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路明非、阿不思·邓布利多、湿婆业舞
“救命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划破寂静的夜空，在树木高大的禁林中回荡，惊动无数生物。
一身睡衣的路明非惊恐地跨过一条冒出地面足有半米高，其上遍布苔藓和不认识植物的树根，一刻也不敢停地向前跑去。
几只浑身长着浓密黑毛，有着八只黑色眼睛，足有好几米大小的蜘蛛在他身后的树木上腾跃，向他追来，不停咔嗒的大螯表明它们绝无善意。
路明非，男，虚岁十六，刚上高中不久，理论上正值青春年华大好时光拥有无限未来，但以眼下的情况来看，距离他的生命定格应该已经不远了。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明明记得我是在睡觉，怎么一觉醒来就到这鬼地方了，还有那些和蜘蛛一样的怪物又是什么鬼？”
路明非呼哧呼哧地跑着，他并不认为那些几米大小的蜘蛛还算蜘蛛，哪怕看上去和蜘蛛一模一样……他根本就没听说过有哪种蜘蛛能长到这么大！
但如此真切的感觉又不像是做梦。
迷茫之余，路明非还有空惊讶一下自己爆发的潜力。体育除去班上几个胖墩后稳坐倒数第一的他竟然能够以如此迅捷的速度和灵巧的姿态，赤脚在这片完全陌生的森林里进行障碍跑，甚至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跑出这么远的距离，都没有感觉到疲惫。
路明非同学不善学习，自然不知道人体在紧急情况下的肾上腺素爆发“超人”体质，但他专精各种漫画，所以他很快为自己这种情况找到一个类似的“学名”——小宇宙爆发，然后顺势展开联想。
可惜在不久前的校运会上没有这种爆发，不然肯定能够让全班惊掉一地眼珠子。当然，全班眼珠子掉一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陈雯雯惊讶，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鼓起勇气邀请吃饭然后表白在一起最后读一样的大学毕业再生个娃什么的……
走神的路明非终于在跨过一道树根时被绊倒在地。身体不受控制的前倾，撞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彻骨的疼痛总算是让他回过神，模糊的视线中隐约看见几团黑色追了上来，咔嗒的大螯声越来越近。
“这算不算是美人乡英雄冢？”
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的路明非都有些被自己惊到了，这种时候还能想到这些的也就他一个了吧？
几团黑影争先从树上跃出，借着几道从密集树叶缝隙中漏下的月光，路明非再一次仔细看清了那些蜘蛛的模样。巨大、浓密黑毛，以及八只长腿伸展开来足有三四米宽，比小汽车还大的几只蜘蛛正朝着他飞扑过来！
那之前发出咔嗒声的螯在月光下泛着寒冷如金属般的光泽，路明非毫不怀疑它们可以一下子将自己的头拧下来，或是注入毒液，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化作一锅汤，然后吸果冻那样慢慢吸得干干净净。
就要……死了吗？
或许大多数人面对必死境地都会怒上心头拼命反击，哪怕差距再悬殊也要给敌人留下一道印记。但路明非显然不是那大多数的一部分，临死之时他最后的那口气也泄了，彻底放弃了逃跑的想法，瘫在原地，靠在岩石上，心想着也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姿势像不像电影里坦然赴死的那些男主。
都要死了，好歹帅点吧？
极致的心惊胆战中，他双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下一刻，他又睁开双眼。
只是这回并不相同，他的瞳孔正在燃烧，那是流淌黄金的颜色，一双黄金瞳！
路明非起身，向着扑击而来的八眼巨蛛迎去。刚刚摔倒撞击带来的软组织挫伤与几处骨折并没有影响他的行动一分一毫，反倒是在肌肉的运转下发出嘎巴的两声，对准，接好，愈合。
这本该是猎物自己送上门的美好一幕却让蜘蛛们胆战心惊，它们下意识地想要逃走，因为那猎物身上忽然爆发的气势，燃烧的双瞳，以及狰狞的骨刺和坚硬的龙鳞浮现，猎物与猎人的反转只在一瞬之间！
但它们无法逃走，身处半空之中，无处可以借力的它们自然无法改变方向。于是它们只能继续向着那猎物飞去，希望猎物的这番变化只是虚有其表……
这仅剩的一点侥幸在为首的那只巨蛛被“猎物”覆盖黑色龙鳞的双手撕成两半时彻底消失。
它们引以为傲的坚硬巨螯和毒液在路明非的手上没能起到半点作用，坚硬黑色龙鳞是坚硬的护盾，狰狞的骨刺是锋利的矛！
仅剩的一只八眼巨蛛惊呆了，它无法理解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它是这群八眼巨蛛中最弱的一个，因此行动略慢，所以仍在树上。往日的缺点在今天救了它一命，或者说，将它的生命稍微延长了一段时间，给了它逃跑的机会。
它毫不犹豫地转身逃走，生怕那个由“猎物”变为“怪物”的家伙追来。
路明非并没有追上去。他停在原地，转过身，面对那个突然出现在他“领域”之中的存在。
那是一个老人。个子瘦高，银色的头发和胡须长到几乎能塞到腰带里，穿着一件长袍，披一件拖到地的紫色斗篷，半月形的眼镜后边一双湛蓝的眼睛炯炯有神，鼻子很长，但扭歪了，看上去似乎断过两次。
他甚至还戴着一顶画着星星和月亮的睡帽，看上去是刚从睡梦中醒来似的。
但感受到巨大威胁的路明非却本能地伏地身子，发出嘶吼，黄金瞳中发出的光越发浓烈，像是两盏汽灯。
“冷静，孩子，我是来帮助你的。”阿不思·邓布利多用平缓的语气说，试图安慰这个不知怎么误入禁林深处的男孩。
这似乎成为战斗开始的信号，路明非如同一道黑色闪电般跃出，伴随着巨响，一团音爆云直接出现在他原先所在的位置！
只是这超音速的袭击并没有带来卓然的成效。更大，更响亮的撞击声过后，龙化的路明非被一道足有水桶粗细的红色魔咒光束以更快的速度冲击了回来，连续撞塌了几颗粗壮的树木！
那是基础魔咒昏昏倒地，在邓布利多的手中却展现出了令人难以想象的威力。
“抱歉，孩子，我想你现在必须睡一会儿……哦。”
邓布利多重新给自己布置了一层护甲咒，之前的透明护盾已经在路明非的撞击下濒临碎裂。他略带歉意地说着，然而话还没说完，他就发现，本该足以令一只成年匈牙利树蜂都昏迷不醒的昏迷咒，却只是让路明非爬起身来后晃了晃脑袋。
“非常强大的身体。”邓布利多眨了眨眼，略显讶异地夸赞，“但我觉得可以停下了，你觉得呢？”
路明非报以一记怒吼。
“好吧，看起来不行，”邓布利多咕哝着，“我可不想被米勒娃数落，对孩子出手……幸好现在是暑假时间。”
路明非这回不急着进攻了，或许是之前被轻松应对的攻击让他意识到双方此时的战力差距，他本能地意识到，自己需要更为强大的身体，使用更加厉害的手段。
于是他怒吼一声，开始调动潜藏于自己体内的力量。
锋利的骨刺越发突出身体表面，聚拢，黑色的鳞片响亮扣合，直到巨大的黑翼张开，庞大的魔力被调动起来，如同臣服一般地听从男孩，不，龙的命令！
邓布利多静静地站立，仰头，看着那个男孩，或者说原先还勉强算是男孩，此时应该被称为龙的生物。
巨大的树木向着四周倒下，皎白的月光一片片地倾洒下来。浮于半空的黑龙挥动双翼，开始腾转旋舞。
元素臣服，一切物质开始随着他的飞腾升空。舞蹈美丽、宏大、庄严，狰狞的躯体每一次腾挪都带给人奇特的美感，这是属于龙的舞蹈，灭世之舞，言灵·湿婆业舞！
伴随着舞蹈，巨大的言灵正在成型，元素们开始躁动起来，倾向于毁灭，一个结界迅速形成，没有任何生灵能够跨过这个结界，这个结界里汇聚着的元素名为死亡！
死亡的领域扩张开来，很快将似是被舞蹈所吸引震撼的邓布利多包裹在内，无尽的火花犹如钢片切割般围绕着邓布利多迸发，这个范围逐渐缩小，直到令邓布利多的紫色斗篷一角转为黑色。
邓布利多微微动容。
即便是他也无法在这死亡领域下长久停留！
身为无可置疑的世界第一白巫师，邓布利多需要郑重面对的敌人屈指可数，而现在他遇到了一个，看上去大概就十四五岁左右。
这个男孩所掌握的力量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在，男孩似乎是出自本能地在使用自身的能力，而邓布利多已经看出了他施展这种能力的本质——对魔力的掌控，构造繁杂而威力巨大的一个魔咒。
这个魔咒如同一片宏大的乐曲，此刻正在演奏成型。因此，只需要看准时机……
“舞蹈很好看，孩子，”邓布利多说，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魔杖，“但我们不是敌人……下次再跳吧。”
他举起手中的老魔杖，传说中的死亡三圣器之一，在黑龙将要跳出下一个动作时挥下。
黑龙壮美的舞蹈忽然迟滞，就像是动作忽然迟了一个节拍。
邓布利多继续挥动魔杖。
如果说路明非在随着旋律舞蹈，那么邓布利多手中的魔杖就如同乐师的指挥棒，不断干涉旋律的运转。
本该和谐、壮美、充满毁灭的旋律每次都在恰到好处的时间被精准截断。元素，或是魔力在二者之间来回流转，听从两人完全相反的矛盾操控，越发紊乱！
直至舞蹈彻底被打断，无法继续下去。
黑龙坠毁般地砸落在地，元素彻底脱离了他的掌控，甚至不足以维持他的飞翔。
巨大的黄金瞳与邓布利多那双不知何时泛起银光的双眸对视，下一刻，战场转换，由物质，到精神！
一边，是雷电交加的雨夜，群山之巅，带着繁杂纹路的祭坛上，庞大到足以遮天蔽日的黑龙愤怒咆哮；
另一边，是阳光明媚的午后，穿着校服的路明非慵懒地坐在空调外机旁，眺望夕阳。
两块土地被以强硬的手段拼接，又像是一方被另一方蚕食。
“原来如此，”邓布利多轻声说，“可怜的孩子。”
他挥动老魔杖，给路明非施展了一个大脑封闭术，将二者隔绝。
第2章 恭喜你获得斯内普牌私人家教
“我不明白，阿不思，现在这个时间，让福克斯将我带到这里……”
斯内普整理了一下有些乱的黑色长袍，抬起头来，映入眼中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剩下的话语没能再说出口。
树木枯死，地面干裂，在眼前那个足有十几米宽的范围内，一切与生命有关的东西都被剥离。
“你终于决定当黑魔王了？”回过神的斯内普说。
“别说傻话，西弗勒斯，我对‘死亡’的理解可没有这么深刻。”邓布利多说，示意斯内普上前。
斯内普走过去，终于看见了。一副令他惊讶的景象——一个男孩赤身裸体地蜷缩在那个死亡领域的中心，一个大坑里。他的身上披着一层变形而成的被子，但就连被子都明显受到侵蚀隐隐发黑。大坑像是被某种东西直接砸出来的，之前的斯内普因为角度原因没能看见。
“他做的？”斯内普得出一个令他自己都惊讶的结论。
“是啊，不可思议，对吗？我从未见过在这个年纪就拥有这等力量的孩子，甚至他对于这种力量的使用是出于本能而非完全掌控。”
邓布利多将魔杖尖端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抽出一缕银丝，递给斯内普。对于他们这样的摄神取念大师，不需要借助冥想盆也能直接阅读记忆。
斯内普很快将那段记忆“阅读”完毕，再看向路明非时，面色已然带上一丝震惊。
“那是，龙？”斯内普喃喃道，“可是，怎么会……阿尼马格斯？”
“阿尼马格斯变形通常限定于非魔法生物，但即使是我所见过的特例，也没有能变成龙的。”邓布利多摇头。
“血脉融合？”即使是斯内普的面色也难免变得怪异，“就像，混血巨人，混血媚娃之类的？”
“这个可能我也曾想过，但是，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沉吟了会，“即使是20英尺高（约6米）的纯血巨人，也最起码有近似人类的样子，但龙……”
“变形术？”
“这是一个值得研究的课题，我会写信询问一些朋友的，但眼下我们需要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邓布利多决定将话题拉回到正轨上，他的面色变得严肃起来，“这个孩子的体内蕴藏着强大的力量，但他的大脑中驻扎了一个不属于他的，邪恶、古老的灵魂，意图吞噬他，从而占据他年轻的身体和力量。”
“……如果你是指用药剂来解决灵魂上的问题，那么我的建议是你该去看看脑子。”斯内普反复回味了邓布利多说的话，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慢吞吞地说。
“当然不是，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说，“我用大脑封闭术帮助他暂时隔绝了那片灵魂，但这个隔绝不是永久的，他必须学会自己掌握大脑封闭术，直到我找到彻底解决那个灵魂的办法。”
“会大脑封闭术的人有很多。”斯内普理解了邓布利多的意思，但他并不想沾染这个麻烦。
“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邓布利多微微低头，半月形眼镜后的湛蓝双眼直盯着斯内普。
斯内普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邓布利多已经做出了决定。
能让邓布利多改变决定的人并不多。
“我想，”斯内普看了看那仍在睡眠状态中的男孩，又看向邓布利多，“至少，我应该知道原因。”
“他的力量，对魔力的掌控，对死亡领域的涉及，我从未在任何其他的魔法生物身上见过。”
邓布利多看向昏迷的路明非，“在那场灵魂领域的战斗中，我不可避免地看见了那个男孩的部分记忆，从中我获得了部分的答案……他来自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世界。”斯内普重复。
“是的，这意味着很多严重的问题，会不会有更多像他这样的人来到我们的世界，他们又是否拥有与这个男孩类似的能力？西弗勒斯，在我的记忆中，我想你应该见识到了他的力量。如果这样的人有很多个……那无疑足以改变整个巫师界，乃至整个世界的局势。”
邓布利多说，“我必须考虑这些问题，并对此做出准备。”
“或许我们能够从他的记忆中得到更多的答案。”斯内普冷冷地说，“只要进行反复，仔细地摄神取念……”
“西弗勒斯！”
斯内普闭上嘴巴。
“首先，他是一个刚满16岁没多久的男孩。”邓布利多的语气稍微放平缓，“其次，他和你很像，这是我将他交给你的重要原因之一。”
“和我很像？”斯内普微微瞪大双眼，一字一顿。
“哦，你会知道的，”邓布利多眨了眨眼，“不久之后。”
……
路明非觉得自己全身都散架了。
无处不在的松弛感传来，连手脚拇指都不听使唤，好在昏倒之前那剧烈的疼痛消失了，眼前一片黑暗……难道这就是上了天堂的感觉？天堂最近提倡节约用电吗？
路明非觉得自己大概是能够上天堂的，毕竟他这辈子都没干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最恶劣的大概就是抄作业……不知道最近在谋划开小号冒充女生调戏自家表弟路鸣泽算不算？那也毕竟还只是谋划而已。
就在他思考着自己的人生里到底有哪些算得上是“罪恶”的事情时，一连串的英语蹦进他的耳朵里。路明非的英语还算不错，或者说他的学科里唯一还算过得去的就是英语了，能够将那些话语的意思听个明白。
“他的身体……根本不需要药剂……到这里之前就已经自我修复……”
“他还是个十六岁的孩子，经过那样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我认为他需要一点安眠剂来得到充分休息……”
听到这里的路明非挣扎着发出一声呻吟，并努力睁开双眼。
难道自己没死？
入眼还是一片漆黑，但很快便有柔和的光亮起，伴随着的是门外两串走近的脚步，那两人察觉到了他的苏醒。
很快适应了光亮的路明非下意识地打量四周——一间宽敞、美丽的圆形房间，墙上挂满了像框，画像里都是各种服装的年老外国人，只是不知为何都在睡觉，睡眠姿态展览室吗？
路明非对于外国人，尤其是老外国人的睡姿没有兴趣，因此只是匆匆掠过，即使是看见有一幅画像里的老人眼睛睁开，也没有在意，而是将注意力放在……等等，眼睛睁开？
反应过来的路明非迅速将视线移回去，画像上衣着华丽的老人紧闭双眼，并没有睁开，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似的。
“我看错了？”路明非的视线在那幅画像上停留了会，确定对方并未睁眼，这才缓缓扭头，看向那个之前注意到的奇特生物上，那是……一只鸟？
一只华贵的，鲜红色的鸟，大小和天鹅差不多，有一根金光闪闪的长尾巴，金灿灿的喙和爪子很长，抓在一个架子上闭目休憩。
但路明非来不及思考这到底是什么生物，他猛地回头！
所有的，那些挂在墙上的画像，里面的人都睁开了眼睛盯着他。
“啊啊啊！”路明非瞪大双眼，毛骨悚然地尖叫起来，他就知道不对劲！
这尖叫在他看见画像里的人动起来捂住耳朵后又提高了一个音调。
房间的门被推开，邓布利多走进来，只是看了一眼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冷静，孩子。”他说，声音中好像带有魔力，路明非的尖叫就那样止住了。
“你……你是？”路明非看着眼前的老人，虽然装扮有些古怪，但意外的眼熟，好像曾经见过一样，“我这是在哪，是你救了我吗？”
“我是阿不思·邓布利多，霍格沃茨的校长，你现在在我的办公室。”邓布利多湛蓝色深邃的目光注视着路明非，“孩子，你还好吗？”
这“ How are you”的对话直接触发了路明非作为经受过中式教育的人的潜藏应答机制，顾不上问“霍格沃茨”是哪里，一句“ I'm fine thank you and you？”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哦……谢谢关心，我当然还好。”邓布利多被路明非突然流利的一句应答弄得有些疑惑，眨了眨眼后询问，“你还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吗？”
“我好像，在被蜘蛛追……然后……就不记得了。”路明非努力回忆，但只能想起最后那几只蜘蛛大螯朝着自己挥动过来的画面。
“果然如此。”邓布利多点头，再次用老魔杖抵住自己的太阳穴，在路明非震惊的眼神中将代表着记忆的银丝抽出，一扬，化作一团雾气围绕在四周。
路明非想要询问，但很快便被动起来的雾气吸引了注意力。那是一幅会动的画面，画面中的人是他，在蜘蛛扑来之际昏死过去后睁开燃烧着黄金瞳的双眼，化身为龙，将它们撕碎，然后还和邓布利多打了一架！
“这是……我？”路明非怔怔地摸着自己的后背，试图在那里找到突出皮肤表面的凸起，那是画面中的他释放龙之翼的部位。
“是的。那是潜藏于你身体中的力量，孩子，我不清楚它的来源，但显然在生死之际它救了你一命……也会让你在一定程度上失去理智和那段时间的记忆。”邓布利多说。
“我，但是，你……”
路明非一时间不知道应该作何言语，他很想说如果这是什么真人秀节目的话麻烦停一下我婶婶家煤气没关要回去点个火，但之前的一切——比汽车还大的蜘蛛、会动的画、奇怪的鸟，以及从脑子里抽出的银丝化作雾气动画……这些总不可能全都是假的。
他好像真的穿越了，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有着神奇的物种和力量，甚至他自己的体内也有，只是以前他从来不知道。
可自己竟然能变成龙？这也未免太扯了吧！那么多的鳞片和骨刺还有双翼是怎么隐藏起来的，一点都不科学啊！
“无意冒犯，在与你体内那个古老的灵魂交手时，我看到了你的部分记忆，因此知道你可能很难接受，但这一切都是真的。”邓布利多像是知道路明非在想什么，说。
“我体内，古老的灵魂？”路明非感觉这庞大的信息量让自己的大脑有些处理不过来了。
“是的，一个古老、邪恶的灵魂，企图占据你的身体，侵蚀你的力量……他已经成功了一部分，我用大脑封闭术将他隔绝，但这种隔绝并不是永久的，只是暂时。在我找到办法将之去除前，你必须学会自己使用大脑封闭术。”邓布利多说着，“西弗勒斯。”
路明非看到另一个被称为西弗勒斯的人走了进来，那人好像之前一直站在门外等待，有着一头齐肩长，油腻腻的黑发，像窗帘一样的贴着脸。穿着一身飘动的黑色长袍，嘴唇上翘，深邃的黑色眼睛直盯着路明非。
路明非不自然地挪开视线，仅仅只是一眼，他就觉得这个人不好打交道，带给他的威压似乎比从小到大的班主任合在一起还要大。
“我的事务太多，没有办法教导你，因此西弗勒斯是最为合适的人选。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他在大脑封闭术上的造诣与我旗鼓相当，”邓布利多说，“同时，西弗勒斯还会负责解答你的疑惑，我想，对于来到一个完全陌生世界的你，这一点应该很重要。”
“谢……谢谢。”路明非感觉自己有点懵。
“我会暂时将你安排住在霍格沃茨，这里很安全，可以让你慢慢学习。”邓布利多说，“如果你没有什么意见的话？”
“我？当然没有，只是，我想问一下。”路明非咽了口唾沫，好像即将问出的问题很艰难。
“哦，当然。”邓布利多点头，示意路明非开口。
“我还能……回去吗，就是，回到我的世界？”路明非抱有希冀地问。
这希冀在邓布利多的沉默中渐渐减小。
“我不知道，孩子。”邓布利多犹豫了一会儿，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很乐意送你回去，但现在……我不知道。也许，未来，等我们搞清楚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之后，应该是可以的。”
路明非呆呆地看着邓布利多，邓布利多的声音很和蔼，话也很有道理，但路明非就是有了一种恐慌，因为这话反过来也成立。
他终于意识到，他现在距离熟悉的那个世界不知多远，而且有可能永远也回不去了。
莫大的恐慌涌上心头，冲击着疲惫的大脑和躯体，他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第3章 巫师的画风不该是这样的！
路明非睁开眼，迷迷糊糊之中看到了一个沙漏。
沙漏似乎才倒转没多久，细腻的银沙堆积在上层，流下来的部分只有发丝粗细。如果不是本身似乎在发着光，几乎看不见。
路明非又眨了眨眼，沙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陌生的天花板。
他怔了好一会，脑海中才陆陆续续地浮现了那些记忆。蜘蛛、自称是“霍格沃茨校长”的老人邓布利多、那个班主任集合体斯内普、一大堆稀奇古怪的东西，以及，自己能够变成龙！
路明非活了十五年多，在此之前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其实是个爬行种……不对，他还可以变出翅膀。
那就是会飞的爬行种。
怎么就和爬行种过不去了呢？
路明非坐起身，想要伸个懒腰舒缓下身体。
“太好了，先生，您醒了！”
又尖又细的声音差点把路明非吓得从床上跳起来，好在他那堪称孱弱的核心力量完全达不到以“上半身直立腿放平坐在床上”姿态不用手就蹦起来的级别，所以只是在原地扑腾了下。
他扭头，看往声源的方向，他看见了，一个奇怪的生物——身材瘦小，鼻子长且扁，耳朵很大，形状如同蝙蝠的翅膀，两只眼睛大且突出，几乎没有头发。
尽管从话语内容听来对方似乎是友善方，但鉴于那从未见过的，颇具视觉冲击的外形，路明非还是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你……你是谁？”
“比昂，先生，我是家养小精灵比昂。”比昂热切地说。
“好吧，比昂……你在这做什么？”
路明非稍微放松了点。家养小精灵而已，字面意思也能知道不是什么危险的角色，自从经历了昨天那一大堆事情，见过那么多奇怪的东西之后，他的可接受阈值已经提高了不知多少。
“比昂在这里负责照顾先生，是斯内普教授的嘱咐！”比昂尖声回答，看上去颇为高兴，好像这是什么莫大的荣耀似的，接着又忽然想起一件事，“斯内普教授还让比昂等先生醒来之后就立刻通知他！”
说完，没等路明非问更多的问题，比昂就一阵抽搐——准确来说是整个身体像是被某种无形的东西吸进去而变得扭曲，这个过程极短，一瞬间便消失不见。
路明非目瞪口呆，这是出什么事了吗？听比昂话里的意思是要去通知那个斯内普教授，但这赶路的方式未免也太奇葩了点。
犹豫片刻，路明非决定先起个床。
这里的天气也正处夏季，路明非完全不用穿衣服，他躺床上的时候就只脱了双鞋。下床穿好鞋后，他才刚刚打量四周，就看见面前不远处的空气一阵扭曲，比昂扭曲的身体修正——他回来了，但只有他一个。
“比昂已经通知了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教授不过来吗？”路明非好奇地问。
“斯内普教授正在过来的路上，他的办公室距离这里有一段距离。”比昂回答。
“可是你明明可以快速过来，通过那种……方法？”路明非疑惑。
“先生说的是幻影移形吗？巫师在霍格沃茨城堡里是被禁止幻影移形的，但家养小精灵可以，家养小精灵拥有一些特殊的本领，比昂正是其中的佼佼者，所以才被安排来照顾先生！”比昂骄傲地挺胸。
“巫师？”路明非想起昨天晚上通过邓布利多记忆看到的场景。
怎么感觉和印象中那些骑着扫帚戴着破烂巫师帽发出桀桀怪笑熬制奇怪魔药的巫师完全不是一个画风？
“咕噜噜……”
突然响起的肠鸣和随之涌来的饥饿感让路明非意识到现在不是纠结画风的时候。
“先生是想要吃东西吗？比昂已经为先生准备好了！”比昂热切地问。
“如果可以的话……”
路明非话音未落，便看见比昂一阵扭曲消失，接着不到一秒钟后又扭曲着回来。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托盘，托盘中摆满了各种热气腾腾的食物——麦片粥、黄油果酱面包、橙汁、鸡蛋、培根、玉米片……从分量上看足够路明非吃一整天估计都吃不完。
“谢……谢谢。”路明非的鼻子抽了抽，他受宠若惊，甚至还有些感动，在他过去的十几年里好像从来都没有过被人照顾得如此无微不至的经历。
只是这声礼貌的道谢却迎来了意想不到的回馈，比昂在听到后脸上露出极为明显的厌恶：“比昂不需要感谢！”
路明非有些懵，只是一声感谢而已，为什么比昂会有这样的反应？
“咚咚咚！”
走近的脚步与随即传来的敲门声让路明非下意识的说了声请进。房门自动打开，昨天晚上见过一面的斯内普教授正站在门外，依旧还是那副穿着，门帘似的油腻黑发贴在两边，乌黑的双眼冷冷地看着他，似乎能够洞察心灵。
路明非顾不上疑惑“比昂抗拒道谢”这件事，他在斯内普的目光下瞬间变得拘谨起来。
即使是班上最能闹事的学生在一脸严肃的班主任面前也会收敛，而路明非则是最怂的那一个，其反应如何自然不用多说……更别提斯内普从气质上给他的压力可以说得上是历届班主任之和了。
年级教导主任也不过如此！
“我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你可以叫我斯内普教授。受邓布利多的委托，我会将巫师界的基础知识和大脑封闭术教给你。”斯内普冷冷地说，表情语气没有任何波动。
“哦……好，好的。”路明非懵懵地点头答应。
路明非是一个很随遇而安，或者说没什么梦想的人。但是现在他穿越了，在一个如此危险的异世界，还经历了那么多离奇的事情，在这种时候就算是懒狗也知道该动起来为自己的生命安全做出一些努力了。
当然，以路明非现在的状态完全没想到这些，他就是习惯性对别人的安排唯唯诺诺地遵从而已。更别提还是邓布利多和斯内普这种明显的“强者”“大佬”的安排了。
路明非答应之后，斯内普就不说话了，只是站在原地直直的盯着他。
房间一时陷入沉默的尴尬气氛中，至少对于路明非是这样。在斯内普的目光下他有些无所适从，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斯内普微微皱眉，他当然注意到了路明非的微表情和动作，但也正是因为这些，他才越发疑惑起来。
邓布利多说过，路明非和他很像。
但只是见过路明非两面的他觉得自己已经将路明非看透了——懦弱、犹豫，除了一身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强大力量外一无是处，甚至还无法主动释放。这样的人，怎么会和他像？
但说这话的人又是邓布利多，不可能有错。
“我想，至少，为表礼节，我应该知道你的姓名。”
斯内普决定暂时不想这个，之后还有肯定不会短的教导时间，他总会得到答案的。
“哦哦，我叫路明非！”路明非恍然大悟，连忙说。
“明非·路？”
“您还是直接叫我路明非好了。”路明非觉得听起来有些别扭。
“那就路明非，”斯内普不耐烦地转身离开，“你的教学从今天开始……”
斯内普的话语声随着他的远去而变小，到彻底听不见。路明非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一串脚步又走回来，斯内普再次出现在门口，冷冷地说，“你在干什么？跟上来！”
他看了眼放在一旁的巨大托盘，再次转身离开。
“带上你的早餐。”
路明非被两声凉飕飕的呵斥弄得脖子一缩，刚准备自己动手去拿装着食物的托盘，比昂就又热切地尖声说着“比昂来帮助先生吧”，将托盘带上，好像之前的厌恶完全不存在似的。
“谢……”路明非说到一半，便看见比昂又要露出厌恶的表情，立刻住嘴。
他们跟在斯内普飘动的长长黑袍身后，顺着走廊向前走。本来路明非以为这一路就要这样过去的，但很快他便听见斯内普开口：“接下来我说的每一件事都很重要，你要记住。”
路明非点点头，意识到斯内普走在他前面看不到后，这才连忙开口说：“好的。”
“刚才你所在的房间是你的临时住所，在霍格沃茨城堡的三层，除了你的房间之外，这里的任何一个房间你都不能进去，尤其是这个。”斯内普的脚步停下，指向一扇紧闭的房门。
房门上挂着镀金的牌子，牌子上写着一串英文，路明非仔细辨认了一下：“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办公室，这是您的办公室吗？”
路明非明显看到斯内普的脸色变得又阴沉了些。
“当然不是，路明非先生，为什么在我说完前你不能安静地闭着嘴巴当一个合格的听众呢？”斯内普直视着他说完，又继续向前走去。
路明非向前跟上，虽然斯内普的态度不是很好，但是……怎么说呢，对于在叔叔婶婶家住了那么久时不时被数落一顿的他而言，根本就不是个事。
他甚至还能有心情通过斯内普的突然变化进行推测——难道这个什么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和斯内普有仇？
经过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办公室后没多远，他们就到了走廊的尽头，这里连接着楼梯，路明非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并不是因为楼梯有多么壮观宏伟或精致美丽，楼梯就是普通的楼梯，有大有小，有的材质是木头，有的是大理石，唯一的问题是——它们会动！
就在他们刚到这里时，路明非就眼睁睁地看着对面更上层的一截楼梯忽然凭空消失了，还有一些其他的楼梯自动移动起来，对换位置或变化方向，连接到不同的地方。
“霍格沃茨的楼梯总共有一百四十二处，但你不需要走那么多，你只需要记住在什么地方应该跳过去而不是走过去……不过记不住也没关系，反正你会飞。”斯内普说，带着路明非下楼。
路明非很想说自己其实不会飞。直到昨天看到邓布利多给他看的记忆，他才知道自己还是个会飞的爬行种，但这一点他已经在刚才偷偷确认过无数次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如何将那双巨大的翅膀变出来的。
这也就意味着，万一真的掉下去而又没有变出翅膀来，那他就要在这里坠楼而亡了……说不定能被斯内普和邓布利多用巫师的神奇手段救回来？
话说这个叫霍格沃茨的学校竟然这么可怕吗，走个楼梯都有掉下去的可能，还有什么其他潜藏的危险路明非想都不敢想。
这样的学校在华国绝对是要被整改到倒闭的！
正想着的时候，路明非又看见一副挂在墙壁上的画像上的人正友好地向他招手：“你好，孩子，昨天晚上你被抬上去的时候怪吓人啊。”
“你，你好……”路明非有些不太适应地打招呼，不过总归算不上被惊吓了。
会动会说话的画像，昨天见过，还见过一群呢，这离谱的一切和巫师沾上边之后似乎都变得合理了起来。
路明非觉得自己的接受能力又提升了不少。
但事实很快便打了路明非的脸，就在这不算长的路程上，路明非见到了各种让他吓一跳的东西——
行走的甲胄、存在于现实中可以肉眼看见的幽灵，以及斯内普偶尔提上一句“这里不能去，会死”“那里不能去，会死得很惨”“必须捅这里才能打开，不然会被送到其他地方，死的最惨”的各种离奇的门……甚至连外表看上去是门，但实际上只是墙壁，或干脆是陷阱的地方都有！
直到路明非总算是从“这个叫霍格沃茨的地方是不是什么陷阱作战堡垒而不是学校”这个问题中回过神来，他才注意到，自己已经跟着斯内普一路走到了霍格沃茨地下室的一个房间里。
路明非环顾四周。
这地方似乎是一个教室，墙壁放着架子，架子上摆满了各种用不知名溶液浸泡的动物组织标本，最前方是一块黑板和旁侧的一个巨大储藏柜，整体环境给人一种阴冷潮湿的感觉。
如果要说最为引人注目的，那当然是被放在老师讲桌上的一个坩埚，四周放着一堆看上去就很离奇的材料，例如蛇牙、细小的像是某种蜂的蜇针……锅中还咕噜咕噜地冒着绿色的气泡。
“这里是魔药课教室，你未来一段时间的学习都会在这里度过，而我希望这个时间能够尽快缩短。”
斯内普将不欢迎路明非的态度摆得很明显，也有可能是他习惯这样说话，“我会在教室前面炼制魔药，有必要的问题可以问我，请注意，是必-要-的。
另外，未经我的允许，不能碰任何东西，未经过处理的炼药材料大部分含有剧毒。”
“好。”
听到那些材料大部分含有剧毒的时候，路明非不但没有紧张诧异，反倒是暗暗地松了口气。
总算是有一个符合他的预先印象的东西了，巫师的画风就应该是这样嘛！怎么能没有这种离谱材料炼制的药剂呢？只要不是给自己喝就行。
“那，我要怎么学习呢？”路明非好奇且期待地问，“就是那个叫大脑封闭术的魔法？”
“呵。”面对路明非好奇期待的目光，斯内普冷冷地笑了声，掏出一个魔杖，指向教室前端旁侧的那个巨大储物柜。
储物柜自动打开，早已被放在其中的书籍成群地飞出，来到路明非的面前的桌子上落下，自动摞好。书页纷飞的哗啦声响中，随着那些书越堆越高，到几乎遮挡住路明非和斯内普之间的高度，路明非的表情也成功从期待演变到呆滞。
“这，这是什么？”路明非结结巴巴地问。
“大脑封闭术是一门高端的，黑魔法防御术中的防御性魔法，路明非先生，而作为一个陌生世界的来客，你对魔法一无所知。”
斯内普看着路明非的表情，很是满意地微微仰头，用在路明非听来格外残酷的语调说，“所以，你必须从最基础的魔法理论学起，否则绝对无法学习成功。”
“但是……这……”路明非瞪大眼睛看着那堆几乎比他还高的书。
他能够理解斯内普话语的意思，这番话翻译过来就是——你从来没学过数学所以不可能学会怎么解一道奥数竞赛微积分压轴题。
诚然，路明非确实不想经历那种“1+1=2，1+2=3，学会了吗，很简单吧，那么下面我们来做一道微积分”的离谱事件，但……
“这也未免太多了点吧！”
“当然不是所有都是魔法理论。”斯内普的一句话给了路明非希望。
但还没等这希望热乎一下路明非拔凉的心，斯内普就冷冷扫了他一眼：“还有一部分是巫师界的相关常识和体系书籍，因为你以后不知道要停留在这里多久，所以这也是你必须掌握的部分。”
“咔嚓！”
路明非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被彻底冻结起来的声音。
“那个……有没有一种可能，斯内普教授，你们是巫师，会魔法对吧，或许可以用什么魔法直接把这些书上面的知识灌到我的脑子里？”路明非抱着最后的一丁点希望询问。
“这种可笑的话大概从刚入学的小巫师口中都说不出来。”斯内普给了路明非最后一刀。
“砰”的一声，路明非的心碎了。
他看着那座书山，回忆起初中时堆满课桌足够将整个上半身遮住的那些课本……这些书竟然比那些加起来还要多！
明明是到了巫师世界，怎么还要学习，而且还是读书？不应该是愉快的学习魔法吗？
不！巫师的画风不应该是这样的！
第4章 路明非：我变异成饕餮了？
无论巫师的画风究竟应该是什么样的，路明非要把那一座书山全部啃完都已经成了注定的事实。
不过好在，在此之前，他被斯内普要求先把早餐吃完，理由是“不能忍受油污沾染到书籍上”。
事实上，就算斯内普不这么要求，路明非也会提出这个请求的，他现在饿坏了。胃酸在灼烧胃壁发出抗议，反馈到大脑神经这里就是极致的饥饿感，让路明非眼前都有点发黑。
路明非来不及思考自己为何会饿成这样，只是一把抓起涂了黄油的果酱面包就往嘴里塞，黄油的香气与果酱的清甜都不细细品味便匆匆咽下。
胃酸欢呼着一拥而上，几乎是瞬间将其分解，吸收，运送往身体的各处，整个过程耗时极短，以至于路明非可以清晰地感知到热流从胃部流向身体四周，让他精神一振。
但饥饿感却丝毫都没有减弱，反倒是因为这一片面包而变得更加旺盛！
路明非继续狂吃海塞，一口面包一口橙汁，巨大托盘中装着足够三人份的满满当当的食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而他吞咽的速度却丝毫都没有减慢，甚至都没有半点饱腹感！
这样的行动一直持续到路明非下意识地伸手往托盘里抓却抓了个空为止。
“我……我靠！”回过神来的路明非惊讶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那么多的东西都被自己吃完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饱腹感，甚至还有点饿，但实际来说应该都快要撑爆了吧！
然而他只是看见一片平坦……刚刚吃进去的东西就和凭空消失了似的，如果不是清晰记得吃东西的口感和味道，还有身体得到能量物质补充缓解的舒适反馈，路明非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我……我这是要变异了？”路明非想到一个可能，大惊失色。
什么古之饕餮，贪欲化身，嗜欲无穷，永不饱腹之类的相关传说一下子出现在他脑子里。
“只是补充你之前所消耗的能量而已，蠢货！”早就注意到路明非这边的动静，但仍然淡定地待在坩埚前熬药的斯内普忍不住冷冷开口。
“什么……什么补充能量？”路明非自动过滤了斯内普话语里那个侮辱词汇。
话分好赖，这一点他还是能分得清的。有的人喜欢侮辱嘲讽人然后话里不带一个脏字，有的人明明说的是有道理有用的话却满口脏话。前者是阴阳怪气不怀好意，后者……那些脏话纯粹只是习惯性的语气助词。
毫无疑问，斯内普的这句话属于典型的后者。
“任何力量和物质都不可能凭空产生，一切的反应都是转换。巫师释放魔咒会消耗魔力，而你在昨天晚上那场战斗中所使用的能力自然也会产生消耗，这种消耗必须以其他的形式补充，最为常见的当然是通过食物。”
斯内普表现得相当不耐烦，但还是解释得极其清楚。
“物质守恒定律？”路明非脱口而出。
斯内普“哼”了声作为回应。
路明非看了看空荡荡的托盘，一时之间觉得有些怪异。巫师、魔咒、魔法……这种属于奇幻故事里的设定忽然出现在眼前，结果现在人巫师又告诉自己这些东西还是遵守物质守恒定律？莫名有种科学与奇幻相融的感觉，好像水和火共存一样！
路明非愣了会，直到被大脑神经再次反馈来的饥饿感唤醒。他反复看向斯内普，最终还是忍不住弱弱地开口：“那个……斯内普教授，如果我还是饿怎么办？”
斯内普手上的动作一顿，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向他：“你想喝我这锅魔药？”
“当然不想！”路明非瞥了眼那锅不知何时已经变成紫色的黏稠固液混合物，连连摇头。
“那就去找家养小精灵，蠢货，我这里只有魔药！”
“哦哦哦，”路明非一叠声地应着，慌乱地抓起托盘往外跑，但是很快又跑回来，“那个……斯内普教授，我要去哪找家养小精灵？”
斯内普抬起头，闭目，忍耐。
实际上路明非觉得完全能够适应斯内普就是因为这一点——斯内普从一开始就明白不能对路明非太狠。
惹急很容易，但那得先看惹急的后果能否承受，万一一个不小心让路明非又变身成龙，失去理智呢？
凭借从邓布利多记忆中看到的战斗过程，以及现场看到的，路明非制造的战场痕迹，斯内普觉得自己正面和路明非作战胜算可能很低……当然，他倒是可以跑路，但他的办公室可就在旁边！那里面存放着一大堆珍贵的各种药剂和材料！
否则，以斯内普的毒舌程度，就算是很难将路明非骂到狗血淋头抑郁不振，也不至于让路明非毫无感觉。
斯内普很怀疑邓布利多让他把教学地点放到魔药课教室就是为了这点，绝对不是口头上说的什么“为了让你在教导的同时方便制药，两不耽搁”……
“只需要叫比昂的名字就行了。”控制好情绪的斯内普说，“我让他照顾你，他不会离开多远。”
果不其然，在斯内普说出“比昂”的名字后，家养小精灵比昂就出现在了路明非的面前，并用那仍然又尖又细的声音热切询问：“先生需要更多的食物吗？”
路明非点头，将托盘给比昂，比昂接过，消失又出现后，托盘上再次装满了食物，并且和上一次的种类完全不同。
“谢谢！”路明非下意识地道谢，刚说完就反应过来不对，只是已经来不及了，比昂的脸上再次露出那厌恶的表情，尖叫着“比昂不要感谢”，从原地抽离消失。
“这是怎么回事？”路明非愣住，看向斯内普。
“为什么不看看书呢，路明非先生？”斯内普不耐烦地打发他，“最上面的那本就有记载！”
路明非只好回到自己的桌子前，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了那份托盘里的高油高脂高碳水食物。值得高兴的是，这份吃完后，他的饥饿感总算是被姗姗来迟的饱腹感顶替了，吃了这么多，嚼得路明非腮帮子都有点酸。
总算是将五脏庙供奉完毕的路明非尝试着将比昂唤来，清理了下现场和双手，这次他记住了没有向比昂道谢。等到一切就绪后，他落座在桌后，准备开始“啃”书。
不过坐下之后的路明非发现了一个新问题——桌子有些歪斜，看上去观感有些不太舒服。于是他伸手抓住两边，准备将其微微抬起后扶正，避免发出太大的声音吵到斯内普。
他猛地发力，但是想象中极重的木桌竟然轻若无物地被抬了起来！
尽管路明非很快反应过来将这上抬的动作止住，但木桌上面堆满的书籍在惯性下继续向空中飞去，然后四散！
哗啦的书页纷飞之中，斯内普迅速一甩长袍挡在身前，掏出魔杖，时刻准备跑路。
他承认他有点慌了。虽然一直在熬制魔药，但他对路明非的关注是一刻也没落下的，根本没想到路明非会忽然作出这种掀桌子的举动。
这是吃饱喝足，看着书山太高，觉得任务太重，就直接愤怒爆发要摧毁一切了吗？没想到这个异界来客的情绪竟然这么不稳定？
好在斯内普并没有过于紧张到直接就对着路明非甩过去一道【神锋无影】的地步，否则今天路明非这波“掀桌”就要彻底坐实了。
