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小丑
“哈…”
“咳！咳！”
“哈…哈哈哈哈！”
阴闷潮湿的船舱里，三个并排着，看起来十分坚固的牢笼里分别关着三名罪犯。
一个缩在牢笼的角落，中间一个耸拉着脸满是阴郁。
还有一個，躺在金属铁板上，身形佝偻，却一抽一抽地挤出声声迫不及待地、充满欢乐的笑声。
怎么能不笑啊？
巴基侧过头，月光透过圆窗正好落在他的脸上。
额头画了个骨头“X”，红色鼻子很显眼，唇边涂得艳红，胡子拉渣。
用两根食指提着嘴角，一抽一抽地笑着。
“哈…哈…”
太开心了啊！
世上竟有这么有趣、这么奇妙的事情发生！
太令人开心了啊！
巴基的脸贴在地板上一扭一扭的，他现在的脑子里，装有三个人。
一个是在游乐园里兼职扮演小丑的大学生，在努力逗弄面前的小孩欢笑。
小孩皱着眉，觉得这个大人太不成熟。
一个是阿卡姆疯人院的一名病人，病人叫自己杰克，不过外界更喜欢称他为，小丑。
记忆里，杰克正对着镜子整理领带，努力在自己被化学品彻底腐蚀的脸上扯出一个笑容。
一旁的收音机正播放着哥谭市一家银行遭遇恐怖袭击的新闻。
还有一个，是伟大航路上，顶顶有名的小丑巴基。
丑皇！
也就是这具身体原先的主人。
正带着手下寻宝的时候，不小心闯入了海军的一家秘密基地里，见到了几个很眼熟的小孩和一个持着大斧的胖子。
然后就被当场逮捕了。
三个人的记忆像揉馅一样，两分巴基的，五分杰克的，再加三分兼职大学生的。
混合在一起，顺着一个方向使劲搅和。
再用力地摔打。
直到三者彻底捏合在一起，有胶质感为止。
这是多么神奇且欢乐的事情啊！
巴基的内心充满难言的充实感。
像是小丑第一次在报纸见到那个极为扭曲、矛盾，且让他觉得无比有意思的皮衣家伙的时候。
又像是大学生第一次拿着兼职的工资，在金拱门里奖励了自己一个巨无霸套餐的时候。
他失去了一个城市的乐子，然后收获了一个世界的乐子。
真开心。
……
……
“给老子闭嘴，杂碎！”
阴郁男人抬起头，露出一脸凶相。
阴郁又憋闷的船舱里，这个欢快的笑声实在太刺耳了。
若不是手脚被镣铐锁住，还单独关押在这如同奴隶笼子一样的牢笼里，他敢保证，自己绝对会把那个红鼻子抓起来钓海王类！
“对不起，哈哈哈，对不起…”
“我只是，忍不住！”
巴基坐起身，摆摆手，抹了下眼角的泪珠，道歉得很诚恳，如果他脸上没有挂着咧笑的话。
“一想到咱们马上就要去到海底大监狱，我就忍不住要笑啊！”
“你们不期待吗，传说中没有人可以逃脱的监狱啊，一层、二层、三层…”
他指了几下隔壁的阴郁男人和另一个缩在角落阴影中，看不清样子的男人，像是在给他们指派某个狱室。
“有着一大片叶子如同刀刃一样的剑树森林的红莲地狱，充斥着各种毒蛇猛兽的猛兽地狱，奇热无比还绝水断食的饥饿地狱…”
巴基用十分夸张且期待的语气描绘着地狱中的景象。
聒噪的话语让阴郁男人的脸色差到了极点，微微颤抖的手臂带动铁镣铐发出嗖嗖的声音。
海底大监狱，所有驰骋在这片海洋上的海贼的绝对噩梦！
以无尽的折磨和绝无可能逃脱的严密性让他们无比胆寒！
而他们身处的，就是一艘运往海底大监狱的押送船。
他们都是被押送的罪犯。
“不要…不要再说了！”
“我叫你不要再说了啊！”
阴郁男人的凶相后面，是极度的惶恐。
身处地狱是一种痛苦，而缓缓坠落地狱的过程，静静地等着刀落到脖子上，是一种挠心的折磨。
“哟，你很害怕啊？”
巴基歪着头，笑容可掬。
他的观察很敏锐。
色厉内荏，明明无比害怕却还硬扮出深沉阴狠的模样，纹十字架的臂膀上有不太明显的缝合痕迹，在抬手的时候脸色隐约有些变化。
这小子绝对藏东西了。
能藏在皮肉处不被发现的，大概率只是某种扁平锐利的物品…
要不是对方因为恐惧，双臂一直止不住颤抖，巴基也不一定能发现。
看来自己的运气不错呀。
巴基眼睛眯了一下，脑子里一个接一个想法在往外冒。
这么有趣的世界，自己要是这么呆在牢笼里，顺着记忆中的剧情轨迹被关到海底大监狱，然后等到某个热血小子过来大闹一番才能脱身，那岂不是太没有意思了？
一成不变。
那可太辜负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堪称奇迹的变化了！
他沉吟一会，又忽然下冲到牢笼边缘，狰狞的脸色直冲着阴郁男人，用十分辛辣刺耳的语气道：
“既然知道怕，既然不想进地狱，那就把你藏在手臂上东西拿给我！”
“你也不想让看守知道你藏了东西吧，我亲爱的牢友？”
巴基对震慑这样的人同样也很熟稔。
民风淳朴的哥谭市，有很多这样的混混。
伱只需要用一个个单词作钩子，将他心里无法抑制的恐惧给勾上来，摧毁他表面的伪装，再用上一点点突然且直接的呵斥…
“你…你怎么知道的！”
阴郁男人睁大眼睛，手心满是冷汗。
他的右臂膀曾经受过一次严重的刀伤，有道明显的伤口，后来他突发奇想，利用纹身掩饰的同时，将一块锐利的刀片藏了进去。
作为自己最后的底牌。
果然…
巴基的笑容愈发灿烂，眯着眼，甚至习惯性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角。
没有了化学品腐蚀和刀划后的糜烂，他还有些不适应。
“拿出来给我，或者让海军现在就给你枪毙了。”
“我们都知道的，这个东西不管现在，还是进了大监狱，都做不了什么事情的，不然你也不至于留到现在…”
“对吧？”
巴基的话像是魔鬼的低语，一句接一句抵消掉阴郁男人内心的抵触心理。
一块刀片，别说是在传说中的海底大监狱，就是现在身处的军舰，也不到什么用处。
更何况对方话里话外还隐藏着些威胁的意思…
他垂下头，准备用嘴撕开伤口。
“一千五百万贝利，海贼巴基。”
“呵，海军实在低估了你啊。”
一直缩在角落里的犯人忽然发出声音。
同时缓缓转过身子，好让月光辨识他的容貌。
“悬…悬赏金五千七百万贝利的…恶犬穆萨！”
穆萨抬起头，满是疤痕的脸上挂着轻笑。
“是我！”
“所以，你也该明白，东西…应该给谁吧。”
“本大爷，才是有机会带你们离开这里的…大海贼啊。”
他的笑容逐渐嚣张。
穆萨的语气很硬，但内心对逃离毫不抱希望。
双手被海楼石手铐拷住，纯金属的狗笼紧锁，还身处在有一名准将亲自押送的海军军舰之上。
怎么逃？
只是巴基和阿尔内的表现让他觉得有趣而已。
稍稍奇怪的是，一个一千五百万贝利的海贼竟然也有资格跟他堂堂恶犬穆萨一同关押。
海军真是闲的没事干了。
至于另一名海贼身上可能藏着的东西…
这种事情在海贼里面很常见。
顶多就是偷摸藏个铁丝或者刀片什么的，能管个屁用啊？
不过举报一手，或许还能给自己换顿美餐吃！
第002章 枪声
血。
缓缓填满了铁灰色的甲板。
阿尔内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新人海贼。
跟着上一任船长烧过城镇，掠过商船！
出海的时候，他就将良心什么的东西丢海里喂了海王类，他们是贼，烧、杀、抢、掠，都是常事！
不抢别人的，别人就要抢他们！
可眼前如此血腥的方式依旧他忍不住感到胆寒。
在他撕开伤口，取出里面小刀，并丢给那个看起来有些搞笑的小丑的时候…
……
……
“真是抱歉啊。”
巴基转过头来，随手撩了一下头发，“我是因为一下子太开心，所以没忍住。”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啊对，我是爱好和平的。”
他随手把小刀塞到腰间，无视身后的一团烂肉。
好像叫什么…小狗穆萨，话确实有点多了。
吵到他眼睛了。
又捡起落在地上的另一只手。
要挣脱针对恶魔果实能力者的海楼石手铐当然是要付出一点代价。
他把自己的双手锯断。
只要不接触海楼石手铐，巴基不死之身的能力自然也就回来了。
然后再把被锯断的手接回来就行。
“四分五裂果实，真是有意思啊。”
他舔舔嘴唇，手臂和手掌的断面碰在一起，就像搭积木一样拼接了起来。
没试过之前，他也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原先的巴基可没有胆子做这种尝试。
不过胆子这东西，阿卡姆疯人院出来的杰克有很多。
啊，希望他亲爱的主治医生和那群可爱的病友们，不会因为他的离开而惋惜。
特别是，那个蝙蝠小可爱！
他现在有更多乐子了！
“恶魔果实…要不要搞多一個来尝尝呢，听说吃第二个会爆体而死，可我已经能自己炸开了，还能怎么炸呢？”
“或者，喂给别的能力者尝尝。”
“对，对，这叫实验。”
巴基想着记忆里的各种有趣的事物，眼睛更加明亮，原本束起来的头发散下，配合上那副神神叨叨的嘴脸。
是哥谭市的好人们绝对不会错认的小丑……疯子！
“巴…巴基大人。”
阿尔内除了拥有海贼的恶劣缺点外，也还有着海贼的优点，比如说，快速认清自己在一艘船中的位置。
当然了，眼前的情况也不是他能预料的。
先前之所以把刀给巴基，也只是觉得对方只是区区一千五百万贝利悬赏的海贼，应该不至于太过凶残…
md，海军这帮人在定悬赏的时候到底有没有用脑子啊！
这凶残程度，上亿的大海贼也不过如此了吧？！
“别担心，别担心。”
“我现在的心情好很多了。”
他看见，巴基摆摆手，把浑身分裂成一片片的，然后从容地从恶犬穆萨的牢笼中走出来。
大海的诅咒，恶魔果实的能力。
应该是超人系。
好歹是伟大航路上的海贼，阿尔内不至于这点见识没有。
“您的手…？”
巴基的两只手充满了自己的想法。
一个用食指、中指和无名指交替发力朝着上边舱室爬去。
另一只手掌则自己漂浮起来，朝着他们当前所处的这一层甲板舱室的深处探去。
他们三个加起来还不够一亿贝利的海贼，可没有那么大脸让海军动用一艘军舰押送。
要一整层的海贼才够份量。
几十个？
亦或上百个？
巴基也不记得，只记得，自己从被装上船舱再到船开始晃荡，中间有不止两个小时的时间。
另外，这种同时操作三个分裂开来的身体部位的感觉，竟然还意外简单。
可能是他现在长了三个脑子的原因吧。
原来的巴基可没有这么流畅的操纵能力。
“忙，都忙。”他摇摇头，剩下躯干的部分就像是留守的孤寡老人一样，“忙点好啊。”
怎么看怎么像精神病啊！
……
船舱外。
海面幽暗。
只有墨绿迷彩颜色的军舰推出一圈圈泛着乳白鳞光的波纹。
夜很深了。
但作为押送船上的海军军官，雅克中士依旧没有半分懈怠。
带着几名一等兵在船楼前来回巡逻，皮质长靴发出的脚步声力求轻柔的同时又要有足够的存在感。
轻柔是为了不打扰长官们的休息，而存在感，则是为了能让偶尔起夜的布朗尼准将大人意识到，温暖舱室的外头，忠诚的雅克中士正竭力履行他的职责。
等到离长官的休息室稍远一些，雅克中士的脚步才散漫起来。
随手点起支烟。
“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就到了正义之门，大家再辛苦一下，进门后我们就不用辛苦巡逻了。”
他拍了拍一名一等兵的肩膀，确信在这一整个夜晚都没发现什么异常。
雅克中士不知道的是，在他转头的时候，有一只不太干净但又勤奋的小手飞快地从他身边掠过。
再仔细点看的话，还会看到这只手上沾了一只滴溜溜的眼睛和耳朵。
不多时。
勤奋的小手带回到巴基面前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火药、刀剑、枪炮、航海图、钥匙，还有某个军官的日记…
这人指定不正经。
他随便翻了翻。
日记的记载琐碎而详细，巴拉拉一大堆都是这名军官的各种想法和日常事项，还有大量对自己目前工作的抱怨…
挺无趣的。
巴基却看得很认真。
能让他更了解这个世界的真实一面。
至于航海图，他也翻了翻。
恩…
看不懂。
哥谭市的小丑智商很高，文化程度也高，兼职小丑的大学生不敢说高智商，高等教育的素养还是有的。
但这不代表他们能立马看懂另一个世界的专业海图啊。
特别是海军绘制的，有自己一套标准的航海图。
至于原身的巴基…
他擅长于看各种谜语人类型的航海图，看到海军的专业版反而容易抓瞎。
注记也太多了吧！
“我会看航海图，巴基大人！”
阿尔内抓住机会，连忙出声。
他双手上镣铐可还没人帮他解开。
虽然有关伟大航路的航海图，其作业就和某些试题书末尾的参考答案一样。
你想看的，他都略过了。
不过，用来了解各个岛屿周边的情况还是不错的。
“很好。”
“看来我未来海贼船上的航海士已经有了候选。”
巴基桀笑着，随手画了张饼。
“是！是！”
阿尔内一脸激动，这倒不是作假，出来混的，跟什么样的老大也很重要。
像他之前的船长，号称七千万贝利悬赏，结果在一位能力者海军的手里愣是没走过三个回合。
“接下来…”
巴基抬了一下胳膊，把忙碌的小右叫了回来，小左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从面前一麻袋杂物里挑选出一把模样崭新的手枪，手指卡在枪扣环中，随手转了几圈。
然后拿住，冲着阿尔内的牢笼连开了三枪。
三枪都很准，两枪手铐，一枪铁笼。
枪声轰鸣，子弹和铁片相击声刺耳。
阿尔内握着生疼的手腕，内心却忽的一下惶恐至极，“你疯了吗，我们还在军舰上啊？！”
海军是傻了点，可他们没聋啊！
“哇呜，你猜的可真准。”
巴基咧笑着夸赞了他一句。
阿卡姆疯人院出来的，可不就是疯子吗？
“所以接下来，留给我们挑选船员的时间可不多了哟。”
他随手把麻袋丢给了阿尔内。
自己嘴上则哼着不知名的旋律，踩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着船舱深处走去。
“疯子，尼玛的疯子啊！”
阿尔内急得连连跺脚，却还是提着麻袋快步跟了上去。
第003章 玩个游戏吧
哔——
哔——
急促的哨声忽的一下撞破了深夜的寂静。
“有枪声，下层甲板有枪声！”
“紧急情况！紧急情况！”
安静的军舰在急促的哨声响起时就迅速苏醒过来，船楼上的灯光一下刺破黑暗。
原本酣睡的布朗尼准将默默地从被窝里爬出来，拿起放在床边圆弯刀，板正的脸上充斥了不满。
打扰了他睡眠的军官被吓得一脸苍白，“报告准将阁下，囚犯层传来枪声。”
“查到是谁开的枪了吗？”
“额…通往下层的通道被堵住了，而且很多军火都不翼而飞，是紧急情况啊准将大人！”
布朗尼沉默了一会，一肚子起床气的他，很想训斥一番手下，可也明白这样的宣泄无济于事。
肃然站起身来，近两米的身高还是有些压迫感。
“既然不知道谁干的，那就先把底层的杂碎们杀掉一半吧。”
“以此来祭奠，我宝贵的睡眠时间！”
布朗尼本来就对押送囚犯这一过程颇有微词。
在他看来，对于这些罪大恶极的海贼，最佳处理方式就是直接处决了。
……
……
“三秒的反应时间吗…”巴基手指虚点了几下，默算着从枪声响起到海军反应过来的时间。
还算可以。
当然了，反应是反应，离派人探查情况，中间可能还需要个十来分钟，毕竟他还留了不少礼物。
军舰的外立面用的钢材，内部却还是大型木质帆船的布局，主甲板的自上往下分为四层，二层甲板是海兵们的休息和生活室。
三层甲板是货物区，巴基和阿尔内、穆萨三人也被丢在这一区域，不知道是因为这三人过于弱鸡，还是底层空间不足。
四层甲板也就是底层甲板，从甲板到船底的这部分空间，也就是船舱，是最为幽闭的一部分。
绝大部分要押送的罪犯都被安置在这一区域。
巴基赤脚踩在阴湿的木板上，左肩空荡荡的，右手则拿着一只手枪。
时不时把枪管贴上脸颊。
上面的余温消散得很快。
他的脚步声不紧不慢。
啪嗒——
啪嗒——
在幽闭的底层船舱里，这脚步声仿佛踩在所有罪犯的心上。
阿尔内倒是很急。
他爷爷的，这疯子三声枪响，全军舰都晓得底层囚犯有异动了，这能不急吗？！
可真的走进底层舱室，身姿却像鹌鹑一样佝偻起来。
面前的金属牢笼有大有小。
大的有四五米高，差不多顶到甲板，小的也就两米左右，与阿尔内先前所处牢笼大小差不多。
十分零散的冷光灯只能照出牢笼中囚犯模糊的轮廓，倒下的阴影拉得很长。
还有无数双贪婪的双目。
仿佛一下置身于黑夜的恐怖狼群包围中。
身后则传来了十分急促的脚步声、叫喊声、刀枪整肃时的碰撞声…穿越了数层甲板落到阿尔内的耳边。
前面是凶恶桀骜的狼群，背后是要烧死人的火焰。
阿尔内心都要跳到嗓子眼来了。
“嘿嘿…”
好在还有那个疯子的笑声在。
阿尔内竟然在这笑声里找到了一点安心的感觉。
接下来，只要将这些囚犯都放出来，我们就能够对抗外边的海军了吧？
他们应该天然和我们站在一起的吧？
“嘿嘿，有迷路的小宠物要来找奶吃咯！”
幽暗中，不知道哪边传来道戏谑的声音。
“要吃奶的话，可是跪下来求才行的哦！”
“不然的话，小宠物可是要被拉去枪毙的！”
“哈哈哈哈！”
“小宠物，只要你乖乖帮把本大爷这个牢笼打开，亲吻大爷的脚趾，本大爷就帮你对付身后的海军。”
幽暗里，一道两米高的身影，用戏弄中藏着几分急切的声音喊道：
“要知道，本大爷可是悬赏金一亿的海贼！”
“哈哈哈哈，约瑟夫，谁不知道你那一亿悬赏金有多少水分？”
话音刚落，其他囚犯就毫不犹豫戳穿了他。
各种阴阳怪气的声音一下打破阿尔内的幻想。
这里关的，都是海贼。
一种少有的，热衷于同行相残的职业。
“完了，完了…”
阿尔内双唇颤抖，要是这群囚犯不肯出手的话，他们两人怎么可能对抗外边的海军呢？
而作为引起骚动的源头，他们两個怕不会是要被吊到船帆上风干吧！
“啊…啊…，迷路的小宠物，真是不错的笑话，比我刚刚想到的那个好很多啊。”
无论充满戏谑和恶意的目光，还是外面急迫的情况，仿佛都影响不了巴基此时的好心情。
他随意的盘坐下来。
拿着手枪的右手朝着话最多的方向连开了数枪。
“可惜，我不喜欢别人讲的笑话比我的好听。”
巴基的眼神看不到什么变化，好像开枪打死的，只是一只讨人厌的蚊子。
囚犯们的笑声戛然而止。
寻求依偎的小宠物忽然掏出了致命的东西，这可就不可爱了啊。
不过这两个人，真的不害怕后面的海军吗？
要不依赖他们，不借助他们力量的话，他们怎么对抗身后的海军啊！
这群囚犯之所以敢肆意的嘲笑，本质上就是在恃宠而骄，他们听到了枪声，也听到了海军集结的声，更看到了阿尔内那副胆怯的模样。
可现在的情况似乎有点不一样。
巴基甜甜一笑，对这样的气氛似乎有点不满：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严肃呢？”
“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恩…怎么个玩法呢？”
他摸了摸下巴，“这样吧，就在海军到来之前，我们给对方互相想一个称呼怎么样？”
“比如说我身边，阿尔内，我对他称呼就是…”
“蝙蝠小可爱海贼团的航海士候选人…先生！”
巴基砸吧砸吧嘴，笑容收敛起来，“好了，现在到你们了。”
“想一个对我的称呼吧。”
“你不怕吗？”幽暗中有囚犯质疑道。
“如果没有我们的话，你一定是死路一条的！”
“不，不，不。”巴基摆摆手，舔了舔嘴唇，“不是我，是我们。”
巴基又从麻袋里掏出一把长铳，擦了擦，对着一众囚犯虚瞄了几下，威胁意思满满。
这些被关押在牢笼里囚犯，不管外头的悬赏金如何高昂，这一会都和活靶子没什么区别。
“桀桀桀…”
“额外提醒一句，游戏的惩罚就是，晚想出来的人，要先死。”
“又或者，大家都想不出来，那就大家一起死。”
“怎么样，好玩吧？”
第004章 胆小鬼游戏
“快！把通道疏通出来！”
“不行就砸！”
“一定不能放跑一个囚犯，海底大监狱才是他们的归宿！”
海军叫呵的声音越发清晰，巴基甚至还听到炮轮滚动的声音。
显然，莫名的枪声，被堵塞的通道，都引起了海军极大的忌惮，尤其是本身精神就更加紧绷的押送船海军。
“越来越刺激了，对吧？”
巴基狞笑着，久违地感受到一点刺激的感觉，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炸医院的时候。
他坐在湿滑的地板上，若无其事地在小左带回来的麻袋中翻找着可能用得上的东西。
比如一把削皮刀、水果刀…
怎么还有菜刀的？
巴基愣了一下，然后将菜刀拼在胸口的位置。
用四分五裂果实能力来藏东西，简直不要太实用。
甚至于…可以把他自己做成一个炸弹。
唔，还是可以重复利用那种。
咕咚…
幽暗中，不知道谁先咽了口水。
正如巴基说的那样。
这只是一个很单调的胆小鬼游戏而已。
想一個对方想要的称呼...
说得好听。
无非就是想要他们臣服而已。
不臣服又如何？
在牢笼里像靶子一样祈祷那滚烫枪口不要朝向自己，侥幸活得一命后，再被关押到以“海贼地狱”著称的海底大监狱中，终生饱受折磨....
这是理想的结果。
不理想的结果嘛…
约瑟夫扭头扫了几眼自己的这些牢友，心里揣测着，这其中会有几个软蛋子率先服软？
一旦有几个人开始服软的话，对剩下人造成的压力就会骤然翻倍。
谁都不想留到最后成为待宰的羔羊。
以那个疯子杀人毫不眨眼的表现看，留到最后的几人，下场绝对好不了。
“这小子只会比我们更急。”
约瑟夫冷笑着，跟身边的牢友说道，“老子就不信，这小子胆真那么大！”
能拉住一个是一个。
铁笼中的牢友撇了他一眼，如同山岩一般粗粝的脸上密布刀痕。
忽的一下站起身，缠满手脚的铁链哗啦啦作响，高大的身躯一下子顶到铁笼顶。
像是巨人族和人族的混血。
小巨人哈布勒，悬赏金高达一亿一千万贝利，与他憨厚外貌不相符的是，这是个极为凶残卑劣的家伙。
约瑟夫有点印象。
据说是因为过于凶残高压的统治让手下的船员起了反心，在一次掠夺后的休憩时段，将其的位置举报给了海军。
以这家伙的卑劣脾气，一定会大声讥讽那个可笑的家伙吧？
他们这里可都是让海军忌惮万分，手上沾满鲜血，在伟大航路前半段能止小孩啼哭的大海贼啊！
跟他们玩胆小鬼游戏？
那叫啥…
罗杰面前耍神避，鹰眼面前玩小刀！
搞笑呢！
约瑟夫心中一定，直勾勾着盯着那道不停往自己身体里装东西的身影，迫不及待地要看到对方脸上露出惊慌的神色。
只是心里还偶有些突突。
这个浓密大眼的，不会也那么孬吧？
猜疑，是这个游戏最大的陷阱。
小巨人哈布勒低下头，轻轻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牢友。
“在通往地狱的列车上，有一个选择，就已经幸运了。”
他低沉的说了一句。
接着又抬起手，抓住厚实钢铁铸造的铁栅栏。
高声呼道：“船长！”
这像是一个信号。
在巴布勒的振臂一呼后，这群囚犯都迅速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卧槽，老子就知道你个浓眉大眼的，没安好心！
约瑟夫反应很快，几乎紧跟在哈布勒后头连声大呼。
“船长！”
…
“船长！”
…
“船长！”
他喊得十分大声，全然不在乎刚刚自己一脸讥讽的态度。
小巨人说的没错，他们本来就是要被送往永世地狱的囚犯，有一个选择，就是无比幸运了。
“是巴基船长！”
阿尔内忽然振奋了起来，眼神中带着几分狂热，迫不及待地纠正了句。
“巴基船长！”
…
“巴基船长！”
…
与呼喊声相对应的，是通往上层的通道处传来的阵阵枪声。
看来他们还是不敢在位于军舰底层的船舱使用大炮…
不然真要炸出个窟窿，麻烦的也是他们。
巴基嘴角轻轻勾起，对自己设计的这个压力游戏颇感满意，只可惜时间比较紧迫。
不然他更乐意设计出一个更能考验一下人性的游戏…
就像是某些评论家眼中文学名著一样，要是不探讨一下人性，恐怕转头就会被评论家丢出名著的行列。
不过对他来说，更多的是想看到对方面对选择的时候，那一脸煎熬的神情。
真是有趣。
他也没忘记，游荡在外的那只耳朵所听到的情报。
要到了正义之门内，再出来可就要麻烦许多了。
巴基阴恻恻地笑了声，“好了，好了，我的候补航海士先生。”
“快一点把我亲爱的船员们放了出来吧。”
“他们应该迫不及待地，要去夺我们自己的海贼船了。”
“好！”
阿尔内连忙点头，对于船长经常挂在口中的候选人三个字，听着也没那么刺耳了。
这事也不麻烦。
对于这些狡诈卑劣的海贼们，给他们丢一把小刀、一个扳手…他们就能自己把牢门撬开。
一道道魁梧的身影聚集在巴基身后，在深夜晦暗的光影下，就如同在他的身后张开了一双漆黑翅膀。
“那么船长，下一步的指令是…？”
哈布勒甩掉身上沉重的铁链，看向巴基的目光频频闪动，像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犹疑了一会，然后才用憨厚的语气问道。
巴基对这样的目光毫不意外。
毕竟他得带上多厚的热血海贼滤镜，才会觉得这群海上的掠夺者会讲什么信用和忠诚？
他们之所以保持着现在这幅姿态，也不过是在自己特意营造出来的压力环境下所为而已。
不过自己也只是把他们当工具人…
“击败眼前的敌人，你们才算有了继续活下去的资格。”
巴基轻笑了声，没有用过于高昂的语气，陈述的内容却能打动这群囚犯的心。
“而夺得这艘军舰，你们就有了重新驰骋这片大海，以让你们仇恨者无比胆寒姿态回归的…
实力。”
生存与复仇。
对于这些囚徒来说，是最为原始和直接的驱动力。
仇恨者…
哈布勒想起了那些出卖自己的船员…
拳头一下就硬了。
船舱与上层甲板间适时地传来一道沉闷的响声。
轰隆——
堵在下层通道上最后一块障碍物被一把圆月刀劈开。
第005章 东海来的
“渣滓！”
布朗尼准将啐了一口，对这群乌合之众极为不屑。
甚至几分恼怒。
恼怒这群渣滓竟然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胆大妄为地从狗笼子中爬了出来！
不过这样也好。
回头麦哲伦署长问起，自己也有理由应对了。
布朗尼在心里，把杀掉一半的目标悄悄上调到了三分之二。
反正是一群海贼渣碎，没有人会为他们的死而上诉。
“不要放跑一个渣滓！”
他大喝一声。
训练有素的海兵从布朗尼身后的通道处鱼贯而入，正朝着这群囚犯方向列成“一”形方阵。
黢黑的枪口直冲着巴基等人，几乎不寒而栗。
至少在伟大航路的前半段，这样的火枪方阵依旧有着很强的威慑力，连一些囚犯都开始动摇。
他们拦在通往上层甲板的通道前，冷冰冰地，阻拦住所有囚犯生存的希望。
每前进一步，都在压缩囚犯好不容易挣扎出来的操作空间。
麦哲伦可以接受海贼囚犯在押送途中叛乱被杀，但绝不会接受一个囚犯的逃跑。
但这正是巴基想要看到。
他垂着头，嘴角轻轻勾起，眼角余光一直打量着那些神色各异的海贼们…
贪婪、凶残、狡诈…都是人们对于海贼这一职业最普遍的描述。
换做稍好听的话讲，就叫富有冒险精神。
总结起来，就是兽性。
海贼的兽性。
是面对波云诡谲的大海，九死一生的职业生涯所形成的兽性。
而巴基所做的，就是把这群豺狼的兽性一步步给勾出来，逼得他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非拼命不可！
生存和仇恨，就是最好的催化剂。
“射击！”
布朗尼的神色冷峻，没有迟疑地下达了射击的命令。
他毫不在乎海贼的想法。
砰——
浓郁的火药味一下弥漫整个船舱，血液从皮肉间飙射出来。
就见到一道魁梧的身影，侧抬着有如岩石般粗糙的胳膊，从硝烟中冲了出来。
“老子死也不会进那监狱，去给那群渣碎当奴隶！”
哈布勒的吼声盖过枪声，勇猛无比地朝着海军的方阵冲了过去。
香波地群岛上被公开贩卖的海贼船长是怎么来的，哈布勒等人还是能猜到一点的。
“拼了！”
“朗姆酒还在等着老子呢！”
“杀死这群海军！”
这群海贼囚犯叫嚎着，提起刚刚还束缚着他们锁链做武器，气汹汹地朝着海军的方阵冲去。
这样一幕，还真有些英勇战士的气概。
前提是，他们把巴基空出来的行为没有那么特意的话。
海军的火枪方阵正指着巴基，毫无遮拦。
“看到了吗？”
“做人还是靠自己，不能指望别人会突然长脑子。”
巴基毫不意外且拍了拍呆愣的阿尔内几下。
假如是在迪化小说里，这群海贼应该早早地就为自己折服，嗷嗷叫着要誓死效忠了吧？
甚至是在巴基原来的轨迹，也有这么一群迪化、自己脑补的小弟在。
真要是这样的话，巴基倒挺乐意按照原先给这群画的饼来走，开着军舰的海贼团，那一定也蛮有意思的吧？
他眼神在船身上扫了一下。
可惜，自己目前遇上的，一個比一个坏水。
原本也算做坏水的海贼阿尔内，在这里面竟然还算得上是纯良了。
只能自己玩了。
巴基忽然有些怀念，哥谭市的人才们了，特别是那个奉行不杀信条的可爱家伙…
他们像是同类。
一样的扭曲。
“他是谁？”
“小丑巴基，悬赏金一千五百万贝利，东海来的。”
“哦。”
前排的海军没有过多交流，一句东海来的，就已经说明了很多。
不约而同地，把枪口调转了方向，朝着其他海贼的方向猛烈射击。
原本打算先把船长卖了的海贼都有些搞不清状况。
那个怪家伙才是混乱的源头，你们怎么不管他的？！
可惜海军根本没打算和这群逃犯理论。
强烈的火力把这群逃犯压得四处乱窜。
东海之积弱，可见一斑。
振兴东海之威，吾辈有责啊！
巴基脑海忽然冒出某个热血少年的模样…
算了，这种事情还交给那个开锁血挂的小子吧。
不过他也不慌乱，淡定地把放在胸口的菜刀挪到额头，正对着眉心卡进去一半，又从不知道哪个尸体上抹来一点血迹。
配合上他缺失的一只手、眼和耳。
简直就是把老弱病残无害生物的标签贴在了头顶上！
然后兴致勃勃地蹲在一边，看着他的工具人们和海军的战斗。
以前巴基或许见怪不怪了，可现在糅合两份记忆后的巴基可对这些事情感到新鲜得很。
特别是阿卡姆来的那位。
这时候如果有一包瓜子和一瓶可乐就更好了。
巴基全然不在意自己才是这场混乱的挑起者。
那名披着白色大衣的海军准将明显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老兵。
面对多名海贼围攻不慌不乱，先是指挥着海兵们来了几轮齐射，把海贼们的气势打下去后。
才提着圆月刀嗖的一下出现在小巨人哈布勒的跟前。
小巨人活动起来实在过于扎眼。
剃？
巴基脑海很自然就冒出这个招式的名称。
原著登场于司法岛篇的CP组织惯用的海军六式。
剃在其中算是第二出名的。
第一是铁块。
布朗尼的动作不止，双手握刀举过头顶，双脚在半空犹如踩在平地一般轻踏了几下，利用六式的另一招，月步，在半空借力。
然后猛然劈下。
血液顿时如喷泉般在小巨人胸口处涌出。
吃痛下，小巨人哈布勒也只能趔趄地后退了几步，好在布朗尼要照顾的方向并不止他这一边。
一名络腮胡子的海贼愣举着牢友的尸体，冲到了海军方阵前，虽说很快就被海兵们砍翻，但也让齐射的方阵出现了停顿。
约瑟夫眼中精芒一闪，趁着这个空档竟然一下冲到通道口处。
湿咸的自由气息仿佛在向他招手了！
只是下一个瞬间，视野内就是一阵天旋地转，恍恍间好似飘到半空，低头才看到，自己空落落的脖颈。
自己被斩首了。
他这才明白。
布朗尼轻甩了下手中弯刀，血液滑落到地板上，杀戮的感觉给他带来些悸动的快感。
连频繁使用剃所带来的肌肉撕裂痛感，都变成了一种刺激。
渣滓的命运，就该如此啊！
他紧紧了手中弯刀，微红眼眸寻找下一个对手。
忽的一下。
和一双戏谑玩味的眼神对在一起…
第006章 怪物？
人常说，眼神是心灵的窗口。
可以从一个人的眼神，看出许多东西。
这句话，以前布朗尼是信的，只是现在有一些动摇。
面前的这个海贼，脑门插着一把血淋淋的菜刀，还断一手掌，模样看起来凄惨非常。
他甚至怀疑…
这人也是逃犯吗？
插在头上的那把菜刀似乎还印着厨师长的名字，难道厨师长也参加战斗了？
那个废物除了咖喱做的好吃点，还有什么用处？
不过这個海贼流了那么多的血，还断了只手，早就该躺下了吧？
但即使如此，眼神竟然还这么明亮坚定…
可见其逃生意志也十分坚定啊！
他忽然有有了几分欣赏，对海贼逃犯的欣赏，这可十分难得。
但紧接着，布朗尼的身形在光影下拖出一道模糊残影，不过一个眨眼间，一把弯刀就贴到巴基脖颈的皮肤上。
“可惜啊，你是一个海贼…”
既然是海贼，既然有几分欣赏，既然自己是海军…
布朗尼就越觉得自己应该给对方一个利落的死亡。
早点投胎，或许下辈子能赶在自己退休前加入海军，那样的话，自己一定不会吝啬教诲的啊。
他的思绪一闪而逝。
弯刀如同砍瓜切菜划过巴基的脖子。
他甚至能察觉到对面投来的目光。
是临死前的哀求，还是来不及反应的茫然？
鬼知道呢。
布朗尼没有过多留意，只是默默把弯刀一甩，准备投入下场杀戮中。
刚转过身。
又听到两声趔趄的脚步。
那具本该扑通倒下的身体依旧站立着，好像砍头这件事情对对方来说只是拔了根毛一样。
巴基弯下腰。
默默拾回自己的脑袋。
没有按回脖子，反而捧在手心。
一手托着自己脑袋这种事情，确实新奇。
“这就是砍头的感觉吗？”
他的眼神充满亢奋。
太多新奇的事物不断刺激他那根阈值极高的欢乐线，笑容阳光而灿烂。
“说实在的，这样的感觉…恩，确实是第一次呢。虽然我经常和别人讲，我的父亲，那个人渣，拿刀划破当时还年幼的我的嘴角的事情。”
他提着自己的脑袋晃了晃，然后又像是“飞头蛮”一样漂浮起来，离开自己的掌心。
“但事实上，我并没有什么印象留下了。”
能力者？
布朗尼的目光一凝，脸上忽然有一点红温。
倒不是怎么愤怒。
只是忽然觉得，自己刚刚那一副自作多情的模样，格外羞耻。
这明明是个穷凶极恶地海贼嘛，自己竟然会因为对方凄惨的外表和欺骗性“极高”的眼神就泛起什么英雄惜英雄的心思…
现在想想，确实难堪。
布朗尼平时话语不多看起来比较内敛，甚至在杀敌的时候要沾点变态，但内心里却总是随时排着多场戏剧。
简单来说，就是闷骚。
闷骚的中年男人偶尔犯二之后，总会羞愧地想要挖条地缝把自己埋进去。
所以他决定将这件事情留在这里。
永远！
布朗尼的黑色皮靴猛踩在船板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他单手横握弯刀，再度出现在巴基跟前。
身姿前倾宛如扑食的猎豹。
这一回，他的眼睛清清楚楚地看着。
“踏前斩！”
嘴角无声地吐出两字，一道白光一闪而逝。
白光紧贴着巴基的胸口。
他伸出一根手指，仿佛要用这根手指挡住这道剑气，只是手指和白光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巴基的下半身留在原地，两条腿有些迷茫地踩了几下。
上半身却好像和白光跳恰恰舞一样，分毫不差地飘出来，总是和白光保持一丝丝地距离。
在最后一刻的时候，上半身才往下方掉了一下，躲过这道白光。
整套动作格外优雅，像是老伦敦剧院里娴熟的舞者一般，透露着股oldmoney的味道。
除了那分成几截的身体。
“有趣的能力。”
巴基不知道第几次夸赞这个果实能力了。
就算不计较上现代大学生脑子里，关于这个能力的各种脑洞猜测，就是本身伪不死的特性也十分有趣。
特别适合巴基打斗的习惯。
主打一个自损一千杀敌八百。
要是能带着这份能力回到哥谭的话…
不过单纯的碾压也没什么意思。
现阶段的巴基还是更期待这个世界中的各种有意思的人物。
他思绪乱飞的时候，布朗尼也完全没有呆站着等对手过上各种回忆剧情的意思。
身形一闪快速近身。
腥臭的疾风随着他的连斩直扑鼻腔。
巴基不躲不闪地，任由布朗尼将自己分成数块，似乎只是为了充分体验一下被砍的感觉。
讲真的，他另外两段人生被砍的经历加起来都没有这个世界巴基一个月挨的砍多。
只是砍了没一会，他本就分裂的躯体就猛然弹射而出。
“四分五裂之紧急逃出！”
“嗯，我以前是这么称呼的。”
还有一张嘴笑着解释了句。
真就全身上下剩下一张嘴。
“不过刚刚的情况确实有些紧急呢。”
更远处的一只手想要抹一下冒出冷汗的额头。
只是摸了一会没找到。
可惜...
