了口：
“昨天不是说治安署那边，在侦查赵永宣的后续情况吗？”
“我昨天提到过一个避免入睡保持精神的药物……”
他的神色变得严肃了许多，陈星杨揉了揉眉心，显得有些心力交瘁：
“这药有很大的问题。”
“一开始我们以为是医院那边开的药物，但是之后并没有找到购买的源头。”
“经过化验之后，发现这个药物的成分极其复杂，很明显是违禁药物。”
“就连一般的黑市上都买不到，之前根本连相关记录都没有。”
“这说明……”
“赵永宣的突然异变，里面可能还有些其他的猫腻。”
听到这话，徐成功和王志迅速将视线投向了陈星杨。
王志问道：“他的状态变化和那种药物有关？”
“是精神方面的药物还是身体方面的？”
陈星杨摇了摇头：“这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
“不过我们的人已经开始对各个医院的神经内科进行暗中调查，从病例和问卷比对入手，的确也有了一定的新进展。”
“希望能把这个药物的售卖人找出来……”
“总感觉，有些人比我们要更早的了解真相，我们在被牵着鼻子走。”
他显得很发愁，甚至对于刚刚下达的“S级培训计划”都显得兴趣缺缺。
而且就连徐成功和王志两个人都能听出来，有关那个药物方面，似乎有庞然大物隐藏在海面之下。
此时此刻他们所知道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陈星杨在略微沉默了片刻后，继续说道：“我们开始针对一些特殊目标进行了追踪，希望可以避免再次发生赵永宣事件……”
“但是说实话，像是赵永宣这样本来就是人渣的，确实数量不多。”
“上面否决了提升监管权限的选择，现在看来是对的。”
徐成功点了点头。他知道陈星杨现在心思根本不在会议上，而是一心扑在维持青市的稳定上了。
他没有强行让陈星杨思考培训计划的事情，只是从手中的文件里抽出来了一张纸，交给了他并说道：“这是第一批培训名单，陈组长你负责让人把名单上的孩子们召集过来。”
“其他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陈星杨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接过名单转身离开。
而徐成功则是翻开了另外一份文件。
文件名是——
【青市机构个人荣誉奖励权限的批准】。
有关于记忆觉醒的事情，总部的处理速度的确很快。
这文件代表着，江川的奖励审批下来了。
第36章 你想要什么奖励？
这个奖励权限审批文件并不长，徐成功很快就看完了全部。
“江川的表现看来已经引起了上面的注意。”
“但是这小子应该没办法加入S级培训计划了。”
“他的评级毕竟是D。”
徐成功很平静的说着。
但是王志却是摇了摇头：“这可不见得。”
他说着，将手指指在了文件上的一行小字上。
徐成功有些老花，他眯着眼睛将文件拿远了一些，这才看清了那行小字：
【除江川的个人奖励外，他已经被破格录取到第一批S级培训名单，培训过程中对于江川能力进行严格保密，他的个人训练计划正在制定中，在個人训练计划下达之前，江川暂入S-1学习。】
徐成功：“……”
“这……”
“他还有个人培训计划？”
王志则是角度刁钻的说道：“李育到底是什么等级？”
“感觉他比我们的权限高多了。”
“还记得吗？”
“他说江川的话……”
徐成功微微点头，他当然记得李育对江川的评价。
前途无量。
徐成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回头看向了吴青青：“吴秘书，把江川带过来吧。”
“八月四号就要开始培训，现在……还有不到三天时间。”
“在此之前，我们得先把奖励情况和他说清楚。”
吴青青点了点头，掏出手机转身离开办公室。
她拨通了江川的电话，但是电话只嘟了一声……就被挂断了。
吴青青站住了脚步，看着手中的手机，有些发愣。
……
……
青市医院。
病房。
江川挂断了电话之后，带着水果走进了705病房。
“刘老师？”
他看到了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刘玉玉。
刘玉玉看到江川过来，一开始脸色很是意外，但是她马上就欣慰的笑了笑，她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马上又吃痛的闭上了嘴巴。
“哈哈。”
江川哈哈一笑，看着刘老师说道：“我就跟你说别来吧？”
刘老师闻言皱了皱眉头，做出了一副气恼的样子。
江川放下果篮，有些可惜的说道：“早知道应该带束花，老师你现在也吃不了……”
“这玩意还怪贵的。”
刘玉玉当然知道江川是在开玩笑，她很快就又微笑了起来，揉了揉江川的头发，眼神里有些责怪。
像是在说：“来都来了，还买这些东西干嘛？”
其实江川看着刘老师的样子，着实也是有些心疼，尤其是现在刘玉玉根本没法说话……江川很明白刘玉玉的性格，她哪里能忍住不开口？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怕是她也不会站在这里了。
江川知道，自己是很幸运的，遇到了这样肯负责任的老师。
他还记得刘老师看到自己的时候，眼神惊慌的拼命挥手的样子。
马上就要高三了，期末考试之后五六天，就又要开课……怕是她现在也很着急想要尽快康复吧？
“老师，安心养着吧。”
“等你康复了，他们肯定很开心能看到你。”
“这边的事情保密，估计学校不能说你住院的事情。”
“不过安全问题不用担心，别看病房里清静，外面的人可不少。”
刘玉玉微笑着点了点头。
江川又陪着老师聊了好久。
他单方面的说，刘老师单方面的听，一直到了日落西山，江川才起身告别。
江川做好了打算，只要有时间，就来医院陪着刘老师说说话。
走的时候，正好碰到刘老师的母亲走进病房。
正好在病房门前和这位看上去和刘老师有八九分相似的阿姨面对面的碰上，江川一时间还有些措手不及。
但还不等江川说什么，阿姨却是率先开口了：“你就是江川吧？”
江川点了点头。
阿姨继续道：“伱这孩子……玉玉在家里时不时的提到你。”
“可得好好学习啊，别辜负你老师的一片苦心。”
“你也不用担心她，我家丫头，没那么脆弱。”
江川愣了一下。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受到批评甚至是责骂的准备，但却没想到是这么温和的话语。
随即江川马上点了点头，说道：“阿姨您喜欢什么水果？”
“我下次来给你带过来。”
刘玉玉的母亲眼睛往病房里一扫，就看到了江川带过来了的果篮。
随即眉头一皱：“你这孩子还乱花钱！”
“不准买了！”
“有空过来陪你老师说说话就行，我平常还得上班，白天没时间来。”
江川满口答应，寒暄两句之后，离开了病房。
在去做电梯的路上，看到了一个穿着一身小西服的熟悉身影就站在电梯门口。
正是……吴青青。
江川突然想起来，几个小时之前自己挂了她的电话。
他尴尬的笑了笑：“哈……哈哈，姐你来了？”
吴青青点了点头：“机构这边有事叫你过去。”
“跟我走吧。”
坐上电梯，江川其实对于这个干练的熟女还挺有好感，长得好看，还能干。
此时她没提到挂电话的事情，江川也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憋了半天，江川才问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吴青青说道：“医院这边我们安排了不少人手。”
“而且你也是关键保护人物，当然知道你在哪。”
江川不知道，吴青青在处理完手上的事情之后就赶来了医院。
在这里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只不过是选择没有打扰他。
对于江川的行为，她心里也颇为赞赏，现在这么知恩图报的年轻人可不多。
坐上车之后，吴青青再次开口：“想吃什么？”
江川眼前一亮：“还去之前那家行不？”
吴青青笑了笑后点了点头：“好。”
……
……
吃过饭后，江川和吴青青就再次来到了机构大楼。
不过这次，江川并没有被遮住眼睛。
这代表了什么，江川心里也有了谱。
吴青青带着江川来到了一间办公室，然后她自己离开了，江川再次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就是那个曾经在李育身边的两位老者之一，江川对他的印象很深刻。
就是那个曾和自己说过“别怕孩子，我们不是坏人”的。
徐成功正在吃盒饭，看到江川过来，他放下筷子，开口说道：
“来了？”
“坐。”
“……”
“你吃过了吗？”
他说着又拿出了一份盒饭。
江川摇了摇头，说道：“我吃过了。”
江川看着他那份卖相惨淡的盒饭，有些惊讶。
自己今晚吃的竟然比这位机构负责人的还好。
而且……他为什么会多准备一份盒饭出来？
但很快，这些都不重要了。
因为徐成功开口问道：“孩子，你在青市医院干的不错，保护了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帮了我们大忙。”
“说说吧，你想要什么奖励？”
第37章 真诚才是必杀技
奖励。
还让自己说。
这种事情，当然值得考虑。
不能狮子大开口，但还要在合理的程度内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
面对着这样一位经验丰富且不知深浅的老油条，江川并不打算动些什么歪心思。
他深刻的明白，试探毫无意义，真诚才是必杀技。
所以江川很朴实无华的开口说道：
“我真的不知道都有可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不管是说的太多还是太少，我觉得都不合适。”
“所以我相信您，能给我一个公平合理的建议。”
所以徐成功听江川这么说，却是也觉得自己有些考虑不周，让这么个没有步入社会的孩子来自己提要求，确实不该。
而江川其实也没想到，面前这位满头灰发的大叔，其实也并没有想要从他身上克扣什么，是真的想要给他最满意的奖励的。
不过毕竟江川是独身一人成长起来的，对于外人的戒备心很重。
此时，徐成功也点了点头，说道：
“我推荐的话……可以加入到机构之中任职。”
“这比单纯的奖金有用的多。”
“当然，你也考虑要现金奖励。”
“我们能给你二十万的奖金。”
“如果是换成物品的话，可以是在三十万以内。”
这个决定，是在今天下午江川被列入S-1培训名单之后做出的。
毕竟此前江川没有进入到青市机构的资格，甚至他本身都不应该知道青市机构的所在地，但现在情况则完全不同。
听到这几個选项，江川心中当然已经有了答案。
这其实根本不用想。
他的终极目标就是入职机构，现在看来情况正合适。
江川立即说道：“我听您的，我选入职机构。”
徐成功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但还不等徐成功说什么，江川却是马上就又问道：
“那……待遇什么的……”
徐成功也没避讳，直接开口道：“你毕竟年纪还小，虽然可以入职，但是薪资方面刚开始肯定低一些。”
“每个月六千，吃住都帮你解……决……”
徐成功声音变弱，最终停了下来。
因为他在说完第一句后就看到江川的表情很明显的垮了下来。
“……咳咳。”
“你不满意？”
江川摇了摇头：“我满意。”
但是他的表情很明显的写着，他是口不从心。
徐成功有些无奈，苦口婆心说道：“六千已经很不错了，要知道现在就业压力很大，就算是本科毕业也很难找到这样稳定体面的工作。”
江川点了点头，满脸苦涩说道：“是啊，我这么个无父无母的高中生，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六千是很好了，我没有想多要点的意思。”
徐成功沉默。
沉默了片刻之后，他摇了摇头：“八千。”
江川摇了摇头，强调自己的说法道：“够了，真的够了。六千块，足够交学费，省吃俭用一些，也足够未来上大学时候的存款，我这个人比较孤僻，也不需要什么社交，花销也很低。日后如果娶老婆最好找个能同甘共苦的，这六千块，已经相当不错了，足够我活到死。”
“何况我还能打工，我现在打工赚的钱也不少，到时候多接一些单子，虽然生活质量会低一些，但是至少能够存下钱来……”
徐成功当然知道江川是个孤儿，也清楚江川的社交圈只有一个叫做沈靖的治安员家属。