斯内普仔细观察，发现路明非身上并没有要龙化的迹象，只是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你在做什么？”犹豫片刻后，斯内普询问。
“我……我好像真的变异了！”
路明非回过神来，脸上的表情在“哭丧着脸”和“喜上眉梢”间来回变换不停。
……
“变异……这是一个有些夸张的词汇，孩子。以我的判断来看，用一个更加合适的词汇来形容，应该是“强壮”。你的身体变得更加强壮了。”
校长办公室里，邓布利多收回点在路明非身上的魔杖，缓缓说道。
“强壮？但是，为什么呢？”路明非疑惑，“只是一个晚上而已……”
“是的，一个晚上的变化，那么产生影响的因素就很好找了。”
邓布利多回到办公桌后的椅子上，湛蓝色的双眼在半月形的眼镜后直盯着路明非，“看来那种变成龙的能力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一定程度的改变，比如这样，力量变大。”
“还有这种好事？”路明非一喜，“那我要是多变几次岂不是就能够成超级赛亚人了？”
“哦，不，孩子。虽然不知道你所说的超级赛亚人是什么，但是，任何不明来源的力量，最终都会酿造成一场灾难。”
邓布利多的话给路明非及时地泼了一盆冷水，“想想看吧，只是现在这种程度，你就已经无意间将一张桌子掀翻，造成了不小的破坏。这是因为你的大脑意识并不适应控制身体强壮后提升的力量所引起的，那么如果是更强大的力量呢？你可能无意间就将他人杀死。
甚至，这种看上去很好的变化，说不定只是为了迎来更坏的结果铺路。不要忘记，你的大脑里，那个古老而邪恶的灵魂……如果这只是他为了夺取一具更好的躯体呢？”
路明非咽了口唾沫，刚刚升起的雄心壮志立刻烟消云散。
“那，我该怎么办？”
“学习，孩子。只要学会了大脑封闭术，那个灵魂便不足为惧。”邓布利多认真说道，“你的学习必须尽可能加快了。”
……
路明非原以为在这种情况下邓布利多会亲自出手，或者更换为其他的教学方式。但是这两种猜测都没有化作事实，他还是被安排回到地下教室里面啃书，至于斯内普则是留下了，看起来是想要和邓布利多商量一下和他有关的事情。
但根据路明非刚坐下不久之后，斯内普就怒气冲冲地回到魔药课教室里继续熬制魔药的情况来看……这次商量的结果应该很不理想。
路明非瞥了眼教室前面的斯内普，默默地将自己埋到打开的那本宽大厚重的《英国巫师》后。
这些书是全英文的，路明非的英语虽然相当不错，可以支持日常对话，但对于书上的一些专业词汇还是不太清楚。好在他在那群书里找到了本翻译对照词典，磕磕绊绊倒也能顺利读下去。
“家养小精灵是一个奴隶种族？努力劳动且不要报酬和休息，甚至极端者连收到道谢都算是羞辱？那看来比昂就是其中的极端者……”
“巫师都需要魔杖才能施法？好像也是，邓布利多校长和斯内普教授手里都有魔杖……那我想学魔法的话岂不是还得去哪弄根魔杖来才行？”
“每个巫师都会经历魔力爆发的事情？我好像没有过啊，之前变成龙算吗？”
“……”
路明非读着读着就开始犯困了，眼皮越来越重。
尽管书上记载的知识对于他在这个世界生存很重要，其中的部分读上去也因为离奇和大开眼界而让人觉得有意思，但有一点不可忽略——它们是全英文编写的！
对于路明非而言，这就和做英语试卷上的阅读理解没两样，甚至还更难一点，毕竟要做到每一个字词都完全读懂！
读个一两篇的还行，但读完一本编写的没有什么趣味，基本全是知识平铺直叙毫无起伏的厚重书籍，还是在吃饱喝足的情况下？
恍惚间，路明非好像又看见了刚醒过来时看见的那个沙漏。沙漏中的银沙仍继续往下流动着，厚度明显比之前高了一些。
这玩意还能续上的，是做梦吗？
路明非心想着，直到沙漏的幻象在一阵微微的波动后变化成为斯内普直盯着他……等等，这个好像不是幻象！
路明非瞬间清醒过来，腾的一下挺直腰板，斯内普正站在他的面前，冰冷的目光犹如实质。
“路明非先生，如果你不想学习，可以去找邓布利多说，不要在这里浪费你我的时间。”斯内普说。
“我……就是有点犯困。”路明非弱弱地说。
“是啊，犯困，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犯困。”
斯内普冷冷地笑，努力按捺住升腾的怒火。
其实按理来说，就算路明非睡到天荒地老，学不会大脑封闭术，真被夺舍了，也和斯内普没关系，但问题在于，每次看见路明非，斯内普就会想到邓布利多的那个评价。
这样的一个家伙，凭什么和他像，他们身上有哪一点共通点吗，哪怕一点？！
路明非表现得越差，斯内普就觉得越憋屈，愤怒。
“喝了这瓶魔药！”斯内普将一瓶还冒着热气的药剂放在路明非面前。
“这是什么？”
路明非看着瓶中那清澈的淡紫色液体，下意识地抬头往教室前方，斯内普之前操作的那个坩埚望去。果不其然，坩埚下的火已经停了，而好几瓶相同的药剂正摆放在坩埚旁边。
“不会有毒吧！”路明非想到斯内普放进去的那些材料，脸色变绿。
“我不指望你能够理解魔药的神奇，也不指望你能够明白在文火慢煨的坩埚中，各种材料之间发生的有序反应，我唯一希望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尊重我在魔药上的造诣！”斯内普严厉地说。
“对不起！”路明非干脆利落地道歉。
“……这是清醒剂，能够让你保持清醒，不会犯困，效果持续到晚上为止，喝不喝随你。”
斯内普张了张嘴，路明非如此果断的道歉反倒是让他不好再继续发作下去了，简单地介绍了药剂效果后，便去往教室前方，拿出其他的材料，看样子是准备熬制另外一种药剂。
路明非拿起那瓶淡紫色的清醒剂放到眼前，心里嘀咕着对方要害自己也不至于等到这时候，一狠心，将其倒入嘴中。
与想象中奇怪到完全无法接受的味道不同。清醒剂一入口，只是带来一种冰凉的微甜口感，像是还不错的饮料。喝完之后产生的效果也立竿见影，路明非感觉自己的困意顿时消失了，冰凉的感觉笼罩着大脑，使他维持清醒。
路明非体会着这奇异的感觉，拿起书，继续阅读。
这整整一天，他都在和这本书较劲。随着对那些专业词汇的认识、熟悉，又依靠着清醒药剂的药效，路明非的阅读速度越来越快，到后面基本可以做到不用查词典流畅阅读了。
中餐和晚餐都是在魔药课教室解决的，由家养小精灵比昂送来，种类多样齐全，不过这回路明非吃的就没有早餐那次那么多了。
路明非很庆幸自己有在认真看书，因为晚上结束之前，斯内普竟然还对他进行了抽查考核。
考核形式就是提问回答，其中的大部分路明非都答了上来……路明非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记忆这么好了，可能是那瓶清醒药剂的原因？
总之，虽然因为那几个答不上的问题又被斯内普不痛不痒地嘲讽了几次，但很显然的是，今天的考核，路明非过关了。
“明天继续。另外，如果不想惨死，我不建议你擅自出来。”
夜晚，斯内普将路明非带回到城堡三楼的临时住所后，丢下一句话离去。
路明非眼角微微抽搐，所以霍格沃茨这地方到底是有多危险啊！
对自己有着明确认知的路明非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准备上床睡觉。他可不想大晚上出去探险……这里可是有真幽灵的！
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两小时后，大脑依旧被丝毫没有削弱的冰凉感笼罩而清醒无比的路明非怔怔地看着天花板。
他好像，失眠了？
……
第二天。
“不可能！”斯内普斩钉截铁地说。
“但就是这样啊，我整整一夜都没有睡着，那个药的药效一直在持续！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停，我在房间里熬了整整一晚上！”路明非悲愤地指着自己的脑袋，眼睛上有着两个新鲜的大黑眼圈。
“我对药剂的分量有着精准的计算，绝对不会有任何差错！”斯内普冷冷地说，“一定是你自身的原因，比如故意不睡觉……”
“我吃饱了撑的想要通过折磨自己的方式来质疑你啊！”路明非悲愤无比。
斯内普一时间沉默了，他能够判断出路明非并不是在说谎，但要让他承认是自己的失误，尤其还是在药剂分量上这种低级失误，这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是分量出了问题。”斯内普再次回忆了一遍自己给路明非喝下的那份药剂，确认无误，“所以只有可能是你身上的其他因素造成了影响。如果你不是故意的……”
斯内普的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看向路明非，上下打量，目光犹如实质。
“那个……斯内普教授，能不能别这样看着我，你这目光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什么变态实验狂魔准备进行人体实验！”
路明非一缩身子，感觉自己和没穿衣服似的，嘴里说着烂话。经过一天的适应，又借着明显是斯内普那边出了问题这个因素，他的烂话本能总算是再次上线了。
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
“你的身体和普通的巫师不同。”
斯内普竟然没有在意路明非“冒犯”的言语，他念叨着，眼神中几乎亮起光来：“是啊，你是异世界的人，你能够变成龙……对于普通巫师的药剂在你的身上当然不会是完全相同的效果。
相同分量的清醒药剂能够让你保持清醒这么久，难道说你可以更高效率地吸收药剂成分，所以药剂效果对你更显著？”
“你不会真的要搞人体实验吧？”路明非忍不住后退一步，“我可是会变成龙……会告诉邓布利多校长的！”
“魔药没有你所想象的那么浅薄，蠢货。”斯内普冷冷地扫了路明非一眼。
路明非松了口气，这样的斯内普反倒是让他习惯些。
“只需要喝下不同的魔药进行初步测试。”斯内普补充。
“这就是人体实验！”路明非大惊，“我拒绝！”
“你确定？”斯内普看向他。
“当然。”路明非抱住自己，“我是绝对不会出卖自己的肉体的！”
斯内普冷笑，伸手到袍子里。
“等等……你可不要硬来啊，我会告状的！”路明非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不过，在路明非紧张的注视下，斯内普并没有掏出魔杖，而是拿出了一个玻璃瓶，瓶中装着不明液体。他将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慢吞吞地说：“巴费醒脑剂，可以提升服用者的脑力，如果效果增强且持久的话……”
路明非又咽了口唾沫——这次是馋的。
斯内普又掏出一瓶，放在桌上，瓶中的药剂是浓厚的碧绿色：“增强剂，可以提升服用者的力量。”
路明非忍不住走近一步。
斯内普再次拿出一瓶，这一次瓶子里是金色的液体，像是熔化了的金子。
“福灵剂，可以提高幸运，让服用者诸事顺利，如果这个也能药效增强且持久……”
“成交！”路明非冲上前去。
他就知道斯内普身上有好东西！
第5章 路明非之药王归来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均匀地洒落在熟睡的少年身上。
路明非的眼皮动了动，最终还是缓缓睁开，盯着已经变得熟悉的天花板。
他没有急着起床，而是懒洋洋地在床上伸展四肢，任由大脑进行慢启动，逐渐变得活跃起来。
“满一个月了。”路明非心想。
如果是从到这个世界的那天晚上算起，就是刚好一个月多点。
这一个月以来，在斯内普的高压高频考核政策和冷嘲热讽式教学之下，路明非一直在学习。
从最开始的读书还需要翻字典，到后来的无障碍畅读；从对巫师一无所知，到基本知道是什么东西；从对这个世界的忐忑不安，到彻底安心躺平任人摆布……
第三点毫无疑问是因为前一点——通过对巫师的了解，路明非知道了邓布利多的身份。
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获得一级梅林勋章，国际巫师联合会主席、威森加摩首席巫师，曾多次获魔法部部长提名，被公认为当代最伟大的巫师！
简单概括一下，四个字——当世第一。
这样一个猛人，还准备帮助自己，这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躺平任人摆布就完事了！
路明非对于抱大腿毫不抗拒。
总之，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后，路明非已经基本上适应了这个世界的生活，并且觉得就这么住下去也没什么不好的……非要说的话，就是斯内普对他的虎视眈眈了。
由于当天斯内普掏出来的那几瓶珍贵药剂，路明非心甘情愿地当了“实验体”。
经过好些天的测试之后，斯内普终于确定，这些药剂在路明非身上的药效和作用时间都增强了一倍不止，甚至有的可以持续很久！
这也就导致斯内普很想对路明非做点什么别的研究，比如放点血什么的……对此路明非倒并不是很抗拒，无非就是当体检抽点血嘛，又不是什么大事。
但斯内普压根提都没提，只是看向他的目光已经由原本的“看着一个蠢货”变成了“看着一个浑身上下到处是宝的蠢货”……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转变。
路明非出神地想着，那个沙漏又出现在眼前。发着光的银沙大部分都已经流到下半部，上面只还有少量的残留……估计今天就能彻底流完。
路明非是最近才注意到这个沙漏的。因为这个沙漏只会在他走神或意识模糊时出现，一旦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事情上就消失，而路明非这段时间以来的各种学习任务可谓是相当紧迫繁重，自然就对此没太在意，也就是最近适应下来了，才有空余的心思。
也不知道这东西流完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路明非心想着，作出决定——他要问下斯内普。
如果可以的话，路明非是会尽量避免向斯内普提问，选择自己查的。虽然斯内普每次都会给出准确的答案，但那附带的各种“语气词”听上去多少让人有些不太舒服，路明非实在不知道斯内普是怎么养成这种性格的……他这样说话，就不怕被人打死吗？
还是说和自己一样觉得抱住邓布利多这当世第一人的大腿，就觉得高枕无忧了？
但是很可惜，这次的东西，路明非没查到答案，就只能去问了。
摇摇头，路明非起床，熟练地让家养小精灵比昂拿来早餐吃完后，熟门熟路地来到地下魔药课教室，没等斯内普给他安排学习任务，先一步提出了关于沙漏的问题。
“只有走神状态下才能看见的沙漏，而且快要流完了？”
斯内普听完后，日常板着面无表情的脸上竟然明显皱起眉来，“为什么不早说？”
“我之前没注意到，这个东西有什么问题吗？”路明非通过斯内普的表情变化意识到不对。
这件事可能比他想象的更严重点。
“面对任何不明来源的物体都应该提高警惕，尤其是这种明显只有你能看见的东西。这是身为一个合格巫师的基本常识，路明非先生。”斯内普冷冷地嘲讽。
“可我好像不是巫师，至少……现在还不是？”路明非下意识回道。
斯内普张了张嘴，竟然没能第一时间说出嘲讽的话。
路明非这话说得还真没什么问题，别说到现在他还没放过一个魔咒了，他连巫师标配的魔杖都还没有呢！
这点乍一看其实是有些奇怪的——明明说着要加快学习大脑封闭术的进度，却一个月都没让路明非去尝试任何一个魔法，释放任何一个魔咒，而是一直在考核培养各种理论知识……
但路明非却没有提出半点质疑，也没有任何急切。
因为这是邓布利多的安排。
路明非别的不会，抱大腿那是相当的娴熟自然，主打一个听命行事。他的想法很简单——有世界第一大腿的情况下，为什么还要自己动脑子，发挥主观能动性呢？
斯内普在这一点上和路明非是相同的。虽然他并没有这么说，但从他果断带着路明非前往校长办公室这一点来看，已经是用行动证明了。
……
“光是听外形描述，我联想不到任何已知的特殊物品上，但很显然，那不会是一个普通的沙漏。”
邓布利多收回魔杖，“路明非，你确定你刚才看到了它，对吗？”
就在刚刚，斯内普将路明非带到校长办公室，将关于沙漏的事情说了后，邓布利多又对路明非进行了如同上次“变异”时来那样的各种检测。
“对，里面的沙子又少了一点，我感觉今天晚上就会全部流下去，”路明非点头，事关重大，他尽可能地仔细描述，“就是一种感觉，我也说不清楚，毕竟我一将注意力完全集中的时候它就消失了。”
“你第一次见到它是什么时候？”邓布利多又问。
“好像是……”路明非努力回想了会儿，“我刚到这里的第二天早上？”
“还有什么其他类似的现象吗？”
“没了。”路明非连忙摇头，“这个是因为实在太隐蔽，以及我这段时间的生活太充实了才会没注意到的，真注意到这种奇怪的东西我肯定会说啊！”
“从来到这里的第二天起一直持续到现在……西弗勒斯，你觉得呢？”邓布利多看向一旁的斯内普。
“但凡他有一点警觉性也不至于将事情拖到这个时候……”斯内普冷冷地说，“现在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测试了，只能猜测几种可能，然后准备应对措施。”
路明非缩了缩脖子，心想又来了，斯内普教授典型的先攻击人身再给出答案……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刀子嘴豆腐心？
不过这话路明非肯定是不敢当着斯内普的面说出来的。
“合理的提议，让我想想，”邓布利多思考了会，“某种倒计时，肯定会发生变化，无论是哪种，终究应该都会反映到路明非的身体上……看来今天晚上我们要在这里待上一段不短的时间了，你们觉得呢？”
路明非点头如捣蒜，心理安全感瞬间拉满。
世界第一守在旁边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何况，真要是邓布利多都解决不了的问题，那再担心也没用啊！
“我想，”斯内普显然不乐意，“我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
“一位魔药大师在这种时候可以起到的作用可不小，”邓布利多持有不同意见，他湛蓝色的双眼显得有些俏皮地对着路明非眨了眨，“我听说，几乎所有的药剂在路明非身上都会发挥超常的作用，且维持极长的时间？”
“那些药剂不便宜。”斯内普日常板着的脸上忽然有了波动，如果写成字的话应该是读作肉痛。
“学校会……”
“我来给吧。”路明非忽然开口，打断了邓布利多。
“你？”斯内普冰冷的眼神扫向路明非，不屑一顾地哼了声，“路明非先生，你身上可没有哪怕一个铜纳特！”
路明非知道铜纳特，那是巫师界流通的货币，分为铜纳特、银西可和金加隆，这几种货币之间的兑换比例相当奇葩——29纳特等于1西可，17西可等于1加隆。1铜纳特的购买力基本上就相当于路明非原先所在世界的几块钱。
“但是我有血啊！”
路明非此话一出，办公室里忽然安静下来，邓布利多和斯内普同时直直地盯着路明非。
“我的意思是……你们看，我在这白吃白住了这么久，还喝了斯内普教授那么多药剂、上家教，邓布利多校长你也帮助了我很多……虽然你们一直都没有问我报酬，但我心里多多少少是有点过意不去。”路明非挠着脑袋，有点尴尬地解释自己刚刚的心血来潮。
“既然我能够变成龙，还有对药剂的异常反应，那说明我的身体、血液肯定有特殊的地方。我明白之前斯内普教授可能是担心吓到我才没有提出要求，但现在这个沙漏倒计时不是快到了吗，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万一是我忽然回去了呢，就像我那天忽然就来到这个世界一样，那我起码得留点什么东西报答你们。
再一个就是，万一这是什么绝症救不了，我也好作出点贡献……”
路明非说到后面，烂话本能就又发动了。
不过这番话确实是打他心底说出来的，甚至说着说着还有点自我感动，鼻子发酸。在他十五年的人生里对他这么全心全意好还不求回报的人实在是屈指可数，哪怕斯内普在话语上那样尖酸刻薄，却也从来没有在学习上怠慢过回答问题或吝啬药剂（虽然名义上是测试但药剂确实都是好东西）。
为此他觉得付出一点血实在是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割点肉也不是不行，路明非在《标准魔咒大全》看到过有魔咒可以快速愈合伤口促进长肉……大不了就痛点？
邓布利多和斯内普尽皆沉默。他们都是当之无愧的摄神取念大师，将这种魔法练到大师级别的人完全不需要入侵他人大脑也可以轻松判断对方的话语真假，如同被动。他们自然清楚路明非的这番话完全出自真心实意。
“愚蠢的想法。”良久，斯内普冷哼一声，长长的黑色袍子一甩后直接转身离去。
“孩子，哪怕你的身上藏有真正的宝藏，”邓布利多则是温和地对路明非说，“那也是属于你的，我们绝不会觊觎。”
“我就是身上没钱，不然也不会想着给血，”路明非挠头，“再说你们是真的帮了我很多……”
“这里是霍格沃兹魔法学校，路明非，我们的宗旨就是教导培养像你这样的孩子。”邓布利多为这个话题划上句号，同时将一个装满了糖果的盘子放在他面前，“要来点糖果吗？滋滋蜜蜂糖不错，但其实我更喜欢蟑螂堆……”
“蟑螂堆就大可不必了！”路明非连忙拒绝。
蟑螂堆是一种魔法糖果，外形和美洲大蠊一致无二，甚至在魔法的作用下连细长的触须和脚都会抖动，虽然邓布利多信誓旦旦地保证这绝对是糖果而且很好吃，但路明非还是坚定拒绝了。
他倒不是担心这东西的味道，他是担心万一有一天混了只真的进去然后吃的时候又没认出来……想想就可怕！
……
斯内普在离开不久后便去而复返，并且还带来了各种魔药，数量之大，足足摆满了一张宽阔的桌子。
“这些……我全都要喝？”
路明非看了看那些不用想都知道很珍贵的魔药，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第一次怀疑会不会有人魔药服用过量被撑死。
“做梦到晚上再做，路明非先生。”斯内普嘲讽着，在那一堆魔药中挑挑拣拣，拿出几瓶，“其他都是应对各种状况，针对性使用的。比如振奋药剂、镇定剂、生骨灵……只有这几瓶是你现在就可以喝下的。”
“巴费醒脑剂、增智剂、增强剂……甚至还有福灵剂？”路明非看着被斯内普挑出来的那几瓶，格外惊喜，他是亲身体会过这些药剂的作用的，自然知道这些药剂本身的神奇，以及在他身上又会有怎样的增强。
巴费醒脑剂和增智剂可以明显提高他的思维速度，甚至是智商！在服用它们时路明非的学习效率直接翻了十倍不止，可谓真正意义上的过目不忘、一看就会、举一反三十！
增强剂则是在路明非就已经加强过的力量基础上再度增强，那一次路明非在空阔场地上尝试，全力原地跳直接到了二楼！
至于福灵剂就更不用说了，那几天路明非真正意义上体会到了何谓“天选之子”……
测试过这些魔药后，斯内普就再也没给他服用了。一个是因为这些魔药原材料昂贵，制作繁琐复杂困难，另一个则是担心出现“魔药依赖”和未知的副作用。
但是现在，他竟然要将这些魔药同时全喝一遍？
路明非都不敢想，到时候的自己会有多强！
应该怎么称呼，药王吗？
很快，路明非便将那些魔药一一喝下，在感受到他体内发生神奇变化的同时，邓布利多挥动手中魔杖，给他加上一个又一个不同的作用的防御性魔咒。净化、解毒、物理隔离、精神屏障……到最后，邓布利多还贴心地为路明非再次施展了大脑封闭术。
等到一切准备工作彻底就绪，窗外的天色早已开始黯淡下来。
“快到了，还有……一两分钟的样子。”路明非坐在椅子上，服用魔药进入“超脑”状态后的他更容易看见那个沙漏了，也能够更加清晰地对其感知。
事到临头，他还是有些紧张，他先是看了看邓布利多，然后又看向斯内普，有些局促地张了张嘴：“真的不要我放点血吗？”
“记住一件事。”斯内普瞪了他一眼，冷冷道。
“什么？”
“沙漏是有两端的，既然能够倒转过去，也就能够倒转回来。”斯内普说，“我不知道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但如果是你再次穿越了，那就说明你总有一天会回来。
所以，如果真是那样，等到你回来的时候，我会抽查这段时间你学过的所有知识，如果有忘记、错误的……那就等着瞧吧。”
路明非：“？？！”
“不要……”路明非惊恐出声，然而话只是说到一半，他的面前便浮现一个沙漏——这次的沙漏，邓布利多和斯内普是能够看见的！
沙漏古朴，金属框架为青铜制成，上面刻印着古老而玄奥的花纹，中间是透明玻璃，上端的所有发光银沙在沙漏整个出现的那一刻都落入下端之中。
邓布利多几乎是瞬间作出反应，一道纯白的魔咒光芒在沙漏出现的那一刻便直射向沙漏和路明非之间，快如闪电！
但这道魔咒最终还是落了空——在它将要抵达时，惊恐喊叫的路明非和那个古朴青铜沙漏一同消失了。
“门钥匙？”斯内普后知后觉。
“不，”邓布利多魔杖轻点，魔杖尖端闪出几道火花，却最终只是徒劳地消散于空气中。最终他摇了摇头，将魔杖收起，“我完全追查不到任何空间波动……世界神奇的东西可真多啊，你说对吗，西弗勒斯？”
“他真的回到原来的世界去了？”斯内普皱眉。
“我希望是。”邓布利多眨了眨眼。
……
“不要……啊？”
路明非睁开双眼，惊恐的大喊在看见天花板时化作疑惑减弱。
天花板上的痕迹陌生又熟悉。
陌生，是因为他已经一个多月没看见。
熟悉，是因为他之前已经看了好几年。
路明非小心翼翼地扭转身体，探头，看了看下铺熟睡中的表弟路鸣泽，又躺平。
他犹豫片刻，像是在做激烈的内心斗争。最终还是伸出手，握住床铺边缘的铁栏杆，缓缓用力。
坚硬的铁栏杆在他的抓握下轻而易举地变形。
路明非松开手，也松了口气。他平躺着，盯着天花板，听见自己的心脏怦怦乱跳，感受着那浓烈的喜悦涌遍全身。
他归来了。
不是做梦！
第6章 路明非：我就是数学天才！
“由ab两点连线可得交点ef……”
上午，仕兰中学，高一（二）班教室里，拥有尊贵的“地中海”发型的数学老师正在讲解一道空间几何题。
路明非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时不时抬头看向黑板，手中黑笔在新买的笔记本上不停写写画画。
他的座位在前排，但是靠窗，正好处于老师的“监控死角”。
放在以前，他要么会盯着窗外，被风吹过发出哗啦声响的树叶或是什么其他的生物吸引注意力发呆，要么，就是趁着没有人注意的间隙，借着看向讲台上老师的方向，瞥一眼在另一端的陈雯雯。
当然是不敢一直盯着看的，不然万一被别人知道他喜欢陈雯雯怎么办？
但是现在，他没空。
路明非不停看黑板，又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并不是因为突发间歇性踌躇满志症，想要努力学习了。毕竟他一直患有持续性混吃等死的“伟大理想”……他看黑板只是为了确认老师没有注意到他，从而不会过来确认他在笔记本上写的东西。
如果有其他人看见他在笔记本上写的东西，只会觉得一头雾水。
那不是什么数学课笔记，而是一大堆的英文。乍一看上去并不是什么文章、单词或者英文诗歌，而是一大堆不知所谓的字母拼接在一起，中间偶尔有几个正常的词汇，但整体来看就是上句不接下句的一团乱麻。
无论懂英文还是不懂英文估计看着都如同天书，估摸着会以为路明非在练怎么写好一手英文字体。
只有路明非自己知道，这些字母拼接全是一个个的名词缩写，中间只留下必要的某个效果词汇作为连接，名词缩写自然是巫师界特有的那些词汇。
经过这种简单但只要没有辞典就不可能破译的加密方式之后，路明非就能够放心地将他这段时间在霍格沃兹学到的那些知识记录下来，算是梳理复习以及留笔记以后用，并且完全不担心别人看懂。
从大脑中挖掘在一个月时间以来学习的所有知识，然后再以这种加密方式书写出来，这样的任务根本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但路明非现在已经不是普通人了，他身上的“巴费醒脑剂”“增智剂”“增强剂”等一大堆药剂都在发挥着作用，并且丝毫没有减弱！
至于路明非如此着急地将这些知识全都记录下来也并非没有缘由——回归之前斯内普的“威胁”仍历历在目，而路明非在又一次的尝试后再次看见了沙漏。如同之前所猜测的那样，沙漏再次倒转了，这次流动的速度要远比路明非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快得多！
路明非估计，如果银沙一直维持这个速度流下，可能在一两天后就会流尽，而那时，他应该就会再度穿越回到霍格沃茨。
这意味着那时候他就要面临一次月考。
这月考还是来自斯内普的，路明非都不敢想要是到时候自己答错了什么题目会面临怎样的后果，斯内普嘲讽起人来的时候，那攻击力可是拉满的！
虽然估计不会有什么实质的惩罚性措施，但听着也难受。
路明非写着写着，忽然无声地叹了口气。
别人穿越世界回来都是练就一身绝世武功无敌天下，解决世界危机，平定世界末日，然后抱得美人归的。怎么轮到自己，不仅一身武功全靠“嗑药”，而且还按部就班地待在学校里面上课呢？
甚至还需要为不久之后的考试担心！
路明非同学觉得很淦。
与此同时，讲台上的数学老师终于注意到了路明非的异常。
虽然开学还没多久，但是作为拥有多年教学经验，在仕兰中学这种贵族高端学校入职的教师，数学老师对于班上的同学的成绩、性格等都已经了解了个大概。
就像是老警察抓多了犯人之后一眼就能看得出一个人有没有问题一样，老教师对学生也有类似的判断经验。
“难道是他忽然开窍准备认真学习了？”数学老师心中冒出疑惑，这种例子他见过，有人一朝开窍忽然努力学习奋发向上令人刮目相看的并不是没有。
不过他并没有急着去确认，而是在讲完这道题后，敲了敲黑板，咳嗽两声：“咳咳，那这道题讲完了，距离下课还有一段时间，我来说点其他的事。学校准备开一个奥数竞赛提高班……”
路明非微微抬起头。
奥数竞赛提高班，是一个独立于课程之外，由仕兰中学开设的辅导班。顾名思义，所有加入其中的学生都是被向着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方向培养，主要目的是通过奥数竞赛获得高考加分，或者是拿到奥赛金牌，进入国家集训队去参加国际赛事，走保送国家顶级大学路线。
当然，后者在仕兰中学的校史上是没有出现过的——无他，太难了。
数学这种东西，不会就是不会，奥数则是在此之上又提高了不止一个“层级”。
这玩意吃的就是天赋，会的天才一看就会，甚至不用教。不会的人就只能在题海中苦苦挣扎，靠着题海战术和各种名师总结的解题思路以及一定的智商换到一点高考加分……就算只是到那个地步，也已经强过一片人了。
而拿到金牌，参加国家集训队，最终还留队去参加国际赛事夺金的，就是天才之中的天才。
真正意义上的凤毛麟角！
路明非又低下头，继续自己的“复刻大业”。他才没兴趣去参加什么奥数竞赛提高班，先不说他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知道没那个天赋，就算是真有，拿那点时间精力来学魔法不香吗？拜托，他现在可是能穿越的人了！
“然后依旧是老规矩，我这里出一道奥数竞赛题，给大家一天的时间，可以回去查资料，或者随便用什么其他的方法，只要能解出，就可以获得进入奥赛提高班的资格。当然，你们要作弊我也没意见，反正到时候奥赛作不了弊，大家都是十五六的人了，应该想得清楚吧？”
数学老师一边和大家开着玩笑，一边将题目在黑板上写出来。
“这个不算是作业啊，当然，大家在课余时间都可以做一做，说不定就能够发现自己有天赋呢？”
班上众人面面相觑，这题目一眼看过去是不复杂没错，但仔细想想就觉得无从下手，再说了，谁没事闲着去做奥数题找虐啊，真要有天赋的，早在小学初中就应该表现出来了！
数学老师对此并不在意，如果有天才出现最好，没有也无所谓，反正班上有几个人答出来，他早就心里有数了。
相对比起这个，他倒是对还在做笔记的路明非有点兴趣……难道路明非是准备尝试解一下这道题？
“不错，不管解不解得出来，有这颗努力学习的心是好的。”
数学老师心想着，准备给路明非一点鼓励。
“对了，我今天上课注意到有位同学一直在认真做笔记，这是一个值得提倡的好习惯……路明非！”
路明非僵住了，他感觉到全班所有人的视线在这一刻都投在他身上，有的是惊讶，有的是怀疑……其中怀疑自然是大多数，毕竟有他以前的形象作为判定基础。
实际上，在数学老师开口说有人认真做笔记的时候，路明非就已经意识到不对了，但意识到也没用，这点时间怎么也不够他临时整一本真正的数学课笔记出来，他又不会时停！
“坏了，装过头了！”路明非心中呐喊着。
如果给他一个时间倒流的机会，他宁愿趴着睡觉被拎起来罚站，也不愿意发生眼下这种情况！
其他人都无所谓，最主要是陈雯雯会怎么想，看到他出丑之后会不会笑话他？
但很显然，世上没有后悔药这种东西。
甚至数学老师还在众人的目光下向着路明非这边走来，看架势像是准备看看路明非的笔记做得怎么样。
“做笔记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习惯，有些课上一遍没有听懂的东西就可以课下复习，你们可以学习一下路明非这种……”
数学老师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目光落在路明非面前的笔记上，剩下的话语顿时卡死在喉咙里。
“英语？”
数学老师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全班顿时哄然大笑，这突然的转折实在是太过富含戏剧性。怀疑的人因为验证了自己的怀疑而觉得满意，惊讶的人则是因为自己的动摇而觉得好笑，路明非甚至清楚地听到有人和其他人说“我靠我差点真信了”，然后别人回一句“怎么可能啊不用想都知道”。
是啊，毕竟自己以前的表现就是这样的，而且事实也再一次验证……如果同样的表现换到其他人身上，估计自己也会这样想的吧？
路明非心想着，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耷拉着脑袋。
“安静！”数学老师的一声大喊让整个班级瞬间落针可闻。
路明非等待着，准备等待来自数学老师的责问甚至是嘲讽，然后收缴笔记，再来个叫家长套餐。
但最终，他等到的，是一本被递回到他面前的笔记。
路明非一愣，小心翼翼地抬头。
“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选择，作为一个老师，我尊重你，并希望你能够在你选择的道路上获得成功。”数学老师深呼吸一口气，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至少你确实在努力了，只是努力的时间和地点有点不太对。下次注意，好吗？数学占分比例还挺大的……”
路明非呆愣愣地接过笔记本，看着数学老师转身向讲台走去，那地中海的地方在窗外直射进来的阳光下显得那样刺眼……好吧这是一句烂话，但总之，路明非忽然觉得眼睛有点酸。
数学老师他一定会很失望吧？发现在自己课上努力做笔记的学生其实是在做其他科的笔记之后，会不会怀疑是自己的教学不够有趣，导致学生彻底失去了兴趣？
路明非是一个很简单、普通的人。他怂、犹豫、懦弱、没什么优点，只会说烂话，打打星际还行……在他目前还不算长的人生里，没有几个人对他好，所以一旦有人对他好了，他就会想方设法，哪怕千百倍地报答回去。
路明非同学对于自己的人设并不太清楚，他只是觉得自己头脑一热，然后就想要做点什么来挽回对自己这么好的数学老师可能被伤透了的心。
他的目光越过数学老师的背影，看见黑板上的那道奥数竞赛题目，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涌现一个大胆的想法。
成百上千个数字瞬间在他的脑海中涌现，排列组合，计算，一个又一个的数字被条件删选剔除，按顺序向上不断增加……此时此刻，他的大脑计算速度堪比一台真正的计算机！符合条件的那个数字几乎是瞬间被计算出来！
是的，路明非是没有数学天赋没错，也从来没有了解过什么奥数解题手段，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使用那服下“巴费醒脑剂”“增智剂”之后变得超强的大脑来一次简单的叠加核算！
“老……老师！”路明非猛地站起身来，开口，“答案是408。”
仍然保持安静的全班同学第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路明非所说的这个答案数字是什么意思。
直到他们看见数学老师的脚步一顿，转过身来，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惊讶。
“你说什么？”数学老师问。
“黑板上的那道奥数竞赛题，”路明非感觉到自己的大脑有些充血，鼻子发麻，但他还是强撑着将话说了出来，并且越说越流畅，自然，“答案，所求的最小正整数是408。”
全班一片哗然，所有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路明非，怀疑他是失了智。
那可是奥数竞赛题！哪有这么快给出答案的？路明非怕不是疯了，想胡乱说个数字挽回面子吧！
“你之前见过这道题？”数学老师又问。
数学老师的问话又激起所有人更热烈的一阵哗然——路明非竟然答对了？！
“不，我没有见过这道题，老师。”路明非的声音彻底稳定下来。
“是的，我想也是，这道题是我原创的，但难度足够，肯定没泄露出去过，所以你是……”数学老师点头，看着路明非，眼神中不知不觉地露出一丝期盼。
还有鼓励。
或许是这份期盼和鼓励，加上之前的宽容，以及血液中流淌的药剂……一切的一切混合在一起，如同火药一般地点燃了某种东西。
路明非本能地做了个深呼吸，压住不知来自何处的燥热，决定一条路走到黑。
他开口，声音不大，却成功地盖过班上所有的喧嚣，清晰地传递到所有人的耳朵里。
“我刚心算出来的，老师。事实上，我之前写英语笔记也是这个原因，课上学的太简单，我都听懂了，就闲得没事干……不过下次我会注意的。”
他说完，然后坐下。
余下的，只有死寂。
第7章 天才的伪装，还是伪装的天才？
“天才，天才，绝对的天才！”数学老师喜出望外地惊呼。
“完了，完了，绝对完蛋了！”路明非浑身僵硬地心想着。
时间回到十分钟前。
就在路明非在不知从何来的“热血上涌”状态下，发表完那番“没错，老子就是传说中的天才”的言论之后，全班所有人，包括数学老师本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学生沉默是因为不敢置信。路明非是什么情况他们又不是不知道，毕竟仕兰中学是有初高中部，很大一部分都是通过内部直升的，都老熟人了。这个稳定在全班成为吊车尾，被班主任钦定为“平均成绩秤砣（往下拉）”的存在，怎么可能上了高中没多久就和“数学天才”这四个字扯上关系？
他们下意识地想要在其中寻找漏洞，但一下子根本想不出来，因为数学老师都说了，这道题是他原创的，外面不可能有答案，但路明非就是答对了，而且还是个 408这种从概率上来说绝对不可能是猜出来的数字！
难道是数学老师和路明非合伙演的一出戏，伪装成天才？但是图什么呢，这可太容易拆穿了！
数学老师沉默则是因为他开始回想路明非过往的表现。仔细想想路明非这小子还真有问题，不管卷子难易，路明非过往的成绩好像都在及格线的左右徘徊……难道他是在做传说中的故意控分？？！
天才的伪装？
下课的铃声惊动了所有人，其他的班级里传出的声音一下子活跃起来，而路明非所在的二班却仍然安静得让人害怕。
“路明非，你来一下我办公室。”数学老师果断决定将路明非带走，不论真假他今天都必须验证清楚，不然吃饭睡觉都不香了。
路明非面无表情地起身跟上，过度紧张之下，他甚至没有空去看一眼陈雯雯此时看待他的表情。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教室，即将离开时，数学老师才忽然想起，回头看向全体目光集中在路明非和他身上的众人：“对了，路明非可能赶不上下节课，如果老师问起大家就记得和他说一下。”
两人离开，才走出没多远，便听见身后班里传来的，爆炸式的喧嚣。
从班里走到老师办公室的距离不算很远，大概几分钟的路程。只是这路上的热风一吹，已经完全足够让路明非体内那不知源于何处的躁动冷静下来。
“我都干了些什么？”路明非很想偷偷掉头逃跑。
自己是怎么头脑一热就做出这种事情来了？这下好，爽是爽了，但是如果药剂的效果过去了怎么办？虽然这一次一两天的时间他就会再度去往霍格沃兹的那个世界没错，但是谁知道下次回来会停留多久？
上头的时候当然是没有多余的脑容量来想这些问题的，等到路明非差不多将这些后果想明白，并且越想越是害怕的时候，他已经跟着数学老师来到办公室里面了。
好在，仕兰中学财大气粗，就连给老师的办公室也是直接每个人独立的，这样至少路明非不用担心被其他老师围观。
“路明非，你确定你之前说的都是真的，对吧？”数学老师再度寻求确认。
“如果我现在说其实都是我一时上头编的，”路明非哭丧着脸，耷拉着头，小心翼翼地看着数学老师，“老师你会把我怎么样吗？”
“全校通报、点名批评、邀请家长……”数学老师每说一个词，路明非这里的心都跟着颤一下。
“这些当然都是不可能的啦！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把你叫到办公室里来？年轻人总是会犯错的，如果不犯错那还叫年轻人吗？”
数学老师一个大喘气转折，哈哈一笑，“不过我还是很好奇的，如果你真是编的……那你是怎么得出408这个数字的？”
“那个……瞎猫碰上死耗子？”路明非绞尽脑汁，想要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
“路明非，需要我提醒你一下猜到这个数字的概率究竟有多小吗？如果真是的话，你都可以直接去国外买彩票了！”
“为什么要去国外，国内不也有彩票吗？”路明非好奇地问。
“国内的彩票你运气再好也中不了，重生者来了都不行。”数学老师摆摆手，又将话题拉回来，他直视着路明非，“所以，说说吧？”
“我……就是……看着题目，然后算出来的。”路明非犹豫了下，实在是想不出借口，便把真实情况说了出来，然后又开始找补，“主要是这个题目简单，换个难的我就算不出来了。”
“如果这道题简单的话，我就不会拿来作为入门考核题了！你是怎么算的？解题思路是什么？”数学老师追问。
“就是硬算啊老师，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核实，其实是很笨的方法对吧，让我写到卷子上我都不知道怎么写……”路明非很想用这种话来表示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天才，但他很快发现不对劲，随着他这么说，数学老师的眼睛反倒是越来越亮起来，表情越来越兴奋。
“你是这样一个个硬算出来的？？！”
“对……对啊？”
“三百多个数字，我把整道题写下来，连五分钟都没过你就给出了答案，这意味着你在五分钟的时间里进行了起码上千次的核算，还是纯心算！考虑到你还在做英语笔记，以及被我叫住……所以可能三分钟都不到？天哪，你可能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样的运算能力和逻辑思维，但奥数竞赛最需要的就是这个！”数学老师兴奋地说了一大堆。
路明非很想说其实自己是看了一眼题目，大概 10秒钟不到就得出了答案。但是看着数学老师的表情，他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经过数学老师这么一说，他终于有点意识到自己做的是如何惊世骇俗的事。如果三分钟都这么激动，那十秒……大概已经不是人了吧？