布朗尼面色深沉，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不握刀的左手贴着白色大衣。
若隐若现间，可以看到左手食指上带着一枚铜色的戒指。
戒指上镶着一块指甲盖大小，歪七扭八的粗粝石子。
一块小小的海楼石。
才是巴基突然脱身的原因。
果然。
不论是海贼还是海军，只要有点脑子的，肯定都会想办法给自己整上一块海楼石带着。
哪怕是像烟鬼这样本身就是能力者的，都要在自己的武器上面镶嵌上一块海楼石。
实在是能力者们的能力太过千奇百怪又难缠了。
而能熟练掌握霸气的人，在伟大航路的前半段上，并不多见。
不过海楼石的材质十分坚硬，加工难度大。
这点从布朗尼那块戴在戒指上十分不协调的石子上就可以看出。
让布朗尼面色深沉，还不止这么个原因。
从对方那招名为紧急逃出招式里，好像有一些熟悉的感觉。
只是心里还有些不敢置信。
对方不会也是.....
那种怪物吧？
第007章 值得庆祝的新生
海贼的目的是什么？
抢掠、烧杀。
偶尔寻宝，时常和海军做对。
要是站在海贼的立场的话，哈布勒此时就应该拿出些海贼的血性，和这群海军拼命，趁着这艘押送船威胁值最高的海军被拖住的时候，尽可能地击溃海军的防线。
亦或者作为刚刚加入那个“蝙蝠小可爱”海贼团的船员，他此时也应该奋勇作战，为自己那名义上的船长争夺更多的时间优势。
但很可惜。
哈布勒只看到自己一个身份。
逃犯。
逃犯的要务是什么？
逃离。
小巨人魁梧的身躯在布朗尼一击之后，就一直躺着。
等到大伙的注意力都不在他这里后。
才以一个匍匐的姿势。
向上层的通道摸去。
嗯，其实也挺引人注目的。
这么大的体型，海兵们也很难装作没看到。
只是海军也没有太多的精力去管这個家伙。
不一会儿的功夫，竟然真的让哈布勒摸到楼梯前面。
眼见离布朗尼这个准将越来越远了。
他魁梧身躯就忽的一下站立起来，布朗尼造成伤口完全没有影响小巨人的行动。
然后撒开腿狂奔。
自由的世界这回是真的在向他招手了。
只要逃离这船舱，只要有那么一个机会让自己回到蔚蓝大海里，哈布勒就有信心，能自己游到下一个岛屿去！
刚刚成为海贼的时候，哈布勒就曾经因为食量过大而被上一只海贼船队流放在一处不知名小岛上。
但哈布勒楞是靠着自己的双手游了出来。
不过也是自那以后，他对海贼就充满了不信任感，哪怕自己也是个海贼。
宽阔的脚板踏在铁板上隆隆作响。
不知道为什么，他沿途见到的几个海军完全没有要阻拦他的意思。
难道是海军中的后勤、参谋之类？
他只是揣测了一下，接着就迫不及待的朝亮光处奔去。
自由，自由在等着他！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回了海面下，橙红的轻纱铺在蓝色海面上，白色海鸥在远边掠过，传来一阵咕嘎咕嘎的叫声。
哈布勒站到了亮光处。
阳光照在手上却感觉不到一点温度。
不远处。
海鸥的翅膀下，三艘墨绿色、架着明晃晃炮口的军舰，呈一个品字形将眼下这艘押送船齐齐包围住。
唯一空着的方向.....
哈布勒惊慌地回过头，一道接天连地望不见尽头，宛如白色绝壁一样的正义之门矗立在前头。
以十分缓慢的速度朝两边推开，小山丘一样的波浪涌起。
显然，军舰就是从正义之门里出来。
还能逃走吗？
哈布勒一下心如死灰，浑身冰凉凉的，只觉得自己先前的举动就好像是舞台的表演一样，无论中间有多少起伏，最后都是同样的下场。
甚至觉得巴基的行为也十分可笑。
这样拼命的挣扎，在海军强大的实力面前，是多么可笑啊。
他呆立住。
直到一场从四面八方袭来的爆炸将他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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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朗尼对怪物的印象很清晰。
因为他就曾亲眼见着三个怪物从他身边一步步爬起来，然后将他远远地甩开，坐到象征海军实力的大将之位。
三个怪物对布朗尼造成的影响是深刻的。
就像是努力的学霸身边的学神一样。
自己辛辛苦苦几个月才学会的一二招六式，对方只是看了一会。
就能够顺畅地使用出来。
还总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而更难受的是，当下一次见面时，布朗尼正得意自己熟练掌握这一招式的时候，对方却已经在熟练掌握六式的基础上，开发出更适合自己的招式了。
这太打击人了！
布朗尼万万没有想到，这样的打击，他今天还要再遭遇一次。
“真是愉快的游戏，对吧？”
红鼻子的小丑，咧笑着说道。
他从这个老海军身上学到太多有意思的招式了，剃、纸绘、月步、岚脚、指枪。
这个醇厚的海军老兵，已经把除了铁块之外的招式全打了个遍。
其中还有不少是布朗尼研究多年，开发出来的和自己弯刀相契合的招式。
比如现在...
布朗尼抬起手，有些仓促地用弯刀的刀身挡住忽然飞来的小刀。
小刀在半空骤然划过是一两个残影带着轻微的弧度。
这是他自己研究多年开发的，把剃、指枪还有刀术结合在一起的招式。
结果不过用了一次后，就被这个红鼻子小丑学了去。
还用来打自己！
这简直就是那啥完还不够，还要在夫目前那啥啥！
只是他内心火气又很快被对方宛如一比一复制出来的招式全打消了。
弯刀的切割、劈砍，被红鼻子用在一把把水果刀上，却有着行云流水般的美感。
如果不是前一会儿还见着对方拿小刀施展夏姬八砍的话，他一定会以为这是哪个同样浸淫刀道多年的高手了。
唯一还有点欣慰的是，自己在发现异常的时候，就和海军本部做了通报。
来调查的人，哪怕是从本部出发，这会应该也快赶到了吧？
真让大海上出现这么一个怪物，布朗尼觉得自己都没脸去见泽法教官了。
毕竟是在他一次次的示范下，才让对方把六式学得差不多了。
而左手的海楼石戒指，在第一次尝试未能建功后，就很难再起到作用了。
红鼻子的家伙，有着马戏团小丑一样的敏捷和观察能力。
“嗯，我现在更能理解，一个喜欢穿紧身衣的朋友的感受了。”
巴基接过转回来的右手，有些感慨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融合了三个脑袋的原因，他只觉得自己的大脑现在亢奋无比，对方的每一个动作，都逐帧逐帧地印入自己的脑海里。
连以往的记忆都无比清晰。
他甚至可以清晰地回忆起，和蝙蝠侠打斗时，对方那老辣多变的身手。
那家伙也是个天才，不是吗？
不过时间并不允许他这么玩下去。
巴基的右手抬起，轻轻打个响指。
布朗尼像是神经反射一样，一听到这个响指，就立马把全身绷紧，使出了铁块。
毕竟他的脸色从一开始的从容，再到现在的苍白，一身的冷汗。
期间承受的压力谁能明白...
他的紧张并非无的放矢。
几个分裂的躯体骤然从他身边窜过。
振动的气息十分熟悉。
该死的，分裂出来的躯体也能使用剃，这找谁说理去！
他甚至还要堤防，是不是有某块尖锐骨头在藏在他身后的某处。
要像先前那样，突然就给自己带出一个贯穿伤害。
布朗尼还觉得，自己苦练许久都不能真正掌握的见闻色霸气，也在这种压力下逐渐掌握了呢。
不过巴基的目标并不是他。
而是和他分开许久的小左。
小左牵着一根引线，夹着一盒火柴回来。
引线的另一端看不见尽头，就好像不断分出去，分在军舰的每一个部位似的。
“我们的新生，值得一场绚丽烟花来庆祝，对吧。”
巴基站直了身体，身上虽然穿着囚服却又好像是一件修长贴身的紫色西装。
他微微欠身，做一个谢幕致意。
然后用两根手指，在引线一端轻轻一擦。
肉色的食指和拇指，却发出了金铁交碰的声音。
布朗尼听着异常刺耳。
第008章 海军少校的日记
“海圆历1518年6月7日。”
“我正式加入海军了。”
“值得开心的日子，按父亲大人的说法，接下来我应该会从杂兵开始干起，然后是三等兵、二等兵、上等兵，接着才是士官、尉官、校官，真是漫长的道路啊。”
“但我不会放弃的，加油，亚罗！”
“为了正义！”
....
“7月2日...”
“今天在基地里见到了一名当了三年杂役的海兵。
这让我有点担心了。”
....
“8月...“
“今天天气真不错，父亲还来基地看我了。”
“那天下午，基地长阁下就宣布要升我做上等兵。”
“别人看我的眼光都有些奇怪，特别是那个当了三年杂役的人，这样真的好吗，毕竟我还没做什么呢？”
.....
“9月...“
“我发现这样挺好的，毕竟我也十分努力了。”
“另外，我今天升做中士了。”
“晚上和父亲通话时，他说我还是有些慢了，我没有回答他。”
.....
“不愉快的一天。”
“那个杂役终于升做三等兵了，可他竟然敢指着鼻子骂我！”
“说我只是依靠贵族的身份和关系！”
“真该死，明明是他自己不够努力！”
.....
“愉快的一天。”
“骂我的三等兵死了，哈哈哈，他居然真的去追击海贼了。”
“父亲说过段时间就让我升做下尉，这事情不知道进展得怎么样...”
“一会我得催下他。”
......
“真快啊，当海军竟然都快一年了。”
“不过在基地里没什么事情做，好在父亲说过段时间就把我调到司法岛去，那可是好地方啊！”
.....
“海圆历1519年9月3日。”
“我晋升上尉了，但情况似乎有一些不一样了。”
“父亲开始要求我，将那些被海军逮捕的海贼船长们，用军舰运送到香波地群岛去。”
“天啊，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我只是个上尉，又不是大将！”
“司法岛的法官们不会允许，我的同事、上司们也不会允许的啊！”
“可我也没办法拒绝他们…真该死！”
.....…
……
“他们允许了。”
“另外，我已经是少校了。”
.....
日记本轻轻合上，封面上印的蓝色海鸥有些斑驳。
“蛮有意思的故事，对吧？”
观看日记的人不疾不徐地道了句，一块烧焦的木板啪嗒一下在他的身边落下。
巴基摸出一面还算完好的镜子。
对着镜面中的脸继续修整着。
用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将脸上的皮肉筋一点点削开，然后再重新组合调整一下，确保和他刚刚见到的那個年轻少校长得一样。
单单针对他自己的话，巴基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的整形美容大夫。
或许拥有手术果实的特拉法尔加·罗可以跟他媲美。
两人的相同之处在于，罗可以任意对他人动刀子而不让人死掉，而巴基针对的自己。
至于那名叫做亚罗的少校去哪了嘛...
军舰上发生了这么严重的爆炸，炸死几个海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特别是如此混乱的场面，别说一个少校了，布朗尼这个准将都只能保障自己的安全先。
甚至无暇顾及巴基的离去。
除了一些趋炎附势的人。
啪嗒一声。
亚罗房间里，本就在爆炸冲击下变得奄奄一息的铁门终于不堪重负地倒下。
雅克中士一时呆愣在门口。
虚举的右手证明他就是推了这扇铁门最后一下的凶手。
他的神情带着些慌乱，脸上头上都有爆炸后留下的灰迹。
“亚罗大人，您没受伤吧？”
短暂的愣神后，雅克又很快调整过来。
询问的语气并没有过度底下，更像是混乱过后，匆忙清点幸存者的焦急。
细长眼睛一眨一眨的，努力装作没有看到巴基，也就是他眼中的亚罗少校脸上，一块半脱落下来的，创口贴大小厚度的皮肉。
亚罗少校可是为尊贵的天龙人们做事的，有点怪癖也是可以接受的。
他很快在心里帮巴基找到个解释。
“不用担心，就是擦破点皮而已。”巴基顺着他的目光解释了句，“军舰上的情况怎么样？”
“很糟。”雅克中士的脸顿时一垮，见到巴基的脸色不悦，又很快道：“但也不算很糟！”
“船舱那边突然发生了大爆炸，接着锅炉房也炸了，也就您这儿，甲板室这边还好点，可底下正在进水....”
“对了，还有布朗尼阁下，他还在船舱那边呢！”
“咱们....?”
后续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一副唯巴基马首是瞻的模样。
“本部的人呢？”巴基撇撇手。
“他们也发现爆炸了，现在正加快靠过来，带队的是鬼蜘蛛中将大人！”
“鬼蜘蛛啊....”巴基喃喃句，没有再修整脸上的那块皮肉，反而随手拿起块白布做了个简单的包扎。
接着才拿起随身的长枪。
咧笑道：“走，咱们到底下去救人。”
救人？
雅克楞了一下，他主动来找亚罗，冲可不就是这位爷背后有关系，而且素来不冒险嘛，怎么现在还要往船舱去啊，这要再有什么二次爆炸，他们两人可要栽里面啊！
再者，您那副表情，可不像是要救人的意思啊！
雅克的意见并不重要。
刚刚脱离险境的他又马上被巴基拖着，往下层跑去。
就像是许多罪犯一样，总喜欢回过头来看看自己的作案现场。
巴基的心态有些类似。
皮靴啪嗒啪嗒踩在烧焦铁板上。
没走两步，就又感觉到船尾那边出现明显的倾斜。
看来船底的进水情况比较严重了。
船员夹层里，一盏盏油灯跌落，又引起连绵大火，盘亘在往下的通道前。
“亚罗大人，咱们还要往下吗？”
“恐怕布朗尼大人也...”
“嘘，不要着急。”巴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眼神有些期待地望着下方。
同时架起长枪，做了个瞄准的姿势。
大火后面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呼！！
阿尔内连滚带爬，从火海中窜了出来。
还没来得及享受逃生的舒畅气息。
就猛然看到一个黢黑的枪口。
枪口下面，还有一个不自觉让他觉得心安的笑容。
第009章 下一个乐子
枪声过后。
盘亘的火焰废墟后面又走出一个人影。
来人脚步一开始有些急促，但察觉到前头的情况后，似乎快速调整了一番，脚步声归于沉稳。
“做的不错。”
布朗尼的脸色又恢复到一脸不苟言笑的样子。
大衣有不少破损，身形略带狼狈。
他神情从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
如果不是巴基刚刚才见着布朗尼一脸冷汗的神情的话，他或许都会怀疑，对方才是制造爆炸要逃出去的人呢。
事实上，在看到巴基点燃引线。
他的第一反应其实是先找掩体。
以这个家伙的癫狂程度，拉着全军舰人一起陪葬也是有可能的。
布朗尼只是随口夸赞了眼前的少校一句。
他也清楚这位是个清贵少校。
是那边的一個代表。
不过在遭遇爆炸的混乱后，还能快速下到船员室，赶在前头将要逃跑的海贼拦住。
也算是不错了。
他撇了一眼海贼身上的枪口。
在腹部右侧。
并不致命。
或许是想将这个海贼运到香波地群岛去吧，一个尝试逃跑然后又被抓捕的海贼囚犯…
那些人会感兴趣吧？
一想到那些贵族的奇怪癖好，布朗尼也是一阵恶寒。
“算了，等到监狱报到之后，就不归我管了。”
布朗尼早就司空见惯了。
真指望那些捕奴队会主动去逮捕凶恶的海贼？
那还要他们海军做什么。
绝大多数海贼奴隶，其实都是从海军这里流出去的，也因此，布朗尼才更倾向于，在当场就把海贼杀了。
他无法改变这套规则。
甚至于自己也不可避免地成为帮凶。
好歹他们也杀了不少海贼吧。
这是他稍微得到安慰的地方。
“这是我应该做的，准将阁下。”
巴基欠身，笑着回了句。
他这一弯腰，布朗尼心头就忍不住一跳，仿佛那个恶心的小丑又在自己面前一样。
脸色骤然变得铁青。
“您怎么了，准将阁下？”
“没，没事。”布朗尼轻咳两下，压下内心的恶心感。
这只是个喜欢摆弄些贵族礼仪的弱鸡少校而已，自己没必要反应过度的。
只是那个红鼻子小丑又跑哪里去了…
真的趁机逃跑了吗？
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从军这么多年，这个红鼻子小丑绝对是他遇到的最恶心的对手。
没有之一！
眼睁睁看着对方把自己的一招一式全学了去，然后在快速适配后反过来打自己。
整得自己连随便动一下都要顾忌无比！
更恶心的是，自己除海楼石外，竟然没有办法伤害到对方，四分五裂的身体有和元素化一样的作用。
他第一次，那么迫切地想要掌握武装色霸气。
“这里不是司法之塔，没必要做这些...礼节，敬礼就可以了。”
“好的。”
巴基从善如流，不再刺激这位准将。
不过也证明了，自己当前伪装的成功。
连连刚刚和自己交战过的布朗尼都全无察觉。
况且，他亲手制造的混乱局面，正好为他当前的身份套多了一层迷雾，让海军后续的探寻增加了许多难度。
布朗尼还活着，因为爆炸而引起的混乱也能很快被镇压下来。
在四处冒火的船舱里拖出一个个难以辨别身份的焦尸。
到日照高空的时候，军舰已经沉了一半。
原押送船上的人只能转移到前来支援的军舰上，包括被抓捕回来的逃犯们。
面对四面火海和黢黑炮口的包围，他们也都只是负隅顽抗而已。
唯一让布朗尼心情沉重的是，那个红鼻子小丑不见了。
“区区一个海贼逃犯，用得着这么担心吗？”
鬼蜘蛛横着脸，语气不算好。
连军舰都沉了，布朗尼恐怕要挨不少骂，连带自己估计也要挨两句。
“唉，你不懂。”布朗尼苦着脸，“那是个怪物。”
布朗尼觉得自己一段时间，是离不开这小丑的阴影了。
“那就不要给他留下一点机会。”
“听我命令，把押送船彻底击沉！”
“击沉？！”布朗尼惊诧了句，“下面还不知道有没有海军呢？”
鬼蜘蛛不以为意，“在正义之门内击沉它，对你，对我，都好。”
“毕竟押送船走的，可不是规定的航线....”
嚯，还挺决绝的。
巴基靠在二层甲板的铁栏杆上，略带惬意地望着海军的举动。
至于行动...
他好不容易给自己找了个清贵少校的身份，人能在这呆着就已经是尽责了。
这儿的视野正好。
可以看到眼前，
一朵朵小蘑菇把庞大的军舰拖到海底的全过程。
真是绚丽啊。
“庆祝烟花竟然还有第二场，看来这个世界也格外热情。”
“接下来，要给这个世界来点什么乐子好呢？”
巴基扭了扭脖子，脑子里不断冒出一个又一个想法。
寻找大秘宝？
无趣。
征服世界？
还是无趣。
至于什么正义冒险....
巴基觉得那还没有去马戏团表演刀砍自己来得有趣呢。
他忽的一下又想起那本琐碎枯燥的日记。
“或许，要把这个身份的价值都榨干了才行。”
巴基垂下头，身上白色的正义大衣在海风吹动下猎猎作响。
“有时候，真相可比任何东西都要刺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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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军本部。
一层层摞起的高大城楼里，忽然传来“砰”的一声重响。
战国把手中的报告重重拍下。
“这些混蛋，在搞些什么！”
左手推起圆框眼睛，揉了揉眉心。
他的年纪不小了，额头和眉角都可以看到明显的皱纹。
只是作为海军，这片大海上最大规模的暴力机构的掌舵人，很多事情不是他想如何就如何。
比如做面前的报告。
一艘海军押送船发生逃乱事件，部分穷凶极恶的海贼逃犯引爆军舰的锅炉室，造成军舰沉没。
附在这份报告后面的，还有一个红鼻子小丑的悬赏令。
显然就是那个穷凶极恶的海贼。
只是悬赏的金额有些刺眼。
一千五百万贝利。
在东海可以算得上顶尖，但在伟大航路上，连杂鱼都算不上。
现在就是这一条杂鱼，不仅从海军的看守中逃离，还炸沉了一艘军舰。
“巴基.....一个红发就够麻烦了，现在又冒出来这个家伙。”
“还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战国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桌前的一份绝密报告。
而突然出现的意外，也让他对心中酝酿着的某个大计划多了几分犹疑。
“但老夫是绝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能当元帅这个位置，战国决定好的事情，也没有那么容易动摇。
第010章 香波地群岛的风
香波地群岛的风总是格外迷人。
吹送过一个个霓虹的泡泡后，似乎风本身也带着一种梦幻的味道。
当然，也可能是刚刚离开的，那位笑容甜美的白衣天使留下的迷人香味。
巴基躺在他熟悉的病号床上。
品了一口甜香味的咖啡。
虽然和押送船上绝大多数海军相比，他脸颊上那道伤口显得可有可无。
接着翻开了手中那张崭新的报纸。
恩，离他从押送船上离开，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来天的时间。
这段时间他难得的，没有搞什么事情。
哥谭市的警察知道了，估计得给他补上一个良好市民奖。
这可是十分难得的。
大多数时候，巴基都觉得自己十分理智的。
面对海军后续的调查，他也是如此表现的。
理智表现的好处就是，没过多久，他就得到一個月的带薪假期和眼下的单人病房。
像是是知晓他的身份似的。
随附在报纸上的第一张通缉令，就是他自己。
一个红鼻子的小丑，穿着黑白色条纹囚服，胡子拉杂，举着块牌子。
神情是强撑出来的从容。
是当初他被捕的时候拍的。
悬赏金是…
两亿贝利。
可不少呢。
我们的主角少年，草帽小子，这会的悬赏金也就一亿贝利，前不久才在报纸上见到司法岛事件报道。
那这会儿是还停留在七水之都，还是往香波地群岛来了？
巴基大概猜测了一下，并没有太上心。
他对主角团没有什么兴趣。
热血羁绊什么的，乐不了一点。
除了他自己这个小热门外，其他报道都是最近一年时间里，逐渐崭露头角的十一位超新星们。
南海出身，性子张扬的尤斯塔斯·基德、人称“死亡外科医生”罗、霍金斯海贼团船长霍金斯....
罪犯们的事迹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被分发各地的报纸刊登。
甚至连本该是绞命绳索的悬赏令，也成了海贼之间攀比较量的指标。
而看似正义代表的海军和世界政府，则更像是一座浮在海面的冰山，把深不见底的黑暗面，都隐藏在海水之下，只露出洁白光鲜的一面。
还煞有其事地印上正义两个字。
整个蔚蓝世界，就好像是个放大版的哥谭市。
但也正是这样的世界，才能让巴基更加期待。
混乱，也是一种美。
他脸上，不自觉地挂上一道意味莫名的笑容。
让推着小推车路过小护士都忍不住俏脸一红。
雅克中士的目光也跟着小护士的步伐飘了很远。
他也想稍微矜持一点，可在军舰上整天面对的都是各种肌肉佬。
出海一次，经常就是几个月见不到异性。
但要是抱上亚罗少校的大腿，以后的情况应该会好些吧？
“亚罗大人，您要的人已经被押到港口区。”
“做的不错，雅克...中士。”
巴基收起报纸，笑着回了句。
亚罗原先在海军来往的人并不多，不过巴基还不着急与那些人来往。
反倒是原属于布朗尼下属的中士雅克。
在原来队伍也属于中下层，得不到什么重用，但偏偏内心又渴望有所改变，或者说渴望有所提升的。
当巴基这个拥有背景的少校出现在他面前后，雅克很自然地就靠拢了过来。
对现阶段的巴基来说，算是一个还称得上顺手的工具人。
还有一点是，雅克认得清现实。
香波地群岛环绕在参天红树的根系附近，形成多达79个区域。
而海军驻扎的区域为66号区域。
拥有一个可以容纳多艘船只停泊的中型港口。
同时也有着可供货物短暂停放的仓库。
仓库有些潮湿，木质货箱杂乱堆放着，周边还散放着不知道是之前货物遗留下来，还是单纯装饰作用的许多干稻草。
靠角落的地方，还有几个被踩偏了的烟头。
属于工地安全员看了都要连夜跑路的地方。
还有一股明显排泄物和鱼腥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显然，堆放在这里的货物，也包括了活物。
巴基都想把鼻子分割出来，丢外头算了。
不过一旁还有自认为傍上大腿的雅克中士。
他觉得还是继续保持一下正常理智的形象好一点。
当然了，要是保持不住了也没办法。
要知道，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理智的方式就是不要规则。
要是给阿卡姆疯人院的主治医生见了，估计都要重新评估一下小丑的病情。
最起码，可以从限制行动的单人病房里，换到有一定活动时间的多人病房里去。
两人干净的皮靴轻踏在干稻草上。
不一会儿，就在一个充满锈迹的铁笼子面前停下。
铁笼中，阿尔内勉强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双皮靴。
“咳..咳..”他小心翼翼地呼吸着，仓库里刺鼻的味道让他都觉得恶寒。
恶寒到，让他觉得，成为某个贵族的奴隶也没什么不好。
湿寒条件作用下，他觉得自己额头就好像放了块烙铁一样。
只是简单处理过的腹部，更是随着一点点呼吸感到抽痛不已。
尊严在生存面前，
变得一文不值。
“我亲爱的航海士候选人先生。”
“为什么不欢迎你的船长呢？”
巴基蹲下身，目光正对阿尔内，语气略带调侃，“你应该知道的，我一直都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
候选人...
先生...?
阿尔内想把目光上移，可不知怎么就蒙上一层水雾。
见着面前这个年青的海军军官，就好像是那个疯疯癫癫的小丑一样。
连那道戏谑的语气，也是那么一样。
“船...船长！”
“...船..长.？”
一旁雅克中士的声音都在打颤。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海贼囚犯会称呼亚罗少校做船长呢？
为什么亚罗少校要专门将这个囚犯买过来？
为什么...
他忽的一下想起来，在军舰爆炸时候见到的少校。
脸上那突然脱落下来的肉条。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他心底冒了起来。
双脚不听使唤颤抖。
雅克拼了命想要拔起双腿狂奔。
是了，仓库里基地很近，基地长是西西里少将，自己要去汇报。
要去汇报才行！
可不管他如何催动，两条腿就是纹丝不动。
就好像有双手将它们狠狠攥住一样。
雅克低下头一看。
竟然真的有双手抓着自己的脚。
第011章 人类拍卖会场
“那什么...”
雅克想起来，这次炸毁军舰逃离，被一口气从一千五百万提两亿悬赏的海贼巴基，其拥有的能力就是四分五裂。
该死，我知道那么多干什么啊！
他努力将四散的想法收束回来，不再往深想。
“我说我什么都没看见，您能信吗？”
“当然了。”巴基温和一笑，“我们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像往常一样，我是少校，你是中士，你做好挂件，我带你起飞。”
“可以吗？”
雅克颤着声音，他看着巴基的笑容觉得怪渗人的。
巴基脸上又扯了一个笑容，不知道是不是皮肉和下面骨头不适配的原因，他的笑容看起来皮笑肉不笑的。
“当然...不可以。”
“要是可以的话，我刚刚就放你走了。”
“不过我亲爱的中士，如果你愿意拿一个足够担保你性命的把柄交给我的话...”
他的手指点了点头，看起来就像很严肃思考似的。
“那也不是不能考虑。”
“不过伱要记得，把柄一定能够担保你的性命，假如只能担保你身体的某一部分的话，那你也只能留下某一部分离去了。”
“至于担保的评估问题，相信我。”
“我有相当丰富的银行工作经验。”巴基信心满满地说道。
这一点，可是经过哥谭市诸多银行的认证。
那些银行柜员们进过的金库，还没有他进过的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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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有些燥热。
香波地群岛的气候并不极端，相较于常年炎热气候的阿拉巴斯坦或者常年处于冬季气候的磁鼓岛而言，可以说是十分怡人的。
但堆放活物的仓库例外。
看门的海兵煽煽鼻子，不知道刚刚那位少校怎么可以在里面呆那么久的。
还好自己不用陪同进去。
他庆幸没一会，浑身嗖的一下又绷直。
很有劲地喊道：“下午好，迪乌夫队长！”
迪乌夫队长，少校军衔。
是西西里少将的心腹手下。
其主要的职责是，打击香波地群岛1~30号那些不法分子。
打击的成效如何嘛...
反正贵族老爷们是很满意的。
“亚罗少校进去了？”
迪乌夫的眼睛狭长，脸型较小，看起来像是一头蜥蜴。
“好一会儿了。”
“哦，看来我不用进去了。”
迪乌夫也嫌弃仓库的味道。
至于为什么不修整清理嘛....
反正自己又不用进去，还能用就行。
对那些多余的奴隶干嘛要那么好的环境？
他话语刚落，就听到一阵散漫的脚步声。
巴基捂着鼻子走在前头，后面是脸色苦重的雅克中士，拖着阿尔内的半个身体。
头也不回地，从满脸笑意，热情伸出一只手要打招呼的迪乌夫面前走过。
好气人！
迪乌夫脑门顿时冒出三条黑线。
“亚罗少校！”他压着怒气喊道。
“？”
巴基走了一段距离，在雅克的示意下，才想起来自己当前的身份叫亚罗。
然后转过头。
深思。
这個蜥蜴脸的家伙是谁？
长得还挺有特色的。
那家伙的日记里有提过吗？
应该没有。
他轻拍手，确信蜥蜴脸和亚罗没有任何社交关系后，就准备继续走了。
毕竟不能要求一个精神病人去搞社交。
维持原有的关系，还是巴基考虑到要榨干这个身份的价值不得已做出决定。
“迪乌夫队长，是66区基地长西西里少将手下的少校。”
还是雅克在旁轻声说了句。
他已经认命了。
就巴基手里攥的那个把柄就够他死上十回八回了。
才好歹把自己的小命给担保住。
至于反抗...
他堂堂海军中士，面对这种连准将都无能为力的对手，能保住命就已经是成功了。
“哦！”巴基一副焕然大悟的样子。
亲切地握住迪乌夫伸出来的手，“队长啊，队长好啊！”
“我小时候，父亲就总跟我说，当一个海军的队长多威风啊，正义就在身上背！”
“男爵大人真是过奖了！”迪乌夫闻言一喜。
“没有，他后来给我们家里的罗纳威犬的背上也纹了正义两个字。”
“...”
迪乌夫脸上的笑容一下僵硬住。
“唉，迪乌夫队长可别误会，我可不是在说你，咱们可是同僚呢。”
“呵呵。”迪乌夫脸上勉强缓和了下。
“就是不知道，队长专门在这里等我，有什么事？”
也没人说过这位少校的话这么多啊，还这么刺耳。
迪乌夫咬咬牙，内心有些暗恨。
当面上又不好发作，只能自己吞回去，勉强挤出一个笑脸。
“只是些生意上的事情，想要请教一下亚罗少校而已。”
“至少在这方面，我们还是有很大的合作机会的。”
一张暗金色的名片递到了巴基面前。
上面没有名字，只有几个烫金大字——人类拍卖会场。
“原来队长今天是说客啊。”
“准确来说，我是代表之一，同时也是来评估的。”迪乌夫头一仰，一副要拿捏你的样子。
不是谁都有资格与人类拍卖会场，这个群岛上最大的拍卖会场合作的。
“哦。”
巴基随手把名片丢给了雅克。
他看在这张名片倒是十分眼热。
整个香波地群岛的人都知道这个拍卖会意味着什么。
不法地带上，中小型的捕奴队们，能为这张名片抢破头。
天龙人...
不，就是那些贵族老爷们手指缝里漏出来的一星半点，都能够将他们喂得饱饱的。
哪怕雅克这个海军也有些心动。
自己抱大腿为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对，就是这个反应才对嘛！
迪乌夫差点以为，亚罗少校是那些刚正不阿的极少数海军呢，竟然对他们的邀请全无所动。
或许是人家贵族出身吧。
他自己安慰了句，然后觉得更不爽了。
雅克的心情还久不能平复，哪怕迪乌夫留下五天后拍卖会的邀请后就离开了。
先前对屈服的不满也一下烟消云散。
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况且在这座岛上，奴隶和贩卖奴隶，本就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更讽刺的是，这座岛是伟大航路上，距离海军本部最近的岛屿。
“船长，不，少校大人，咱们也能参与到这份生意中去吗？”
“他们看中我们什么了？”
他努力保持些理智问道。
“当然是资源了。”巴基拍了拍阿尔内的肩膀。
“资源！我们真的要发大财了啊！”
雅克的眼睛更加明亮了。
如果少校还是原先的少校，如果自己没有到过这个仓库中，他还不会有这么多想法。
可现在不一样了。
“不....”
巴基脸上挂着一个熟悉的笑容，意味莫名。
“不要只知道关心钱，这座美丽的岛屿配得上一个更有品味的罪犯。”
第012章 记者
“你有兴趣，当一个记者吗？”
这是阿尔内在白色病房里睁开眼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记者...
这个职业听起来和海贼差的有点远啊。
阿尔内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当记者的优势。
顶多在家乡，南海一座小岛上，跟着一名年老冒险家学习过几年的时间，能识些字，看得懂航海图。
不过这在海贼这个群体中，已经算得上是高知识分子了。
但跟记者这個行业也八竿子打不着啊。
阿尔内的眼神充满了疑惑。
“我...不是航海士吗？”
“候选！”巴基强调了句，“嗯，你最好还是有兴趣，毕竟是我将你买过来了，所以，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得去当这个记者。”
巴基觉得自己还是十分尊重对方了。
至少还问了句。
“至于适不适合，你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
巴基自顾自地躺回病床上，反倒是阿尔内这个病号呆愣楞地站了起来。
“毕竟…我们不需要追寻新闻。”
“我们制造新闻。”
好吧。
原航海士候选人，前海贼阿尔内在离开铁笼子后，得到了一份崭新的职业规划。
这份职业规划的第一步就是，成为一名记者。
怎么算是记者？
起码得找个报社应聘吧？
阿尔内按着雅克中士给的建议，他对香波地群岛的状况比较熟悉，来到了35号旅馆街区域。
这里是那些等待玛丽乔亚通行许可的船员暂时停住的地方。
向世界政府申请许可，然后通过特制的泡泡升降机来跨越红土大陆，是来往于伟大航路前半段与后半段之间最稳妥的方法。
另一个办法是，走万米深海里的鱼人岛。
那是红土大陆在深海之中的一块空洞，现在还插着白胡子海贼团的旗帜。
而对报社来说，选择驻扎在旅馆街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那些来往于新世界与乐园段的船员们在交谈同时也将发生某处的事件传播开来。
阿尔内心里揣着几分忐忑。
不知道报社对从事过海贼行业的人有没有歧视呢？
至于为什么要做个记者…
阿尔内懒得考虑那么多。
军舰上的经验告诉他，按照巴基的吩咐去做就可以了，想得越多只会死得越快。
他望了望面前这栋圆形的多层建筑物，上面有一块简陋木牌写着：世界经济新闻社驻香波地群岛分社。
心里头一横，直直走进去。
———————
海军基地的疗养院里。
巴基现在遇到一个颇为棘手的问题。
一个许多人都会遇到的，关于称呼的问题。
自己该如何称呼，那位亚罗少校的父亲呢？
老登？
还是告诉他…
真是不好意思啊，伱的儿子就是被我丢到火海里了，你现在听到的，是顶替你儿子的那个李鬼的声音。
“1号区的人去找过你了吗？”
在巴基犹豫的时候，他面前这个拟人的电话虫，已经板着脸追问了起来。
蜗壳上还有清楚的备注。
费奥多尔·卢克斯男爵阁下。
至于1号区…
巴基很自然就联想到，位于香波地群岛1号区域的人类拍卖会场。
严格来说，他们是同行。
而众所周知的是，同行都是冤家。
冷门独家才是偷分秘诀！
“他们…挺有意思的。”巴基想了会，如实说道。
“有意思？”
“你不要小看，也不要轻信这群人的花言巧语！1号区拍卖会场的背后，是位列七武海的堂吉诃德家族！”
“那和我…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巴基现在在回想，叛逆年纪的自己面对那个酗酒又家暴的父亲是怎么样的？
“当然有关系了！”
电话虫的声调骤然提升了一截。
“多弗朗明哥那个混蛋，区区三亿贝利就想要收购我的拍卖场，这怎么可能！”
这位卢克斯男爵怒吼的声音就是只嘶哑的虫子，表情狰狞。
“4号区域的海贼拍卖场，可是我们家族重要收入来源！可是我的父亲，你的爷爷那一辈继承下来的宝贵财产！”
提到继承这个字眼，男爵阁下的语气不由得一顿。
“小亚罗，虽然你不能继承家族财产，但你也是家族的一部分啊。”
哦豁。
看来那个被自己丢火海里的家伙，身份还有点“特别”呢。
怪不得日记里，很少提到家族的事。
有这么层关系在，难怪那位少校队长会主动来与自己接触，还有他背后的西西里少将…
巴基揉了揉下巴，若有所思。
“就这样吧。”
在他沉默的这段时间，男爵阁下就率先替他做出了决定。
“你先不要和1号拍卖会的人接触，等过段时间，我想个办法把你从司法拘留所调到香波地群岛里。”
司法拘留所，亚罗的日记本提到过那个地方，是在离司法岛不远处的小岛上建造的一处监狱。
当被捕罪犯，在等待司法岛上可有可无的审判程序的时候，就会被暂时关押到拘留所中。
在一段时间后，才会统一运往海底大监狱。
而亚罗原先的职责，就是负责拘留所和海底大监狱之间的押送。
这其中也留下许多的操作空间。
比如说某个或者某些海贼犯人，可能因为重病难治而死在拘留所里，或者是在押送过程突然想不开跳海了。
这些都是可以接受的。
海贼可没有什么人权组织来为他们摇旗呐喊。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几乎所有海贼的刑期都是，永久。
这也是先前的亚罗，为男爵阁下起到的最大作用。
当然了，亚罗参加海军到后面的升迁，本来就是这位男爵阁下一手扶起来的。
但更让巴基意外的是，这位男爵阁下在海军的影响力。
这位男爵阁下似乎笃定巴基一定会同意似的，自顾自地说道，“有你在66区基地，我们家族的财产才更有保障些…”
“当然，当然了。”
男爵阁下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
唯一有些奇怪的是，自己这个乖儿子，今天的语气似乎有点说不上的奇怪。
好像是，在阴阳怪气一样。
不应该吧…
卢克斯男爵只能将原因归结为，在前段时间发生的押送军舰爆炸事件上受到了惊吓。
一介逃犯竟然制造了这么骇人的事情。
那个海贼小丑也可真够可怕的！
第013章 我们
男爵的电话是卓有成效的。
至少在第二天，巴基就搬离了有些单调的海军疗养院。
男爵阁下移交给他一处位于36号区域的房产，据说还是个面积不小的庄园。
嗯，不知道和哥谭市首富比起来怎么样？
巴基又很快撤回了这个想法。
要将面前的建筑物称之庄园，恐怕还有些勉强。
稍大一些的别墅？
这个形容还是比较贴切的。
只是房子外观有些老旧，贴在三层屋顶上的红瓷砖脱落了不少，在桔红的阳光斜照下，显得有些落寞。
离着肥皂泡公园不远，远远地还能看到人群涌来涌往。
好在巴基并不挑。
也觉得自己大概也不会久住。
一条绝不会超过四米的石子路将前头的大门与屋前的石阶连接了起来。
里头的家具并不算旧，至少门把手还是锃亮的。
说起来也蛮诡异的。
巴基在走进这栋名义上属于自己的房子的时候，竟然能感觉心头有股明显的悸动。
于是他把胸部分裂出来，捧在眼前。
仔细地看着。
会为拥有这样的资产而欢呼，而雀跃...