甚至知道江川所谓的打工是在昏天黑地的打游戏赚钱。
他似乎只是在说实话，但是他的这番话，却让徐成功觉得不管是六千还是八千，好像江川的生活没有什么改善。
徐成功思忖片刻，觉得这孩子毕竟不幸，不然再有限的范围内再提点？
他琢磨了一下，翻了翻文件，然后试探性的问道：“那……一万？”
江川听闻此语，脸上愁容一扫而空，他热情的说道：“好！”
“感谢领导！”
徐成功感觉自己被套路了。
但是他没有证据。
江川发自内心的觉着，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
徐成功愕然，他看着江川脸上的笑意，在愕然之后也是笑着摇了摇头，随即说道：
“那目前情况就是这样，每月一万，年终十三薪，机构承担你的吃住费用，伱暂时属于监察组四级监察员。”
“监察组全称反社会人格监察管理组，唯一要强调的是，监察员需要随时接受调配。”
“但是如果人手足够的情况下，你一般不会受到调派。”
他低头看了看文件，接着补充道：
“嗯，还有一件事。”
“江川，你的能力和实力，必须保密。”
“除了我和另外一位机构负责人，还有吴秘书之外，其他人都不能说，即便是你的组长和同事。”
“……”
“接下来，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问小吴。”
说完这些，他站起身来，向江川伸出了手。
而江川对于这种成年人世界的社交方式有些感觉不适，但他还是走了上去，和这只苍老却有力的手握了握。
徐成功笑着说道：“江川，欢迎你加入机构。”
江川也点了点头，但还不等他说什么，办公室的门便被粗暴的推开了。
一个身影迅速出现：“老徐？你把我的盒饭领过来了吗？”
王志迅速走到了桌边，看到了盒饭的同时也拍了拍江川的肩膀：“小江啊，入职了好好努力。”
“我们都期待着你的未来。”
他说完拿起盒饭风风火火的又走了。
徐成功解释道：“今天基因研究团队正在收拾，他忙的要命。”
“还记得吗？上次李育同志来的时候，你见过面的。”
“就是你能透露机密的另外一人。”
江川一边点头，一边心里想着其他的事情。
他觉得这个机构和自己想象之中并不一样，显得很……人性化？
不像是小说电视剧里面那样，沉重压抑，反而很有活力。
虽然保密等级颇高，但是现在那种神秘感却是在迅速衰弱，取而代之的，好像自己这么个性格独来独往的人，也能迅速融入到环境之中。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甚至让江川有些恍惚。
这个被世人所猜测、无比好奇的机构……
自己就这样成为了其中一员？
第38章 早有预谋
从徐成功的办公室出来，看到了在门口等他的吴青青。
她笑吟吟的问向江川：“怎么样？感官如何？”
江川点了点头：“挺好的……”
确实很好，好到了难以置信。
自己虽然入职，但是根本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工作，甚至刚刚那位负责人很明确的指明了自己一般不会受到指派。
这就相当于是白吃俸禄却不用干活。
去哪才能找到这么好的工作啊？
简直像是天上掉馅饼一样，这块馅饼还正好套在了脖子上，连弯腰从地上捡都不必。
可是古语有云无功不受禄，自己何德何能啊？
看来是那位李育在这之中发挥了能量？
那也不对，多少有点问题……
无论如何也不该完全没有工作安排，那自己存在的意义在哪？
他仍然是一头雾水。
江川当然不知道，三天后会有S级培训开课。
此时，他向吴青青问道：“学校那边呢？”
“我不用去上课了？”
吴青青点了点头：“是的，一中那边我已经安排过了。”
“今天你先在这边住下，生活用品房间里已经备好。”
“明天你可以回去一趟，把需要的东西搬回来。”
江川意外：“要在这里常住？”
吴青青嗯了一声：“是的。”
“大约要住四个月。”
“从8月4日开始，这边有一个培训开课，你也是培训班的一员。”
这就完美的解释了江川为什么没有被具体指派工作的原因了。
他点了点头：“好吧。”
吴青青又问道：“你的房间里有什么需要的吗？”
江川刚想要否定，却突然间想起来了什么，立即转口道：“我要根网线。”
吴青青一愣：“网线？”
“……”
“你现在有工资了，不用再玩游戏了。”
江川：“你不懂。”
吴青青又一愣：“不懂？”
“不懂什么？”
江川：“网瘾。”
吴青青皱了皱眉头。
她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决定不多废话。
她然后点了点头：“我会帮伱申请。”
“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别忘了保密条款就好。”
江川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毕竟那种训练方法是他的秘密，不想暴露，所以有关游戏的事情，说的越少越好。
接下来江川就转移了话题，他问了许多事，比如说机构的实际情况，还有一些和培训相关的事情。
吴青青也是知无不言，对话一刻不停，一直持续到从一号楼一直走到四号楼的寝室所在地。
吴青青把江川带到了4301号房间的门口，说道：
“明天会有人和你联系，带着你需要的东西回这边。”
“我目前在三号楼的寝室住，有什么情况给我发消息就行。”
“早点休息吧。”
江川点了点头，从吴青青的手上接过了门卡。
吴青青说完就离开了，而江川则是站在门前，给自己房间的智能锁录制指纹。
正在他鼓捣着门锁的时候，听到了一道细微的开门声，好像是旁边4302号房间的门打开了。
江川扭头看去，却是突然一愣。
这一幕，就好像是亚瑟王站在卫宫士郎面前。
她似乎马上就要开口问向自己：“你就是我的master吗？”
她真的开口了：“你也是来培训的吗？”
“4301……”
“是你的房间？”
这声音清冽，像是清泉，好听至极。
江川嗯了一声，随即简单自我介绍道：“江川。”
他看了一眼4302房间门牌下面的名字：“李依？”
这个清丽绝俗的妹子点了点头，接着看向了江川正在操作着智能锁。
她偏了偏头，停顿了半晌，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江川看着她歪着头的模样，就在这一瞬间，他的大脑之中产生了新的顿悟。
不管是姐姐还是妹妹，为什么要分的那么清？说到底，不都还是要看颜值的？
颜值才是正义啊……
少妇很好，少女也很好，是各有妙处。
像是这种看上去像是個精灵一样可可爱爱的小姑娘，怎么能不惹人喜欢？
此时，李依才又开了口：“我不会设置这样的锁……”
“你能，帮我一下吗？”
江川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
他麻利的弄好了自己的门锁，然后开始帮李依设置。
很快，密码和面容设置完毕，就只剩下最后一步的指纹了。
“把拇指按在上面就行。”
李依照做，可是她的指纹……总是按不上。
她仍然在尝试，“录制失败”的语音提示声不断传来。
李依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望向江川，说道：
“你能……再演示一下吗？”
“我不太习惯这种……”
“家里没有用过。”
江川嗯了一声，他伸手向门把手，准备给她演示一下要如何录制指纹。
江川的视线一直看着这姑娘，而李依似乎只想着让江川凭空演示，她没有松开把手。
不知道是真没发现还是早有预谋，江川的手直接按在了李依柔软的手上……
入手冰凉，宛若柔荑凝脂，细细嫩嫩，触感良好。
“啊！”的一声轻呼传来。
与惊呼声一并响起的，还有“录制成功”这四个字。
刷！
李依刷的把手抽走，她竖眉看向江川，看上去有些气恼。
但气恼的时候也很好看。
江川看着她，开口解释道：
“抱歉抱歉。”
“你不是……让我演示？”
“所以……”
江川说着，语气变弱。
他觉得这种解释太过苍白无力，最后只能无奈说道：
“好在不用再录一遍了。”
听到江川这么说，李依“哼”了一声，脸色通红的按住门把手推门进屋，迅速消失。
江川看着她进门，心中有些惋惜，看来这个第一印象可能有那么一点点不好。
但是既然要同班培训四个月的时间，那自己也还有机会转变印象，更何况还是邻居……
随即江川也没有再多想，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门。
第39章 你管这叫桃花运啊？
房门关闭后，月色被拦在了门外。
江川顺手开灯，灯光亮起，他看到了自己这间寝室的全貌。
这是个十分简单的一室一卫，面积不大。
面积的确不大，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大略一眼看去，便知这里准备的东西已经足够生活了。床单被褥都准备好，热水壶空调之类不必多说，还贴心的准备好了一提矿泉水。走到卫生间，看到了各式的洗漱用品，甚至还有一台洗衣机。
明天回去把换洗衣物和电脑带过来，至于其他……应该不需要再多准备了。
“不赖。”
江川放松无比的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想要进入梦乡。
但是他怎么也睡不着。
今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不过困扰着他没有睡觉的原因，却不是因为这些事情。
毕竟……下午两点才刚醒，现在只不过是晚上十点出头，不是想睡就睡得着的。
这个时候，他有点渴望入梦师李育的能力。
但入梦这种能力很明显不是目前他能掌控的。
江川无奈的睁开眼睛，掏出手机，发现有几条未读消息自己一直没有看到。
是沈靖发来的：
【川哥，今天运势如何？】
【今天你的运势应该不错，我算到你有桃花运啊？是不是碰到妹子了？】
【[色]】。
江川愣了愣。
桃花运？
他随即想到了刚刚那个叫李依的女生。
这也能叫桃花运？
今天……自己反而是被厌恶了才对吧？
江川手指敲击屏幕：【你这玩意准不准啊到底？】
【哪有什么桃花运啊？】
沈靖回复的很快：【刚醒？】
【你是真的潇洒，实名制羡慕！】
【不过卦象的确显示你今天命犯桃花啊，你真没有遇到吗？】
【如果是刚醒的话，确实好像算差了。】
看着沈靖的回复，江川皱了皱眉头。
自己的确没有刚醒，甚至今天见到了好几位女性。
除了刚刚见过的李依之外，今天去医院见了刘老师，还和吴青青吃了顿饭。
难不成自己还真走了桃花运？
那個李依肯定和桃花运不沾边，那或许是刘老师？又或者是吴秘书？
而且回忆一下，今天其实不只是见到了她们三个，还有另外的女性……
江川没有细想。
他觉得不至于。
随即他继续给沈靖打字：【啥时候醒的靖哥，怎么没跟我说？】
早晨睡觉之前，他还特别嘱咐沈靖，醒来之后继续战斗，寻找进入那种特殊状态的感觉。
沈靖：【啊，所以说羡慕伱啊，川哥。】
【我妈中午就把我叫起来了，就睡了几个小时，今天的状态不适合上分了。】
江川：【行……】
【那明天再说吧。】
【今天早点睡啊。】
反正江川现在手边也没电脑，就算是沈靖想要上号也没办法。
沈靖：【明天我要去办点事，川哥。】
【这两天都不行。】
【你只能独自鏖战了。】
江川看到这几句话有些意外，要知道，沈靖是从来不会拒绝上分机会的。
他感觉到异常，随即问道：【你怎么了你？转性了？】
江川哪知道，昨天沈靖让人揍的毫无游戏体验，被折磨了整整一夜，现在已经出现了电子羊韦症状，根本不想再打开电脑了。
沈靖：【嗯，马上就要高三了，我要好好学习了。】
江川：【学习？靖哥，你是啥样你自己不知道吗？】
沈靖：【那也得努力一下不是？马上就高三了，我劝你也好好学，不然上我家来住吧，我全家都欢迎你来。】
话题说到这里，江川也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自己不再去上学，这对其他同学没什么影响，说不说的无所谓。
而且刘老师知道自己的情况，但沈靖自己要怎么解释？
江川：【我这也有点事，这段时间没法去上学，等有机会再和你说吧。】
沈靖：【你有事？】
江川：【你学习？】
两人默契的不再多说，对话算是告一段落。
可江川百无聊赖之下又睡不着，他又打开了短视频。
自从和李育的见面之后，他短视频软件里推送来的视频，游戏越来越少，可前世梦境相关却越来越多。
青市医院发生的事情被彻底盖住，出现在了医院外面的监察组突击小队们，被解释为防暴演习。
但是有关于前世记忆的讨论，却并未伴随着时间流逝而逐渐消弭。