原来自己已经这么强了吗？
但问题这是嗑药带来的啊！如果药效过了怎么办？！
路明非越想越慌。
“来，我这里还有几道题，你来试试，都是很简单的，不用写解题过程，直接来答案。”数学老师在惊喜之余也没有忘记再核实一下，这种事情当然是需要谨慎确认的，不然万一闹出笑话来就不好收场了。
路明非看了眼题目，发现确实都很简单。
但是他决定收敛一些，避免自己被认定为什么绝世天才之后又露出破绽。于是他在一番尽力地装模作样，自觉发挥出毕生最强演技过后，扭扭捏捏地给出了一半题目的正确答案，其他的故意填错或者直说“不会”。
接着他就饱含期待地抬起头，希望看见数学老师仍有欣喜但不至于狂热的眼神……
数学老师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让路明非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坏了。
“装，给我装，当着我的面你还给我装？我教了几十年的书，学生翘个屁股我都知道是拉屎还是要放屁，更别说你这演技还烂到不行了！”数学老师眼神狂热，“赶紧把你故意写错的那些都改回来！”
路明非只好老老实实地将那些重新写了一遍。
他的最后一个数字才刚刚写下，一直看着的数学老师就迫不及待地抢过那些题，不敢置信地放在眼前过了一遍又一遍，再看向路明非的时候表情已经变得难以言喻。
只有数学老师才知道路明非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多么恐怖的事情……这一页纸上的题目根本不是他所说的“简单”难度，其中的部分就算是在奥数竞赛正赛里也可以当压轴题！
但路明非就这么轻飘飘地将它们全都做了出来，而且全对！尤其在此之前的那次“弄虚作假”是最离谱的，因为数学老师注意到有几道难的题，路明非写对了，简单的题故意写错了……如果排除掉故意为之装逼的可能，那就说明路明非是分不清楚二者的难度。
分不清楚难度，分为两种情况。第一种是都没做出来，第二种是都做出来了，前者是普通人，而后者——
“天才，天才，绝对的天才！”
“完了，完了，绝对完蛋了！”
“你一定要加入奥数班！”数学老师郑重其事地对路明非说道，“这样的天赋，我绝对不允许被埋没！”
“我……”路明非很想拒绝，但实在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他总不能和数学老师说自己其实是喝了魔药吧？
“我记得看你在复习英语笔记？因为你的英语比较差所以才决定下功夫努力是吧，但是没有关系，如果加入奥赛班你可以直接放弃英语，甚至是其他所有的科目，到时候哪个任课老师找你，你就直接让他们来找我，我来为你舌战群儒！”数学老师显然是误解了路明非的犹豫，慷慨激昂地说道。
“可是……”
“上大学的事情不用担心，赛班需要参加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以你的实力绝对能够拿到金牌，到时候直接走保送路线，其他科就算都是零分也无所谓！”数学老师大手一挥。
总有人说现在的教育考试模式对偏科生不够友好……但其实国家对偏科生是有相关政策的，只能说明那位偏科生的“偏科水准”还远远没有达到有特殊待遇的层级而已。
路明非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了，所有的话都已经被数学老师给堵死。
再说了，他自己也有点小小的心动……那可是不用学其他的学科诶，岂不是能够空出来很多的时间？
路明非这段时间以来也是有为自己以后的未来想过的。看不见未来的时候摆烂可以，但能看见的时候人下意识就会去想——霍格沃茨的魔法知识他绝对不可能放弃，但再和这边高考的科目要学习的东西加起来就太多了，但现在如果能够进奥赛班……
大不了就研究研究怎么将药剂保存下来，专门等到正式奥赛的时候再嗑，反正奥数这种赛事又没有药检环节！
路明非心一横，事已至此，那就一条路走到黑吧！
“好！”
第8章 从未见过的“小天女”
等到路明非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班上时，教室里已经没有人了，他看了眼黑板，发现数学课后接着的语文课时间已经彻底过去了，现在是体育课。
他们才高一，体育老师还没到需要经常“被生病”的阶段，预计起码到高二下才开始，所以现在体育课还是有上的。
不过他没有急着往操场上赶，而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双手撑住脑袋的两边，开始发呆。
路明非有点懵。
懵是很正常的。作为一个对自我有着清晰认知的衰仔，路明非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无论是当着全班的面说自己数学全懂了不用听课，还是同意加入奥数竞赛提高班……最主要的是，他是在明知道这并非自身真实水平，而是凭借魔药达到的前提下仍然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现在回想起来，路明非总感觉，做出这些事情时的自己，是那样的……陌生。
那真的是自己吗？
路明非忽然有些慌，邓布利多的话语在他耳边回响，一个古老而邪恶的灵魂就在他的脑子里……会不会是自己被那个灵魂影响到了？可是那灵魂不是已经被邓布利多给封印起来了吗，难道是穿梭世界或者其他的什么原因导致封印松动了？
可是那时候的自己真的超拽的诶，在全班人的面前做那样的事情。在此之前路明非唯一经历过类似的全班瞩目事件是被叫起来挨批，这一对比下来路明非感觉如果再来几次这种事情也蛮不错的……重点是那时候陈雯雯一定看自己了吧？回头一定要确认一下！
但是药剂效果要是真的没了怎么办呢，实力忽然下降不知道可不可以用状态不好来解释？
路明非就这样呆坐着，患得患失，一下忧心忡忡一下暗自窃喜，他本就是这样的性格，瞻前顾后犹豫不决，像之前那样热血上头果决出手才是异常状况。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路明非被强化过后的身体听见有人正往教室这边走。
脚步不算沉重，应该是个女生的……路明非脑海中下意识闪过这个判断，往那边看去，便看见“小天女”苏晓樯推门进来，面色苍白，脚步虚浮。
两人对视的一瞬间就互相愣住了。
“小天女”这个称号是班上大家公认的。苏晓樯家里做煤矿生意，不缺钱花，长得又漂亮，可以说哪怕是在富豪云集的仕兰中学里也属于天之骄女级别，这样的小天女自然有高傲的资本和理由，可偏偏刚入学的时候有个没眼力见的男生站在她身边指着另外一个女生说“那个应该就是我们班的班花了”，从此结成冤家关系。
那个男生就是路明非，他那时指着的女生就是陈雯雯。
至于两人愣住也不奇怪，路明非之前那样的表现在全班制造了极为热烈的话题，毕竟可以说是颠覆了所有人对他的印象，苏晓樯自然更是其中之一。而路明非……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虚弱的苏晓樯，那往日流淌在眉眼中的骄傲都消失了，反而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反差美感。
“哈哈，被我抓到你逃课了吧！”路明非摇摇脑袋将脑子里莫名冒出的想法甩掉，嘴里说着下意识说着欠话。
苏晓樯回过神，狠狠地瞪了眼路明非，竟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径直回到她的座位上，在包里翻着什么东西。
路明非顿时有些不太自然的尴尬，他还以为苏晓樯会来一句“你不也在这”之类的话反击呢，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反应。
其实他也不是存心这样，就是贱兮兮的，越说欠话被骂就越来劲儿。很多男生在学生时期都喜欢这样对女生说欠话或者搞小动作，只是像苏晓樯这样的小天女一般是没人敢招惹的，也就路明非了。
班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苏晓樯在翻包的声音，只是好像没找到，看上去越烦越烦躁的样子。路明非有些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想要尽量不发出什么动静地离开。
“路……明非。”
苏晓樯说话的声音很微弱，但还是被路明非清晰听见了，他本来想装作听不见离开的，但还是本能地停下，来到苏晓樯身边：“那个……咋了？”
“你……”苏晓樯趴在桌子上，把头埋进胳膊里，声音听起来嗡嗡的，“去帮我买个东西。”
“买东西？额……你是身体不舒服吧，现在这种情况不是应该先去校医室吗？”路明非挠了挠头，对于苏晓樯的命令式语气并不反感。
小天女要是用求人的语气他反倒觉得奇怪，根本想象不到那是何等的场景。
苏晓樯气得身体一顿，抬起头来，“我现在这种情况不用去校医室！”
路明非被抬起头的苏晓樯吓了一跳。
换作是谁来，看见此时的苏晓樯都要被吓一跳的……毕竟谁也没见过会哭的小天女，她似乎从来都是骄傲不屑的，现在却眼泪汪汪委屈至极。
“哦哦，不去就不去呗……那你要买什么？”路明非不住地挠头，下意识放低声音。
苏晓樯又趴下头去，从牙缝里挤出蚊蝇般小声的三个字，以路明非增强过的听力都差点听不清，长发里不小心露出的小巧耳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粉嫩通红。
“啊？”路明非大惊。
“你去不去！”苏晓樯没有抬头，但路明非能够想象得出她瞪着他的样子。
“去去去，小的这就去！”路明非一溜烟地跑走。
过了半天，听见教室里再没有动静的苏晓樯才抬起头，确定路明非已经离开，教室里没有其他人之后，才又趴下，发出一声懊恼的嘤咛。
她一定是失心疯了，怎么会让路明非去做这种事呢，随便叫个其他人都好啊！这家伙一定会把这件事宣扬得众人皆知吧，到时候一定要给他封口费让他闭嘴！
……
路明非像是一道风一样贼兮兮地刮过操场，先是去了趟医务室，然后又进入小卖部，勇敢面对着校医和小卖部卖货员怀有深意的眼神，然后带着一个黑色塑料袋捂着脸落荒而逃。
他实在是没想到苏晓樯叫住他是为了让他去做这件事，但是没办法，他也想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这种事情拒绝了那还是男人么！
就当是那天在她面前说陈雯雯是班花的补偿吧……路明非安慰着自己，虽然他还是觉得陈雯雯就是班花没错。
不过苏晓樯其实也挺漂亮的，尤其是在今天见到苏晓樯从来没有显露过的一面之后……路明非胡思乱想着。
“路明非？”
轻轻的话语声让路明非直接一个急刹车，原地滑出去半米多，好在身体灵活性强，稳住了身体，没有摔倒出丑。
“陈……陈雯雯？啊，你，你怎么在这？”路明非有些结巴地说着，下意识地背过手，将手里的黑色塑料袋藏到身后。
“现在是体育课，我不在这要在哪？”陈雯雯轻声笑着说。
“啊，对，也是……”路明非慌张地应答着，换作是往常的话，他看见陈雯雯的这个笑容估计就要轻飘飘起来把任何事情都抛在脑后了，可眼下他手里还有绝对不能示于他人目前的东西……陈雯雯是其中绝对的绝对！
“你……从数学老师那回来了？”陈雯雯将风吹落到额前的一缕长发撩到耳后，好奇地问，“结果怎么样，方便说一说吗？”
“当然可以！但是……”路明非下意识地回答，但眼前很快便浮现教室里苏晓樯脸色苍白眼角含泪的场景，一咬牙说道，“额……我现在还有点事！先走了，等会就回来，马上，很快的！”
“……好，那你先去忙你的事吧。”陈雯雯善解人意地笑了笑。
路明非点点头，很快一溜烟地跑走，陈雯雯则是站在原地，看着路明非远去的背影，目光在路明非手里的黑色塑料袋上停留了会儿。路明非奔跑的速度太快了，黑色塑料袋底端凸显出一个方方正正的轮廓。
联想到之前苏晓樯忽然请假离开的事情，陈雯雯若有所思，忽地又是展颜一笑。
路明非当然不知道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已经被他认为最不能知道的人知道了，他大概是以毕生最快的速度回到了班级，推门而入，将黑色塑料袋递给苏晓樯：“那个……你要的速效缓释布洛芬还有卫生巾……”
“……谢谢。”苏晓樯抬起头，接过塑料袋，整张小脸都羞红充血，勉强挤出差点听不见的两个字。
“没事！那个，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路明非挠着头就想开溜。
“你一个学期的早餐我都包了，”苏晓樯强行做出严肃的状态，只是以那满面羞红的状态实在是大大破坏了威慑力，“绝对不能够将这件事说出去！”
“放心，一定！小的嘴巴最严实了！”路明非瞬间大喜过望，心想小天女不愧是小天女，一出手就是按学期算的，换作其他人，一天正常，一星期顶天了！
“你怎么还在这！”苏晓樯打开塑料袋，从中取出布洛芬用水吞服后，见路明非还在这里，羞恼道。
“哦哦那我走了……”路明非恍然大悟，连忙点头如捣蒜地快步离开。
等到路明非的脚步声远去，苏晓樯这才尝试着用手撑起自己，准备去往厕所，但就算是速效的布洛芬也起码要十五分钟才能发挥作用，钻心的疼痛让她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力地坐回到椅子上。
“那个……”
忽然响起的声音把苏晓樯吓了一跳，她看向门口，只见之前远去的路明非不知何时竟然又回到了门口，神情犹豫不决，眼神不断地往操场的方向飘。
“我是想问问……看在一个学期早餐的份上，要不要小的做好人好事做到底，扶您去厕所？”
路明非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先把苏晓樯这边的事情解决，末了还贱兮兮地补了句，“那个，只负责送到门口！”
“……你想送进去还想得美呢！”苏晓樯给他翻了个白眼，但犹豫了一会之后还是伸出手，高傲地昂起头，眉眼中的骄傲再度出现，“那就赏你个荣幸……小路子，摆驾！”
“嗻！”
路明非小跑着过来，松了口气。
小天女总算是恢复正常了！
第9章 是谁扣碎篮板被全校通报？又是谁被楚子航公主抱？
等到路明非将小天女送去又接回，安置在班上，再回到操场上的时候，十分钟的时间就过去了。
路明非并没有在原来的位置找到陈雯雯，不过他很快注意到操场上有一片区域格外热闹。
室外塑胶篮球场上正围着一圈人，欢呼与喝彩几乎是不间断地响起。路明非走过来，勉强找到一个可供观看的空隙，便听见篮球拍路又弹起的声响，看见那个男生轻松跃起将一个篮球送入篮筐后又在空中潇洒转身漂移落地的身姿，汗水将红色的 11号球衣浸透，勾勒出完美的肌肉弧线。
路明非忽然注意到一件有意思的事——每次球场上的 11号动作稍微大点，或者风稍微给力，让球衣前端露出一点腹肌的边缘，她们就兴奋地聚在一起嗷嗷叫，好像是好色的男生们聚在一起看见心目中的女神裙摆被风吹高露出了绝对领域之上的一点白皙然后起哄一样……看来表面矜持的女生也是和男生一样好色的，平日里的矜持只是因为没有遇见值得不矜持的人而已。
但这样的表现并不会让任何人唾弃或指责，所有人此时都觉得女生们的不矜持理所应当。
仕兰中学球场上红色的 11号球衣只有一个，那就是楚子航。从入学起就登上“此獠当诛榜”第一并蝉联至今，看这情况估摸着还要持续到毕业。学习成绩好，长得帅，家里有钱，体育也是一等一的强，可以说这就是一个“牛逼”二字的诠释人。
所有男生都梦想取而代之，所有女生都梦想和他在一起，就是这么牛逼。
不过路明非很快注意到楚子航并不是在训练，而是在进行一场篮球比赛。另一队里面有个熟悉的人——路明非班上的赵孟华，描述很简单，他有可能成为“楚子航第二”。
但要路明非来说这绝对不可能，楚子航可不会被陈雯雯邀请加入文学社对自己产生威胁！真要是那种情况的话路明非也就彻底死心了，现在么……虽然胜算也不是很大，但至少有点可能？万一陈雯雯就喜欢自己这一款的呢？
那眼下就是一场来自赵孟华的“挑战”行动？路明非产生疑惑，心里无端联想到以前看过的一些课外知识。非洲大草原上的狮群是由一头公狮带领一群母狮的，如果要决定母狮的归属权就要两头公狮进行决斗，眼下赵孟华就像是为了母狮群发起挑战的那头公狮……只是看情况完全处于下风，楚子航甚至都没认真出手就将他击败了。
路明非觉得两人完全不属于一个层级。赵孟华发起挑战是为了母狮群，而楚子航则是单纯当作年轻学弟想要讨教反正体育课上闲来无事就随便打打……他甚至很有可能不知道自己有个母狮群，毕竟“楚师兄如此牛逼的人物从来没谈过恋爱”是众所皆知的事，那些母狮都是自己跑过来的。
看了会觉得没意思的路明非刚打算四处寻找陈雯雯，便被篮球场上突然爆发出的一声惨叫吸引了回去。球场上的一个男生有些痛苦地捂着脚踝，看上去像是落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扭了脚。
众人一下子竟然有些失望，虽然对受伤的球员有些不友好，但少了个人的话就没有办法继续比赛了，大家都还想看楚子航楚师兄继续打呢，那简直如同欣赏美景。
赵孟华更是有些急躁，他今天是想要好好表现的，感觉自己十分的功力已经发挥出了十二分，终于有在楚子航手中抢下一点风头的希望，二者现在个人得分也就差了十几分而已（其实是楚子航和学弟打根本没出力），怎么能现在就停呢？
“来个人送他去校医室！”赵孟华四下寻找可以顶替上位的人选，很快看见一个意想不到但仔细一想格外合适的面孔，嘴角忽然一咧，“路明非！”
场边的路明非一愣，赵孟华这时候忽然叫自己干嘛？
“快，你来顶一会！”赵孟华招手。
“我？我不会……”路明非刚想拒绝，便看见众人投来的视线，和骤然响起的议论纷纷。
学生之间的消息传播永远是最快的，“路明非在数学课上解出奥数题还口出狂言被数学老师带走”这件事在短时间内已经被传遍到了仕兰中学的各个年级，目前还在热议的风口上呢。
“没事，来吧，就是凑个热闹，没你开不了啊！”赵孟华笑着过来拉路明非，而路明非却只觉得赵孟华的笑容格外刺眼。
身体里那股不知来源的莫名燥热再度涌现，带来的是如同“顿悟”一样的感觉，路明非忽然就想明白了赵孟华这样做的原因——既能够将篮球赛继续下去，又能够给刚刚在数学课上出了风头的自己杀杀威风，一举两得！
低劣的手段，这是把自己当成了他的踏脚石？尊贵的自己什么时候允许这样的事情……等等，什么尊贵的自己？
路明非甩了甩脑袋，将脑子里莫名冒出的想法甩掉，主动迈出一步，踏上球场，并避开了赵孟华伸过来的手。
“好，那就准备开始吧！”赵孟华依旧笑着，一抹不悦一闪即逝，路明非这小子莫名其妙地忽然变跳了啊，不会真以为在数学课上出了风头就可以翻身了吧？必须趁着这个机会让他出丑！
路明非活动了下因为第一次上场而变得有些紧张的身体，很快注意到一道特殊的视线——来自楚子航。
两人对视，楚子航不着痕迹地挪开视线，路明非松了口气，怎么可能是楚师兄忽然关注自己呢？大概只是习惯性地看一眼新上场的人吧？
球赛很快再度开始，众人活动起来，路明非忽然感觉自己又变得格格不入了。无论篮球还是足球，都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把那该死的球给到 XXX手上/脚上”，俗称抱大腿，两队对于自己队内的得分手是谁都很清楚，下一步就是尽力将球传过去就好。路明非甚至站在原地都需要动作，和一个突兀的木桩子似的。
但很快事情就来了转机，赵孟华带球突破被封堵去路，换作往常，哪怕是在这种没有出手机会的情况下他也会强行出手，到时候进了就帅，没进就摇头表示遗憾，反正主打的就是一个尽力，毕竟他是主力得分手，他不出手还有谁？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决定将这个球传出去，不是忽然变得不“独”了，而是反正都拿不到分不如让人出出丑。
连喊都没喊一声，赵孟华急速将球“砸”了出去，球速极快。球场上给队友这种传球如果没有提前练习过配合就和人身攻击无异，何况路明非还是个体育倒数的存在？赵孟华已经等待着路明非没接住或者直接被砸到的样子了，到时候他可以视情况来句“没事吧”展示对丢球队员的大度！
众人的视线下意识地聚集在球上。楚子航伸出手，想要拦截那枚明显不正常的传球，以他的速度完全能够做到，但眼角余光中他很快注意到路明非做出了难以想象的反应，他的手一顿，让那枚篮球擦着他的指尖飞过。
急速飞行且旋转着的篮球直冲冲地飞入一只五指纤长手掌，发出“噗”的一声，然后被牢牢抓住。球场上甚至包括场边的众人都一下子安静下来，单手接这种球，还单手持球，如果换作是楚子航大家一点都不意外，但是……路明非？
赵孟华一愣，而后迅速反应过来，连忙跑到篮下，“这里，传给我！”
但路明非却只是扫了他一眼，并没有将球扔给他，而是自己拍起来。
他拍球的动作一开始看起来很笨拙，明显看得出是基本没摸过球的，甚至差点砸到脚导致球飞出去。
“你在干嘛，传球啊！”被无视的赵孟华语气中忍不住带上一丝恼怒。
楚子航抬起手拦住准备冲上去断球的己方队员，并示意所有人后退，他自己来到路明非的面前，摆出防守的姿势。
单挑！
众人顿时哗然，楚子航主动和路明非单挑？可路明非明显是新手啊，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举动？
“师兄？”路明非疑惑地看向楚子航。
“来。”
楚子航的话语很简洁，他一向如此。以他的性格，当然不会向其他人解释——以他观察到的，路明非展现出来的身体素质，其他人在对抗中可能受伤，所以只能自己上了。
路明非没有再说话了，从楚子航的语气中他没有感受到任何恶意。于是他继续拍着球，没有打过篮球的人可能需要几十个小时才能经历的变化在他手上的每一下显现，他甚至尝试了一下左右运球和胯下变换，也只是两次便轻松灵巧起来！
当身体素质强大到一定地步，这种运动不过信手拈来，路明非只是通过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从明显的新手成为一只谁都辨别不出来的老鸟。而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众人也被这明显的变化吸引住，他们当然不会相信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这种事情，于是忍不住议论纷纷难道路明非以前也是个篮球高手？
至于赵孟华……已经没人注意他了，所谓的“楚子航第二”并不意味着他真的距离楚子航很近，只是大家的距离都犹如天堑，而他的天堑比别人短了一两米而已。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这场单挑上。
很快路明非便尝试着动起来，他运球突破，楚子航跟上拦截。他变向晃人，楚子航也几乎是同步变换方向，两人如此互相摸底式的对抗了足足一分钟，这一分钟内鞋子在塑胶场地上急速摩擦发出的“咯吱”声让围观的众人愈发紧张，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激烈的高水平对抗，而其中一人是楚子航，另一人竟然是路明非！
甚至路明非在几分钟前还表现得不会打篮球！
就在众人的心几乎是提到最顶点的时候，最终的结果出现了——在一次持球对抗中楚子航竟然被路明非顶开了两步！然后路明非抓住这个机会以最快的速度运球，一步，两步，距离刚刚好，路明非心中闪过往日看过的篮球比赛集锦，下意识地抓住球跃起。
在众人张大了嘴巴的注视下，路明非瘦高的身体上升到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然后双手持球朝着篮筐狠狠地扣下！
巨大的力量带动篮筐变形，透明的玻璃篮板几乎是瞬间化作一团白雾，“砰”的一声巨响后粉碎，玻璃四溅！
路明非被这声巨响吓了一跳，体内那股一直涌动的燥热在此时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惊恐。他不会扣篮，此时并没有放开篮筐，反倒是抓着，于是下半身在身体惯性的作用下上扬，导致形成了一个几乎平躺的姿势，而他现在又被吓到，导致下意识地放开双手，就这样落了下去！
以这样的姿势落到玻璃碎渣上……恐怕不死也会重伤吧？路明非在爆开的玻璃碎渣中下意识闭目，心想。
还没等他在半空中调整自己的落地姿态，一双强有力的手臂便接住了他，如同落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他下意识反手抱住，然后才听见四周传来的一阵惊呼，以及女生们根本压不住的尖叫。
路明非缓缓睁开眼，发现接住自己的是楚子航。然后……因为他反手抱住的原因，所以他们现在是传说中的“公主抱”姿势。
“你要加入校篮球队吗？”楚子航低头问他。
路明非：“？？？”
当然可以！但是师兄你是不是应该起码先把我放下来再说？这种英雄救美然后趁机提出邀请的桥段虽然很可以但你我都是男的啊喂！这种事情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那我是要向全校女生谢罪的啊！
路明非忽然有些绝望。
楚师兄的首次公开公主抱和主动邀请……
估摸着今天过后，自己就是全校的“此獠当诛榜·女生版”第一了吧？
第10章 我消失之日，便是祂归来之时！
等到体育课结束，路明非回到教室后，过了一段时间才想起自己一开始去操场是为了找陈雯雯的……不过此时此刻面对“当众把篮板扣碎”和“被楚子航当众公主抱”这两件事，好像找陈雯雯也变得不是很重要了。
他坐在座位上，尽量忽视掉那些往日绝对不会往他这个“边缘人专属地带”投来一星半点但此刻格外频繁且异常集中的视线，看着自己的手掌发呆。
路明非知道自己的力量很大。他在那一次变成龙之后身体的基础素质就已经被增强了不少，在喝下魔药增强剂之后更是达到了堪称变态的地步，不用费劲都能在结实的铁栏杆上攥出一个手印，然后又捏回去，所以理论上来说扣碎篮板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扣碎篮板这个行为的出现是不正常的。
路明非仔细回想，越想越觉得他被那时身体里不知何处传来的燥热影响到，明显上头，做出了明显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难道真的是封印松动，甚至破碎了？
“喂喂喂，那个什么……邪恶灵魂，远古大爷？能说话吗？咱们打个商量呗。”路明非尝试着心想，既然那个古老灵魂是在自己的脑子里，应该也能够听见自己的想法吧？
他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回应。刚开始还有点忐忑，收敛心神谨慎以待，但是很快就放松下来，彻底摆烂，开始想着其他的事情——反正他还没学会大脑封闭术，真要是封印松动了，直面那个“古老邪恶的灵魂”肯定打不过，再怎么担心也无济于事。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排除“可能被人占据身体”这一隐患，这样的事情完全发生在自己身上还真是让人暗爽诶，路明非就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在全校面前出这样的风头！什么扣碎篮板的，一定要全校通报批评啊，那可是长脸的事情！
不过就算是不全校通报，借着“楚子航公主抱”这件事也应该已经传遍全校了吧？
路明非忽然有点庆幸自己不是个女生，否则估摸着在全校女生的羡慕嫉妒恨中恐怕是很难活过今晚了。男生的话应该还好？至少总不会被她们认定为有危险……虽然她们本来也没多大希望就是了。
正在走神状态中的路明非忽然注意到一行人正在向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他的这个位置正好可以识别出其中的一个面孔，那是仕兰中学的校长，一身西装革履。
路明非只在开学典礼上见过他一次，威风凛凛地说虽然你们都是天之骄子但来到我的学校就得遵守校规，那时候路明非心想要是自己老了的时候有这种地位和权势都不知道有多爽，可是现在对方正一脸赔笑地跟在一个人身后，说话的时候还不停弯腰和鞠躬似的。
让威风凛凛的校长放下身段如此对待的是一个女人，有着一头染成栗色的长发，戴着一副黑色胶质眼镜，身穿乍一看就相当高档的白衬衣、西装套裙和高跟鞋，看上去就是个商场超级精英。校长不停地赔笑说话，而她却只是偶尔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所以一山总比一山高啊，原本觉得代表权势和地位的校长在有的人面前也不过只是个这样的人吗？路明非心中闪过这样的想法——好像，也不过如此。
那个为首的商场精英女人呢，会不会在其他人面前又是另一副面孔？
女精英像是听到了路明非的想法一样，忽然扭头向着他这边看来，路明非一愣，并未挪开目光，他们之间的距离起码隔着二百多米，但凡视力不是 5.3的在这个距离都不可能看得清，沾点近视就是一团糊，路明非完全是身体全方位增强之后才能在这个距离将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想来应该只是随意一瞥吧？
果然，女精英很快就挪开视线，一行人离开，消失在视野范围内。路明非也将注意力挪回，刚准备继续出神发呆顺便看看沙漏还有多久时间，便听见两声敲门，来人打断了讲台上英语老师的讲课，正是路明非他们班的班主任。
路明非心里一惊，想到今天上午自己搞出来的一堆事情，这是班主任准备找他发难来了？
谁曾想班主任只是先看了路明非一眼，然后就朝着英语老师点了点头，清两声嗓子，确定将全班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之后说道：“嗯嗯，抱歉打断一下，我这里有一项紧急通知，明天上午我们班上会来一位新来的同学，大家需要穿上校服以示欢迎……”
全班诧异，穿校服欢迎？什么同学还需要这种专门的阵仗来迎接，教育局领导的亲儿子吗？那早就已经在学校里了啊，总不会是私生子吧，私生子搞这么大派头是想转正？
当然，后续半段是路明非的个人想法，一般来说能想到岔出去这么远的也就只有他了。
“好了，安静一下，大家确定听到了就行，还有……路明非，下课之后你来下我的办公室。”班主任果然还是听到了风声，毕竟这是高中的班主任，集所有职责于一身，有一点风吹草动的事情都归她管。
不像是大学里面的班主任，开学见一次毕业见一次那都算是频繁的，有的可能还没有。
于是全班的注意力又回到路明非身上，路明非点点头，表情淡然。他早就预料到了，自然也想过这种情况下应该是怎样的表情才能更有装逼效果，事实证明果然不错……放在以前是不行的，毕竟以前他吸引全班注意力的时候只有挨批，那种情况表情淡然只会给班主任火上添油。
……
滨海国际机场 T3（国外出发/到达）航站楼内，男人们要么目不转睛，连撞到什么东西都没反应过来。要么装作做什么其他事情实则一直偷瞄，连手上的报纸拿反了都不知道。女人们则是用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直视，而后自相惭愧之下选择对同行男伴掐腰扭转或冷哼离开。
引起如此反应的是一个女人，一个只能用“妖孽”来形容的女人。女人穿着简单的短衬衣和长牛仔裤，乌黑的长发在脑后扎成马尾，像个剑道少女那样露出白皙修长的后颈。明艳脸蛋，淡淡扫了眼影的眼角修长，如同绯色的刀锋……光论颜值都已经碾压全场，更别提她还有着令人过目难忘的，连画师都难以画出来的火辣身材，一双长腿在牛仔裤的包裹下简直让人惊心动魄。
只是让所有男人觉得可惜甚至心痛的地方在于这样的女人身后跟着一个浑身名牌，一看就是花花公子的男人，还不及那女人高，正一路小跑，手里拖着一个明显是女式的巨大行李箱，让人忍不住骂一句鲜花插在牛粪上……虽然他们可能还不如那坨牛粪。
公子哥此时很高兴，以至于察觉到周围人投过来的目光含义他也只是更加得意起来。
他是在从美国飞回来的飞机上遇见这个身材比超模还超模的绝色女子的，对方竟然还是普通舱，由于没有多的头等舱，公子哥顿时作出决定牺牲自己，将自己的头等舱座位换给了她，并且成功要到了电话号码和现在帮忙拖行李箱的机会，而且眼看着接下来就能有更进一步的发展，这样一来十几个小时的普通舱国际航班折磨似乎在此刻也变得无足轻重了，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的车到了！”
两人一路出了航站楼，公子哥看见自家的那辆一百多万的熟悉奔驰，便得意洋洋地快跑几步来到女子身边，准备邀请对方上车。
但下一刻他便感觉香风拂过，手里一轻，沉重的行李箱不知如何就到了女子的手上。
公子哥一愣，还以为是女子害羞了，但没想到对方却只是瞥了他，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我的车也来了。”
声音很好听，几乎扣动公子哥的心弦，主要是内容让公子哥一颤，拥有丰富经验的他，当然明白对方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下意识喃喃着开口：“可是我把头等舱换给了你还帮你拎行李箱……”
“这些不都是你主动抢着要做的吗？我可没有主动要求，也没说要报答什么啊，小屁孩。”女子不屑一顾地笑。
公子哥愤怒起来，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这样戏耍，哪怕这女人所说的都是事实……可正当他准备放狠话的时候，一声鸣笛打断了他的蓄势，他不耐烦地将目光向那边看去，一辆通体银白，外形充满气势的扩张感，左右两侧自头灯向后延伸突起肌肉钣件的野兽开了过来，顿时让他说不出话。
公子哥当然认得出这是辆什么车——保时捷Carrera GT，近代保时捷代表之作，要在国内落地价格起码是他那辆奔驰的六七倍还多，最主要的是这是跑车而非商务，驾驶位上坐着的还是一个看上去是商场精英的女秘书，这意味着对方的资产起码是他家里的几十倍往上！
惹不起也不敢惹。
公子哥一低头，这下是真的连生气的资格都没了。
“拜拜咯，下次注意点，可不要无事献殷勤，小心赔了夫人又折兵……”女人拖着行李箱走过，将行李放好后大长腿一跨直接从敞篷外跨了进去，让人心痒痒的又无法染指。
……
“又在戏耍纯真男孩了？”苏恩曦随口问道。
“什么纯真男孩，那种只会借着父母资产肆意挥霍的富家少爷早该得到教训了，我这是伸张正义！”
刚刚上车的酒德麻衣哼哼两声，“再说了，是谁一个电话就让我急匆匆赶过来的，连头等舱的位置都没了，我这双腿让我缩在普通舱座位上那还了得？就算头等舱十几个小时都快把老娘累死了！”
一边说着，酒德麻衣还一边在车上努力伸腿：“你这开的什么破车，腿都不能让我伸直的，下次买辆好的行不行？”
“长腿妞你不要放肆！腿长了不起啊，小心以后得老寒腿有你受的！”苏恩曦狠狠地剐了那双是个女人就不可能不羡慕的大长腿两眼，“车子有其他的，但是只有这辆最快啊，其他的慢得出奇，我可没那么多时间耗在路上。”
“可中国的高速不是都限速一百二吗？”酒德麻衣疑惑问道，“就算是辆面包车都能干到这个速度吧？我宁愿你直接开一辆面包车来！”
“……”苏恩曦沉默，她竟然一时间没能找到反驳的点，因为酒德麻衣说得好像没错……
酒德麻衣后知后觉地惊呼起来：“我去你不是薯片妞？你是谁？薯片妞是不会出错的！”
“闭嘴！”苏恩曦从牙缝里挤出声音，“等回去之后我就把这辆扔车库里吃灰！”
两人三言两语之间便将这辆才把公子哥弄得不敢怒不敢言的顶级超跑贬低得一无是处，并且决定其悲惨命运，但没有任何一人觉得有问题。
这对于她们所掌控的资源来说实在是九牛一毛。情况基本就和一个普通人在地摊上花十块买了一件 T恤，回家试了试发现不合身就扔衣柜里占空间一样。
“可恶，要不是今天忙的事情实在是太多，”苏恩曦越想越气，“你倒好只是赶了个飞机，我呢？你们两人的机票、三无妞的转学手续、房产购入过户、车辆购买上牌……”
“师傅别念了，别念了！”酒德麻衣光是听着就觉得头皮发麻，眼前冒圈圈，“这些事情你全部用一个早上办完了？”
“准确来说是两个小时，剩下的时间都是在仕兰中学的校长办公室里面听那个老头子扯皮恭维，烦死了！要死啊你小赤佬怎么开车的！”苏恩曦暴躁地狂按喇叭超车并对被超的那辆车竖起中指。
“我还以为这种转校手续会很麻烦，毕竟是跨国业务……”
“确实很麻烦，仕兰中学以前就没有接受外国转校留学生的先例，不过好在我答应给他们捐一座新的图书馆，于是事情解决了。”苏恩曦轻描淡写的语气将这砸了千万的行为说得好像是“我给了他十元小费”。
“牛逼。”酒德麻衣说。
这番对话过后车内一时间沉默，最终还是由酒德麻衣犹豫着打破：“所以……那件事是真的吗？老板……联系不上了？”
“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启动这个紧急预案……是的，老板确实联系不上了，就在昨天晚上的23点45分整，我检测到了‘征兆’，并且采用紧急联系方式也没有反应，这种情况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
刚刚才将砸几千万说得轻描淡写的苏恩曦此刻脸色沉重，抓着方向盘的手用力得甚至有些发白。
“但我还是不明白，就算老板联系不上了，我们不是应该去找老板吗？为什么会是来找这个……路明非？”酒德麻衣疑惑，“我在路上看过了他的资料，普普通通，又怂又懦，完全没有一点亮点。”
“那或许你需要改观一下了。”苏恩曦将手机递过来，上面是一份资料，记录着今天上午路明非在学校发生的所有事情，详细无比甚至音视频全部具备。
“这……”酒德麻衣看着资料，皱眉。
“奇特的变化，不是吗？正常人不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这种转变，而根据所有监控资料来看，这种变化正是老板联系不上之后发生的，这样的巧合……我不认为是巧合。”
苏恩曦说：“当年听老板专门给我说明这个紧急预案时，我也很疑惑，但老板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苏恩曦深呼吸一口气，将那句这么多年过去却仍然没有丝毫遗忘，甚至连语气场景都完全记得的话语复刻出来。
她语气低沉，神情庄重且肃穆地说。
“我消失之日，便是祂归来之时！”
第11章 回归！入学霍格沃茨？
相比起一上午的各种惊心动魄，在去往办公室和班主任谈过话后，路明非今天的整个下午都显得有些平平无奇。
当然，这是他自己认为的“平平无奇”。毕竟在他看来，自己只是一整个下午都坐在座位上写写画画，除了复习各种霍格沃茨那边背下的知识之外其他什么事都没干。
但在其他人看来就不一样了。
风暴眼总是最为宁静的，而在风暴的外围，那就是狂乱肆虐。路明非的名字正在仕兰中学里的各个角落响起，每一次响起都代表着不同的，足以沦为未来起码一个学期甚至多届流动传说的谈资！
在此之前许多人听见“路明非”那三个字的第一反应估摸着都是“那谁啊”，然后在旁人的介绍下得知“哦是那个喜欢陈雯雯的家伙”，但是自此之后就不一样了，每个人的第一反应都是——“那个被楚子航当众公主抱的男人”！
被楚子航公主抱很炸裂，被抱的是个男人更炸裂，再加上这个男人刚刚做出“扣碎篮板”“隐藏数学天才”等行为，还有众多现场观众现身作证表明当时楚子航绝对在公主抱的时候对路明非说了些什么话……
这一大堆的情报混合，又经过多个不同渠道广为流传后出现“合理”的信息变异，情况顿时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有相当一部分人甚至开始怀疑这两人是不是有什么男男特殊关系了！
全校所有人在楚子航进校的那一天开始起就期待着哪天能来个妖孽把这朵“高岭之花”给收了，哪怕那天估摸着无数女孩暗自神伤无数男孩暗自庆幸，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过事情会是这种展开——妖孽貌似来了，但也是男的。
不少脑补过度的女生激动万分地想要找到路明非讨个说法，至于不去找楚子航的原因很简单，她们在楚子航面前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可就当她们“义愤填膺”即将采取行动的时候，便被有理智的人劝阻了，劝阻的人说：“好好想想吧，那可是能和楚子航在篮球场上单挑还不落下风的路明非，他刚刚还扣碎了篮板！让一只手都可以打你们一群！”
一部分闻言退缩了，另外一部分嚷嚷着诸如“说不定是楚子航故意让着的呢”“篮板有可能是年久失修本来就要碎了”“他一个大男人还敢对我们女生动手不成”之类乱七八糟的话语准备继续行动，然后另外一人就又轻飘飘地说出一个消息——
“据可靠来源情报称，路明非他们班的数学老师刚刚找到年级主任和校长并拉来各科老师，一番舌战群儒之下以自身职位作保为路明非争取到了“加入奥数提高班就可以上任何课都不听课”的权利……”
这下子连剩下的那部分都没了。之前是因为觉得路明非没什么背景，可那位数学老师的背景她们是知道的，连他都愿意为路明非舌战群儒帮助其获得特权了，这还怎么欺负？
其他理智占据大脑高地的人则是在总结一番情报后纷纷发出“世道无常”“风云变化莫测”“真人不可面相”等感慨，觉得路明非今日初显峥嵘崭露头角，来日定然又要做成一番大事，“此獠当诛榜”第二的位置估计岌岌可危要朝夕不保了……
身处风暴眼中的路明非丝毫没有在意这些言论，换成以前是他想知道但没那个渠道。但是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在又检查了一遍沙漏里面的银沙流动情况之后，路明非发现自己下一次穿越的准确时间就在今天晚上！
这意味着就在不到半天之后他就要迎来一次“终极月考”！
哪怕是有魔药加成的“超级大脑”，整整一个月的所有知识量也显得太多了，最主要的是路明非面前根本没有教材，他只能从自己的大脑里挖掘那些记忆，并祈祷那些记忆最好不要出错。
这几乎占据了他大脑的所有线程，以至于他完全没有空余的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在路明非自己看来这是老老实实平平无奇，但是在其他人看来就不一样了，这是妥妥的大佬风范——“任外界如何风云变化躁动不安，我自执笔坐案岿然不动”！
无论如何，这让无数人惊呼“这不可能”的精彩刺激一天还是过去了。路明非按照往常的路线溜达着回婶婶家，甚至直到到地方都没有想起自己还要找陈雯雯说上一声的事情。
他没有进入婶婶家，而是路过，径直上楼来到天台。往日他来到这里一般会坐到嗡嗡响的空调机边眺望整个城市，直到太阳西下，不过这一次他却掏出笔记本，抓紧一切时间临时抱佛脚。
回婶婶家是不可能的，路明非几乎都能想象得出来到时候婶婶看见自己这番表现会有怎样的反应——阴阳怪气地说“哟这是开窍了准备努力啦”，然后给他安排一堆杂活并嘴里嘟囔着“在学校不努力回来努力装样子给谁看呢，有什么用，考试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不如明泽”之类的话。