这不是他自己应该有的反应。
巴基的脚板踩在柔软的地毯上面，他干脆脱下了鞋子，想要看看自己的反应。
心跳并没有变快。
但在经过一处黄金摆饰的时候，心跳却忽然一下跳得更快了。
这是一個掺杂了一些银铜的黄金碟子。
也只是个碟子。
巴基觉得自己的神经并没有触动，可心动的反应做不了假。
黄金啊...
他的脑子一下冒出来许多个意象。
是他在一处幽暗的洞穴里，发现了一处足以将四周照得明晃晃地丰富宝藏，自己就置身在这一大堆财宝里！
再一个意象是，
自己回到了乡下的小镇上，靠着卖黄金的钱，给家里盖一起了一座亮亮堂堂的三层小洋楼，让总爱叹气的奶奶也喜不自胜。
又把那些一起长大的好友们叫了回来。
一块儿吃饭、喝酒。
那些朋友....
巴基脑子里又忽的一下冒出来一段记忆，是他和一个红头发小孩拿着酒杯在一干大人里面乱窜的经历。
有个翘胡子的家伙看着他们两人笑得十分开心。
还有一个带着圆框眼镜，看起来有些斯文的中年男人...
那段时间，
他能感觉到，自己很开心。
“或许我把你们忽略太久了。”他低语了一句。
外头的阳光透过繁复纹饰的珐琅玻璃，照到他的脸上一半明一半暗。
一半是贪婪的欣喜，一半却是极端的冷漠。
“先生！”
头发花白的管家刚从屋外走来。
身上沾了一些花草，屋外面的小块草地许久没人打理，他刚刚修剪了一番。
屋里头的光线并不充足，他只看到了那半张脸和显眼的海军制服。
但这已经足够证明，这是自己的雇主了。
“外头有一位找您的客人。”他轻声说道，脚步并没有太过接近。
还不清楚新主人的性格前，保持礼仪和礼貌是种好的方式。
“好的，辛苦你了。”
巴基扭过头来，脸上只是温和的笑容，胸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原位。
没有人会觉得这是个刚从精神病院离开的疯子或是海贼。
老管家甚至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不错的新主人。
门外。
阿尔内抱着个相机，脚步踌躇。
“先、先生。”他总觉得这个称呼有些拗口。
“新闻社那边同意接受我做外聘记者了。”但他笑容还是透露出一股开心的劲。
毕竟前不久，自己还是准备放弃尊严的待售奴隶，现在能当个记者，也挺好的。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负责面试的那位分社社长，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家伙，听说他的海贼经历后，非但没有歧视，反而一脸的惊喜。
海贼，海贼好啊！
香波地群岛的海贼超新星，可是我们一年里最大的新闻啊！
他还记得那名分社社长说这话时候的神情。
怀揣着剑客梦、厨子梦、航海士梦的海贼常见，记者梦的可不常见啊！
连巴基都有些意外。
他都已经做好了让雅克塞些钱的准备了。
“不错。”他轻声道了句。
温和的态度让阿尔内感觉都有些怪怪的。
怎么说呢...
以前的巴基给他的感觉，是根乱突突的尖刺。
现在这尖刺竟然几分柔和了的感觉。
错觉！
阿尔内摇摇头，别人会转变他不意外，但是这个小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过分社还给我派了个任务。”
“被评为超新星之一的心脏海贼团现在就在30号区域活动，要我去采访一下。”
-----------------
1号区域。
参天的红树飘着零零散散的霓虹泡沫。
蜿蜒如石脉的根系在海面上交织出如同岛屿土地的平地。
人类拍卖会场就位一处多株红树环绕形成的，有广场一样大小的空地上。
是一栋半圆形状的高大建筑群。
而在拍卖会场的二层上面，属于拍卖会场的高层会议正在召开。
“真的要让那小子分一杯羹？”
迪乌夫根本不做掩饰，白色的海军制服在光线幽暗的拍卖会场里分外扎眼。
主位上的戴着高帽，蓄着紫色长发的男人轻笑一声。
“呵呵，这不是很好吗？”
“卢克斯的私生子成为我们之中的一份子，对他们自己家的生意不就是一个重大打击吗？”
“况且，那小子能接触的资源，也确实是我们需要的。”
“要那么多海贼奴隶做什么。”
另一名西装男人不屑说道。
海贼奴隶调教起来可比正常奴隶要浪费时间多了。
“我们的贵客喜欢就好。”紫发男人不冷不热地呛了一句。
“大人不一定同意你的计划。”
“你知道的，会场产生的利润在群岛上还算可以，但和大人的其他产业相比，不过是边缘。”
“所以我们才需要更加进取！”
紫发男人满脸地不甘。
“只要吞并了4号区的拍卖场，我们就能得到更多的海贼奴隶！”
“才能更讨那位大人的欢心，你明白吗？！”
“我还有个办法。”迪乌夫敲了下面前的长桌，示意道。
“如果4号拍卖场也没有海贼奴隶的输送渠道，不一样能达到我们的目的吗？”
第014章 乐园与拍卖会场
乐园是一个好地方。
这里没有严肃，也没有做作。
人们抽出难得的空余时间，来这里享受欢笑和疲惫，这二者总是相对又共存。
乐园的运营方希望尽可能地让游客疲惫，以好推销自己的饮料零食。
游客则在长长排队过程中，把游玩的期待感逐渐拉升。
在最终短暂刺激的体验上得到了满足，然后掏出事先带进来的零食饮料舒缓心情。
“你有什么好玩的？”
一个熊孩子打断了巴基的思绪，把他从贤者状态般的超然拉回了现实。
“好玩？”他脸上浮现戏谑的笑容，“那我得好好想想啊。”
他的唇角重新抹上浓艳的大红色，一直画到脸颊处轻轻勾起，哪怕不用笑容都充满着戏谑的味道。
眼周还画了一圈碳黑。
小丑的妆容，巴基还是挺拿手的。
不同的是，在哥谭市的时候，他是为伤口上妆，像雾一样粉末扑在伤口细嫩的血肉上，那种感觉十分清晰。
但他现在感觉不到那种清晰了。
或者说，他连自己都难以感觉到了。
往一个人的脑子塞入三個人的记忆，都不产生一点改变，这是不现实的。
只是哥谭小丑的记忆点更加突出，更加癫狂，更加适合押送船上那濒临绝望的环境。
当那种刺激不在了，影响自然也就发生了。
他脑海里自然浮现了几种编一个气球小狗的方法，气球表面拉扯时嘎吱嘎吱总是很带感。
不过他手头上也没带气球。
胸腔里好像有。
他把胸部像储藏柜一样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张人脸、数把水果刀，和满满当当的炸药…
就是没有一个气球。
“看来是我出门的时候忘带了啊。”
他叹了口气。
熊孩子目瞪口呆。
随后撒腿就跑，极端惶恐的脸上拖出一行长长的泪珠。
“先生....”
阿尔内抱着台相机一脸古怪地站在一边。
他很难将眼前这个像是乐园NPC的角色和军舰上制造爆炸的恐怖海贼联系在一起。
“为什么要这么严肃呢？”
“多点微笑，我的记者先生。”
捉弄熊孩子这件事似乎让巴基的状态好了许多。
他在三个人格之间找到了一些共性。
无论是乐园的小丑，海贼的小丑，罪犯的小丑，都很喜欢这种欢乐。
“另外，你的采访怎么样了？”
他不知道阿尔内是真的对记者这个职业上了心，还只是单纯的大心脏。
阿尔内真的拿了个相机去找心脏海贼团采访了。
“情况...嗯，还算顺利。”
阿尔内从怀里掏出两张采访稿，“那位超新星很冷漠，并没有理会我，不过他们船上有只叫贝波的熊还不错。”
他翻了翻稿纸，“我们聊了许多关于航海的知识，被悬赏的经历，还有南海和北海的气候差异，这个话题总是经久不绝。”
“哦，对了，我留了他的电话....”
巴基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航海士候选人兼记者阿尔内，在动物交流方面会这么有天赋。
这家伙看起来总是阴郁的样子，但谈起采访的过程倒是满脸喜色。
“良好的开始，对吗？”
阿尔内跟着点点头，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颇为正经的记者。
“那么就准备更进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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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拍卖会场。
一场常规的拍卖会如期召开。
或高大或娇小或模样怪异的奴隶被塞在铁笼子里，架在平板车上，推到会场正中的聚光灯下。
“让我们欢迎下一个拍卖品！”
“来自花之国的无名武士，看看他那魁梧精壮的体格，还有如豺狼一样的眼神啊！”
“在我们的调教下，这一定是您看家护院，出门旅行必备的上好奴隶！”
“起拍价，十万贝利！”
迪斯可把高高一指，星型的太阳墨镜配上紫色长发，他更像是舞台上的一名的摇滚歌手。
而不像是现在，拍卖会场的一名司会者。
不过在场内气氛逐渐炙热的时候，迪斯可悄悄退到舞台边缘。
“都安排好了吗？”
回答他的，一名打扮得跟007似的西装男子。
“没有问题。”
“只要他一出现，我们的人就立马一拥而上，乱刀砍死！别说是这种少爷海军了，就是真海军少校来了，也绝对脱不了身。”
“影响呢？”迪斯可脱下白色手套，语气冷漠。
与其提升自己，不如想办法弄死竞争对手。
不过要是影响了参加拍卖会的权贵们，可就不太好了。
“今天参加会场的，都不是特别的权贵。事后我们也会给上一些补偿的。”
迪斯可点点头，看起来似乎万无一失了。
可心里总还有几分惴惴不安。
“海军那边，真的不会追究吗？”
是了，怎么说人家也是一名海军少校啊....
总归要忌惮几分。
“您放心！”西装男子倒是一脸得意。
“这里总归是不法地带，海军素来都不怎么管的。”
“一名海军少校自己闯进来，死了不能怪谁。”
“况且，到时候队长也会第一时间赶来的，我已经准备好了几个手下，到时会让队长直接打死。”
“这样，我们都好交差。”
“不错！不错！”迪斯可的心一下安了大半。
难怪少主之前花那么大代价也要拉66区的基地长入股，作用确实不小！
他心里一下又活跃了起来，像是回到刚刚成为少主部下的时候。
那时候的人类拍卖会场，可是少主一大重要的资金来源。
自己也得少主器重。
只是时过境迁。
现在的拍卖会场产生的利润和军火的利润相比，实在是相形见绌了。
不过随着群岛上，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以售卖海贼和罪犯闻名的4号拍卖会场逐渐弱势的话，自己风光的日子才算又回来了！
不一会儿。
那位花之国的无名武士就被一位身材更加魁梧的贵族女士以重金拍下。
女士如狼似虎的眼神，衬得无名武士的面容更加惊恐。
迪斯可又赶忙上台去宣传下一位奴隶。
每有一位奴隶被拍下的时候，他都会往舞台侧面，那个专门预留的位置上瞟一眼。
该死，自己光鲜的未来怎么还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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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会场外。
巴基换上一身在不法地带略微扎眼的海军制服。
站在一栋半圆形的大型建筑物下面。
仰着头。
看着上面建筑物的门面上，有一块不起眼的小木牌，挂着“职业介绍所”几个字。
觉得十分有趣。
第015章 抄家
众所周知，世界政府是不允许人口贩卖的。
而作为世界政府的暴力机构，海军自然也见不得这个。
所以香波地群岛的拍卖会场大多冠以职业介绍所的名义。
这样66区基地的海军就能装作看不到了。
“黑暗，太黑暗了。”巴基摇摇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他觉得自己蛮入戏了，扮演的是个海军就要有个海军的样子嘛。
所以他轻轻推开名为职业介绍所实为人类拍卖会场的大门。
在两位膀大腰圆的西装打手还来不及阻拦的时候，就率先说道：
“你好，抄家。”
这人疯了吧？
西装打手楞了好一会儿，无法想象什么样的人敢来到不法地带中，向明显背景通天的拍卖会场说出这样的话。
只是当他注意到来人的白色制服的时候，面色又是一喜。
上面交代过的人来了！
只是没等他向里面传递信息。
一队海军鱼贯而入。
雅克中士领在前头，神情说不出的正气。
海军的新任命已经下来了，尊贵的亚罗少校已经是香波地群岛66号基地的海军少校了。
理所当然的，他雅克也是66号基地的人了。
所以当亚罗少校来贯彻正义的时候，他这個狗腿子当然要一马当先了。
两个看门的西装男包括后续赶快的十几个打手，见到白色的制服后，都果断抱头蹲下了。
他们又不是海贼，干嘛要和海军拼命呐？
直到一个小胡子西装男，明显是西装男头头的家伙，踩着踏踏的脚步声出来。
连声大呼：
“你们干什么的！”
“知不知道这里面是谁的产业！”
“你们的长官是谁，我们要见你们长官！”
“在这呢！”巴基乖巧地举出一只手。
这家伙？
小胡子神情顿时一变，转身就要跑。
只是敢没走两步，就被一杆长铳堵住。
黑黢黢的枪口顶着他的额头。
雅克不知道如何形容此刻的威风。
明明自己都弃明投暗了，明明自己都做好了作奸犯科的准备，结果却真的来执行正义了。
世界真奇妙。
“对，往这拍，要特写，这可是独家新闻啊！”
巴基指了指，让阿尔内拿着相机怼到小胡子的脸上，给对方拍上几个特写。
“你想干嘛...”
小胡子明显认得来人是谁，憋着气问道。
“干嘛？看到我身上的制服，看到背后两个字没有？”
巴基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差点就要绷不住。
小丑把正义穿在了身上。
要是被哥谭市的老朋友见到，他们估计也不敢相信。
但他“正义”之举还不止如此。
砰的一声。
拍卖厅唯一的正门被猛然踹开。
正在聚光灯下卖力营造气氛的迪斯可面色一顿。
他期待的光鲜未来真的来了。
只是以他并不期待的方式。
来人穿着鲜明的海军制服，披着正义大衣。
脸上的笑容是灿烂而阳光。
“我们都相信，混乱能带来公平，对吧？”
巴基暗暗低语了句。
这是他找到的，三个小丑的另一个共性。
“那么...”他直着身子，做了一个不伦不类地贵族礼仪，“女士们先生们，恭喜你们。”
“由于伱们参与奴隶买卖，所以被捕了。”
会场下的买家们面带惊愕，不明白护卫他们海军，拿着他们钱的海军，为什么会来砸这个场子？
难道真有人相信世界政府的空话？
别逗了，前排就有几个世界政府的官员！
“放肆！”
“你是哪里的海军，我要投诉你！”
会场二排的雅座上，一名衣着华贵的男子猛然站起来，指着巴基的鼻子怒喝。
假如来的是海贼的话，他一定直接缩到椅子下面，甚至肥硕的身体都偷偷埋到地板上去。
可是来的是海军....
那他就敢指巴基的名字骂。
但显然他忽略了一件事。
有的海军，是只是披了层海军皮的罪犯。
回应他的是三声猛烈枪响。
“税务官大人...”旁边的随从一脸呆滞。
可眼前这个海军还似有不满，一只手捂着耳朵，像是害怕枪响的剧烈声音，另一只手却拿着一把手枪，冲着税务官轰然倒下的身体一枪接着一枪。
血腥味、硝烟味，还有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尿骚味...
养尊处优的大人们被这场面吓得脸色铁青。
“现在，各位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听清楚我说的话了吗？”
巴基把滚烫的手枪随手一丢。
事实上，这是他从小胡子身上摸来的。
“这么大个拍卖会场，怎么一点安保力量都没有呢。”
巴基略感失望地嘀咕了一句。
他觉得这个世界的海贼们还是太保守了，这么多明晃晃的财富摆在这里，竟然都无所动容。
“男左女右站好，让我们亲爱的记者同志给您一张清晰的特写，还有那边的奴隶，不要擦你脸上的血污了，能不能再惨一点？”
铁笼里的奴隶，穿着件单薄至极，还有零散破洞的灰衣。
雪白的肌肤从灰衣下钻出来，又被无情地刮上几道伤口。
侧跪着的身姿正好让黑色长发盘到了地板。
刚好蒙上一层水雾的天蓝色眼睛在刚刚才把拍卖的气氛炒到格外炽热。
这是充满着凄美风情的女性奴隶。
阿尔内简单拍了几张照片后，觉得有点失望。
刚刚还风光无限的迪斯可一脸的畏惧，哆哆嗦嗦躲在角落，拨打着电话虫。
“你打完没有？”巴基凑他的身边，亲切地问道。
恰好，迪斯可手中的电话虫被接起。
“喂，什么事情？！”电话虫的表情一脸的不爽。
“早上好。”巴基温和地问候了一句。
电话虫的另一边。
多弗朗明哥看了一眼明显昏黄的阳光，一脸的怪异。
不过他还是辨认出对方的声音不属于自己的部下。
“迪斯可呢？”
“他...嗯，挺好的吧。”巴基从一脸呆愣的迪斯可手上接过电话虫。
他的脑门上在紧贴着冰凉凉的枪口。
“对了，1号区域的职业介绍所，就是你们口中的人类拍卖会场。”
“现在被我，也就是亚罗·卢克斯上校，抄了。”
第016章 混乱的开端
咔嘣——
一只电话虫在多佛朗明哥的手上被捏得粉碎。
额头数道青筋暴起。
脸上神情怒极反笑。
这么嚣张的海军，他还是第一次见呢。
他第一时间想到是海军打算针对自己了，不然没理由用嚣张的姿态面对自己。
是海军察觉到了自己做的事情了吗？
他脑海首先浮现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皱巴巴的老太婆。
不过自己也不是没有一点准备。
至于卢克斯这个姓氏…
还不够份量。
明哥的手一拉一扯，一条白线从他手指头延伸出去，捆住一只正在一旁假寐的白色电话虫。
“维尔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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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基的面前也有一个电话虫。
一個属于亚罗少校的电话虫。
他正在期待。
谁会是第一个打进这个电话的人。
不同的人，不同的着急程度，能反映出的信息也不同。
假如是66区的基地长西西里少将惊慌怒骂的电话，那就说明了，不仅是迪乌夫一个队长，整个海军基地都与人口贩卖有所牵连，不过这本就不出乎他的意料。
又或者，直接是来自于海军本部的指责电话。
那就说明，在海军眼里，一名七武海的意义要远高于他们眼中的正义。
电话响起的速度，既取决于多佛朗明哥和贵族富商们背后势力的反应，也取决于，海军内部声音的统一程度。
巴基更期望，这个电话暂时不要响。
那背后的意味，就更加有趣了....
“制造点小小骚动，打乱原有的秩序，然后一切就变得混乱了。”
“而我就是混乱的代表。”
巴基此刻笑容有点邪恶。
但他的举动却是正义的，这点毋庸置疑。
所以他正合理的指使雅克和阿尔内等人，向被逮捕的贵族和富商们收取所谓正义的代价。
如果他们不想看到，自己的大头像会出现在第二天的新闻头条的话。
嗯，也不是没有人控诉，说他这是敲诈勒索的行为。
只是人类拍卖会场里还藏有的奴隶项圈让他们很快就安静下来。
本身就是奴隶主的他们，对这东西的威力再清楚不过了。
把自己的生死完全交于他人之手。
足以粉身碎骨的恐怖爆炸就这样套在脖子上。
他们不是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被这样的东西奴役，只是与能操弄别人生命，践踏他人尊严的权力相比，这样的威胁被刻意忽视掉了。
而现在。
这份威胁就摆在他们脸上。
比任何言语或血腥都更加轻易地击破了他们心中的防线。
雅克人生第一次见到如此丰厚的财富。
五亿，还是六亿？
比人高的贝利堆在他的眼前，心跳的速度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你们可以拿一半。”
巴基完全没有制止他们贪婪欲望的意思。
贪婪能让他们成为自己手中的顺手工具。
而且他也不否认，自己在面对如此财富的时候，内心同样激起的波澜。
不过比起对单纯财富的追求，更让他兴奋的是财富的用法。
“游戏的启动资金又有了，对吗？”他自言自语了一句。
他期待的事情似乎成真了，在海军清扫整个人类拍卖会场的这段时间里，他手中的电话虫都全无动静。
但要说多弗朗明哥还有这些贵族富商的家族会无动于衷的话，又太过天方夜谭。
他们一定存在与海军的联系。
但这种联系却没有发生该有的影响。
“谢谢您！”
铁笼子里，我见犹怜的女奴隶用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巴基。
白色的制服成了她灰色生命里最大的光。
“谢什么？”这光有些不解。
“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大概半个小时后，这里会烧起熊熊的烈火。”
“在此之前，我建议你抓紧时间，自救。”
巴基可从没有做什么解救奴隶的打算。
他做的，是要将职业中介所这块遮羞布揭开，把底下肆无忌惮的肮脏与黑暗赤裸裸地揭开。
特别是，用如此正义的身份和名义。
他要看到的是，秩序的撕裂。
因为那是混乱的开端。
“？”
女奴隶那一脸被救赎的表情霎时呆愣住，旋即又明白过来。
对方并不打算为自己打开铁笼。
自己的命运没有半点改变。
她的目光在会场上的海军身上扫过，那些明明充满渴望的眼神，在与她的目光碰在一起的时候，却都变得躲闪。
至少这会儿，他们对巴基的忠诚度都是爆表的。
没办法，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我..怎么自救？”
至少这名海军长官的眼神不贪婪。
这是她仅有的一点安慰，然后就真的思考起怎么自救的问题。
身体？
不，那和自己做奴隶有什么区别。
那自己能做什么？
女奴隶思考自救问题的时候，巴基自顾自的朝拍卖会场的后台走去。
在舞台两侧的大红幕布后面，就有条刚好容纳铁笼子行过的通道。
亮堂瓷砖做的地板上有两条明显的凹槽。
再往前，又拐了几个带闸门的弯。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明显是为了防备奴隶逃跑打造的铁门，最终成了堵死迪斯可和他同党的死路。
在最后一道厚实铁门之后，就是关押人类拍卖会场所有待售奴隶的监禁区。
巴基的脚步忽然停住。
表情饶有趣味。
监禁区里，没有一群垂着头颅，目光无神的奴隶等待他这个正义海军的救赎。
只有一个两米左右大小的窟窿。
窟窿后面可以看到几株参天的红树，和不断升腾起的霓虹泡泡，像是在和他打招呼一样。
“看来是见不到那位老朋友了。”
巴基低语一句。
........
回到会场的舞台上。
巴基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这个好消息同女奴隶分享一下。
该怎么说呢...
恭喜你，你现在是唯一一个需要自救的奴隶了。
因为其他的奴隶都已经跑了。
很难想象女奴隶听到这个消息时的心理活动是怎么样的。
但从她近乎呆滞的表情看，打击应该不小。
这种打击似乎给她了某种刺激。
女奴隶站起身来，目光决绝。
露出左手的手腕上，一枚棱形的玻璃碎片。
把自己及腰的长发从脖颈处整齐划断。
如同马尾一般顺滑的一把长发被她抓在手里。
递到巴基的面前。
“斯旺，我叫斯旺。”
这是她的投名状。
第017章 扎心
“这才是大新闻啊！”
世界经济新闻社分社的社长，查尔斯·朗眼里看着一叠散乱的照片，双手在办公桌上重重一拍。
什么叫做新闻？
人类拍卖会场。
人口贩卖。
奴隶。
这些在香波地群岛根本不能称之为新闻。
这是人家的日常！
真正能体现新闻的，是照片中展现的另一个信息。
海军在打击人类拍卖会场。
多稀奇啊！
这才是新闻啊！
“好啊。”
“你要是早来一段时间，那会儿的新闻都是草帽海贼团在司法岛的事情，恐怕就没什么热度。”
“现在来，正好司法岛的事情过去不久，还能蹭一下热度！”
新闻的生命是什么…
时效性。
再炸裂，再骇人的新闻，在经过时间的短暂熏陶后，也会变得平平无奇。
起码要等到与其相关的影响波及到人们身边的时候，人们才焕然惊觉。
原来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查尔斯·朗绝对是一个合格的老牌记者，一眼就看出这样的新闻背后的巨大价值。
更重要的是，
自己是独家！
是最新！
这两者是报业的生命。
对查尔斯·朗来说也是如此，他甚至能想象到，当香波地群岛居民看到这样新闻的时候，整个事件才过去多久？
六個小时，还是七个小时？
自己要尽可能缩短这个时间！
查尔斯·朗决定亲自出马，鹅毛笔在素白纸张上快速写上本期日报的标题...
“正义的回应，海军宣布解放奴隶！”
什么，你说海军根本没有说过？
那不重要。
查尔斯·朗要的是，人们在看到这个标题第一眼就会被吸引住。
-----------------
巴基觉得整个事件，不，应该说整个游戏。
才刚刚发生了个开头而已。
大约在一个小时前，也就是自己抄家后的第四个小时。
他手中的电话虫就像是遭到轰炸一样，咕噜咕噜的响个不停。
首先是来自66区基地长，也就是他的直属上司西西里少将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里？”
电话虫模拟出来的表情满是寒霜。
“4号？”
“啊不，应该是1号区域。”
“这儿风景真不错呢。”
巴基不急不忙，甚至还准备和这位素未谋面的长官分享一下香波地群岛的风光。
电话虫的另一头，西西里少将的拳头攥的死紧。
谁知道他的压力有多大！？
在打通这通电话之前，基地里的通讯室就满是电话虫咕噜咕噜的声音。
先是居住在岛上贵族们，他们的家族里或多或少都在世界政府中占据了一定的地位。
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责骂。
骂他西西里过河拆桥！
又拿又要！
明明说好不插足1~30号区域上面发生的事情，结果转头就派了一支海军过去。
还堂而皇之的实施勒索！
怎么着，你海军现在硬了，要雄起了？
真要把你们衣服上那个狗屁正义贯彻到底了？
呸！
也不看看是谁喂你们的狗粮！
泥人也有三分火。
何况是西西里这个海军少将。
当场就和这些贵族官员怒喷了三百个回合。
直到迪乌夫着急忙慌赶来向他通报情况的时候。
他才明白。
坏事了。
自己的基地里真的有有刺头干了解救奴隶的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只是当他准备秘密处理，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时候。
本部的电话来了。
来的还不止一个。
一上来就是充满重量的赤犬大将，萨卡斯基阁下。
重点夸赞了他贯彻绝对正义的方式。
唯一批评的是，为什么不直接把拍卖会场烧了，怎么还让那些记者拍照呢？
这不是有损正义的威名吗？
有一说一，能得到萨卡斯基阁下夸赞，十分难得。
别说是西西里这个少将，即使许多中将，在萨卡斯基那里都得不到好脸色。
但问题是，这事情就不是他西西里干的啊！
驻守66区基地这么多年，他要是想扫清人口拍卖，那早就扫了。
问题是那扫得了吗？
那是他一介少将能扫的吗？
果不其然，在萨卡斯基电话后面的，是一大串指责的电话。
有新世界G字头支部的各位中将。
也有隶属本部的中将。
少将的电话他都没空接。
就这么又挨骂又被夸的，无比煎熬的一个小时过去后，他才腾出时间来给巴基打电话。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了。
要说不对吧...
人家披着那层海军皮去执行正义，那再正确不过了。
可要说他对吧...
西西里觉得自己最多后天就会被调到东海去。
世界政府对海军的掌控力从来都不是开玩笑的。
这一点其实是巴基的疏忽。
他忘了。
那些能决定海军立场的大佬们，其实是没有自己这个少校的电话的。
西西里这个少将已经是他们接触的最下层了。
所以他成了承载这部分压力的对象。
“伱明白我的意思！”
西西里牙齿咬得死紧，他不敢说出指责的话，不然绝对正义派的大佬们也不会让他见到第三天的太阳。
他已经意识到。
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必须要选边站了。
该死的，不就是抄了一个人类拍卖会场吗，怎么会引起这么大的风波？！
“意思？”
“少将阁下刚刚说什么了吗？”
巴基表情满是玩味。
西西里憋闷的语气更让他确定，自己找到了引线。
秩序其实早就撕裂，只是有人一直在修修补补。
但矛盾不会消去，他们只等一个宣泄口。
巴基创造了这样一个宣泄口。
贵族和多弗朗明哥，则是扩大这个口子的重要跳板。
原本一个小点的事件，在经过几道跳板后，影响力就呈指数翻倍。
当然了，其中更重要的是，世界政府本身就对此十分敏感。
对于解放奴隶这四个字的敏感。
西西里沉默了好一会儿。
在他右手边，一个常年只是摆设的银色电话虫第一次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这是来自世界政府高层的电话。
自己的立场，该是怎么样？
其实早就确定了，对吧？
世界政府才是海军的掌控者，而世界贵族们喜欢奴隶。
那么香波地群岛就不会改变。
“放弃吧，亚罗。”
“你以为这样胆大妄为的正义就能改变这座岛吗？”
“老夫在这里多少年了，这座岛都从来没有变过！”
“那是因为你怕死。”
年轻人淡淡的声音直扎入西西里的心里。
第018章 大火会抚慰一切
怕死？
自己怎么可能怕死！
西西里觉得自己有无数话、无数火想要发出，想要让这个小看自己的家伙见识什么是海军的少将！
自己绝不是他这样的清贵少校可以比的！
可现实的状况让他面对这两个字时却只能语塞住。
他不知道如何反驳了。
“至少...至少你要保证那些贵族的安全。”
这是西西里的底线。
只要不威胁到贵族富商们的性命，世界政府也不会过分向海军施压，一切就有得谈。
“嗯...那就要看他们自己努力了。”
巴基认真想了想，觉得可能性不大。
毕竟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
说要放火，那就肯定是要放火的。
在他的身边，身边时不时有建材爆燃的声音响起。
剧烈的火光把他的脸庞映得通红。
原本半圆形的巨大建筑物，现在只能看到大致的框架还是火光里挣扎。
“真可惜。”
他兀自把电话虫挂断，从他语气和周边环境声音中推断某些事实的西西里跟被点燃的炸药桶似的。
吵得不行。
“我都说过了，建议他们自救了。”
“您，不是收了他们钱吗？”
短发的斯旺身上多披了件棕色的长袍，整齐的短发看上去多了几分英气。
“什么叫他们的钱！”
巴基皱了下眉头，觉得自己这個罪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抄家，抄家懂吗，明明是他们拿了我的钱！”
“而我只是合理地取回我的钱而已。”
还能这样？？
斯旺无声地张了张嘴，世界观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把那些贵族富商身上的钱财薅干净后，再锁在眼前烧得一干二净的建筑物里，听着他们在绝境中拼命的哀嚎......
这样的事情....
让眼前男人背后的正义两个字更加鲜明了呢！
斯旺看着巴基的背影，眼睛里都要冒出星星来了。
在遇到巴基之前，她的身份是什么...
一个被拐的待售货物。
一个明明能操控自己肉体机能活动，却没有肉体所有权的，被放逐的灵魂。
捕奴队为了货物品相的完整，并没有让她遭受如何的侵犯。
可在其他奴隶口中，也让斯旺对自己的命运早就有了预期。
没有美貌的奴隶，就要劳力上受到奴隶主无尽的压迫。
至死方休。
而有一些美貌的奴隶，她们的命运更加残酷.....
残酷到让斯旺只是一想到，浑身就止不住战栗。
所以她早就做好了，用生命换取尊严的准备。
直到巴基的出现。
自救。
多么美好的词汇！
这意味着自己终于重新拥有了自己。
终于能付出一些什么东西了。
巴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形容此刻的怪异心情。
就好像是，自己举把枪顶在了一个路人的脑袋上，扬言要杀了对方。
对方连声惊呼道，“那你应该去件好人好事。”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秩序。
总是无比讽刺。
讽刺到，当你意图摧毁当前的秩序与正义，大概会得到的建议是，去做件好人好事吧。
假如是那个喜欢穿皮衣的家伙呢？
他会怎么做？
巴基一边摇头晃脑地思忖着，一边又将目光放到雅克以外的海军士兵身上。
阿尔内已经去了报社，巴基需要他第一时间将事件扩散至全岛。
这些海兵并不同于雅克，对巴基的底色早就知情。
他们大多连士官都不是。
只是接到命令后，就这么跟着来了，也跟着干了。
直到身上装下了数不清的钞票，亲手把贵族的脑袋踩在脚下后，才有些明白过来。
似乎回不去了。
乔尔就是这么一个海军。
干了两年的杂活。
刷碗、拖地、洗衣服、洗甲板.....
干了两年的杂活总算熬成一名正式的海军士兵。
然后就开始为那些贵族们捉猫抓狗...
帮枪决那些不听话的，或者意图逃跑的奴隶。
顺带把年少时可笑的正义彻底埋葬起来。
所以在第一次把枪口架到贵族面前的时候，乔尔觉得自己的手几乎是在颤抖。
也在拼命往身上任何一个口袋里塞满贝利的过程中，第一次体会到了满足的享受，第一次对贵族的富有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而现在，他们被我们烧死了。
乔尔的脸上带着迷茫，是原有的生活轰然倒塌时候的迷茫。
“呜...呜..呜..”
他的身边。
一个面目黝黑的老兵忽然捂面抽泣。
乔尔认得他。
是一个从非加盟国里逃出来的士兵。
他的国家被海贼攻陷。
他的妻女被捕奴队当做山野的猪仔一样抓捕走了。
他再没有听到她们的消息。
所以他加入了海军，想要报复些什么，想要挽救些什么....
只是回过头来。
才发现，
自己成了帮凶。
男儿的泪珠从他粗粝的大手边拼命地钻出来。
轰然的大火仿佛抚慰了他一生的伤痛。
“嗯，很遗憾的告诉诸位，我们本次的行动完全、完全并没有得到上级长官，也就是西西里少将的命令。”
“也就是说，海军并不会我们的行为兜底。”
他见着面前这个心情愉悦男人用漫不经心的语气告诉他们眼下的坏消息。
“所以，我给诸位两个建议。”
巴基大咧咧的样子，全然不在乎后续自己的遭遇。
当然了，尊敬的亚罗少校的遭遇，关他巴基什么事情。
比出一个指头说道。
“一，我建议各位现在就拿着你们身上的钱开始跑，最好往更深更高一些的红树林里去，我想你们拿的钱应该比得上干海军十年了吧。”
虽然是自己将这群人拉进谭水来，虽然是自己以长官的名义命令他们执行的行为。
但巴基全没有一点愧疚的意思。
负罪、愧疚？
怎么能指望哥谭市最恶劣的罪犯有会这些感触呢？
就算真有的话，他大概也只会大手张开，欢迎这些怪异的情绪入驻他本就怪异的内心。
“二呢，藏好你们的贝利，然后跟我一块回到66区基地去。”
“然后，开始等待。”
等待什么？
巴基懒得说。
当然了，也可能是他也没想好。
只是他散漫的背影后面，跟了十余双坚定的脚步。
第019章 海军：我没有啊！
“早上好，艾里森爷爷。”
“早上好，我们24号的小报童。”
艾里森笑呵呵地回应道。
他当然认得眼前这个不过八九岁的小报童了，就是浑浊的眼睛看不清，这是塞科小子，还是兰格小子。
这样的小报童有很多个。
“您要买一份报纸吗，今天的报纸格外热销呢！”
“又是那些海贼的故事吗，我可不想看这个。”
艾里森摇摇头，到了他这样头发花白的年纪，对海贼们的故事早就不感兴趣了，只是自顾自地把今天小摊摆整齐来，把凌晨时候采到的野果摆上去。
希望能挣到一些钱吧。
他不是每一天都能采到足够摆摊的野果。
“不是哦！”
报童兴高采烈地，“跟岛上有关的，海军说要解放奴隶了！”
“什么！”
艾里森佝偻的身姿霎时挺直了，浑浊的眼珠不受控制地蒙上一层水雾。
急急忙忙地从报童手上接过一面温热的报纸，一面还往报童怀里塞了好几個果子。
他的眼睛不足以支撑他看清标题下面如蚂蚁一样的小字。
但足够看清标题了。
“正义的回应，海军宣布解放奴隶！”
真的！
这是真的！
艾里森浑身都感受到一股激动的颤抖，慌忙地在自己的布袋里翻出一个带着不少磨损的放大镜。
一个字一个字地仔细阅览。
“海军...亚罗少校带队....”
“人类拍卖会场.....彻底烧毁...“
“真的，这是真的啊！”
“我的佩瑞妮终于可以回来了，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湿润的眼泪顺着他脸上山丘状的沟壑不停滑落。
艾里森不知道怎么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佩瑞妮，他的女儿。
在十四岁的时候被拐卖到这块区域。
自那以后，他奋力半生搭建起的小家就轰然倒塌了。
没有人为他们申诉，没有人为他们寻找正义。
海军，白色的海军...
在他意图反抗的时候反而将他抓捕了。
他以为自己这辈子等不到女儿回来了。
现在，他看到了希望。
亚罗少校，艾里森把这个名字牢牢记住。
不止是他。
世界经济新闻社的报纸像冬天雪花一样撒落整个岛屿。
几乎每一个街道，每一个人类的聚居点，都能看到老泪纵横或者捶地痛哭的人。
他们等一个正义等得太久了！
甚至有人已经挂起海军的海鸥旗帜，像是宣告此地权属一样，将它高高地挂在最高的屋檐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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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义的回应吗....真好啊。”
战国没想到自己也会被一版报纸整到心情如此复杂的程度。
香波地群岛的事情他不知道吗？
那当然不可能了。
可又能如何呢？
“胡说！”
他面前会议桌上，有人重重拍了下桌子，大声呵斥。
“海军从来没有对奴隶的事情做过任何回应！”
“亚罗这样肆意妄为的人，就应该踢出海军的队伍！”
“元帅大人，我们不能再讨论下去，必须马上处理香波地群岛的事件！”
这是一个属于海军高层的会议。
参会的人员都是中将以上的军衔，同时也包含了一些世界政府的官员。
显然，他们也看到了同样的报纸。
战国轻轻抹了一下鼻子，把自己的心情全部收拾起来。
作为元帅，他早就习惯了不在下属或者世界政府的人面前展露心思。
“我明白，但奴隶的存在总归是世界政府宣布的非法，至少亚罗所做的，从我们的角度看....”