一开始人们只是对于前世记忆感觉到新奇，但是现在，人们开始深入挖掘这些在记忆之中的能力。
之前让江川印象深刻的那名前世记忆是书法家的博主，他写出来的字按照一尺五千元的价格出售，这两天还上过一次热搜。
与之相似的，比如宋朝茶艺师、唐朝箜篌演奏者、唐卡大师、老中医、榫卯技术、镂空雕刻……
华夏不少失传的技艺正在复兴，整个华夏艺术界一片欣欣向荣。
江川对于艺术方面不怎么感冒，不过看着这样的繁荣景象，当然也是心中有许多快慰。
当然，复兴的不仅仅是艺术界。
国术，也在生根发芽。
现代武学凋敝，而那些武学相关的记忆觉醒者，在迅速充实着武学失传或者流失的技艺。
有人在短视频上记录着自己的经历，从前世梦境刚刚开始，一直到现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的身体素质是以肉眼可见的程度飙升的，从一开始的一百公斤大胖子，到一百公斤壮汉的蜕变，到了现在，他已经是一身筋肉浑然天成，每次挥拳都虎虎生风。
这让江川想起来了在医院里看到的那个叫赵永宣的疯子。
接着，除了武术艺术外，科学界也有了许多进展。
这一点，其实是让江川无比意外的。
要知道，之所以大众会把那种梦境称之为是前世梦境，当然是因为那些在梦境里出现的画面，都是从古代而来，最多也不过是99年。
而在这二十多年来，人类科技进步的速度可以说是在狂飙猛进。
以江川的视角来看，前世记忆是绝不会对现代科技造成影响的。
但是他错了。
在他眼前的视频里，一个顶着黑眼袋的中年人，举着他手上复杂的图纸，激动兴奋的咆哮着：
“这是常规动力装甲的部分设计图纸！”
“我相信继续做梦下去，我一定会复原出整个机甲图纸的全部！”
“朋友们，想要看到机甲图纸后续，帮忙点点小红心，超过三十万赞，马上更新下一期！”
江川当然看不出来个所以然，但是那图纸上密密麻麻的参数和备注，却证明了这东西可能真的不一般。可是问题在于，前世记忆，怎么可能造的出来现在都没有造出来的东西？江川点开这位博主的头像，看到了他的过往视频。
其中有一个标题彻底的吸引了江川的注意力——
【99年的秘密，是时候公开了。】
第40章 平常你也这么说话？
99年的过往？
江川自己做过一些总结，就是有关于前世梦境的年限问题。
虽然其中绝大部分都没办法考证，但是至少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
前世梦境之中的年限，可以用一条射线做比喻，而这条向远古发射的射线，端点就在1999，这是人们前世梦境之中所能接触到的最近年限。
这1999年的战争范围遍及整个人类文明，在那些前世梦境之中，似乎全人类都投入到了这场战役之中，许多人将那场战争称之为是倾世之战。通过短视频之中不少博主的口述，江川了解到过一些那场战争的情况。
机甲遍地，天空之中星舰方舟纵横，不少大修行者和导弹列阵，巨型机甲给坦克和步兵阵列开道，战场所及之地遍布海陆空，能量倾泻，爆炸密布，叫黑夜宛如白昼……
这些景象足够令人震撼，可……99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敌人到底是谁？
即便是前世梦境被人逐渐挖掘到了今天，也始终没有哪个人说出来个所以然来。
人们推断，这可能就与现在人们所经历的前世梦境有关。
但推断终究只是推断，具体真相是如何，还有待后续发掘。
江川带着许多疑惑点开了这個名为“99年的秘密，是时候公开了”的视频，开篇便是几张在网络上流传已久的ps图片，伴随着图片一起出来的，还有这名博主的声音。
“1999年，战争即将结束。”
“我们的队伍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为人类历史跨入新千年做出了贡献。”
“人类文明在这十年战争里，拥有了长足的进步。”
“无休止的欲望，促使着人们想要取胜，推动着各项科技成果被不计成本的转变成杀戮利器。”
“可代价是什么？”
“我们被迫遗忘了太多太多。”
江川觉得这开场白相当有意思，他还有些好奇，为什么这个视频的点赞量和播放量远远不及博主之后发布的机甲图纸视频？
而这个疑惑很快就得到了答案，因为真正有用的话，就集中在开场白里。
整个视频和其他营销号的视频并无区别，干货一点没有，线索和证据丝毫不提，就是一张嘴硬扯。
到底遗忘了什么，99年那场倾世之战来龙去脉究竟如何，在视频后续的几分钟里完全没有提过。
“可恶的标题党。”
江川耐着性子看完了整个视频，在吐槽了一句之后熄灭了手机屏幕。
倒不是他不想再看看其他的了，而是因为今天本来出门是去看刘老师，却不想被吴姐带到了机构……
他没带充电器。
“看来99年发生的事情，里面有东西需要更深度的挖掘啊……”
江川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不单单是对手是谁不知道，来龙去脉究竟如何，也都是谜题。”
“甚至连许多科技都被封存了，这是什么手段？”
“如果前世记忆是真的，那么99年的战场不可能有人不知道，那么这种抹去记忆的力量，是不是有点太超出想象了？”
“不过这个动力装甲的图纸……”
“是真的吗？”
虽然刚刚看起来是不明觉厉，但仔细想想，却又觉得漏洞百出。
如果那个图纸是真的，那机构这边怎么可能放纵这种东西曝光？
江川摇了摇头，机构到底是怎么想的，无从猜测，这图纸的真伪也无从鉴定……
何必自扰之？
他想要把这些念头甩出去，避免无用的内耗。
但思想这种东西，一旦出现就会生根发芽，并且茁壮成长。
本来就苦于难以睡着的江川，此时更是大脑之中一团乱麻，难以入睡了。
最终只能翻身起床，今晚月色不错，希望这片月色能够洗涤自己混乱的大脑，以免再想到什么更过分的东西。
女性机甲驾驶员的模样已经在脑海里渐渐出现了，特种机甲驾驶服的面料很好，包裹性也不错……
而且是双人驾驶舱，其中一个驾驶员还是自己，逼仄环境之中甚至能够闻到女驾驶员发际传来的馨香……
江川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胡思乱想能来的这么真实。
他走出寝室，走下4号楼去向广场，仰头看向了今夜的明月。
“好美的月色啊。”
这六个字，不是从江川嘴里说出来的。
江川惊了一呆，猛的看向了身边。
他看到一个穿着T恤、牛仔短裤的瘦高男生正在仰头看着月亮，因为视角差，自己刚刚竟然是没看到他。
江川仔细打量着他，发现这小子竟然帅的和自己也有的一拼。
他负手站在那里，身形颀长，身影被拉的老长，像是个古时候的诗人，望着月亮时，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笑意。
“兄台也来赏月？”
江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没什么意思，随便看看。”
那人开口说道：“天文台说今夜是超级月亮，可以一看。”
“在这僻静之处，有何烦心之事，有何不可言说之事，便可说与月亮听听。”
“所谓……”
“难将心事和人说，说与青天明月知。”
“便是如此。”
江川皱了皱眉头，有些不适应这种拿腔拿调的姿态，简单来说就是有点装逼了。
不过看这样子这家伙比自己的岁数还要大上一些……总不至于还在中二病吧？或许和他的觉醒记忆有关？
江川没有顺着他的话说，只是提问道：“你也是来培训的？”
这哥们微微颔首，说道：“在下唐宋明，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江川一听这个名字感觉有意思，他先说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问向他：“唐宋明？那元清呢？”
唐宋明呵呵一笑，说道：“舍弟唐元清。”
江川点了点头，原来是双胞胎。
随即他又问道：“我看你说话颇具古风，你……一直就这么说话？”
唐宋明：“非也，此乃梦境所致。”
“初时多有不便，久了便惯了。”
唐宋明说着的时候，仍然保持着望月的姿态。
他略一停顿后，又开口说道：“兄台名讳亦是颇有讲究，江川二字，可见兄台有胸怀天下之志。”
江川琢磨着这名字是父母给的，自己有啥志向和名字有啥关系？
不过人家毕竟说的是称赞的话语，江川也没有反驳。
不过……
梦境所致？
他还没见过谁的觉醒记忆可以造成这么大的影响……除了赵永宣那个神经病之外。
想到这里，江川下意识的问向唐宋明：
“你的前世记忆是？”
唐宋明似乎早就在等着这个问题了，他不再负手，而是哗啦一声打开扇子，一边扇扇子，一边反问江川道：“兄台可有猜量？”
江川无语：“猜不着。”
唐宋明呵呵一笑，也不气恼，直白的公开了答案：
“在下唐寅。”
第41章 九个老婆当真吗？
唐寅？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江川脑海里就闪过了一个贱兮兮的笑容。
这真是个脍炙人口的名字，就算是对于唐伯虎的经历不算熟悉，但绝大多数人也看过那部经典电影。
不过，对于唐伯虎，江川还有一些除了电影角色之外的了解。
唐寅是一個颇有悲剧色彩的豪杰人物，虽有远大抱负，但却是明珠蒙尘，终其一生也始终没有得到一展拳脚的机会。
此时此刻，江川看着面前这位正摇扇望月的唐宋明，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他一方面是觉得分外新鲜，另外一方面又觉得……十分奇怪。
要知道，此前江川所能接触到的，最多也不过是沈靖这个李淳风弟子。其余的大家都是普通人，是即便在野史上也没有留下姓名的，被统称为芸芸众生的绝大多数。
但是唐寅完全不同。
他留下了不少典故、留下了不少画卷诗篇，是一个切切实实的在人类历史上留下过名字的角色。
此时此刻，江川越发的感受到了记忆觉醒给人类社会带来的变化，甚至能够横跨千年时间，和历史上存在过的人物直面。
不过，江川虽然心中复杂，但脸上却并未表现出来，他很快开口对唐宋明说道：“原来如此，竟是唐寅唐伯虎，久仰久仰！”
唐宋明听闻久仰二字，立刻拱手作为回应，他手握着那把扇子拱手的样子特别骚包。
江川又继续开口问道：“唐兄看来比我先来这里，对于机构这边想来也已经了解不少了？”
唐宋明摇头：“非也，除被告知三日后培训外，再无其他。”
嗯，看来入职机构的事情，不是人人都有的。
江川确认了这点之后，又继续问道：“唐兄今天在这见过几位同学了？”
唐宋明想了想，伸出四根手指：“四人。”
在报出了四人之后，唐宋明又立刻补充道：“虽见四人，但未曾有过交谈。”
“这培训之事，看来真乃机密之中的机密，想要知根知底，非要三天后才可窥得真容了。”
江川点了点头，但是心中多少是有些失望。
他本来想从唐宋明口中听到一些其他人的消息，但现在看来却是告吹了。
随便在楼下遇到个人前世便是唐寅，那由此来看，这次参与到这个培训班的成员，必然都是些相当特殊的角色。
而眼下江川最想要知道的，却是刚刚自己遇到的那个妹子，李依。
她的前世记忆会是谁？说实话，江川自己真的没有在现实之中见过那么好看的女孩子……
会是什么古时候的美女吗？
就在江川略一沉默思考着的时候，唐宋明却是呵呵一笑开了口:“不知江兄前世如何？”
江川愣了一下，却是不动声色。
他倒不是故意想隐藏什么，但是自己这种情况即便如实告知，怕是他根本不会信吧？
而且江川毕竟是谨慎，在知道了自己的特殊性之后，他就没再和人说过自己没有做过前世梦的事情了。
既然机构强调需要保密，那肯定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更何况此时此刻这个前世记忆是唐寅的家伙，自己和他刚刚认识，到了现在甚至还不到十分钟。
所以江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当没听到的开口问道：
“我看书上说，唐寅被宁王招纳为幕僚，在大展拳脚之前却被唐寅发现宁王实际上想造反，所以他后来选择装疯卖傻……这是真的吗？”
听到这个问题，唐宋明沉默了下去。
再稍微停顿了片刻后，唐宋明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
“江兄，此事我亦是从书中得来，恕我不能为你解惑了。”
“……”
他随即又解释道：
“兄台，在下虽然前世梦境之中是唐寅，但也不是全盘接受了唐寅的记忆，只是有些口癖和习惯稍微有些类似，我还是我唐宋明。”