对于这样的话往日路明非一般是选择耷拉着脑袋听，不作任何反应，毕竟他的爸妈都不管他了，对叔叔婶婶还能有多高的要求？
可现在不一样了，泥人尚有三分火气。往日路明非听到这种话心里肯定也是有不舒服的，只是不会做出动作，现在他很担心体内那不知来源的燥热再一次出现，到时候身体决定脑子的情况下他实在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超强的力量，甚至还能变成龙……现在的他需要考虑的不是失控发火之后会面临叔叔婶婶怎样的责骂，而是失控发火之后叔叔婶婶还能不能活着跟他说话！
直到日落西山，剩余的光线实在不足以支撑继续学习，路明非给自己做好充足的心理建设后才磨磨蹭蹭地下楼进屋，他打算尽量将自己的脑容量继续安排在复习任务上，以尽量避免失控可能。
只是一进屋他就发现了不对，无论叔叔还是婶婶看向他的目光似乎都和往日不太一样，这一疑惑直到他进屋才解开——路鸣泽在房间里，他早就回来了，并且以他一反往常坐立不安的姿态和不停瞟向路明非的小眼睛来看，他应该是听到了那些传言。
一天的时间足以让一则流言传遍全国甚至世界，更别提是在属于同一中学的初高中部之间了。关于路明非同学的各种传言在经过“发酵”后以各种途径传播到初中部，已经将他描绘成为一个近乎“妖魔化”的存在。
最为典型的一个就是“路明非苦苦隐藏潜龙在渊就是为了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鲤跃龙门好和楚子航公开恋情”……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路明非本来是打算努力学习的，但是在路鸣泽犹犹豫豫地向他提问之后得到这个消息时人都傻了，他实在是不知道这种离谱流言是怎么传出来的，总不能是有人爱楚子航不得然后因爱生恨要毁掉吧？
可这种流言要怎么澄清？越是搭理他们黑得越是起劲认为自己是正确的。难道他要趁着某周一晨会的时候跳出去抢过校长手里的话筒大喊“我路明非性别男爱好女最喜欢的是陈雯雯”？
这种事情哪能说得出口啊！
意识到事态严重的路明非立刻登上 QQ，本来是准备点向那个熟悉的戴棒球帽的女孩头像询问的，但那个头像仍是灰色，于是他的鼠标在其上停滞片刻后还是往下一滑，来到小天女的头像上。
小天女的头像不是什么卡通漫画也不是什么美女明星，就是她自己。以小天女的骄傲是不屑于使用其他人的照片作为头像的，主要是她也有这个骄傲的资本——无论家境还是外貌。如果是没有在现实中见过苏晓樯的人第一次看到她的 QQ，估摸着会以为这个头像是从哪找来的未知女星图片并疑惑为何漂亮成这样到现在还不火。
和经常隐身或离线的陈雯雯不同，苏晓樯的头像永远是亮着的。而且路明非每次找陈雯雯可能都得等上好几个小时才能等到回复，但找苏晓樯就很快了……虽然语气都不怎么样。
谁让这是他自找的呢？路明非事后想起也觉得那档子事确实做得不地道，不过说都说了总不能吞回去，他没那个本事。
“救命救命！”路明非发过去一条消息，还在打接下来的消息时便收到了苏晓樯的回复。
“？”
“我刚刚听我堂弟说了件很可怕的事情！”路明非打字说。
“是你和楚子航恋情公开，还是你是数学老师私生子，以及你有潜在暴力狂倾向？”苏晓樯问。
路明非：“？？？”
路明非：“这都是什么鬼消息！”
“我刚听到的时候都吓了一跳呢，半节体育课就做出了这么多大事，路明非啊路明非，你可真行，深藏不露啊！”苏晓樯说。
路明非：“哪能呢，我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
躺在自家床上拿着手机咔咔打字的苏晓樯看到这行字时脸上瞬间浮现两抹红霞，这种“贱人贱语”放在往日她估摸着早就骂回去了，但现在这反应是怎么回事？
“呸！下贱！”她回复。
“错了错了，但是现在怎么办啊，这样下去，我的清白就不保了！”路明非光速认错，末了还补了一个大哭的表情。
“你哪有什么清白？”苏晓樯都差点被气笑了，明媚双眼滴溜溜一转，打字回复，“想知道解决方法啊，求我！”
路明非：“求求娘娘给小的指点一条明路吧！#/双腿滑跪”
“下贱，你就不能有点操守？”
“清白都不保了，还要什么操守，那玩意能当饭吃吗？”
“清白也不能当饭吃啊！”
“好像也是……但我跪都跪了，总不能白跪吧！”
“切～”苏晓樯忍不住笑，不过还是认真打字起来，“当时楚师兄到底和你说了什么话？”
“楚师兄邀请我加入校篮球队啊。”
“什么？就你？”
“我可是当众扣碎了篮板的！”
“然后被楚师兄公主抱？”
“求求您别提这茬了……”
聊了快一小时，最终路明非也只是从苏晓樯那里得到一个“我有办法但是现在不能告诉你”的回复，仔细算下来有价值的消息可以说是几乎没有，两人全程都在斗嘴，可谓你方唱罢我登台……
“天呐，我在干什么！”
路明非捂住脑袋，他倒是没觉得这很奇怪。毕竟往日他和苏晓樯之间的聊天模式就是这样，现在只不过时间稍微延长了亿点而已。重要的地方在于这一通聊天过后他差点连复习都给忘了！
路鸣泽在一旁探头探脑，他总觉得自家堂哥现在的状态有点诡异……随即他便想起听到的那些传言，猛地一惊后往屋外跑去。
路明非并没有在意这个，为了赶时间，他连后续吃晚饭和洗澡的时间都投入到了“颅内复习”上，紧赶慢赶的，总算是在十二点后，那个沙漏里的银沙即将再次流光之前彻底完成。
“00:00:00……”
路明非看了眼时间，他上次穿越在霍格沃茨那边过了一个月，但回来的时候在自己的世界并没有过去多久，只是睡了一觉。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似乎是不同的……也不知道这次过去霍格沃茨会待多久？
银沙终于彻底流光，他两眼一黑，昏睡过去。
与此同时，滨海国际机场，一个个子不高，但有着惊人冰雪般白色肌肤的女孩正在办理外来人员入境手续，她微微踮起脚，递上证件，证件上的名字是——
“零。”
……
路明非再度睁开眼时，便发现自己处于一个熟悉但略有变动的房间里，房间里没有其他人，看窗外的天色似乎正是深夜。
“这里是校长办公室？看来我在哪里离开，下一次就会在哪里出现……”路明非心想着，便听到一声鸣叫，他看过去，看见一只火红色的华贵大鸟正站在架子上，面朝他，似乎是因为在熟睡中被惊醒而显得有些不高兴。
“对不起，福克斯，不过……你可以帮我找到邓布利多校长吗？告诉他我回来了。”
路明非挠了挠头，现在的他当然已经知道这是传说中的神奇生物凤凰，名字叫福克斯，属于邓布利多校长，一般被用来送信，速度可比一般的猫头鹰快得多。
福克斯不耐烦地朝着路明非叫了叫，接着又将自己的头埋入翅膀，准备睡觉。
“我已经在这了，孩子。”
来自身后的邓布利多的声音让路明非意识到福克斯并不是不搭理他，而是没有必要。
他转过身来，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邓布利多：“邓布利多校长？我之前好像没看见您在这……霍格沃茨城堡里不是不允许幻影移形吗？”
“哦，身为校长总要有一点特权。”
邓布利多眨了眨眼，他这回是直接穿着一身睡衣来的，看样子估摸着是在路明非离开的地方设置了一个什么警戒魔法，以便在路明非归来的第一时间就得到通知赶过来。
“也是哦。”路明非恍然大悟，然后便准备询问他觉得极其重要的问题。
只是，在那之前，邓布利多就用一句话震得他目瞪口呆——
“你已经离开一个多月了，孩子。我和西弗勒斯都差点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这个时间倒是很巧妙，霍格沃茨开学在即，我准备让你正式入学霍格沃茨进行学习，你觉得如何？”
第12章 他的眼睛里藏着狮子
一个月？！
只是在自己原本的世界过了一天而已，怎么到霍格沃茨这里就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还有——
“入学霍格沃茨？”
路明非复读一遍，寻求确认。
“是的，我想，在霍格沃茨之中，你能得到全面的指导。西弗勒斯在魔药学上造诣颇深，但其他方面，霍格沃茨有着更为专业的教授。”邓布利多点头说，他那双湛蓝色的眼睛盯着路明非，语气缓和，“当然，如果你有自己的打算……”
“我当然是没什么意见啦！”路明非猛摇头，“虽然同时在两个世界上学总让人感觉有点怪怪的……不过，邓布利多校长，我现在入学霍格沃茨，年纪会不会太大了？”
通过大量阅读对巫师界的表层信息已经可以说是半部百事通的路明非自然知道霍格沃茨在巫师界中的地位。
整个英国巫师界只有这一所魔法学校，基本所有后来鼎鼎有名的大巫师都出自此（无论白巫师还是黑巫师），现在还被誉为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对此路明非表示怀疑），每个小巫师都会在满十一岁的年纪入学学习，七年之后 17岁毕业，视个人能力和性格进入魔法部或者阿兹卡班。
放在自己世界就是要么入编制要么进监狱……只能说巫师界特色习惯就好了。
总之，如果现在才入学，那路明非就是要和一群 11岁的小屁孩一起，那场面太美他都不敢想。
“哦，当然不是进入一年级学习。以你的年纪应该是直接进入五年级，在历史上类似的特殊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虽然每一次都是特例，但以你的特殊性值得我为你动用一些特权。”邓布利多说。
“啊？直接进入五年级，我跟得上课程吗？”
路明非先是为自己即将到来的魔法学业担忧，然后好奇地问：“在我之前还有这样的情况，那次是谁啊，因为什么？”
“学业问题不用担心，基于你的情况，我会和任课教授们打好招呼的。至于类似的情况上一次出现已经是一百多年前了，那位……”邓布利多犹豫了会。
路明非发誓自己是第一次在邓布利多的脸上看出犹豫的表情。
“那是一位相当特殊的存在，孩子，相关的所有信息到现在都是严格保密的，很少有人知道。我想，可以以后等到一个更加合适的机会再告诉你，但是现在，或许你更需要的是好好休息？”邓布利多说着，迈动脚步。
“其实如果是级别太高的就不用告诉我了，我这个人大嘴巴很容易泄密的！”
路明非一听保密级别高就知道这是个麻烦事，而他最怕的也就是麻烦事，眼看邓布利多准备把他送去休息，连忙转移话题的同时也是问出自己一开始就要问的事，“等等，邓布利多校长，我的封印好像松动了！”
邓布利多的脚步骤然停下，猛地转过身来。他那原本和蔼平和的眼神瞬间变得认真严肃，一片银白，路明非与那双眼睛对视，瞬间便感觉到巨大如高山般的压力倾斜而来！
路明非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动不了了，而很快他便发现这不是错觉，察觉到这一点时他顿时一阵心安。很明显，邓布利多出手了，眼下这种情况是为了防止封印松动他脑子里的那个古老灵魂做出什么鱼死网破的事情来。
大腿已经抱好，妥了。
片刻之后，邓布利多眼中的银白散去，恢复湛蓝，路明非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恢复了行动力。
“怎么样？邓布利多校长，有发现吗？”路明非连忙问。
“非常感谢你的信任，孩子，在回答问题之前，我想先听一下，你是如何得出封印破损的结论的？”邓布利多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反问。
路明非一股脑地将自己回去后身上出现的变化，尤其是那股“体内不知来源的燥热”说了出来，并表示往日的自己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相信你，孩子。但是我并未发现大脑封闭术有任何破损失效的情况，也没有察觉到进一步的灵魂污染。”邓布利多深深地看了一眼路明非后，轻声说。
“当然，也有可能是那个灵魂用其他特殊的方式对你造成了影响，不是由本人施放的大脑封闭术终究是会有纰漏的，看来你学习大脑封闭术的事必须再一次抓紧了。”
“但是……校长，我还没有正式地练习过释放魔法，连最基础的都没有。”路明非无奈地摊了摊手表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甚至我都还没有魔杖。”
“西弗勒斯会负责带领你去购置在霍格沃茨入学所需的必要物品，魔杖便是其中的一件，但这是几个小时之后的白天才需要做的。他还不知道你回来，我想，到时候，如果你提前在他的办公室门口前等待，一定会让他大吃一惊的。”
邓布利多俏皮地眨了眨眼，“不过，在那之前，我想，我们都需要先好好休息一下，你觉得呢？”
“我觉得……哈……好像也是。”路明非话说到一半便感觉困意涌上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你还记得去往你的住处的路吗？”邓布利多问。
“当然，邓布利多校长，我的记忆力现在可好了，何况在我看来只过了一天而已……”路明非打着哈欠和邓布利多告别后离去，轻车熟路地回到霍格沃茨城堡三楼自己的住处，把鞋子一脱，刚沾上枕头，便沉沉睡去。
校长办公室，本该离去的邓布利多却仍然站在原地，眉头微皱，像是在思索着什么问题。
“坏种，绝对是纯粹的坏种，我能从他的话语里感受到谎言和欺骗！”一旁墙壁的画像上，一个一直装睡的，留着山羊胡，长着一副聪明相，穿着银绿相间斯莱特林服装的男巫忽然睁开眼开始呵斥。
“我并不认为一个愿意对我放开全部心房的孩子会有什么谎言和欺骗，他的信任让我感动，菲尼亚斯，”邓布利多摇头，“他只是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伪装，欺骗！这就是个……”菲尼亚斯表情上仍带着明显的厌恶，准备继续咒骂。
“闭嘴，你这条斯莱特林的脏蛇！”
另一幅画像中，一个身穿红金色格兰芬多服装的男巫忽然也“醒”过来，直接跳到菲尼亚斯的画里，拔出身上的佩剑，追着菲尼亚斯到处跑。他们从一幅画跑到另一幅画，将所有的画弄得乱七八糟，一边中气十足地叫喊道。
“在这个孩子刚出现的那一天我就发现了，邓布利多。那时候我就想和你说的，他的眼睛里藏着狮子，哪怕外表看起来再颓废懦弱也是如此。你的大脑封闭术绝对没有问题，他所感觉到的那些‘燥热’‘不是自己能做出来的事’其实是出自他的本能，他那一直被压制，而从未出现过的本能！”
身穿格兰芬多服装的男巫得意洋洋地将剑架在跌倒在地，嘴里还不停嘟囔着“鲁莽的狮子”“一点没有巫师的优雅”“只有下等才用剑而不是魔杖”等话语的菲尼亚斯脖子上，看着邓布利多。
“那孩子，就是个天生的格兰芬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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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神锋无影！
路明非顺利地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睡醒，穿好衣服后就蹑手蹑脚地来到了斯内普的办公室旁的一个必经拐角处蹲伏。
经过之前一个月的相处，他早已知道斯内普是一直住在学校里的，并且每天都会在早上 7点左右出门，规律无比，从未例外。
也不知道平日里面无表情只会用各种冷冰冰语气嘲讽的斯内普被吓到之后会有怎样的反应？
路明非对此很是期待。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需要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蹲伏的时候不能被发现，不然可以预见到不但吓不成还被反过来嘲讽一顿的后果。
路明非不会魔法，但他对于一些警戒类的魔法作用机制还是清楚的，于是没有选择直接守在斯内普办公室的门口旁边，而是这个学生们平时上课也会经过的地方上。大部分的警戒魔法都有范围，除非是神经病，否则没人会把警戒魔法的范围扩张到这个人流量过多的位置。
即便如此，路明非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妥当。于是他下意识地开始降低呼吸频率和强度，身体伏低……本能告诉他这样做可以更好地避免被提前发现。
如果让一个野生动物学家过来看见路明非此时的姿态估计会震惊不已。人类在长久的进化过程中早已失去了许多本能，甚至其中的多数是直接基于身体结构上的，比如野外的狩猎姿态。然而此时的路明非竟然以现代人的身躯下意识地做出了完美契合的狩猎姿态，拥有一种独特而奇异的美感！
路明非当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全神贯注地等待着斯内普出门，本来就已经获得增强的身体此时更是进入了特殊状态，呼吸微不可闻，身体全部绷紧，不动如山，动则雷霆！
并未等待很久，路明非就听见办公室的门打开，听见斯内普从中走出……斯内普平时走路的脚步声很轻，乍一看起来像是在“飘”一样，但在此时的路明非听来却格外明显。即使因为拐角遮挡无法看见，他也能通过声音直接判断出斯内普的准确位置，甚至大脑中都能浮现对应的实时结构图。
近了，越发近了，直到斯内普即将走到拐角处，路明非才猛地跳了出去，并在半空中发出一声怪叫。
“哇！”
“神锋无影！”
……
“愚蠢，蠢到无可救药！我不知道你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粪石吗？”
斯内普冷着脸在魔药课教室里来回踱步，任谁来也能够听得出他语气中根本没有掩饰的怒火，“偷袭一个成年巫师！”
“其实我只是想吓你一跳，不是偷袭，”路明非弱弱地举手，在斯内普愤怒的目光投过来之前将手上抓着的那半个蛋挞塞进嘴里，嘟囔着说，“而且我这不是反应过来躲开了吗……”
惊吓效果很好。在半空中的时候，路明非就发现斯内普确实被吓着了，但也看见斯内普几乎是本能地掏出魔杖念出一句“神锋无影”。魔杖没有任何的光亮冒出，但路明非可以确定这就是一道魔咒，而且是杀伤性的，因为他本能地察觉到了巨大的危险！
好在他在半空中扭动身体躲开了，没有可借力的东西时想要做到这一点可不容易，事后也只是需要修缮一下那面被切出了一道口子的墙壁而已。
有一说一，看到那道口子的长度和深度时路明非还是有点后怕的，因为换算到自己身上，基本上就相当于被拦腰截成两段……如果自己没有变成龙的话？
“下一次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路明非先生！”斯内普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是每个巫师都只使用这种程度的恶咒的，如果你面对的是一道索命咒呢？”
“也不是每个巫师都能够及时反应过来掏出魔杖释放魔咒的，尤其还是在霍格沃茨这么安全的地方……要我说，我觉得这是斯内普教授你的问题。”路明非再次拿起个蛋挞。
“我的问题？”斯内普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血压正在飙升。
“是啊，斯内普教授你都没有提前发现我。我估摸着邓布利多校长让我过来吓你，是预料到你应该会提前发现我才对。”路明非嘿嘿一笑，这是他刚刚才想通的。
“很好，看来你很得意，路明非先生。”斯内普的面色越发冰冷。
“额，没有，我错了！求原谅！”感觉到可能有些过火的路明非迅速滑跪。
“……”纵使是正在气头上，斯内普也因为路明非这干脆利落的道歉愣了下。
这人怎么对认错一点都没有羞耻感的！
只能说斯内普对路明非还没有一个明确的认知。这家伙从小到大就是从认错中过来的，主打一个有错就认死不悔改，反正认个错又不会掉块肉，有什么好纠结的？脸面又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何况这还没其他人。
“我想，路明非先生，你应该还记得在你离开之前我说过的话吧？”斯内普冷冷地说，“考核现在开始，但凡有一个错误，你就要将整本书都抄一遍！”
“等等……能不能让我再吃个蛋挞，顺便复习一下什么的？”路明非故意表现得惊慌失措。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放在往日斯内普可能会同意，但现在他正在气头上。
于是考核立刻开始了，路明非没有丝毫放松，一一认真作答着。他很清楚斯内普在教学上的认真程度，所以不会搞出故意错一个抄一本书让斯内普出气的事情来，那只会让斯内普更生气。
考核的持续时间不是很长，毕竟不需要手动书写只是口头问答。很快斯内普便主动结束了测试，并冷冰冰地说了句“别以为背下来就万事大吉了，有的人永远只会当一个书呆子”。
虽然语气仍然和之前的一样不友好，但路明非还是顿时在心底暗暗松了口气，知道今天这事算是过去了。
然后他便期待起来，理论方面考核完毕，接下来岂不就是实操练习了？
“斯内普教授，邓布利多校长说您会带我去购置入学的物品和魔杖……”路明非饱含期待地看着斯内普。
斯内普不作回应，看也不看路明非一眼地向外走去。早已知晓斯内普性格的路明非则是迅速跟上，嬉皮笑脸地开始询问各种问题。
“斯内普教授，我看书上说每个人适合的魔杖都是不一样的，那要是没有适合我的魔杖怎么办啊？”
“斯内普教授，之前那个叫‘神锋无影’的魔咒我好像没在书上看到过，威力很大啊，以后能教给我吗？”
“斯内普教授，买这些东西用的不会是你的钱吧？要不我还是放点血给你补上？”
“闭嘴！”斯内普总算是忍不住了。
“好的教授。”
第14章 是你，鹰酱！
路明非知道，作为一所巫师学校，霍格沃茨城堡并不像路明非所熟知的那些学校那样地处城市繁华或边缘地带，而是位于偏远地区，周边只紧邻一个叫霍格莫德的巫师村落。
作为“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这里不仅有世界第一白巫师邓布利多，还有各种古老而强大的魔咒覆盖。例如路明非刚穿越过来不久就知道的禁止幻影移形，还有后续知道的禁止各种传送以及隐形……
简单来说，就是距离其他目标远，且一般情况下只能采取例如“夜骐马车”或“魔法火车”这种方式离开。
但很显然，只要沾上了路明非，这就不可能是一般情况。
毕竟这是路明非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之后，第一次走出霍格沃茨到外界和其他人接触，中间有可能发生各种意外，时间越长风险越大，连邓布利多都需要慎重对待的龙化路明非一旦当街暴走，造成的破坏将会是毁灭性的。
不过鉴于路明非一直以来的安稳表现，邓布利多对此表示并不担心，也就忽视了斯内普对此表示“又不是你去，你当然不担心”的不满，作出这种安排。
“我们要用临时的门钥匙前往破釜酒吧。”斯内普忽然提出问题，“门钥匙的激活咒语。”
“额……门托斯？”路明非挠了挠头，“但是，斯内普教授，霍格沃茨不是禁止一切传送，包括门钥匙的吗？”
“愚蠢，所以我说你只是书呆子，”斯内普总算是找到机会嘲讽路明非，“霍格沃茨禁止，就不知道走出霍格沃茨再用？”
路明非哼哼两声，决定暂时让斯内普占据上风。毕竟等会儿就要到外界了，他还是有点紧张的。
两人走出霍格沃兹，斯内普拿出一个用来装魔药的空玻璃瓶放在齐腰高的木桩上。一声“门托斯”过后，那个玻璃瓶周围便散发出淡淡的蓝光，并微微颤动起来。
“把手放到门钥匙上。”斯内普说，“我数到三。”
“一、二、三！”
路明非和斯内普同学将一根手指搭在那个变成了门钥匙的玻璃瓶上。
路明非本来对于门钥匙还是很好奇的，不仅好奇门钥匙的原理，而且好奇书本上对于门钥匙的评价——“门钥匙是体验最差的旅行方式之一。”
他很快便体会到书本上评价最后的详细描述。仿佛有一个钩子在肚脐眼后面以无法抵挡的势头猛地向前一钩，然后路明非觉得自己双脚离地，飞起来，犹如一阵风似的向前疾飞，眼前什么也看不清！
等到终于有双脚落地的踏实感传来时，路明非决定以后能不用这东西就不用。以他的身体素质，倒是不至于在这一次传送后变得七荤八素，但……感觉太怪了！
他抬起头，并未看到什么书本上写的“魔法部门钥匙办公室管理人员”，他们处于一条无人的小巷，门外有人流汽车经过，但没有一人注意到这小巷里突然出现了两个大活人。
“跟上，走丢了我可不会找你。”斯内普冷冷地说着，便向前走去。
“等等，斯内普教授，门钥匙管理人员呢？我们使用的难道是未经批准制作的非法门钥匙，不是说使用这种门钥匙后果会很严重吗？”路明非连忙跟上，问出一大串问题。
“那也要魔法部那群饭桶有能力发现才行。”斯内普冷笑，“发现又怎样，这是邓布利多安排的任务，他们有本事就去找邓布利多问责好了。”
“也是哦……”路明非恍然大悟，谁会来找巫师界第一的麻烦，那不是自讨没趣吗？
正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一家书店和唱片店之间的一家酒吧前。说实话，这家店的店面过于肮脏狭小，以至于路明非一开始都没有注意到，不过很快他便发现了这家店的不同——它挂着的牌子是会变化的，一会是一个图案，一会是酒吧的名字，破釜酒吧。
很显然，上面施加了魔法，保证只有巫师能够看到。
路明非跟在斯内普身后走进破釜酒吧，两人一路穿过中央，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尽管路明非一直在好奇地打量四周，绕过吧台，就来到四面有围墙的小天井。路明非注意到斯内普掏出魔杖对着一块砖点了三下，接着他们面前的砖块就开始变动起来，不一会便显露出一条宽阔的，人来人往的街道。
“你的所有学习所需物品我都已经写信购买，到时候他们会直接发货到霍格沃茨。”斯内普说，“今天来只需要做三件事。”
“杀人放火抢劫？”路明非习惯性说烂话。
“衣服、猫头鹰、魔杖！”斯内普狠狠地瞪了路明非一眼。
“哦哦……”
他们先是在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定制了校服，然后又去咿啦猫头鹰商店购买了属于路明非自己的猫头鹰。
虽然路明非依然想不通为何巫师在有魔法的情况下还要用猫头鹰来写信通信，但他对于拥有一只猫头鹰这件事还是期待不已的。毕竟这事在国内干不了，但是在这里合法。
咿啦猫头鹰商店显得有些黑洞洞的，里面满是拍翅声和宝石般闪亮的眼睛，路明非几乎都挑花了眼，但是很快他便发现一件事——无论他走到哪，那些猫头鹰都会飞走，似乎就没有一只愿意和他亲近的，格外畏缩害怕。
“这种情况……很罕见，可能是猫头鹰们察觉到了某种我们察觉不到的东西……”店主结结巴巴地解释，显然无法理解为何会有这样的事情。
路明非倒是很淡然，他联想到自己能变成龙的事，或许正是因为这一点导致的？
“有性格暴躁，凶猛的猫头鹰吗？”斯内普也想到了这点，若有所思后开口。
“猫头鹰里没有这种性格的，”店主尴尬地赔笑，忽然一拍脑袋，“不过您这么一说，我想起一种，可能很符合您的要求，是我们店前段时间从美洲那边尝试引进的，就是体型稍微大了一点，而且格外凶猛……”
路明非顿时来了兴趣。在他的要求下，店主很快幻影移形离开，不多时又带着一个鸟笼回来。
如果说正常的猫头鹰鸟笼大概是个篮球，那么此时店主手里提着的鸟笼就足有一个瑜伽球大，然而即便如此，鸟笼里的鹰也待得委屈巴巴的。
显然，笼子小了。
不过路明非只是脑海中闪过这条信息，接着就将注意力完全放到鸟笼里的鹰本身种类上这件事，他可没有听说过体型能达到这么大的猫头鹰！
而随着店主走出来，光线越发充足，鸟笼里的“猫头鹰”终于从巨大轮廓到显露真身的阶段时，路明非直接张大嘴巴，目瞪口呆。
头顶白羽，嘴和爪子锐利弯曲，凶猛，目光敏锐，眉骨凸起，身体呈棕色……
“是你，鹰酱！”
没错，这根本不是什么猫头鹰，而是一只白头海雕！
第15章 如意金箍棒？？！
路明非“提”着，或者准确来说是抱着那个巨大的鸟笼走在对角巷街道上时，还是处于一脸懵逼的状态。
谁家送信用白头海雕啊！这家伙光体长就快近一米了，翼展可达两米！张开翅膀冲过去是个人都不会认为是送信的反倒是认为自己被当作了猎物吧？
但是又没有其他的选择了……路明非低头和笼子里安安静静站着的白头海雕对视，看起来极为凶戾的白头海雕竟然在对视的那一刻明显服软了，小声地叫了声“油啊”之后低头表示臣服，起码没有像其他的猫头鹰那样害怕到避开或是身体僵直。
没错，白头海雕的叫声与它那威猛凶戾的外表一点都不匹配，“油啊油啊”的，倒是挺符合它作为鹰酱国鸟的身份。往常在电视剧中出现时它的叫声都是由红（ hong）尾（ wei）鵟“客串”的，因为足够霸气。
“要给你取个什么名字才好呢？”路明非有些苦恼，在此之前，他可从未有过这样给自己宠物起名的经历，一时间根本想不出来。
很快路明非就暂时不用纠结这个问题了，因为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摆在了他的面前，这也是他今天来到对角巷所需做的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事——挑选属于自己的魔杖。
在斯内普的带领下，路明非最终停留在一家相对比起其他的店铺显得又小又破的店铺前，店铺门上的金字招牌已经剥落，上边写着“奥利凡德：自公元前 382年即制作精良魔杖”。
早在来到对角巷前，路明非就知道自己的魔杖要从这里挑选出来。奥利凡德是一个魔杖世家，世世代代传承制作魔杖的技术，如今的这位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好的魔杖制作者，很多外国人都专门到英国来购买他制作的魔杖，且从未有过找不到合适的或是拿到不趁手魔杖的情况发生，
他们走进店里，店堂很小，除了一张长椅外，其他全都是放在紧贴墙壁柜台上，垒起来快到天花板的，塞得密密麻麻的几千个狭长匣子。路明非忽然有些紧张起来，这里遍布尘埃，肃静的气氛让人不由得开始为属于自己的魔杖究竟会是什么材质和长度而忐忑。
“叮铃铃！”柜台上突然跳起来自动发声的一个响铃将路明非吓了一跳，抱着的白头海雕也发出“油啊油啊”的两声。
“早上好。这么早就来的客人可不常见。”
轻柔的声音响起，一个老人从柜台后走了出来，他有着一对颜色很浅的大眼睛，在暗淡的店铺里像是两轮发光的月亮。
“我是加里克·奥利凡德，欢迎光临，我们会为每一位客人挑选最适合他的魔杖……哦，好大的鹰，通常这种配置的会是去往霍格沃茨的新生，但是先生，你好像……”
“我叫路明非……我的情况稍微有点特殊，”路明非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他的身高肯定不能用提前发育来解释，“不过也算是霍格沃茨的新生没错。”
“罕见，嗯，是的……我能预感到属于你的魔杖一定也相当特殊……”奥利凡德先生打量着路明非，很快注意到他身后一言不发的斯内普身上。
“啊哈，斯内普！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距离上一次见面有多久了？我还记得你的魔杖，桦木，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长，对吧？”
斯内普点头，虽然面部仍然冷冰冰的，但语气带着明显的尊敬：“您的记忆力一如既往。”
“我记得我卖出的每一根魔杖，每一根！”奥利凡德先生自豪地说着，又将视线挪回到路明非身上，“好了，还是让我们来开始挑选魔杖吧。路明非先生，首先，把你的鹰给斯内普教授，然后让我来量量看……”
路明非将白头海雕递给斯内普，然后看着奥利凡德先生从衣袋里掏出一长条印有银色刻度的卷尺。
“你习惯用哪只手来使用魔杖？”奥利凡德先生一边测量一边询问。
“应该是右手。”路明非回答，看着奥利凡德测量他从肩头到指尖，从腕到肘，肩到地板，腰围、臀围等多个数据，忍不住好奇询问，“测量这些是为了什么，挑选魔杖的时候要用到吗？”
“当然，每一根奥利凡德魔杖都需要和它的主人完全匹配，主人的身材也是其中的重要一环……”奥利凡德理所当然地回答。
“可我现在还在长高啊，起码还有好几年的时间可以长呢，还有那些入学小巫师，他们的身材距离刚开始的变化岂不是更大？还会变胖或者变瘦……”
路明非疑惑，“我的意思是，如果这个变化会产生影响的话，那巫师岂不是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换魔杖？就像身材不合适之后需要换衣服一样。”
“……”奥利凡德给路明非量尺寸的动作僵住了，店铺内一时间陷入难言的沉默。
“额……我说错话了吗？”路明非在这种沉默下感到有点不安。
“不，不，当然没有，事实上，魔杖刚开始适合主人，后面背叛主人的情况并不算少见，只是这种情况一般有其他因素影响，关于身高和身材方面还未有过……或许我应该做一些更为详细的测试，”
奥利凡德从僵住的状态回过神来，一连串地说出一大堆，“不过现在，还是让我们先来给你挑到合适的魔杖吧，更准确地说是让魔杖选择你……”
他说着，将卷尺放开，卷尺开始自己在路明非身上量起来，而他则是已经爬上一边的梯子到橱柜上取匣子了。
他选出了一些，拿到地面上，然后从中挑出一个盒子递给路明非，“试试这一根吧，路明非先生。云杉和火龙心脏神经制作，十二英寸长，拿着，挥一下……”
路明非接过那根魔杖，刚入手就有一种如臂驱使的感觉，心下一惊，难道这就挑到合适的了？
他尝试着挥动，一团巨大的火花从魔杖的尖端喷出，几乎是瞬间，那魔杖直接在路明非的手上断成了两截！
“额……这……”路明非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手上那根断成两截，只有中间的龙心弦连接着的魔杖，一句“粗制滥造伪劣产品不关我的事”差点脱口而出。
“梅林的胡子啊！从未有过的情况！这根魔杖完全听从你的驱使，但损坏了……不，怎么会这样呢？但至少可以确定，路明非先生你确实很特殊。”
奥利凡德将那个魔杖从路明非手中抽走，念念叨叨的，看上去格外困惑，他很快又从那堆之前取下来的匣子里抽出另一个递给路明非：“再试试这个，银椴树、凤凰羽毛……”
路明非只是刚接过，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斥力从那魔杖上传来，然后“啪”的一声，魔杖又断了。
路明非：“？？？”
他忍不住回过头看向斯内普，疯狂眨眼想要示意，他现在严重怀疑奥利凡德是想要搞仙人跳。
魔杖仙人跳！
“排斥！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因畏缩而抗拒，有意思。不用担心，路明非先生，这些魔杖不需要赔付。”
奥利凡德作为一个阅历丰富的老人，当然能够看得出路明非在担心什么，他又拿出一根交给路明非，“再试试这个！独角兽羽毛，花楸， 13英寸半……”
路明非接过，没有例外，又是强大的斥力，然后“啪”的一声，魔杖自己断了，仿佛宁死不屈自我了断也不要待在路明非手里。
奥利凡德递给路明非的速度越来越快，魔杖自我了断的也越来越多……到后面路明非都有些麻木了，他感觉自己好像成了什么史上最强暴君，这些魔杖都是被从各地挑选过来的妃子，然后各个为了骨气自我了断。
“有趣，有趣，实在是有趣！”
在地面上的废魔杖几乎堆成了一座小山之后，奥利凡德先生这才停下递魔杖的动作，满脸兴奋不已。
路明非有些担忧地看着他，这老头不会因为没办法挑出合适的魔杖，几千年积攒下来的家族声誉即将受到毁灭性打击而心理失常，发疯了吧？
他是知道奥利凡德这里一根魔杖多少钱的，今天在他手上报废掉的起码有上千金加隆了！
“你没有发现吗，路明非先生，实在是太有趣了。除了以龙心弦作为杖芯材料的魔杖之外，其他所有杖芯材料的魔杖都对您格外抗拒，甚至都不需要您挥动，就会在你手上断开。而龙心弦魔杖则是无论什么杖身材质，都会在您的手上如臂驱使……它们完全服从您的命令，只是材料本身没有办法承受您的力量！”
奥利凡德兴奋地说：“从未见过如此庞大的魔力会出现在这个年纪的巫师身上，我想您将来一定会造就一番大事的！因此您需要的是一根特殊到不能再特殊的魔杖……很合适，太合适了，我能想象得到，我原以为这根魔杖会在我这里尘封而永远不再面世……”
他说着，打了个响指，贴着墙壁的柜子便开始自动挪动起来，露出了后面的一个空间。
奥利凡德走入其中，不一会便带着一个大铁匣子走了出来。
那可真是一个“大”匣子。与那些无非手臂长短的，装着普通魔杖的长匣子不同，奥利凡德这回拿出来的这个铁匣子比他人还高，乍一看上去起码有两米还多！材质沉重到需要使用漂浮咒。
“这是……魔杖？！”路明非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变了，就连一直坐在后方长椅上面无表情的斯内普也忍不住站起身来。
“当然，这也是魔杖，虽然制作手艺粗糙简单，但也算是一根魔杖没错。”
奥利凡德并没有急着打开匣子，“我必须说明的是，这根魔杖并非出自我之手，我只是代为保管的。这是一位令人尊敬的大师曾经留下的物品，他拜托我为它寻找一位有缘之人。我想，应该没有比您更为合适的了。”
“您说的那位大师……是身高十几米的那种吗？”路明非咽了口唾沫。
“当然不是，那位大师是从遥远的东方来这里游历的，他们那里使用魔杖的方式和我们的不太一样，甚至可以说是迥异。”奥利凡德摇头说。他用漂浮咒将铁匣子放平在地面上，然后解开上面的魔咒，将匣子打开。
路明非终于看见了那匣子中魔杖的庐山真面目——一根金属长棍，古朴的金属上带着花纹雕刻，表面一些镂空的位置，可以看得出金属下方是木头材质。
只是看到的一眼，路明非便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一声龙吟，威猛、霸道、不屈！
那种气势爆发开来，斯内普和奥利凡德都忍不住后退两步才堪堪稳住身体，而路明非却仍然站在原地，仿佛没有受到半点影响，甚至还受到召唤似的上前了一步。
“红木材质，成年火龙之王心弦杖芯，长九十二英寸半，重达四十三磅，外表还附加了妖精金属作为固定和魔力传导！”
奥利凡德格外兴奋地介绍着这根“魔杖”的信息，“去吧，路明非先生，拿起它！”
路明非走上前，那来自火龙之王的威势并未对他造成任何阻碍，反倒是让他意外地觉得有些亲切。
难道是自己也可以变成龙的缘故？
路明非心想着，对着那根“魔杖”伸出手去。
在他的手接触到那“魔杖”的一瞬间，一种福至心灵的感觉传遍全身，这种感觉甚至要比喝下福灵剂时的感觉还要好……路明非感觉到一种力量感忽然涌动在身体，在他和“魔杖”之间来回循环流动，舒畅轻松，达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如臂驱使，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直接用意念操控这根魔杖！
他发力，想要提起这根重达 43磅，也就是快四十斤的“魔杖”，但是就在他发力的一瞬间，却感觉到手中轻若无物。
并不是因为他的力量过于强大，而是因为这根魔杖真的几乎没有重量！
“它的上面施加了各种巧妙的魔法，只要得到它的承认，重量不是问题。当然这仅限于你自己的感觉，对于其他人而言，那就是实打实的 43磅。”奥利凡德走近，说着，“你甚至能够用意念控制它缩小，这样可以方便日常携带……”
路明非尝试，很快便看见这根两米多长的“魔杖”迅速缩小，变短，直到停在一个和其他魔杖差不多的长度。由于感官上也很轻，所以除了外形有金属而略显奇特之外，体验上来说已经彻底和其他魔杖无异了。
他怔怔地看着这变化，此时此刻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如意金箍棒？？！”
第16章 拿了魔杖就炸店？黑魔王都没你狠！
可重可轻，可长可短的棒子，外面还包裹着一层金属……很难让人不联想到如意金箍棒。
当然，路明非很清楚自己手上的这根不是传说中的那根定海神针，毕竟奥利凡德先生都已经说过材质构造了。
他发怔的主要原因是——
这画风貌似有点不太对劲吧！
试想一下，以后别的巫师掏出魔杖，自己也掏出来，乍一看没什么太大问题，只是外面还裹着一层金属，但打着打着自己手里的魔杖忽然变成了根长 2.3米，重近 40斤的铁棒？
关键这铁棒即便在长棍状态下还是可以释放魔法！
路明非都已经可以想到以后和哪个巫师打起架来自己趁其不备忽然间将手中魔杖变成铁棍给对方来一棒子的事情了……有棍是不可能不用的，这种事情就和年轻小孩在路边捡到一根长棍后方圆十里菜花地全部腰斩一样，属于本能！
这么一想似乎还挺带感的？
不过说到释放魔法……路明非回过神来，尝试着挥动手中的魔杖。
鉴于之前已经在手上折了那么多魔杖积累起来的经验，路明非这次挥动魔杖的幅度并不大。他还是有些担心，万一这根也断了，那估摸着自己就真要没魔杖用了。
银白色的妖精金属和红木材质很好地承受住了来自路明非的魔力输出，并没有任何要断裂的迹象。路明非松了口气，想想也是，毕竟这根魔杖本体的体积都可以容纳几十上百根其他的魔杖了，还都是格外特殊的材质，能承受住才是理所应当的。
但旋即他便又提起心来。
因为在他的想象中，手中的魔杖只要能像之前的其他魔杖那样冒出一团火花就算成功，但这一次他放出来的不是一团火花，而是一个火红色的能量团。
这个能量团直接从他的魔杖尖端浮现，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得庞大，但凡是个人就能够从那能量团中感受到毁灭性的不稳定能量正在疯狂聚集，惊人的热意几乎是瞬间将整个奥利凡德魔杖店变得燥热难耐！
“路明非先生，你在做什么？”奥利凡德惊讶地问。
“我不知道，我就是想要挥一下魔杖试试，”路明非也被这突然的变化弄得手足无措，身体僵在原地，“这玩意要怎么停止？”
“快停下你所释放的魔咒！”奥利凡德声音变得又尖又细，显然是被吓坏了，他根本无法想象这团火球在店里爆开的后果。
“这不是魔咒，我没有释放魔咒！”
路明非也变得有些焦急起来，而随着他的激动，能量团变大的速度又进一步地加快了，甚至其中原本鲜红火焰的颜色开始向着黑色转变。
“咒立停！”冷静观察了一会儿的斯内普走上来，他掏出魔杖，对着那个能量团释放魔咒。
能量球变大的趋势变缓了些，却没有丝毫要消散的迹象。
“咒立停！”斯内普再次释放。
这回能量球彻底停止变大了，但还没等他们松一口气，也没等斯内普继续释放下一个咒立停，能量球忽然开始颤抖起来。
这颤抖迅速由微弱不可察发展到格外明显，并且在几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直接爆裂，恐怖的热意和冲击瞬间从中释放而出，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向四周迸发！
路明非下意识地用手挡在自己面前，心想完了完了难道我大好青春年华还未享受便要命丧于此吗？最主要还是被自己无意间放出来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一个“魔咒”给炸死的！这死得也太憋屈了，可不要上教材成为反面案例啊！
生死之际还有心思想这种东西甚至还想得这么快的大概也就只有路明非了，换作其他人来多半得是大脑一片空白。
好在，路明非最终迎来的并非一团毁灭灼烧冲击，而是来自斯内普的一声大喊——
“万咒皆终！”
路明非睁开眼，看见一道金黄色，犹如实质的魔咒从斯内普的魔杖中爆发出来，后发先至地迎上那团正在爆发的能量，并将之消弭于无形之中！