但这是一个好梦，战国想让它做的再长一些。
“CP组织也不会容忍的。”
他的身边，头发花白的海军总参谋，鹤中将提醒道。
她在提醒战国。
这件事情如果海军不及时去处理。
那CP组织会以更残酷的方式处理。
自己似乎因为报纸的标题而变得有些优柔寡断了啊。
战国摇摇头，自嘲了句。
然后以不容置喙的语气道：
“通知世界经济新闻社，停止这篇新闻的报道，同时在全岛清缴这篇报纸！”
“同时封锁人类拍卖会场的消息，不要给我们的敌人一点机会。”
“至于亚罗.....”
他从桌面翻出一页档案，档案上贴亚罗那张有些青涩的脸。
“他的提升存在违规的问题，我建议召回本部进行问询。”
亚罗的晋升当然存在问题了。
一个连海贼都没杀几个的海军，却在两三年里光速提拔到了少校的位置。
都快堪比海军王了。
不过这些事情，只要高层不计较，那就是没事。
一计较就都是把柄。
“我不赞同。”
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政府官员站了起来。
“这已经不是你们海军内部的问题了。”
“这位少校涉嫌杀害加盟国贵族、劫掠贵族合法财产，他的行为已经和海贼没有两样了！”
“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战国也毫不客气，自己好歹也是海军元帅，随便一个官员就要让自己改变主意？
“这是五老星的意见。”
官员不冷不淡地说了句。
真的是五老星的意见吗？
并不见得。
以他们的位置还不至于连这样的事情都要理会。
但他们也不会反对这样的意见。
战国的脸上见不到什么变化，心里却是有些失落。
君临于下的正义啊。
在世界政府掌控下的海军，根本无法实现.....
将亚罗召回本部，本身就是对他的一种保护罢了。
“那就暂时停职，等待调查。”
一旁的鹤给出了相对缓和的意见。
“今天会议还有一个主题，是关于海贼艾斯的处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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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里今天的睡眠很差。
无论是来自海军与世界政府高层的电话轰炸，还是巴基的扎心之语。
都让他觉得心力交瘁。
偏偏这大清早的，基地外面还吵吵闹闹的。
“外面为什么这么吵闹，难道我们被海贼入侵了吗！”
他板着脸，心情不爽极了。
贵族死了，他的未来也没了。
别说前途了，能保住现有的位置他都要烧高香了。
“少将大人！”
迪乌夫从基地门口慌忙赶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皱巴巴的报纸。
“大人，他们说海军要解放奴隶了，这是真的吗？”
“解放奴隶？！”
西西里霎时清醒。
上一个喊着解放奴隶的，连骨头都成渣了！
几乎是连声道：“我不是，我没有啊！”
第020章 参与
66区的海军基地第一次有这么热闹的时候。
呆板的混凝土高墙下，聚集了一大批从香波地群岛各个区域汇聚过来的群众，他们手里还挥舞着世界经济新闻社发行的当天报纸，欢欣鼓舞的模样就和在过某个盛大的节日一般。
当然，对他们来讲，这也没什么两样。
这样欢腾的声音，听在西西里耳朵里，却比海贼的叫喊还要刺耳。
海军绝不可能做出这种回应的！
不能任由消息再这样扩散下去了！
他脸上的神情愈发冷漠起来。
同情，这样的情绪只会影响军人在战场上的判断。
不过促使他那么做下决定的还有来自海军本部的一纸命令。
期待一个已经持续运行了八百年的巨大机器能扭转自身的巨大惯性，这本就是种天方夜谭。
“迪乌夫，用高压水枪驱散人群！”
容易被千夫所指的事情，西西里才不打算自己出面呢。
“那报纸呢？”蜥蜴头问了一句。
“有人会去管的。”
“对了，把你那些不法地带的队伍也拉过来，在外围制造一些骚乱。”
西西里摸了一下自己的尖胡子，语气愈发阴狠。
他现在要为保住自己的位置而努力了。
哗————
灰白高墙上的水枪朝着下方还在欢欣鼓舞的人群冲击下去。
一泼冷水直直浇在他们脑门上。
“这样....对他们是不是有一点残酷？”
出乎巴基意料的是，泛起同情心思的，不是刚刚脱离奴隶这個身份的斯旺，而雅克。
这个明明带着些谄媚却又努力装出自尊的中士。
什么样的残酷？
给人们一个美好的、虚假的希望，然后再浇灭他。
“不要在残酷的世界里留有温柔，我的中士。”巴基好心地劝诫了句。
他换了一身紫色的西装，略修身的款式。
雅克等人也是换做类似的便装。
白色海军制服在此刻的人群中太容易成为焦点。
“这是我在一个有趣的城市里学到的生存法则。”
他的语气略带一些怀念。
哥谭市虽然也同样充满了罪恶，但她至少还没留有奴隶这么落后的事物。
还有另一个不同是。
哥谭市的市民们对罪恶都有了充足的接受能力。
嗯，哪怕是早晨还刚从洗衣房里颤颤巍巍地抬出自己的衣篓的老太太，也可能转眼就从衣篓里面摸出一把AK进行扫射。
“不过我有个老朋友还教会一个有趣的事实。”
“事实？”斯旺扭过头，水灵的眼睛里带着好奇。
从离开铁笼开始，这双眼睛就不再被绝望占据，开始积极地探索起来。
至于是否残酷的问题....
斯旺觉得巴基的所有行为都是正确的。
还暗暗鄙视海军高层的鼠目寸光。
“.....人性是根弹簧，你拉得越紧，回头反弹的时候就越狠。”
巴基的目光好像落在人群中的某处。
又听到有人惊呼声，“砍人了，是捕奴队的家伙！”
本来就没有什么聚合力的人群在各种骚乱下开始本能地向外部散落。
拥挤的人群散去，有些人的身影就更加清晰了。
“你说对吧.....”巴基的目光落到一个具体的人上。
“特拉法尔加·罗。”
“海贼！”
雅克等人神经突然一紧，目光也跟着紧锁在那个带着白色毛呢冬帽的男人身上。
四散的人群中，这个原地不动的男人一下就显眼了起来。
罗轻抬了一下白色冬帽的帽檐，藏在帽檐阴影下的眼神带着诧异。
“ROOM。”
没有征兆的，他的手心忽然出现一个白色风球，风球内不断旋转的台风状气旋霎时就扩散成一个房间大小。
正好将巴基也囊括在内。
回应他的，是一抹不太协调的笑容和在巴基身体上浮现的几道像是涂上马赛克后又修复了的裂痕。
太不对劲了！
罗的眼神满是不敢置信。
他是第一次遇到，在自己的Room领域内却还能对抗自己手术果实切割效果的人。
更不思议的是，对方的身体....
这人的胸腔里面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炸药和小刀呢？！
还把各个部位的脏器压迫成这样，他为什么还能活着？！
就是太平间里的尸体也不会这般的扭曲啊！
在他果实能力Room领域内，罗可以清晰感知到其内的任何物体，也可以将他们任意重组。
果然！
罗的目光落到巴基脸上的时候，内心的疑惑后解开了一半。
对方脸部的肌肉也是那么的不协调。
或者说正是用这样的不协调来充起外表那具更不协调的皮肤。
而对抗自己能力的效果.....
也是某种果实能力吗？
他有些摸不准。
“再多看就不礼貌了呢。”
淡淡的声音落在罗的耳边，同时也给他心里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对方的速度，好快！
这种快在他Room领域内的感知更加明显。
有把小刀戳在他心口处。
只是.....
罗震惊的眼神很快又转为了无语。
在他感知里，这位刚刚上了报纸的海军少校，只是将自己的一张嘴，和握着小刀的手窜到了自己的身边。
该死，怎么有人的嘴可以飞这么快！
而且那把小刀！
是把伸缩小刀！
Room的领域内，罗可以清晰感知到小刀内部的简单构造。
也不妨碍他脑门浮现三条黑线。
“我的船员说自己交了个不错的朋友。”
犹如狂风席卷的领域一如它出现的时候，消失得悄无声息。
维持领域本身就要消耗他的体力。
“那头熊吗，我的记者先生讲了不少他们的趣事呢。”
巴基的嘴又回到他的身体上。
可惜罗没有配合地表现出一副惊吓的模样，让他这个小丑颇感失望。
至于对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嘛.....
倒也不意外。
巴基一下就回想起了罗和多弗朗明哥之间的纠纷。
自己烧明哥一个拍卖会，罗过来看看也不情况。
更况且，还有阿尔内这个动物之友在。
世界经济新闻社可没隐瞒照片的来源。
再有就是对方在和之国篇的时候突然暴涨的战力。
总的来说，是个不错的工具人。
“有个充满欢乐的游戏，你有兴趣参与一下吗，死亡外科医生？”
“嗤。”罗冷冷地笑了声，“最好真的如你所说。”
第021章 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罗认为欢乐是怎么样的，反正巴基是管不着。
而完全不出他意料的是。
当自己才刚刚回到海军的66区基地，刚刚踏入厚实的混凝土墙内。
就毫不意外地被关押了起来。
仿佛这是某个大逆不道的海贼一样。
在基地下方不知道多少层的地下问询室里，巴基总算见到了这个基地的基地长。
“你真以为自己那样做是为了正义吗？”
西西里质问的声音毫不客气。
他有张国字脸，脸上有一撇月弧牙样的胡子。
左眼下狰狞的疤痕说明了他与巴基的不同。
他的少将位置下显然垫着许多个海贼或无辜者的脑袋。
“愚蠢！”
“这個岛一百年前是这样子，现在也是这个样子，一百年还会是这个样子。”
“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收起你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吧，整个卢克斯家族，都因为你而覆灭了！”
西西里最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为什么一个本身就是既得利益者，甚至本身就是奴隶游戏的参与者的亚罗，会用这样的高姿态，这么嚣张的态度去抄了另一家拍卖会场。
甚至还在报纸上扬言要解放奴隶！
“那真是遗憾啊。”
巴基随手甩了甩手腕上的镣铐，又扫了下身处的单间牢房。
真是熟悉的感觉啊！
“不过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呢，西西里阁下？”他很有礼貌地反问了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西西里听到这句反问的时候，内心深处又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战栗。
像是有极恐怖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疯子！”
最后，他从紧咬的牙齿里吐出了这么两个字。
疯子，这是他对这个清贵少校的评价。
用来关押这位少校的牢房位于基地的地下三层。
一张冰凉凉的铁板床就占据了整个牢房三分之一的空间。
一盏白炽灯挂在顶上。
孤寂的白炽灯外，是长长的黑暗。
没有半点声响，甚至连看守的人都没有。
这样幽沉的黑暗和寂静，仿佛望不底的深渊，将人心不断拉下去......
“这个禁闭室我们从没有启用过，就把亚罗少校关押在里面，是不是不太好啊。”
“而且，本部的命令也只是暂时...”
“闭嘴。”西西里横了一眼不长眼的副官。
巴基最后提问时的表情，总是让他感到不安。
不安到需要把巴基关押到最底层的禁闭室来寻求一点安心。
“你再去查一下，除了迪乌夫外，亚罗还接触过什么人。”
“不，包括迪乌夫，也查一查！”
“我就不信了，一个人在拘留所基地就好好的，到了我这边就成疯子！”
-----------------
“哇呜，看到没有，是摩天轮唉！”
肥皂泡公园里，草帽一伙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大呼小叫地窜来窜去。
神奇的泡泡造物一下占据了他们的眼球。
“呵呵。”罗宾掩着嘴角轻笑了两声，这群欢乐的家伙似乎能驱散她过往的全部压抑。
不过她也注意到，在平民街来往的人群里，好像有股憋闷的气氛存在。
她在街头巷角边上长出的耳朵隐约听到。
似乎与某份不再发行的报纸有关。
她随手一抓，就从某个人家里摸出一份报纸。
然后再通过，左手递给右手的反复操作。
花花果实的能力可以让罗宾的肢体任意生长。
这份报纸就落到了她的面前。
“海军...解放奴隶...亚罗...”
“真是不可思议呢。”
从小就在世界政府不断追捕的环境下成长的罗宾更能理解这个标题的分量。
再联系到平民街上居民憋闷的氛围，心里也有了几分了然。
“罗宾酱！”
“伱在看什么呢？！”
欢腾的人鱼凯米凑过来，她对这个人类世界充满了好奇心。
甚至兴奋得不小心把鱼尾巴都露了出来。
街角有几个人影注意到了这一幕。
缓缓靠拢了过来。
罗宾的眼神一寒，双手交叉在一起，一副随时准备将来人拧死的姿态。
“请小心些！”
来人面带不悦，手上还拿着张泛黄的价格表。
指了指，“女性人鱼在那些捕奴队的手里可是能卖到七千万贝利的天价呢！”
“我这么值钱？！”
“你们是？”
罗宾愣了一下，这个反差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来人憨厚一笑。
“我们是亚罗少校的追随者！”
“追随者？”
“对，就算海军不承认那份回应，但至少亚罗少校真的去做了，要没有他烧毁了1号区域的人类拍卖会场的话，那些捕奴队还不知道多猖獗呢！”
来人还有些忿忿不平，“海军，还有世界政府，他们和捕奴队们都是一路货色！”
“连已经发行出来的报纸都要禁止。”
“说起来你手上的这份报纸也很难得呢，现在我们都把那天的报纸藏起来了。”
“那真是谢谢你了。”
罗宾不由得一笑，喊着解放奴隶的海军，那确实是特别。
连一旁的凯米都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奴隶的遭遇会是怎么样，她早就在其他族人那里听说过了。
比被做成鱼生都要可怕一百倍呢！
“不客气！”
“不要残酷的世界，这是亚罗少校的宣言，也是我们的信条！”
来人的眼神坚定了许多，大手紧握着：
“我们一定不会任由他们掩盖亚罗少校做的事情的，就算他们还大张旗鼓地用公开处决一个名叫艾斯的海贼这件事情来抢占人们的眼球！”
“艾斯？！”
“处决！？”
罗宾一下好像触电一般。
能被海军公开处决的艾斯，只有那个人了吧，白胡子海贼团的火拳艾斯？！
那个号称世界最强的男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看自己的儿子被处决呢？！
这是，
战争的预兆啊！
-----------------
孤寂白炽灯下。
巴基一下又一下地轻敲着铁板床，嘴里时不时哼上点什么。
一个人的幽暗禁闭室...
嘿，多新鲜！
阿卡姆疯人院的禁闭室就跟他家似的。
“快开始了吧....”
“等等，还要再等....”
单单是一想到即将迎来的，足以席卷世界的欢乐游戏，他就忍不住窃笑。
笑容甚至愈发地灿烂。
这里没有人看守，他可以用回自己的面目。
孤独一人的幽暗禁闭室里。
可以看到一个小丑正在独自偷笑。
如果能看得再仔细些点话，还会注意到。
随着他那愉悦的笑声。
巴基那一下又一下轻点着的手指下，铁床板上隐约出现几道被分裂般的白痕。
恶魔对他，很满意呢！
第022章 秘书鸥
无风带的海平静地如同一面蓝色的镜子一般。
只有两条巨大的毒海蛇吭哧吭哧着拉着一艘雕栏画栋的大船。
它们浑身的毒素让蛰伏在平静海面的无数海王类都望而却步。
“蛇姬大人！”
“我抢到一份报纸，您要不要看看！”
躺在朱红色蟒蛇身上的汉库克只是白了一眼。
“妾身对报纸没有兴趣。”
“波雅，你要真这么闲的话，就把掠夺的物资再清点一遍。”
她双手环抱着，绝美的脸庞埋了一半在手臂上，身姿慵懒。
“可是送报鸥说是最后一份印刷了，怎么也不肯卖。”
“我打了一顿，才抢过来的。”
波雅有些委屈道。
“抢过来的？”
“那就拿给妾身看看吧，毕竟这也是战利品嘛。”
听到是抢的，慵懒的蛇姬大人总是提起了一点劲头，稍稍舒展了一下曼妙的身姿，犹如狐狸眼睛般的媚眼让九蛇海贼团的船员都忍不住看直了。
爱美这件事，不分男女。
萨洛梅谄媚地用尾巴夹住报纸，呈在汉库克面前。
她看得不快。
对报纸上最为醒目的标题，海军解放奴隶的事件也只是一扫而过。
眼神也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都是些无聊的事情。”
“妾身都提不起一点劲头。”
汉库克又白了一眼，一副无甚所谓的模样。
当然了，这个无甚所谓是汉库克自己觉得。
带着朱红色斑纹的萨洛梅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蛇姬大人好像要把自己分成两半了。
您抓着俺的手能不能不要那么用力啊！
-----------------
世界经济新闻社分社。
查尔斯·朗正一脸的愤懑。
“世界政府怎么能可以插手报纸呢！”
“我们要言论自由！”
“他们是害怕了，肯定是！”
自己亲手书写报道被禁了，这怎么忍得了呢！
“这件事情，社长已经同意了。”
“三天前的那份报纸就是印刷部最后一批印刷了。”
一只带着金丝眼镜，说着人话的送报欧推了一下眼镜，不同于一般送报欧的装束充分说明了对方的特别。
他可是送报鸥中的秘书鸥！
“我不同意！”
查尔斯·朗还叫嚷嚷的。
“这难道不是社长一直追求的大新闻吗，他是不是收了海军的钱才这样做的！”
秘术鸥金丝眼镜下狭长眼睛一凝。
“查尔斯，摆正你的位置。”
“要不是看你这次的新闻确实写的不错。”
“就凭你刚刚那句对我们伟大地下皇帝摩尔冈斯的污蔑，就足以把你送到印刷岛当一年工人了！”
印刷岛的威胁让查尔斯那急躁性子顿时冷静了许多。
“海军这样做也不是没有代价的。”
秘术鸥不急不忙。
“作为暂停报道的代价，我们将拥有对这次海军公开处刑的独家报道权。”
“这才是世界性的大新闻！”
公开处刑的独家报道权！
查尔斯的眼睛一下又明亮起来。
之前的叫嚷主要是觉得自己的伟大作品遭受不公待遇而已，倒不是真的为了什么正义。
眼下又有另一个机会摆在了他面前，自然就消气了。
“海军这次有意搞点大场面，他们打算在各国岛屿上直播这次处刑。”
“香波地岛也不例外。”
秘术鸥要说的事情还不止如此。
“当然，更重要的是，我们可以直接去战场上报道！”他的目光也是一阵炽热。
不需要多深的见解，仅仅是白胡子这个名字就足以让人意识到，这场处刑将会是何等的大场面了。
报道这样的场面，真是让鸥兴奋啊！
“还有那個拍照的记者呢，社长大人可说了要给他一些奖励的。”
“阿尔内吗？”
听到独家报道，查尔斯就全然不再计较新闻被禁的问题。
反正他在夸大报道的时候就有所预料了。
没有几篇被禁的新闻，那还能叫伟大航路的记者吗？
他出去询问了几句。
阿尔内这个新人记者现在在分社里的地位可谓一飞冲天了。
查尔斯大方的给他配上了价值不菲的拍照用电话虫，小巧便携的体型，一直都是知名记者必备的物品。
只是这个家伙似乎捧着个什么东西.....
查尔斯没有过多在意，简单聊了两句就回到秘术鸥的面前。
“这家伙有个十分有意思的要求呢！”他咂咂舌道。
“哦？”
“他希望能在海军本部也加一块直播的屏幕，嘎嘎嘎，让那些海军看自己被直播的样子吗，真是有趣啊！”
秘书鸥本能地皱下眉头，不明白这个要求背后有着什么的含义。
不过应该不难做。
毕竟他们刚刚才同意了海军禁报的要求。
“行吧，我会和摩尔冈斯大人传达的！”
“记得了，公开处刑的日子在七天后。”
秘书鸥扇了扇翅膀，从分社的窗户外滑翔而出。
然后落到地面上快跑了起来。
-----------------
“那只送报鸥出去了，他们应该同意我的要求了。”
阿尔内一个人低声道。
“嘿嘿嘿，这可是必不可少的一环呢。”
他的手上又捧着一只手，像是某个寄生兽一样的手，长着耳朵和眼睛。
显然那个呆在禁闭室的某人还是有些不甘寂寞。
“继续你的职业发展吧，伱似乎对这份职业颇感兴趣啊。”
巴基觉得自己最开始的劝告应该起了作用。
有兴趣是最好的，记者可是个很重要的工具呢。
这个世界的人，似乎还没怎么见过舆论的力量。
当然，也可能是小作文的力量。
被道破心思的阿尔内一下有点脸红，支支吾吾道：
“您可别忘记，我还是您的航海士呢。”
“是航海士候选人。”巴基跳到窗户边上，强调了一句。
航海士可是一艘船极重要的职位呢，他要好好挑选。
“好吧好吧，是候选。”
“您别忘了就好。”
阿尔内用略微无奈眼神看着那只怪异的手扑哧一下从窗户跳出去。
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一众人群之中。
看其离开的方向，好像和秘书鸥的路径相似。
他揉揉脑袋，带上自己的照相用电话虫。
打算采访一下最近认识的一个朋友。
那是一个悬赏金高达100贝利的可爱家伙呢！
阿尔内觉得，采访这些家伙，可比采访其他海贼要轻松许多。
而且他们在悬赏金方面总能有许多话题。
第023章 暖男
作为一只手去活动。
其实要比人方便许多，特别是要干一些不好见人的事情的时候。
巴基紧跟着那只秘书鸥的脚步。
静悄悄的，从高大的人群中掠过。
旅馆街的味道应该不算好。
他随处可见那些喝瘫了的海员睡在街角的某个角落里，与自己的呕吐物为伴。
还好自己没带鼻子。
他又有点庆幸的觉得。
秘书鸥的体型比一般的送报鸥要大一些，像是阿拉巴斯坦的卡鲁鸭一样。
穿梭在人群里和十几岁的报童差不多。
他还颇为警觉的样子，跑上一会儿后，还会找个地方停上一会，目光在旅馆街来往人群里不断扫过。
粗枝大叶且一身腱子肉的海员。
戴着眼镜，走到哪儿都要盘算一会的商人。
还有些腰间系着锤子钳子的匠人。
这里的海贼很少。
这里都是向世界政府申请了跨越红土大陆的船只等待的地方。
海贼可不会做这种申请。
当然了，世界政府也不可能同意。
嗯，除了某个卧底海贼可能会不一样。
不过竟然还有一個拿着狼牙锤的漂亮女海贼。
只是对方似乎一副脑子不多的样子啊....
没有异常。
秘书鸥习惯性推了下眼镜，确信经过的人群没有什么特别显眼的对象。
另一边。
正在和船员们商讨，
该如何营救自家那个挖地道能挖到人海军秘密基地去的奇葩船长的亚尔丽塔忽然眉头一皱。
总觉得有人在说自己的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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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鸥暗暗点了下头，又在街角猫了一会。
换上一身在群岛十分常见的报童的打扮，把灰扑扑的邮包背上。
再走出来街角的时候，就是一名属于旅馆街的合格报童了。
送报鸥们的主要业务对象是航行大海上家伙和驻扎在各个岛屿的分社。
最多一天时间，辛勤的送报鸥们就能把最新的报道传达至全世界。
而在最后一公里的距离上，还有报童们的生存空间。
秘书鸥注意不到的是。
在他充满自信地走出街角的时候。
有一只等待许久的怪异的手，以百米大跨栏的姿态在一个酒桶上面奋力一跃，成功落到了他那灰扑扑的邮布包里。
巴基再一次庆幸自己没有把鼻子带上。
这个被丢在街角邮包显然有段时间没洗了。
嫌弃得很。
旅馆街靠近60区的红港，那是世界政府把守的出入口，处在群岛的边缘。
秘书鸥在街角换装完成后，就掉了头，朝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然后在离着分社不远处的一家高档旅馆前停下。
迅速摸到旅馆的二楼，在离着走廊最远的房间面前停下。
轻轻敲了两下，中间间隔了好一会儿。
在贴着窗纸的房门打开后就嗖一下溜进去。
“怎么样，查尔斯那家伙不敢有意见吧！”
摩尔冈斯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夹住羽毛的蝴蝶领带，漫不经心地问道。
“他怎么敢呢？”
秘书鸥摘下自己的报童帽，重新戴上自己的金丝眼镜。
“不过摩尔冈斯大人，咱们有必要这么谨慎吗？”
秘书鸥可不喜欢这身装束，一点也显不出他和那些同类的区别。
在他心里，掌控世界最大报业和信息渠道的摩尔冈斯，可是地下世界的六位帝王之一呢，为什么要这样畏手畏脚的。
“你不懂！”
“一个合格的记者，总是要在别人不知道他身份的时候，才更好收集到更炸裂的大新闻！”
摩尔冈斯的大鸟喙在他侃侃而谈的时候总是显得格外尖锐。
他的外表，是一只小眼睛、白色羽毛的信天翁。
同时还穿着一件蓝色衬衣，披着黑色斗篷。
夹着一根红白相间羽毛的高礼帽显得他好像是在某个会场里演讲的贵族政客似的。
翅膀扑棱扑棱的。
“况且，比起和报社谈条件，海军和世界政府可巴不得直接抓住我呢。”
“我总有些预感，总部的位置也不怎么安全了。”
“我可是迫不及待要去见证这次大战的现场呢，还不想被那些家伙抓住。”
“给我们提供照片的那位记者呢，提什么要求了？我对他背后的海军少校很感兴趣呢！”
“现在香波地群岛的人都把他奉成英雄了！”
“如果能和他来一个专访就更好了。”
“可海军不待见他。”秘书鸥摇摇头，对这样鲁莽的人感到不值。
“不过那位拍摄了人类拍卖会场事件的记者倒是提了个有趣的要求呢。”
他随即将阿尔内的要求转达出来。
“加块屏幕在处刑台？”
“真是有趣的想法，我会和海军的人联系的。”
“那真是谢谢你了。”
摩尔冈斯摇摇头，“不用谢，这不是过分的要求。”
然后又皱起眉头。
锐利的目光盯住秘书鸥，“你谢什么？”
“我？”
“不是他。”
一只手搭上了摩尔冈斯的肩膀。
“你不是要找我谈论专访的事情吗，我就在这里了。”
“嘎！”
摩尔冈斯浑身鸟毛都炸了起来，怪叫了一声。
一只手！
一只带着眼睛、嘴巴和耳朵的手！
还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不下去！
这太怪异了吧！
摩尔冈斯花了一点时间才冷静下来。
当然，也可能是试图把巴基甩下来的一些尝试都失败了。
“你想干什么？！”
他现在已经在想着要不要通过枪火来解决了，只是那只的手位置离自己的脖子有点近。
“嗯，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觉得有必要让两位再冷静一些。”
巴基很为他人着想的道。
按照大学生小丑的记忆，自己应该是一个情商很高又贴心的暖男吧？
暖男把手上的皮肤揭开，露出更加暖人的各类炸药。
既然分裂出来的器官本身就可以像没有分开一样自由活动甚至漂浮，那巴基才不会带上一堆鸡肋用的血肉呢。
他带上了原来的巴基与阿卡姆的小丑都共同擅长的事物。
炸药。
“怎么样，这样温暖又可爱的东西总是能让人变得十分讲理呢。”
手上嘴略为亢奋地道。
咕咚。
摩尔冈斯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现在不仅是他的脖子了，他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受到极为致命的威胁。
但不得不说的是，这个东西确实能让人迅速冷静下来。
第024章 我有一部喜欢的电影
炸药的冷静效果十分明显。
至少摩尔冈斯身上炸刺的鸟毛一下变得柔顺了许多。
他不确定这么一点炸药起到的效果有多少，但他一点也不想赌。
离他的脑袋实在太近了！
“真是一个大新闻呢。”摩尔冈斯强撑着镇定，鸟喙一颤一颤的，“少校先生竟然还是个能力者，这可是其他情报都不曾提到过的。”
这个能力还有些眼熟。
单独活动的肢体....
四分五裂果实！
小丑巴基！
巴基的相关新闻在不久才刚刚登过报纸，一口气从一千五百万贝利提到了两亿贝利，别说是他曾经船员们了，就是摩尔冈斯这样的情报头子也十分的意外。
而且，那位名叫亚罗的少校，似乎就是军舰上的人啊。
能把押送军舰都炸了，炸一個鸟头也不过分吧？
他心头越发忌惮，为了自己的鸟头着想，还是不敢有太多表现。
甚至有些顺从道：“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呢，少校阁下？”
一个合格的地下皇帝，就是要在合适的时候及时缩进地下了。
“当然了。”
搭在摩尔冈斯肩膀上的手晃了晃。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需要解决一个小问题。”
手上的眼睛滴溜溜一转。
随着他话语的落下，本就孤零零的一只手忽然再分裂出一小部分。
猛然一个弹射就窜到了与摩尔冈斯仅一墙之隔的客房之中。
如果布朗尼在的话，肯定会觉得这一下和自己的指枪很像。
“拍照王！”
摩尔冈斯的叫声有些尖细。
拍照王是他手下摄影部部长，是他从总部特意带过来的，就是为了即将到来的大场面。
不过让他怪异的还不只是这点。
“铁块！”
房间里一身狗仔打扮的拍照王面对突然的袭击是本能地用了六式进行抵挡。
“该死，他竟然是世界政府的人！”
摩尔冈斯作为地下情报行业的头头，对CP组织擅长的六式本来就十分敏感。
只是他没想到，CP组织竟然都潜伏到自己身边来了。
可是巴基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摩尔冈斯内心对这个似乎贪图巨大的家伙多了几分畏惧，只是面上还是愤怒至极的模样。
“你最好给我一个好的解释！”
拍照王心下一顿暗恨，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暴露的，从摩尔冈斯这位情报头子都一脸惊诧的神情看，他的卧底战略应当是十分成功的。
可惜他遇到的是巴基。
这人开了先知挂。
从注意到拍照王的存在后，他就有心收拾了他。
摩尔冈斯可是他一个很重要的工具人呢。
而要让他这样在地上世界浸营多年的家伙发自内心的恐惧…
巴基觉得自己此时的嘴角应该高高勾起了，只是手背上还不够容纳他的笑嘴。
所以看起来就是一只手上出现了一个环形带弧度的裂口。
更加怪异了！
拍照王虽然在情急之下开了铁块，但巴基爆发出来的那根手指只是在接触到他皮肤的一瞬间，就直接炸了开来。
66区基地禁闭室里的巴基脸色骤然一白。
把身体的器官分解犹如炸开的结果，其代价就是他现在发白的脸色。
能力并非无限，这一点他从大学生的记忆就知道了。
不过摩尔冈斯肩膀的那张嘴还是咧笑着。
还可以把自己再炸一次。
“真是让人意外啊。”
他轻松淡然的语气就好像是自己在哥谭市的时候，突然出现那个老友的宴会上一般。
虽然他们并不怎么欢迎巴基这个客人。
在他淡然的话语外，是拍照王迅速外窜的身影。
突然炸开的肢体虽然吓了他一跳，但并没有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亚罗少校是果实能力者，这个情报虽然不够分量，但我也不得不撤离了。”
拍照王埋头暗想，旋即一拳砸在窗户上面。
仅仅几个灵活的跑跃就轻松落到旅馆街上。
“不能让他跑了，他知道我们总部的位置。”
摩尔冈斯惊呼着，两个爪子却还紧紧抓在原地。
天知道这个卧底的实力如何，他可不想去送死。
他呼声更多是对肩膀上的巴基说的。
秘书鸽就更不指望了，那家伙已经熟练地躲到床底下去了。
“别着急。”
“啊，我刚刚是想说什么来着，伤疤的故事吗，那稍微有些老旧了，不过你要想听我也可以讲讲。”
“你是充满爱情凄美的妻子版本呢，还是听一听充满父爱的版本呢？”
“啊对对对，我在记忆里还看过一部很有趣的电影呢。”
肩膀上的巴基还一脸笑意的侃侃而谈。
如果有精神科医生在的话，一定能辨认出这是精神病人十分典型的一个症状。
思维奔逸。
典型表现就是一大串话语抢在脑子的审核之前就全秃噜出来。
他们没有追来。
不过也追不过来....
拍照王低下头把自己埋进人群里，顺便看一眼自己用间谍相机拍下来的内容。
一只怪异的手，很清晰。
这就够了。
卧底的本能让拍照王觉得这只手背后的内幕恐怕不止于此。
只是埋头没走两步，又觉得胸口处好像有一点奇怪的感觉。
那感觉....
像是成群蚂蚁贴着自己的心脏散步，一会排成个一字，一会排成个人字。
感觉怪异到让他一下又充满了惊慌。
扭过头。
目光顺着自己来时的方向，掠过那个自己踩了两脚的窗户，透过被巴基手指炸开了个小洞墙壁，正好落到摩尔冈斯肩膀上的那只手上。
那张大咧咧的嘴。
“那部电影叫，让子弹飞一会。”
砰————
旅馆街上，拍照王突然炸成一团血雾。
沾在他心口的一团东西炸开了。
咕咚。
摩尔冈斯觉得自己咽下了个冰块，心底都不自觉发寒。
怪异，这只手从出现开始，到表现的能力都充满了怪异！
这真是那个名叫巴基的海贼做的吗？
他完全摸不准。
但询问的语气已经不自觉带上了几分谄媚。
“大人，咱们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是有计划的人吗，我的大新闻阁下？”
怪手上面的那张嘴收敛了笑容，语气平静地反问道。
第025章 不要这残酷的世界
公开处刑前三天。
刚刚走出问询室的雅克中士长长舒了口气。
基地长似乎格外执着，狠厉的眼神一直想要从他嘴里听到点什么。
他不确定自己的肢体语言或者面部表情有没有暴露什么，但至少他嘴里没说出什么。
应当没问题吧。
“回来了，雅克大人。”
三等兵乔尔凑过来。
作为一同参与了人类拍卖会场事件的海兵，他们在基地内很自然的形成一个共同的圈子。
其他海军还在观望。
观望他们这些人的下场。
“应该快结束了吧。”
雅克揉揉脑袋，想到海军本部此刻的大行动，心里也摸不准。
连原本准备大肆追究的西西里少将不得不降低些烈度。
必要时刻，他们这本就毗邻本部的基地，也会奔赴战场上。
“我们竟然真的招惹了那位最强的男人。”他摇摇头，还觉得有些不敢置信。
“对了，布雷去哪了？”
布雷就是那位在拍卖会场的大火前抑不住落泪的黢黑男人。
雅克此时想起他，是因为西西里在清点人数的时候，发现这位老哥似乎从一开始就没回来过。
算是叛逃了？
“我也没见过，听说好像去平民街了？”乔尔有点不太确定。
“平民街，那边最近似乎有些不平静，连迪乌夫那家伙都警告我好几次。”
时间越发临近，无论是本部还是66区基地的海军，精神似乎都处于一种极为紧绷的状态。
连这段时间陆续登岛的超新星们都没有去理会了。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那个草帽海贼团已经在叫嚷着要去营救那个被公开处刑的海贼了。
负责监视的CP组织觉得该海贼团船长脑子不多，不可能跨得过正义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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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街。
在艾里森摆摊的地方不远。
一家泡泡单车租借商店里，一场秘密集会正在召开。
他们穿着材质粗粝的亚麻袍，没有戴所谓秘密集会必备的宽大兜帽。
当然，也可能是他们压根就没这個认知。
“不要这残酷的世界！”
居中的人高呼了一声，高高举起了一把沾血的小刀。
如果海军基地的人在这里的话，应该就能认出，正是那位没回去基地的海军，二等兵布雷。
他的高呼声引起了周边参加集会人的极大共情，他们都举起一把小刀，同声呼道：
“不要这残酷的世界！”
“我怎么记得亚罗大人的原话不是这个啊？！”
倚靠在角落的斯旺忍不住皱眉，觉得这个亚罗少校追随者集会有些不太靠谱的样子。
特别是那一副狂热信徒模样的布雷。
更不靠谱！
不过他们两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出发点，他们都想做些什么。
自己既然决定好要追随亚罗大人的脚步，自然不可能把全部的压力都交到亚罗大人身上。
解放奴隶....
这是何等宏伟的理想啊！
斯旺幻想世界中的巴基几乎浑身散发着金光，连背后都浮着几个光圈。
好在布雷经过神叨叨的入门仪式后，很快就谈论起了正经事情。
“捕奴队依旧很猖獗！”
一个有些憨厚的男人道。
“他们已经在筹备着开一场新的拍卖会了！”
“据说是因为天龙人的奴隶最近又死了一批。”
“我们光靠提醒游客已经很难起到明显的作用了啊。”
其他人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就连艾里森也用那老迈的声嗓参与进去。
海军否认了新闻的回应，这固然是对他们的一泼冷水，可让他们意识到了彼此的存在。
他们可以共同为了亚罗少校提出了伟大理想而奋斗！
“那我们就主动出击！”
布雷右手重重一锤，眼睛里带着明显的光亮。
他已经找到了真正能让自己为之奋斗终生的伟大事业！
那就是跟随亚罗大人！
“跟捕奴队战斗吗，我们可能不是对手啊。”
有人很直接地说道。
和从事绑架事业的捕奴队相比，他们这些人可完全不够看的。
“不。”
“我的意思是，我们主动出击，去打击那些购买奴隶的贵族和富商，他们的力量更加薄弱！”
布雷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十分理智。
毕竟比起打游击一样的捕奴队，从分散的买家入手，可好轻松许多了。
贵族？！
集会的人明显神情一滞，长久以来的观念都让他们认为，自己和贵族，有着本质的区别。
自己现在竟然要去打击贵族，这实在有些不敢想象。
这不是同世界政府宣传下的罪恶戈命军一般了吗？
只是想法一出来，就压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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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刑前最后一天。
“该死！该死！”
西西里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完全不顾巴基现在只是暂时停职的待遇，硬是抓着他的头发往问询桌子砸。
“你到底指使他们干了什么？！”
“竟然敢胆大妄为地攻击世界政府官员的府邸！”
“这是死罪，你在教唆他们成为海贼！”
西西里的吼声巴不得直接将眼前这个混不吝的震碎一般。
他甚至想着，自己现在干脆去本部广场备战会不会更好一点，不然等战争一结束，自己这个不仅没有作为，反而让自己辖区出现了这么恶劣事件的基地长，还不知道能保住多少层皮呢！
“嘿..嘿..嘿...”
巴基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动物园里急躁的猴子一般，“你敢相信吗，我其实什么都没有做。”
“只是疯狂...疯狂就像是地心引力一样，你只需要轻轻一推.....”
“哈哈哈。”
欢快的笑声让西西里额头的青筋好像要爆出来一样。
他觉得身边的秩序在靠近眼前这个男人后，就不自觉的开始了坍塌。
对方就好像一个混乱的原点。
他的惊慌和愤怒除了对自己前途的担忧外，其中相当一部分是对无序未来的害怕。
这种害怕，促使他的神情愈发地冷酷起来。
“这就是你想做的事情吗？”
“没有用的！”
“你以为他们真的是在争夺什么吗，不，他们自己在断送自己的生命而已！”
“也包括伱！”西西里紧盯着巴基的眼神也出一点疯狂。
像是被疯狂沾上后的疯狂。
“你会和那个海贼同时被处刑的，这是世界政府的授意。”
第026章 有点失望的场面
世界政府的授意.....