江川有些失望，却又觉得理所应当。
其实他对于唐寅身上发生的事情倒是很好奇的，但看来问题无法继续深入了。
不过为了避免唐宋明继续追问自己前世梦的事情，他又立刻开口问道：
“那你的前世记忆既然是唐寅，那代表你在绘画和作诗这方面颇有天赋了？”
唐宋明张了张嘴，琢磨了一下，说道：“算有些天赋吧，但和记忆中那种天赋自然是比不了。”
比不上前世记忆中的天赋也是正常，毕竟唐寅的青少年阶段可是远近闻名的天才，属于那种不用努力却什么都能做到最好的神童。
不过，唐宋明能够被招纳来进行培训，肯定有他的特殊之处吧？那会是什么？
江川一时间想不到特殊在哪，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都说你有九个老婆，这是真的吗？这件事总不会不记得吧？”
唐宋明无奈一笑，首先强调道：“不是我，是唐寅。”
“而且不是九个老婆，是三个。”
他无奈的继续解释道：“唐寅确实爱喝些花酒，只不过那个年代，文人雅士去逛逛楼子，太过常见，此乃风雅之事，至于九位妻子？都是些谣传罢了。”
“……”
他感慨道：“改变不是乱编，戏说不是胡说啊！”
江川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随即说道：“唐兄继续赏月，我先回了，有什么事情来4301找我，欢迎你来。”
唐宋明点了点头：“江兄慢走。”
江川拔腿就走，很快消失在了唐宋明的视线之中。
唐宋明则是继续仰头望月，看着看着，突然间眉头一皱，接着看向了江川离开的方向。
他突然间意识到，这位江兄似乎还没说他的前世记忆是什么呢……
“这……”
“不过江兄是4301？”
“是这一批培训名单上的第一个人？”
“那看来……怕是相当厉害的身份了。”
唐宋明回忆着刚刚的交谈，硬是没想到除了姓名之外他还说了什么别的，完全是对方在问自己再答。
他觉得有些无奈，但却并未被这无奈所影响，他很快自顾自的摇了摇头。
他不再多想，而是继续观月。
挺拔身影在月色下拖曳拉长，不知是在此处站了多久，却似乎突然有所感。
唐宋明闭上双眼，口中喃喃有诗句吟诵。
“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
诗句颂时，微风轻拂。
吹的这片杂草摇曳，哗啦作响。
就连此时这片清冷的月色，似乎都在为他口中诗句所震颤。
第42章 你在教我做事？
8月1日晚11点。
青市特殊能力研究机构，反社会人格监察组办公室仍然灯火通明。
办公室里云雾缭绕。
烟灰缸已经装满了烟蒂，而陈星杨坐在办公桌前，正看着一份文件。
这份文件是刚刚从治安署拿到的，文件很厚，但总的来说，上面记录了三件事。
第一，赵永宣近一个月以来的消费清单和银行存取清单。
第二，赵永宣在青市医院神经内科的病例记录。
第三，赵永宣用来对抗睡眠的药物分析报告、以及治安署刑事案件调查组对于药物来源的分析报告。
这药物的成分大多是些随意便可采购的中药材，虽然看出来都是些中药成分，但其中的重要配比和制药方式却是无法简单得到。
不过，治安署那边的同志利用药物做了个简单的实验，用来确认药物作用。
对白鼠使用药物后，到现在为止已经有29个小时，而在这29個小时之中，小白鼠始终没有进入睡眠，始终保持着亢奋状态。
根据检测报告，白鼠体内的肌肉含量明显增多，同时，可以观察到用药白鼠对于未用药的对照组白鼠表现出了极强的攻击性。
对于人类精神方面的影响，没办法做具体的临床测试……但是按照目前掌握到的情况来说，赵永宣一家的惨案，多半和这种药物有关联。
陈星杨搓了搓面颊。
现在掌握到的信息越来越多，但是那个隐藏在这案子背后的谜团，也同样在变得越来越多。
在文件当中记录着的各种信息，陈星杨已经熟稔于心。
“赵永宣7月11日进行了一笔数额为一万五千元的存款，按照目前在他家中进行的取证情况，并没有发现这一万五千元，看来是在7月11日后进行的交易。具体价格无从得知……药物使用说明的笔迹也无从对照……”
“从他的病例记录来看，7月11日之后就减缓了去精神内科检查的次数……”
“他的车，从7月4日开始就已经没有驾驶记录了，这说明是从7月4日开始的前世梦境？”
“聊天软件里也没什么可疑人物。”
“家用电脑的记录里除了一些暴力影片之外再无其他。”
陈星杨终于松开了捂着面颊的手，他再次将视线看向了桌面上的文件记录。
“真麻烦啊……”
“这小子是在反侦察吗？”
“那种精神状态，能反侦察吗？”
他皱着眉头继续苦思冥想:
“医院那边的监控也没什么可疑的家伙，赵永宣之前去医院的时候，除了大夫之外，没有人与他攀谈。”
“我漏了哪里吗？切入点到底在哪？”
“他的精神状态开始不稳定之后，社交圈应该不会再扩展了才对。”
“那或许要从他身边的人入手？”
此时，陈星杨的办公室门被推开了。
工作人员站在门口，开口说道：“组长，从七月初开始的神经内科接诊名单都已经拿到手了。”
“没什么值得注意的特殊人员，但是您说的没错，在名单里发现了不少Z序列名单上的名字。”
“在对比赵永宣的病例后，目前只能保持继续关注。”
陈星杨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你们先下班吧，这些也不急在一时。”
工作人员点头回应：“是！”
办公室外的办公大厅里，监察组的成员们三三两两的离开，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其他人都走了，但是陈星杨却仍然坐在哪里，甚至又点了一根烟。
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看着文件，心里再次进行梳理。
“如果这药物不是从医院那边拿到的，而且赵永宣在网络上也没有什么搜索记录……”
“那么这个售药人，多半还是在他原本的社交圈之内。”
“虽然不能一口咬定，但多少也是个调查方向。”
“赵永宣本人父母早亡，那么或许可以从他妻子秦琴的家庭入手？”
在云雾缭绕之中，陈星杨的表情越发凝重。
有关那瓶违禁药物的来龙去脉，必须尽快查清。
这东西很明显是赵永宣在短时间内产生错乱和变化的诱因。
如果放任下去会造成怎样的影响……难以想象。
……
……
8月2日中午，江川带着自己的电脑及少量换洗衣物回到了宿舍。
回到4301的时候就发现网线已经准备就绪，感慨吴青青办事效率高超的同时，他也在马不停蹄的安装电脑，只用了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将一切准备就绪。
为了进一步熟悉那种特殊状态，江川不想耽误哪怕一秒。
虽然没有靖哥拉低胜率，但好处在于这款游戏之中的弱智哥和摆烂哥比比皆是，即便没有靖哥，想要负重训练也一样轻而易举，那些精神脆弱的队友们，甚至只需要几个表情，几次标记，就可以击溃他们的心理防线，从而达到负重的效果。
他迅速的打开加速器，迅速开始排队。
咚咚咚！
房间门被敲响了。
“干。”
江川眼前一黑，他取消排队，一万个不愿意的站起身来去开门。
“谁啊？！”
伴随着门缝扩大，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人畜无害的、带着微笑的脸。
“是你？”
唐宋明微笑着点了点头：“正是在下。”
“江兄，晌午已至，共去用餐？”
江川想要拒绝，他还惦记着自己的状态训练。
但是转念一想，却又想起来在训练之后那种超乎寻常的饥饿感。
他琢磨着，还是同意了同去吃饭的邀请。
“行吧。”
“看看食堂饭菜如何。”
可是推开门后，江川却是愣了一下。
刚才被唐宋明挡住，他身后竟然还站着个人？
“江兄，这位是4307的同僚，梁城兄。”
“我住在4306，江兄有什么需要可去找我。”
江川看着这个叫梁城的同龄人，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这是个相当秀气的男生，白白净净的，衣着打扮相当时尚，白色T恤外面搭着一件浅黄色的衬衫，脖子上带这个银饰项链，还有一条很富设计感的裤子……这一套下来看上去很干净利索，又不浮夸，很搭配他的肤色，发型也经过打理，耳朵上还骚包的带着个耳钉。
总的来说……虽然不算娘里娘气，但终究也是缺了那么点阳刚意味。
在江川冲着他点头的时候，这位梁城也向江川点头作为回应，看上去有些社恐。
江川很好奇这么个性格的前世，会是谁？按照唐宋明前世是唐寅的情况来看，这个梁城的前世多半也不会简单。
但是也不着急现在去问，以免唐宋明再开口追问自己的前世。
“走吧。”
唐宋明哗啦一声打开扇子，快意道：“吃饭去也！”
……
青市机场。
秃顶青年李育刚下私人飞机。
他身后还跟着两位壮汉。
墨镜壮汉似乎对于李育此行相当不解：“组长，你亲自来见那个小子？”
光头纹身壮汉附和的点了点头：“组长，我也觉得没有必要。”
李育看了看他俩，皱了皱眉：
“在教我做事？”
墨镜壮汉一愣，随即极为好战的说道：“组长，什么时候再比试一次？我觉得我已经得到了长足的进步。”
李育嘴角一勾：“今晚你等着。”
光头纹身壮汉呵呵一笑：“看吧？不动脑子，想打架还用问？”
李育眼神一瞟：“你也等着。”
第43章 居心叵测！
江川、唐宋明以及江川刚刚认识的潮男梁城三人来到了食堂。
江川昨晚见到过负责人徐成功吃的盒饭，根据昨晚的盒饭来判断，他觉得这食堂多半只是对付对付，毕竟是免费的，饭菜质量和烹制水平应该是十分粗劣。
但他完全错了，在进入到食堂大门的第一时间，他就知道自己错的离谱。
这里与其说是食堂，不如说是把五星级酒店的餐厅搬了过来。各式各样的自助餐精美的摆在食盒之中，雪白的桌布上绣着青市机构的纹饰，那是一副如意的模样。在食堂之中飘散的香气，看到各式各样的菜系，更是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动！
“妙哉！”
唐宋明畅快说着的时候，已经拿起了餐盘，快步走向肉类区。
江川自然不如唐宋明那么社牛，更别说看起来相当社恐的梁城了。
不过，唐宋明的离开给江川打探消息的机会。
江川打开了话题：“这食堂真不错啊……我还以为是那种很普通的……”
梁城点了点头：“昨天刚刚装修完，今天我们是第一批使用的。”
“四号楼楼下的食堂专门给我们第一批培训生使用……”
他在解释完之后立即闭嘴，绝不多说一句话。
江川也意识到从他嘴里问出来什么可能不那么轻松，但是面对着这样的人，社交手段就不能太过激进，还是要徐徐图之，不然这种社恐的角色就会对自己避而远之。
两人一边选择自己喜欢的食物，江川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说着话：
“你知道唐宋明的前世记忆吗？”
梁城摇了摇头：“我没有问过。”
江川又问道：“你是哪人？听口音不像是青市本地的。”
梁城愣了一下：“苏市。”
江川有些无奈，这个梁城还真是惜字如金。
零星的几句对话后，三人就坐，开始解决眼前的食物。
一边吃着，唐宋明一边开口说道：
“此间同僚甚少，可餐品却相当之多……”
“不知这剩余饭菜当如何处理？恐怕有些浪费。”
江川忙于干饭没有吭声，而梁城则是点了点头，继续小口吃饭。
唐宋明没有得到语言上的回复，显得有些寂寞，但是这种寂寞并未持续多久，他的眼神却就猛的一变：
“美人哉！”
这三个字，让江川和梁城同时抬头看向食堂门口。
梁城精辟发言：“确实极美。”
江川却是没有说话，因为这姑娘自己昨晚有过一面之缘，是那个叫李依的姑娘。
食堂之内虽然人员稀少，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人。
当李依出现在了这里的时候，当然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
唐宋明继续感慨道：“此等容貌，便是像我这般，也只见过一人可与之媲美。”
江川立即知道唐宋明说的“一人”是谁，想来是唐寅的第三任妻子，官伎沈九娘。
唐伯虎所做的仕女图相当知名，而许多图画上的神韵，正是来自这位沈九娘。
不过即便是如此，在唐伯虎这种频繁寻花问柳的文人骚客眼中数一数二的美女，当然也是一种相当顶级的称赞了。
梁城皱了皱眉头：“像你这般？”
唐宋明闻言放下筷子，抓起扇子，哗啦一声打开：“在下虽不说阅女无数，却也称得上是看遍江南美人，自然是有些发言权的。”