狭小的奥利凡德魔杖店内终于陷入一片安静，只能清楚地听见斯内普因为释放过刚才那个魔咒后消耗过大而掩饰不住的喘息。
“至少……我们可以确定的是，您确实是一个要做大事的人，路明非先生。”奥利凡德先生擦了擦不知何时冒出来的满头大汗，“我觉得我现在需要去喝杯黄油啤酒压压惊，这根魔杖是他人托付的，您也不需要付钱……”
……
“话说，奥利凡德先生不会以为我是不想付钱要炸店，所以就不收我的钱了吧？”
路明非在跟着斯内普借助门钥匙回到霍格沃茨门口之后，后知后觉地问。
“你觉得呢？拿到魔杖就要把店都炸了的路明非先生，”斯内普冷笑，“黑魔王当年都没有做出过这种事，你比黑魔王还狠！”
“可我真的只是想要挥一挥魔杖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那种情况！”
路明非挠着脑袋，他当然知道斯内普所说的黑魔王是何许人也——伏地魔、神秘人、名字都不能提的那个人，被认为是有史以来最强大、最危险的黑巫师。
听上去这一串名号还挺像那么回事的，但路明非却没有感受到丝毫压迫感，毕竟前有最强白巫师邓布利多将他压得死死的，后有“救世主”哈利·波特身为一个还在襁褓之中的婴儿将其打败从此销声匿迹，手下势力也一夜倒台……怎么看怎么感觉没有威胁，何况这事在路明非穿越过来之前都已经过去好几年了。
听到路明非如此说的斯内普忽然停下脚步，指向一旁的空地：“对着那边释放魔咒。”
“魔咒？但是我都还没有学过！”路明非一愣。
“学习魔咒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实践！你已经掌握了许多魔咒的发音，只是从未试过而已，使用一个最简单的魔咒——漂浮咒，对着这个瓶子。”
斯内普将他们刚才作为门钥匙使用的玻璃瓶丢到那片空地上，说。
“好吧……”路明非抽出自己的魔杖，对准那个玻璃瓶，按照书上所说的方法，静心凝神。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Wingardium leviosa！”
一束黑色的光芒从路明非的魔杖尖端涌现，没入玻璃瓶中，然后——爆炸！
爆炸的威力很大，足足将中心点方圆两米的范围化作焦土，声势惊人，凭空出现的火团与草地被灼烧的烟雾在气压的作用下化作一朵小型蘑菇云升腾而起。
斯内普看着那爆炸的威力，即使是他也忍不住眼角疯狂抽搐，一直在旁观察着的他当然注意到路明非的施咒姿势和咒语发音都相当标准，可谓教科书级别的展示，可这结果是怎么回事？！
路明非怔怔地盯着那朵蘑菇云，反应过来之后哭丧着脸看向斯内普。
“快去办公室请邓布利多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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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先天爆炸圣体，开学即旷课！
“快去西天请如来佛祖”和“快去办公室请邓布利多校长”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本质上都是请大腿。
大腿很快就来了，毕竟路明非闹出的动静还是挺大的，校长办公室的窗户也正好对着这个方向，说不定邓布利多早已看到。
“令人惊讶的破坏力。”
邓布利多先是看了眼那片焦土，然后又看向路明非手中的金属魔杖，“看来你果然得到了这根魔杖的承认，孩子。”
“什么，您是指……它？”路明非指着手里的魔杖，“您知道这根魔杖？”
“当然，在此之前，我曾写信告知奥利凡德先生，你可能很适合这根魔杖，他答应我会让你试一试，”邓布利多看见路明非的反应，“奥利凡德先生没有告诉你吗？”
“没有，”路明非一脸茫然地努力回想着奥利凡德从见面到离开时的表现和言语，“完全没有！他说这根魔杖是有人托付他保管，让他寻找有缘人的。”
“这句话倒是真的，一位从遥远的东方来此地游历的长者留下了这根魔杖，当时我也在场。至于他没有告诉你这件事的原因……”
邓布利多眨了眨眼，“我想，做生意做久了，都会有一些习惯，奥利凡德先生大概是真的把你当作客人对待了。”
“所以那些都是营销手段？”
路明非面色古怪，他似乎能够想到那些年仅十一二岁的小巫师踏入店中之后被一堆“合适，太合适了”“奇妙的缘分”“你未来注定要做一番大事”等话语吹得晕晕乎乎然后慷慨付钱的场面了。
要不是做的东西确实有水平（刚刚折断了几十根的路明非表示有点怀疑），大概早就被纳入奸商的范畴了吧？
“还是让我们将话题拉回正轨吧。”邓布利多决定给为数不多的老朋友留下点面子，他将注意力放回到路明非的魔杖上，用手中那根魔杖在上面点了点，莫名地，路明非有种自己的手臂好像被什么东西摸了下的感觉，忍不住一缩。
“看起来它和你的契合程度相当高，这是一件好事。至于魔杖本身……也没有因为长时间的保存而出现问题。”邓布利多得出判断。
“如果不是契合度和魔杖本身的问题，那问题就只有可能出在我身上了？”路明非挠了挠脑袋。
“有可能，我想，我可能需要近距离观察一下你释放魔咒的过程。”邓布利多点头。
很快，路明非就按照邓布利多的要求尝试着对不同物体释放了几种魔咒，漂浮咒、修复如初、开锁咒·阿拉霍洞开……这些入门级别的咒语基本只需要掌握准确的发音就能够释放，然而就在路明非尝试释放的时候却无一例外地全都对目标物品形成了大爆炸的效果！
“邓布利多校长，我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先天爆炸圣体吗？无论放什么魔咒都会造成爆炸效果？”路明非哭丧着脸，求助的目光看着邓布利多。
虽然能够制造这种程度的爆炸看起来是挺威风的，但相比起来他还是更喜欢多种多样，可以起到各种作用的魔咒，成为优雅、近乎无所不能的大巫师，而不是一个大炸逼啊！
“我大致有一些想法。你应该还记得你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变化成龙的那一幕吧？”邓布利多说。
“当然记得，您给我看过记忆片段，只是我自己后来怎么研究都变不出来，也没发现我有什么多出来的骨头。”路明非连连点头，恍然大悟，“我放的魔咒都会变成爆炸，和这个有关系？”
“那其实是一种形态，基于魔力作用身体造成改变而形成的形态……在变身成龙之后，你所掌控的魔力是一个堪称恐怖的量级，哪怕是成年大巫师也完全无法和你所拥有的魔力比拟，”
邓布利多湛蓝色的双眼直视着路明非，“你有没有想过，这些魔力是从何而来的，以及，当你没有变成龙时，它们又会被保存在哪里？”
“在……我的体内？”路明非怔怔地说，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一点都不稳定，随时有可能爆炸的炸弹。
“它们不会伤害到你，因为它们完全属于你，听从你的控制，无论是你的主观调动还是本能都可以运用……唯一的问题在于，这些魔力的基数过于庞大了，而你没有办法细致地控制它们。”
邓布利多说着，挥动魔杖，将两根草变成了一个玻璃瓶和一团水，“尽管你使用的是最基础的入门咒语，但控制不住的魔力本能输出过多，自然会造成魔咒的效果变化。”
那团明显一个玻璃瓶装不下的水疯狂地往瓶子里挤，很快在一声碎裂声中将整个瓶子撑裂，又被邓布利多变回两根青草。
“所以……我放出来的魔咒都会变成那样，只是因为魔力总量太大的原因？”路明非若有所思。
“包括，但不仅限于此。你的魔咒在引发爆炸时表现出来的性质明显地倾向毁灭与破坏，这一点其实才是最主要的问题。”
邓布利多微微皱眉，他回想起当时最初见到路明非时，路明非变成龙跳起的那支舞，也是充满了死亡与毁灭。
“我可能需要向一些老朋友写信询问一下相关的事情，在那之前……西弗勒斯，我希望你继续教导路明非释放各种基础魔咒，通过大量的练习来掌控魔力使用。”
一直在旁边的斯内普微微点头。
“好了，问题总是会有的，只要找到办法解决就行，不要因此而沮丧，孩子。我觉得你更应该期待即将到来的新生入学仪式，不是吗？”邓布利多安慰路明非。
“实际上我刚想和您说这件事，邓布利多校长，”路明非弱弱地举了举手，“距离开学还有几天？我刚刚又看到了沙漏，这次沙漏里面银沙流动的速度很快，不像上次那样能撑一个月了，好像只有一两天……”
“明天的晚上举办入学分院仪式，后天早上正式开始上课。”
邓布利多问：“沙漏的速度会变化……你能准确判断出它流光的时间吗？”
“大致上可以。就是明天的晚上，准确来说是凌晨左右！”
路明非估摸着算了下，得出结论后瞪大眼睛。
“我这是……刚开学，就要旷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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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谁家巫师只会照明咒啊
“在此之前我就考虑到了相关问题，如果像是之前那样一下离开一个月，普通的学生恐怕就要被开除霍格沃茨学籍了，但这一点又暂时无可避免。”
邓布利多说，“鉴于你的特殊性，我决定给你安排一个特殊身份，并且给予一定的特权，届时我会写信向各任课老师说明，让他们在学业问题上对你进行一些照顾。”
“真的吗？那真是太感谢了，邓布利多校长，您想得真周全！”路明非闻言后顿时大喜过望。
“老年人总是会考虑得稍微多一些，”邓布利多拿自己打趣，微微笑着说，“年轻人的精力旺盛，你的思维能力和学习效率更是远超普通人，因此即使是面对积压的各科任务和额外作业应该也能在短时间内高质量完成。”
“是啊是啊……等等！”
路明非下意识地点着头附和，忽然觉得不太对。
什么叫做积压的各科任务和额外作业，还要在短时间内高质量完成？这些东西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那个，邓布利多校长，难道您说的特殊照顾不是指……免除我的部分课业和作业吗？”路明非小心翼翼地问。
“什么？孩子，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邓布利多有些诧异地看着路明非，“如果时不时旷课还不能完成标准课业，甚至成绩还比其他人差的话，即便是我也无法说服其他人让你留下来的。
而且，由于你是从五年级入学开始，为了让你不落下太多，能够跟得上任课教授的课程，你还需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将一到四年级的教学内容全都补习完毕。这一任务会由各任课教授分担，这也就是我说的“任课教授们的照顾”……”
路明非闻言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仿佛看见堆成山的书正在朝着他飞来，将他死死地压在下面动弹不得，成了翻版孙猴子。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邓布利多说的特殊照顾是指作业加量和课外辅导，虽然这也确实是特殊照顾没错，但是有数学老师舌战群儒为他获得其他课程免听免作业特权在先，他很难不在霍格沃茨也按着那个方向去期待啊！
果然，这就是物质守恒定律吗？在一个世界免除的课程和作业，在另一个世界完全补了回来……
“可是，邓布利多教授，课程的成绩标准不是有很多都是魔咒释放的吗？我好像释放不了任何魔咒啊！到时候怎么通过这些课程？”路明非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一个借口。
“这一点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确实难以解决，我会想想办法的。在解决之前，我也会向任课教授们说明情况，让他们对你的考核仅限于理论部分，不过，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对吧，孩子？”邓布利多的湛蓝色双眼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璀璨。
“意味着……我的学习任务因为没有实践部分可以稍微轻松一点？”路明非犹豫中带着期待地问。
“意味着你需要在理论部分获得比他人更好的成绩，蠢货！”一旁的斯内普实在是忍不住了，出言嘲讽。
路明非可怜兮兮地看向冷冰冰的斯内普，又看向微笑着的邓布利多，期望着从他口中得到不一样的回答。
很可惜，并没有。
路明非终于颓然地耷拉下脑袋，他有预感，自己接下来在霍格沃茨这边的生活恐怕并没有预期之中的那样轻松快乐了。
……
“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些什么，之前不也是这么过来的？”
斯内普看着无精打采的路明非，气不打一处来。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啊，斯内普教授。换作是谁来，在有极高的心理预期之后，忽然跌落谷底，都会控制不住心态的吧？”
路明非“哎”地叹了声，不过看着斯内普变得越发危险的眼神，还是打起精神来，释放下一个魔咒。
时间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今天晚上便是霍格沃茨的开学典礼和入院仪式，路明非早就听见外面多出许多平常听不到的动静，心里痒痒的，然而斯内普却一点都没有要放人的意思。
他们从一大早开学就在魔药课教室里开始了训练，为了防止将整间教室都炸毁斯内普还特地请邓布利多来布置了各种防御魔法，训练内容就是测试各种魔咒释放出来的效果，结果毫无意外全都是爆炸或特大爆炸。
路明非感觉自己已经成为一个炸逼——字面意义上的，哪怕这不是他的预期。
至少在攻击力方面是拉满了？
“荧光闪烁！”路明非以标准的读音，魔杖对准前方的靶子，喊。
荧光闪烁是照明咒的咒语，按照正常来说的效果就是在魔杖的尖端发出一团亮光，可以为四周提供照明，不需要树一个靶子在面前，更不需要对准，因为并不是攻击性咒语。但对于路明非来说就不一样了，他目前测试过的，释放出来的所有咒语都自带毁灭爆破光束效果。
路明非喊完咒语之后，便开始等待着一道熟悉的魔咒光束从魔杖尖端冒出，将面前那个会自我修复的假人炸的粉碎的过程。
但是，这一次，并没有。
一道亮光从路明非的魔咒尖端冒出，光芒呈现流淌黄金般的颜色，瞬间将整个魔药课教室都照耀通明，温暖如春，犹如太阳！
路明非看着那并不刺眼，反倒相当柔和的黄金色光芒，原地愣住许久，才终于反应过来，另一只手指着自己的魔杖，看向斯内普，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结巴，“这，这……我……这是……成功了？我能够释放魔咒了？”
“正常的照明咒可不是这个颜色，也没有这个亮度，”斯内普眯起眼睛打量着那团亮光，“不过就性质来看似乎也可以称作照明咒没错……试试下一个。”
路明非依依不舍地将停止魔力输出，这一点他倒是已经可以自我控制了，只是控制不住输出大小而已。看着魔杖上的黄金光芒缓缓熄灭之后，他信心满满，充满期待地开始了下一次尝试。
两小时后。
“炸毁假人 365次，除照明咒外所有咒语都表现出极致的毁灭与爆破性，”斯内普看了眼一旁在笔记本上自动记录的羽毛笔，“看来目前你只能释放照明咒。”
“谢谢，其实这个结论不用您告诉我，我也能看得出来。”路明非木着脸，不知现在是该悲伤还是高兴。
说悲伤吧，他总算是有可以正常放出来的魔咒，而不是制造爆炸了。
说高兴吧……
谁家巫师只会一个照明咒的啊！
再加上手里的魔杖还能变成长棍……难道自己以后打架就是开个照明咒就轮着长棍魔杖上去砸人？
正胡思乱想着的路明非忽然看见斯内普将羽毛笔放到笔筒里，本子合上。
“到分院仪式的时间了。”斯内普说。
“嘶……”
来不及为只能释放照明咒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犹豫，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凉气后，立刻占据路明非心情的是满满的紧张。
也不知道自己会被分到哪个学院？
第19章 分院帽：？？？
天色不知何时已经黑了下来，在斯内普教授的带领下，路明非兜兜转转地来到霍格沃茨城堡的门厅处。
门厅的空间相当开阔，天花板很高，用于计算各个学院分数的学院分沙漏就在这里，不过此时都处于归零的状态。路明非在这里看见了一位身穿翠绿色长袍的高个子黑发女巫，头发梳到后面盘成一个发髻，神情严肃，一看就是平日不苟言笑的性格。
路明非还听见门厅右侧的双开门后传来阵阵喧嚣，那是礼堂的位置。显然，在他努力尝试看能不能放出照明咒之外其他的魔咒时，霍格沃茨的学生们都已经基本到齐开始宴会了。这个流程路明非在书上看到过，就是不知道新生们是否已经抵达，正在进行分院仪式没有？
“所以，这就是那位来自东方的五年级转校生？”
高个子黑发女巫用严肃的目光审视着路明非，“路明非先生，对吧？我是麦格教授，你未来的变形学教授，你的事情我已经从邓布利多校长那里听说了。”
路明非很想问一句麦格教授究竟从邓布利多校长那里听说了什么，毕竟在他看来自己身上值得说道的东西还挺多的，但是在麦格教授严肃表情的压力下他只是怂怂地点了点头，“你好，麦格教授，我是路明非。”
“新生们马上就要到了，路明非可以和我一起在这里等待，斯内普教授，你可以先行进入礼堂参加宴会。”麦格教授又看向斯内普。
“安静待着，不要惹事。”斯内普朝着麦格教授微微点头后，朝着路明非扔下一句冷冰冰的话之后，将通往礼堂的双扇门打开一条门缝，走了进去。
双扇门自动闭合，但斯内普走进礼堂时，本来热闹喧哗的礼堂忽然安静了三分，这种变化在路明非耳中格外明显，他不由得嘴角一咧，看来斯内普教授在学生们之中风评也不是很好嘛。也是，按照他那一天不嘲讽仿佛就会死掉一样的嘴，要是能受欢迎才怪了！
“看来你和斯内普教授的关系不错？”一直观察的麦格教授忽然开口。
“我？还算可以吧。”
路明非挠了挠头，看向依旧严肃的麦格教授，心想这位虽然外表看上去古板严格但内心好像还挺活泼的，“主要斯内普教授本身又不是什么坏人，明白这一点之后就很好相处了。”
“许多年纪比你大的学生都没有看清这一点。”麦格教授感慨一声之后忽然转移话题，“所以，阿不思说的是真的吗？你要在一年内学完整个五年的所有课程，并且参加普通巫师考试等级测验（ O.W.L.s）？
这可是相当艰巨的任务，至少据我所知没有人曾做到过。”
“哈？”路明非愣住。前面的一年学完五年他是知道的，因为邓布利多当着他的面说过。后面那个考试他也知道……但仅仅只是知道存在而已，他又没说自己要参加！
不对，霍格沃茨的五年级学生在学期末的时候好像必须参加这个考试来着？路明非忽然想起这一点。
“你不知道吗？阿不思还说如果你没有拿到十二门的‘ O’就不会让你继续下一年级的学业而是留级，直到全部达标，以此作为你五年级转校生入学的前置条件，”麦格教授说，“看来阿不思对你的信心很大。”
“可我对于我自己完全没有信心！”路明非内心疯狂地呐喊。
普通巫师考试等级测验（ O.W.L.s）中的必考科目一共七门，选修课一共七门自选可选，成绩等级根据 O、 E、 A、 P、 D、 T分为优秀、良、及格、差、糟糕、极差……按照麦格教授所说的，那么他就要在必考七门的同时再自选五门，进行一共十二门的考试，并且全部拿到几乎满分的“优秀”！
虽然没有参加过巫师考试不知道具体难度，但换算一下，基本就相当于高考各科都只扣五分到十分左右？
路明非决定认真反思自己是不是做出了什么事情导致邓布利多认为自己是学霸级别的人物，但在此之前他忽然意识到一件更加严重的事——那些必考科目和选修科目里面的不少可都是有必须释放魔咒需求的。
而他现在只能释放一个照明术！
这意味着释放魔咒的问题不解决，自己就要一辈子留级待在霍格沃茨……等等，好像也不错？
路明非忽然释怀地笑。
“是啊，麦格教授，到时候就请多多关照了。”路明非笑着回答。
“当然，这是我身为教授的职责。”麦格教授点头，见到路明非如此轻松，她不由得感慨邓布利多挑人的眼光……难怪敢说出不全部拿到“ O”就要留级的事情，如此强大的心理素质，学习能力肯定也很强吧？
她不知道的是，强大的心理素质除了强者拥有之外，还有可能来自咸鱼。
反正都是一条咸鱼了，再怎么样也无所谓，留级就留级呗……路明非就是这个想法，可谓躺平一念起，刹觉天地宽！
一直待在霍格沃茨也没什么不好的，有饭吃有地方住，为什么要毕业跑出去？路明非躺得心安理得。
“新生们来了，”麦格教授忽然说，“你跟在我旁边。”
路明非顿时调整面部表情，跟着麦格教授走到城堡大门前，面对紧闭着的城堡大门等待。实际上他早在这之前就听到了那些靠近的声音……除去是小孩们隐隐约约叽叽喳喳的各种声音之外，一个格外沉重的脚步声最为明显。
“咚！咚！咚！”
城堡大门被砸得明显动了三下，然后立刻洞开，第一时间吸引路明非注意的是一个足有三米多高，身体有两三个人宽的巨人。巨人长着满脸的络腮长胡子，穿着一件超大型号的鼹鼠皮外套，手持一把粉红色的雨伞，粗声粗气地说，“一年级新生，麦格教授，全都到齐了。”
“谢谢你，海格，到这里就交给我来接走。”麦格教授点头，路明非明显注意到那名巨人好奇地打量了自己一两眼，不过并没有询问便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去。
剩下的就是一年级的新生了。路明非扫了一眼，精准的数据立刻浮现——一百二十号人，眼睛扫过的同时他自动就数了出来。
这个数字放在仕兰中学连三个班都填不满，然而在霍格沃茨这里却是代表着四个学院整个一年级的所有新生……只能说英国巫师界的人数情况也就这样了。
一个年级一百多，七个年级就是八百多快一千人，以正常的城堡礼堂肯定是装不下的，但路明非去过礼堂，知道那里拥有着与外界看来完全不符的空间，后来他知道那是一种魔咒的效果，使得整个霍格沃茨城堡的内部空间都比外面看起来大上许多，一个礼堂装下一千人绰绰有余。
正想着的时候，麦格教授带着一年级新生和路明非来到礼堂另一侧的一个房间里。这些新生已经开始注意到路明非这个奇怪的存在了，看起来太年轻，不像教授，但身高又明显不是他们这个年龄段的。
“欢迎你们来到霍格沃茨，开学宴就要开始了，不过在你们入座之前，首先需要确定的是你们属于哪一所学院，分院是非常重要的仪式……”麦格教授开始对着一众一年级新生，包括路明非这个五年级新生在内介绍起来。
不过路明非并没有仔细听，相关的东西他在书里早已了解得差不多了，现在称呼他为半个巫师界的万事通也不为过，那些被他背下来的东西哪怕是过了这么多天也没有丝毫模糊的迹象。
他现在唯一好奇的是，自己究竟会被分到哪所学院？
介绍完之后，麦格教授便让大家稍微整理一下自己的着装，过了一会，她先是去了趟礼堂，再回来时便让每个人排队成单行跟着她走出去……路明非被安排在最后。
霍格沃茨的礼堂大概是路明非见过最富丽堂皇的地方了，就连城里那家著名的世界五星级连锁酒店也比不过。成千上万只飘荡在半空的蜡烛将礼堂照得通明，礼堂顶部不是天花板，而是一片天鹅绒般漆黑的背景闪烁着点点星光，乍一看去如同夜空宇宙。
密密麻麻的其他年级学生都已经坐在四张长桌旁，此时全都安静下来，不同颜色的学院校服显得泾渭分明。礼堂最前方的台子上另摆着一张长桌，各个任课教授们都坐在那里，路明非一眼就认出了斯内普，没办法，那大黑披风在其他人五颜六色的巫师袍中实在是太过显眼，门帘一样的油腻头发也标志分明。
话说斯内普是不是从来不洗头发的，难道不痒吗？路明非心想，觉得这个问题之后一定要找机会问问……然后他就察觉到斯内普冷冷的目光扫了过来，和有心灵感应似的。
麦格教授将一个四脚凳放在新生们的面前，然后又将一顶尖顶巫师帽放在凳子上。
路明非顿时将注意力放在那顶打着补丁磨得很旧，看上去极脏的帽子上，这顶帽子他在校长办公室里见过，后面才从书上得知是分院帽，由霍格沃茨四个学院的创始人合力制作完成。
分院帽忽然在众人的注视下开始扭动起来，裂开了一条宽宽的缝，如同拥有了一张嘴一样开始唱起歌，还一边唱一边扭动着跳舞，路明非眼角直直抽搐，完全不想听它唱了什么……唱得实在是太难听了！
分院帽唱完后，全场瞬间掌声雷动，路明非严重怀疑这是因为大家都快听不下去了在庆祝折磨终于结束。
唱歌之后，便到了分院仪式正式开始的环节。过程很简单，就是新生们一个个被麦格教授叫到名字，走上前去，将帽子拿起来，坐到凳子上，再将分院帽戴好。之后，分院帽会喊出不同的学院名称，这便代表着这个人归属的学院。
一个个的新生被点到名上前测试，等待分院帽喊出学院名后欢天喜地地加入学院所在的长桌，而路明非一直都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
“斯莱特林！”
最后一个一年级新生被分配，礼堂里响起鼓掌欢迎声之后并未安静下来，一众学生议论纷纷的声音嗡嗡的，和群蜜蜂似的。他们都注意到了路明非的存在，一个明显不是一年级学生的年轻人，却在分院队伍的最后面，而他们之前从未见过。
“安静！”麦格教授成功地用一句话将整个礼堂变得鸦雀无声，而后所有人的目光彻底集中在路明非身上。
路明非欲哭无泪，其实他更想要的是自己在完全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完成测试之后入学……可是这样一来很显然他的希望破灭了，他是真不太适应这种万众瞩目的场景！
“下面有请邓布利多校长为大家介绍一位特殊的，五年级的‘新生’。”麦格教授看向邓布利多。
礼堂顿时哗然，五年级的新生？从未听说过的存在，还需要邓布利多校长来专门介绍，这个人是什么来头？
邓布利多站了起来，笑容满面地看着学生们：“很高兴为大家介绍这位新生，他是来自遥远东方的一位转校生，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会在霍格沃茨进修学习。下面，让我们欢迎，路明非先生，开始他的分院测试！”
整个礼堂再度掌声雷动，无数好奇的目光再度集中在路明非的身上打量。
路明非勉强挤出一点笑容，迈动有些僵硬的腿，在万众瞩目之下来到分院帽前，拿起分院帽，坐到凳子上，将分院帽戴了上去，宽大的分院帽边缘遮住了所有视线，这让路明非放松不少。
“嗯，五年级的新生，奇妙，其实那天我就见过你，另一个世界，对吗？放心，我很擅长保管各种秘密，下面让我来看看，你这位异界来客应该归属于哪个学院……”分院帽用细微的声音说着，一边开始探查路明非的思想。
作为一顶帽子，分院帽已经存在了不少的时光，然而即便是经过了如此长的时间，它仍然保证具有原本的作用，而没有任何魔力消退的迹象。这种事情放在一件魔力制品上，其实是不可思议的，但考虑到制作它的存在是霍格沃茨四大学院的四位创始人，当时世界上最顶尖的四位强大巫师，这一点也就变得理所应当起来。
除了长久保存还没有任何魔法消退之外，分院帽的工作原理其实就是基于古代魔法探查戴上他的人的思想，然后和四位创始人的思想匹配，决定归属。
古代魔法中探查思想的魔法和现在的摄神取念并不太一样，这也就意味着……即使是大脑封闭术，也不能完全屏蔽这种探查。
哪怕这个大脑封闭术是由当世第一白巫师邓布利多释放的。
分院帽首先看到的是一片白雾，它隐隐约约地感知到了两个方向，感慨一声奇妙之后便选了一个方向而去。
于是，透过那层层白雾的间隙，它看到了……一些片段。
一条贯彻天地的黑色巨龙坐在万丈冰峰的王座上，冰峰上沐浴着鲜血，那是无数龙与人的躯体中流淌出来的，将整座冰峰都染成了血红！
天崩地裂，洪水与烈火吞噬大地，生灵涂炭，一切尽皆消逝死寂，一道亘古威严的声音在天地之间回响——吾重临世界之日，诸逆臣皆当死去！
暴虐、残杀、征服、死寂！无数的情绪与片段在分院帽的眼前涌现！
那毁灭的终焉最终坍塌收缩，汇聚到一个年轻人的体内——正是路明非！他坐在铁王座上，四周只有无穷无尽的尸骸和鲜血！他向分院帽投来一瞥，伸出手向它抓来！
分院帽：“？？？”
它尖叫着，以作为一顶帽子的平生最快速度从这个危险到极致的思维世界之中逃出，毫不犹豫地发出尖锐到响彻整座礼堂的大喊。
“阿兹卡班！！！”
PS：桀桀桀，没猜到的老老实实献上月票！
第20章 艰难的选择——獾、鹰、蛇、狮？
分院帽尖锐的叫声响彻礼堂，随后便是极致的安静。各个学院的学生抬起准备鼓动的手掌在半空中缓慢地停止，脸上浮现出自然而然的疑惑，他们好像没有听到四大学院之中任何一个学院的名字，反而是听到了……阿兹卡班？
没有听错吧，什么时候阿兹卡班也会作为分院的选择之一了，而且那还是阿兹卡班！
作为当事人的路明非更是直接大脑一片空白，他当然知道阿兹卡班是哪里——作为巫师界囚禁犯人的最高级别监狱，阿兹卡班一直是恐怖、绝望的代名词，所有被送去那里的犯人都代表着穷凶极恶，犯下了难以饶恕的大罪！
可为什么自己会被直接分到阿兹卡班去？难道接下来真的要开学第一天就进监狱吗？
“阿兹卡班！”分院帽扭动着身体，再次声嘶力竭地惊恐大叫，并且试图从愣住的路明非脑袋上逃走。
这回确定是没有听错了，一个学生最先反应过来，站起身发出尖叫，这一举动在学生之中直接引发了连锁反应，议论纷纷的、惊恐万分的，甚至直接要逃走的……一时间整个礼堂都被各种鬼哭狼嚎填满，乱象横生，混乱成了一锅粥。
“安，静！”
一声中气十足的喊声贯彻整个礼堂，震耳欲聋，盖过了所有的尖叫与哭喊。那声音中仿佛带有魔力，让所有的学生都安静下来，他们齐齐向礼堂台子上的方向看去，邓布利多已经站起身来，顿时心下一松。
如果说伏地魔代表着神秘人、残忍的黑魔王，绝望和死亡，那么邓布利多就代表着希望、强大、安全……更何况现在伏地魔已经销声匿迹好几年了，而邓布利多还在。
现在这里有邓布利多，就算是真的来了个阿兹卡班的囚徒，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看起来我们的分院帽可能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异常，让我想想，可能是某种强力混淆咒，一个恶作剧。”邓布利多说，在众人的注视下迈步走向路明非。
“我认为霍格沃茨的学生们都需要好好学习一下什么叫做理智了，阿兹卡班……如此明显的恶作剧都没人看得出来，所有失态者所在的学院都应该一个人被扣十分！”斯内普冷冷的眼神扫过礼堂，旁边的几位教授在沟通过后也纷纷点头。
一时间所有学生都噤若寒蝉，规规矩矩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路明非忽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在邓布利多发话之前，路明非还以为自己真的要被送去监狱了。
分院帽作为霍格沃茨四位创始人合力制作的魔法物品，肯定不会出错，说不定就算是邓布利多和斯内普在这种情况下也会产生怀疑，或者就算仍然保持相信，也不愿意为了自己而对抗所有人的意志呢？
但他得到的是邓布利多的解释，甚至还有斯内普那摆明了的威胁……路明非人生之中基本上可以说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如此维护，他那一开始耷拉下去的脑袋又下意识地挺了起来。
似乎是觉得不这样都对不起他们的维护似的。
“不可能，我可是高贵的分院帽，怎么……”分院帽听到邓布利多的话后立刻跳起来大喊。
“分院帽飞来！”邓布利多使用飞来咒将分院帽拿到手上，然后魔杖在上面点了点。
分院帽的声音立刻变得晕乎乎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好晕……我好像……啊，我想起来了，一个咒语，恶作剧，是谁呢？我要仔细想想……”
晕乎乎的状态下分院帽的声音不大，不过在此时安静得落针可闻的礼堂里也足以让每个人都听清了。
原本还有些紧张怀疑的学生们全都松了口气，放松下来。事情已经很明了了，他们总不可能怀疑是邓布利多在骗他们。
那可是邓布利多！
不过旋即他们又开始议论起来，因为分院仪式理论上来说还没有进行结束，路明非的学院归属依旧没有答案，总不能真的安排去阿兹卡班……可以分院帽现在的状态，还能够进行清醒的分院吗？
邓布利多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将宽大的分院帽戴到自己的头上，魔杖不停在上面轻点，嘴唇微微地动，不知是在和分院帽说些什么。过了一会之后，他将分院帽摘下，走到路明非的面前，将分院帽亲自为他戴上。
“好了，我想，”邓布利多朝着路明非眨了眨眼，路明非清晰地感觉到邓布利多的魔杖在自己身上点了点，一股清凉从那个地方流入，随即流到大脑的位置盘踞，“这样应该就可以了。”
“谢谢你，邓布利多校长。”路明非感激地说。
“这是我应该做的，孩子。”邓布利多说完之后转身，回到礼堂台子上的校长位置，“分院仪式继续！”
全场掌声雷动，很快又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路明非身上，等待着分院帽给出结果。
“好吧，让我来看看……天哪，难，真难。”分院帽似乎已经忘记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它的语气让路明非想到了魔杖店的奥利凡德先生。
“不，和你想的那位不一样，路明非先生，我并不需要营销手段，而你的存在确实是我所见过最难区分的……你能明白吗？四个学院，每个学院创始人的思想都在你的身上有所体现。”分院帽用细细的微小声音说。
“你拥有埋藏在心底的勇气，那属于格兰芬多；你又拥有正直和坚持，还有老老实实过一辈子的想法，那属于赫奇帕奇；你还有过人的智慧，过目不忘，思维逻辑超群，那便是拉文克劳；还有……高贵、纯正到无与伦比的血统，那正是斯莱特林的宗旨！天哪，我到底应该把你分到哪个学院呢？”
“额……好像都行？”
路明非听得云里雾里的，“不过我怎么总感觉你说的完全不像是我，什么潜藏心底的勇气，我一直很怂诶。还有过人的智慧，那是我喝魔药之后的效果，什么血统就更别说了，我老妈外国人啊……非要说的话我觉得赫奇帕奇倒是挺符合的……”
“哈哈，看来你对于自己仍然没有清晰的认知，不过没有关系，以后你总会知道的。”
分院帽低声笑了笑，“赫奇帕奇吗？不，不，四大学院中赫奇帕奇是最不适合你的，或许现在，但以后不会。往常我一般会遵守学生们自己的意愿，但是这一次事关重大，让我想想……或许埋藏在心底的勇气爆发时更为让人惊叹，嗯？”
没等路明非发话，它便高声叫喊起来。
“路明非先生，属于……”
“格兰芬多！”
全场掌声雷动，无论如何，这个特殊到极致，注定要在之后流传下去的分院仪式总算是结束了。
第21章 比尔·韦斯莱和查理·韦斯莱，路明非再度归来
分院仪式结束之后，便是开学宴会阶段，经过邓布利多致辞和唱校歌阶段过后就开始。
不得不说的是，邓布利多的致辞是真的简短，只有两三句话，是真的两三句，而不是像仕兰中学的校长那样，“简单地说两句”就一两个小时过去了。
路明非加入了属于格兰芬多的长桌享受这一宴会，当然，作为本次分院仪式上如此令人瞩目的存在，他想要安安静静不引人注意地躲起来享受各种美食是不可能的。
更别提他所在的格兰芬多狮院不仅有“埋藏在心底的勇气”，还有与之匹配的鲁莽和冲动了……在人际关系上，这就代表着“自来熟”和“好奇心强”。
路明非顿时迎来了诸多好奇凑过来的小狮子或大狮子们的问题，由于问的人数过多，路明非一时半会都不知道应该先回答哪个，甚至都差点听不清楚。
“好了，各位！”
一个外貌英俊，有着红色头发，蓝眼睛，长头发在脑后扎成一个马尾巴，长袍上戴着一个金红色狮子徽章的高个子男生走过来替路明非解了围，他的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
“给我们新来的朋友一点空间和时间好吗？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大家有什么好奇的可以慢慢问，现在，大家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享受美食吧。”
他还直接坐在了路明非的身边，路明非注意到他的话相当有效力，格兰芬多的学生们一下子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当然，好奇地往这边打量是不可避免的。
“你好，路明非。我是比尔·韦斯莱，格兰芬多的级长，如你所见，戴上这个之后说话就管用许多了，不是吗？”
比尔·韦斯莱指了指他胸口的徽章，笑着和路明非说，“我也是五年级的学生，以后你有什么需求或者问题都可以找我询问。不过说真的，我确实没想到有一天能见到五年级的新同学呢。”
“你好你好。”路明非从比尔的身上感受到了相当高的热情，语气真挚，眼神诚恳，对他的好感度顿时噌噌地往上涨。
现在他明白为什么比尔说话那么管用了，这样一个人就算没有级长徽章大家也是会钦佩的，“其实我自己也没想到……”
“哈哈，你说话真有意思。”比尔笑道。
“你们在聊什么？”路明非的另一边，一个同样有着火红色头发的男孩挤了过来，与高大英俊的比尔相比，他就显得矮胖敦实了些，还长着一副好好先生一样的阔脸，脸上满满的都是雀斑。
“查理！”比尔乐呵呵地拍了拍对方的头，为他整理了一下显得有些凌乱的衣服，为路明非介绍，“他是我的弟弟，现在在读三年级。”
“你好，我是查理·韦斯莱，格兰芬多最优秀的找球手！”查理·韦斯莱骄傲地挺起胸膛，然后又低声补了一句，“至少是现在。”
“我可以保证这不是大话，现在的魁地奇队长一直想把位置交给查理让他来带领学院夺得魁地奇杯。”比尔笑着夸赞。
“我知道那个，骑着扫帚在天上飞，听上去就很有意思！”路明非眼睛一亮。
“啊，难道你们那里没有吗？”查理一愣。
“是，是啊。”路明非脑袋一缩，有些担心对方脸上露出鄙夷之类的神情。
这种事情他以前经历得多了，每次他想参与进那些同学的交流之中时，总会听着完全不懂的话题双眼发空。
有的人说“我妈昨天给我买了一条 Burber的围巾，就和楚子航的一样”，有的人说“我家里换了一辆一百多万的奔驰”，等他们看向路明非，路明非便支支吾吾地说“我昨天打星际虐了对面十几把”，然后他们就“切”的一声将路明非抛弃了。
因为对于他们而言觉得打游戏厉害没什么用，反正他们的零花钱就足以请到很强的代练，想要多高的段位都能打上去，路明非再厉害也不过就是个代练而已，不在一个层级。
没有共同话题，他们渐渐地就不带路明非一起玩了，大概是觉得跌份吧。然后路明非就一个人去网吧打游戏，或者到楼顶去坐在空调外机旁看着夕阳发呆。
其实路明非也尝试过在网上查一些相关信息混进去，但别人都是“我家换了”“我家给我买了”，路明非只能说“我看到过”……于是他最终还是一个人孤零零的。
唯一的一次例外是他被陈雯雯亲口邀请加入文学社，在此之前路明非只是觉得陈雯雯很漂亮，在此之后他就觉得陈雯雯是天下第一了，鞍前马后像个小狗跟班似的围着跑，任劳任怨。守在电脑前一两个小时，只为了等聊一句天就能开心好久……
听起来是很卑微没错，可那是第一次有人愿意带他玩啊，还是在明确知道他就是个衰仔之后。
“天哪！”查理惊呼，“不敢相信！”
路明非的脑袋稍微地耷拉下来，对方的下一句话恐怕就是嘲讽之类的了吧，或者最多是顾及面子说着好话然后转移话题说有事要离开……
可随之他就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抬起头来，看到查理激动的脸，“没想到你竟然错过了这么优秀的运动！天哪，不行，我一定要让你体验到魁地奇的美妙之处！你在此之前一定没有骑着扫帚飞行过吧？不过五年级没有飞行课了……没有关系，我可以教你！只要弄来几把飞行扫帚……”
“我可以帮忙申请，飞行扫帚和专门的练习场地都很容易，麦格教授在魁地奇事项上一向相当通融，”比尔对着路明非眨了眨眼，“当然，到时候我还是要在现场，虽然查理的飞行技巧很高超，但教人飞行和自己飞行可不一样，我得防止出现什么意外，哈哈。”
“会不会……有些麻烦你们了？”路明非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二人说了什么，有些不敢置信的，小心翼翼地询问。
“当然不会，”查理斩钉截铁地说，“这是我的荣幸！”
路明非呆呆地看了他好一会，忽然笑起来。
“好。”他轻声说。
……
很快，路明非便被这两兄弟，或者说格兰芬多整个学院其乐融融的气氛感染了。
他们的热情丝毫没有作伪，哪怕面对的只是一个还没见过几小时的陌生人。这种好相处的人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路明非就没遇到过……他之前基本没有朋友，谁会和一个衰仔做朋友呢，他又没有钱，说话又不好听。
但是这里的人似乎都不关注这些，他们总能问出一大堆的问题，哪怕路明非的回答干巴巴的，在他自己听来相当无聊无趣，也总能让他们惊呼出声来，好奇地催促着路明非继续。
路明非感觉自己一辈子都没说过这么多话，他说得红光满面，绞尽脑汁地将自己所在世界可能有趣的东西改换一下，以符合这个世界观的方式述说出来，听取“哇”声一片。到后面他还和每个人排队握手自我介绍，弄得好像个什么大人物似的。
这些人里不只是格兰芬多的，其他学院，除了斯莱特林之外，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都有，路明非记住了一大堆的名字和面孔，例如刚刚入学但已经看得出相当英俊的小狮子奥利弗·伍德；也是刚刚入学的，比尔和查理的弟弟珀西·韦斯莱，小家伙一脸严肃，似乎和他的哥哥们性格不太一样……
直到宴会结束，路明非有些晕乎乎地和比尔、查理挥手道别，跟着邓布利多离开。因为个人特殊原因，他不可能入住格兰芬多的学生宿舍，所以还是住在霍格沃兹城堡三楼，他从开始一直住到现在的那个房间里。
路明非跟着邓布利多来到校长办公室，斯内普也紧随其后，他带来了许多药水，不过态度似乎很不好，看着路明非冷哼了声，留下句“回去之后自己练习魔咒”就离开了，弄得路明非一愣一愣的，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惹了他生气。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之间的关系向来不太好，而西弗勒斯又是斯莱特林的院长，这一点在他身上格外明显。”邓布利多主动解释。
“哦……难怪我都没见到斯莱特林的学生。”路明非恍然大悟，决定以后研究一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明明感觉格兰芬多挺好的，斯内普人除了嘴毒一点之外其实也不错。
“谢谢您，校长，”作出决定之后，路明非向邓布利多道谢，“今天的事情，分院帽……所以，是大脑封闭术出现了破绽吗？”
路明非对于分院帽的那种反应一开始是懵的，甚至还以为真的像邓布利多所说的那样是分院帽中了混淆咒，但很快他便想明白，可能是分院帽看到了他脑海中那个“邪恶的古老灵魂”的缘故。
但为什么能看到，这一点路明非就不知道了，所以他只能做出这种猜测。
“不，孩子，大脑封闭术完好，只是因为分院帽上使用的是古代魔法，古代魔法大多都失传已久，拥有部分能够越过大脑封闭术的能力，”邓布利多摇头，“这其实是我的疏忽，应该提前想到的。”