半昏暗的禁闭室里，巴基望着吊在头顶上那时不时晃一下的白炽灯，这是屋子里唯一还在活动的东西。
怔怔出神。
“他们急了，嘿嘿。”他窃笑着喃喃了句。
虽然不知道是谁做的，但毫无疑问，对贵族买家们的冲击确实犯了世界政府的忌讳。
他们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所以才会对这类情况那么的敏感。
一如海军非得公开处刑艾斯类似。
白胡子海贼团二番队队长、高达五亿五千万贝利的悬赏金，都不能算做是主要因素。
不然海军当初抓到金狮子的时候，为什么不来个公开处刑？
是金狮子排面不够吗？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艾斯的身世。
他的父亲，是哥尔·D·罗杰，是被处决的海贼王，也亲手开启这个大海贼时代的男人！
海军就是要用这场对罗杰血脉的处刑，来震慑世界各处还在不断踊跃而出的海贼势力！
归根到底，就是影响。
罗杰的影响太不好了，哪怕死了也半点不减，所以要公开处刑他的儿子来中止这种影响。
再其次，才是海军面对四皇格局的战略。
而放在巴基身上。
世界政府所忌讳的，也正是这种影响，特别是还和海军，自己手下的头号打手相关的影响。
他们太清楚在这岛屿的地面上地面下藏了多少亟待燃烧的干草了！
所以才会酷烈地踩灭每一点可能出现的火星子。
巴基猜想，海军在这其中应当起过不少斡旋的心思，只是贵族事件成为坚定世界政府决心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一点，从西西里特意强调说，是世界政府的授意上，可以看出来。
“看来我有一个可以玩很久的游戏了啊。”
香波地群岛上的秩序似乎摇摇欲坠，而整個海军和世界政府相关的秩序却还在强大惯性带动下继续维持着。
安静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禁闭室外，长长的幽暗走廊上总算有又传来一点回响。
“今天是处刑的时间。”
开锁的海军若无其事地道了句。
他的身后是西西里那发红的双眼。
“不要怪我，我本来都已经准备养老了。”他低声说了句。
“天夜叉那家伙，把你的死作为参战的条件。”
火烈鸟吗？
巴基都差点忘了那家伙的存在呢。
只是他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穿过走廊后，是一阶又一阶的台梯。
53、54、55......
他在心里默默数着，然后在数到57的时候，就及时抬起手遮在眼前。
灼人的白光不出意料地刺进来。
“今天的天气真不错。”
巴基那份惬意的模样如同要去郊游一般。
走出基地内连接地下室的主楼，外面就是相对宽阔的广场。
阳光在这儿肆意挥洒。
大约是清晨七八点的样子。
也就是他那双在黑暗待久了的眼睛会觉得刺挠吧。
广场上，大约上百号的海军士兵整齐成排。
在排与列之间，还可以见到之前被他带出去的海军士兵。
白色制服再过去，就是一群黑色西装打扮的人，手上还拿着一个映像电话虫，应当是代表世界政府来的吧？
“这个场面，总觉得有点小气呢。”
巴基有点失望。
他以为会和艾斯一样，在万众瞩目的场景被斩首呢。
再次点，至少也是在香波地群岛居民的见证下斩首呢。
这样应该更能达到世界政府震慑的目的吧？
不过他们还是选择了慎重一手。
“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就从一名海军少校变成了将要被斩首的阶下囚，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到了这时候，西西里总算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不用再见到这家伙的脸，正好。
“用了一个月吗，那确实有点久了。”
巴基的语气略带遗憾，眼神在人群后面不断搜寻着。
他在找找看有没有海军本部处刑现场直播屏幕。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那儿应该也要开始了，屏幕加上了吗，有多大呢？
他内心怀有些期待，期待自己为这场战争之火增添的干柴会烧出什么样的效果。
西西里的眼角明显抽搐了几下，不明白他为什么到现在还能这么镇定。
还是快些毁灭吧。
他已经不想再听到又有哪个贵族的脑袋被砍了的消息了。
万幸的是他们还不敢对天龙人动手。
世界贵族的名号几乎根深蒂固，就算是第一个喊出要解放奴隶的那个鱼人，也没有胆子对天龙人动手的。
对吧？
-----------------
香波地群岛，或者说在所有世界政府的加盟国内。
有着能够直播条件的地方。
都在接收着相同的一个信号。
海军本部，马林梵多。
密密麻麻的海军部队像是蚁巢中的蚂蚁，几个体型庞大的巨人中将就是大一点的虫子。
至于那三位端坐在处刑高台下的大将....
噗呲！
艾里森被自己脑海里的想法逗笑了。
他想起来，自己有一次在海滩闲逛时，见到一只章鱼、海星，还有个海绵一块晒在沙滩上的情景。
真是有趣啊，那会儿佩瑞妮虽然咬字不清，但还会经常阿爸阿爸的叫着自己。
艾里森轻抹一下眼角的眼泪，粗粝的手上紧抓着一把锋利的砍柴刀。
海贼和海军的战争.....
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艾里森现在就有战争要打。
一场关于贵族、关于世界政府的战争！
天知道他们摸黑冲进贵族的庄园后见到他们对待奴隶的场景后，内心又是如何的破碎啊！
原来可以用贝利衡算的奴隶们，在他们那里只是随时可以弃换的消耗品！
原来当奴隶被买走后，就会失去过往的所有，连名字都不复存在，成为一张被肆意玩弄的白纸！
原来....原来自己的女儿早就不在了啊！
那自己这一身残躯还有什么意义？
什么是罪恶？
他听着大屏幕里，一个带着圆框眼镜的家伙在宣判着，那个要被处刑家伙的罪恶。
内心又不断冒出疑惑。
什么是罪恶？
是他们口中的血脉吗，还是他眼前的这座大山？
唰——
原本明亮的屏幕突然黑掉。
砰——砰——
似乎是拍击话筒的声音。
“1，2，3——”
“1，2，3——”
第027章 开幕
“怎么黑掉了啊！”
香波地群岛上，基德大咧咧地盘坐，望着不远处那块突然黑掉的屏幕，无趣的挠挠头。
这么难得的大场面，竟然黑掉了！
真是可惜啊！
还有草帽小子和那个叫罗的家伙呢，他们又跑哪里去了啊！
随后，他向自己的好友基拉提出了去马林梵多凑热闹的提议，然后被毫不意外地拒绝了。
-----------------
尼玛！
老夫就知道那只杂毛鸟没安好心。
战国望着突然失去信号的屏幕，额头顿时浮现数条黑线。
他才刚刚讲完黑暗血脉的部分，怎么就给断了呢！
老夫的道德高地才推了半管血呀！
“白胡子海贼团，出现了！”
“是海贼船组成的大舰队啊！”
在马林梵多近海的大片白色迷雾中，一艘艘海贼船相继出现。
仅仅是从迷雾中探出船身来的，就有十余艘之多。
而在白雾之后，还有更多黑影浮现。
与簇拥在本部周边的军舰直接对上。
“快确定白胡子在哪？！”
战国顾不得屏幕里偶尔传来的声音，大声下令道。
但随后，他的疑问也得到了解答。
“水下面有东西要出来了！”
“是莫比迪克号，他们从水下冒出来了！”
“他们竟然利用镀膜突破了外围防线！”
莫比迪克号那宛如白鲸的船身哗的一下从水面下跃出。
茶色的镀膜在离开水面后就啪的一声炸裂。
彩色的光沫仿佛一下撒满整个处刑广场。
“咕啦啦啦！”
那个被称作世界最强男人爽朗的笑声一下传遍整個湾内。
“艾斯！！”
“你等着！！这就来救你了！！”
白胡子的双拳浮现白色的光球，一股极为可怕的震荡从大海深处一直蔓延到港口的建筑物上。
“喂！喂！”
“有画面了吗？”
“有了有了！”
在处刑高台的侧方，那块巨大的屏幕上，忽然浮现出一个男人的面容。
那男人还一脸着急的表情！
“唉！那边的，别把我屏幕震碎了啊！”
“哦？”
白胡子先是愣了一下，手上招式半点没有停下的意思，同时又一副焕然大悟的样子回答道：
“咕啦啦，这不是罗杰船上的巴基小鬼吗，你在那边做什么呢？”
罗杰船上的？！
惊呼的声音仿佛一下从马林梵多传到了香波地群岛。
屏幕上的画面虽然显示的还是巴基的脸，但收音却显然把处刑广场也包括在内。
稍微有些嘈杂。
不过巴基用话筒讲出的声音和白胡子那爽朗的声音都一样的清晰。
35号区域的巴基海贼团原成员们都同时瞪大了双眼。
这是船长？
他不是被海军抓了吗，怎么又掺和到马林梵多的事件中去了？
亚尔丽塔等人完全没有将前段时间被悬赏两亿的那个海贼巴基与自己的船长联系在一起。
一千五百万贝利，这个悬赏金巴基可是保持了十年之久！
可惜被抓了。
这个记录也就破了。
就连跟随巴基最久的参谋长卡巴吉在心里对营救巴基的事情也全不抱希望了。
在他们看来，假如船长的能力没有被发现的话，那么他肯定在押送途中就跑出来了。
假如没跑出来的话，那一定是完蛋蛋了。
至于巴基没有被发现能力却还被关到海底大监狱中去.....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船长又不是那种喜欢找刺激的海贼！
除非海底大监狱会大意到疏漏了一个能力者的辨别。
怎么可能呢？
那可是海底大监狱啊。
“没错，那就是我们船长。”
“这就是我们巴基海贼团的船长，巴基大人！”
顾不得心中的疑惑了，卡巴吉抓紧时间在其他路人面前介绍起了自己的海贼团。
瞧瞧，名声不就是这么来的吗？
“唔，没坏就好。”
巴基轻嘘口气，要是不能让海军们亲眼见证接来的一幕，那他的游戏可就无法继续了呢。
“那么接下来...”
“请允许我借用一下这么宏大的场合，宣布一项隆重的事情。”
“新·人类拍卖会场，再一次召开！”
啪！
巴基给自己拉个彩带。
“人类拍卖，他想做什么？！”
战国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慌张，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接香波地群岛66区基地基地长！”
循着那份预感，他直接打通了西西里的电话虫。
“亚罗处决的事情怎么样了！？”
“没问题，他已经死了。”
西西里的回答没有一点的出乎意料。
可战国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还是找不到落点的地方。
连要求切断通讯的命令都因为技术问题而无法落实。
跟那头杂毛鸟有关吗？！
他们想做什么？
“人类拍卖会场，顾名思义，自然就是为没有职业的人类找一份职业的职业介绍所咯！”
巴基好似心有所感般的回应了他第一个问题。
“那么接下来....”
画面里的巴基似乎身处一个类似于那个被焚毁的人类拍卖会场的场地。
明亮的舞台灯光下。
是他穿着紫色西装，一脸慷慨欢快的模样。
“让我们欢迎本会场足够重磅的第一个拍卖品。”
“我们敬爱的，查尔罗斯圣阁下！”
巴基的大手一挥，又一道明亮灯光照射而下。
揭开了他身边的阴影。
一个被关在铁笼子的天龙人。
查尔罗斯圣还穿着象征天龙人服饰，倒是没有树脂气泡。
铁笼里的他拼命掰扯着，套在他脖子上的....
象征奴隶的项圈！
“…”
“…”
安静。
整个处刑广场数十万的海军和海贼，保持了同样默契又诡异的安静。
和同样的，下巴脱臼的声音。
“友情提醒一下，本次会场的场地由堂吉诃德家族友情赞助。”
话末，巴基还补充了句。
这一回他的声音格外的清晰。
上百万道目光同时落到了位于处刑广场前第一道防线的多弗朗明哥身上。
鹰眼、莫利亚几人默默远离了这位提供了拍卖场地的七武海阁下
“胡说！”
“我没有啊！”
明哥差点就跳了起来，霎时成为战场焦点的他脸都一下青白了。
“.....”
“这人一定不是我们的船长。”
“对，我们船长一定还在海底大监狱里面。”
旅馆街，巴基海贼团的众人迅速达成共识。
同时掩住嘴鼻准备逃离。
“快，抓住他们！”
街角，立马就有CP组织的人冒出来。
“抓住他们，查出查尔罗斯圣阁下的位置！”
第028章 最不能错失的机会
“桀桀桀桀！”
巴基脸上的笑容十分夸张。
嚣张肆意的笑声充满了反派的味道。
难得的感觉呢！
离开哥谭后，好久没有这种邪恶反派的感觉了。
他还挺享受这种感觉的。
特别是通过面前的映像电话虫看到海军本部那万马齐喑的有趣场面，更是能让他那颗因为干涸而扭曲至极的心得到一点慰藉。
“这正是我们共同期待的。”
混乱的共性，源自他们对当前秩序都存在的不满。
而期待混乱的天性，是巴基一切行为的出发点。
“喂！那边的贱民，快点帮我把这东西解开！”
铁笼子里。
自己折腾了一会的查尔罗斯圣愈发不满，用着极为高傲的语气呵斥道。
显然对自己的处境还没有清晰的认知。
当然了，对查尔罗斯来说，自己就是在挑选今天的坐骑的时候，两眼一黑就到这来了。
那些保镖也是废物！
回头全贬成奴隶！
“当然会解开的。”巴基笑着回答了句。
手上拿着一个开关按了几下。
“让我瞧瞧，该怎么设定呢，自动起爆、立即起爆、延时起爆...对，就是这个了。”
“堂吉诃德家族做的东西确实不错呀。”
他还不忘给明哥再打个广告。
又抬起头来，目光看向那只负责直播的蓝色电话虫。
电话虫铃铛一样的眼睛一眨也不眨。
很难让人想得到这是自然界的造物。
巴基觉得这更像是某种极高明的生物科技，几乎把现代科技中即时通讯方面的功能全囊括了。
“差一点忘了。”
“作为我们的第一件拍卖品，查尔罗斯圣阁下的起拍价是.....”
“一名大将。”
巴基的声音清晰无比地传遍整個广场。
用一个大将去拍卖天龙人...
何其胆大！
“这个混蛋！”战国额头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
他哪里还不知道，这个该死的家伙就是逼自己在这种时候做抉择。
查尔罗斯圣这一家天龙人常驻在香波地群岛，他们一家的失踪是立马能引起cp组织震荡的事件。
那样的话，自己还不至于这般被动....
所以这个天龙人被绑的事件一定是突发的，甚至可能就是一个小时，甚至只是半个小时前发生的。
这也意味着，对方所处的位置只会是香波地群岛。
时间不会允许这个海贼那么快速转移。
战国的目光在三位大将身上扫了一下。
或许....黄猿能不能行？
“呀啦，才刚刚开幕就要老夫登场了吗？”
黄猿似有所觉，主动站起身来。
直接把屏幕砸毁然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和白胡子海贼团的战争？
这不现实，世界政府也不会允许。
在他们眼里，天龙人的性命可比白胡子重要多了。
可也不能任由巴基这么打压海军的士气了。
从巴基的话音落下后，海贼们狂笑声都几乎要传到高台上来了。
最好的方式，就是当着镜头的面，将这个不知死活的海贼直接打死！
只是黄猿的身形刚刚一动。
一股几乎撕天裂地的恐怖震动竟然从地底深处猛然爆发而出！
“哈哈哈，巴基小子，这份人情老夫记下了！”
白胡子的双目圆睁，手上浮现出团白色光圈重重在莫比迪克的船捶下。
咔嚓——嚓——
空气在震震果实的恐怖力量下不断分裂开来。
更可怕的是，这股震荡的力量从白胡子手上一路蔓延而下，一直深入地底。
隆——隆——
整个处刑广场如同遭遇地龙翻身一样剧烈摇晃起来。
深色泥土块从水泥土面上不断翻涌而出，地底深处存在的夹缝更是助长了这股震荡的力量。
一道深不见底的大裂谷把处刑广场分成了两半。
“面对老夫竟然还敢分心，战国，看来你也老了啊！”
世界最强男人用一道巨大裂谷和老迈的吼声向海军宣告了他不可忽视的存在！
“.....”
大屏幕上，巴基原本谑笑的面容似乎也为这可怕力量而肃然。
只是过了会，才听到他庆幸的声音。
“还好，还好，屏幕没坏。”
这场好戏要是少了海军的参与，那可真是失去一大半的乐趣呢。
他那有恃无恐的目光似乎在告诉电话虫视界外。
抱着把妖刀静静靠在墙边的罗和已经在收拾细软准备逃跑的摩尔冈斯。
瞧瞧吧。
这绝对是大海贼时代开启以来，最不能错失的机会。
至少在前二十年里，都找不到一个像这样的，看海军和世界政府如此憋屈却又无可奈何的神情了！
更可怕的是，这场直播面对的是全世界.....
“拍卖....天龙人？”
整个世界，世界政府所有加盟国，上千万的群众。
见到了那个被套上奴隶项圈的天龙人。
世界贵族至高无上的形象和地位，似乎一下轰然倒塌。
真是个....疯子啊！
罗抓着妖刀的手甚至都忍不住一阵颤抖。
何等胆大包天的行径！
这可......
太令人亢奋了！
他冬帽下的看似冷漠的双目里，好似也在这种壮举而感到狂热。
甚至自己也是参与者！
“啊，差点忘了说了。”
巴基拍了下额头，一脸懊恼的模样。
“我们的首次竞拍时间是，5分钟。”
“如果流拍的话，那只能说很遗憾了。”
“你们应该，不会想看——”
哗啦——
一道金黄色的冲击波直接将屏幕打碎。
战国不知道什么时候甩下了自己的眼镜，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
一手指着白胡子的方向。
“进攻！”
咬牙切齿的声音让所有海军都明白这位元帅是真的发火了。
海军方的战略在这个该死小丑的搅乱下已经彻底发生了偏移。
原本他们只需要在主场中顶住白胡子的进攻，然后向世界处决那个罪恶的血脉即可。
可现在却变得不得不主动进攻！
原本包围白胡子的陷阱忽的一下变成了阻碍他们赶往天龙人脚边的掣肘。
战争。
在刚刚开始就进入了让双方都不得不疯狂的白热化状态。
“疯狂，就是像是地心引力，你只需要轻轻一推。”
碎裂屏幕里，巴基的笑容好似疯狂的原点。
“喂，贱民，你听到——”
砰的一声。
血浆糊地。
“啊，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好像把起爆器设置错了。”
第029章 不要白干
天龙人！
就这样被爆头了！
还是当着全世界的面！
摩尔冈斯觉得浑身毛都在战栗，明明发自内心地，对天龙人死在自己面前这件事感到恐惧，可追寻大新闻的天性又让他感到无比的兴奋！
海军....在审判，在处刑那罪恶的血脉。
而他们，当着全世界的面把世界最尊贵的二十位王之一的血脉给爆头了！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此时的世界政府该如何地震怒了！
一定有吹胡子瞪眼的高官在昂贵的会议桌上不停地锤击着。
可惜不能把那画面记录下来。
不然和面前的画面放在一起，一定有震撼性的效果。
摩尔冈斯记者的本能已经让他脑子里想着，这篇新闻该如何去描述才能更加吸引人们的眼球了。
当然了，其中或许有一点小小的夸张效果。
但这也是能够原谅的。
不过大新闻阁下在畅想职业前景的同时，也没有忘记自己目前的处境。
巴基会怎么样他管不着。
但可以想象的是，作为帮凶的自己，此刻一定有成群的CP组织成员在寻着自己！
总不能指望他们会相信，自己只是被威胁的吗？
识时务者为俊杰！
一个合格的记者，还要在危险到来之前快速转移自己。
还好自己提前将分社的人员也全转移，这会儿他们一定扑了空。
连罗那一贯冷漠的眼神一时也被震惊包裹。
这是个真疯子啊！
在巴基嘴上那倒计时到达的前一秒，罗都觉得对方或许会借此和世界政府交换些什么呢。
哪怕是一个加盟国的地位。
只要他肯在全世界面前挽回些世界政府的面子。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连倒计时都没有。
就这么突然的爆了一位天龙人的头！
何等疯狂啊！
偏偏疯得还是那么的谨慎！
先是拉拢自己，利用Room的能力在不惊动护卫的情况下成功绑架了天龙人，同时又静静等待着海军本部面临最大战争这個绝好的时机，哪怕自己被斩首上一次！
还有这位情报行业的地下皇帝，竟然也敢陪这个疯子做这么疯狂的事情.....
比起完全不露面的自己，这位大新闻阁下才是真的把脑袋别在腰带上了啊。
整个事件，在罗眼里。
充满了不可复制性和对时机无比精准的把握，最后才是些赌性。
对方难道就不怕，不怕海军把天龙人的重要性放在艾斯之上，不怕白胡子海贼团没有倾尽全力来迎接这场战争吗？
只要有这么一个可能，巴基就一定是死无葬身之地！
疯狂吗？
巴基若无其事地拾回不小心掉落的起爆器。
胡乱按了几下。
嗯，确实炸完了。
椭球形的小小起爆器在他手里呆了三秒后，表面就忽然浮现出几道白线。
白线逐渐蔓延，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把起爆器分裂了开来。
这算什么，恶魔果实觉醒吗？
好像没什么感觉啊。
巴基摸着下巴有些困惑。
恶魔对他很满意，他对恶魔不是很满意。
还以为能在三个人的世界里多加一个异类呢。
无趣。
他略带嫌弃的踢了脚鞋边的碎肉块，擦了下身上的血迹。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走，所以这才无趣啊。
巴基更期待的是，战国真的有那么大的魄力，在迎战白胡子的同时，分出一个大将来抓捕自己呢。
又或者，天龙人所谓的圣地会派出什么骑士团过来。
最不济，给香波地群岛来一发天基武器也是有趣的。
可惜什么都没有。
战国在白胡子和天龙人面前选择了战斗，恶魔欢欣地选择了他。
但他的内心依旧有种得不到满足的感觉。
大概只有能满足那两个家伙的黄金能稍微填补一下吧？
巴基的眼神在笑容褪去后，变成无比晦暗的冷漠。
马林梵多的屏幕被毁，连着信号都中断了，自然也没有直播的必要了。
他嘬嘬两声，把断开了直播电话虫引到自己肩膀上。
接着又将作为背景的大红幕布一把扯下。
金光直扎眼球。
顺带也将周遭的环境照亮。
无数的黄金堆上散落着光芒各异的珠宝翡翠，在这个高大的地下室里被随意丢弃。
价值两亿起步的，有价无市的恶魔果实在这个地下室的待遇就是得到一个简陋箱子装着，然后随意丢弃。
这里是查尔罗斯圣的地库。
他们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这位天龙人的地盘。
“如果你很擅长某些事情，绝不能白干。”
巴基扭过头，手里抛着颗纹路怪异的水果。
“希望他们会喜欢我留下的礼物。”
-----------------
1号区域，原人类拍卖会场的旧址上。
一栋与原来别无二致的建筑物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再度建造起来。
“快！”
“情报显示就是这个地方！”
“包围这里，罗兹瓦德圣和露莉雅宫大人也不见了，绝不能让那个疯子再杀一位大人了！”
香波地群岛上几乎所有的海军和世界政府力量都倾巢而出。
把整个拍卖会场里三层外三层都围了遍。
领头的人，是一个带着白色面具和白色西装的神秘男人。
白色面具上还有明显缝补的痕迹。
CP0组织，天龙人最强的护盾。
这是之前。
今天他们明显失责了。
决不能再有一位天龙人死亡。
这是直接来自五老星的命令。
也是他们为什么只是包围的原因。
会场的大门紧锁着，有一块简陋木牌，上面有黑色的涂鸦。
写着，“请不要动这里的一点东西，一点都不要！”
“小孩子的游戏....”面具男低声道了句。
不能再这样僵持着了，只要不再伤害天龙人的性命，面具男觉得付出一些代价也未尝不可。
但想到巴基的疯狂，按在大门上的手又一时有些犹豫。
只是一会。
面具男的手又坚定地把大门推开。
嘎吱——
呼....
会场内空荡荡一片，只有一个装着幕布的舞台。
面具男稍稍松了口气，但想到自己刚刚的胆怯，心里又忍不住一恼。
一拳把那块贴在门上的涂鸦木板砸得粉碎。
咔嚓一声。
木板应声而碎。
露出里面复杂的开关线路。
紧接着，就是数道连绵的礼花炮忽一下爆开的欢腾声音。
颜色缤纷的彩带从天花板飘落。
同时落下来的，还有两个被粗麻绳子吊死的......
天龙人！
第030章 混乱之火
这不是一点火星。
而是在一堆干燥极了的干草上淋满汽油再丢了根火柴。
爆燃！
一场大火在61区上不断蔓延，这里是属于贵族官员们的庄园区，是香波地群岛过往几百年最为安静祥和，和黑暗的地方。
“抓到他了，抓到他了哈哈哈。”
爬满青藤的铜质大门前，一个衣着华丽的男人被硬拖了出来。
“接下来就是竞拍环节！”拖着他的几个男人穿着明显劣质的粗布短衣，却在腰间手腕上挂着价值不菲地黄金珠宝。
“加西亚男爵阁下.....”领头男人看起来年纪不大，皮肤黢黑。
却学着巴基的神情极力扯出笑容。
“他的起拍价是，一位海军少校！”
“流拍！流拍！”
周边有人不断起哄，他们那一身棕灰色的粗布短衣和庄园精致典雅的环境极为不合。
“不要流拍！不能流拍！”加西亚男爵听到流拍两个字明显吓了一跳。
巴基的行为，在全世界范围上为流拍这個词增添了新的含义。
“我们也不想流拍，但很可惜，加西亚男爵阁下，现在没有海军来为您主持正义。”
领头男人抓着一把镶嵌了一颗大红宝石的长刀，眼神愈发狠戾。
杀了对方，自己就能占了这个美丽的庄园，自己也能享有美貌奴隶的侍候！
自己能享有对方的一切。
不止是模仿犯罪。
还有众多充满野心，或者不甘于底层的人们发现。
海军此时真的抽不出手来。
世界政府的秩序似乎不存在了。
混乱的火焰一经点燃就完全不受控制地疯狂蔓延。
不仅是将隐藏深处的黑暗烧得半死不活，同时也向一切可燃的物质蔓延。
“不要期待混乱的理性，正如我一样。”
巴基从天龙人那明显区分与其他贵族的府邸出来时，见到的就是这般混乱的景象。
秩序被冲塌的瞬间，无论好的坏的，只要是攀附在秩序链条上的存在，都一定会被冲击。
不流血，是不可能的。
“好在我本来就是个罪犯。”
他心里全然没有罪魁祸首的自觉，哪怕无数自诩正义之士，会把在秩序崩塌中死去的无辜者的性命都算在他的身上。
不过有趣的是。
巴基还见到了那个割了撮头发给自己的女奴隶，那个叫斯旺的女人。
她领导的一群人完全区别于其他混乱人群闹糟糟的表现。
反而一副井然有序的模样，在击败一处庄园的守卫后，又第一时间将挂满镣铐的奴隶解救了出来。
他们的队伍在壮大。
就连撤退也是果断利索。
比人还高大的树脂泡泡里塞满食物、武器、衣服和黄金。
他们没有拿那些华而不实的古董或者家具。
给这些泡泡装上对轮子，就成了群岛上最为便捷和流行的交通工具——泡泡单车。
成群结队在巴基不远处穿过的时候，感觉还蛮怪异的。
一群骑着单车的人干着劫富济自己的事情。
还热血激昂地喊着什么口号。
“不要这残酷的世界！”
不知为何，巴基听着总觉得有些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
扭过头，正好看到那名黑色齐短发的女孩。
雪白明媚的小脸上挂着认真的神情，几缕发丝顺着汗水长在鬓边。
很难和呆在铁笼时那一副凄凄惨惨的模样联系在一起。
不过现在的姿态要更加有活力和美丽些。
想到这，巴基脸上又挂上轻轻的笑容。
他并不是见得美的人。
还很有缘分般的，和斯旺对视了一眼。
这个疯子竟然在这里！！
斯旺看清对方面容的第一反应就是，跑！
离这个疯子越远越好！
海军和世界政府的人一定随时会过来。
自己可还要继承亚罗大人遗志呢，绝不能陪葬在这里。
想起那个在她心里已经封圣的男人，斯旺心里也忍不住泛起一阵悲伤。
稍稍疑惑的是，明明是最早跟在亚罗大人身边的雅克先生和阿尔内先生却对此无动于衷。
想通关窍后，斯旺直接站了起来，两条长腿拼了命的狂蹬。
“快离开这里！”
她脆生生的声音传遍整个队伍。
斯旺的预感其实也没错。
至少眼前这段时间，是岛上仅有的一个窗口期。
在这会儿，无论是世界政府的CP组织还是66区的海军，都被巴基引诱到一号区域的人类拍卖会场去。
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顺利绞死那两位天龙人呢？
巴基有些期待的想到。
“.....”
“.....”
香波地群岛的泥土依赖于红树根系建立，而在红树与红树的间隔中间，还有着密密麻麻的水系。
虽说无法让中型以上的船只停泊，但穿梭一些如同小卡车大小的舟船还是绰绰有余的。
摩尔冈斯清楚自己现在已经被绑上贼船下不得了。
哪怕自己先一步携带物资赶到了14号区域，自己预先准备的船只这儿。
但还是乖乖地等着巴基的到来。
他害怕，害怕像拍照王一样的死法。
那太吓鸟了！
当然，在摩尔冈斯心里，对这样制造大新闻的行为隐隐也觉得亢奋不已。
离开庄园区域的巴基其实收敛了一些，用分裂的能力将自己的面容做了一点微调。
不是亚罗的身份。
那个身份只是用来撕裂秩序的一个点而已。
现在看，效果还不错。
顺手发挥了一下海贼的特性，打劫了一辆泡泡单车，在群岛间略带悠闲地骑着。
而他的背景。
是不断起火燃烧的建筑物，是整条街道上的人们打做一团....
一片混乱的景象。
所谓不法地带和守法地带的默契在野心和利益的驱动下被眨眼撕毁。
“知道我为什么总是在笑了吗，因为我常看到事物滑稽的一面啊。”
“你说对吗，雷利大哥？”
巴基用着略带顿挫的语调跟面前这个满头白发的大叔亲切着打了招呼。
他们曾是在一条船上一起欢快举杯的伙伴啊。
他没有忘记那段时光，那是混乱之外，少有能带给现在的巴基同样治愈的回忆。
三个人的世界，总要有些妥协嘛。
巴基都坦然接受。
就是不知道为何，雷利的神情似乎有几分严肃呢...
第031章 进攻
“真是老夫一顿好找呢，巴基小子！”
夏琪酒吧里，雷利把一杯小麦果汁一饮而尽。
之前见到直播信号断开，还以为巴基被海军或者CP组织的人找上了呢。
怎么说也是自己船上的小鬼，雷利可不好见事不管。
开着见闻色霸气找了好一会儿。
只是没想见到巴基的时候，对方却跟郊游似的，还骑着单车乱逛呢。
给他一顿好气。
“知不知道你小子刚刚干了什么事情？”
“爆了天龙人头啊，老夫年轻的时候....”
雷利好像想起什么，话语一顿。
神之谷的时候吗？
罗杰船长击败洛克斯的地方。
那会儿似乎也有很多天龙人在。
巴基若有所思，他上船的时候，已经是神之谷事件之后了。
“现在的时代是你们的了。”
雷利眯眼一笑道。
他没有心思追问巴基这样做的缘由，退休很多年的他，能第一时间外出寻找巴基，已经十分念旧情了。
巴基笑了下没有回应。
他对这位海贼王左右手，罗杰海贼团的副船长，冥王雷利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年那个一眼就很靠谱的中年男人时候。
老了后反而有点欢脱的感觉。
“这杯免费。”
叼着女士香烟的老板娘夏琪端了杯茶色的小麦酒上来。
“好久不见，夏琪姐。”
巴基照例问候了一句。
那副温和乖顺的模样让阿卡姆疯人院的医生见了都要直呼不可能。
连一直都在吧台边缘，连身子都缩进酒桶里面的鱼人小八都带些困惑。
和刚刚在直播上看到的人不一样啊？
真的是掀起整个岛屿混乱局面的恐怖人物吗？
其实也没什么不可能的，一个勉强算愉快的游戏能让巴基那颗干涸的心安静好一段时间了。
而且他也确实达成了他的目标。
无论顶上战争之后，海军本部位置是否迁移，香波地群岛的混乱已经注定了。
只是在这混乱之中，又有新的力量在酝酿。
“阿拉，信号又恢复了呢。”
一直趴在吧台上的夏琪轻呼一声，挂在吧台对面的屏幕又亮起了色彩。
屏幕正对着一只看起来略乖巧，还会站立的麋鹿。
处刑广场上。
从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的战斗让整個马林梵多像是被一巴掌砸毁的积木玩具一样，碎裂的土石块散落满地，更有数条可怕的裂缝将整个处刑广场分成了数瓣。
战争。
草帽海贼团第一次见到了战争的残酷。
血和炮火轰鸣的声音一同涂满了面前这海湾的颜色。
乔巴觉得自己的蹄子都在颤抖，可还是坚定的把映像电话虫摆放到桑尼号的船头上。
夏琪姐的嘱托他还记得。
这是一场从一开始就迈向失控的战争。
战线的最前方，赤犬和白胡子的战斗让地面不断撕裂，天上不断有烧红岩石落下。
乔巴还见到，有一个很眼熟的海军站了出来，站在战场的前方痛哭着请求战争的停止。
他嘶吼着，问战场的人有没有听到那死去同伴的呼声...
那些伤痛者绝望的哀鸣？
他说他受不了这样的声音了。
然后他就再也听不到这样的声音。
一尊金色大佛矗立在战场中间，强大的冲击波将那名海军的声音彻底淹没。
大佛的回应只有两个字，“进攻！”
必须要有一场足够重大的胜利来盖过三位天龙人的死亡。
必须要有一个足够重大的战果来抵消海军此次在天龙人与海贼之间的选择。
所以他不会允许有这样怯弱的言论来动摇海军此刻的决心。
他们现在只达成了一个最初步的战略的目标。
由战国亲自出手，处死的海贼。
哥尔·D·艾斯。
老友恣睢欲裂的目光更加坚定了战国内心要打一场彻彻底底歼灭战的目标。
海军对标的，从来就不是一个四皇！
哪怕这是其中最强大的一个皇者。
他们要对标的，一直都是新世界的全部海贼。
自古以来慈不掌兵，更何况是本来就是战争主动发起方的海军呢。
如果不能在自己的主场优势上把白胡子海贼团彻底打残，那么新世界的格局依旧不会有大的改变，海军盼望的那个转折也无法出现，他们依旧被锁在这日复一日的平衡之中。
白胡子的悲鸣让天翻、地覆。
乔巴一边战栗一边又和乌索普一块将袭击桑尼号的海军一一击败。
只要索隆他们能把重伤的路飞带回来。
他们就立马逃离这个恐怖的绞肉机。
桑尼号的风来炮能让他们脱离这个战场，就如同他们莽撞来时那样。
-----------------
“看来你有些麻烦来了啊。”
画面外，雷利轻轻道了句。
在他的见闻色霸气感知里，有大批的CP成员和海军正往附近区域搜寻而来。
“我想他们应该是不喜欢我留下的惊喜了。”巴基窃笑了句。
不知道第一个进去的人此刻是什么心情呢？
他有些期待对方脸上挣扎时的神情。
“或许我们得下一次再叙旧了，雷利大哥。”
带着缝补痕迹的面具几乎快把后槽牙都咬碎了。
心里对那个小丑的恨意更是涨到无可复加的程度。
竟然有两位天龙人就这么死在自己面前了啊！
其中甚至有罗兹瓦德这样的族长级别。
只是当他们的人把附近所有区域都搜了个遍也没见到对方的一点痕迹。
“该死，不是说在这发现了新闻社的船只吗？！”
面具男又是一阵无能狂怒，甚至不惜从玛丽乔亚调来了更多的CP成员。
一副要将整个岛屿都掘地三尺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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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蓝天空下。
一艘像是只穿着西装企鹅在滑雪姿态的小船在蓝色海面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白线。
摩尔冈斯望着塞满船只的财宝，又想到自己亲手炮制出来的轰动世界的大新闻。
人生足矣的感觉油然而生。
好像被人拿捏也不是那么难受嘛。
接下来只要找个地方避避风头就可以了吧？
摩尔冈斯略带忐忑地望着巴基捉摸不定的眼神。
平静无波的面容却不自觉让人觉得有种疯狂潜藏其中。
让人不自觉有些害怕。
害怕这个男人的嘴里又会蹦出来什么疯狂之举。
巴基摸着下巴，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你知道浓雾海域怎么走吗？”
第032章 职业工具人
“浓雾海域？”
摩尔冈斯愣了一下，然后内心又有一股庆幸升起。
还好还好。
在刚刚短短一会儿的时间里，他脑子里已经替巴基想出很多足够疯狂的想法。
比如说跑去玛丽乔亚放火、去马林梵多再挑衅一下海军，或者去海底大监狱再闹一闹。
似乎和这个男人呆在一起的时候，疯狂的想法也变得普通了起来。
只是这些想法背后的下场十有十成都会死人。
好在巴基只提出浓雾海域的目标。
在他们跟着疯狂起来的时候，对方却反而变得理智了起来。
真是讽刺。
浓雾海域似乎是个在伟大航路上有不少诡异传说的地方。
不过作为情报行业的魁首，摩尔冈斯还清楚，那儿除了是七武海之一，月光莫利亚的老巢，还和一段被抹除的往事有些联系。
“浓雾海域吗，那可是可怕的地方啊，每年都有数不清的海贼船在那片海域遗失。”
摩尔冈斯啪叽一下从大新闻号的二层甲板上跳下来。
大新闻号，是他给自己船起的名字。
大新闻号虽然比正常的海贼帆船小了大约有三分之一，但该有的也都有，船长室、航图室、瞭望台.......
还因为其材质特殊的原因，吃水较浅，哪怕在香波地群岛那样纵横交错的水系中也能自由航行。
不过相应的，大新闻号抵御风暴的能力就要差了一些。
为此，摩尔冈斯在大新闻号的船舷侧建了高高的档板。
嗯.....看起来更像是企鹅的翅膀了。
“不过因为是一片不具有磁场引力的海域，要主动前往可真让人没有头绪啊。”
“毕竟这里也是伟大航路啊。”
摩尔冈斯略带为难的样子，他的手里有着许多个岛屿的永久指针，按理来说是能满足巴基的绝大部分航海需求的。
但偏偏浓雾海域，这個在因为捉摸不定的位置和各种幽灵邪异的恐怖传说而在伟大航路上留有威名的区域是个例外。
硬找的话，可能性太低了。
“是吗....”