梁城看着唐宋明，眼神之中变换几分，然后摇了摇头似乎不愿意多说，最终只是继续低下头去吃饭。
而李依也看到了在餐桌边坐着的三位男生，但是看到归看到，她却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快步走向了取餐处，开始挑选自己中意的食物。
唐宋明还不等再次说话，却是听到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这脚步声噼里啪啦甚是欢快跳脱，很快一個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就跳着走进了食堂，她一进门站住脚步，看到了身着白裙的李依，眼前一亮，惊喜道：“李依姐姐！”
她冲到了李依身边，而李依嘴角也带上了些许笑意。
这姑娘扎着个双马尾，但是马尾上又染了点红色，看上去相当火辣，穿着个小熊的体恤，那只熊在巨大之下被撑的有些走样，穿着一条短裤，一双大长腿在外，皮肤虽然没有李依那般白皙，但却给人一种很健康的感觉。
虽然个头差不多，但这两人站在一起却是完完全全的不同两种风格。
李依比较内敛，但是这姑娘却很是活泼天真，不拘一格。
唐宋明似乎忘了在吃饭，他仍然骚包的摇着扇子，唏嘘道：“这两位美人，各有风采，昨日未见，今日却是能一饱眼福了，也是一大幸事！”
“那白裙美人唤做李依？却不知另一位美人名讳……”
“在下真是越发期待今次培训了。”
“若是有人可将此两女纳入房中，那便可享齐人之福啊！”
江川听着这番话，心中也是颇有感慨。
江南第一风流才子，岂是浪得虚名？
唐寅年轻时流连欢场，这可谓是人尽皆知。
看来唐宋明在这方面上颇受唐寅影响了……估计天天惦记着重返勾栏呢。
不过江川马上就又注意到，梁城在听到这番话后，眼神又是变了变。他虽然还是在吃饭，但是眉头皱的更深了。
江川把视线放回到了三人中间，没再关注李依那边，他觉得梁城这小子有点不对劲。
虽然唐宋明口花花，但是也就止于此了。更何况这毕竟三个同龄的男生在吃饭，这种话题……不至于引来什么反感吧？
然而就在江川觉得不对劲的时候，却听到了一道相当好听的厉喝声在取餐处传了过来：
“啊！？”
“是谁欺负你了！？”
江川一愣，看了过去。
他看到李依正瞪圆美目，吃惊于瞬间炸庙了的双马尾，正在低声解释着什么。
而那双马尾的姑娘却并不在乎李依的辩解。
双马尾开口道：“姐你性格温和，你能忍得了，我可忍不了！”
“只是摸了下手？？误会？以后谁都来误会一下可还得了？！”
“伱可别被他给骗了！那色狼绝对是居心叵测！”
“我帮你教训他！”
“说吧，是谁！？”
她的视线在这一刹那与刚刚抬起头的江川完成了对视。
“是你！？”
唐宋明看着这一幕，突然莫名其妙补了一句：“我收回刚刚的话。”
这句话应该是指“齐人之福”。
在食堂的人虽然不多，但是听到“摸手”这个关键词后，也立即将视线看向了正懵逼着的江川，眼神里充满了羡慕。
但江川哪里来得及注意这些？
那个火辣女孩已经向他走了过来，一阵危机瞬间包裹住了江川全身！
在这一刻的压力，已然远远超出大劣势团战，心流状态在刹那间激发！
第44章 你还挺像个男人！
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不是……本来也没说过话呢？哪来的一言不合？
这时候是不是给被告一个解释的机会？
“这种剧情一般不是某个舔狗冲出来要给女神讨说法吗？”
“怎么是个女的冲过来了？”
“而且摸個手而已啊！不至于吧！？”
江川心里划过了几道巨大的问号。
这性格……即便是有记忆觉醒的影响，也显得太夸张了点。
前世到底是什么人才能是这样的脑回路啊？
可江川的脑子里已经来不及闪过更多的思绪了。
此时双马尾妹子已经不想一步步走过来了，她猛的爆发了速度！
腿部爆发的力道过大，在光滑的瓷砖上产生了一道刺耳的摩擦声……
她手上抓着的餐盘此时更像是板砖，近乎是化作了一道残影，带着破空声呼啸而来！
这要是被拍中，怕是会现实意义的爆头了。
唐宋明下意识的想拦，但是那速度根本不是他能拦住的，他愕然的看着这一幕，似乎看到了江川脑袋开花的画面，他心里在这一瞬间只来得及浮现出来“完了”二字。
梁城的表情和唐宋明别无二致，有些惊慌失措。
不单单是他们俩，所有食堂里面的人都觉得江川要玩完。
说时迟那时快！
“碰！！”
一道巨大的金属碰撞声猛然传来，在食堂里回荡。
当然，餐盘没有落在江川的脑袋上。
这巨大响动，是餐盘和椅子碰撞发出的声音。
“咦？”
在江川躲开的一瞬间，他听到了一声疑惑。
这双马尾妹子看着江川，眼神里充满了诧异，似乎不解他是怎么躲开的。
不单单是双马尾妹子疑惑，所有正在看着这一幕的人们也都懵了。
他们看见，那男生一套规避动作行云流水，本来在众人眼中脖子要被塞进胸腔里的江川，竟然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
惊叹声、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同时传来。
有些人惊叹于那男生的反应速度，有人庆幸于他没有真的被爆头……
没人想看到血溅五步的画面。
不过，江川自己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她速度的确是快，可这速度对于江川来说，却还是差了点意思。
在经过了心流状态的自我训练之后，这种速度在他眼里并非无法规避，而且实际上这丫头也不是完全失了智，这拍过来的餐盘在江川放慢了的视线里，本来也就是往椅子上拍的。
话说回来，即便是奔着江川脑门来也无所谓，毕竟她这速度还远不及那日青城医院的赵永宣。
此刻，江川看着她无奈说道：
“差不多行了啊。”
“你再动手我可还手了。”
“你这什么脾气啊？张飞吗你？”
这丫头一瞪眼：“你怎么知道？”
这一瞬间，整个食堂都安静了下来。
江川：“……”
众人：“……”
张……张飞！？
所有人都齐齐一呆，却随即有些释然。
难怪，难怪会这么上头，但是这么个美女觉醒记忆竟然是张飞？
所有人都不由得在心里将那个豹头环眼的壮汉和此时这姑娘的脸重叠在一起……
这也不搭啊！？
这双马尾姑娘却是在反问一句之后，立即回过神来：
“哼哼……还手？”
“我看你还能躲过去几下！”
她随即又一次举起了餐盘。
江川说还手可不只是说说。
就算是觉醒记忆是张飞让这丫头在身体素质上有着相当强横的表现，但江川也并不觉得自己是处在下风的。
“够了！”
就在江川打算动手给她上一课的时候，一道叱声传来。
紧接着，一阵香风在江川的鼻端掠过，那道白裙长发的飘逸身影转瞬间出现在了他和那双马尾妹子的中间。
“？？？”
江川愕然的看着突然间出现的李依，看着李依已经抓住了那双马尾妹子高高扬起的手腕。
李依皱着眉头看着她，有些羞怒的声音传来：
“宋曦！我说了，那是误会！”
“他不是故意的！”
“理智一点！”
食堂众人惊呆了。
第一反应是，这叫李依的美女这么猛！？
第二反应是，双马尾美女叫宋曦？
此刻，唐宋明闭上了原本想要吟诗的嘴，梁城也终于挣开眼，瞳孔之中的异色迅速退却。
梁城没有吭声，但唐宋明看到这一幕时，却是开口念叨了一句：“美女救英雄？”
此刻，宋曦被抓住手腕，她还想挣脱一下，但是没挣开。
她有点委屈，眨着眼睛看着李依，最后泄气了一样的说道：“好吧。”
看到宋曦冷静了下来，李依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放开了她的手腕。
手腕被放开之后，宋曦看着江川，挺了挺胸膛，甚是豪气的说道：
“不打不相识！”
“我看你也很有实力，以后可以多切磋切磋！”
“既然都是误会，那就这样吧。”
火师吗伱？是不是有个角色卡，没事还得去攻略个副本什么的啊？
其中最关键的是，一开始李依不就说过是误会了吗？
而且江川通过心流状态也注意到，她砸下来的目标根本不是自己，只是看起来气势汹汹而已。
主要目的应该是吓唬一下。
所以在被拦住之后，很光棍的就这么算了，她真正的目的是怕李依受欺负。
江川不经意间撇了一眼李依的小手，她此时正捏着裙摆，显得有些紧张。
可是就这么纤细柔弱的小手，真就这么抓住了宋曦的手腕？这宋曦挣了一下还挣不开？这还受什么欺负啊？
而在江川脑海里最核心的问题是……她的前世记忆是谁？
李依此时小声的开口说道：“抱歉……她的性格比较……冲动。”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说着的时候，一抹红云飘上了李依的面颊。
就像是刚刚宋曦说的那样，谁都来误会一下那还得了？
他看着宋曦，说道：
“确实可以切磋切磋。”
“等有合适的场合，倒要讨教一下了。”
宋曦眼前一亮：“好！”
“你还挺像个男人，我等着你！”
她说着的时候挺了挺胸，胸前的小熊被撑的更宽了。
不过……什么叫像啊？
第45章 张飞？那岂不是……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结束的也太快，食堂这边的负责人还没来得及采取行动，食堂之内已经恢复平静，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李依向江川点了点头，想要说什么，但是最终什么都没说，咬了咬嘴唇，带着还兴奋着点宋曦转身离开。
宋曦还一步三回头的说着：“别忘了啊！”
“找时间切磋切磋！”
她们两人离开后，江川重新坐在座位上，准备继续干饭。
刚刚再次触发那种奇妙的状态，让他感觉饥饿难耐。
唐宋明扫视了一圈食堂，然后扬了扬眉，看着江川说道：“江兄实乃此间焦点也。”
的确，刚刚发生的事情，让江川被动的成为了焦点人物。
当然，更焦点的还是两位美女，李依和宋曦。
而唐宋明却没有停下，他无比好奇的问道：“不知江兄可有话与我二人说？”
梁城也对此很有兴趣，放下筷子等着江川说来龙去脉。
摸手是怎么回事？误会又是什么？
江川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说的，但是既然两人都想听，那说说也无妨。
他一边吃，一边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唐宋明点了点头，却是有些兴趣缺缺的说道：“原来如此。”
这个经过确实没什么好说的，关键还是摸手的那一刹那。
唐宋明很明显在听到这里的时候想问问触感，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来。
梁城也重新拿起来了筷子，听完八卦，准备吃饭。
唐宋明却并未终止话题，他琢磨着：
“这宋曦小姐叫李依做姐姐，而李依却又能稳稳压制宋曦……”
“李依小姐的前世，难不成……”
梁城筷子上的牛肉掉落，惊愕：“是关羽？”
江川皱眉：“为何不是刘备？”
唐宋明表示：“关二爷更帅一些。”
梁城思忖一下，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但江川却对这个猜测不以为然，他还是觉得，李依的前世应该是某个古代绝世美女。
不过归根结底这都是些胡猜，三人并没有继续深入话题。
唐宋明这個话痨却并没有终止话题，他马上就又开口：
“方才江兄动作潇洒自如，不知前世如何？”
梁城听到这个问题，他放弃了寻找刚刚那块肉，直接放下筷子，直视江川，准备聆听。
江川心中默默叹了口气，这一刻终于是来了。
但是他早已想好应对策略。
江川和梁城对视着，将问题转移：“你先说。”
“你说我就说。”
而梁城听到这个问题，他相当光棍的再次拿起了筷子，找出了那块牛肉。
他竟然是做出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唐宋明愣了一下，他看着梁城的模样，摇了摇头，满脸遗憾，但他不想放弃，做出了最后的挣扎：
“两位，何苦隐藏如此之深？”
“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说出又有何妨？”
梁城似乎根本没有听见，他连咀嚼的动作都没有停下，眼神都没有一丝变化。
既然梁城没吭声，江川也是笑了笑，也没有说话。
虽然江川也很好奇梁城的前世到底是谁，但是他同时也知道，梁城肯定不会说的。
眼见如此，唐宋明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也罢。”