“古代魔法，”路明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之后……”
“我用一些我掌握的古代魔法为你增强了大脑封闭术，让分院帽不会探测到那个灵魂，所以它做出的选择是完全基于你本身的。”邓布利多说。
路明非心里冒出疑惑，可是这样一来就说不通了。就当自己心里真的有潜藏的勇气，那所谓“高贵、纯正的血统”又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正如我所说的那样，古代魔法已经失传太多，或许是分院帽上的一些古代魔法检测到了特殊的东西……可能和你能够变成龙有关，我会将这件事记下来继续研究的。”
邓布利多倾听了路明非的问题后说。
“现在，还是来让我们为你的回归旅途做好准备吧，毕竟，我们不知道你这次回去会过多久再回来……”
穿越准备和之前一样，邓布利多一边用魔杖给路明非上 buff，路明非一边嗑药。这一出的既视感就好像土豪玩家刷怪前的准备工作。
等到沙漏中的银沙全部流到下层，时间一到，路明非的面前再次浮现那个古朴沙漏，眨眼之间，他便消失了，而邓不利多的尝试依旧落空。
路明非眼睛一闭一睁，眼前出现的便是熟悉的天花板，堂弟路鸣泽那粗粗的呼吸声格外明显。
路明非抬起头，握拳，然后又松开。他看着天花板，眼前浮现自己在霍格沃茨经历的一切，有种高兴又怅然若失的复杂感情。
好在，他又看到了沙漏，沙漏再一次倒转，这次瓶中银沙流速相比之前慢上许多，但依旧是在流下的。
还能去往那里，见到那些人……
路明非缓缓闭上眼，进入梦乡，嘴角不住地勾勒起一丝弧度。
真好。
第22章 无杖施法？！
路明非感觉到自己的生活似乎变得充满了希望。
倒不是说以前的他生活没有希望，这个词用在有吃有穿还不用劳动的他身上还是太不恰当了些。更准确地说，是以前的他没有未来，或者，他看不见自己的未来。
以前的他除了喜欢陈雯雯外基本没有喜欢的东西。他星际打得很厉害，但要说热爱就过了，只是闲暇时间无聊找点乐子的工具而已。一整天迷迷茫茫地被各种东西推着走，没有爱好也对自己的未来没有清晰的认知，只是觉得未来做个普通人平平安安过一辈子也不错，如果娶的是陈雯雯大概就彻底心满意足。
可是现在不同了，路明非那没什么存在感的生活里忽然多了许多值得期待也能去获得的东西——魔法的知识，魔咒的诱惑，霍格沃茨同学们之间的打交道……甚至连斯内普嘴里还能说出什么“语气助词”都是他期待中的一部分。
过往他所能凭借自己期待就拿到手的东西太少了，这一次，他想要全部牢牢抓住。
路明非甚至在醒来后就一直在心底默念着魔咒咒语来复习，他倒是并不担心自己无意之间念出声来释放了一个魔咒然后变成爆炸狂人……因为他并没有把自己那根长 2.3米重 40斤的魔杖带回来。
两个世界之间，除了他本身体内的物质，比如魔药之外，其他的物质是不相通的。这一点路明非在上一次穿越时就发现了，那时候他还穿着一件霍格沃斯那边的衣服，但回到这里时却只剩下了自己的睡衣，等再回到霍格沃茨时，那件霍格沃茨的衣服又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路明非并没有太在意这一点，关于沙漏的事情就连邓布利多都弄不清楚，他就更加懒得花心思去想了。
“总之，没有把魔杖带过来，也算是一件好事，”走在去学校的路上，路明非心想。
“至少我不用担心真的放出一个魔咒来，虽然有一种不用魔杖也能放出魔咒的‘无杖施法’技巧，但那种技巧书上提到过是最为顶尖的巫师才能学会的……话说下一个魔咒是什么来着？啊，对了，我唯一能够正常释放的魔咒，荧光闪烁！”
路明非伸出食指模拟魔杖向前一指，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要做出这种动作，就和其他男生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路上走着走着走得好好的，忽然跳起一步来个后仰跳投一样……总之，他就是这样做了，并且与此同时在心中默念“荧光闪烁”的魔咒咒语。
于是一团光亮从他的指尖冒出，温暖光明的黄金色光球甚至盖过了早晨的太阳！
说时迟，那时快，路明非几乎是以平生最快的反应速度将手里释放出的荧光闪烁咒撤销，速度快到以至于其他人街道上的人只是感觉眼前忽然亮了一帧不到的时间，有的人根本没有注意到，而有的人即使注意到了，抬起头来四处张望也没有发现，怀疑只是自己的错觉。
路明非双手插兜，直到通过暗中观察和聆听没有发现其他人注意到他之后才放松身体，直到此时他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寒毛直竖冷汗满背……太吓人了！他根本无法想象自己能够放出光球的事情如果被其他人看到会引起怎样的反应，这种特异人士怕是要直接被送到实验室里面切片的吧？
可是自己为什么能够放得出来荧光闪烁咒？自己明明没有用魔杖，这是无杖施法的技巧！难道是自己无意之间掌握了无杖施法，自己竟然天才至此？路明非忍不住心想，但很快又从事实的角度出发将这一想法否决，因为在此之前，他也用同样的方式尝试了其他的魔咒，都没有任何反应。
只有照明咒，照明咒是特殊的，哪怕手持魔杖的时候也是如此，因为只有它在被路明非释放出来时可以说是勉强正常的效果，而不是一次大爆炸！
路明非顿时又一次陷入纠结之中。好消息是自己掌握无杖施法了，坏消息还是只能释放照明咒……为什么单单就和这个照明咒过不去呢？
纠结之中的他满脑子一团乱麻地向着仕兰中学的方向走去，唯一一次分出一点注意力来是因为看见身边路上开过去的一辆豪车。那个车标路明非不认识，但只看车身装饰精致程度和外表形象，哪怕在奔驰宝马云集只算大路货的仕兰中学，也应该算是最上档次的那一层级。
路明非没有在意，只是自顾自地想着照明咒到底和自己有什么联系为何如此特殊的问题。
开过的豪车上，苏恩曦轻声开口：“你们……看到了吗？”
“看到了，那个亮度，虽然时间很短，但想要看不到也很难吧，他已经自己觉醒血统和言灵了？”副驾驶上的酒德麻衣紧皱眉头，“那是什么言灵？绝对不是炽日！我见过炽日释放时的样子。”
“不知道，以他昨天的表现来看，觉醒血统这点并不意外，但是这个言灵掌握则是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了，在此之前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一点，”苏恩曦说，“计划有变，不能慢慢来了， A计划取消，执行 B计划。”
“所以 B计划是什么？”酒德麻衣一愣，“原来之前还有 A计划的吗？”
“你能不能不要把胸大无脑这个词表现得那么贴切！每次行动我都会把计划发给你你难道都不看一眼的吗？”
苏恩曦一拍额头，不过显然她早就已经知道酒德麻衣是什么货色，本就对她不抱希望，解释道，“ A计划就是缓慢接触寻找机会， B计划就是暴力开局快刀斩乱麻！”
“等等，虽然我确实没看过计划，但以三无妞的性格而言明明这个 B计划才应该是 A计划才对吧！”酒德麻衣质疑。
虽然是在斗嘴，但两人还是同时看向了后座，一个少女从一开始便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没有开口说过话，如同一尊冰雕。
她注意到两人的眼神，无言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于是苏恩曦和酒德麻衣的视线又回到车辆前方，酒德麻衣嘀嘀咕咕，“话说三无妞真的可以吗？要不还是让我来吧，大长腿 A4腰大姐姐出马对付这种小男生岂不是手到擒来？”
“你也知道你是大姐姐啊，‘年少不知姐姐好，错把对 A当做宝’懂不懂，别人现在这个年龄，你这种大姐姐只是妖艳贱货，别人喜欢的都是清纯白月光这个类型！看看那个陈雯雯，这种时候就得要三无妞才能稳稳胜过！”苏恩曦冷嘲热讽。
“哼，少年迟早都会长大意识到姐姐的好的！”酒德麻衣明智地选择不和“军师”斗嘴，因为斗不过，现在人又在开车，还不能动手，场地劣势太大。
……
路明非一路来到学校，进入班级，来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后，便察觉到全班人的视线都格外集中，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以自己昨天的表现，有这种视线集中倒也很正常……这么安慰了下自己的路明非便开始准备做自己的事情。
但旋即他便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味来到身边，一只白皙的小手碰了碰他的手臂。
路明非抬起头来，是陈雯雯。
“路明非，你是不是忘记什么啦？”陈雯雯小声提醒。
路明非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事情太多导致自己忘记了和陈雯雯说过的什么事情？
“校服！”陈雯雯说。
路明非心里又是咯噔一下，他扭头扫过全班，总算是找到了一进门时察觉到的那股怪异的源头——所有人都穿着校服，看上去整齐划一。
而只有他，还穿着日常服装，运动裤和短袖 T恤，格外显眼。
路明非眼角抽搐，他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的来着，昨天班主任特地来班上说过，今天要来一位转校的新同学，要所有人穿校服迎接！
自己一大早爬起来就在复习魔咒，压根就没想起这事来！
第23章 天降转校美少女——Zero，零！
陈雯雯告知路明非一声后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路明非则是在犹豫一阵后选择不动如山。
时间上肯定是不允许路明非回去换衣服了，除非他肯全速飞奔，但那也就意味着明天的头条会是“某某市一学生以超越博尔特的速度狂奔数千米往返只为换校服”……相对比起来路明非还是更乐意在班上显得异端一点，至少这样他不会被端上手术室实验台切片，最多也就是被班主任拎出来数落几句。
反正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不过这一次路明非发现还是有不同的，那就是自己似乎对这种情况并不在意了。放在以往被拎出来当着全班数落的时候，他还是会觉得难堪。知道自己即将面临这种情况时，也会格外忐忑，但是现在……内心丝毫没有波动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习惯了？
正当他瞎琢磨的时候，又是一股熟悉的气味靠近，不是陈雯雯，而是另外一个人。
苏晓樯。
“我知道我没穿校服了啦……”路明非抬头看着站到面前，身穿校服的苏晓樯，无奈地说，他还以为苏晓樯是要过来也提醒他一遍。
“干得漂亮！”
苏晓樯的话让路明非一愣。
“你小子，不错嘛，”苏晓樯大咧咧地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眉眼中满是熟悉的，属于‘小天女’的骄傲，这一次还多了赞赏，“我还琢磨着来的是什么大人物要我们都穿校服呢，切，既然你开了头那我也不穿啦！给新生一个下马威！”
她说完就提着一个袋子离开了教室，等到再回来时已经换了一身常服，也没有再和路明非有任何话语甚至是眼神上的交流，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好像走过来就是为了表示“既然你这个衰仔都作出这种表率了那我身为‘小天女’的骄傲绝对不能落于人后”似的。
“可我其实真的只是忘了穿啊。”
路明非心里下意识地嘀咕，但是在看到众人云集的视线，听到一些议论，又敏锐地瞥见小天女那一头长发的缝隙中露出的一抹粉红色耳廓时……
他忽然明白过来。
什么做出表率啊少年，真的当你只是忘了穿这件事别人看不出来吗？小天女这种格外在意他人目光的骄傲女生会做出“给新生下马威”这种丢份的事情来吗？
别人只是怕全班只有你一个人没有穿校服太明显被批，于是自己也找个理由把身上的校服脱了和你站在统一战线啊！
路明非缓缓地收回目光，他觉得事情的真相和自己刚刚恍然大悟猜到的应该八九不离十。
那么剩下的唯一问题就是“为什么苏晓樯要这样做”了。
难道是为了报答昨天的帮助？路明非猜测。
教室里的人逐渐到齐，早读时间也到了，班主任急匆匆地来了一趟，一眼便看见了班上整齐的校服中两个扎眼的存在。
班主任的内心升起熊熊怒火，昨天明明交代得好好的，怎么今天还有两个没穿？
她定睛一看，第一个，苏晓樯，正丝毫不退让地直视着她。
班主任一阵泄气，这个惹不起……身为班主任，她知道苏晓樯家里的老爹可不仅仅是简单的“煤矿生意”而已，那是集团级别的规模！哪怕是在家长富豪云集的贵族学校仕兰中学中也是一等一的存在。
她又看向另一个，路明非，这位倒是没有和她对视，只是一脸淡然，面无表情地忽视了她，在座位上对着一个本子写写画画。
她深呼吸一口气，决定忽视这一切。
没办法，路明非是没穿校服没错，但苏晓樯也没穿校服，她总不能单独把路明非拎出来教训一顿，而对苏晓樯不管不问，她没必要为了教训路明非而弄得个“搞差别对待”“只认有钱人孩子”的名声。
再一个就是，就算今天只有路明非一人没穿校服，她也不会教训路明非。
昨天的事情全校学生都传遍了，老师们自然也有各自的渠道弄清楚，现在大家都纷纷觉得“路明非此子不可貌相，已有潜龙在渊飞升在即之势”，以及数学老师已经明面上把路明非当成了“掌中宝”，为了路明非甚至愿意集结校长和各科老师舌战群儒讨来不听课的特权……班主任是除非得了失心疯才在这时候去拿路明非出气，那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新同学马上就要到了，大家准备一下。”班主任说完之后就离开了。
全班所有人都忍不住开始议论纷纷，这早读自然是进行不下去了，不过放在以往本来也没早读这回事。学生们前后同桌之间都在猜测来的转校生究竟是什么身份，是男是女，长得漂不漂亮……
路明非没有参加讨论，他和自己的同桌属于点头之交的关系，基本没有交集，和前后桌更是一样了。
不过路明非对于转校生还是有点感兴趣的，毕竟在另一个世界，他也刚刚以“转校生”的身份加入了霍格沃茨的五年级，而这边也忽然来了个转校生，有种奇异的既视感。
热闹的讨论在班主任又匆匆回来时停下，大家都安安静静地等待着，直到一个人出现时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西装革履的老头。
这当然不会是新生，但大家都知道他的身份，仕兰中学的校长。往日基本只能在开学典礼或者每周升旗的时候看到，每次见面都威风凛凛一脸严肃，可现在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
这笑容自然不会是因为班上的学生，而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新生。于是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凉气，他们原以为提前让全班穿校服迎接已经是极限了，可现在连校长都亲自降临，来者究竟是何许人也，省教育部部长的亲儿子吗？
“请进，零同学。”
校长乐呵呵地邀请，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的逼格狂掉这件事，相对比起来让对方满意才是重要的，他自从担任仕兰中学校长以来就没见过出手这么阔绰的家庭！
于是在万众瞩目之下，新生终于出场了。
一见面全班所有人都忍不住眼神一怔，那是一个娇小的女孩，肌肤白得发冷，拥有一头颜色淡得近乎纯白的金发，整个人素得如同冰雕。
她穿着仕兰中学的校服，熟悉的校服穿在她的身上忽然就变得陌生起来，仿佛变成了那种需要私人手工大师定制不能带标签的昂贵西装，格调高得如同要去参加一场王室级别的宴会。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马鞍”，可这位是反过来硬生生凭借着自己的气质将衣装带了起来。
路明非内心一动，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他心头浮现，好像《红楼梦》里贾宝玉说“这个妹妹我曾经见过”似的。但旋即他便摇头心想这怎么可能？他见过的金发女孩都屈指可数，更别说是这种惊艳到见过一面后绝对忘不了的女孩了。
“大家欢迎一下零同学！”
校长带头鼓掌，全班顿时掌声雷动，最起劲的当然是男生们，班上来个这种级别的美女哪怕摸不着看一看也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零同学会作为转校生加入我们班级度过接下来的三年时间，大家一定要和谐友爱共同相处，”校长慢声细语地说着，几乎将“谁要是敢招惹她我就和谁拼了”的字摆在了脸上，“下面……零同学，需要自我介绍一下吗？”
“ Zero，零，你们可以叫我零。”
女孩站上讲台，带着些许俄语的口音，说完之后她便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直视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是路明非。
场面一时间陷入有些尴尬的安静，大家都习惯了自我介绍后起码说点“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和大家好好相处”这种废话，从未听过如此简短的自我介绍和奇怪的名字，这更像是一个编号……但这种话从零这样的女孩口中说出来却又显得格外合理，似乎她就应该是这种性格。
很快许多人都注意到了零注视的方向，反应过来之后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浮现在他们心头。
路明非当然察觉到了零的注视，这种没有丝毫变动的注视让他格外疑惑。
他甚至产生了一个想法，一种直觉——这女孩就是专门来找自己的。
“可以选座位了吗？”零终于挪开视线，看向校长，语气丝毫没有起伏。
“可以，当然可以！”校长连连点头。
路明非在零的视线挪开时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微微低下头，回想着自己的想法，觉得莫名其妙。
这种级别的美少女怎么可能专程来找自己？从来没见过啊，根本没理由，什么忽然来个天降美少女的设定现在早就不流行啦！
然后路明非就听见零的声音响起：“我坐那里。”
路明非抬起头，顺着零手指的方向看去，他构建的方向相当精准，甚至直接虚拟出了一条直线顺着零的手指延伸，一直到自己……同桌的位置。
全班所有人的视线同时转向路明非，然后又看向零，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转，一时间各种猜想犹如火山爆发般四处溅射，如果不是校长还在恐怕就要开启全员八卦形态。
如果是之前的路明非大家只会感慨鲜花坐在牛粪旁，但是经历过昨天的事情之后就不一样了。
既然路明非之前能将“数学天才”和“篮板粉碎者”的能力藏那么久，那谁还能保证他是不是藏着其他的东西，比如……一个异国他乡专程寻来的青梅竹马美少女？
路明非一脸懵，身为当事人的他当然知道自己没有什么青梅竹马这种东西。
他现在只有一个疑惑。
怎么回事，天降转校美少女要做我同桌？
第24章 零：放学后一起去旅馆吗？
路明非的同桌没有任何反对地就将位置给让了出来，大概是因为清楚他反对也没什么用——看看校长那蠢蠢欲动，几乎要下来亲自为零同学搬新的空桌椅的样子就知道了。
更何况他也没什么非要当路明非同桌的理由，事实上就算零不来他也会琢磨着最近搬走，自从昨天路明非作出一系列惊人之举后，作为路明非的同桌，他实在是承受了太多顺带的视线压力，可谓是坐立不安，本来好好的摸鱼位置忽然成了焦点位置，这谁受得了？
路明非张了张嘴，没能说出反对的话。
他倒是没有见色起意，零看上去是很美没错，但这种美介乎于女孩和小女孩之间，基本只有有欣赏的情绪，真论起来班上最漂亮的还得是小天女苏晓樯，人老爸是国人，老妈是葡萄牙人，因此遗传下来的外貌既有外国人的清晰五官又有国人的温婉气质。
至于陈雯雯，她是特殊的，单论样貌她其实没有苏晓樯漂亮，甚至比不上“钢琴美少女”柳淼淼，她在路明非这里排行那么高是因为气质加分和经历加分。
那是孤身一人的衰小孩第一次感受到阳光的温暖。
总之，尽管已经确定了零就是冲着自己来的，但路明非还是没有拒绝别人要当自己同桌的理由。反正同桌又不是唯一的交流渠道。相反，直接当同桌反倒是有更多的机会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路明非回想起自己刚见到零时心底涌起的那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心中一动，难道那不是错觉？
新的桌椅和书本被搬到了路明非的身边原本同桌的位置上。零走过来坐下，并没有和路明非打招呼，只是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早读也在此时结束，上课铃响起，校长乐呵呵地留下一句“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上课了”后离去，班主任登上讲台，这节就是她的课。
一切似乎都开始照常进行起来，除了路明非身边的同桌换成了个俄国美少女。
班上所有其他人的目光也时不时地往路明非这边瞅，吃瓜之心人皆有之，不管是基于什么样的心态，他们全都想知道这个俄国美少女转校生究竟和路明非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来找路明非？
这个问题同样存在于路明非的心中，他一直在想零会在什么时候，以怎样的方式和自己沟通，会问什么问题……直到他看见零从文具袋中拿出崭新的钢笔，从一个空白的笔记本上干脆利落地撕下一张纸。
这是……准备传纸条？
路明非嘴角一抽。
好吧，挺合理的，就是以零那冰山女王一般的气质做这种事情看上去让人觉得有些许怪异……
……
“开始了开始了！”
仕兰中学校门外停着的，吸引一众路人眼光的豪车上，酒德麻衣猛拍苏恩曦的肩膀催促。
“嗯嗯，我在看着呢。”
苏恩曦一双手放在电脑键盘上以眼花缭乱的速度敲打，时不时停下来，以极快的速度翻看着一堆酒德麻衣看一眼都觉得头昏眼花的外文资料。
两人中间的一个屏幕上，通过纽扣式隐藏摄像头拍摄到的清晰画面正显示着零的动作，由于角度的缘故，在零写字时是看不见内容的。
“从刚开始的时候我就想问了，你这是在找什么？”酒德麻衣瞥了眼苏恩曦那边的电脑屏幕，又立刻挪开。
高纯度的资料对于不需要动脑子的战斗人员来说是一种污染，她一直将此作为信条，然后心安理得地一次都不看任务细节，就让苏恩曦给她总结描述。
“当然是在找路明非在路上用出来的那个言灵……目前找到最为相似的就是炽日，但炽日的描述是‘释放者在领域内激发火元素，发射强烈的可见光，其领域整体呈现出小型太阳的效果，释放者往往同时拥有伴生的特殊视力，能在强光下视物，因此自身通常不受炽日的干扰’。
这一点和路明非放出来的那个言灵有所出入，我们当时都能直视那团光而没有被晃到眼睛的感觉！”苏恩曦说。
“当然，也可以用没有释放完全来解释，但在黑掉沿途所有监控画面之后，我注意到了另一点……”
她说着，调出了一个画面，以慢放到极致的速度播放，然后到某一帧的时候定格，“看到了吗？这是他放出光球的那一刻，但是……”
“他的眼睛？”酒德麻衣惊呼。
“是的，他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点燃黄金瞳！”苏恩曦点头，面色严肃，“释放言灵时点燃黄金瞳是混血种乃至龙类不可避免的，就好比电脑必须通电才能运行一样。”
“所以……呢？”酒德麻衣放弃思考，有苏恩曦在的时候，她从来懒得动一点脑子。
“我怀疑他戴了黑色美瞳。”苏恩曦严肃地说。
车里瞬间陷入一片沉默，酒德麻衣愣住半天后才“啊？”了一声出来。
“不然怎么解释，和推翻一种和基础定律没有区别的‘常识’相比，我觉得戴黑色美瞳我更能够接受一点，虽然我没有找到他任何购买黑色美瞳的记录。”苏恩曦一摊手。
“……这种问题等到他落到我们手上的时候自然就可以分辨清楚了！”酒德麻衣被动地想了一会之后放弃挣扎，表示左猜右猜不如直接动手验证来得痛快。她看向中间的监控屏幕，“不过话说你确定三无妞真的可以吗？以她的性格……”
“放心，我比你更了解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在此之前我就已经给她打好预防针了。零和你不一样，她会认认真真地看完计划书。”苏恩曦头也不抬地继续查资料，一边阅读着其他东西，另一边也不影响和酒德麻衣说话，一心二用对于她而言实在是太过于简单，几乎已经属于本能。
“什么预防针？”
“一下子太过靠近小白兔，小白兔就会落荒而逃了，而以三无妞的性格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在 B计划里面，我有专门提到过，我们的目标是和路明非拉近关系，搞清楚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没错，但即使是快刀斩乱麻的情况下，也不能直接一步到位……”
苏恩曦一边点开一份新的资料，一边说，“比如，绝对不能一开始就邀请男生去自己家里！”
“所以……你要不要看看她写了什么？”酒德麻衣语气古怪地戳了戳苏恩曦。
“嗯？”
苏恩曦抬起头，监控屏幕上，一张刚撕下来的纸条上写好了一串标准中文字体——
【放学后一起去旅馆吗？】
第25章 被美少女尾随怎么办？
“快阻止她！”酒德麻衣摇晃着苏恩曦。
“没有办法，现在已经迟了，一切都太迟了……”苏恩曦面色僵硬。
“怎么会没有办法，难道他没有佩戴用来联系的耳麦吗？”酒德麻衣疑惑，“那玩意不是出任务的标配才对吗？”
“是标配没错，但那是在远程执行任务的情况下才能戴的。混血种的听力你又不是不清楚，这种不到半米的距离，如果对方是个血统足够高的混血种，或者是觉醒了‘镰鼬’这种言灵的，那戴个耳麦和直接外放有什么区别？”苏恩曦说。
就在两人正说话间，监控屏幕上，零已经将那张纸条递给了路明非。
木已成舟，两人瞬间瘫下来。
“所以在你千叮万嘱不能太直接之后她上来就邀请人和她一起去旅馆？”
“是我的问题，我早该想到的。计划书里面说的是最好能够寻找机会邀请到一个比较隐秘的，只有两个人的地方，方便谈接下来的事情……我光想到这种情况下三无妞会邀请到家里，却没想到她还会邀请到旅馆。”
苏恩曦摇头，“对于三无妞来说旅馆就是私密又只有两个人适合谈话的空间，她根本不会联想到旅馆的其他含义！可能知道，但是她认为旅馆符合条件就那样去做了……她不会考虑到路明非的性别的，对于她而言他就是个任务目标！”
“现在怎么办？我觉得还不如让我来，至少我对付男人比较有经验！”酒德麻衣伸长她那双惊人的长腿。
“等咯，事已至此，只能随机应变了，我倒是很期待路明非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苏恩曦懒洋洋地说，“你就算啦长腿妞，你对付男人的那些手段拿来对付小男生是没用的，何况零入学至少外表年龄刚好合适，你入学就只能当老师了吧，课后叫小男生到办公室一对一补习？”
“哼，老娘要真想老牛吃嫩草是他的福气！”酒德麻衣遭受年龄攻击，杀气腾腾地说。
……
路明非从零开始写小纸条的时候就注意到了，等接到小纸条，看见上面内容的时候，整个人直接进入了石化宕机状态。
不是，道理我都懂……这上来一句“放学去不去旅馆”是什么鬼？这种话就算是热恋中的情侣也很少有直接在纸条上写出来的吧！
路明非犹豫片刻后在纸条上写下两行。
【？？？】
【是不是写错了，不是旅馆，而是什么其他的地方？】
路明非最终能想到的，只有零不太擅长中文，有可能是把旅馆和什么其他地方比如操场之类的搞混了这个缘由。
“对对，赶紧趁着这个机会修改地点！”通过监控看到的酒德麻衣瞬间激动起来。
“放弃吧，她是听不到的，而且以她的行为风格……”苏恩曦表示自己一点都不乐观。
果不其然，她们看到零又在纸上写了一行回复之后传了回去。
零：【不，就是旅馆——为旅客提供住宿、饮食服务以及娱乐活动的公共建筑。】
路明非瞪大眼睛看着纸条上的字，如果没有释义他还能骗自己可能是零对旅馆这个词语的定义有所误解，但现在肯定不能了。
所以，一个转校的俄国美少女，直截了当地要做自己的同桌，而且上来之后就是邀请去旅馆？
图什么？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楚子航身上路明非可能觉得还有可能，但是自己？路明非对于自己很有自知之明，什么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仪表堂堂根本不沾边，何德何能让一个这种级别的美少女主动投怀送抱？
有问题！
怕不是要把自己骗去旅馆偷偷嘎自己腰子吧？这种事情路明非听说得多了，在好多警方宣传的案例里面都见过。
路明非忍不住看向零，零也正看向他，冰冷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给人的感觉就好像炎热的夏天旁边坐了一尊零下两百度的冰雕。
这样的女孩会想嘎自己腰子？
路明非左思右想都觉得这不可能，以对方展现出来的身份背景，足够让校长那么当众卑微赔笑一路陪同……真需要腰子都能直接花钱买来吧？
【去旅馆做什么？】
路明非决定直接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有话说。】零回复。
【不能换个地方吗？】路明非挠挠头写下这句话。
有什么话是非得去旅馆不可的？
【我家里也可以。】
路明非：“？？？”
所以果然还是想要噶我腰子对吧？
……
“我觉得 B计划失败了，你觉得呢？”酒德麻衣说，“话说我们有没有 C计划？就是那种更加直接一点的，比如把他敲晕了绑回去，或者直接通过揭露他觉醒血统的事情来吸引他？”
“风险太大了，我们现在都不知道他掌握的言灵是什么，万一具有强大的破坏性呢？一个突然掌握了力量的年轻人正在窃窃自喜时忽然来了一个明显具有庞大势力的人告诉他我们已经知道了组织上准备请你去喝茶？
哪怕这个人是一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漂亮美少女，我们也无法预料到会不会有太过激烈的反应，比如怀疑自己会被端上实验台切片什么的……”苏恩曦摇头。
“何况 B计划还没失败呢，我早就考虑到了，并且专门针对路明非的性格设计了一套绝对管用的办法，你只管安安静静等着看就好了！”
……
路明非左思右想之后没有选择再回复零的纸条，他觉得这样的方式是无法得出结果的。再一个就是因为四面八方传递过来的目光了，那些目光中究竟包含着多少种情绪路明非不得而知，他只知道如果目光有实质的话哪怕他化身成龙估计也要变成筛子。
这种在所有人，包括讲台上班主任的注视之下传纸条的行为实在是太挑战心理素质了，路明非表示他虽然已经经历了好几次全场瞩目的事件，但心理素质还没强大到那种可以将其他一切置若罔闻的地步。
零也没有再传来纸条，好像她就只是为了和路明非说完“要么去旅馆，要么去我家”这件事一样。
两人就这样平安无事地直到放学，直到路明非终于松了一口气，还以为零是放弃了，准备收拾东西离开时，零也开始收拾东西。
路明非的动作一顿，收拾东西的动作加快。
零收拾东西的动作也加快。
两人一先一后几乎是同步地把东西收拾完毕，然后又一先一后地走出了教室。
等到两人终于离开，教室里憋了一整天的学生们之间总算是彻底引爆了，热闹哄哄的议论声就像是炸锅一样地高涨起来，各种关于路明非和俄国美少女转校生之间关系的猜测一个接一个地蹦出来，故事曲折复杂程度甚至要比小说里写得还要精彩。
……
路明非忽快忽慢地绕着圈子走了一段路，总算是确定了一件事——零在跟着自己。
哪怕他走得再快也没用，零的身高没有他高，但步频很快，甚至有时候走路实在赶不上了还会不顾形象地小跑起来。
路明非知道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四周路人传来的目光已经充满了异样，再这样下去恐怕不用等到明天学校里就满是“路明非狠心抛弃俄国美少女，美少女不离不弃苦苦追寻”之类的传闻了，这还是里面说得最轻的，路明非知道那群人绝对干得出来这事！
而且看零这架势，肯定会一路尾随，跟到家门口都不罢休！
到时候如果被叔叔婶婶看到，路明非都不知道应该作何解释，说自己一天没见拐回来个俄国美少女，还是对方主动的？
所以到底应该怎么办？被痴汉尾随可以找警察蜀黍求助，但是被美少女尾随呢？
警察蜀黍估摸着只会咬牙切齿地说喂狗粮是挑衅行为吧？！
第26章 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路明非最终选择放慢自己的脚步，和零走在一起，走在铺满了鹅卵石的沿河小路上。他前看后看，磨磨唧唧地一步三晃。
这条路每天放学他都走，但这一次他是第一次怪市政的人为什么不愿意多花点钱把这条路修长。并非为了和零相处的时间能够多一点……好吧变相来说也差不多，但更真实的原因是他要在路走完之前想到一个这件事的解决办法。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会忽然变成这样呢？
一个疑惑闪电般地贯穿大脑，路明非的脚步骤然停下。
那种疑惑名为——陌生。
这陌生不是对周围的环境也不是对零，而是对自己。
路明非忽然找了个沿河的石墩子坐下来，看着市政规划弄出来的蜂窝状河沿和几乎垂到河面的柳条发呆。
零也在他的身边坐下。
“以前的我不会这样的。”路明非沉默了许久之后开口。
零不是一个很好的沟通者，因为她没有回应，但她很适合倾听，只是安安静静地听着……也有可能只是单纯懒得说话。
路明非自顾自地说。
“以前的我啊，但凡碰见你这种级别的美少女来做我同桌，恐怕做梦都要笑醒三天，说不定还要在床上幻想着一堆有的没的兴奋扭动……”
“哪怕知道你是摆明了冲我来，可能不怀好意，但也会想着‘我这一身贱肉值什么钱啊’之类的贴上去，或者一开始被吓到之后欲拒还迎……如果还是那时候的我，估计现在早就已经和你到旅馆或者你家里之类的地方去啦。”
路明非面色平静地以一个旁观者视角将最熟悉的自己说了出来，接着便是困惑。
“可是现在我第一时间竟然没有特别的喜悦，只是感到惊讶，然后就是警惕，拒绝，我甚至没有想过任何同意之后的走向，并对此感到无比的自然，仿佛那本就应该是我做的事情一样……直到我忽然意识到这一点之前。”
又是一阵沉默，路明非在一阵晚风中忽然清醒过来，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和一个刚刚认识不到一天的美少女敞开心扉畅聊人生吗？
“哈，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这种漫画里备受吐槽的谈心环节忽然发生在自己身上是有够蠢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和你说，大概是因为今天刚看到你的时候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吧……”路明非尴尬地挠挠头，准备将话题挪到其他的方向。
“零号。”零忽然开口了。
“什么？”路明非一愣。
“零不是名字，而是一个编号。”
零转过头来，认真地说，路明非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看一个女孩的眼睛，她的眼睛是天空般的湛蓝色，里面倒映着河面上的夕阳余晖。
“我的名字是雷娜塔。”
时间仿佛静止下来，有什么东西，准确来说是一个茧正在成长，似乎将要破开，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纸的厚度，路明非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就好像某种不可逆的变化将要发生一样。
“所以……雷娜塔才是你的名字？那为什么要告诉大家你叫零，我以后要叫你雷娜塔吗？”路明非本能地开口，说完后他舒服了很多，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不见了。
“叫我零，不要告诉其他人雷娜塔这个名字。”
零忽然垂眸，长长的睫毛将眼中倒影的波光遮挡，那个莫名其妙的茧好像又沉下去了，静待下一个破开的时日，她忽地站起身来，“我们该出发了。”
“我保守秘密倒是强项啦……等等，我好像还没答应和你一起去吧！”路明非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家里要我找个朋友，”零说，“你愿意当我的朋友吗？”
“听起来像是幼儿园小朋友之间交朋友时的对话，不过……”路明非挠挠头，“好啊，和你这种美女做朋友我求之不得咧。”
他实在是没办法拒绝，零那天空蓝的眼睛里明明没有任何波动，却让他忍不住地怜惜，和对待一个很容易碎开的瓷娃娃一样。
零忽然笑了起来，像是奸计得逞一般嘿嘿的笑，路明非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他从没想过零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仿佛理所应当地认为她就是一座零下几百度的冰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才是常态。
可现在冰雕笑起来了，漂亮得如同冰原上忽然绽放的一朵花。
“好朋友之间该有一些表示的，对吧？”零说。
“虽然但是我可没什么钱啦，”路明非还处于被震惊到的情绪中，下意识地回答之后忽然反应过来，“你不会是要用这个来……”
“上车。”零的笑容一闪即逝，又恢复到了那零下二百度的面无表情，几乎让路明非觉得刚才看到的只是一幕幻觉。
“喂喂，我和你说，这种拿朋友身份来强行要挟的事情是不对的！我可是良家男人不会受你胁迫！”路明非一边说着烂话一边跟上去。
两人从鹅卵石铺设的沿河小道，顺着石阶爬过草坡，上到沿河公路上，路明非同学越说觉得自己的意志越发坚定，他决定今天一定要让零同学意识到朋友这个身份不是就代表着可以为所欲为的！
然后他就看到一辆劳斯莱斯幻影缓缓停在零的面前。
路明非对车了解不多，但车头的那个小金人和霸气的车型足以让他回想起之前叔叔在家里对着汽车杂志流口水时的场景，他还记得自己当时看到的官方指导价，好像是…… 1888.0万？
路明非咽了口唾沫，看见驾驶位的车门打开，身穿西装戴着白手套的司机从车上下来，小跑着来到后座上给零打开车门，躬身邀请，一切都像是电影里面的桥段，只不过这一刻发生在了他的眼前。
被邀请的零却没有上车，只是回过身来，看向路明非。
路明非迈动有些僵硬的脚步走过去，嘴里说着“好吧今天就让你胁迫一次”的烂话，乖乖地跟着零上了车。
她都那么有钱了，就让她为所欲为吧。
第27章 突然到来的袭击
坐在价值两千万的豪车上感觉其实也就那样。座椅再舒适也比不过大床，车顶再好看也比不过星空……非要说的话唯一值得吹的也就只有那路明非不太清楚规格的发动机了，但在限速六十还是下班高峰期的市区里发动机再好也没用，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又飞不起来。
路明非甚至有些无聊，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有些期待，可是现在那点兴奋劲儿过去之后他觉得这玩意还不如一辆夜骐马车呢，那玩意可是真能飞的！
可惜直到现在路明非也只是在书上看到过相应图片而未见过实物，他对夜骐这种号称“只有见过死亡的人才能见到”的神奇生物早就好奇很久了。
……
“他不对劲。”
苏恩曦下定结论。
“我觉得和三无妞坐在一起有这样的反应好像没什么问题，”酒德麻衣在一旁给出自己的评价，“换我来估计也是一样的。”
“我不是说他的沉默和没有见色起意不对劲，我是说他的淡定不对劲！”苏恩曦一拍脑袋。
“你难道就没有注意到他上车之后的表现吗？他是一个寄人篱下从未见过大世面的男孩，甚至身上连部手机都没有，这样的身份在坐上一辆价值两千万的豪车之后却连一点畏缩和束手束脚的表现都没出现，除了刚开始有点好奇之外到现在已经能够看得出带点嫌弃了！”
“其实我也觉得那辆车蛮丑的，坐着感觉也一般……好吧好吧，”酒德麻衣迎着苏恩曦杀人般的目光举手投降，“我能理解你的意思，以他的性格不应该是这种反应？”
“没错，就算是觉醒之后突然获得了力量，这个过程最多也就两天而已，性格上怎么可能发生如此巨大到翻天覆地的转变？”苏恩曦第一次感觉自己那聪明的脑袋有些宕机，“这完全不符合逻辑！”
“会不会是他没认出来这辆车值多少钱？”酒德麻衣努力思考一番后给出猜测。
“……”苏恩曦无言地看了她一眼，“他们快到了，你还是赶紧去做好准备吧。”
“你什么意思薯片妞！虽然我确实没你聪明但这种无声的鄙视也太过分了！”酒德麻衣大怒。
“不，我只是觉得术业有专攻，摸清路明非的身体素质变化程度也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
“所以你还是在鄙视我的智商咯！”
“呐，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啊。”
……
经过了一段不算短的路程，路明非在享受到了人生中第一次被白手套西装侍从打开车门迎接下车之后，站定地面，看着面前的别墅，不对，更准确来说是小庄园，微微张大嘴巴。
不过，想到刚才自己才从一辆价值两千万的车上下来，路明非就又觉得释然了，有这种规模才算正常嘛！
巨大到像小宫殿一样的别墅里格外豪华，不过路明非觉得也就那样。换作以前的话，他估计会像个土包子一样左看右看，惊叹这如皇宫一样的地方竟然是人家日常居住的场所，可是现在……他是见过霍格沃茨城堡的人，那可是一整座魔法城堡，里面还有各种魔法画像、甲胄、幽灵和巫师！
凡事就怕对比，和霍格沃茨比起来，这别墅不过是用钱就能买到的东西，只要拥有足够的钱……虽然路明非没有那么多钱，但他拥有霍格沃茨啊。
路明非同学向来具有阿 q精神，他觉得这个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够去往霍格沃茨，那说霍格沃茨是属于自己的也就没什么问题了，相当合理。
“我们这是准备要去哪？”跟着零走了一段路的路明非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
零没有说话，而是转头看向一个从他们进门开始就一直跟在身边的西装小套裙女仆。
女仆恭敬地躬身回答：“晚宴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准备完成，家主和您的客人可以先去进行体能训练。”