巴基皱了下眉，开始思考自己要不要转移目标，去玛丽乔亚放把火算了。
浓雾海域，更准确来说，是浓雾海域中，那座莫利亚所属的幽灵船上被死而复生的约翰船长，才是他的原本目的所在。
那是他们之间的妥协。
小丑制造混乱，巴基追逐宝藏，至于大学生...
给他块脸大的黄金就能把他迷得找不着北了。
其中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线索，路飞在打败莫利亚后，从约翰船长那得到的一个手环。
那其实就是约翰船长的宝藏标记。
要是按照原来的剧情，自己此时应该在海底大监狱里，从路飞手里得到这个东西了吧？
现在也没办法了。
以他现在的“丰功伟绩”，只要一出现在海军本部附近....
三个大将绝对会像疯狗一样扑过来。
那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巴基的嘴角轻轻勾起，心里还有些期待。
也不知道他们想好自己的悬赏令怎么制作了没有？
不过巴基还相信，约翰船长的尸体本身，应该还有着其他的线索。
再一个原因就是。
在那座幽灵岛上，有太多曾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的人了.....
那也是蛮有意思的啊。
巴基觉得自己现在已经能体会到一点悬疑的乐趣了。
当然了，要是这个乐趣是自己赋给别人的，那会更有趣。
“是恐怖三角洲海域吗，我对那有些印象。”
一直摆弄着相机的阿尔内终于意识到自己最初的目标。
“我在上一艘海贼船的时候，就不小心进过那片海域。”
阿尔内的语气还带着些余悸。
“那浓雾里有一道恐怖至极的巨大黑影，我们仅仅是在它的边缘擦过，船上就莫名丢了几个人！”
这种完全不能理解且未知带来的恐惧是深入骨髓了。
阿尔内仅在另一人身上体会过类似的感觉。
嗯....就是面前涂着红唇的男人从铁笼里走出来，说自己是个好人的时候。
“那你竟然还能活到现在？”
摩尔冈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额，后来我们用绳子把剩下的人都绑在一块，一直等天空再度放亮才敢松开。”
想起那段时光，阿尔内还觉得有些尴尬。
一大群糙汉挤在一块，那味道——
他完全不想回味。
“不过也是因为那次印象深刻的原因，我特意记下了当时在记录指针上的方位。”
“那时我们的记录指针指向的岛屿就是香波地群岛。”
“唔....如果能有水之都的永久指针和香波地群岛的永久指针的话，我一定能找出那片海域！”
阿尔内的双眼霎时亮起了名为职业工具人的光芒。
他和那位年老冒险家学的最多的，就是如何确定这些不在海图和指针之间的各种小岛了，这是冒险家们最爱光顾的地方。
利用两个固定的方向来寻找一个未知的位置，这也是他擅长。
不过稍可惜的是，专门记录某一个岛屿的永久指针可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世界政府和海军对这东西都牢牢把控着。
“永久指针吗？”
巴基想起什么一样，把自己的胃部像拉柜一样拉开。
里面塞了足足二十余个小玻璃球样指针。稍微有一点空隙处又塞满造型小巧的炸药。
怎么会有人把这些东西装到自己身上啊！！
阿尔内震惊之余，额头不免浮现几条黑线。
“没有的话，我们这边还有。”
秘书鸥也从后面抱了个箱子出来，里面装的满满，都是永久指针或者记录了某条航线的记录指针。
有一瞬间，阿尔内觉得自己才是小丑。
该死，竟然忘了自己眼前这俩人，一个是底蕴深厚的地下皇帝，一个刚刚把天龙人的地库洗劫一空，这会真富得流油呢！
水之都和香波地群岛都是伟大航路前半段上重要的岛屿，阿尔内不仅找到了，甚至还多出来两三个…
大致的海图摩尔冈斯也一并提供了。
他大概是觉得，去浓雾海域里避避风头好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至于什么恐怖的传说....
不正是因为有许多人活着回来才会有的传说吗？
第033章 惊悚板块
大海的航行是无趣的。
千遍一律的蔚蓝景色把人的意志消磨殆尽。
巴基是个例外。
他是一个内心总是充满期待的人，只是这股期待有时候会把他的心勒得死紧，紧到让他的行为都充满了癫狂。
嗯，发自本心的癫狂。
但在此之外，他是一个好学的人。
像他那個老朋友一样。
仅仅数天时间，就阿尔内的航海知识掏了干净。
让这位候选航海士先生清楚意识到，自己这个候选的名号可能这辈子都摘不掉了。
或者说海贼团里是否需要一个记者的职位呢？
等等！
难道自己真的加入什么蝙蝠小可爱海贼团吗？
他有点怀疑人生。
要是有机会见到以前的敌人或朋友的话，大家一块打招呼。
别人都是什么桃胡子、黑胡子的，要不就是白马、红心。
自己怎么说？
我来自蝙蝠小可爱海贼团？
一想到这，阿尔内又觉得有些社死。
只是跟随巴基这件事上，他倒从来没有过动摇。
巴基对阿尔内的心理活动不得而知。
他压根就没想过要搞什么海贼团。
要整就整小丑帮！
而且自己原来似乎还有一个巴基海贼团来着？
不过巴基在学习航海知识之外的时间里还会做两件事情。
比如在某一天午间醒来，他会先从天龙人的宝物里面挑选出一块大小合适的黄金，然后贴在心口。
静静体会——
整个人好似就得到某种升华了。
他，或许应该称作他自己的，象征着大学生的那份人格就得到充分的满足。
有时候巴基也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应该有个精神分裂症才算正常呢？
毕竟塞了三个人的记忆。
可他又清楚的感受到，我的存在。
并没有其他自我。
又或者如同某些心理学理论那样，自己同时存在着超我、自我和本我。
不过自己本来就是精神病人了，多一个症少一个症也没什么所谓了。
难道打人的时候还能自己分三个来？
好像还真有点搞头。
巴基舔了舔下巴。
略带怀念的他，把嘴角顺着红色颜料割出一个微笑来。
但不同的是，被割开的肉并没有表现出糜烂的现象。
它们只是单纯的分开了，一如它们还贴在一起的时候。
黄金与他身体接触的时候，也会以一个略微缓慢的速度被逐渐分裂。
分裂的速度和程度完全没法和他对自身的分裂相提并论。
或许也和被分裂事物的物质有一定关系。
不过也让巴基难得地对恶魔转变了一点想法。
丫还是有点矜持的。
但是不多。
四分五裂果实中的恶魔似乎本身就与巴基的性格极为贴切。
像是一个舔狗。
明明巴基从没想过什么果实觉醒，恶魔就屁颠屁颠自己贴过来了。
连对接触物的分裂速度都肉眼可见的在增长。
至于四分五裂果实原来的两个限制。
在使用能力的时候必须脚必须要着地和对分裂躯体两百公尺的操控距离。
在巴基穿越过来的时候就荡然无存了。
与所谓精神力有关？
还是说果实恶魔看人真准？
话说自己手里还有四颗恶魔果实呢，只是光靠外观巴基现在也辨认不出来是什么能力。
至于分配嘛.....
巴基抬眼看了一下在瞭望台上一直远眺着的阿尔内。
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听见他叫唤道：
“巴基先生，我们好像已经进入浓雾领域了。”
瞭望台上，阿尔内忽然放下望远镜，神情呆愣。
明明他一直看着的....
可浓烈到五指都被淹没的迷雾竟然就在一个眨眼在将他们船身全部吞噬。
甚至于，当他们意识到浓雾存在的时候，已经见不到一点光明。
如泣如诉的风啸声更是为迷雾里面添加了几分荒芜。
仿佛是他们，一下穿入了死人的领域。
难怪有那么多人知道浓雾海域的恐怖存在，却还是不断被这个浓雾吞噬。
雾气.....
也能分裂吗？
巴基对浓雾的第一反应不是惊慌，反而是张开手虚握了一下。
本来有些朦胧的手掌，在他心念一动间，覆盖之上的迷雾就眨眼被驱散。
手心的掌纹变得清晰无比。
真有趣。
他眼睛眯了一下。
“撞上了！”
匆忙跑出甲板室的摩尔冈斯被一阵的剧烈晃动惹得一顿惊慌。
一艘充满死寂味道的橡木船只紧贴着大新闻号的船头刮了过去。
充满了腐朽味道的尖嚎在碰撞中反复回荡。
宛如死去灵魂的呼唤。
大新闻号像是被海流拖动的小鱼一样，整个船身开始不受控制地偏转了起来。
他们开始偏离原有航向。
不过他们本来也没有什么航向。
“那有什么东西？！”
瞭望台上，阿尔内指着那近在咫尺的舷窗一顿惊呼。
大新闻号甲板的高度也只是堪堪到橡木船船身的第二排舷窗位置。
阿尔内看到的，就是在前头的圆形舷窗内。
一双眼睛。
阿尔内发誓自己刚刚确实看到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
“咕咚，这....或许可以放在惊悚板块里。”
摩尔冈斯咽了口水，翅膀颤抖着拿出相机拍了几张照片。
巴基眼睛倒是忽的一下明亮。
这样未知的领域，恰是他对这个世界的期待所在。
人性的恐惧，总是与恶相伴而行。
只是他的脑袋刚飞了一半过去，橡木船又眨眼间消失在浓雾之中。
取而代之的。
是一道让人发自内心惶恐的巨大黑影！
黑影接天连地，仿佛一下挤占了整个浓雾海域。
也瞬间挤占了几人双目里的全部视野。
他们看不到黑影的尽头！
宛如在海中行走的恐怖巨人般，浓烈至极的黑影踏了一步出来。
近乎实质的黑暗就要将船只整个吞下！
源自本能的恐惧一下将阿尔内身体都占据，阴郁的面容被苍白填满。
他们进入浓雾海域才多久啊？！
一切的发生完全没有给他准备的时间，好似要将他内心全部惶恐都激发出来，然后一口吞下！
连摩尔冈斯也在这样的黑影战栗不已。
除了一个人。
“嘿嘿嘿.....”
巴基站在船头，脑袋都升高了三米，眼神里满是亢奋。
又一次，阿尔内在这样疯狂的笑声里找到了安慰。
直到黑影将他们完全吞下。
第034章 我只是呆在这儿
“你好，我叫尤奇，你也是误入这片浓雾的人吗？”
巴基的双眼重新见到色彩的时候，就见到这么一个男人的招呼。
对方戴着白色牛仔帽，绿藻色头发，身上大衣的两肩带着黄色流苏。
神情倒是颇为爽朗的样子。
“你好。”
巴基浅笑着回应了句。
然后从胸口的军火库里取出把手枪。
拿枪、举枪，然后扣扳机。
动作一气呵成。
一指大小的子弹在尤奇的额头穿过。
他的身体也踉跄几下后倒下，只是脸上那爽朗的神情还是没有变化。
嘴里还接着喃喃道：“你好.....”
反而是刚刚睁开眼睛的巴基爬起身来。
他在一艘陌生帆木船的甲板上。
湿滑腐朽的木板上不断传来黏鼻的味道。
天色昏暗如水，只有不远的船楼那儿挂着一盏套在玻璃罩子里的油灯。
油灯火光不是明黄，而是与月色一般的皎洁幽明。
堪堪照亮了船楼前的甲板地方。
在甲板的另一侧，尤奇的船员在举行着欢快的派对。
“船长竟然死了哈哈哈哈。”
他们指着尤奇的尸体笑得十分欢心。
一个身材高挑的爆炸头手托着把小提琴，琴弓在四个弦上来回跳动着。
“呦吼吼吼~~~呦吼吼~~”
船员们勾肩搭背地挤在一起，举着酒杯共同欢唱着一首欢快的船歌。
还有人倚坐在船楼下，拉着手风琴。
悠扬欢快的歌声仿佛一下驱散了此地的黑暗。
“船长怎么会死呢，我就是船长呀。”
巴基的手指顺着节拍虚点，轻笑着挤进这個欢快的派对中。
他们似乎并不怎么在乎尤奇这个船长。
听到巴基的话后，立马就有人附和道：
“为新船长干杯！”
“干杯！”
“....”
爆炸头男人的琴弓顿时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更加欢快高昂的旋律让人发自内心想要沉浸其中。
巴基的笑声也很欢快，红色的唇角仿佛更加明艳。
他加入进去，举着酒杯和船员碰杯。
也不在乎大家认识不过三四秒，就一块勾肩搭背。
被他搭着肩膀的船员，在欢快的旋律缓缓分裂。
犹如被黏连起来的碎瓷瓶，又回到破碎的状态。
欢唱的声音越来越小。
没过一会儿。
甲板只剩下巴基和挂在船楼上的油灯。
“哈哈哈，又是一次有趣的派对。”
巴基的笑容带着些意犹未尽的味道。
对甲板上的碎肉块也全无害怕惊悚的意思。
反而又牛饮了一口茶色的小麦酒。
发涩的味道一下滑到胃里。
他抬起枪，对着船楼上的油灯开了一枪。
哗的一声。
玻璃罩子碎了满地。
皎白的火光霎时蔓延全船。
火光里，黑暗又一次将巴基的视野全部侵占。
“.....”
“.....”
“你好，我叫尤奇，你也是误入这片浓雾的人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爽朗的声音又一次把巴基唤醒。
一切似乎又回到他刚刚睁开眼睛的时候。
或者说，被吞入黑影之后的第127次。
“伱好。”
巴基的回答和举动和之前没有半点区别。
在欢快歌声的伴随下，再一次将船上不知道算不算活着的生物分裂了干净。
然后点碎油灯。
黑暗再度袭来。
这不是一个循环的世界，如果巴基肯的话，可以和他们这样一直欢快的相处下去。
喝酒、唱歌、嬉闹...
不过他自己造了一个循环。
从他发现，只要船上的人都死绝，火光吞噬船身，一切就会重来时开始。
不耐其烦地重复着眼前的一切。
唯一变化的是他内心一直数着的次数。
第...146次睁开眼睛。
巴基和之前一样，动作利落地打死船长然后加入派对。
“你为什么要杀我们？”
欢快旋律中，他身边一个卷头发的船员忽然转过头问道。
“看来游戏终于进入第二阶段了呢。”
巴基窃笑着没有回应。
只是对方分裂的速度忽然加快了许多。
那双骤然从欢快变得空洞的眼睛在三秒左右的时间里就碎了满地。
火光再度吞噬船身。
.....
“你不喜欢这里吗？”
当巴基再睁开眼时，尤奇的神情变得冷漠了许多。
“曾经有人日复一日地做着这样的梦。”
眼神空洞的尤奇接着说道。
“是梦啊.....难怪让人这么欢快。”巴基咧笑着，对这样的变化没有一点意外。
“不过我不喜欢做梦。”
“现实已经足够滑稽了。”
巴基重复着之前的动作，举枪然后扣扳机。
杀人、放火。
一如他最擅长的事情。
.....
睁开眼。
尤奇的神情冷漠，还和他保持了六步之外的距离。
“你不厌烦吗？”
他第一次见到这样不耐烦地反复着一系列动作的人。
杀人对他来说好像同喝水一样。
哪怕是一群完全不相识的，甚至热情招呼着他的人。
“厌烦？”巴基摸了摸下巴，像是在认真思考一样。
然后又带着讥笑，“啊啊，睁眼、闭眼，然后再重复这个过程。”
“我见过的绝大数人生都是这样的。”
“为什么要厌烦？”
巴基不声不响地又走到尤奇面。
然后举枪，扣扳机。
动作行云流水。
“杀了他！”
一侧的船员总算不再观战了。
从手风琴上抽出来三四把长剑，一直拉着小提琴的爆炸头也把琴弓一转，变成一把锋利的小刀。
这是他们的美梦。
“现在是狂暴阶段了。”
巴基甩甩手，一脸无谓的样子。
任由那些刀剑砍在自己的身上。
“那么接下来是....”
他从自己嘴角处拉出一条引线出来。
手指在上面轻轻一擦。
“砰——”
他的口型和火光同时响起。
....
....
“你做了什么？！”
又回到原点的尤奇怒着脸，一道道裂痕从他的脸上一直蔓延到船身上，甚至船身之外，幽冷火光照耀不到的黑暗之中。
那儿也出现了碎瓷片一样的裂痕。
巴基抬起头，对方气急败坏的神情似乎带给他格外的愉悦，笑容戏谑。
“我只是....一直呆在这儿。”
四分五裂果实出现觉醒后的第一个效果就是。
与他接触者，可以被分裂。
“这怎么可能！”
“你怎么可能脱离我的梦境！”
“在这儿做梦不好吗！”
尤奇还在大声喊着，但裂痕的蔓延早就无可阻挡。
哗啦一声。
笼罩四野的黑影霎时成片地碎裂开来。
巴基跺了下脚，船板上没有那股湿滑腐朽的味道了。
还隐约听到一声“哞”似的叫声。
接天连地的黑影悄然逃去。
第035章 执念的释然
阿尔内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他梦到自己见到了那几个在浓雾海域中失踪的船员。
其中有一个，还是和他一同在南海的小岛上走出来的。
对方在梦里似乎已经过上颇为得体的生活。
锦衣玉食的。
还笑着问他现在是否还在原先的海贼团里。
阿尔内回答说不在了。
那名故人又追问他现在是在哪里过活？
他支支吾吾下，就说出蝙蝠小可爱海贼团。
————
“呼，还好只是梦。”
阿尔内轻拍了下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梦里的场景太可怕了！
梦境之外，原本让他发自内心胆寒的黑影已然退去，只是浓雾还笼罩着。
巴基依旧站在船头处。
隐隐窃笑的样子。
“那道黑影呢，巴基先生？”
“跑了。”
“不过别担心，我会抓住它的。”
“抓住？！”
阿尔内看着巴基一脸认真的神情，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那怎么看都像是某种可怕的怪物啊！
巴基点点头，没有多说。
“在这之前，先找幽灵岛吧。”
他又开始期待，约翰船长，还有银斧这些人的尸体又会留下些什么了。
以及莫利亚又是从哪里挖出他们的尸体的呢？
这或许就是寻宝的乐趣吧。
巴基勉强能理解自己了。
除了那接天连地的黑影之外，浓雾海域似乎就没有别的危险了。
巴基把摩尔冈斯和秘书鸥叫醒后。
又驾驶着大新闻号在浓雾海域里晃荡了两天。
这片海域并不具有迷路的特性，好几次他们都见到了从雾的边缘透进来一丝丝阳光。
只是未达到目的的他们又转头往浓雾里扎了进去。
好在船上的食物就带得够多，他们人也少。
实在不行还有头体型肥硕的秘书鸥可以当食粮。
还算能够支撑。
一直到第三天。
他们才在一片浓雾中见到这座世界上最大的海贼船。
由道环形的城墙包围起来的，宛如一座小岛大小的恐怖三桅帆船。
真不知道这艘船是怎么从西海开进伟大航路的。
巴基径直飘了过去。
他的分裂体本身就具有悬浮的能力，尤其是当他的能力不受到脚要着地这個条件限制后，就更加自在了。
进入外围环墙，里头还道护城河，上面飘着许多破烂的尸体。
至于岛上，几乎就是一片狼藉。
不愧是草帽一伙肆虐过的地方。
不过巴基又转头想到自己呆过一段时间的香波地群岛。
嗯，大哥不说二哥了。
两个地方都充满了混乱的美。
但让他稍微意外的是，在恐怖三桅帆船中间那座像是被狗啃过的古堡上，竟然还有灯火亮着。
“莫利亚回来了？”
他摇头想到。
时间好像确实差不多，战争大概已经结束了。
不知道世界政府还有没有像原著一样，派出天夜叉和和平主义者清理了莫利亚这个老牌混子.....
应当不会吧。
巴基想起在直播的时候可是给明哥打了两次广告。
就算世界政府再怎么心胸宽广，还是会有芥蒂留下。
而且，他觉得多弗朗明哥应该会更不信任世界政府。
期待一个野心家去信任秩序一方，可能性极小。
这种心态，巴基深有体会。
掠过那些坑坑洼洼的地方，巴基朝着古堡飘去。
半塌了的城楼被临时的木板撑起一个还算完整的模样。
各种漏风的玻璃窗户里。
一个有着蝙蝠一样牙齿和格外尖锐鼻子，面皮上还有一圈缝补痕迹的霍古巴克医生正趴在桌前，细心地为一个头颅修补着。
那是一个着金黄色短发的女性头颅。
闭着眼睛，嘴角勾起一个温馨的笑容。
不知道做了什么处理，巴基闻不到一点腐烂的味道。
医生的手很稳，细心地擦女性脸上的每一点磕碰。
只是没有办法掩饰，那名女性脸上同样存在的缝补线条。
“用羊肠线的话，可以被吸收不留下痕迹。”
同样缝缝补补过的巴基给出了一个认真的建议。
“不行的，辛朵莉她没法吸收的。”
霍古巴克医生本能抬起头。
见到的是一个漂浮着的头颅，抹着鲜艳红唇，额头还有骷髅头标志。
有一只同样悬浮的手，在摸着头颅的下巴。
模样认真。
“早上好。”
头颅咧笑着打了个招呼。
饶是霍古巴克这样见惯了死人活起来的外科医生心跳骤然漏跳了几拍！
天知道此时浓雾外面是什么时间呀。
他持刀的手都控制不住地抖了几下。
“辛朵莉，我的辛朵莉！”
回过神来的霍古巴克一阵慌乱。
“我想，你应该有许多话要和我说。”
不过一个眨眼间，辛朵莉头颅就被巴基抓了手上。
“对吧？”
当一个罪犯的好处就是，他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要挟他人。
嗯，巴基经常这么干。
他刚在大学生的记忆找到了关于这位医生的信息。
霍古巴克医生，莫利亚手下的干部之一，也是天才外科医生。
曾经暗恋著名的舞台女性，维多利亚·辛朵莉。
也就是巴基手上的这颗头颅。
在对方死后的许多年里，都致力于将其复活。
嗯，一个可歌可泣的沸羊羊故事。
所以霍古巴克医生知无不言。
一下就把约翰船长尸体的位置透露了出来，甚至还怕巴基的行为过于粗鲁的原因，顺带把关于手环的事情也交代了。
他们当然也知道那是约翰船长的宝藏标记。
毕竟对方生前死后都带着这个手环，是连原来的巴基和亚尔丽塔都知晓的事情。
只是手环指引的位置在新世界。
而莫利亚已经宅了很多年了。
别说新世界，连浓雾海域都没怎么踏出过。
一直到被草帽海贼团当作胜利品给搜刮走了....
至于约翰船长的尸体还有没有留下什么其他信息....
巴基做了一个很没品的事情。
他把约翰船长的尸体给分裂开来了。
什么也没有。
尸体早就已经干枯，除了残留的刀剑外，什么也没有。
“现在，你应该满意了。”
巴基低语了一句。
心里头有一直催动他的那股执念在失落下无形松绑。
巴基，或者说过往的巴基终于为现状屈服了。
剩下小丑那颗干涸扭曲至极的心....
绞动着、催促着。
“看来我最好找一个新乐子。”
巴基抬起头来，脸上是无法控制的咧笑。
第036章 世界之敌
“真是背信弃义的世界政府啊！”
“果然不能相信他们！”
莫利亚高大的躯体急躁地在恐怖之船的甲板上来回转着。
这艘只有常规大小的海贼船显然难以承受这种重量级选手的反复蹂躏。
晃动明显。
只在体型这一项上，莫利亚可以堪称是七武海之最。
比大熊都高些。
只是他原本苍白的皮肤上有不少灼烧过的痕迹。
“幸好没有其他七武海插手。”
在他一旁的，是莫利亚手下三大怪人之一的阿布萨罗姆。
一个有着老虎半张脸的家伙。
怀抱双手，略微冷酷的样子。
“嘿嘻嘻嘻，幸亏有汉库克这个女人在那儿发疯，竟然还真想和那个当众杀了天龙人的疯狂家伙见一面。”
想到这，莫利亚的嘴角就咧得很高。
汉库克那個任性女人，先是因为一个海军的死就临阵搞事。
说什么那个海军明明是要做为她参战的一份战利品的。
又因为那个叫巴基的家伙的疯狂举动。
十分任性地直接从战场上离开了。
不过让莫利亚没想到的是，对方都做到这种程度了，世界政府这软蛋竟然不开除了对方七武海的身份，反而挑了他下手！
竟然如此看不起他莫利亚大爷！
战争才刚刚结束，就派出五个和平主义者配一个大斧子胖子围攻他！
更可恨的是，莫利亚发现自己竟然打不过！
要不是有阿布萨罗姆来接应，就真栽了呢.....
莫利亚摸了摸脖子上刺挠刺挠的伤口，心有余悸。
要放在二十年前，不，就是十年前，那些慢吞吞的激光就别想碰到我！
“最近一段时间里，大海可要比罗杰死的时候还要热闹了呢，嘿嘻嘻。”
“彻底被打残的白胡子海贼团，光是他们空出来的地盘就足够新世界乱上一段时间了。”
莫利亚的面容像是一头异色蝙蝠一样，红葱脑袋一晃一晃的。
“嗯。”一旁的阿布萨罗姆也认同这个意见。
“听说作为海军元帅的战国都受了很重的伤势啊。”
“还有突然出现的黑胡子。”
莫利亚觉得自己又一次嗅到了大海上势力大洗牌的信号。
上次是罗杰死的时候，上上次是洛克斯海贼团覆灭的时候。
“不要忘了，还有那个小丑呢。”
“真是个疯狂至极的家伙啊。”
“CP组织可都发了疯呀。”
“不仅给出了高达十二亿贝利的悬赏，还冠以世界之敌的名号呢。”
阿布萨罗姆顺势打开了手心的悬赏令。
上面图像绘制的，是一个穿着紫色西装的男人，微弓着身子，姿态优雅地冲着镜头摆手。
脸上的笑容阳光而灿烂。
在那个男人身后，只有铁笼的一角。
让人看不清里面关押的是谁。
“嘿嘻嘻嘻，不过这一切都暂时与我们无关了。”
莫利亚举起手心里，有张属于霍古巴克医生的生命卡。
朝着大海的一个方向轻轻晃动着。
这是指引他们回到藏身在浓雾海域中，他的大本营里的重要指南。
顺着生命卡的指引，擦黑的浓雾已经清晰可见。
蝙蝠样的船头在阵阵晃动中，被浓雾渐渐吞噬。
让人厌恶的光芒也黯淡起来。
“还是这儿的气氛舒服。”
回到老巢，莫利亚总算放下紧绷的情绪，舒服的躺下来。
无论是海军还是世界政府，都别想在这片海域里抓住他。
吸取了上次被草帽海贼团和大熊轻易进犯的教训，莫利亚把自己的恐怖三桅帆船直接开到这片海域的深处。
如果没有生命卡指引的话，他自己都不一定能找回去呢。
至于其他闯入者.....
别担心，他的老邻居会好好招呼他们的。
莫利亚庞大的体型一下挤占整个甲板。
内心盘算着，这次一定要凑出足够平推整个世界的僵尸军团才离开！
谁来叫都不行！
-----------------
“你是说，莫利亚会通过这个回来？”
残破古堡里，巴基接过霍古巴克医生递交来的生命卡，若有所思。
霍古巴克点点头，十分笃定。
“除非他遭遇了危及生命的情况，否则他一定会回来的。”
霍古巴克的笃定源自于莫利亚十年不挪窝的死宅经历。
在没有外力介入的情况下，要一个人突然转变自己用漫长时间养成的习惯，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是吗......那样的话，似乎可以玩一个有趣的游戏了。”
“嗯，一定会很愉快。”
巴基的目光一直投到了古堡之外，那深厚到看不见一丝光亮的雾气之中。
暗暗窃笑。
“要不要我来教一下你，该怎么做一个合格的噩梦呢？”
“....”
“....”
古堡之上。
那原本如同平静海水一般缓缓流淌的深沉雾气。
忽然泛起一阵汹涌波涛。
隐隐还有一个“哞”一样的叫声。
灰雾再度停滞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片黑暗。
犹如这片浓雾海域的影子。
“不要害怕那个家伙。”
躺在甲板上假寐的莫利亚掏了掏耳朵。
随着他们不断深入浓雾海域，那道接天连地的巨大黑影也随之出现。
“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即使在浓雾海域呆了很长时间，阿布萨罗姆依旧对这道诡异黑影怀有恐惧。
对巨物的恐惧，是刻入人类本能里的。
“它叫梦貘。”
莫利亚眼皮子都不想抬。
他快有十年来年没有出过这种远门了，好不容易回来了，自然要奖励自己躺上几个月先。
“一个喜欢让人做梦的家伙，只要你心里别害怕，那家伙就不会找上你的。”
莫利亚刚来到这片海域的时候，还和这个邻居打过一段时间交道。
甚至还想过把这个家伙变成自己的部下。
那自己的战力一定有一个跃升！
只可惜根本抓不住这个家伙。
它在浓雾里就和鱼人在海里似的。
“真的可以不在意吗？”
阿布萨罗姆的语气有些怀疑。
黑影好像凝成一只手模样，摆动着，像是在劝他们别回去一样。
可惜回到老家就完全松懈的莫利亚连抬眼看一眼的动作都懒得去做。
一直躺到恐怖之船停靠到他大本营的位置。
高大的城门是一排牙齿的形状。
大张开来。
似乎十分热情地迎接此地的主人回归。
内外的海水在交汇时泛起一阵涌动。
顺势将恐怖之船给吞了进去。
第037章 欢迎回家
“欢迎回家，我的主人！”
古堡前。
很容易让怀疑和莫利亚可能共同有一个蝙蝠祖先的霍古巴克医生张着手臂。
热情洋溢地迎接莫利亚的到来。
“干得不错呀。”
莫利亚挪动着接近7米的身体，脚板踩在石子上面甚至带着震颤感。
语气带着些惊喜。
面前的古堡竟然又恢复了不少。
瞧瞧，连完整的框架都有了，霍古巴克一定下了不少功夫，难得那家伙没有再惦记着那女人的事情。
莫利亚可是记得，古堡连带附近建筑物在他操控的魔人奥兹摧残下，那满是断壁残垣的景象呢。
“这是我应该做的。”
霍古巴克皮笑肉不笑的。
缝补过的脸，会这样也正常。
“前段时间我还找到了一副很有意思的尸体呢，您一定会感兴趣的！”
“哦？”
听到有尸体，莫利亚总算停下了奔往自己大床的脚步。
嘴角一下咧到耳根。
“是的，就在二层那儿。”霍古巴克热情招呼到。
这样的语气对他来说并不常见。
作为名声不菲的外科医生，很多时候都是别人求他。
不过一想到那个恶劣家伙，把辛朵莉的脑袋像皮球一样在手上粗鲁抛接着的时候。
霍古巴克心里就一阵抽抽。
古堡的楼梯似乎在建造的时候完全没有考虑到古堡主人的体型会变化到眼下的程度。
莫利亚踩上去的时候，石沙像阵雨飘落。
“这次一定要打造能够称霸世界的僵尸军团，阿布罗萨姆在战场上带回了不少尸体。”
“嗯，这样重要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两个了。”
莫利亚一边走一边强调着。
“不过现在的世界还有些危险呀…”
古堡二层空落落的，不过倒是先前战斗中少有的没有被波及的地方。
莫利亚后来把约翰将军、银斧这些尸体都停放在这里。
只是现在二层中间摆放着一尊模样华贵的棺材。
“难道又是哪個知名大海贼的尸体吗？”他有些兴奋地想到，脑子开始想该给这个僵尸一个什么样的编号了。
棺材盖不厚，和莫利亚的体型相比就好像小孩子的玩具一样。
他把棺材盖一把推开，眼神充满期待地见到……
一个咧笑着的小丑。
穿着紫色西装，蓝色头发，嘴角画着明艳的红色唇膏。
睁着眼睛，摆着手招呼道：
“早上好。”
“啰————”
莫利亚被这场景猛然吓了一跳。
那只手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摇晃着招呼。
但更让他惊慌的不至于此。
而是那个咧笑小丑的面容，自己不仅前不久才在海军本部的大屏幕见过，也在世界政府撒得铺天盖地的悬赏令上频繁见到。
丫怎么跑我家里来了啊！
霍古巴克？！
莫利亚像是意识到什么，一下扭过头，就见到霍古巴克在阿布萨罗姆手上套了个什么东西，对方一下就瘫软倒地。
“别担心。”
“只是海楼石手铐而已，不过是天龙人的珍藏款。”
棺材里的小丑贴心地解答到。
“你竟然背叛我，霍古巴克！”
这才是更让莫利亚感到愤怒不已的。
他虽然宅，虽然弱了点…
但对部下的待遇一直都很好！
虽然他目前活着的干部只有三个。
可背叛，他还是第一次遭遇！
“辛朵莉…”
霍古巴克的笑容十分勉强。
莫利亚的待遇诚然是不错，可二人合作的核心，就是辛朵莉。
复活辛朵莉，就是霍古巴克留在这个海贼团的理由，他并非向往什么称霸世界。
“愚蠢！”
“不就是一个躲在屏幕后的小丑吗，竟然敢这样小看本大爷？！”
“我好歹也是前七武海啊！”
莫利亚的红葱头型在短暂的惊吓后，迅速转为像火烧过一样的红葱头。
“影法师！”
他低吼了一声，脚底下的影子忽的一下扭动起来，又犹如实质一样站立起来。
影子漆黑如墨，体型又和莫利亚一般高大，狰狞大笑的模样犹如可怖恶魔一样。
抓住这个小丑，然后狠狠扇他一巴掌！
莫利亚在心里下着命令。
他是超人系影影果实能力者，对于他本体的影子，应当有着如臂使指的掌控力。
可是影子没有一点动作。
什么情况？！
莫利亚心里一怔，更加起劲地催动起能力。
墨色影子的边缘泛出一阵毛刺，似乎是在抗拒。
这怎么可能？
能力的产物竟然在抗拒自己这个能力者！
“你做了什么！？”
莫利亚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惊诧。
“脸上来点笑吧。”
巴基站起身来，悠哉地说道。
影子的嘴角咧到耳根。
“从我们诞生开始，就处在一条不断走向怪异的道路。”
影子认同地点点头。
作为四分五裂果实和影影果实共同塑造出来的产物，它每多存活一秒，都是在让怪异这个词更加延伸。
“分裂？！”
莫利亚恍然想起对方的能力，四分五裂果实。
“不，不可能的。”
“果实觉醒了，你果实能力竟然已经觉醒了！”
“你把我的影子分裂出去了？！”
他此时的语气中终于有不可抑制的战栗，但还是试图要将影子抢夺回来。
“你终于开窍了。”
巴基笑着夸奖了一句，他记得自己好像也对某个家伙说过这样的话。
“不过我还是要稍微纠正一下。”
“我并没有分裂伱的影子，我分裂的，是你。”
一直贴在莫利亚肩膀上的小手适时地招呼了一下，以显示自己的存在感。
正是巴基在进入浓雾海域时想到一个开发方向。
为什么只是分裂物体呢？
精神，甚至说情绪，这些非物质的东西是不是也能分裂？
他在黑影的梦境中做了第一次尝试。
莫利亚是第二个。
现实给他的回馈是，可以的。
“该死，这怎么可能——”
莫利亚刚刚嘶吼了一句，就见到他自己的影子忽然抬起一拳，猛然砸了过来。
这就是他自己！
拳头的力道十分熟悉。
混蛋！
莫利亚不甘地爬起身来，在身后的阴影里摸出一把宽大的剪刀。
这就是用来剪切影子的！
用影子来对付我，真是可笑！
莫利亚暗恨地想着，只是一抬头，就见到影子掏出了把轮廓一致的阴影剪刀。
噩梦真的降临了！
第038章 这里不是家！
影子的体术似乎与莫利亚不相伯仲。
只是在那把大剪刀上还是有些差距。
特制用来剪影子的大剪刀本来就是影子的克星。
即使是莫利亚自己的影子。
“嘿嘻嘻嘻....”他大蝙蝠一样的面容总算露出一抹窃笑。
刚刚真是吓死人了呀。
莫利亚自己输给和平主义者也就算了，那东西毕竟用的是黄猿的激光，可要让自己的影子打败了，算什么？
他这原七武海还要不要点脸？
泛着寒光的大剪刀咔嚓一声就把影子化出来的剪刀切成了两半。
影子似乎并不惊诧这样的变化。
他就是莫利亚的一部分，对这样结果自然有所预料。
“嘿嘻嘻嘻——”
影子笑容半点未减，那标志性的笑声落到现在莫利亚的耳上总觉得十分刺耳。
他有一种十分不详的预感。
影子平静站立。
然后抬起手给了自己一拳。
该死！
莫利亚眼睛一下睁得极大。
这次是真·影子革命了。
莫利亚自己研发出来且自以为傲的招式。
影子跟实体是相连结的，因此实体有所变化，那么影子也会有变化。
而相反的，若是影子有所变化，理论上实体也会有变化。
他曾经用一招式控制过魔人奥兹做出拉长手脚的变化。
现在到他自己了。
影子重重锤自己一拳，其变化也同样产生在莫利亚这个实体上。
莫利亚闷哼一声，脸颊上刺痛不已。
他自己果然最清楚怎么打自己更痛！
可是影子不会痛啊。
“他为什么会听你？”
莫利亚垂着头，他最想不明白的就是这一点了。
就算是被分裂的影子，也是自己的影子呀。
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
“听？”
“不不不，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巴基轻轻合上棺材盖，他第一次在这种地方睡觉。
但不得不说，棺材绝佳的隔音让他的睡眠质量也提升了不少。
“真正对你有意见的，是你自己呀。”
他的话音刚落，影子又狠狠给了自己两巴掌。
啪啪两声响。
把莫利亚惨白的皮肤抽得通红。
但他还是勉强抬起头，有些迷茫地看着自己的影子。
对自己的不满？
他自己对自己的不满？
影子的体型和莫利亚一样的硕大，咧笑着的嘴角好似在讥讽。
然后又是啪啪两巴掌往自己脸上甩。
“因为活着，所以才会失去呀。”
“在这一点上，我一定没有错！”
莫利亚依旧倔强抬起头，直视着自己的影子。
“霍古巴克他们一定会打造能称霸世界的僵尸军团的！”
他半句没提自己要做的事情。
影子又是啪啪抽了自己两巴掌。
莫利亚的脸颊已经像是刚从锅里捞出来的一般红润了。
疼得眼泪都飚出来。
“我没错！”
他莫利亚大爷堂堂原七武海，怎么可能认错？！
“.....”
“.....”