“但既已明了两位姓名，在下自会于网络上搜索。”
“此事应该不会太难。”
江川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毕竟自己的信息应该都被机构删除了，他很相信吴青青的办事能力。
但梁城就不一样了，这小子很明显没有一个可靠的熟女大姐，所以听到唐宋明的话后，他的筷子明显顿了一下。
唐宋明很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幕，眼神一亮，却也不再多说，三人一起埋头干饭。
……
……
另外一边。
李依和宋曦此时已经站在了宿舍走廊。
两人也是邻居，一个4302，一个4303。
此时，李依正皱着眉头看着宋曦，而宋曦则是贴着墙角，低着头不敢直视。她的双马尾垂在面颊两侧，还有些可爱。
宋曦求饶一样的搓搓手：“姐……别说我啦。”
“我保证以后不乱动手！”
“可是今天，我本意还是想要帮你的！”
换成是个男的，这事儿肯定就过去了。
但是李依眉头没有舒展的意思，声音清冷的说道：“上次你也是这么保证的。”
宋曦抬起头来，看了看李依，发现她没有消气，又低下头想了想，再说道：“姐，我如果下次再这样，就一天不吃饭！”
李依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两人是表姐妹，私下里关系本来就不错。这或许也正是为何姐妹二人拥有如此颜值的原因，只能说基因的力量无比强大。
也正因为是表姐妹的关系，李依也很清楚宋曦许下的毒誓代表了什么。
而这也代表了宋曦的态度，她想要的就是这种态度。
所以李依说道：“好吧。”
“但是如果有下次，我可不会心软了。”
宋曦听到这件事情已经过去，抬起头来展颜一笑，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她一把抓住了李依的手，一边揉搓着，一边说道：
“姐姐，你怎么这么有力气啊，我都挣脱不开，伱的梦到底是什么啊？”
“这么嫩的手，被那个男的摸了，他肯定做梦都在想着呢。”
“说不定还……”
李依将手从宋曦的蹂躏之下抽了出来，打断了她的话，嗔怪道：
“没个正经样子。”
……
……
江川三人组在4301门口各自告别。
看着唐宋明和梁城离开，他心中也有些感慨。
虽然暂时还不知道两人的能力是什么……但是在宋曦动手的时候，江川能够感知到两人都在准备动手。
两人的这种反应，让江川心里多少也有点感动。
只是好在最终没有真的动起手来，不然不知道食堂会被搞成什么样子。
但江川也没有就此多想什么，他毕竟还有正事要做。
此前被唐宋明打断的，那种特殊状态的修炼，可得尽快开始了。
现在想要触发那种状态还是被动的，江川觉得自己要尽快做到可以主动触发才行。
今天中午发生的这些事情，让江川很清楚的意识到，这些培训班的同学们，真是各有各的牛逼之处。
自己唯一可以与他们那些千奇百怪的能力抗衡的，就唯有那种神秘状态。
“开练！”
江川深吸一口气，提振精神，做好鏖战准备。
可推开门后，他却是愣在了门口。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在摆弄他的修行机器。
至于为什么这个背影会如此熟悉，主要原因还是在于那个头顶稀疏的光亮后脑勺，太令人印象深刻。
李育那种独特的冰冷声音传来：
“回来了？”
“关门。”
“有事和你说。”
第46章 有两件事要和你说
4301宿舍的房间门关上。
房间内只剩下窗外的虫鸣鸟叫，以及树叶的沙沙声。
江川的声音传来：
“李组长？”
“有事找我？”
李育嗯了一声，松开鼠标转过身看向江川，平静道：
“我这次来，主要有两件事要和你说。”
“第一件。”
“……”
“培训马上开始，而你的课程和其他人有些不同。”
说到这里，他略微一顿，然后提问向江川道：
“还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我说过什么吗？”
江川下意识回答：“前途无量？”
李育很明显的愣了一下，看着江川的眼神有些奇怪，但是他马上收敛情绪点了点头：
“我的确说过这个。”
“但除此之外，我还说过……”
“你是唯一一个可以24小时不间断进行修炼的人。”
江川：“啊，对，是有这么句话。”
李育继续道：“虽然你不记得，但是你的梦境构成实际上与你所处的梦外环境没有差别。”
“既然可以接受外界信息，那么睡眠的时间也可以利用上。”
“我在伱的电脑上安装了一个总部研发的软件，具体怎么使用，打开软件之后会有说明。”
“这会为你带来不小的好处。”
“你的锻炼进度，将会是其他人的两倍，甚至不止。”
“嗯……”
“这個软件和你的身份一样，必须保密。”
听着李育的话，江川觉得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
但是他马上就回过神来，觉得李育是在做梦。
他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组长，你说我可以在睡眠中接受外界信息，但是我的确想不起来我睡着之后的事情。”
“你说锻炼……这种锻炼有意义吗？”
李育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当然有。”
“按照你在学校的成绩来看，很轻松就可以推断出你在梦境之中的学习效率很高……”
“甚至比清醒的时候还要高。”
“别忘了，你上课的时候几乎都在睡觉。”
江川愣了愣。
的确是这样。
自己只需要看看公式，大概看看教材，就能把知识点触类旁通。江川原本以为有点智商的人都能这样……但现在看来不是，是因为自己看着那些公式和教材的时候，大脑自动将睡梦时接收到的信息处理了！
这么想着，江川的眼神立即亮了起来。
还有这种好事？
江川已经知道，来机构培训的这群货，都是天才中的天才，怪物中的怪物，和这群人为伍，自己没点特殊手段，都不好意思出门打招呼。而这也是他想要尽快投入到心流修行的诱因之一，而现在，江川又有了新的底牌。
如此，怎能叫人心中不兴奋？
而且既然这个软件需要保密……那就代表着这是李组长给自己特别争取到的。
虽然李育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实际上很有人情味啊。
他看着李育，开口表达自己发自内心的谢意：“感谢组长！”
李育打断了江川的客套话：
“你高兴的太早了。”
“这件事情还有另外一个问题。”
江川一愣，不明所以。
李育：“问题在于你的大脑负荷情况。”
“睡眠时间是人体的整顿时间，大脑虽然有一部分仍然活跃，但终究还是处于休息状态的。”
“人体需要这样的休息。”
“但你的情况太过特殊……”
“所以你在特训开始之后，每周都要在机构检查一下大脑情况，以免出现问题。”
听到这话，江川脸色一变。
事关自己的脑子，他当然有些着急。
然而还不等江川开口询问，李育却是继续说道：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
“既然之前没出过问题，之后我看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只是保险起见而已。”
江川：“哦。”
他觉得李育下次应该把话早点说明白。
但是李育的话还没停，他继续说道：
“第一件事说完了。”
“然后是第二件事。”
“……”
“当时在青市医院，你后来不是晕倒了？”
“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吧？”
江川嗯了一声：“记得。”
李育继续说道：“你当时进入的那种状态，是不是感觉到对身体支配的程度远超以往？是不是感觉到思考速度和反应能力都有大幅度提升？”
江川迟疑了一下，但马上就点了点头：“是的。”
李育总结道：“那种状态，叫做心流。”
“绝对高压和绝对专注的情况下，这种状态偶尔会被触发。”
“如果你能找到那种感觉，或许能找到主动进入的办法。”
心流？
原来那种状态是叫心流。
江川对此当然有很多想要了解的事情：“心流状态？”
“……可以训练吗？”
他并没有说出自己有训练的办法。
不只是面对李育，这个秘密江川不会告诉任何人，底牌还是要有的。
江川想从李育这里得到其他有关心流的训练方法，看看是否能够结合一下，事半功倍。
但是接下来李育的回答，却是让江川心里有些惊讶。
李育摇了摇头，说道：“不能。”
在进行否定之后，他又解释道：
“我们在那些少数掌握了心流状态的人们当中发现了一些共同点。”
“第一，他们原本就是经过训练的强者。”
“第二，他们频繁的遭遇生死危机。”
“所以，能够真正掌握这种能力，并且还活着的人，数量极度稀少。”
“因此也没有成体系的训练方法。”
“收益和付出不成比例，你不必在这件事情上多花功夫。”
听着李育的描述，江川的心里就越是兴奋。
想要熟悉心流状态，就要历经生死？还得多次？
那召唤师峡谷里的多次生死算吗？
自己开发出的这个打游戏修炼法，岂不是占了大便宜？
心中这么想，但脸上却故作严肃的点头：“听起来很难……”
李育：“当然很难。”
“实际上你能进入到那种状态，已经让我们很吃惊了。”
“你要记得，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如果有的选，那就不要把自己逼入险境。”
江川重重点头：“明白！”
看着江川若有所思的样子，李育心中略感欣慰。
江川这小子果然未来可期，自己的投资应该没错。
原本到这里李育就说完了要说的这两件事，他就应该离开了。
但是他今天心情不错，所以他打算再给江川点额外的奖励。
他看着江川，继续道：
“有什么问题吗？”
“问吧，我会挑着能回答的回答。”
江川琢磨了一下，但是发现自己有很多问题想问。
最终他挑了一个能够打开局面的问题，开口问道：
“我很好奇我这些同学们的觉醒记忆……”
“就比如说我的邻居，那个叫李依的女生……”
“她觉醒的记忆是谁？”
第47章 觉醒记忆契合者
“那个叫李依的女生，她觉醒的记忆是谁？”
面对着这个问题，李育看着江川，笑了一下。
江川一愣，发现了自己这个问题似乎太过直球了。
他张了张嘴想稍微辩解一下，强调一下自己并非只对李依的觉醒记忆感兴趣。
然而李育并没有给江川辩解的机会，他开口说道：
“事关其他人觉醒记忆的事情，涉及到隐私，我不方便回答。”
“如果你真的很想知道答案，还是问她本人吧。”
江川无奈的点了点头，这個问题没有答案也正常。
本来也只是好奇心驱使之下的提问，答案究竟如何，于他来说是无关紧要。
再整理了一下思绪，江川立刻想到了另外困扰着他的问题。
“这次培训筛选培训人员的根据是什么？”
“以我刚刚认识的唐宋明来说，他似乎在觉醒记忆之后，已经获得了一些能力。”
“梁城也是，李依也是，还有那个宋曦。”
“可是普遍来看……这并不是大范围存在的现象。”
“他们如果是特殊的，那么特殊之处在哪？”
“他们又是怎么获得这些能力的？”
江川之所以会提出这个问题，一方面是好奇，另外一方面也还是想从这个侧面来寻找一些其他可能性。
或许自己能够因此而得到其他好处也不一定？
李育点了点头：
“这个问题可以回答。”
“机构通过各个地方的梦境问卷，总结出来了每个人的能力情况，分为身体、精神、特殊技能三大类，每一类之中又分为D到S共计五个评级。”
“这次培训，便是从S级之中筛选了潜力最大的，通过培训能够迅速提升实力的个体。”
“至于他们的特殊之处……”
“其实你也应该察觉到了一些。”
江川点了点头，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是因为性格？”
李育嗯了一声：“没错。”
“即便觉醒记忆同样是唐寅，这其中的个体也有高下之分。”
“像是唐宋明这样的人，是最适合唐寅的契合者。”
“而这样的契合度，可以让他在记忆觉醒后，能够更加迅速的将那些能力诱导出来。”
“我刚刚说过，这次培训的目的，是要以最快速度提升个体实力。”
江川很快理解了李育的说法。
就像是罹患失忆症的人，往往需要经过一些过往事件的刺激，才能唤醒记忆。
而这些原本就拥有着和记忆之中相似性格的人们，就能更轻松的发挥出力量。
像是宋曦这个双马尾妹子，估计本身她的性格就很冲动，在觉醒记忆是张飞的影响之下，变得越发暴躁了，而这也让宋曦和觉醒记忆更加贴合，从而达成了身体素质越发强悍的结果。
李育口中所说的“契合”一词，相当准确。