路明非闻言有些疑惑，家主？这个词汇在国内可真是很少听见……难道这就是大户人家的用词吗，可零怎么会是家主？
零点头，然后就继续往前走，转入一个房间。
路明非下意识地想要跟上去，却被一旁的女仆伸手拦下，“家主准备更换衣物，请客人随我来。”
“啊？哦……”路明非呆呆愣愣地跟着走，他总不能强闯女孩子房间看别人换衣服。
女仆引领着路明非走进了另一个房间，然后有另外一个女仆将一套练功服送了上来，路明非总算是在她们准备伸手脱自己衣服时回过了神，“停停停，我不用这个，我自己换！”
一边感慨着富贵人家生活竟然奢靡至此还有女仆更换衣物，说不定还有电视剧小说里面那种服侍洗澡的情节，路明非一边迅速地换好了那套纯白的练功服，意外地觉得合身舒适。
等到他再打开门，也换上了一身白色练功服的零站在他的门口。她那本就娇小的身材在宽大的练功服下就显得更加纤细了，素白的皮肤也被衬得好像在发光一样。
“体能训练是什么东西？”路明非小声问，“打太极吗？这种衣服我看广场上面跳舞打太极的大妈们经常穿！”
“太极拳是体能训练的项目之一，”换作其他任何一个人来，估计都要因为路明非这奇怪的比喻而愣住一瞬，而零只是仍然以淡淡的语气回答，“体能训练是包括徒手格斗、搏击、器械对抗等项目在内的综合简称。”
“啊？”路明非又是一呆。
这些项目和零完全没有任何匹配的特性，其反差程度简直犹如白雪公主准备踏上擂台和施瓦辛格来一场紧张刺激的拳击较量！
还没等问个清楚，路明非便注意到他们拐进了一条通道，两名女仆直接停留在了身后，躬身以送，不再跟随，庄重的样子好像是送往他们踏上战场。
路明非和零跨过通道尽头的一扇大门，最先入眼的是被明黄色灯光填满的宽阔空间和木质地板，但没等路明非看清楚一切，一道凌厉的劲风便从旁侧袭来，目标直指……零！
仅凭那道劲风的速度，路明非就隐约判断出了这一击的力道，他也不知这种判断是从何而来的，只是大脑中闪现出零被击中后就像是个真的瓷娃娃一样碎裂开的场景。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拦截！
第28章 你很勇哦，让我康康
连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路明非的手便迎上了那道劲风。而直到劲风触及手心，路明非心中才闪出一个问题——
“诶，为什么我要出手？万一是什么子弹之类的东西怎么办？看电视剧里面都这么演的，富贵人家隔三岔五都要遇到刺杀！”
这种时候当然是没有时间给他说烂话了，也就只能心里想想。路明非的手转拦为抓，大概是因为真觉得是子弹之类的什么东西而下意识地想要抓住……能不能抓得住另说，总比直接被洞穿好。
但就在路明非的手指收拢，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触及一段像是硬布料一样的东西之际，一旁传来一声好听的“咦”，那道劲风竟然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一切不过发生在瞬息之间，劲风停下来之后终于显露原形——那是一条大长腿，被包裹在黑色的练功服里，路明非的视线顺着长腿延伸时，长腿的主人想要抽离，他下意识地收拢手指，一边还能和零飙烂话，“你家这安保设施也太差了，这刺客穿成这样就能进来的？”
“这是我的教练。”零面无表情地收回小手，她刚刚也想出手拦截的来着，但路明非的反应和出手速度竟然比她还要快。
“啊？”路明非愣住，刚才那种力道……谁家教练往死里踢客人的？还好零是女生，这要是个男的客人在这，说不是有点什么奇怪的癖好他都不信！
不过零总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说谎，路明非刚准备松开手，大长腿的主人便自己完成了“金蝉脱壳”，路明非手里一轻，定睛一看，留在自己手上的是一只黑色布鞋。
路明非立刻将布鞋丢掉，这才扭头看向教练本尊。刚看到教练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宽大的胸襟连宽松的练功服都遮不住、明媚容貌、一双绝世大长腿，和零相比基本就是诠释了女性两种美的方向的极端。
路明非偷偷看过很多美女内衣模特杂志，但此时他觉得站在眼前的教练即使裹得严严实实也比那些杂志上只穿着内衣的美女充满了诱惑力！
路明非很后悔，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视线，不让自己低头去寻找被自己扔掉的那只布鞋并将其捡起来——如果拍一张这个教练的照片，然后再把布鞋带到学校里说是这个教练穿过的原味，高价拍卖附赠联系方式，一定能够在那些变态的手上赚个盆满钵满吧？
“嘿少年，你的眼神让我觉得你似乎有种不太好的想法。”绑着单马尾的教练双手抱胸，阴恻恻地说。
“绝对没有！”被看穿的路明非紧张之下说了一句烂话，“就是没想到人长得这么漂亮但是脚竟然有点臭……”
此言一出整个室内瞬间变得落针可闻，就连站在路明非身后的零都愣住一瞬，没想到如此具有攻击性的言语会从路明非的口中说出来。
“你很勇哦。”
教练咬着后牙根从牙缝里挤出声来，她干脆将另一只布鞋也脱掉扔在一边，整个人赤脚站在木质地板上，指了指一旁的一个拳击比赛里面才能见到的那种擂台，“本来只是想要测试一下零的格斗技巧这么久之后有没有生疏，但是现在……你给我上来，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勇！”
“开玩笑，我超勇的……”路明非脑子一抽就对上了这个梗，反应过来之后又扭头看向零，“还是你上吧，这种私人教练很贵的，我就不浪费你的宝贵锻炼时间了。”
“教练是常住私人教练，不贵，没有浪费时间的说法。”零淡淡地说。
姑娘你这字里行间的每一个词都是闪着金光的啊！这个“不贵”的价格恐怕得要让一个中产阶级家庭都随时随地宣告破产吧？路明非如果不是怕被告性骚扰当即就要抱住零的大腿大喊“富婆饿饿饭饭”了。
这下没有拒绝的理由了，毕竟身上的衣服都已经在来的时候换好，路明非只好一步一顿地走上擂台，心里琢磨着待会到底要用几成力合适。
他的力量本来就经过了一次龙化之后的自然增强，又有着增强剂的巨大增幅……说实话，路明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力量现在到了怎样的地步，他只是经过在霍格沃兹长时间的锻炼后能够熟练地操控，不至于弄出动不动“掀桌子”一样的意外，但具体达到了多大的力道，他没测过。
主要是没有那个条件，健身房里倒是一般有相应的器械，但有和能用是两码事。
在路明非看来零的教练就算格斗技巧再强也是个普通人，和现在的自己是没法比的，自己得要小心使劲才能防止一不小心闹出人命……是字面意思上，很正经的那个“人命”！
这样的想法在路明非站定，对面的教练自报“酒德麻衣”这个姓名，并随后一脚踹过来，路明非伸出手去格挡时戛然而止。
女性和男性的上肢力量一般相差很大，相对比起来下肢力量相差不算多，路明非轻描淡写地去格挡时只觉得就算是个成年男性这样一脚踹过来也能挡住了……但手上接触到的巨大力道让他不由得脸色剧变。
路明非格挡的那只手被挡回来，他及时反应过来，又加上了一只手猛地发力，将那条长腿推回，谁曾想酒德麻衣并未就此停止攻势，她借着路明非推开她那条腿的力道，以另一条腿在地面上为支点一个旋转，借力打力之下，又是一记凌厉的鞭腿向着路明非另一侧的太阳穴袭来！
鞭腿如黑色闪电，路明非下意识地再次格挡，这一次却直接被整个人踢飞了出去，撞在边绳上。
“哟，看来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勇嘛。”酒德麻衣轻巧落地，淡淡扫了眼影的眼角修长如绯色刀锋，她梳理着自己的黑色马尾，轻笑着，等待卷路明非从地上爬起。
“有必要下死手吗？”路明非从地上起来，嚷嚷着，“你那一脚如果踢中的话非死即残吧，虽然我是说错了话但也没必要到这种地步！”
“将每一次训练作为随时准备赴死的战斗来对待，在真正的战斗中才能无往不胜！”酒德麻衣说着，又冲向路明非，长腿霸道地凌空当头而落。
但这一次与之前不同，路明非举起的手竟然直接抓住了她落下的脚，尽管因为巨大的力道而下沉了不少的距离，但还是稳稳当当地停住了。
一腿受制的酒德麻衣没有惊慌，另一条腿侧扫，向着路明非的脖子直去。
这一脚一旦落实，轻则落枕三月，重则人头分离！
但路明非的另一只手竟然后发先至的再次抓住了她袭来的鞭腿，而后双手猛地发力，将她如同扔娃娃一样地扔了出去。
酒德麻衣的身体在空中一个翻滚，灵巧落地。
“喂，再这样下去我会控制不住的！”路明非沉着脸，一方面是因为酒德麻衣的招式凶狠，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刚刚起码用了五成的力道。
什么样的普通人竟然能够承受住此时的他五成的力道？
他又看向零。
“不用留手，”零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会处理结果。”
“这样才有意思啊，少年，有什么本事就都用出来吧。让我看看，你的真实实力，全力！”酒德麻衣咧嘴一笑，再度冲上来。
“世界，可比你所想象的，大得多！”
第29章 路明非：在下，广场舞武术真传弟子！
这回酒德麻衣没有用她那格外显眼的长腿来发起第一轮进攻了。
在无限制格斗中上来就用腿+凌空，一般要么是狂妄的新人，要么是自信的高手，二者都代表着实力上的碾压。然而路明非已经通过之前的两回合热身式过招展现出了强大的身体素质，虽然看他那站着的架势就知道没有任何格斗经验，但力量和反应速度足以弥补许多经验上的差距，毕竟那才是最为本质的“基础”。
这也就意味着，酒德麻衣如果还不认真起来的话，一个不小心是很有可能会翻车的！
路明非这种没有训练过没有格斗经验的人是在技巧上落了下风没错，但这也就等同于他的出手反击不会拘泥于招式之间，每一次格挡或反击的时机和方位都有可能让人意想不到。一般来说这种出招都不会占据优势，但谁也没办法保证他会不会有一次神经刀，而如果是神经刀再加上他的力量，那就是超级暴击！
酒德麻衣倒不是担心自己被一次神经刀打死，她担心的是自己落了下风，身为一个格斗大师在和纯萌新的对战中但凡受伤肯定是丢死人的事情，估摸着真要发生的话起码能被薯片妞拿来嘲讽她两年半。
于是她忽然以一记快、准、凶的直拳逼向路明非的面门，并且在路明非下意识地格挡时使出膝撞，这是泰拳的路数，直拳佯攻，膝撞破局，然后就是趁着对方重心不稳时发动狂风骤雨般的肘击和膝击！
应对这同时袭来的夹击，路明非慌了，他没有练过武，当然不知道应对如此凶狠的招数该使用什么方法来化解，他对武术的了解仅限于看到广场舞大妈耍太极，大爷打八极拳之类的，那还是有一次他实在闲得无聊，就在那呆愣愣地站着看了很久……
等等，谁说广场舞上看到的就不能当真的用了？
路明非的脑子里忽然神经刀般地闪过这个他自己都觉得逆天的想法。
准备死马当活马医的他当即决定将这个想法实施。
路明非那高速计算机一般的大脑瞬间运作起来，时隔数年的记忆再次涌现，如在眼前。广场舞大爷大妈的一个个动作在他的眼前被放慢，拆解，每一个动作的要领被迅速领会，贯通，并无师自通地明悟该用来对付怎样的动作……这本来需要普通人数天才能粗略掌握，数月全身心投入才算了解的操作在他的大脑面前仅仅用了——零点一秒！
直拳与膝撞近在眼前，没有时间再给路明非用来考虑这出自广场舞大爷大妈“真传”的，基本全是不同路数的“武术”到底好不好使。
他深呼吸，左前跨一步成弓步，距同肩宽，而后右掌微曲上前搭住酒德麻衣的直拳，左掌从侧方向右推顶来的膝撞！
二十四式简化太极拳之搂膝拗步！
酒德麻衣心中一惊，但她来不及改变招式了，因为此时路明非已经完成了重心落于左腿，沉腰左转，要以腰带肘，以肘带腕，与此同时右掌随转体自前向里弧形向左下移，左掌向右猛推她膝部的动作，从上到下方向相反的力量使得她的身体重心失衡！
重心失衡在格斗中的后果是相当严重的，这基本意味着任由施为，酒德麻衣刚想要借助地面重新掌控重心作出反击，就看到路明非彻底转身，侧对着她，弓步变换，右脚震步向前，接势右靠。
八极拳，六大开，铁山靠！
“我……”她只能来得及瞪大眼睛，想要说的话还没说出来，便被路明非直接撞飞了出去！
“我日！”
监控室里，已经打开了一袋薯片，正准备边啃薯片边进行观察的，优哉游哉的苏恩曦瞪大双眼，刚打开的薯片洒落一地都没有发觉，惊呼声响彻整个监控室，声音之大，如果不是隔音好，甚至有可能被路明非听到。
“这不可能！他从哪学的！”
苏恩曦喃喃自语，“直到刚才他还表现出完全不会任何格斗招式和武功架势……以他的演技应该不可能是隐藏实力，但这一套又怎么解释，本能之下的神经刀吗，谁家神经刀能够使得出这样的招数？”
苏恩曦发现路明非身上的古怪越来越多了，从跟随老板以来她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存在，如果说老板是那个从未看懂的存在，那么路明非就是那个她自以为看懂了，透彻明白地了解了之后，却又一次次地展现出她所不了解且完全无法解释的东西的存在。
后者甚至比前者还要可怕，因为前者可以说是苏恩曦完全无法理解路明非是怎么产生这种变化的，改变必定要有缘由，无论心理还是生理，而路明非的改变却仿佛来自虚空，其不合理程度在苏恩曦这里堪比只存在于理论中的永动机！
来不及收拾，苏恩曦将目光紧紧地放在监控屏幕上，她丝毫不担心酒德麻衣，长腿妞要是被这么撞一下就起不来了那才是怪事，这种级别的对抗无非小打小闹，而且看得出来路明非也有所顾忌，没有尽全力。当然，这并不妨碍事后苏恩曦准备拿这一点来嘲笑酒德麻衣就是了……总之，接下来才是重点！
酒德麻衣被撞到边栏上，落地之后还弹了一下，她很快一个翻身跃起，警惕之中带着些许惊疑地看着路明非：“杨氏太极、八极拳六大开，你从哪学的？”
剩下的半句话没有问出来，酒德麻衣其实是看过路明非的资料的，但是在苏恩曦给他的资料上，她并没有看到过任何提及“路明非练过武术还是个高手可以用在实战之中”的条目。
酒德麻衣不可能真的在面对重要资料时一点不看，她只是对于那些日常任务持有“有能够动脑子的人帮我动了我就没必要再动脑子”的态度，这一次的路明非如此特殊，她还是自己认认真真从头到尾看完了的。
苏恩曦的资料不可能出错，这是无数次经历生死任务之后酒德麻衣的经验，一种绝对的信任。
可眼下路明非的表现又是怎么回事？
“在下，广场舞武术真传弟子！”
路明非抱拳，喊出他自己都觉得中二无比的话语。
虽然中二但是帅啊，这话他看武侠小说的时候老早就想喊了！唯一遗憾的就是“广场舞武术”这个词有些掉逼格，如果是什么“精武门”“武当派”“少林寺”之类的估计就威风多了……少林寺还是算了，路明非可不想戒色。
“广长武？没听说过，是哪家的大师吗？”酒德麻衣知道此时此刻苏恩曦一定在看在听，本着多打探点有用信息的心思谨慎询问。
监控室里的苏恩曦一头撞在薯片上。
“是指在广场上进行日常集体舞的中老年人群表演的大型舞蹈艺术吗？”擂台下面的零说。
“啊，原来在你们眼里那个算是舞蹈艺术吗？老实说在我们大多数人眼里那个属于大型闲散人员聚众扰民活动……”路明非挠挠头。
酒德麻衣又一次瞪大双眼，根据零和路明非的描述，她成功地在大脑储存中找到了对应片段，那是夜晚一群穿着常服或统一服装的大爷大妈在广场上分成不同团体放着不同的乐曲翩翩起舞……
但那不应该只是一种休闲娱乐活动吗？里面确实是有一些太极拳之类的武术没错，但老年人打的那是缓慢养生版本啊，现在路明非告诉她，他就是从那些大爷大妈跳舞的过程中学习到了武术，并且用这些武术让她吃了亏？
这件事的离谱程度就好比说有人用少年宫学到的剑术作为实战运用砍翻了无数敌人一样……对于敌人来说都是侮辱！
酒德麻衣的怒气控制不住地升腾：“好，那就让我来看看你从广场舞里面到底学到了多少有用的东西！”
她的眼睛忽然被点燃了，流淌着燃烧的黄金颜色，好在被她事先佩戴的黑色美瞳挡住——说起来这还是因为路明非，苏恩曦做出了这个猜测后便采购了一批方便她以后任务使用。点燃黄金瞳确实能够对敌人造成威胁没错，但同时也是暴露了自己，相对比起来的话如果戴上黑色美瞳遮掩反倒是能够有趁敌不备抢占先机的机会，利大于弊。
再一个就是她们目前还不打算在路明非面前暴露与龙族和混血种有关的事情，这件事被苏恩曦安排到了解路明非所处的状态之后再做决定。
尽管因为美瞳而没有看到点燃的黄金瞳，路明非还是感受到了一种威胁，从酒德麻衣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威胁，那是一种近乎生物本能的直觉，弱小的动物面对这种威胁会逃离，强大的动物会提起警惕。
“那个教练，其实我真没学过，没必要这么认真吧？欺负弱小是不对的，殴打萌新可耻，您业内大佬的身份都能被零同学请来当住家私教了不至于这样吧……”
路明非习惯性地说着烂话，这一次他说的烂话起到了很好的作用——酒德麻衣怒气值肉眼可见地爆了。
她再次冲过来，又是一记又凶又快的直拳为先，按理来说在格斗中不应该使用这种重复的招式，但这一次和上次不同，她的速度和力量相比较之前起码提升了三倍不止，肉眼所见甚至只有一抹幻影！
路明非勉强跟上了速度，反应过来之后招架。应对来势汹汹的酒德麻衣，这一次他下意识地使用了全力，刚开始还隐隐约约地有些担心会造成伤害导致不可挽回的事故，身为高中良好但没拿到过三好学生的普通人他可负担不起打死打伤一个人的责任，但旋即他就知道这担心毫无必要，因为原本可以轻松招架的拳头这一次坚硬如钢铁，势大力沉，他险些在直接的对抗中都没有招架住！
路明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这是他在身体变得如此强大之后第一次在和人的对抗之中使出全力，在此之前，他最多也就是在霍格沃茨测试的时候使用过而已，那次造成的破坏力让斯内普都忍不住“嘲讽”他是人形巨怪！然而这样的全力却在和酒德麻衣的打斗过程中落于下风？
所以眼前这个穿着黑色练功服身材火辣的长腿美女身体里面是什么，也是一头人形巨怪吗？
来自酒德麻衣狂风骤雨般的攻击很快就让路明非没有办法再分心，他努力集中所有的精力去应对，但本身就在技巧上有相当差距的他现在又多了力量和速度上的劣势，即使是再神经刀，又怎么可能在彻底认真起来的酒德麻衣手上占到便宜？
“广场舞武术”是有很多没错，路明非也在极短时间内拆解运用了一批不错，但要说是极短时间内达到大师级还是太难了，毕竟他只是单纯的复刻分析观摩学习而已。
再者，酒德麻衣肘拳掌膝腿灵活运用，泰拳、柔术、散打、以色列格斗术等等招式层出不穷，且种种都达到了大师级近乎本能的程度！
如此劣势之下，没过几个回合，才刚刚得意了没多久的路明非便被酒德麻衣一个鞭腿撂倒在地，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啧，看来差距确实很大啊，下次注意点，不要这么勇了哦，少年~”酒德麻衣双手叉腰，看着趴在地上的路明非，神清气爽，觉得这波摸底到这里差不多该结束了。
她转过身，便准备跳下擂台。
“等等。”
背后响起的声音让酒德麻衣停住脚步，她又转回身来，看着从地上爬起的路明非，少年漆黑的瞳孔中并没有黄金瞳点亮，但可以感受到的是有一团怒火正在升腾。
“再打一次。”路明非说。
酒德麻衣闻言一挑眉：“好啊，你要自己找罪受那我只好满足你了……”
她话音未落，路明非便冲了上来，一记直拳当面使出，左脚微不可察的一滞，脚下膝撞蓄势待发！
酒德麻衣瞳孔微微放大，这招式很熟悉，因为她之前曾两次使用过……而现在是被路明非用了出来！
现学现卖？一旁观战的零和监控室里的苏恩曦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但很快她们便意识到路明非的现学现卖并非小丑行为，因为酒德麻衣竟然在路明非凌厉的反击手段下无法再占据优势，甚至在这个过程中路明非一一使用了酒德麻衣之前使用过的所有格斗术，动作之熟练简直像是练习过千百遍一样！
“镜瞳？不，不可能，他甚至都没有点燃黄金瞳，那就是纯粹的脑力运用和肢体协调现场学习？这家伙的潜力竟然可怕到这种地步？”苏恩曦又一次地惊呼。
酒德麻衣越打越憋屈，她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和另外一个自己对打，因为每一招的动作都是那样熟悉……她当然知道应该怎样下手才能破解，但路明非又会迅速反应过来换成另外一种，并且在下一次时掌握她破解的办法反过来对付她。
当然，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点燃了黄金瞳的酒德麻衣在体力和速度上是比此时的路明非强上一线的，所以如果拼着受点伤的后果，她有把握将路明非杀死……可问题就在于此，她又不可能真的下杀手，这毕竟不是真的战斗，只是一场摸底训练而已。
相对比起来路明非就不一样了，这小子根本不知道哪个招式会造成哪种严重后果，而且越打越起劲！
“停！停下，不打了！哪有你这样打架的，奔着杀人去啊，我要是真挡不住你收得住手吗？”酒德麻衣一个后跳拉开距离，眼看着路明非又要冲上来连忙大喊。
“哦哦不好意思……”从“战斗爽”状态中脱离出来的路明非终于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徒手格斗训练今天就到这，”酒德麻衣实在是有些咽不下这口气，眼睛滴溜溜地一转，“下面是兵器格斗训练！真正的实战里面，徒手格斗还是比较少的，兵器才是王道！”
她跳下擂台，走到一旁的墙壁橱柜边上，将其打开，琳琅满目的各种冷兵器几乎亮瞎了路明非的眼，那些全都是冒着冷气闪着寒光的东西一眼看过去全都是开刃的。
路明非忍不住张大嘴巴：“你们这些收藏在国内是犯法的！”
“你都说是收藏了。”
酒德麻衣从那一堆武器中挑出两把太刀，在路明非心惊胆战的注视下挥舞一番挂回，然后俯身从橱柜下方的一个柜子里抽出两把木质的，“不过看在你应该没有这方面技巧的份上，今天还是用木质兵器吧。”
路明非闻言忍不住看向零，所以她们平日里用的都是金属开刃的真刀实枪对砍吗？有这样的训练项目，是为了在日后被绑架的时候掏出一把刀来把劫匪砍瓜切菜地砍完，然后站在一地尸体里面对赶来的警察说自己是正当防卫？
“来吧，器械训练过后就该吃饭啦！”酒德麻衣催促。
“战斗爽”状态余韵还未完全散去的路明非挠了挠头，并未拒绝，他走到那堆木质武器前仔细看了看，发现全都是刀剑之类的东西，忍不住皱眉。
“怎么，没有合适的吗？但是实战里面可不讲究这么多啊，要的是拿起武器就能用！”酒德麻衣抱着两把木界小太刀调侃。
路明非当然知道她不怀好意，更不可能就这样中了奸计，于是一番挑选之下，他的目光最终落到一旁角落里的一根应该是用来打扫卫生的拖把上，瞬间眼睛一亮。
他径直走向那根拖把，很轻松地将固定在一端的拖把头摘掉，挥了挥手中那根足有一米五六长的实木棍，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仿佛那根在霍格沃茨世界才到手没两天就因为回归而暂时失去的魔杖又回到了手里。
沉重的木棍在空中发出“呼呼”的声响，在路明非手中轻若无物，他转过身来，不怀好意地看着呆住的酒德麻衣，嘿嘿一笑。
“我用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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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零女王的私人陪练
“哎呀哎呀，我忽然觉得有点累了，而且我忽然想起零你今天还没有达到训练目标呢，还是你上来和他打吧，就当训练了。”酒德麻衣忽然伸了个懒腰说。
“你怕了？”擂台下的零淡淡地问。
“哈，开玩笑，我怎么会怕，”酒德麻衣一副“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只不过是想给你锻炼的机会而已，快上来吧！”
“你怕了？”零继续问。
“没有！”酒德麻衣瞪眼。
“我可是新手诶，不会真有人害怕了吧？”路明非在一旁阴恻恻地和零打配合使出激将法，将手里的木棍舞得呼呼狂啸。
“哪有用你那种武器的！”
酒德麻衣忍不住了，振振有词，“看看你手里那玩意，一米五长又粗又硬，我手里的小太刀一把才六十厘米，头对头加起来都不够你那根棍长！”
酒德麻衣如此推脱也是实在没办法，本来她打的主意是仗着兵器之利打路明非一个措手不及，从而稳操胜券。
毕竟兵器和徒手格斗是不一样的，很难像徒手格斗那样现学现会还有一定威胁，但谁知道路明非直接找了根棍子来？这种武器在她们的武器库里压根没有！
正所谓年刀月棍一辈子枪，棍这东西，就算没练过的上手，最简单的格挡和抡人等招式也能用出来，更别提还是在高强度的力量和反应速度的加持之下，一下子就把路明非没有任何武器练习经历的劣势给抹平大半！
当然，酒德麻衣也会用棍还用得很好，但本身面对新人提出用兵器就已经很不要脸了，确定兵器让新人自己选，新人选出来之后又反悔更换？
那就不是区区“不要脸”可以说明的了，这得被钉上耻辱柱反复鞭挞。
“‘真正的实战里面，徒手格斗还是比较少的，兵器才是王道’，我觉得这句话说得很有道理，所以我选择了街头常见能够获取的器具，砖头木棍这种东西无论怎么说都要比你手上的两把小太刀来得常见吧？”
路明非嘿嘿地笑。
被自己的回旋镖击中的酒德麻衣觉得胸口有些闷：“不打不打，打死不打！”
“为什么态度变换得这么快？棍对刀的优势有那么大吗？我是真的没学过啊。”
路明非见状嘀嘀咕咕好奇地问，在酒德麻衣没好气地瞪过来时举了举手表示没有恶意是真心询问。
“因为长手打短手就是占尽便宜！”
酒德麻衣只好解释，“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这句话说的就是兵器，除非双方的实力差距过大，否则就是短被长碾压的！
而且看看你那木棍，以你的力量来说我这小太刀想要架住需要的技巧可不只是硬怼上去就完了，那样只会被硬生生折断。双方需要付出的技巧精力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如果换成金属的呢？”路明非若有所思地问。
“那你手里的棍不也得换成铁棍？兵器质量差不多的情况下长棍能把短刀打得妈都不认识！一场战斗下来棍身上最多多点刮痕，刀还能切骨头那都得是用刀的人力气大！”
酒德麻衣没好气地说。
“你应该知道宫本武藏吧？”
“知道，什么二天一流二刀流嘛，还是小日……子那边的剑圣。”
路明非差点顺口说出惯性称呼，意识到酒德麻衣这名字一听就是日本的之后连忙改口。
“宫本武藏因为和佐佐木小次郎的决斗而成名，佐佐木小次郎当时是著名剑客，擅长使用三尺长刀，因为攻击范围足够大，掌握了据称连天上的飞燕皆飞不出其长剑范围被一切为二的绝招，故名“燕返”。”
酒德麻衣说，“然后他就在决斗里面被宫本武藏无伤杀死了，‘燕返’根本没有起到作用。”
“额……因为宫本武藏比他更强？”路明非问，“还是因为那个‘燕返’只是徒有虚名？”
“因为宫本武藏用船桨制作了一把长四尺二寸的木刀，比佐佐木小次郎的刀长了足足一尺二寸。”酒德麻衣说。
这下路明非总算是知道为什么酒德麻衣要说打不了了，人宫本武藏那个也就比佐佐木小次郎的长了三十多公分而已，他手上这根棍可是比酒德麻衣的小太刀长了九十公分。
就算他和酒德麻衣之间再有实力差距，估摸着也能通过兵器长短弥补回来，更何况实力差距其实并不大？至少路明非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总之，在酒德麻衣的坚定拒绝之下，路明非最终还是没能亲身体会到长手打短手的快感，不过他也并不在意，反正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这个世界没有，霍格沃茨世界那边总会有。
路明非可没有忘记，自己新到手还没捂热乎的魔杖，变回原形之后，就是一根长达两米三重四十斤的铁棍！
要不然先在这边弄一根差不多的来练习一下战斗技巧？路明非脑海中忽然浮现这个想法，反正自己无法放出正常魔咒的问题暂时还无法解决……
无论这个提升战力的方法到底巫师不巫师，好歹先提升了再说吧？
晚宴相当之丰盛，不过路明非想象中那种宫廷一样的各种规矩礼节并未出现，这倒是让他一开始的设想中的窘迫场景并未出现。
酒德麻衣的粗犷吃法简直比路明非还狂野，零小口小口的吃法很是秀气，但速度竟然比酒德麻衣还要快，到最后路明非发现自己竟然是吃得少还慢的那个，一时间都有些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要当我的陪练吗？”
送路明非回家的路上，和路明非一同坐在车后座的零忽然开口。
“陪练？”路明非脑子一抽，“人肉沙包吗？”
“你的实力很强，适合做我的训练对手。”零直接忽视了路明非的烂话。
“可是……你不是已经有私人教练了吗？”路明非挠了挠脑袋，有些疑惑。
“酒德麻衣身高太高。”零说。
这么说倒是很有道理，酒德麻衣确实太高了，相对比起来现在还是高一刚开学没多久的路明非仍有相当大的成长空间——潜台词是他现在比零高不了多少，大概就四五公分。
“可是我……”
路明非的理由甚至还没说出口，就听见了零的话语：“一次一千。”
路明非顿时呆愣愣地看向零。
“唔，果然太少了吗？那就两千。”零对上路明非的眼神，思考过后淡定地说。
路明非张了张嘴，他能说自己其实是没反应过来吗？
一次两千？现在的年平均工资才 2万，月平均工资都不到两千，而他只需要一天就能拿到其他人一个月都拿不到的钱？
“那个，这个两千后面的单位是人民币吧，不会是什么越南盾之类的东西吧？”为表谨慎路明非还是小心询问，虽然零很有钱但不代表人家就愿意给他这么多不是？
主要路明非觉得自己真不值那个价啊！
“不是。”零说。
就知道！路明非心想。
“美元。”
路明非扑地一下跪倒在柔软的车内地毯上抱住零的大腿，速度之快难以言喻，生怕零改变主意。
“零女王，小的以后就是您的陪练，随叫随到绝不含糊！”
第31章 零：你可以更愉快一些
“完了！”
临近目的地，车上的路明非忽然惊呼。
零看向他，一时之间有些怀疑是这个刚才抱着自己大腿信誓旦旦喊女王的家伙忽然之间尊严发现想要反悔。
“我跟着你走的时候忘记和叔叔婶婶说了，现在都快九点了，”路明非抱着脑袋，显得有些绝望，“回去之后一定会挨一顿骂的……”
不过这样说着说着他忽然又开始低声开导起自己来：“好在有这么大一笔钱入账，还是外汇，被骂一顿也可以接受，以后就有钱了嘿嘿……”
零无言地转过头去看向窗外，她就知道不能对路明非的节操抱有期待。
“管家在你过来的时候就做了安排，以新同学邀请的理由通知了你的叔叔婶婶，他们对于你乐于促进同学关系表示很高兴。”零说。
“并且管家还注意到他们之后带着你的堂弟路鸣泽一起出去进行了家庭聚餐。”
“……哦，聚餐啊。”路明非愣住一下之后反应过来。
对于婶婶的这种操作路明非早就已经习惯了，家庭聚餐是婶婶一家每隔一段时间的固定项目。
而每次他因为有什么事情暂时回不来或者晚点回家的话，就会发现这种家庭聚餐“被提前”到了当天，并且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不会进行。
一次两次是意外，多次就谁都能反应过来了，虽然每次婶婶都会说“呐那是我们专门为你打包带回来的好吃的”之类的话语，但路明非也不是傻子。
不过他也没有过大吵大闹，一年到头都见不到爹妈一面，甚至电话都接不到一个的孩子能有什么底气向别人发火呢？无非就是耷拉着脑袋硬过呗。
但是这一次不同了，这一次的路明非是真觉得无所谓，他甚至笑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反正我吃的肯定比他们聚餐吃的好。”
尽管路明非对那些食材不太了解，但从口感色泽大小和精致程度上就足以判断出，自己在餐桌上吃的，绝对不是婶婶一家去的那家人均消费两百的餐厅能够做得出来的东西。
甚至估摸着一顿吃掉普通人几个月的工资也不为过？路明非的想象力极限是只到这了，就这都让他觉得有些肝颤呢。
一想到婶婶一家自以为又甩掉了累赘去吃了餐好的，结果可能整顿下来都花不到自己吃的那桌子上的一个菜，路明非就难免想笑。
零眼神微动，她注意到窗外走过的一行人正对着这边指指点点，而那行人的面孔格外熟悉。因为阅读过路明非的资料而不可能不熟悉。
“你可以更愉快一些。”零说。
“什么？”路明非因为零的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准备下车。”零说。
确实是要准备下车了，路明非已经看见了熟悉的婶婶家小区外墙，只是他还没能想清楚零所说的“更愉快一些”指的是什么。
直到车辆稳稳地在小区门口停下，穿着西装，戴着白手套的司机快步来到路明非这一侧将车门打开，躬身邀请他下车。
……
“今天这家餐厅的厨子做得不错，环境也好了很多！”
走在路上的婶婶发表自己的看法，一旁本就呈椭圆，现在朝着“圆”的方向更进一步的路鸣泽则是满意地点点头。人均两百的餐厅已经足够他在班上作为吹嘘的一个题材了。
“是还不错，下次得把明非带上……”叔叔偷偷瞥了眼婶婶后试探着故作语气轻松地说。
婶婶的脸顿时冷下来，“你这话什么意思？是我不想带吗？他自己有事！说得好像我苛刻他看他不顺眼一样！再说了，不是有人打电话过来说他新同学请人聚餐了吗，说不定他现在正搁哪吃香的喝辣的呢，还不会记着带东西回来！”
“我这不是随口说说嘛，你误会了，误会了……”
叔叔立刻表态自己坚定支持婶婶的决定。
他是个妻管严，根本不敢和婶婶唱反调，尽管对有些事情看不下去，但也无法改变太多，只能尽自己一点绵薄之力给路明非提供一些零花钱上的帮助。
至少路明非上网之类的钱是没缺过的。
婶婶冷哼一声，不依不饶地便准备再次开口数落，叔叔当然不想承受回家一路上的魔音贯耳，正想转移话题，忽然看见道路上一辆格外显眼的车，顿时眼前一亮，“快看那辆车！”
“劳斯莱斯幻影第七代，全车铝制空间架构，动力是专门设计的 60度夹角 6.75升 V12发动机， 0-100Km/h的加速仅为 6秒！还有……”
作为一个中年男人，汽车是叔叔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他对这辆之前只在汽车杂志上见过的神车各项数据都了如指掌，眼里好像几乎要发出光，一下子爆发出来的热情甚至把婶婶准备的“魔音贯耳功”都打断了。
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之后，叔叔才给出总结：“落地起码两千万往上！”
婶婶被这个数字震到了一下，她在心里盘算了下路明非父母每个月寄过来的辛苦费，就算是那笔丰厚的钱，不吃不喝地攒下来想要买这样一辆车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真有钱！”叔叔感慨。
“真有钱！”婶婶同意，点头，她对其他有钱人没那么大的恶意，并很是羡慕。她只是对路明非的父母有钱觉得无法接受，这会让她觉得自己相比之下很惨。
而现在，即使是以路明非父母给的辛苦费也买不到这辆车，她便觉得终于有那两个人也做不到的事情了，并甚至为此觉得有点开心。
路鸣泽也加入了讨论，他敏锐地察觉到这是可以在班上和同学炫耀的一个机会，说不定还能找个角度拍张照说那是自己认识的朋友的车？
一家人一边讨论着什么样的有钱人才开得起这种车，一边走过马路准备走进小区。
“要是明泽以后能开这种车就出息了。”婶婶感慨。
“别说是开了，就算是让我上去坐坐或者摸一摸也好啊！”叔叔看着车说。
婶婶和路鸣泽也点头，一致认为这样就已经是非常长面子的事。
然后他们就看到那辆劳斯莱斯幻影一个流畅地拐弯后停在小区门口，像电视剧里那样戴着白手套穿着西装的司机下车。
他刚刚做的便是婶婶口中出息的工作，而他现在正在做的则是为后座的贵客尊敬地躬身开门。
贵客下车，落地，面容显露，熟悉的模样让婶婶忍不住不敢置信地惊叫出声。
“路明……非？！”
刚刚走下车正准备和零道别的路明非听到叫喊，向那边望去，看到惊掉下巴的婶婶一家。
他忽然就明白了，零在车上所说的，“你可以更愉快一些”是什么意思。
“谢谢。”
路明非转身看向零，车内明黄色的灯光下，零那白到透明的肌肤像是也有了温度。
“我确实愉快不少。”
第32章 楚子航：放学后来我家吗？
“奥数这个东西，虽然看的主要是天赋，但掌握技巧和努力练习也能起到很大的帮助……”
奥数提高班，讲台上，数学老师正满面鼓励笑容地对着所有人进行开班演讲，只是眼神不住地往一个方向飘。
所以说人真是一个很复杂的东西啊，表情和语言上的伪装为这种复杂不知提供了多少作用……数学老师心想着。
同样一句话，换一个方式来说就不一样了，数学老师上一句说的话完全可以转换成——“虽然你们通过努力练习和掌握技巧得到了提升，但和有天赋的人比起来还是一文不值”。
放在往日，数学老师在此时只会想现在奥数提高班里坐得满满当当的学生到最后到底有几个能够坚持下来，而现在，他对有几个人留下来都不在乎了，只要那个学生还在就行。
因为那代表着前所未有的全国赛金牌可能，进组国家队的天赋！
没错，数学老师唯一在意的那人，就是路明非。
虽然目前来看他唯一在意的人似乎正在神游天外……不过没关系，他自己现在也正在说对路明非毫无意义的话不是吗？只要等会正式讲题的时候注意力回来就行。
“不对，就算是等会儿正式讲题，上来也不会出太难的，路明非说不定还是会神游天外，因为以他之前的表现来看那些题就是看一眼就知道答案的货色！”数学老师内心挣扎着。
他忽然很想把其他学生都赶走，只留路明非一个来单独培养，天才不被全面利用起来简直是暴殄天物！
也不知道他心目中的天才路明非此时正在想什么？天才的想法一般都很难琢磨得透……
“明天要去给零女王当陪练，蹭大餐之后再回去。”
路明非出神地想着，一想到昨天在零家里吃的那些从未吃过甚至听都没听过的山珍海味，他就忍不住口舌生津，很没出息地咽了口唾沫。
距离昨天去往零家里已经过去了一天，当天晚上路明非从价值两千多万的车上下来之后的事情没什么好细说的，他也没有跳脸叔叔婶婶说你们今天吃了什么的恶趣味。
光是从车上下来，听到那声惊呼，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就已经足够让路明非感受到愉悦了。作为一个苦逼了很久的衰仔，他的愉悦阈值可是相当之低。
今天当然是不能去零那里了，奥数提高班的上课时间在放学后。
“距离下一次穿越还有五天半的时间，加上昨天和今天的半天就是整整一周，难怪这次银沙的流速这么慢……”
路明非注意到出神状态下再次出现的沙漏，他已经能够精准判断沙漏剩余的时限。
“一周啊……明明才离开两天不到，为什么就已经这么想念了呢？是因为和人约定了飞天扫帚练习的缘故吗，就连那恐怖的一到五年级作业都好像不是很在意了……”
路明非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游离的视线终于飘到身边同桌的身上。同桌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运动短裤，不知道是什么牌子但质量看得出很好，坐得笔直，侧脸清秀又男人，面无表情，按照女生的说法，这叫“禁欲系”。
不得不说某种程度上还是挺符合事实的，路明非心里小声嘀咕，以楚师兄的处境身边至今没有女朋友很难让人不怀疑是完全没这方面的想法。
没错，路明非在奥数提高班的同桌，是高二的楚子航。
楚子航此等神人出现在奥数提高班并不是让人意外的事，文能全校第一，艺能小提琴表演，武能篮球市队……这就是一个全方位的天才。
像他这样的人甚至不会被家长用来当做“别人家的孩子”的模板，因为家长也不是傻子，差距不大时还有激发斗志的可能，差距犹如天堑时，那就是纯纯打击自信了。
让人意外，尤其让路明非意外的事情是——楚子航亲自来到班上叫路明非放学后别走去上奥数提高班的课。
天知道当时楚子航出现在高一（二）班时班上众人心里有多少只羊驼飞过，路明非甚至看见有的女生偷偷摸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涂了口红，天知道她是怎么在不看镜子的情况下涂好的！
男生女生都规矩下来，然后集中视线看见楚子航点点头说了声“打扰了”，之后来到路明非身边告诉他要去上奥数提高班的事。
其实这件事路明非完全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数学老师现在看他就像是看一个香饽饽，所有人都可以不来，就他不能不来，当然是提前通知了路明非的。
所以楚子航还特地来一趟就难免让路明非有些费解了。
而当路明非来到奥数提高班，刚找了个空位落座，不知从哪里出现的楚子航一下子就坐在他的同桌座位上时，路明非就不是费解，而是懵逼了。
但他左等右等，直到数学老师赶来上课了，也没等到楚子航和他说话，好像这一系列行动都只是巧合……但是怎么可能！
还是说楚子航难道是要等自己主动开口？路明非忽然冒出这个想法，可是主动开口要说什么呢，自己根本搞不清楚楚师兄如此来势汹汹的意图所在啊！
难道扯张纸条说“师兄你知道我的，今天我身上这二两肉就放这了你要有什么吩咐随便开口”？
刚想到这里路明非就看见楚子航拿了一张纸开始写着什么，心里咯噔一下冒出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想法，楚子航这是在……写纸条？
然后路明非就看到楚子航写了一行字并递给了他。
路明非呆呆愣愣地接过，看清了上面的内容——【放学后来我家吗？】
路明非：“？？？”
一时间路明非甚至有种时间倒流的感觉，同样是邀请去家里，只是这一次邀请人从零变成了楚子航。
你们这都是图什么，自己怎么忽然好像就变成了当红炸子鸡？
路明非根本摸不着头脑，零那边稀里糊涂地成了陪练之后，到现在他都还没问清楚一开始的邀请究竟是为什么呢！
路明非颤颤巍巍地写下几个字递回给楚子航：【去……做什么？】
【关于校篮球队的事，放学太晚不方便在学校训练，我家有篮球场，可以顺便吃饭再送你回家】
楚子航的回复很是正经。
路明非松了口气：【好啊好啊！】
事情就这么敲定了。
只是又过了一阵之后，路明非忽然意识到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
昨天被转校美少女邀请去家里，今天又被校草美少年邀请去家里？
前者被男同胞羡慕嫉妒恨，后者被女同胞羡慕嫉妒恨，别管理由多正经，这两天的事要是爆出来，恐怕全校都没自己的立足之地了吧！
第33章 煮酒论英雄！
落日的余晖被骤然卷来的阴云遮挡，雨水一阵阵阶梯式地泼洒落下，砸落在透明的天窗上，将玻璃砸得砰砰响。
同样砰砰响起的，还有那在明亮的白炽灯光斑中闪动，不断落地的篮球！
只有两道人影正在篮球场上闪转腾挪，篮球在他们手中来回被控，自从电子哨音响起之后场上的两人就再没停下过。
自动记分牌一直在滚动刷新，你追我赶，紧张刺激的程度毫不亚于一场激烈的正规篮球赛，而现在制造出这种得分速度的却只有两人！
然而即使是这般激烈的运动，两人却都没有发出大口的喘气声，好像这种程度只不过是休闲娱乐，类似坐在公园石凳的两边对弈……
这里是楚子航家里的篮球场，场上打球的是路明非和楚子航。