“我错了。”
浑身鼻青脸肿的莫利亚在巴基面前低下头。
经过了影子的一番缠斗，他认命了。
从前的莫利亚被果实存在相克这个理论嗤之以鼻，现在他信了。
四分五裂果实就是他影影果实最大的克星！
有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悲哀在他心底出现。
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能主动攻击能力者的能力产物呢！
好在也只是向自己的影子认输。
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自己安慰了一句，以挽回一点自己大海贼的面子。
“错了？”
巴基扭过头，他的视线刚刚一直在天空的浓雾中。
浓雾里的黑影似乎在一点点的接近。
它对莫利亚遭遇，对他的痛苦和害怕感到惊奇。
甚至想要啃食上一口。
只是出于本能的谨慎，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说明痛苦和恐惧还不够。
“谁说你错了？”
他话语中的不解不似作伪。
“不是说有什么对我不满吗？”
莫利亚自动把这個带不满的对象看做是眼前这个略滑稽的小丑。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
“不不不。”
“影子你自己的化身，是你的恐惧和向往的集合体。”
“伱要战胜的，是你自己呀。”
巴基摆摆手，指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古堡顶上的影子。
影子在塔顶张开双手，是自由落体的准备姿势。
咕咚——
莫利亚本就惨白的肤色已经透出惶恐的虚白了，嘴唇颤抖。
他算是发现了。
影子就是要莫利亚与它不停地对战。
只要一停下来，或者用剪刀“欺负”它，影子就会开启自残模式。
“别，不能跳啊！”
莫利亚的声音颤抖。
影子扭过头，咧到耳根的嘴角始终没有变化。
它纵身一跳。
砰的一声。
以红葱头着地的方式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大坑。
“啰————”
什么也没做的莫利亚痛得眼泪狂飙。
可还没来得及等这份疼痛下去，又见到影子从坑里爬起来，然后义无反顾地朝古堡的顶端摸去。
莫利亚的脑子里一团浆糊。
为了缓解影子自残带来的伤害，他只能和影子缠斗。
可打在影子的拳头，也同样作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等于说他为了不让影子伤害自己，选择了自己去伤害影子同时伤害自己。
尼玛！
怎么这么绕呢！
可疼痛是切实的。
身体的哀嚎对心灵的折磨也是切实。
甚至在心底也有一份拷问，对自己这么多年的摆烂日子不休止的拷问。
堂堂大海贼，接二连三被小辈轻易击败的耻辱。
是过往那个在处刑台下踌躇满志的自己，那个敢于最强生物正面战斗的自己，对现如今自己的拷问。
莫利亚又看到小丑那张嬉笑的脸，和影子的咧笑慢慢重合在一起。
霍古巴克医生的那句问候他脑海里反复回响。
“欢迎回家，我的主人。”
“欢迎回家——”
“不，这里不是家，这里是噩梦！”
莫利亚的眼里包含了泪水。
“嘿嘿嘿，我的鱼终于咬钩了。”
巴基才没心情理会莫利亚的哀嚎呢。
他抬眼望向被黑影占据的天空。
痛苦和畏惧似乎这团黑影的珍馐。
它悄然盖到了恐怖三角帆船的顶上。
在黑影的世界里，那艘欢快的海贼船上。
又一次砍死所有同伴的巴基同样抬起头。
他一直呆在这儿。
摔落在船板上的船楼灯引燃起幽蓝上大火。
只是那道略显瘦削的身影在大火中没有一点畏惧，只是抬着头。
他们的目光穿透黑影的躯体汇合在一起。
“第489次，抓到你了。”
第039章 梦貘
黑影似乎没有实质。
宛如一片滚动的墨色乌云压在古堡上方。
被下方那份迷人的美味所吸引。
是噩梦的味道。
比曾经这艘船上有过的任何噩梦都要美味的噩梦。
大概是因为噩梦的主人身上的味道意外熟悉吧？
黑影探下身去。
如从天倾倒而落的墨水瀑布一样，想要将底下的美味一口吞噬。
同时，这瓢泼的墨水却有意无意的，和巴基保持了一点距离。
对他好像还有几分畏惧。
“哞——”
黑影在要接触到莫利亚的时候，忽然一阵翻腾。
哞哞哞的叫声带着疼痛。
像是吃坏了肚子一样。
带着幽蓝大火的海贼船在翻腾中竟然黑影中真的浮现了出来。
与之一同浮现的，还有无数个泾渭分明却又各自发展的奇幻世界。
有在凛冽寒风里，挥着长刀跟个无比巨大身影搏斗的瘦削版莫利亚，在那个场景中，他的身后有许多活着的同伴。
有在一個小岛上，过着地主老财生活，却还是一副海贼打扮的。
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华丽的舞台上与一位明艳的女星共同起舞....
古堡里的霍古巴克医生撇过头，有点羞红。
梦貘在黑影里睁开双眼。
这些梦境里，应该有一个交织着孤独和欢快的梦境，那是自己的珍藏品。
可只有一艘孤零零的海贼船。
幽蓝色的大火吞噬了船身。
那道身影....
“哞——”
黑影里的眼神透露出着明显的恐惧。
它记得这个人，一个充满神经质笑容的怪异人类，从梦境里被吐了出去。
为什么还在？
丝丝裂痕从以那艘海贼船为原点，向整个梦境世界蔓延，遮天盖地的黑影上霎时布满细长的白丝。
“真是，有趣啊。”
巴基咧起嘴角，享受着自己的扭曲。
他留一个自己在黑影的梦境之中，那是他在分裂抽象概念上的第一个尝试，就是他自己。
双眼中的世界一直都分成两个。
一个周而复始地杀人放火。
一个才是巴基眼前的世界。
讽刺的是，这样的撕裂和扭曲反而让他有一种充实的感觉。
怪异.....
这也是他自己。
只不过他从不否认这点。
怪异和混乱。
多让人自在啊，不是吗？
莫利亚肥硕的黑影上掉出了一个什么东西。
一只手的影子？
莫利亚亲眼见着这道影子从他面前走过，然后投入巴基的脚下。
自己的影子又听自己的控制了？
不是说对我不满吗？
他觉得自己那红葱头脑袋一下有些过载了。
眼神落到那个疯狂小丑身上的时候，又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对方竟然能分裂自己的影子？！
那还要我影影果实有什么用？！
莫利亚内心忽一下有一种荒唐感泛滥。
伴随着近乎折断的脊椎骨和浑身宛如破烂玩偶一样的伤口。
啊！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
“哞————”
黑影里发出叫声更加痛苦了。
像是分娩一样。
层层叠叠半虚半幻的幻境世界在白痕的侵占下不断接近破碎。
“生存与死亡，咱们总得选一个。”
巴基仰着头，另一个视野中的自己踏出被幽蓝大火淹没的海贼船。
踩在一片漆黑之上。
“哞！！”
黑影的叫声似是充满愤怒，如同海水般汹涌翻腾的黑墨在不断与分裂的力量对抗着。
咔嚓咔嚓....
第一个梦境在裂痕的侵蚀下彻底破碎。
在某个风光小岛上享受锦衣玉食生活的两名海贼晃然发觉，自己面前的世界在不断崩塌。
碎片一块一块掉落。
落到严厉的现实里，化作一滩灰雾飘散。
只余下两具白骨。
“其实我真的很敬佩那些死不屈服的人。”
“真的。”
巴基补充着说道。
“那样我就可以不停地在他们的身上见到，那种于一根细弦上往来反复之下所演绎出来的.....
优美曲调。”
他抬抬手。
小右就很主动飞了起来。
轻而易举就摸到了本就痛苦不已的黑影。
现实的世界也开始出现裂痕。
抽象的、概念性的世界与真实的世界之间，象征分裂的痕迹开始交汇。
像是两条绞住脖子不断收缩的绳子。
一点...一点的，将黑影绞死！
“哞——”
黑影再度发出悲痛的叫声。
原本笼罩四野的可怖身形在来回翻腾之中慢慢回缩起来。
由两个点发源出来的细密裂痕不断压缩着它的生存空间。
黑影凝成实质。
象鼻、犀目、牛尾、虎足....
躯体半凝半实，宛如泼上的墨水，又如同燃烧着的黑色火焰。
梦貘。
传说中以梦为食的生物。
不过巴基更倾向于，这是某个小动物意外吞食了象征梦貘的幻兽种果实。
在大海上，这样的先例有许多。
譬如某个吃了人人果实的家伙。
或许可以开启自己的第二个实验....
将果实与宿主分裂开来的实验。
第一个实验是对抽象世界的分裂。
实验结果是，类似梦境这样的虚幻产物在接触到现实世界后就化为了一滩乌有。
反而是像影子这样半抽象的概念，可以被分裂开来。
甚至可以对由自己身上分裂出来的概念产物像躯体一样操纵。
至于对莫利亚说的话....
他也没说谎，只不过他分裂的，是莫利亚对影子的某些认知和想法而已。
例如他本来可以收回自己的影子或者剪出巴基的影子来对抗....
“哞......”
梦貘的精神更加萎靡了。
虚实两掺的躯体上出现犹如破碎瓷器一样的裂痕。
巴基一点没有留手的意思。
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梦貘最后的挣扎。
只在犀牛一样的眼睛里，恐惧和绝望渐渐挤占它视野的全部。
梦貘活了很久很久。
在骷髅头一直做的梦出现之前，它就这样日复一日的存活着。
填补着....
浓雾和黑暗是它最好的藏身地。
对这片海域恐惧之人的梦境是它最好的食粮。
甚至随着吞噬梦境的增多，它所化出的巨大黑影几乎快要挤占了整个浓雾海域。
反过来推动浓雾海域在向外拓展着。
它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生活下去，一如某些日复一日都会梦到的梦境一样。
本能里并不存在探索和好奇的基因。
直到这个神经质家伙的出现——
“哞.....”
梦貘轻唤一声，布满白痕的躯体缓缓落到巴基跟前。
在梦貘眼中，这个男人就好似一团无比深沉的黑暗。
看不清，弄不懂，但却向病毒一样让人不自觉地恐惧、发抖，然后效仿、臣服。
“哞——”
它环绕在这个男人的身后，头靠着他的肩膀。
如水墨般的身体隐隐沉入巴基内心的黑暗之中。
它在求饶。
第040章 实验继续
“脸上来点笑吧。”
莫利亚有些呆愣地看着眼前这个满脸灿笑的男人。
对方伸出手，在自己发肿的脸上扯出一个比哭还能难看的笑容。
老邻居梦貘乖巧地趴在小丑的后背，半实半虚的躯体似乎没有半点重量。
是一个极其乖巧的挂件。
和莫利亚印象里那個格外恶劣的性子差别很大。
和不久时，那一副遮天蔽日的恐怖身影差别也极大。
“你想干什么？”莫利亚带着颤音问道。
他有点不明白，眼前这个在脸上画着白色骷髅，红艳的嘴唇总是上扬的男人…
眼神里为什么没有一点恐惧。
至于反抗和被欺骗该有愤怒....
在莫利亚心里都没压过对眼前这个人的恐惧。
不是像凯多那样在实力层面被碾压后的恐惧，对小丑的恐惧，是莫名的，是对他那些诡谲手段的恐惧。
更害怕的是，自己内心的脆弱好似被对方一览无余。
“嗯…一点前期的准备工作。”
巴基支着下巴认真回答道：
“虽然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利用这个小可爱。”他的手在梦貘头轻抚了一下，手感像是个毛绒玩具，“不过管他呢。”
带着目的去实现计划？
不不不…
那样对某些总是藏在幕后里的阴暗计划者来说，这太容易猜测了。
嗯，他通常喜欢告诉那些冠冕堂皇的人一个足以让恐惧的计划，比如说让某个可爱市长去见他的奶奶，但又要用极出乎他们意料的方式去实现这个计划。
其中很重要的一环就是。
没有计划。
准确点来说，是让这个计划或许存在或许不存在。
谁知道呢？
巴基自己都不知道。
不过这样，既能看到那些人脸上惊慌的恐惧，又能享受计划实现的快感。
真是美妙。
巴基忍不住舔了下嘴唇。
他还有只分开的手掌搭莫利亚的肩膀上。
上半个身体也是漂浮起来的。
毕竟只有一米九的巴基，想要够到接近七米的莫利亚的肩膀，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现在的莫利亚也没什么反抗能力。
他躺平了。
随便了。
反正打也打不过。
莫利亚最近这段时间受的打击已经足够多了。
先是被崭露头角的小辈按在地上锤。
被召集参加战争后，又被那群新世界的海贼们锤。
好不容易挨到战争结束了。
丫的世界政府反水了！
差点给人锤死。
逃回老家来，以为能安生一段时间的时候，又被自己的影子锤！
更关键的是...
连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果实能力都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那还玩啥呀。
莫利亚觉得自己仿佛回到在和之国的时候。
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瘫到在那片雪地之上，苟延残喘。
身边尽是自己同伴的尸体。
他们的血把雪地染红，然后又被新下的鹅毛雪给覆盖掉。
好似不曾存在过。
......
......
巴基在这个躺平的前七武海上继续实验自己的能力。
分裂一个人的认知、想法、思绪....
与物质的分裂相比，这种类型的分裂要更加抽象和危险。
跟在乡村诊所里给病人做开颅手术似的。
用不着失误，事情发生本身就已经产生了无法挽回的后果。
幸运的是，巴基并不在意什么后果。
在他能力的触感里，莫利亚的精神世界里有一团以灰色为主，各种深色与黑色掺杂的光团。
象征着情绪、情感。
还有一条如同电影胶片一样的长线，象征认知。
对情绪和认知进行分裂，难度大概相当于分裂四次黄金。
当然了，找到那些自己想要分裂出来的光团和胶片才是更麻烦的事情。
毕竟这些东西不会自己冒出一个标题来。
巴基的判断就简单很多了。
他先分裂出一块灰色光团。
对于精神世界的分裂并非如同物质那样，会一分为二。
较小、较弱势的那部分在脱离整体后就会眨眼消失。
一如脑子里曾经冒出的某个想法，后来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嗯，精神世界的分裂具有排他性。
巴基默默点个头，然后观察起莫利亚的反应。
“桀桀——”
刚刚还一心躺平的莫利亚忽然低头窃笑了声，惨白皮肤包围的眼睛透露出一股子凶狠。
他勉强支撑身体站立起来，开始思考报复的事情了。
报复草帽小子、报复世界政府、报复凯多、报复小.....
莫利亚注意到眼前的男人，神情一顿。
这个还是算了。
精神世界里，原本灰色的区域上被浓浓的血红填补。
表现性？
巴基在内心归结着，血红色占据的区域并不大，至少没有灰色大，但莫利亚却霎时表现出满心报复的心理。
是否说明空白区域被填补后的情绪会更具有直接表现性呢？
就像一个人的本性是温良的，可在某一时间，会突然想要干一点坏事。
他决定多做几次实验。
把整个血红光团都分裂开来，让面积最大的灰色彻底占据了。
噗通。
刚刚还一脸凶狠，硬撑着要站起来的莫利亚很自然的躺了下去。
神情放松。
甚至立马就有了轻微的鼾声。
慵懒。
巴基心里又有几分明悟，布满血丝的眼瞳满是亢奋。
除了对自己身体分裂不需要怎么消耗外，对任何外物的分裂都是对他自己精神的消耗。
更何况，从遇见黑影一直到现在为止，他一直处于让果实觉醒的状态之下。
四分五裂果实觉醒后的表现似乎平平。
但其中潜力巨大，且可以常态化。
只是这种压迫，这种紧绷的感觉，反而让他觉得充实呀。
他这会直接把整个灰色光团分小份多次地给全分裂了出来。
躺平的莫利亚忽一下睁开眼睛。
睡不着。
脑子好像有团火在烧。
隔了好久好久，莫利亚又一次回想起的梦想。
找到罗杰的宝藏！
然后！
称霸世界！
燃起来了啊！
“呀嘿嘿，海贼王的位置，我来了呀！”
大胖子莫利亚一个鲤鱼打挺。
浑身的伤口一下撕裂了大半。
“哇，痛痛痛！”
莫利亚龇牙咧嘴得翻滚起来。
结果没多久又强撑着摆出一个出拳的招式。
一板一眼地锻炼了起来。
奋斗？
还是梦想？
巴基一时不知道如何形容这种情绪。
但它是黑色的。
咕咚——
不远处。
被海楼石手铐拷住的阿布罗萨姆和霍古巴克两人。
见着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莫利亚大人。
在那个可怖小丑的操纵下，一会躺平一会打拳.....
深深咽了口水。
第041章 局势变化
浓雾。
古堡。
还有棺材。
棺材盖嘎吱嘎吱被推开。
一个滑稽的小丑爬了起来。
“早上好。”
巴基呵笑着，不知道给谁打个招呼。
自己不知道多久没有这样深沉地睡眠过了。
睡了一天还是两天？
他也不晓得，浓雾海域里照不进一丝阳光，自然也看不到天象。
“呵哈！呵哈！…”
古堡外面，换上一身练习服的莫利亚朝着面前的木桩使劲劈砍着。
哪怕浑身的伤痛一点也不影响他此时热血，那些撕裂中不停涌血的伤口也在不断提醒他…
他马上就要为梦想窒息了。
巴基摸摸下巴，想起来自己睡觉前，好像给莫利亚洗出了个全黑的光团…
不过丫到底是什么种族？
流了这么多血都没死。
同时回忆起来的，还有在莫利亚认知胶片里见到一些画面…
原来莫利亚没有把阿布萨罗姆带到顶上战场，是为了让拥有透明果实能力的他去摸多几具尸体。
结果还真让他摸出来几具队长和中将级别的尸体。
原来莫利亚会把约翰船长的指环乱丢，是因为他早就知道了约翰船长宝藏的位置。
不过因为在新世界的原因，一直懒得动身。
“这样才有意思嘛…”
巴基喃喃两句，要是世界和人物如同脑海记忆一样一览无余，一成不变的话…
那他和活在漫画或者小说中的世界有什么区别？
他像個早起修剪花草的花匠一样，哼着小曲，把莫利亚的黑色光团逐份修剪。
嗯，还特意保留了一些。
“呀，痛痛痛！”
“小丑，你对我做了什么？”
热血下头的莫利亚一下被浑身的伤口刺激得满地打滚，被热血掩盖的理智也重回高地。
“别担心，只是让你回忆一下自己的初心而已。”
巴基不冷不淡地说了句。
不理莫利亚的满地打滚，摩尔冈斯踩着啪叽啪叽的步伐过来。
“巴基先生。”
他手上拿着报纸，问候的声音既有欣喜也有恐惧。
恐惧.....
一个十分熟悉的词汇。
巴基微微一笑，他曾经也因被这样的恐惧笼罩而惶恐不已，不过后来他找到排解恐惧最好的办法。
那就是成为恐惧本身。
“慢慢说，我的情报员先生。”
不过他的恐惧并不来源激烈的词语和严苛的待遇。
他的所作所为才是决定他成为恐惧本身的关键。
“好。”摩尔冈斯哂笑地点点头。
自己好像真的和这个男人捆绑在一起了。
他心里甚至提不起一点背叛的心思。
宛如被篡改神志的莫利亚已经让他们几人心胆俱碎了。
成为这位先生的工具或许会遭遇很多胆战心惊的时刻，但至少不需要面对他。
这是最大的宽慰。
“我已经和报社总部已经取得联系了。”
“关于那场战争的最终结果也已经出炉。”
摩尔冈斯殷切地递过手上的报纸和悬赏令。
其中关于巴基自己的悬赏令已经在莫利亚手上见到了。
十二亿的悬赏，三个天龙人。
平均一个天龙人值四亿。
巴基觉得自己应该为这个世界的海贼们指明了方向。
哦，对了，还得扣掉原来巴基两亿的军舰悬赏。
那三个天龙人还凑不出十亿的悬赏呢。
还不如查尔罗斯那家伙地库的三分之二价值呢。
除了他之外，还有摩尔冈斯的悬赏。
“谎言之鸟摩尔冈斯，给了五亿贝利的悬赏呢。”
巴基一脸眯笑。
看来世界政府并非不清楚舆论的力量呢。
一上来就先给对方扣上个帽子。
不过他觉得摩尔冈斯的能力应该不止于此。
“放心吧，巴基先生。”
摩尔冈斯拍了拍鸟毛前的领带。
“世界经济新闻报依旧是这片大海上最畅销的报纸，除了我的送报鸥们，没有人敢说能把报纸送到每一个岛屿上！”
“哪怕是这片海域！”
他这几天一直费心在和送报鸥们联系，为的就是获取最新的信息。
即时就是生命。
在悬赏令之外，报纸上大幅刊登了海军在顶上战争的战果。
四皇白胡子，宣告死亡。
连同手下的队长们，都死伤大半。
还宣布将黑胡子和月光莫利亚一同解除七武海的身份待遇。
嗯，莫利亚名字后面还有一行括号写着已被击杀。
不知道那边满地打滚的莫利亚看到后会有什么心理变化。
除此之外，对海军自身的伤亡，反而没怎么提。
不过这些只是公开的信息。
巴基的眼睛一抬。
这位情报行业的魁首，地上皇帝之一的摩尔冈斯就主动道：“关于海军的伤亡，有确切消息的是，战国元帅重伤进入昏迷状态，三位大将各有伤势，但都不算重，估计要在三人中产生新的元帅了。”
“而且海军的精锐兵力在这次战争中伤亡巨大，中将级海军死了有超十来名，伟大航路和新世界的支部都进入短暂的空虚阶段，甚至连近在咫尺的香波地群岛也管不过来！”
“更为关键的是，原本新世界中，那些原本被白胡子海贼团占领的地盘全都空了出来，新世界的海贼们都癫狂了。”
“还有不少海贼在模仿您的行为，将加盟国贵族们抓捕起来，公然用海军军衔为价格进行拍卖！”
摩尔冈斯的眼神愈发地明亮。
这样混乱的局面，正是一堆大新闻的前兆呢。
他的声音带着激动，“巴基先生，整个世界都跟着进入混乱了啊。”
混乱吗？
真是个不错的状态。
巴基略感期待，期待混乱能有什么诞生。
毕竟在没有迫不得已的时候，谁不想正义凛然呢？
“这也仅是开端而已。”
混乱带给他的意义是什么？
混乱本身吗？
不。
秩序崩塌时的恐慌才他的乐趣所在。
他扭过身子，神经质笑容下带出的话语却充满磁性。
“让我们去给这个严肃的世界增添一些微笑吧。”
“当然，也包括你，我的....战斗员候选人，月光莫利亚先生。”
巴基弯下身子，和蔼地将被迫有些神经质的莫利亚扶起。
原七武海大人心中暗恨。
但不敢多说一句。
“嗯，在玛丽乔亚和鱼人岛之间选一个吧。”
第042章 月光·莫利亚
海上的月光有时是醉人的酡红色。
映照在一片幽深的海面上，像是忽然倾倒了一整船的红酒。
邪异的同时又格外地诱人。
当然，也有可能倾倒的是...
血。
噗通一声。
一艘红枣色的海贼船上。
一名带着海贼船长帽子的高大男人像抛布袋一样，把一个穿着华贵丝绸的贵族丢进海里。
贵族身上有鲜红的血液不断渗出。
像在这醉人的海面上忽然绽放的红色蝴蝶兰。
海贼船长的眼神略有迷离，但又情不自禁地灌了一口手上那有着名贵雕饰的龙舌兰酒。
这是那位贵族的珍藏，也是他们的战利品。
和这种烈酒相比，他以前喝的那些，都只能叫小麦果汁。
也不止于此。
有些脏乱的甲板上，还随意抛弃着几个看不出人样的尸体。
有男有女。
都是他们这次劫掠的战利品。
浑身酸臭的海贼们肆意享受着酒和肉，以酬赏自己又砍杀了几个手无寸铁的平民，又把一個只知道讨饶的村子烧成灰烬。
酒肉和同伙的欢呼能压下一切不必要的情绪。
只剩下快感。
有人迫不及待地问道：“船长，我们什么时候去下一个村子！”
“你个狗日的，才出海多久又想着下一个村子？！”
船长舔了一下瓶口又随手一抛。
华丽的酒瓶磕在甲板上，霎时碎裂。
“等着吧！”
“老子情愿多绕几天的路，也要避开那片浓雾海域。”
“那咱们是要到香波地群岛去吗，听说那儿现在乱得很啊。”
“去个屁！”海贼船长，又在手下抢了瓶酒，脚步摇摇晃晃地。
“老子出海是为了钱和女人，去和那帮怪物争夺什么劲！”
“你以为老子是小丑那种疯子？”
“对，女人和钱！”
“还有酒肉！”
“哈哈哈哈！”
船员不断附和道。
肆意的笑声一下把船上气氛炒热。
海贼船长又咕噜喝了一口，滋味和那瓶龙舌兰没得比。
但他很享受这种半醺半醒的感觉。
目光看着那绯红月色下，浅浅的白雾掩住了海面的汹涌。
“和那些怪物比，我宁愿撞幽灵好了，呵呵呵。”
海贼船长忍不住被自己的想法逗笑。
笑容未止。
一道汹涌的海浪在白雾的掩护下直扑船身。
剧烈的晃动和愈发浓郁的雾色让这支一直游荡在乐园段的海贼团瞬时清醒。
“…有什么东西？！”
“水下有什么东西在动！”
“放你娘的屁！”
海贼船长不信邪地把酒瓶子一甩，抽出腰间的佩刀指着白雾。
“老子可是海——”
海贼船长的话语猛然一顿。
他看到...
白雾中忽的一下钻出一个堪比海王类大小的可怖壁虎头。
紧接着又是一道汹涌的海流冲击而来。
那头壁虎拖着和青蛙相似的手掌，扑地一下划了过来。
海贼船长看得更清楚了。
但这更清楚的一幕。
让他被烈酒激起的勇气霎时烟消云散！
这是一头死去不知道多久却还在大海上游行的巨大壁虎。
它的头颅有一半满是糜烂。
而另一半脸肉又如同在水里泡了不知道多少年后形成的可怕浮肿。
连皮肤都是惨白色的。
偶尔转动的，孤零零的眼球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帆，有帆！”
船员满是战栗地指着夜空。
一面完全漆黑的骷髅帆在白雾中冒了出来，白色骷髅脑袋两旁，有一圈晃动的暗色火焰。
黑帆之下，是一座矗立在死去壁虎背上的岛屿。
海贼船长好像想起些什么，眼神盯着那面黑帆喃喃道：
“月光....莫利亚....”
曾经的七武海.....
近十多年的沉寂，让人都忘记了这位原七武海只航行在夜间的可怖幽灵船，曾经在大海上掀起了无数可怕传说啊。
壁虎可怖的头颅贴着他们的海贼船缓缓游过。
仅剩的那一只惨白瞳仁似乎看也不看他们。
壁虎的动作十分轻柔，如果不是雾气下汹涌不断的海流的话，他们也不会那么早发现。
它放过我们了！
海贼船长一下眼泪都要飚出来了，提到嗓子眼的那颗心忽的放下了。
还好还好，我们只是不起眼的小海贼而已。
他背过身，原本醺红的脸色早就煞白。
“离开这里....”
海贼船长话还没说完，又觉得背后有股寒气从尾椎骨一直窜到天灵盖。
壁虎悄然扭过头。
张开嘴，早已腐烂的长舌将海贼船整个卷起。
咯嘣一声。
将海贼船整个吞下。
......
......
站在黑帆上面的巴基把一切都纳入眼底。
他之前就一直在想，莫利亚的这艘船是靠什么做动力的。
现在问题的答案很清晰了。
一头死去的壁虎，或者说是一头死去多时的壁虎形状海王类。
皮肤与莫利亚的惨白类似，上面还隐约有一层光滑的黏膜。
大概是用这种办法来避免莫利亚的影子操控遇到海水会失效的弱点。
至于这只壁虎为什么能浮在海面，甚至撑着岛屿大小的重量....
巴基想起了壁虎张开嘴时，从肠道里冒出的一股恶臭。
这和为什么死人会浮起来的道理一样。
这头巨大壁虎体内早已腐败变质，由此滋生的各类气体反而撑起了他这巨大身体。
而莫利亚则通过影子控制的方式，驱使着这头壁虎。
不过巴基不确定的是，是先有了壁虎尸体，然后莫利亚才在尸体背上建起的岛，还是这壁虎早就背上这座岛了。
毕竟要建造一座岛屿的难度可远非一艘海贼船能比的。
“嘿嘻嘻嘻！”
“前进吧恐怖之船，我一定要让世界政府知道莫利亚大爷的恐怖！”
不远处。
莫利亚难得重新拾起了自己的长刀，指着无人的夜空叫嚣不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放了太多血的原因，莫利亚的体型缩了整整两圈，但那把年轻时候的长刀拿在手里还是有些袖珍。
一副热血激昂的模样。
看来自己留的黑色还是有点多。
巴基摸着下巴，咬了下嘴角。
他想到一个更有意思的问题。
不知道这头壁虎能不能爬上红土大陆呢？
毕竟能出现在伟大航路上，就说明对方成功跨过了颠倒山那一关…
第043章 小游戏
“雅克先生。”
“哪怕亚罗少校的遗体没有找到，我们也一定会继承亚罗大人的遗志！”
在亚罗少校的衣冠冢前。
斯旺的小脸上满是坚毅。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磨练，她已经彻底完全从被劫掠的小姐到能按着捕奴队的头锤的转变。
“不要这残酷的世界！”
“这就是我们亚罗追随会的口号。”
虽然这句话和斯旺印象里的不太一样，但其中对这腐朽世界的厌恶和对新世界的向往，都让斯旺为之动容。
她不清楚前路为如何，也从未想过要做怎样的英雄。
只是自己早就把命都交给亚罗大人了，自然要为他奋斗终生！
尽管当初巴基并没有什么表示，但斯旺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你能这么想…”
雅克很勉强地从哭丧的脸上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亚罗少校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
他哪里是悲伤啊！
纯粹是埋怨阿尔内那家伙跑路的时候都不叫上他！
毕竟对于亚罗的真实身份，他也是再清楚不过的。
当时在屏幕见到巴基大人的所作所为后，雅克就一直处在提心吊胆之中，生怕有人把亚罗和巴基这两个身份串联起来，这样的话自己也肯定要暴露了。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由于现在海军精锐空虚。
他雅克竟然在短短两月时间里，从中士升到下尉。
在面临人手短缺境况的66区基地里，还能领上十几号人。
而原来的基地长，西西里少将。
则因为领导不力，为天龙人拍卖事件背上一小块锅。
据说和一位CP组织的成员一块被发配到桥之国修桥了。
上位者也不容易。
现在接替西西里的，是在战争中立不少功劳的布朗尼少将。
他也升职了。
雅克摇摇头，也不巴基大人什么时候回来找自己。
不找也好，至少不要被抓了。
不然要是把他交代的把柄给透露了，那雅克真的要身败名裂了。
“走吧。”
“现在群岛乱得很，至少很长一段时间里，海军也只会驻守66区和红港了。”
“只要不闯这几个地方，世界政府不会找你们麻烦的。”
香波地群岛眼下局面十分混乱。
斯旺和原海军布雷带领的亚罗追随会以平民街为据点，大力打击那些捕奴队，同时也吸引了许多奴隶的加入，现在已经是群岛上排得上号的势力了。
顺带一提的是，死去的亚罗少校已经成为这班人的精神信仰了。
除了亚罗追随会外，还有原捕奴队组成的势力、还驻留在群岛上等着镀膜的超新星们、抄了那些贵族的家后发展起来的小帮派....
不过现在群岛上最强的势力，还是属于不知道为何停驻在13号区域的九蛇海贼团。
现任七武海，海贼女帝的实力足以碾压所有势力。
只是不知道为何，他们完全没有要占领这座岛的意思。
好像是在找一個人....
雅克懒得理会，也没那个实力理会。
海面上仅存的一点点残阳将他的身影拉得极长。
夜幕降临。
稍远处的海域上，一座静静矗立的孤岛忽然隆起。
缩在岛屿下面的海水中，躲避阳光照射的壁虎又冒出头来。
它张大着嘴，迎着月亮的方向无声嘶吼。
让巴基有点怀疑莫利亚到底塞了什么影子进这个尸体....
“哞...”
梦貘轻轻蹭了一下巴基的肩膀。
“去吧。”
“让岛上的人做一个好梦。”
梦貘乖巧地点点头，从巴基的身上飞腾而起，黯淡无光的夜空，是梦貘最好的主场。
在它飞腾的时候，阵阵白雾也随之渐渐蔓延出去。
“玛丽乔亚.....有那么容易登上去吗？”
一侧，热血下头的莫利亚不自觉流着冷汗说道。
他发现自己一直都小看了这个小丑的疯狂程度。
对方的想法一提出来，莫利亚胆怯的情绪就一下子把黑色的光团挤占的一点空间都不剩了。
“不过是一个小游戏而已。”
“不需要担心的。”
巴基咧笑着安慰道。
发现了壁虎新用处的他一下把莫利亚的工具人地位提到了摩尔冈斯之前。
而且他还可以在这些尸体之中埋上他精心制作的炸弹。
一场绚丽的烟花似乎近在眼前了。
小游戏吗？
莫利亚望了一下埋在壁虎身体各处的各种炸药，心头不由一颤。
不会把整个圣地都炸飞了吧？
“况且，如果要靠这头小可爱来跨越红土大陆这样天堑，本来就不现实。”
“海军和世界政府可是牢牢把持着这块土地。”
壁虎在海中划水的速度尚可，但要在陆地上爬行，特别是要跨越整个红土大陆，恐怕要个几天几夜都不过分。
而本质上是海王类的巨大壁虎，长时间在干燥环境下爬行，恐怕不太现实。
这一点，莫利亚也十分清楚。
颠倒山和红土大陆相比，那就是简单和噩梦副本的差距。
所以当初他就没把这艘船带到新世界去。
“不过，壁虎或许不能在一夜里跨越红土大陆，但在梦貘的配合下，还是可以在一夜里爬上红土大陆的呀。”
巴基一脸眯笑，谆谆善诱的声音充满了魔力。
“别忘了，世界政府可是直接宣告了你的死亡。”
“而我，我一贯相信的是，那些没杀死你的原因，只会让你变得更加怪异和强大。”
“向世界政府宣告你的强大吧！”
他的语速并不快，可说的话却切实能打动莫利亚的心。
是啊，只要等梦貘的雾气笼罩住全岛。
恐怖三角帆船就可以在然后没有人知道的情况下悄悄靠近。
然后在一个黄昏的时间里让，壁虎攀上红土大陆开始爬行。
等到接近黎明，不，或许只要凌晨时候，壁虎就能在谁没有察觉的时间里爬到玛丽乔亚去！
世界政府会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莫利亚想到世界政府和海军对自己的欺骗，那种用完就丢的嫌弃态度.....
报复！
一定要报复！
他一定要让世界政府知道，他是月光莫利亚！
是不可轻视的大海贼！
不就是一个宅了二十来年像家一样的岛屿，炸就炸了！
在莫利亚眼神逐渐坚定的时候。
贴着他后背的两根手指总算满意脱离。
第044章 只要爆炸就好
梦貘以梦为食，以雾为伴。
emm....
从这个角度看，漫天白雾反而有点像是梦貘的分泌物了。
蛮怪异的。
不过要制造足够遮掩的恐怖三角帆船接近的浓雾显然还需要一些时间。
恰好，可以作为惶恐的发酵时间。
巴基期待地搓搓手。
立在恐怖三角帆船的桅杆极高，他站在上面，甚至远远就可以看到那面隐约与夜空拼接在一起的红色大陆。
越是雄伟、越是腐朽，才越有摧毁的价值啊。
“巴基先生，我来了！”
摩尔冈斯扑棱着翅膀，有些艰难地顺着主杆爬上来，不会飞的鸟在生活上果然会面临更多的困难。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亢奋。
与巴基想要看到的秩序摧毁不同，这位情报皇帝想要看到的只是单纯的大新闻。
好坏不论！
巴基不在意这样的眼神。
总要有一份渴望才能这些工具牢牢握在手中。
单靠恐惧是不够的。
他很早就认识到了这一点。
“向世界政府放出消息吧。”
“消息？”摩尔冈斯拿着随身的笔记本。
“对。”巴基摸了摸下巴，窃笑一下道：“就说，神之谷的亡魂来找他们复仇了。”
神之谷？！
摩尔冈斯眼睛一下瞪得极大。
“您...一直都知道？”
巴基大人为什么知道神之谷的事情？
世界政府不是把消息都封锁了吗，而且那时候巴基大人也没有上船....
不，也不对！
巴基大人怎么说也曾是那艘船上的人，会知道这样的隐秘也正常！
“我就说，像您这样的人，怎么会临时起意到恐怖三角帆船来。”
鸟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原来您早就知道了，恐怖三角帆船就是神之谷的一部分。”
“？”
巴基扭过头，略带疑惑。
他刚刚说的亡魂，指的明明是约翰船长和银斧他们......
不过摩尔冈斯的话也顺便验证了他之前的猜测。
即使是莫利亚，也没有奢侈到打造一座岛的财力。
再加上这艘船的来源地西海，本身也是神之谷事件发生的地方。
会是这样的答案，倒也不意外。
“只是巴基大人，我们放出消息后，要是大将直接过来怎么办？”
他没有问向谁复仇的问题。
这个世界近八成背负血海深仇之人要报复的对象，都基本指向天龙人。
不过神之谷那一次，确实给天龙人们留下了不小的影响。
嗯，也是自己从世界政府挣到第一桶金的时候。
摩尔冈斯想起当初自己还是个新人记者的时候，就是因为记录到了这么惊人大事件从而在世界政府手里得到一笔丰厚的封口费。
“那你就再放一個消息给海贼们，嗯，特别是超新星们。”
巴基可没忘记，这一届超新星里面，可还有一个是海军的卧底呢。
这会儿到哪了呢，鱼人岛？
他不确定，但巴基相信摩尔冈斯有能力把消息送到的。
“就说，白胡子的残党准备向马林梵多展开报复。”
他想到了莫利亚收集的那些白胡子海贼团的海贼尸体，觉得这个说法并没有什么问题。
“放给海贼？”摩尔冈斯愣了一下，不是很能理解。
旋即又有些担忧地问道：“可要是世界政府不为所动呢？”
他指的是这个烟雾消息。
嗯，在他看来，他们的目的还是要炸玛丽乔亚，毕竟都计划好了，不是吗？
“那我们就去炸马林梵多啊，听说他们为那里的重建花了不少心血呢。”
巴基按了下鸟人的肩膀。
“嗯，假如他们对玛丽乔亚和马林梵多都严防死守的话，我们就去炸海底大监狱好了。”
他舔了下嘴唇，“我都不挑的，司法岛也行，看场烟花就行。”
“当然了，能让他们感到恐惧是最好的。”
爆炸的魅力不止是那短暂的绚丽，还有等待爆炸时那股期待的心情。
反正巴基是期待，世界政府的人是什么心情他就管不着了。
“发挥你的想象力，多放一些消息出去，给世界政府增添一些恐慌的气氛吧。”
“最后会炸哪里...”
巴基脸上勾起格外灿烂的笑容，“我的大新闻先生，你应该没有忘记。”
“您没有计划....”
摩尔冈斯看着这个笑容忽然也有一种格外刺激的感觉。
他觉得还是太小看这个小丑的疯狂了。
然后跟着窃笑道：
“对，无论炸哪里，都是大新闻。”
......
......