江川皱着眉头，试探性的总结道：
“与其说是培训，不如说是复健？”
李育皱了皱眉头，沉默了片刻，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是的。”
“但我认为你的用词有些奇怪。”
得到了问题的答案之后，江川觉得自己身上压力山大。
自己可没有觉醒记忆，也就谈不上什么复健……
只是好在自己的学习能力不错，希望努力能够弥补一些和那些天才怪物们之间的差距吧……
李育在回答了这个问题之后就站了起身来：
“行了，答疑结束。”
江川听闻如此，思绪被打断。
他其实还有问题要问，眼见李育要走，他连忙开口：
“组长！我还有问题！”
“为什么这么急要进行培训？”
“从上个月23号到现在还不过十天……”
“我们到底在面对什么？”
李育站住脚步，看了一眼江川：
“这还不是你能操心的事情。”
“想要知道真相，就在这四个月里好好接受训练，好好学习。”
李育在离开之前，站在门口最后嘱咐了一句：“少玩点游戏。”
“别辜负自己的天赋。”
还不等江川回话，4301的房间门就再次被关上了。
好绝情的男人。
但回忆着刚刚李育说过的一切，江川也觉得信息量巨大。
“竟然是这样的……”
“契合者？”
“刚刚也没来得及问赵永宣那样的算是什么情况。”
“不，赵永宣其实也应该很契合他的觉醒记忆……嗜血，好杀，暴力。”
“他的精神疾病只是加深了这种症状……”
江川没有再多想，他再次将视线看向了自己的电脑。
他对于刚刚李育所说的，那款来自于总部研发的神秘软件很感兴趣。
然而打开这个软件之后，江川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浓重的即视感霎时间出现。
“抖……抖音！？”
这压根就是个短视频APP啊！
虽然是安装在电脑上，但实际上看着这标准长方形的界面，它根本就是给手机服务的啊！
刚一打开，一位身着中山装的老者就出现在了画面中。
“同学们好，这堂课的名字，叫做精神力初探。”
同学……们？
这软件，未来肯定要开放向全民吧？
不过，好在内容让江川很感兴趣，他结束了胡思乱想，打算好好听听这位并未提及姓名的中年老师口中到底要讲什么。
这位中年老师，正在用平缓枯燥的声音，描绘着精神力要如何使用。
然而……当江川试图好好听课的时候……
前两年上网课的记忆与此刻重叠，困意在顷刻之间翻涌。
本来昨天就没睡好，再加上今天中午开启心流，虽然江川已经过训练，不至于像是在青市医院那时直接晕倒……
但终究抵不过疲惫的积累。
此时这中年老师像是念经一样的课程，瞬间触发了江川的被动技能——上课怎能不睡觉？
他眼皮瞬间仿佛灌铅，有千斤之重。
如果昨天就有这个软件，怕是根本不用下楼乱逛了。
这个念头刚刚出现……他就一头栽倒在了电脑桌前，像是昏迷一样的睡了过去。
但当然，那个枯燥的声音却没有停下。
两个小时后。
江川悠悠转醒，迷迷糊糊之中，听到了课程的收尾：
“本次课程的作业是，利用精神力，隔空取物。”
“如果无法做到，下一节课无法开展，没有这方面天赋的同学，可以去学习其他课程了。”
听到这个作业，江川满脸黑线。
这就好像是上一秒数学老师还在空白的黑板上写1+1=2，看着这个知识点太简单走了一下神，可再次抬起头来时，数学老师已经把公式写满了黑板，已经开始讲解点火公式了。
但是江川却并未对此感觉到意外，毕竟此前在和李育交谈的时候，就提到过这种情况。
按照以前的经验，课堂上睡过去的知识点，只要看几个公式就可以了，那么这个有关精神力初探的课程……是否自己看几个关键点，就能开启尘封在睡梦记忆之中的知识？
他瞬间精神百倍的坐在电脑前。
隔空取物？
虽然听起来垃圾，但如果真能用出来，那自己也算是迈步踏入了精神力门槛……
这么想想，还有点小期待。
第48章 初探本我大自在
江川首先大概的拖动着进度条看了一遍。
发现长达两个小时的课程，这位中年讲师竟是一刻不停的在念叨着。
他的语气语速是如此平稳，始终没有顿挫的枯燥讲述，虽然只是快速浏览，却还是让刚刚醒来的江川再次泛起了困意。
但好在经过了休息之后，这一次的困劲没那么难以抗拒。
接着，他重新将进度条拖动到开始的时候，重新听着这位中年讲师的开场白。
“精神力量，是由思想而来的强劲力量。”
“人类作为区别于其他哺乳动物的高级物种，能够成为文明、能够传承知识、建立秩序，正是因为这种独一无二的能力……思想。”
“……”
正如江川所想的那样，听到了几句话之后，这位讲师之后说过的话，就会像是被引导出来了一样，真切的出现在了江川的大脑之中。
这就有点像是看过一遍的小说，经过许久之后会忘的七七八八，但是只要再看上一点，那些看过的记忆就会滚动向前……
但这需要他频繁的寻找节点，因为课程之中的信息量着实有些大。
他滑动鼠标，向后拖动视频进度：
“想要使用精神力，按照觉醒之前的情况来看，是不可能的。”
“但是现在，当觉醒记忆发生后，一切就都发生了变化，我们基因之中封存着的种种能力，已经不再被桎梏。”
精神力在记忆觉醒之前是不能使用的？
在得知了这个情况后，江川则是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那我……能用吗？
再想起刚刚听到的结尾“可以去学习其他课程了”这样的话，他下意识的感觉有些不妙。
毕竟自己并没有觉醒记忆。
鼠标继续拖动。
“使用精神力的诀窍其实很简单。”
“其核心点，在于感受。”
“闭上眼睛，去感受自己，去感受外物。”
“……”
江川听着他说的这些话，逐渐皱起来了眉头。
感受二字，实在太过主观。
这有点像是那些低劣骗子口中的话术。
一旦产生了这种想法，江川就觉得这讲师不靠谱。
但是这毕竟是李育带来的软件，还是有一定可信度。
所以虽然江将信将疑的，还是决定按照他说的那么做。
闭上眼睛，窗外虫鸣鸟叫声再次入耳，似乎在一瞬间可以拥抱自然。
窗外的清风拂面，清新的空气和风声好像流遍了四肢百骸。
这种舒适感，让江川瞬间沉浸了其中。
“这算是感受外物吗？”
“……”
“嗯……”
“感受……确实有点。”
“有点困。”
江川无奈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风景，觉得自己可能不是这块料。
可是就在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没有精神力方面天赋的时候，大脑深处却是猛的爆发出来一道冲击，宛如奔流江河一般席卷了整个大脑！
那些与精神力相关的记忆正在翻滚而出！
它们连成一片，彼此勾连着，视频之中的一字字一句句，都成为了江川自己的理解，在脑海之中不断爆开！
那些枯燥的字词，似乎再次化作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回荡：
“摒弃外物烦扰，是精神力操控的第一步。”
“这里靠语言说起来比较难以理解，但相信同学们自己达到那一步时，就能理解我现在所说的一切。”
“在古代，这种精神力的修行方式其实相当普遍。”
“那些老僧闭关入定，一定便是数月乃至数年。”
“最知名的莫过于达摩面壁的传说，具体真假不可考，但也能说明这精神力的修炼，并非虚幻。”
“……”
“精神力的核心在于感受，一切皆基于感受二字。”
“但要说精神力操控的关键，却又在于控制。”
“控制自我，控制外物，将精神达成高度集中。”
“便可以达到精神力训练的最初阶段。”
“精神的高度集中，便可带来对感知的极大提升，感知风吹草动，感知食物纹理，感知手指触及到的一切，生物的心跳，植物之内能量的流动……这些，都是精神力的表现。”
“……”
“想要达到精神力的操控，就是对于自我感知的极度控制，之前我说过，关键在于控制。”
“一旦可以达成对于外放精神力的收束，那么对于隔空取物这种事情，也就相差不远了。”
“我能给各位同学提供的诀窍，一方面在于持续不断的练习，另一方面，则是在于绝对坚定的意志。”
“我知道这很难，甚至没办法将那种感觉形容出来……”
“但是，只要能够入门，那我想同学们就很快能够进入到第二堂课的修行了。”
“至于本次课程的作业，则是做到隔空取物。”
“如果无法做到，下一节课无法开展，没有这方面天赋的同学，可以去学习其他课程了。”
呼——！
江川猛的从那些疯狂跳跃出来的记忆之中惊醒。
他惊愕的四下看了看，很是诧异于刚刚这种感觉。
那是一种忘却时间流逝的奇怪感受，似乎经过了许久，但又好像并没有经过太长时间。
可那课程之中的全部，却是都已经被他记入了脑海。
“这……”
江川觉得即便是自己真的认真听了，也远远达不到这种记忆程度。
他突然间明白，刚刚李育离开之前，说过的那句“别辜负你的天赋”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自己此前竟然从未发现过自己竟然有这么牛逼的能耐！
根据这课程之中所描绘的，对于精神力掌控的一切……
江川略做思考，然后再次闭上了眼睛。
虫鸣鸟叫，清风拂面。
他再次感受到了自然。
“摒弃外物。”
“感受自我。”
他准备从这第一项开始做起。
“摒弃外物，感受自我。”
“摒弃外物，感受自我。”
“……”
自己的声音在脑海之中不断回荡。
渐渐的，外界的声音减弱，最终归于安静。微风和温度都感觉不到了，甚至连脚踏实地的感觉也都消失。
江川似乎进入到了一個完全黑暗的环境之中。
虽然黑暗，但又和物理意义上的黑暗有所不同。在这种黑暗里，江川感受不到恐惧、担忧，反而能够感受到温暖、安全。似乎重回到了生命之处，回到了感受的源头。
也正因为如此，在抹除了一切外界信息的干扰之后……江川感受到了真正的自我。
这种感觉无比奇妙，似乎这才是真正的，绝对的自由。
一切烦恼全被抛诸脑后，一切欲望似乎都在这一刻达到了满足。
或许那些入定者，禅定者，面壁者们所追求的，便是这样的大自在？
当江川体会到这样的自由感之后，他身周的无尽黑暗世界，也开始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首先出现的，是他所站立之处的地面，随即是地面上的床、椅子、电脑桌、电脑……
一道道虚影出现，“看”着这一切的江川，突然间意识到：
“这就是老师口中所说的核心……感受？”
当这个念头出现的一刹那，那些尚未凝结的虚影突然崩碎。
绝对安静的黑暗世界之中，再次出现了声音。
江川再一次拥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触。
随即，他再次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时，却发现窗外已经是夕阳西下，落日烧红了半边天。
明明在江川的感知里只是过去了一刹那，实际上……竟是已经又过去了三个多小时。
但江川并没有因此而感觉到什么不对，他只是回忆着那种绝对自由的感觉……
他站在原地，久久不动。
精神力，似乎正唾手可得。
……
4301门外，站了一下午的李育终于掏出了香烟。
他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点燃香烟，转身离开。
第49章 夫不欲听哉！？
“江川果然是个好苗子，区区一下午时间，就已经摸到门槛了。”
“我一直在门外看着，他挺争气的。”
“我们之前猜测的没错，他的精神力之强悍，未来的可能性甚至在我之上。”
“一旦他可以操控他那诡异梦里的一切，那种强度的精神本源将会让他成为最强大的精神操控者。”
李育举着手机，和电话那边的上司说明着一切。
他的眼神之中闪烁着兴奋的光。
这机构总部研发的短视频APP，其逻辑和市面上的短视频软件基本一致，都是随机播放视频。至于为什么江川打开视频的第一时间看到的会是精神力相关，这自然是因为李育进行了一些设定。
对于李育来说，这一下午的时间没有白白浪费。
“原本以为江川是在身体方面有天赋，但没想到在精神力方面的天赋更强！”
“我已经提醒过他了，江川不是笨蛋，他应该不会继续尝试心流方面的技巧了。”
“……”
“青市机构这边的人才，的确让我吃惊。”
“不单单是有那个林辞和李依，江川的潜力甚至还要远远超出这两人。”
“如果江川肯努力一些，那和燕京的这期培训组也可以掰掰手腕了。”
李育对于江川的未来充满了期待。
当然，这种期待绝不是空穴来风。
因为李育进入过江川的梦境，他很清楚江川拥有着多么强大的精神世界。
“我会持续保持关注的。”
“嗯，是。”