夜幕渐深。
一艘企鹅形状的海贼船从从三角帆船的牙口里驶出。
略显狭小的甲板上。
秘书鸥用宽厚的翅膀噼里啪啦地不停敲打着什么。
四个有着不同作用的电话虫围绕着他。
情报行业的地下龙头开始展现自己的价值，作为部下的秘书鸥自然也要忙碌起来。
价值，是他们和口粮最大的区别。
特别是秘书鸥。
他还没忘记先前船上食物快见底的时候，这个疯子冷冷看自己的眼神。
让鸥胆寒！
不过他现在做的事情，也是会让世界胆寒的事情。
司法岛、马林梵多、玛丽乔亚，甚至海底大监狱，都会开始为他手头上准备发出去的消息而战栗的。
当然了，捕风捉影的消息要那直接让人相信是很难的，哪怕是以世界经济新闻社来做担保。
不过巴基并不打算让摩尔冈斯这么做。
让消息多一些实证，自然就有人会相信了。
“巴基大人，咱们现在是去？”
摩尔冈斯还是按不住心中疑惑问道。
记者的职业病让他总喜欢把问题追问到底。
“你肚子饿了吗？”
巴基手指在船舷上轻敲着，木头上响着有节奏的闷响。
忙碌工作的秘书鸥忽然浑身一冷。
“啊？”
“我饿了，去岛上吃个宵夜吧。”
“嗯，如果顺利的话。”
巴基的话语若有所指的样子。
以往他会觉得自己是只追着车跑的狗，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干嘛。
等到追上了…那就有事干了。
而现在嘛…
他觉得自己就在车上没下来过。
在一辆总是充满腐朽和古板味道，浑身都布满了锈迹，让人恨不得拿水枪狠狠洗刷上几遍的古董列车上！
第045章 小丑帮
“今晚竟然起雾了呢。”
“有雾对我们不是更好吗？”
香波地群岛44号区域。
这里是除海军基地的港口外，岛上仅有的能停泊中小型船只的地方。
为了占据这里，莱德一伙人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接下来就是不断收获的时间了。
他腰间系着一把镶嵌了大红宝石的长刀，据说是在两个月前混乱中，有人从一个贵族庄园里搜出来的，不过随后几个拥有这把刀的人都死了，现在是莱德拥有了这把刀。
他可不信那些邪。
伸着舌头在刀身上舔了一口，“耐心点，总能等到猎物上门的。”
“我们小丑帮打下这块区域，为的不就是这些猎物么？”
他们的脸上带着一個露出滑稽笑容的小丑面具。
小丑巴基和少校亚罗，是这座岛上的明星级人物。
真挺巧的。
“那海军呢，以前海军还会管这里的。”
“屁的海军！”莱德不客气地呵斥了句。
“天龙人死了也见不得他们怎么着呢！”
“对，他们连巴基阁下都抓不住！”
“小声点，有猎物来了！”
莱德眼睛一亮。
在一株宽厚的红树边，一艘企鹅状的小船忽然从浅浅雾气里钻出来。
吃水不深的模样表明了这是一只小型船只。
“是只小企鹅！”
“肉不多啊....”
“不多也要吃，妈的，不吃了这企鹅咱们的弟兄不是白死了吗！”
“干他娘的！”
莱德的小丑面具上划着几把明显的疤痕，面具下的眼神透露着阴狠。
他们不像亚罗追随会那样有明确的目标。
只是在小丑巴基制造那一场大混乱中争到了一两块肉吃，也因此才以小丑帮为名号。
去抢、去争更多的肉。
他们只享受被填满的满足感和犯罪的快感。
“上！”
莱德大喝一声，从藏身的岸堤边抛出一支系着粗麻绳的长矛朝着那艘企鹅船用力抛去。
矛头是一个倒钩的形状，抛到大新闻号的甲板上在用力回拉的时候卡住船舷。
“小丑帮，杀！”
莱德一马当先，戴着小丑面具踩在两指宽度的粗麻绳时，活像一个杂技演员。
还有其他一些帮派成员在水下咕咚咕咚着，朝船底摸去。
他们抢占这个港口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们很熟悉这套抢劫的业务。
冲杀声一下刺破静夜，企鹅船上却没有一点回应。
莱德顺利地摸到船头甲板上。
这儿只有一个人拿着盏煤油灯。
“喂，那人！”
莱德本想悄悄摸上去捅上一刀的，只是身边不断摸上来的同伴给了他底气。
“这里是属于我们小丑帮的，想好你的起拍价了吗？”
提着灯的人身形瘦削，酒红色衬衫上套着紫色马甲。
一只手支着脑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该死！”
见这人没有回应，莱德立马觉得自己小丑帮的名号被人小瞧了。
干脆麻利劈过去。
红宝石长刀自右肩劈到左腹处。
“想不出来就去死吧！”
莱德收刀扭身。
努力在自己眼神中表现出一种凶恶。
杀戮和凶恶，是他掌控这个小帮派最重要的两样东西。
统一带着小丑面具的手下摸上甲板，看着他却又呆住。
“看清楚了，不服从我们小丑帮规矩的，就是这个下场。”
莱德以为他们是被自己的凶狠震慑住，不由心头一振。
总算有带着不必要良知的手下抬了下手，指了莱德的身后。
他皱着眉头转过身。
身后，提着煤油灯的人身体分成了两半。
下一半只是站着没动。
上一半却缓缓转了过来。
昏黄的火光清晰照耀出对方嘴唇脸上深红的颜料。
小丑提了一下嘴角，微微躬身。
“早上好啊，我的同行们。”
小丑问候的声音透露着温和，仿佛真的在和他们打招呼一样。
噗通。
莱德只觉双脚无力地瘫倒，心脏噗通噗通好像要跳出来一样，
悬赏令中的人像和眼前这个人的脸重合在一起。
问候的声音更是让他回忆起当初的直播....
“世...界...之敌。”
叶公好龙，不外如是。
他们虽然以小丑帮为名号，但真见到这个被冠以世界之敌的疯狂家伙的时候，心底里不断涌出来的，却是对这种疯狂的恐惧。
这个世界之敌，他回来了，他回到这座岛上了！
“为什么要这么严肃呢？”
巴基呵笑着，在莱德僵硬的脸上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不过为了公平起见，你砍了我一刀，我也砍你一刀吧。”
他拾起莱德手上的长刀，对方发抖的手使不上一点力气。
比了比角度。
然后噗呲一刀。
几滴滚烫的鲜血溅到他的脸上。
“嗯，我这人很讲究公平的，说是一刀就肯定是一刀的。”
巴基做了一个收刀的姿势，和莱德刚刚一样。
同时还瞧了眼长刀的刀身。
暗红的颜色，没有一点铁制品该有的冷光，几滴血液在刀身快速滑落。
“嗯...接下来该干什么好呢？”
他无言的甩了甩刀身，冷漠至极的眼神在这些小丑面具上扫过。
极为冰冷的视线让他们完全不敢动弹。
哪怕他的神情里没有一点凶恶。
可害怕就是害怕，扎根在他们心底。
“小丑帮吗，真是熟悉的名字啊。”
“想活下去的话，就来玩个游戏吧....”
巴基想起某个有趣的点子，嘴角一下咧起。
“第一个离开这艘船的，和最后离开这艘船的，会死。”
某个带着小丑面具的家伙，摸了一下藏在自己胸口的监听电话虫。
然后抓住身边的同伴狠狠推了下去。
......
......
红港。
海军为数不多会重兵把守的区域。
布朗尼翘着腿颇为惬意地躺在自己宽厚的沙发椅上。
嗯，没有小丑的日子总是格外自在。
他手上拿着海军情报部门收拢来的资料。
“神之谷的报复，这是什么地方？”
“从没听说过呀。”
港口上，日头刚刚升起，负责上下运输的泡泡缆车已经迎来了第一批乘客。
“喂，你神色怎么这么差呢？”
看守的海军点出一个神色格外恐惧和苍白的中年男人。
提着一个小旅行箱，似乎是中产以上的商人打扮。
匆忙的乘客在他身边掠过。
只留下这个中年男人，一直站在阳光前的阴影踌躇不前。
直到阳光缓缓追过来，落到他的脸上。
露出一个解脱和释然的神情。
砰——
早已腐烂的尸体一下炸开。
第046章 莫利亚的醒悟
恐怖三角帆船的古堡里。
莫利亚远远望了一眼那些自顾自把自己埋起来的僵尸。
心头不由一颤。
把僵尸当做炸弹去用，这样的想法.....
简直太天才了啊！
他觉得自己一下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还编什么呆呆傻傻的僵尸军团啊！
直接把僵尸塞满炸弹，指挥他们去炸哪就去哪！
更重要的是，全程只需要消耗一具尸体和一些炸药，而附着在尸体上的影子只会因为没有了宿主的原因而回归到原主人身上。
然后他又可以剪下来用了！
莫利亚觉得自己在路上时候顺便扣留住几十名海贼的决定实在太明智了。
如果自己搞多几具巨人或者海王类的尸体呢？
那不是可以把世界政府都炸飞了？！
真是疯狂啊.....
莫利亚觉得自己肯定是被那个小丑传染了。
不过心里又很快荡漾起来，他很期待当世界政府见识到自己威胁性的时候，那一副愕然和懊悔的模样了！
他看着渐渐浓郁的雾气，笑容桀桀：
“叫你们小瞧本大爷，嘿嘻嘻嘻！”
-----------------
“消息属实吗？！”
马林梵多仅有的还算完整的建筑物里，萨卡斯基叼着根雪茄，半身缠着绷带。
一边质问一边吐了口烟雾。
战后有太多事情需要他这个大将去做决策了，战国还在休养，黄猿则去新世界镇场子了，至于青雉，那家伙跟他也不对付，没有了战国压着后，两人就更看不过眼了，干脆就自己带队去追击黑胡子放出去的囚犯。
这两件事情都是十分紧要的。
总之，作为唯一留守的大将，赤犬算是切实体会到了掌权的痛苦了。
“.....不确定。”前来报告的参谋苦着脸。
“我们情报机构同时接收到了关于多个不同情报，有关于玛丽乔亚的，也有马林梵多和司法岛的。”
“其中玛丽乔亚遭遇袭击的可能性最大！”
“红港已经出现了爆炸事件。”
“另外...”参谋又翻出份文件，“香波地群岛出现了疑似世界之敌巴基的踪迹。”
“那個家伙吗？”
赤犬皱了下眉头，他对巴基最大印象就是对方对时机的把握异常精准。
硬是卡住海军无暇脱身的时刻在香波地群岛行大逆不道之事。
这次的事件也和对方有关吗？
“哪一个是烟雾弹....还是说这家伙真的有这么大胆子？”
赤犬眉毛一横，脸上带着几分轻视，叼着雪茄喃喃了几句。
哼，不过是只敢在背后算计的小丑而已。
不管是不是巴基的算计，在这时候敢露面，那就做好领死的准备吧！
赤犬半点没有要和巴基玩什么谋略的打算。
那是针对白胡子才会做的事情！
他打算直接以力破之。
“准备一下，跟我出海。”
“可是，萨卡斯基阁下，那些消息呢？”
参谋拿着几份情报有些不知所措。
“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不能被对方带着走。”
萨卡斯基站起身来，嘴上叼着的雪茄燃烧速度徒然加快。
“不管他们想干什么，先把第一个跳出来杀了就好。”
死人才会让罪恶恐惧。
只是他还没走两步。
来自五老星的电话虫就摆到他面前。
“....”
又是两根雪茄的时间。
赤犬挂起电话虫时，脸色更加僵硬了。
忍不住大吼了声。
“这帮高层在想些什么！”
“这种时候竟然还要老夫去驻守玛丽乔亚！”
纯纯猪队友！
玛丽乔亚按常理来说都是会常驻一名大将的。
可现在海军才刚刚打下一场战争，哪有实力去防守那么多的地方。
唯一驻守本部的赤犬都忙到头炸了。
面对这种威胁，最好的方式就是杀，而绝对不是守！
杀光了就什么事也没有！
按他的想法，就应该直接召开屠魔令，把那座岛夷平了，就什么事也没有。
可五老星却因为什么神之谷的传言，就急不可耐地要调他去守玛丽乔亚！
“还是要再站得高一点才行.....”
赤犬紧咬了口雪茄，眼神极为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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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香波地群岛的雾越加浓郁了。
特别是天空挂着是同微笑一般新月的时候。
能见度被压缩到勉强能找到自己手在那儿的程度。
红港的运输都暂时停止了。
不过这儿原本还是应该有一些海军驻守的。
但现在只能在浓浓雾气里勉强看到两道影子存在。
稍远处。
巴基拖着不断滴血的红宝石长刀在白雾里探出身影。
浓浓雾气似乎半点没影响他的视野。
“CP组织....嗅觉还是蛮灵敏的。”
他刀上的血，有大半都来自于一直潜伏在群岛上的CP组织。
上一次的失败显然让他们极为愤怒。
不过真好，巴基就喜欢看这样的表情。
他一脸的眯笑，如同天上的新月一般。
白雾中的影子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巴基先生，缆车已经准备好了。”
等待许久的雅克中士忍不住出声。
在他身旁的斯旺则瞪大了眼睛。
“亚罗....先生？”
她对巴基脸上的笑容感到无比熟悉，再加上雅克先生带自己过来特意的交代.....
原来那位恶劣的海贼巴基就是亚罗先生！
“我觉得小丑先生这个称呼会更好一点。”
巴基侃笑着回答道，算是默认了对方的称呼。
斯旺捂住嘴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过多表露。
圣人又活过来了！
巴基对她如何惊喜的心情没什么兴趣，自顾自坐到面前的泡泡缆车上去。
里面的乘客已经有了不少。
只是大多都是低着头，身上带着些土腥味。
“早上好啊，各位。”
他挑了一个居中的位置，端正地坐好，同时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褶皱的马甲。
“那么各位，都是去参加这场烟火晚会的吧？”
巴基拍拍手问道。
乘客们没有回应。
“看来答案是默认啊。”
他的眼神又看向了在缆车外面的斯旺和雅克。
两人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他们对巴基要去的地方有发自内心的恐惧。
“不，不，不用担心，我没有问你们。”
巴基仿佛十分善解人意似的，“我们也提供外场票的。”
他笑容里的意味莫名。
第047章 价值
香波地群岛某一区域里。
巴兹尔·霍金斯翘着腿，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
酡红色的液体在透明的玻璃上来回晃荡着。
如同海上突然来临的风浪。
哗——
高脚杯忽然在他手上滑落。
玻璃渣子混合着红酒洒了满地。
“凶兆.....”
霍金斯原本沉静的脸上浮现出几分阴郁。
他决定占卜一下。
刚掏出的套牌还来得及抽，一张黑色的小丑牌就突兀地掉了出来。
“命运启示竟到了这种程度！”
“不对，昨天的启示还是继续等待鱼人岛的争夺结束的，怎么会如此的突然.....”
“果然是喜欢嘲弄命运的小丑啊。”
霍金斯骤然从吧台上站起，高高瘦瘦的身影遮着微黄的灯光。
“立刻启航。”他的话语沉静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
“过不了今晚，这座岛.....”霍金斯有些捉摸不定，占卜的启示在不断变化，像是某人临时起意又反复无常的心意般。
不过如此强烈的噩兆，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准备前往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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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泡缆车是一个茶壶的形状。
让巴基有些想起了游乐园的转转茶杯。
不过这里泡泡缆车使用的是香波地群岛的泡泡技术。
缆车底下镶着一颗大泡泡。
托着茶壶迅速破开了笼罩的白雾。
几乎同时的是，一只贴在红土大陆绝壁上的巨大壁虎也同样破开了层层白雾。
在浓郁雾气笼罩下，几乎没人注意到这只壁虎竟然能载着一个岛屿悄然靠近了过来。
有着章鱼一样吸盘的四肢，让它可以在红土大陆的绝壁上犹如平地一般。
只是每一次爬动，都有松落的土石块不断落下。
“有趣的场景，不是吗？”
巴基依旧端坐着，饶有兴致地欣赏眼前所能看到的奇异景色。
浓郁的白雾在他的脚下如同高空的云层，极为陡峭的红色石壁却近在眼前。
底下还有只壁虎在努力攀爬。
“这样的场景.....我这辈子都很难忘记了。”
斯旺眼睛冒着光亮答道。
她还是上了这辆缆车。
哪怕她很清楚眼前这个人的身份不再是海军的少校，而是世界之敌。
同时她也很清楚缆车的尽头是什么地方....
可是没有办法呀，谁让这個男人叫自己自救呢？
什么样的代价能救回自己的尊严和自由呢？
她的眼神一直在巴基身上没有离开过。
一条命而已。
“呼...呼...”雅克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私自调开守卫海军，还启用了泡泡缆车。
不管这位大人去圣地做了什么事情。
雅克觉得自己都逃不了。
那还不如来看个内场票呢！
“你不可惜吗？”
巴基眼神绕了回来，落在斯旺利落地短发上。
“你明明可以自己做一个势力领袖的，自由....你也早就有了。”
说实话，雅克会一块走他能预料到，毕竟自己握对方十分致命的把柄。
至于斯旺，他根本没想到对方会出现在这里。
他想不出对方有什么利用价值。
组织能力和领导能力吗？
他好像也不缺这个。
“不过更重要的一点是，你，对我没有价值呀。”
这话或许有些扎人，不过巴基可不理会这些。
他会欣赏美，小姑娘也确实挺美的。
不过这可不代表他会对美有什么宽容。
价值这点很重要。
在拍卖会场，斯旺发挥的是被拯救的价值，她的存在能引起人们的共情。
而在混乱时候，对方也发挥一些组织价值。
反而是跟上缆车后，她失去了价值。
那就是耗材。
听到这话，斯旺小脸却没有表现出什么失落，带着一股倔强。
伸出手一划，一面颜色浅淡的空气墙随之出现她的面前。
斯旺张着嘴好像在说些什么，却没有一点声音传出来。
她的声音被隔绝了。
再一挥手，空气墙归于无形。
“您说过，要我自救的。”
女孩脸上也挂出一道明媚的笑容。
失去过自由和尊严的人，比谁都珍惜重新获得的一切。
更何况是斯旺这样有所觉悟的人。
她从来就没有闲着，反而在整个群岛的混乱中，找到了自己的价值。
“静寂果实。”
“嗯，看来你也开窍了。”
说起来，自己想给阿尔内的果实似乎也没给呢.....
巴基才想起来。
“不过嘛，内场票还有随附有一些奖励。”
他眼神看到有些局促的雅克。
从身上摸出来一颗恶魔果实。
嗯，他随身带着恶魔果实的目的就是为了找机会给能力者喂上一颗。
应该没人能预料到，对方在战斗的时候会突然摸出颗恶魔果实来吧？
“也是为了公平。”
他把这颗带着白色毛纹的香蕉递给了对方。
小丑从不吝啬这些东西。
这个有点上进心的老男人难得眼眶一红。
“....”
泡泡缆车抵达圣地的时候，没有惊起一点动静。
.....
.....
圣地，玛丽乔亚内。
这里的夜晚和白天没有区别。
查尔马可圣正在装饰一个他好不容易才租到的新玩具。
一个名为七武海的玩具。
巴索罗缪·大熊。
本身高大的身躯却跪在地上，残破的躯体上露出钢铁样的血肉。
天龙人在上面用名贵的刀剑做为装饰。
以此炫耀自己的武力和财力。
刀剑透穿了他的身体，像是卡入精密仪器中的一颗螺丝，却诡异地带出缕缕血液。
查尔马可圣踩在熊的头顶上。
用力将一把长柄斧头刺入熊的身体里。
要是能刺穿这个奴隶的身体的话，可就能证明自己比前面几个租借的天龙人强多了！
这么能炫耀的事情，他可没打算让奴隶来。
准确来说，他刚刚已经试着把一个奴隶的肉体塞进那些意义不明的铁板里了。
很可惜。
自己把那个奴隶都剁成肉酱了也塞不进这台精密至极的躯体里。
那可是自己的第98个老婆呢。
没有意外的，和前面的97个....拥有同样的结局。
反倒是这把长柄斧头，还能扎进去一些。
“需要帮忙吗，先生？”
问候的声音在查尔马可圣响起。
他看都不看一眼，只当是那些看门的狗。
自己的新玩具，怎么能让狗先玩了呢。
“滚。”
“那恐怕是无法做到了。”
第048章 小丑来了
“看来我们的运气不错。”
巴基面带笑容，看着眼前这个如同猪猡一样的天龙人气急败坏地叫嚷着。
张牙舞爪的样子，却像是在演一部无声的电影。
隔音壁阻隔了声音的传播。
“今晚没有月色，您的心情应该也不错。”
他上前一步。
一只手飞出，掐住这名天龙人的脖颈。
隔音壁并不阻碍内部的声音传播。
查尔马可圣觉得自己应该要愤怒，应该把这个敢接触自己的肮脏贱民丢进自己的地下水缸里面。
自己的小宠物已经很久没有见血了。
可这些想法很快就消失了。
自己的心情似乎真的不错，他呆滞的双目望了一眼夜空，黯淡的夜空里只有一轮微笑一样的新月。
他脸上也不自觉带上一抹微笑。
“嗯...在精神世界的分裂似乎还同对象的意志或者说反抗意识有一定关系。”
巴基内心默念着，入侵并分裂这名天龙人的精神世界，比莫利亚要轻松许多。
“假如有血来填补这片夜色的静，应该会更好。”
巴基的语调轻柔，犹如一位温和的心理咨询师。
“对，血来填补，刚刚好。”
一股十分强烈的杀戮的冲动在查尔马可圣心里滋生。
因为困难而变得青紫的脸上还自顾自地扯出一抹笑容。
“我喜欢杀人。”
“因为我讨厌那些贱民呼出的空气，那会玷污圣地的。所以我一天只给他们十分钟的呼吸时间，如果谁超时了我就杀了谁。”
“辛格加圣就经常乱杀人，我可比他善良多了。”
巴基在他的认知长轴里，见到一大片浑身暗紫红色的尸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层地狱爬出来的恶魔呢。
不过恶魔在人间。
他的眉眼一挑，继续教唆道：
“是的，不过杀那些人完全配不上您的身份啊。”
在精神世界里，他把查尔马可圣一些无用的情绪分割，把象征骄狂和虚荣的光团放大了些。
“让天龙人的血来填补夜色的空荡吧。”
“对的，应该这样的.....”
查尔马可圣现在严重缺氧的脑子里根本思考不了什么，只是由着情绪主宰自己的行为。
“他们的血，才配得上我。”
“对了，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当然了，你是我的父亲嘛。”查尔马可圣呆滞眼神里露出一点依赖。
巴基下大手修剪了他的认知长轴。
查尔马可圣现在的状态格外错乱。
一会将巴基看成父亲，一会又将他看成爷爷。
“嗯，当你见到海军的时候，记得用自己的血给他们写几個字。”
“什么字？”
“嘿嘿嘿....”巴基窃笑了声：
“小丑来了。”
“好。”
巴基松开手，猪猡一样的查尔马可圣噗通一下掉落，但他甚至想不到要先调整自己急促的呼吸，从精神世界迸发的强烈情绪像鞭子一样抽动着，催使他实现情绪无限渴望的行为。
杀戮。
杀戮同类。
“不要忘了这个。”
巴基笑着，递给他一张小丑面具、一把猎枪和一管燃烧瓶。
面具上面沾了血，是在小丑帮的人脸上摘下来的。
“火能更助兴。”他建议道。
查尔马可圣三步一踉跄的冲出他的庄园，直扑向黯淡的夜色中。
“.......”
“这样会让我们暴露吧，巴基大人？”
“听说圣地可是有大将驻守的...”
雅克颤着声音问道，他觉得自己还是太小瞧小丑的疯狂了。
“所以才更要这么做啊。”
巴基的五指对五指，兴奋地错点着。
他本来以为会有海军中将甚至大将去香波地群岛找他的。
这样的话，烟花就要放在刚好守备空虚的地方，比如说马林梵多或者司法岛了。
可惜。
没有海军或者CP0的人到香波地群岛找他玩耍。
那他只好找上门来了。
不过这也反映了一件事。
他们，这些世界贵族。
对自己散发的传言感到了害怕。
那就有意思了。
“没有一点动静的话，怎么能让那个小可爱悄悄爬上来呢？”
“绚烂的烟花，也要足够的突然才更有魅力呀。”
他眨巴眨巴眼，好像已经在这片寂静的夜空里见到那绚丽一幕了。
巴基可不想小壁虎好不容易爬了上来，结果没能在玛丽乔亚上空绽放，就被海军给拦下呢。
雅克虽然不理解，但大受震撼。
“还有一个家伙呢？”
斯旺指了下一直守在旁边，没有一点动静的大熊。
怎么说也是七武海，现在这幅呆滞的样子让人难以理解。
巴基也很难理解。
他尝试了一下分裂对方的精神世界。
但熊的精神世界完全就一个空白，虚无。
这或许也是他为什么会是这个状态的原因吧？
又尝试着分裂对方的果实能力。
肉球果实，可是十分便利的能力。
不出意外的，还是以失败告终。
这就像一个呆愣愣的铁疙瘩。
真让人有些头疼呢。
.....
.....
查尔马可圣踉跄着跑到玛丽乔亚的中央大街上。
这里的街道格外的宽广，好似不像是为正常人类打造的一般。
“咯咯咯，这是哪里来的蠢货。”
一名女性天龙人盘坐在锤头鲨鱼人背上。
拿着把红色扇子半遮着面容。
对查尔马可圣这样自己走路的方式极为不屑。
要不是对方天龙人的装束，她真以为是哪个胆大的贱民竟敢登上中央大街呢。
“杀....杀...杀....”
查尔马可圣猛然转过身来，没有戴面具，露出一脸的青紫。
端着的猎枪一下高举起来。
“啊！！！”
“保护莉雅穆宫大人！”
稍远处警戒的海军见到查尔马可圣的猎枪时骤然惊觉。
他们没有完全对一个突然选择自己走上街头的天龙人产生戒备。
或者说也不敢。
查尔马可圣此时心里只有强烈的杀念。
砰——砰——砰——
他端着猎枪朝着莉雅穆宫的方向不停地开枪。
“爷爷说了，火能助兴。”
查尔马可圣痴笑着，把燃烧瓶也甩了出去。
中央大街巨大的青石上面，火焰迅速窜起。
被当做坐骑的鱼人全然未觉的样子，被专门驯化的他们甚至没有躲避的意识。
“杀掉了，杀掉了嘿嘿嘿！”查尔马可圣好像一下得到莫大的满足，被人暴力修改过的脑子一团浆糊。
只看到一个穿着花衬衫的海军飞了过来。
“还有爷爷....爸爸的请求....”
他踩在燃烧瓶的碎渣上面，火焰从他衣物上不断蔓延而上，查尔马可圣只顾着摸索出一块还算完好的玻璃碎片。
划开手腕。
血液如注般涌出。
“嘿嘿嘿....”
他朝着花衬衫海军的方向，会自己的血在巨大地条石上面一笔一划的写着——
“小丑，来了。”
“嘿嘿嘿。”
他对着海军不停痴笑，怀里的小丑面具掉到火焰之中，沾上了同伴的鲜血。
第049章 建议
“救，救救我们。”
查尔马可圣金碧辉煌的殿内，随处可见那些干瘪至极的仆人或奴隶，他们努力蜷缩着身体，减少所有不必要的活动。
他们的脸上都扣着一个会显示数字面罩，钳住口鼻的呼吸孔。
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点。
那都是不是正常人类。
有的人透着蓝光，有鱼一样鳃，不过鳃孔也被堵住。
有的四肢格外修长，有的则披着某种动物皮毛…
显然，正常人类都死了。
他们中有人用充满祈望的眼神看着巴基，小心揭开面具长吐口气，道了一声求救后就立马戴上。
巴基看到面具上的数字跳了几下。
十分钟的呼吸…
残酷的条件让雅克都忍不住动容。
“救你们？”巴基歪了下头。
“嗯，鉴于某个大学良好的素质教育，我强烈建议你们自救。”
“对，自救。”
小丑从不会去拯救谁。
巴基也不例外。
自救已经是他和大学生最后的妥协了。
而且，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如果真要什么也不说就救了他们，这群被驯化的人也并不会多感谢自己。
他们会更惶恐。
他看了一眼并不存在的手表。
“大概在半個小时后，海军会抓了这里所有的人，而在三个小时之后，这个美丽的圣地大约会有半数人死去，我说话算数。”
他咧笑着说道。
巴基给的是一个机会，一个自救的机会。
就像斯旺那样。
他细心地给殿里安装上定时的巴基炸弹，这是为海军准备的。
嗯，只要查尔马可圣顺利完成了他的使命，海军就免不了要到他的住处来。
所以他要留个小惊喜。
华丽宫殿的一侧还凿出了一个水池子。
上面胡乱浮着一些残肢断臂。
一头虎鲨鱼人正用着极为血腥狠厉的眼神盯着巴基，这是查尔马可圣的宫殿里仅有的一个没有任何奴隶限制事物的…动物。
巴基从这头鱼人的眼睛看不到一点灵智。
只有单纯的对食物的渴望。
仿佛退化成了茹毛饮血的状态，连本该灵活的四肢都出现了退化，大张的牙齿上沾满血腥。
是天龙人们特意饲养的结果吗？
“我能帮到您。”
水池旁。
一头干瘪至极的鱼人抬了下头。
和放养一样的虎鲨鱼人不同，这个鱼人身上几乎挂满了锁链，连口鼻和脸颊两边的鱼鳃都被厚实的面罩扣住。
上面的时间是三分钟。
甚至连他干裂的脖子上都紧勒着一个奴隶项圈
自从圣地发生奴隶逃跑事件后，在世界贵族的强烈要求下，不仅是海军要在玛丽乔亚常驻上一位大将，与混乱事件的罪魁祸首费舍尔·泰格同族的鱼人族。
显然也遭遇更加残酷的手段对待。
“你能帮我什么？”巴基饶有趣味地问道。
这个鱼人身上有一股意外的倔强。
有些不同于刚刚祈求他出手救援的奴隶，他们的眼神只有迷茫和呆滞。
“您想要什么？”
帕拉达很清楚自己的定位。
自己一无所有，所需要的只是那么一个机会。
只要给自己一个机会，未尝不能.....像费舍尔·泰格那样。
这是支撑他一直苟活下来的唯一念想。
哪怕只有三分钟的呼吸时间，把他原本健壮的身体几乎逼迫到能存活的极限。
“混乱。”
“那我可以帮您制造混乱。”
帕拉达没有多问一句，不管巴基想要什么，只要给他这么一个机会，他都愿意去拼上一次命。
“看来你确实找到了自救的办法呢。”
巴基的眼里有些期待。
要是这儿奴隶都像外面那些一样的呆滞和茫然的话，那不如留在这里，至少还有海军和天龙人给他们陪葬呢。
不过这个鱼人倒是略有不同。
他飞出一根手指，按在帕拉达脖子的项圈上。
不一会儿，这个最让奴隶们恐惧不已的项圈悄然分裂成数截。
至于那浑身的镣铐，巴基只是拿刀轻松斩断了几个。
他在布朗尼那儿学到了一些刀术。
“我会给你想要的混乱的。”
解脱了束缚的帕拉达浑身都在发抖。
机会，他一直等的机会真的降临了.....
“我想要的混乱吗？”
巴基低头轻语一句。
他想要的混乱，可从来不会假借他人之手呢。
嗯，希望莫利亚那家伙已经领会到了僵尸和爆炸结合在一起的艺术了吧。
他揣着下巴，想起某个被充分污名化的职业——死灵法师。
......
......
“小丑！”
赤犬黑着脸在火焰中拾起那个面具，然后哗的一声，在他手里被捏的粉碎。
自己绝对小看了这家伙，竟然有这种蛊惑人心的能力.....
魔鬼。
他在脑子里搜寻出这个极对应的词汇。
“萨卡斯基阁下，死去天龙人的身份已经查明，是托普曼家族的查尔马可圣。”
披着正义大衣的祇园肃着脸说道。
她的身姿格外高挑，笔直的长腿上纹着一只桃红色的蜘蛛。
“我已经派人前去调....”
“别去！”
赤犬本能地觉得不对，这样完全被动的局面让他觉得十分憋屈。
让一座喷发的火山来守护圣地，这是哪个睿智的命令！
只是刚一声呵斥下去，远处就忽的一下传来一声猛烈的爆炸。
祇园眼神一缩，近乎本能地展开见闻色的她感觉到了自己手下的惨叫。
这次的入侵者，似乎有些不同！
“真该死！”
“把和平主义者调进来，整个圣地进入戒备状态！”
经验老辣的赤犬本能觉得对方的目的应该不止于此。
和费舍尔·泰格一样来场解放奴隶的狂欢？
还是对世界政府狂妄至极的挑衅？
至少在这段时间，不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然顶上战争打出来的影响，又要被掩盖住！
赤犬从来没有像今天厌恶这座哪里都烧不得的圣地。
“我会抓住你的，老鼠！”
他的话音未落，玛丽乔亚内又同时传来了三四声位于不同位置的爆炸。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广播的声音。
“喂..喂..喂...”
这个声音！
赤犬额头顿时浮现几条明显的黑线。
这个家伙，不会打算再来一次绑架吧？
这一次，伱可没有那么好的时机了啊！
第050章 正义之名
“应该能听到吧。”
巴基嘟囔的声音在这个纷乱的夜晚还是有些存在感的。
一听到这个声音，赤犬拳头就硬了。
就是这个家伙，在顶上战争的时候和世界经济新闻社勾结在一起，一场直播把海军的压力直接拉爆。
本来是为震慑海贼和削弱四皇实力而召开的公开处刑，结果却让人当着全世界的面，拍卖了一回天龙人。
还胆大包天地杀了三位天龙人。
巴基的十二亿悬赏，至多只有两亿来自于他的实力，剩下十亿贝利是为他那胆子开的。
海军的脸面半点没剩。
“嗯，现在可以继续刚刚的话题了，米克洛斯圣阁下。”
“你刚刚是怎么说来的，天龙人每隔三年就会一個什么样活动呢.....?”
巴基的声音从大街的一个地方传来。
这家伙又挟持了一个天龙人！
CP组织吃排泄物长大的吗，怎么连一点声响都没有的。
“我去中断广播，祇园，你去找米克洛斯圣。”
赤犬冷着脸做出部署。
狂妄的小丑竟然再度露头，那就做好葬身的准备。
中断广播这件事则必须要他亲自去做。
这个狂妄的小丑，看似胡乱的举动里又带着某种强烈的目的性。
蛊惑了查尔马可圣后，又很快挟持了新一位天龙人，马不停蹄地模样，一刻不停地把海军、CP组织和所有天龙人的目光抓着。
这样的被动对他们来说很不利。
但赤犬不得不按着对方的节奏去走。
他已经可以想象，此时五老星的神情该是如何严肃了。
三年一次的灭国活动.....
天龙人们乐此不疲，但面对处于中层的海军士兵来说，是会让他们的信仰一下崩碎的事情。
既然以正义之名来聚拢各国的力量，那就做好被这个名头反噬的准备。
但是现在还不行！
并不是所有的海军都把这两个字当做空气的。
至少在中下层的海军和加盟国的民众当中。
赤犬的手紧握着，化作缓缓流动的可怕熔岩。
他还要借着海军的力量，以正义的名义去实现自己的正义呢！
除了对时机的精准把握外，赤犬对这个狂妄小丑又多了一个新的认知。
丫总是能逼得你不得不按对方的想法走。
广播的技术支持来自于摩尔冈斯和霍尔巴克两人。
作为一名情报巨头，他显然对声音的传播下了不少功夫。
毕竟连直播都整出来了。
一个广播对他也不在话下。
而霍尔巴克的支持，则是在载体方面。
声音的发源处是一名披着深色长袍和兜帽，一直低着头。
他的胸腔空洞，被塑造成一个大喇叭的形状。
里面趴着一只暗沉皮肤颜色电话虫.
摇头咧笑地，模仿着另一头传来的信号。
“那么如你所说....”
“天龙人们每三年就会选择一个非加盟国，作为狩猎活动的举办地。”
“是..是的，那个国家的国民就是猎物，我们很努力去捕杀猎物，这样才能得到奖励。”
电话虫精妙地模仿出米克洛斯圣惶恐的语气。
“我参加过两次，除了那些贱民做猎物外，我们还会专门放一些囚犯做猎物，他们可以计更多的分。”
“不过...不过...”
他那惊慌至极的语气让人可以想象到，现在肯定有一把冰凉凉的刀片贴在他的脖颈处。
“不过如何呢？”
小丑谑笑的声音格外具备辨识度，仿佛米克洛斯圣口中那无比沉重的真相都没有影响他的好心情。
嗯，他喜欢揭露这样有趣的真相。
虽然没有自己那位老朋友的真面目有意思。
但也勉强啦。
电话虫的脸一转。
“不过，自从神之谷事件后，每个额外投入的囚犯都会经过严格的筛查....”
“.....”
“....”
“天龙人说的是真的吗，桃兔中将大人？”
祇园身边的一位海军士兵忽然顿住脚步，手捧着长枪，面容却是说不出的惶恐。
作为海军，他们从参军开始就被教育着，世界贵族是伟大的，是造物主的后代，是他们的先祖二十位王一手缔造了现有的秩序。
是世界政府和海军维系的根基。
每一个人都是这么说的，每一页纸张都是这么记载的。
从小到大，从垂暮的耄耋老者到牙牙学语的稚童....
所以，哪怕见到他们如何的嚣张跋扈、如何的恶心....
但在突破某一个底线之前，在没有形成群体共同认知之前。
士兵只是将他对世界贵族的怀疑深深压在心底，继续履行自己的正义。
可现在，他的世界观开始崩塌了。
祇园高挑的双脚一止。
明明很擅长哄人的她一下子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一脸不知所措的部下。
轻抿了下朱唇。
但只是犹豫了一会。
又很快迈出笔直的长腿。
“小丑擅长玩弄人心，不要轻信他的话。”
这番说辞显然还不足以挽回士兵猛然崩塌的世界观。
只是他的身边，都是冷眼旁观的海军。
像是一股强大惯性，裹挟着他们往前走。
米克洛斯圣的住处离着中央大街不远，且更接近圣地的核心，那座雄伟的盘古城。
这样的地位与他本人没有一点关联。
全靠玛卡斯，这个姓氏。
这一届的五老星中，就有一位玛卡斯。
祇园的速度不慢，在穿过前头的庄园后，见闻色的力量就将面前这个巴洛克式的建筑物整个笼罩住。
三层、最尽头的房间里。
一个带着面具的生命，对着一个...两个电话虫？
祇园没打算浪费时间。
修长的手指搭在佩刀金毘罗的刀柄上，长腿弓起，凌空踏了几下。
“月步。”
......
......
“可以讲一下你们是如何筛查的吗，尊敬的米克洛斯圣。”
小丑的声音依旧回荡在半个圣地之中。
“筛查的话....”
“因为上次事故的原因，我们现在都是直接在海军中挑选。”
“选一些天真又努力的家伙，用特训的名义让他们提前去到狩猎场上。”
“嗯....有时候我们也会说是为了任务。”
“不过在档案里，我们会写成是叛逃了。”
“这样就不会有人再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