“我收到了总部的调令。”
“今晚就去昆仑山。”
说完这些后，他挂断了电话，随即敲响了面前的办公室门。
听到请进二字之后，李育推门而入。
入目所见，便是满目的杂物。与其说是办公室，看上去更像是个库房。这些杂物太多，以至于连個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只有一条通幽小径直奔办公桌。
王志站在徐成功旁边，看到李育进门，冲着他点了点头。
徐成功也是站起身来，开口道：“李同志。”
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李育和徐成功于王志两位青市机构负责人也算是相熟。
李育的性格就不善于交际，他点了点头作为回应，之后直接切入到了正题：
“你们应该已经收到了消息。”
徐成功和王志点了点头，从他们二人的表情就能看出来，在看过那些从总部带来的情报之后，他们仍然处于震撼之中，一时间无法回过神来。
不过李育并没有给他们消化的时间，也没有给他们解答更多的疑惑，只是继续说道：
“我来这里总共有两件事，第一件下午已经做完了。”
“第二件事，就是说一下那款药物的事情。”
“总部那边的分析师分析了一下药物成分，结论是陈星杨组长的总结没什么问题，的确需要重点关注。”
“但是总部人手紧缺，这方面没办法提供帮助……”
说着，他从裤子口袋里面摸出了一块U盘，放在了两人面前的桌上。
“虽然没办法调派人员，但总部大概分析了赵永宣生前三十天内的行动轨迹，这或许会有些帮助。”
“希望你们能尽快找到源头。”
“和我一起来青市机构的那两个，就是8月4日负责培训的，你们不用理会培训方面的事情，总部会保持实时关注。”
“后续还会有人来，到时候会有人和你们接洽。”
“嗯……”
他停顿了下，思索了片刻，才又开口说道：“还有江川的事情，上次说过了，后续的检查就要放在机构这边来进行，但是注意一定要保密。”
“我这边还有些事情，急着要赶回去。”
“就先走了。”
说完这些，他再次向两人点了点头，接着转身离开。
办公室的门啪嗒一声关上，房间里再次只剩下了徐成功和王志二人。
在李育语速极快的说着那些时，他们全程没有开口，一直到李育离开，两人才对视了一眼。
徐成功深吸了一口气，颇为唏嘘感慨的说道：
“变天了……”
……
……
4306号房间。
唐宋明正躺在床上摆弄着手机，那把扇子就在枕头旁边。
黄昏昏黄的光线照在脸上，他却浑然不觉。
他的脸上写着极度的兴奋。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竟然是这样的身份！”
今天中午吃饭之后，他回来就开始在网络上搜索相关的可能性，没想到真被他找到了些许蛛丝马迹！
他在飞快地打了一大串字之后，难以按捺住心中的兴奋，抓起扇子飞快起身，朝着隔壁房间4307而去。
咚咚咚！
咚咚咚！
他敲击房门的手速很快，声音也很响。
“梁城兄！梁兄！”
“梁兄！”
“吾有所见！”
“此大密！夫不欲听哉！？”
他的敲门声逐渐停歇，也认清了房间里没有人的事实。
虽然不知道梁城干什么去了，但他也没心思再猜了，而是转身直奔4*********川兄！江兄！”
“在下有所见！”
“夫不欲听哉！？”
可4301里面也没动静。
无论怎么敲击房门，都没有得到回应。
唐宋明有些失望，此时此刻他心中的分享欲被激发到了极点，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分享刚刚发现的大秘密。
但是他在这里目前就只认识江川和梁城，可这俩人都不知道干嘛去了……
随即，唐宋明又看向了4301旁边的那扇门。
4302，他知道这是中午那个美女李依的房间。
但是唐宋明咬了咬牙，还是忍住了。
他低着头往回走。
显得有些失魂落魄的。
……
……
江川并没有离开房间。
只能说唐宋明敲门的时机有些不巧，假如他能早些来，就能见到江川了。
可此时，江川正带着降噪耳机，一边放着音乐，一边征战峡谷，是完全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了。
但当然，带着降噪耳机播放音乐打游戏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防止有人打扰。
心流状态，他不会停止训练。
而精神力的修行，也已经提上了日程。
江川知道，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自己将会过的相当充实。
无论是睡着还是醒来，除了吃喝拉撒外，他将会把所有的精力和时间投入到这两者的修行之中。
江川隐隐的意识到……
这心流状态和精神力，并非完全分割，而是具有着相辅相成的作用。
如果不是因为心流状态的修炼，自己怕是很难触摸到那个精神力虚无飘渺的门槛，而精神力在经过锻炼之后，他似乎又可以见到主动触发心流的可能性了。
此刻，江川看着莫名其妙开始优势的局面，心里有些不爽。
当优势太过巨大时，江川连想要用点小技巧都不行了，因为对手开摆了。
这一局赢得太过顺利，根本没有达到江川想要的训练效果。
他默默的看着胜利结算界面，心中不由得感慨：
“还是得靖哥出马。”
“唯有靖哥在，劣势局才能来的那么丝滑自然。”
想起沈靖，江川掏出手机，准备给他发个消息，问问他要不要再来上两盘。
可是打开对话框之后，江川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这小子不是说每天给我算一卦吗？
卦呢？
第50章 前世记忆，是……
江川给沈靖发去了几条信息。
但是沈靖并没有给他回复。
没有等到沈靖的回信，江川也只能自己战斗，寄希望于队友可以愚蠢一些。
这种撞大运的方式并非江川所愿，而且训练成效的确不怎么好。
打了五盘，只有两盘是江川最想见到的天崩互喷开局。
但是在江川的努力下，另外三盘顺风局里，也有一盘有人被江川的标记和问号搞的挂了机。
最无奈的是，这五盘里，只有一盘江川进入到了心流状态。
毕竟还要关注着队友的心态问题……有些分心。
和之前有沈靖在的时候相比，效率差了许多。
江川虽然有些无奈，但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沈靖马上就是高三，每天打游戏也不行，他就算是想打，他妈也不能同意。”
“我还是等着消息吧。”
“至于卦象……也不急在一时。”
这五盘游戏结束后，江川结束了今天的心流训练。
虽然江川自己觉得效率不高，但也只是他自己这么觉得罢了。
即便是沈靖不在，他的锻炼效率，实际上也已经算是非常离谱。
这种事情就怕对比，如果和那些非要历经生死难关才能触发心流的人们相比，江川这样的训练方式……简直就像是分文不带去逛窑子，爽了一整夜之后，还能不伤分毫的离开。
这才是最可怕的。
江川可能是唯一一个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就能进行心流训练的存在。
结束了心流训练之后，江川准备睡觉。
但当然，在睡觉之前，他打开了那款短视频APP。
“精神力初探的第二堂课目前没有听的必要……”
“虽然好像找到了点门路，但是下午再试图找到那种状态，就没再成功。”
“看来还得再多练。”
“找点别的听一听，扩充一下知识量。”
“目前重心主要还是放在心流和精神力上。”
他枯燥的滑动着鼠标，视频一个个的向后翻动。
这些视频刚一出现，就被江川刷了过去，只一看到标题，江川就感觉不感兴趣。
《初级诗词鉴赏》、《易经第一讲》、《中外画作详解》……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吃饭之前想找個下饭视频看看，但是翻来翻去饭都吃完了还没有刷到。
刷视频刷成了惯性，因为刷的太多甚至都有些恍惚，原本想要找感兴趣课程的想法渐渐走形……
最终变成了下意识的琢磨着：“怎么一个擦边视频都没有？”
但是在这种恍惚之中，他的瞳孔却是猛的一缩，突然间清醒了过来。
他连忙往回滑动。
这到不是因为他看到了什么美女擦边，而是因为他刚刚刷过去的某个视频里，出现了一道熟悉的残影！
很快，江川的手指停了下来。
看着视频里出现的那张脸，江川瞪元了眼睛。
视频短暂加载后开始播放，李育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本课程名为《梦境初探》，是为了那些想要进一步了解梦境的人们准备。”
在视频里的李育，和现实之中一样，毫无废话的切入了正题：
“做梦，是人类正常的生理现象。”
“我相信同学们都做过梦，而且都听说过噩梦、春梦、清明梦这样的名词。”
“想要在梦境之中自我把控，便是我们这一讲的主要课题。”
江川眼前一亮。
他对这个课程，很感兴趣。
江川从来没有做过梦，但是在李育上次入梦之后的表现来看，自己的梦境之中应该是有很大的猫腻。
他的确想进入自己的梦境看看。
就算是可能对于提升自己没什么帮助也好，满足好奇心也已经足够。
他心满意足的调整音量，踏踏实实的躺在床上，在自身被动技能触发之下，他很快进入了梦乡。
……
……
咚咚咚！
咚咚咚！
连续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江川。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隐约听到门外传来了呼喊声。
“江兄！”
“江兄！！”
江川揉着眼睛去开门，然后猛然惊醒，连忙朝着电脑桌跑了过去。
看到电脑屏幕，发现视频上已经不再是李育那张脸，而是另外一个看起来相当风韵美艳的女性讲师，她讲的是《墨家机关术》。
然后才走到门口开了门，看到了精神抖擞的唐宋明，同时也看到了平静沉默的梁城。
江川无奈：“这才几点？”
唐宋明：“一日之计在于晨，江兄。”
“且在下有事要说。”
江川注意到了唐宋明的眼神里闪烁着光芒，不明白这么一大早他有什么好兴奋的。
他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开口说道：“你们先去，我还没有洗漱。”
梁城觉得江川的确需要洗漱，点了点头想走。
但是唐宋明抓住了梁城的胳膊：“江兄，我二人等你。”
……
二十分钟后。
S-1培训班食堂。
此时，三人坐在桌边，食物已经备好。
江川本来想先把昨晚睡觉时候听到的那些有关《梦境初探》的知识先“温习”一下，而且还有听到一大半的《墨家机关术》，但是毕竟唐宋明和梁城在等着自己，这件事情只能延后了。
坐下之后，江川大概打量了一下食堂里的情况。
虽然他们已经来的很早，但是食堂里的人数却不少。
同期培训生们三三两两的坐在食堂里，眼见是已经形成了各自的小团体。
他们偶尔会看向江川，窃窃私语。
江川没在意，只是夹起油条扯了一口，问向唐宋明：“你要说啥？”
其实他本来不想问。
但是唐宋明始终没动筷子，他一副得意样子，摇着扇子。
他一直在等着江川或者是梁城提出这个问题，看上去潇洒，但是眼神里有些着急了。
江川毕竟是个善良的人，不想让唐宋明左看右看的干着急。
在他这一问之下，唐宋明果然来了精神：
“昨日我说要查明二位前世记忆究竟为何……”
“在下已然查出来些蛛丝马迹。”
梁城的筷子又是一僵，他撇了一眼唐宋明，但是马上就又收回视线，就好像是没听到一样。
但是江川却饶有兴趣的抬起头来，也突然想起来昨天中午吃饭时候的事情了。
“哦？”
“你查到什么了？”
他并不担心梁城会查出来自己的前世记忆，毕竟……他没有前世记忆，根本无从查起。
那么他查到的就肯定是梁城觉醒的记忆，江川对此表现出来了极大的兴趣。
梁城反应很快，他放下了筷子：“我吃饱了。”
“肚子有点疼，我先回去了。”
可是他餐盘里的东西基本还都没怎么动。
他站起身来就要走，但唐宋明却是早有预料，他一把抓住了梁城的胳膊，两人开始角力。
看着他们两个较劲，江川饶有兴致的喝了一口豆浆，觉得自己应该再加点糖。
此时，唐宋明正用力的拽着梁城，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了一句话：
“梁兄就这么不感兴趣？”
“在下已经查明……”
“江兄的前世记忆，正是秦始皇嬴政！”
梁城不再挣扎，瞬间看向江川：“！！！”
而江川：“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