路明非不知道为何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的情况，实际上奥数提高班刚下课的时候楚子航还好好的，直到他们来到走廊，晴朗的天空忽然阴沉，倾盆大雨不到半分钟便从天边席卷而来。
这样的天气在夏天的滨海城市实在是再常见不过，然而楚子航却忽然停下了脚步，他站在走廊边看着遥远的天边，连雨水沾湿了他的额前碎发也没有动弹。
换作是其他人估计要以为是故意凸造型装帅，但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楚子航身上，全校所有人都知道楚子航每到暴雨天就会到走廊静静地看雨，人们都说这是一种格调，以至于争相模仿。
只有这一次，站在他身边的路明非注意到了，楚子航骨节分明的手捏得有些发白，一种莫名的情绪从这个天之骄子的身上散发出来，沉重得让人窒息。
莫名地路明非想到了自己，他也曾在第一次在婶婶家过生日时，因为没有收到任何人的祝贺而一个人到了楼顶坐在空调外机旁看夕阳，自那之后他就喜欢上了这项“活动”。
难不成牛逼如楚师兄这样的人物也会有像自己这样的情况？怎么可能呢？
但路明非还是明智地选择了没有开口问，以己度人，有过可能类似场景经历的他知道在这时人是不喜欢被提问题的。因为那时候的自己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待着，然后朝着楼下大喊几声。
那一定会很爽吧，只可惜那时的路明非因为担心被告扰民然后被婶婶责骂没能喊出声来，于是就一直沉默……不知道楚子航会选择怎样的方式发泄？
罕见的，路明非的白烂话一句都没说出口，便一路陪着楚子航回到他家。
楚子航的家在城东的孔雀邸，也是个别墅小庄园的规模，还有私人泳池私人室内篮球场，两人一路来到篮球场就开打，一直打到现在路明非连口水都没喝客厅都没进。
按理来说这其实不算是待客之道，不过鉴于昨天那种直接上擂台的情况，路明非还是更喜欢现在这样一点。
这很符合他内心某个中二时期幻想的场景，男人之间谈事情就应该是酣畅淋漓的决斗过后摆一瓶白酒畅谈人生感慨棋逢对手！
颇有一种当年曹丞相和刘皇叔煮酒论英雄的潇洒之感，就是不知道他和楚子航谁是曹丞相谁是刘皇叔了，严格意义上来说路明非觉得自己能混个阿斗当当就已经很不错。
总之，事到如今路明非也想明白了楚子航绝对不可能单纯是为了校篮球队的事情而来的，因为在打篮球的过程中路明非清晰地感受到了楚子航的力量和速度，和那天在学校篮球场上感受到的完全不同。
甚至和现在的自己都不遑多让，而自己还是在魔药加持的状态下！
这场没有人说话的战斗终于在路明非又一次没有控制好力道不小心把篮筐扣碎时终止，不过好在这一次没有再发生像上次那样被公主抱的情况了。
已经无师自通了“广场舞武术合集”的路明非现在对于自己身体的掌控力进一步提升，在空中一个灵巧地翻身后抓着拽下来的篮筐落地。
“不好意思师兄我不是故意的，”路明非积极认错，“多少钱我一定赔！”
他路明非现在也是个有钱人了。虽然还在零女王那还没到手，但路明非已经非常合理地将之视作自己的小金库存款。他的钱包在过去十几年都空空如也，如今总算也鼓起来一些，顿时就有了底气。
“没事，正好准备换一批器械，”楚子航示意路明非走出玻璃碎渣堆防止被扎到，“谢谢你陪我打篮球。”
“哈哈，”路明非挠挠头，觉得此时大概到了“煮酒论英雄”的阶段，便好奇地开口，“所以师兄不说说吗？我的意思是，你找我来应该不只是为了校篮球队的事情吧？”
楚子航动作一顿，看向路明非，语气和面容上都是罕见的犹豫，路明非甚至感觉自己还看出了一丝丝的……期待。
“你有见过，眼睛会发光的东西吗？”
“眼睛会发光的东西？有啊，什么猫猫狗狗之类的。”
路明非将下意识说出一半的烂话停住，“不过师兄你说的应该不是那种反光而是真的发光吧……是的，我见过。”
路明非当然见过，他甚至自己还变成过那样的东西，一头眼睛会发光还会飞的龙……不过这事他当然不会说出来。
其实他这番回答是存了点小心思的，因为他只说自己见过，又没说见过什么，这么回答是因为意识到楚子航的身体素质不对劲，等到楚子航先说他再说，万一不是一个东西再改口不迟。
只是还没等他为自己忽然冒出的小聪明而得意，便感受到面前的楚子航气息一变，变得危险，充满威胁。
这种变化很熟悉，路明非仔细回想后发现类似于昨天他在擂台上感受到的，在酒德麻衣身上发生的变化，而最为明显的地方在于楚子航的眼睛里竟然燃起了一团火。
在此之前楚子航有线条明晰的脸，清秀的面容，温润如鹿的黑色眸子，怎么看怎么像好好学生，就算照片贴在通缉文件里，估计看到的人也会误以为是三好学生证书；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那张脸坚硬如冰川，燃烧的黄金光芒如火焰旺盛，狰狞如刀枪般的气质涌现！
只是一眼，路明非的心中就有种感觉，这燃烧的黄金瞳绝对和他在邓布利多给他看的记忆中从龙眼中看到的是一种东西！
“快收起来！”
路明非手里的篮筐掉在地上，不安地四处看，担心有监控或者其他人不小心看到暴露。他这边还正在步步小心翼翼地试探呢，楚子航那边竟然直接就是一记直球塞过来了，如此坦诚直接简直让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谁面对这种明显异常的东西不是小心再小心，提防又提防的？
路明非在察觉到酒德麻衣的异常后没有询问也是这个缘故。
他认为这是一种不需要直接说出来的默契，某种特殊组织的考验，这实在是太符合他这个年纪的中二幻想了，所以就也装作不知道，准备看看零和酒德麻衣那边究竟是准备作何行动。
这个道理是他打星际悟出来的，除非占据绝对优势，否则在对局中一定要等对方出底牌自己再出手应对，谁先出底牌谁就容易输。
可他一没想到楚子航竟然也是和他差不多的东西，二没想到楚子航会这么直接就漏了底牌。
谁刚上桌对手就梭哈不得心惊胆战几下啊！
这下他忽然有种真的在煮酒论英雄的感觉了，他扮演的就是那个被一句话吓到掉筷子的刘皇叔，楚子航就是那个说“天下间英雄，唯你我二人”的曹丞相！
下一步呢，是不是该自己说“一震之威，乃至于此”“圣人迅雷风烈必变，安得不畏”了？
第34章 霍格沃茨，你们的路明非回来啦！
“我一直在寻找……和我类似的东西。”
楚子航眼中的黄金瞳消失，又恢复到那麋鹿般黑色湿润的大眼睛清秀男生状态，那种狰狞的气质也随之不见了，三好学生重新出现。
路明非倒是很淡定，完全没有什么“这三好学生的身躯之下是一个魔鬼”这种想法，自己还能变成龙咧，楚子航现在就是亮个眼睛而已……话说他也能变成龙吗？
“我觉得用东西来形容我们是不是不太恰当？但好像说不是东西就更怪了。”路明非一边说着烂话，一边琢磨着要从哪里继续下一步的话题。
“去我房间说吧。”楚子航似乎也意识到之前有些冲动鲁莽了。篮球场这样太大的空间并不是一个适合交流的场所。
路明非张了张嘴，所以继“被楚子航邀请去他家”之后他又成为第一个“被楚子航邀请去卧室”的男生？话说这个机会可以出售吗，要是可以出售的话仕兰中学的女生们绝对会争相竞拍的！
然后他就屁颠屁颠地跟着去了，反正又不用担心被留下来“抵足而眠”，楚子航的卧室他还真好奇会是什么样子。
当然，他并没有直接跟过去，毕竟两人刚打完篮球还需要清理一下，路明非先在楚子航家保姆佟姨的指引下去客房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之后才前去参观。
楚子航的房间很大，感觉都快比婶婶家大了，而且很……规整。路明非转了一圈之后得出了这个结论，他认为这个形容很恰当。被子铺得一丝不苟的平整，所有东西都摆放整齐，地上连根掉落的头发丝都没有。
乍一看去像是什么强迫症患者或者严重洁癖的房间。
不过考虑到楚子航家里是有保姆的，干净整洁成这样好像也很正常。
“你知道这个吗？”
楚子航从上锁的抽屉里拿出一幅彩画，看上去像是他自己画的。路明非定睛一看，画上的是一棵银色的，茂盛的大树，一旁还写着一串拼音——【 kǎ saìě r】
路明非敏锐地察觉到楚子航的眼神中充满了希冀，这个面对全校学生都能面无表情地站在台上演讲的男生在此时却显得有些紧张。
“……我不知道。”路明非缓缓摇头。他很想有什么“这玩意儿好像有点眼熟”或者耳熟之类的触动，但类似读音的东西和这幅有些奇特的大树画他确定自己从未听说也从未见过。
楚子航眼中的希冀破灭了，像是好不容易看见一丝曙光的追光者眼睁睁地看着阳光再次被阴影吞噬。
“虽然我不太清楚这对于师兄你意味着什么，不过我可以找机会问一下其他人。”
路明非连忙补充，“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自己能够变……眼睛发光的，原本还以为就只有我一个能做到，所以对这方面的事情基本一无所知。
但是在师兄你找到我之前还有其他人和我接触，说不定到时候从那些人那里可能得到线索呢？”
“谢谢。”楚子航眼神微动，“无论有没有结果，我都欠你一个人情。”
“哈哈哈，不用啦，提一嘴的事情而已，师兄你请我吃顿大餐就好了。”
路明非挠挠头说完之后左看右看做贼似的打量了一下，“不过师兄你最好还是不要再在其他人面前亮眼睛了，万一被以为是什么外星物种被拉去切片怎么办？”
“……”楚子航闻言沉默，他能说，相对比起动不动把篮板扣碎的路明非，他觉得自己还是隐藏得很好的吗？
“今天只是因为一时有些激动。”
楚子航拉开屋内的窗帘，夏天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天空再度恢复晴朗，“其他和你接触的人……他们危险吗？”
“目前看起来好像不危险，她们还挺和善的还乐意给钱……咳咳！”路明非咳嗽两声。
“小心一点，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就和我说，如果缺钱的话，我这里也有。”
楚子航认真叮嘱，“类似我们这样的东西，是一个隐藏得很深的群体，他们绝对有着复杂的组织和强大的实力，在没有弄清楚之前，一定要保守秘密。”
“放心吧师兄，我这人别的不行保密能力一流！”路明非拍拍胸脯表示自己嘴巴很严很靠谱。
说完这句话，看到楚子航点点头之后他忽然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算是两人有了共同的小秘密吗？一般来说共同的秘密都是关系变化的开始……啊呸呸，仕兰中学那些该死的腐女就该拉去枪毙！这都模因污染到自己身上来啦！
之后便是在楚子航家的用餐时间了，只有他们两人，按照楚子航的说法是妈妈和朋友们一起出去旅游去了，至于父亲楚子航没提，路明非也就没追着问。
其间楚子航还问了路明非加入校篮球队的事，说起来这才是路明非一开始被邀请来的“目标”。
路明非想了想觉得打篮球也挺好玩的就答应了，反正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根本不需要日常训练，想要掌握什么招式只用找个篮球比赛精彩集锦看一遍就能学会。
实在不行就玩朴实无华的运球对抗上篮暴扣，不怕暴露“外星人”身份就三分线甚至中线起跳暴扣……表现差是不可能的。
之后的几天路明非的生活节奏总算平稳了下来，再没有某某美少女或者某某校草忽然递来一张纸条说“一起去旅馆”或者“来我家里”这种令人心惊胆战的事情了。
因为这已经成了固定的每日日常事项。
没办法，零女王给得实在是太多了，谁能拒绝日薪两千美元，每天只需要陪练一两个小时，还包吃包接送的工作呢？何况他也能从陪练的过程中学到不少东西。
第二次去的时候酒德麻衣就弄了两根长棍来和路明非进行“公平”的武器训练，在身体素质和技巧的碾压下路明非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撂倒在地，即使他在飞速地学习进步，也还是和酒德麻衣差距不少。
不只是酒德麻衣，在和零对练的时候路明非也打不过，甚至零在格斗中给路明非的压迫感比酒德麻衣还要大！
看来大家果然是一类“东西”。
路明非同学只能奋发努力，他觉得当自己能够正面击败她们的时候，大概也就是有资格从她们口中得到相关消息的时机了，相当于拥有了“入场”的资格，小说里一般都这么写。
不过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还差得远呢。
就这么过了几天，沙漏中的银沙终于全部流尽，路明非眼睛一闭一睁之间，便发现自己再次出现在了熟悉的校长办公室里。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眼中满是喜悦与期待。
霍格沃茨，我路明非又回来啦！
第35章 你本该生来耀眼，却无故坠落凡尘
一回生二回熟。
路明非直接忽略挂在墙上那些处于“熟睡”之中偷偷睁眼的历任校长画像，走向一旁架子上熟睡状态之中的凤凰福克斯。
“怎么才能从福克斯这里弄到几根尾羽呢？书上好像说过凤凰尾羽具有神奇的魔法力量，奥利凡德先生好像也用这个来做魔杖杖芯，市面上价格老贵了，比纯金做的还值钱得多。
等等，凤凰好像可以抵挡致命伤害后在火焰中重生，那要是提前把羽毛拔光再重生岂不是成了无限刷金加隆机？”
路明非一边打量思索，一边等待着邓布利多的到来。
睡眠状态中的福克斯醒来，警惕地打量了路明非两眼，它觉得从眼前这个人身上传来了一股不小的恶意。
“错了错了！”路明非举手投降，“只是随便想想而已……”
福克斯又放松下来，挥了挥翅膀指向路明非身后，自己则是趴下继续准备休息。
“福克斯是很有灵性的神奇动物，它能在一定程度上判断对方的话语真假，感受到恶意。”熟悉的声音在路明非身后响起。
“邓布利多校长！”路明非欣喜地转过身来，看见穿着一身睡衣的邓布利多。
“晚上好，孩子，再一次见到你很愉快。”邓布利多微笑着示意路明非上前。
“晚上好，邓布利多校长，我也是。”路明非走上前，将脑袋凑过去，任由邓布利多用魔杖指指点点。
“大脑封闭术没有减弱的迹象，不过我还是为你重新全部施加了一遍。”
邓布利多检查完之后说，“关于你的魔力过于庞大和性质倾向毁灭破坏等问题，我找了一些老朋友询问，只可惜收获寥寥。”
“没事没事，有是最好的，没有也无所谓嘛，好歹我还能放一个照明咒出来呢！”路明非说着就抬起右手，一个光球在他的指尖浮现，将整个校长办公室照得通亮。
“无杖施法和无声施法？”
即使是邓布利多的眼中也产生一丝诧异，“这可是两种相当高端的技巧，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我似乎不记得斯内普和我说过……”
“是我在回到我的世界之后无意识间尝试用出来的。”
路明非说，“不过只能用出这一个，我尝试了很多魔咒，只有这个能够无杖无声。”
“有趣，只有一个魔法？如此奇异的事情……”邓布利多嘀咕了几句，“所以，你没有用你的魔杖在你的世界尝试释放魔法吗？”
“啊，我忘记说这事了，像魔杖这样的东西我没办法带回到我的世界去，也没办法把我的世界的东西带过来。”
路明非伸手到兜里拿出一根裹着银白色金属的奇异魔杖，他很确信在自己穿越前身上没有这个，但回到霍格沃茨世界后，魔杖就出现了。
“似乎只有药剂和魔法这种能够彻底融入我身体的东西可以在两个世界之间携带。”
“好消息是，至少我们正在一步步地熟悉这种穿越的‘规则’。”
邓布利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坏消息呢？”路明非脑子一抽，问。
“坏消息就是……看来孩子你的训练项目日后又要多上一项了，关于如何制作魔杖。”
邓布利多深深地看了路明非一眼，“一个巫师有没有魔杖的战力区别是很大的，虽然无杖施法作为一种高端技巧可以使用，但有魔杖当然能提供更好的安全保障。”
路明非：“？？？”
三句话，为自己增加一门额外高深课程？
路明非现在恨不得回到半分钟之前把说话的那个自己嘴缝上！
“当然，这应该是一件需要很久时间的事情了，两个世界的材料不同，性质应该也会不一样。我觉得你应该把精力先集中在明天的课程上……距离你上一次离开已经十天了。”
邓布利多说，“有的任课教授甚至都找到我来询问是不是你不回来了呢，他们都为你准备了相当充足的课外辅导资料，担心白白做准备了。”
“听上去就是很令人绝望的消息啊。”路明非给出评价。
“我从未见过有学生能在学习速度上得到西弗勒斯的承认，尽管他大概从来没和你说过，”邓布利多微笑着安慰，“我想，以你的能力，应该是可以完成的。”
“都是嗑药的功效啦，增智剂和巴费醒脑剂的作用而已……”路明非摆了摆手，有些不太好意思。
不过斯内普教授竟然还会对邓布利多教授夸奖自己吗？真是令人感到意外啊。
虽然邓布利多的话里没有说到夸奖，但以明非对斯内普的了解，能够得到斯内普的“承认”就等同于夸奖了，那张嘴和那种性格可不是会随便承认其他人的。
其含金量大概比男生对男生之间真诚地说一句“你牛逼”还要高。
“真的吗？”
邓布利多饶有兴致地看着路明非，“据西弗勒斯所说，寻常人服下这两种药剂的作用时间大概是几个小时，而对于你来说可以持续两到三天，这无疑是相当长时间的效果延长，但仍然不是永久。
我想，你这一次在你的世界应该待了不止两三天吧？”
“额，确实不止，我待了一周的时间。”路明非一愣。
“这就对了，孩子，你有感觉到在这七天的时间中出现明显的智力下滑，或者是体力下降的情况吗？”邓布利多继续问。
“好像……没有？”路明非仔细回想，发现并没有这样的感觉。
“同样的材料，同样的配方，在其他人身上只是些微提高力量和智力，但是在你的身上却出现了极为显著的反应……孩子，这绝对不可能只是你的身体对这些材料的反应更大，吸收效果更好的缘故。”
邓布利多深邃的目光在半月形的眼镜片后打量着路明非，缓慢地述说，“我的那些老朋友们虽然没给出关于你魔力问题的有用信息，但在其他方面还是提供了一些帮助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魔药在你身上效果更好，只是因为你本来就拥有更高的上限？”
“上限？本来就……拥有？”
路明非的大脑迅速转动，“邓布利多校长，你的意思是——魔药，只是起到了辅助作用？”
“真正的宝藏来自你自身，孩子，只是之前被掩盖了。”
邓布利多点点头，“很抱歉在最开始的战斗中我未经允许便查看了你的部分记忆，但也正是因此，我发现了一些疑点——
你的心底藏有勇气，却总是被各种各样的意外镇压，这使你变得怯懦。
你的大脑含有智慧，却无缘无故地未能得到开发，这使你变得愚钝。
你的身体具有力量，却一直未能涌现，这使你变得孱弱……”
“直到我来到这个世界，面临生死的危机。”路明非接上，眼睛忽地瞪大。
“你本该生来耀眼，却无故坠落凡尘，孩子，”邓布利多看着他，感慨，“到底是谁，会对一个孩子这样下手？”
“所有的变化，好的变化……发生在您给我施加了大脑封闭术之后。”路明非一字一顿。
“一个怯懦、愚钝、孱弱的个体无疑比勇敢、聪慧、强壮的存在更容易被吞噬占据，从目前的情况来说，这便是最大的可能。”
邓布利多却忽然话锋一转，说，“但根据一个老人的经验，事情往往不会如此简单。”
“还有其他的可能吗？”路明非一愣。他原本以为幕后真凶都已经暴露无遗了。
“目前似乎没有，但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呢？”邓布利多说，“无论真实情况究竟如何，我认为，抓住一切时间强大你的自身，这是不会有错的。
等到你的心智足够坚定，魔力的问题解决，掌握大脑封闭术之后，你甚至可以直接找你大脑中的那个存在谈一谈，或许能够得到一些其他的信息也说不定。”
“可那个存在……不是邪恶的吗？”路明非又是一愣。
“我之前的决定下得有些鲁莽了，孩子。直到有位朋友提出了一个我一直忽略的问题。”
邓布利多的表情显得有些懊恼。
“他说，既然那个邪恶的存在早就处于那个孩子身上，为什么不在幼年时就将其吞噬，反倒要一直等到现在呢？”
“会不会是因为小时候大脑还没发育完全，强行吞噬有可能导致无法承受从而变成白痴？”路明非提出小说里经常看到的情节。
“那么你认为，他在你身上的这些年，一直存在于哪里呢？孩子。”邓布利多看向他。
“大脑，”路明非一拍额头，“我蠢了。”
“简单的盲点错误，很多人都会犯，我也一样。”
邓布利多说，“总之，不要在真相未明前就给一个人，或者什么存在打下标签。努力学习，早日变得强大起来吧，孩子，越强大，在面对真正的真相时，你就越有承受的能力。”
这番谈话到这里便结束了，路明非脑子有些糊涂地回到自己住的霍格沃茨城堡三楼卧室里，邓布利多的那句“你本该生来耀眼，却无故坠落凡尘”一直在他的脑海中回响。
如果不是自己脑子里的那个东西作妖……那会是谁，要这样对自己？自己招他惹他了，吃他家大米饭了？
“油啊，油啊！”的声音打断了路明非的思考，他抬头望去，一只白头海雕正站在床沿上激动地叫，扑腾着两米长翼展的翅膀想飞过来。
“啊，是你啊！”路明非笑起来，抱住白头海雕蹭了两下，决定暂时将这件事抛在脑后。
正如邓布利多所说的那样，管他呢，自己先抓住一切机会变强就好了。
放不了正常魔咒就先努力学习理论知识，问题总会有被解决的一天的！
话说，明天的第一节课会是什么课呢？
带着这样的想法，路明非逐渐陷入梦乡。
“哥哥。”
彻底入睡前，他隐隐约约地，似乎听到了一声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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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路明非：哥不在江湖，江湖到处在传哥死了？
路明非一大早起来，去礼堂吃早餐时，路上的每一个人都在用极其惊讶的眼光看他，不少人惊呼出声叫他的名字。
甚至还有格兰芬多的小狮子上来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似乎想要确认是不是一个幻象，发现触碰到实体之后又惊叫着跑开。
路明非忍不住眼角抽搐……这都什么跟什么，这种和看见尸体复活一样的反应是闹哪样！自己不就是十天没出现在霍格沃茨吗？
哥不在江湖，江湖到处在传哥死了？
“因为作为我们所知的唯一一个五年级入学的新生，你在开学典礼之后的第一天就不见了啊，路明非先生！”
坐到路明非身边吃早餐的比尔·韦斯莱为他解答疑惑。
“你不住在格兰芬多宿舍，教授们也都将你不来上课视作一件很正常的事，有人询问教授得到的答案是‘这是邓布利多校长的嘱咐，路明非先生情况特殊’。
要知道，那可是邓布利多啊，就连和他说上几句话对于学生们而言都是莫大的殊荣！更别说有人还得到他专门的叮嘱了。”
“那也应该不至于到这种我出现的时候怀疑我是不是真人的程度吧？”路明非拿起一个南瓜派，疑惑并未彻底解开。
说起来，霍格沃茨的食物种类是相当丰富的，而且制作水平也极高，家养小精灵们在这方面表现出的能力，让路明非一开始知道霍格沃茨所处英国时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毕竟按照他的了解，这里出现炸鱼薯条仰望星空之类的才是常态，英国作为美食荒漠的名声早已在全世界流传很久了。
“这是问题的起因，在得知这部分信息之后……可能你还不太清楚，我们学院中的有一些人比较喜欢炫耀，他们将学院中有人得到了这样的特殊待遇视作一种荣耀，从而大肆宣扬。”
比尔压低了声音和路明非说。
“这有什么好炫耀的？”路明非瞪大眼睛，“我是情况特殊，迫不得已啊，又不是我自己想这样！”
“你总不能指望所有的人都能理智地看待一件事，路明非。我完成级长工作的时候经常遇到这种情况，嗯……怎么说呢，以我们学院的风格，类似的事情多着呢。”比尔眨眨眼，说。
“那然后呢？如果只是炫耀的话应该也不至于这样啊。”路明非问。
“斯莱特林一直和格兰芬多不对付，”比尔拿着汤匙在麦片粥里搅动，“格兰芬多的学生吹嘘炫耀你，那么他们自然就会……”
“贬低打压？”路明非领悟到比尔的意思，“他们说了什么，能说到大家觉得以后都再也见不到我一样？”
“唉……你误会了，关于这一点，并不是斯莱特林那边说的，而是格兰芬多这边。”比尔深深地叹息，但还是捂着额头说出了口。
路明非瞪大双眼：“？？？”
“我不是格兰芬多吗，自己人把我说死啦？”路明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是这样没错。”比尔沉痛地点头，“我已经尽力在辟谣了，但流言的力量在长达十天你都不见人影的情况下越来越大，我的辟谣作用也越来越小。”
“倒也没必要用那么沉重的表情，你这样搞得我以为这件事和真的一样，到时候不真去死上一回都过意不去了……”
路明非哭笑不得，“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他们怎么能说成这样的？”
“其实很简单……”比尔给路明非详细说明起来。
等到早餐差不多吃完，他的讲述也结束了，路明非总算是恍然大悟。
总的来说，就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这两边的造谣团体流言对抗升级。
这边说路明非有特殊待遇，那边就说是路明非走了关系；
这边说路明非是因为为校长做事奉献自我，那边就说路明非是贪玩不想学习秘密逃学；
这边说路明非是因为秘密任务，那边就说……
总之，在这个“流言对抗升级”的过程中，关于路明非身份和正在做的事情一次次地在伟大危险和低贱微小之间来回反复，不断地向两个极端演化。
这种演化的速度相当之快，基本上是一节课上完就传出一个新的消息，然后第二节课传遍全校……一整天下来都足够更新换代升级四五次了！
到了最后，大概是格兰芬多的造谣团体在这方面的实力实在是不如斯莱特林那边，他们经过苦思冥想之后搬出了一个属于英雄的，无可辩驳的结局。
这个结局拥有着典型的格兰芬多风格。冒险、伟大、英雄，结局也相当符合——路明非同学在一次伟大的冒险任务中英勇就义，回不来了。
斯莱特林那边顿时偃旗息鼓，表示这波你狠我不跟了。
以他们的权谋、阴谋属性来说肯定有办法将这个“英雄结局流言”也颠覆，但是没有必要，因为格兰芬多的小狮子们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如果再不收手就是“文斗”升级到“武斗”的发展。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路明非是格兰芬多的学生！结果现在却被其他格兰芬多的学生说“已经因为光荣的任务回不来了”，如果等到之后又出现，会是怎样的反应，又弄出怎样的乐子？
斯莱特林这一波是不会有损失的，格兰芬多就不一定了，说不定甚至会起内讧。
这对于斯莱特林来说就是利益。
“我现在清晰地意识到了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之间的区别。”
路明非咂咂嘴，给出评价，“下次还是别和人家玩这种靠脑子的东西了，直接上去打吧，那样还能占便宜。”
“你也意识到了？是的，我在事情发展到一半时，就意识到这可能是斯莱特林那边在推波助澜，但是那时我已经阻止不了了。”比尔有些懊恼地说。
“没事，现在我人不是回来了嘛，流言不攻自破。”路明非摆摆手，他对于这个流言倒是并不在意，反倒是觉得……挺有意思的。
“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比尔忽然说，然后将几个格兰芬多叫了过来，让他们一个个排着队当众给路明非道歉。
道歉的人一个个脸涨得通红，言语也很诚恳。大概是比尔早就和他们说过这是斯莱特林那边的诡计……不管是不是，现在也必须得是，矛盾需要通过转移一致对外。
路明非算是看出来了，比尔就是个天生的领导者，能在劣势的情况下把事情办得这么漂亮的可不多见！
“没事没事，其实我曾经还真的想过有一天能够拥有你们传出来的那种英勇结局咧！”
对于那些造谣的格兰芬多，路明非咧着嘴表示无妨大碍，他是认真的，这种事情上课无聊的时候他还真想过。
“接下来你可能需要小心，斯莱特林那边不会就此罢休的，他们喜欢使用各种阴谋……”比尔在道歉结束之后叮嘱路明非。
“那我还真是期待，他们能用出什么招数来。不过现在想得再多也没用，到时候再见招拆招吧。”
路明非并不担心，这些人玩的权谋在他眼里和过家家一样，要知道自己以前……
等等，自己以前？
路明非忽地一顿，终于意识到不对，自己是怎么如此清晰地看穿了整个事件的？这种关于阴谋的东西自己以前根本就没经历过啊！这种熟悉的感觉是闹哪样？
“路明非，你怎么了？”比尔担心地问。
“没，没事，就是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而已。”
路明非揉了揉太阳穴，“还是让我来准备迎接我在霍格沃茨的第一节课吧……额，早上的第一节课是什么课来着？我记得我和比尔你都是五年级的。”
“是魔药课，斯内普教授负责。”比尔面色凝重。
“我们会和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一起上课。”
第37章 斯内普的挑拨离间
在去上课之前，路明非还需要先返回自己的卧室取书，比尔一开始还有些担心路明非找不到魔药课教室的位置，提出陪着路明非一起去。
不过很显然，这种担心是毫无必要的，路明非闭着眼睛都不可能走错从自己卧室走去魔药课教室这条路……当然，他也没有拒绝比尔的好意。
“我实在没想到你会住在城堡的三楼！”比尔在路明非取完书一起去魔药课教室的路上说，他显得有些忧心忡忡，“这个地方可不太好，要不然你还是住回格兰芬多的宿舍塔楼里来吧？”
“城堡的三楼……有什么问题吗？”路明非疑惑地问，“我看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办公室和黑魔法防御课教室都在城堡三楼啊。”
“这就是问题了，霍格沃茨的城堡三楼在此之前只有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办公室和教室，其他房间都没有用起来，而其他楼层基本用得满满当当的，你知道其中的原因吗？”比尔说。
“不知道……因为涉及黑魔法，会影响到运气？”路明非猜测。
“差不多，黑魔法防御术课程上有一个诅咒，这个诅咒来自神秘人。据说是当年他来霍格沃兹求职，想要得到黑魔法防御术课程教授的位置，但是被拒绝了，因此怀恨在心给这个职位下了一个神秘且强大的诅咒。”
比尔说道，“我现在是五年级，从我入学的那年起，四年下来，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换了四个。”
“什么，这么厉害的诅咒，死了四个教授？能够担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应该都很强才对吧，他们都没有一点反抗吗，这个诅咒连邓布利多校长都没有办法解决？”
路明非有些惊讶地瞪大眼睛，心目中对于伏地魔的印象立刻改观不少。没想到这竟然是个这么有能耐的家伙？亏自己之前看资料的时候还没把他当一回事呢。
“什么？不，不，他们没有死，只是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被迫离职了。”
比尔闻言一愣后连连摇头，“这个诅咒一般不会致人死亡，只是每一任教授基本无法在这个位置上待一年以上，所以显得很邪门而已，至于邓布利多校长是否没办法解决……我们也不太清楚这方面的事。”
“哦……”路明非若有所思，这话的意思就是邓布利多没法解决了，不然应该不至于让这个诅咒留着。
这么来说那个伏地魔应该还是有点东西的，至少在某些方面的研究相当高深……也是，不然也不至于弄得整个巫师界人心惶惶。
不过应该也和诅咒不致命有关，否则以邓布利多的实力和人脉，只要肯下功夫，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斯内普教授的魔药课可不太好过，要是其他的课就好了，这可是你在霍格沃茨上的第一堂课。”比尔又聊到另一个话题。
“其实我感觉斯内普教授还好吧……”路明非挠了挠脑袋。
“在不上课的时候是还好，但是一上课……”比尔摇了摇头，显得有些沉重，“等会你就知道了。
路明非越发好奇起来，他还真没见过斯内普真正上课时的样子……能比直接召唤来一座书山让人啃干净还要全部抽查，但凡有点错误，就用不带重复的词冷嘲热讽来得可怕吗？
说到这里，两人正好走进魔药课教室，找了个位置坐下。
这节课是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两个学院的五年级一起上的，金红色和银绿色的巫师袍泾渭分明，由此便能够看得出两个学院之间那可谓是相当的不对付。
大概因为是斯内普的魔药课，谁都不想迟到之后被喷得体无完肤，所有的学生早早都到了，路明非和比尔甚至是其中比较晚到的一批。
学生们到齐，却相当自觉地都不出声，静静等待着。没过多久，魔药课教室的门自动打开，斯内普走了进来，他的身后漂浮着一大堆的羊皮纸，乌黑的眼睛在学生们中扫过，然后在路明非的身上停顿了下。
“ Surprise！”路明非无声地做口型，还眨了眨眼，一个星期没见了，他对于见到斯内普甚至还有种亲切感。
“哼。”斯内普冷哼一声，板着个脸，不作理会。
这突然的冷哼倒是把全班的学生给吓到了，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路明非的举动，还以为是斯内普单纯地因为什么其他事情心情不好。
然后他们就看到斯内普冷着脸将那一大堆漂浮的羊皮纸扔到了讲桌上。
“你们的愚蠢让我惊叹，”斯内普说，“一个简单的，临时的小测验而已，上面的知识甚至有部分是刚入学的一年级新生所需要学的，竟然还有人能够答错。”
全班鸦雀无声。
“艾娜！”斯内普忽然开口，“阿里奥特树叶的魔法作用是什么？”
“斯内普教授……阿里奥特树叶的魔法作用是引发歇斯底里症和无法控制的大笑……”一个格兰芬多的女生战战兢兢地回答。
“是吗，可为什么你在测验时写的是……让我看看，引发大哭？”
斯内普从那一堆羊皮纸中挑出一张来丢回到艾娜的面前，冷冷地说，“那么，什么材料能够用来解除这种症状？”
“……”艾娜支支吾吾的，回答不出来了。
“连课后补习都没有背全，这就是你看的那行的下一条，懒惰得无可救药！”斯内普说，“格兰芬多扣一分。”
接下来，路明非总算是知道了，为何连比尔·韦斯莱的性格在上斯内普的魔药课时都会这么沉重。
斯内普不断提出问题，虽然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都提问，且问题难度基本差不多，但提问的对象有着极大差距。提问格兰芬多时，他挑的都是那些成绩差的，而提问斯莱特林时，他挑的都是成绩好的！
也正是因此，格兰芬多不断在被扣分，而斯莱特林的则是不断加分！
学院分影响着学院杯的最终归属，那对于霍格沃茨的学生而言是极大的荣誉……
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得意洋洋，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尽皆沉默，已经五年了，他们已经上了五年斯内普的魔药课，早就习惯了这种差异化打压。
“就只能这样干看着？”路明非忍不住小声问比尔。
“没有办法，斯内普教授不会点我，我回答出来也不会给加分，抢着回答反倒是会因为‘逞英雄’而被扣分，这种事情我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比尔小声告诉路明非，然后又安慰他。
“不过没有关系，我会在其他的课上挣回来的，你可千万不要冲动，有人直接指责过斯内普教授的这种行为，然后被以‘污蔑教授’的名义扣了很多分还要写检讨……”
情况似乎就要这么继续下去。
“你们已经五年级，马上就要迎来 O.W.L.s考试，我先说清楚，成绩没有达到‘ E（良好）’以上的，绝不允许选修我的 N.E.W.T.高级课程，而目前看来，许多蠢货似乎连‘ A（及格）’都拿不到。”
斯内普嘲讽，“短短一个暑假的时间，就能让你们将之前学的东西忘得一干二净，我甚至还没有考察一到四年级学过的所有知识……”
正在嘲讽状态下的斯内普忽然看到路明非和比尔正在窃窃私语。
“路明非！”斯内普忽然喊。
路明非下意识地站起身，有些茫然地看向斯内普。
“告诉我，你和那些蠢货不一样，对吗？”
斯内普慢悠悠地问。
听到斯内普的问题，一个词顿时浮现在路明非的脑海中——
挑拨离间！
PS：今日份理智讨论帖——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关系一直这么坏吗，有无改善可能？
第38章 夭寿啦，斯内普给格兰芬多加分了！（二合一）
“我觉得……”
路明非张口，准备回答的同时大脑飞速转动。
这是一条明摆着的阳谋，要么承认自己也是蠢货，然后被顺理成章地扣分。要么就是反驳，在斯内普的提问下证明自己的能力，相当于被动地开了地图炮，然后在格兰芬多里面受排挤。
以格兰芬多在上一个事件里面表现出来的群体智商，路明非觉得应该就是这种发展。
虽然路明非并不在意这种情况，而且也有很多种方法在之后扭转，还可以让比尔帮忙，因为比尔肯定看得出来……但路明非不打算跟着斯内普的阳谋走。
一种莫名的情绪在胸膛翻涌，促使着路明非作出应有的选择。
于是所有人的注视中，只是看见这个一脸茫然的男生忽地转变了表情，由茫然到笑，那种似笑非笑，眉眼中带着目空一切的傲然。
“我觉得，”路明非说，“这间教室里的所有人都和我不一样，斯内普教授。”
整个教室陷入一片寂静，比尔最先不受控制地倒吸一口凉气，而后是斯莱特林那边的一个女生……然后是陆陆续续地交替想明白。
即使教室里的人并不多，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五年级加起来才四十多人，也完全足以看出两个学院在这种事情上的反应速度差异——斯莱特林明显更胜一筹，而格兰芬多的部分人则是一直一脸茫然，直到发现众人反应都不对的情况下，向其他人询问才明白。
“教室里的所有人”，那当然包括斯内普在内，除非斯内普承认自己不是人。
路明非没有把斯内普塞给他的地图炮扔掉，他开火了，还加大了火力。地图炮覆盖的范围不仅覆盖格兰芬多，而且覆盖斯莱特林，甚至包括斯内普！
但所有人也都知道路明非这一炮开的不是格兰芬多或斯莱特林，他就是直接对准斯内普开的。因为从回答问题开始路明非就一直在直直地注视着斯内普，根本没有向其他人瞥去一眼！
从言语的角度，谁也无法指责路明非这句话有什么问题。
就像是斯内普的那句“告诉我，你和那些蠢货不一样”中的“蠢货”，虽然所有人都知道指的是格兰芬多，但他可以在被问责的时候自己解释成其他很多不相干的东西。
路明非的这句话也是，“所有人都和我不一样”，这个“不一样”的方面可是大有说道。
“巧妙的设计，但是……”
想明白这一点的比尔有些担忧地看着路明非，心里深深地叹气。
“你面对的，可是斯内普教授啊，他才是教授！”
斯内普要是愿意讲道理，就不会这样在课堂上为所欲为地扣除格兰芬多的分数了！
教室里的众人显然都意识到了这点，斯莱特林的学生在最初的惊讶过后开始幸灾乐祸，他们惊讶的是竟然有格兰芬多胆敢挑衅斯内普，这下有好戏看了。格兰芬多的学生这边则是迅速转入忧心忡忡的状态。
相同的是，二者都认为路明非要遭重。
“很好。”斯内普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本来还有些窃窃私语的教室里这会儿彻底安静下来，没有人希望此时斯内普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
“那么，尊敬的，路明非先生，”
斯内普问，他用上了罕见的敬词，但也是这样显得更加可怕，如同即将吞噬人的蝙蝠给人行最后一礼。
“不知道你所说的，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不一样在什么地方？”
“快回答个其他的，随便什么，然后因为‘答非所问’之类的理由被扣点分算了！”
比尔用期盼的眼神看向路明非，希望路明非能够领会到他的意思。现在这种全班所有人注意力集中的情况下他很难出声提醒。
这其实算是半个台阶，下来的时候会磕碰一下，但好歹也算是下来了，要是再这样继续下去……
然后他就听见了路明非淡然的回答。
全班所有人都听见了。
“大脑，准确来说是记忆，斯内普教授。”
路明非看着斯内普，说，“我不会忘记我学过的所有魔药学知识，这一点，我想，应该是您也做不到的吧？”
直球宣战！
所有人再度倒吸凉气，甚至有的人低声惊呼，他们没想到，路明非不仅没有借着这半个台阶下台，反倒是点名道姓地把炮再次对准斯内普开战了，这次只对斯内普一人！
部分人已经将事后如何宣扬这件事都想好了，大概就是“五年级新生神秘归来，课堂大战斯内普”“死而复生的他竟然当众挑衅斯内普教授”这类的题目，绝对足够吸睛。
至于路明非的下场？那当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唯一的区别就是“怎么死”而已。
“很好，很好……看来路明非先生对于自己的能力有着充足的自信。”斯内普的脸越发冰冷，“你来回答艾娜没回答上的问题。”
一大群人当场懵圈，艾娜没回答上的问题？那都是上课刚开始时的事情了，现在过去了这么久谁还记得？
懵圈之后便是感慨，斯内普实在是阴险狡诈，这下子五年级新生恐怕记忆力再好也回答不出来了吧？
“由伤心虫产出的蜜是阿里奥特树叶的解药。”路明非不假思索地回答。
他竟然答上来了！所有人惊讶，这都记得？
但是记忆力再好又有什么用呢，斯内普提的问题只会越来越刁钻……
果不其然，斯内普丝毫没有停顿，接着问了下一个问题，然而许多人还在苦苦冥想那是什么东西时，路明非已经把答案给出了。
这样的流程足足持续了快十分钟，斯内普提问的速度越来越快，路明非回答的速度也随之跟上。无论斯内普提的问题有多么刁钻、偏僻，甚至藏了陷阱，路明非都能在第一时间看破并回答出来，其中的很多，甚至都是他们没学过的知识！
神仙打架，此时此刻只有这一个词在他们脑海中回荡。
终于，斯内普停下来，因为长时间的急速说话，他有些呼吸加速，而路明非却仍然显得游刃有余。
“坐下！你已经浪费了我太多宝贵的上课时间，魔药靠的可不仅仅是记忆，没有实操的技术，理论再好也是白费！”斯内普怒喝，一甩黑袍，回到讲台上。
所有其他的学生呆愣愣地注视着这一幕，这是……结束了？
没有扣分，没有惩罚？
斯内普甚至真的是全程在考核魔药学知识而没有问其他的问题，且路明非也真的全都答上来了？其中的很多药剂连名字他们都没听过！
路明非缓缓勾勒起一丝嘴角，却并未坐下。他当然知道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因为事情全都在他的计划之内——斯内普虽然对格兰芬多存在偏见，但这种偏见绝对不会超出他对魔药学的“虔诚”！
而路明非说的是自己不会忘记“学过的魔药学知识”，相当于是将这次对决化作魔药学知识记忆上的较量，这种较量斯内普是不会改变扭曲的，作为魔药学大师，这是一种职业上的自信与坚持！
然后斯内普就在这场魔药学知识记忆对决中失败了。
斯内普是魔药学大师没错，但人的记忆是有限的，不可能将所有的知识都记住，大师也是偶尔得翻书的……但路明非不是人！
路明非经受过斯内普的“私人家教”，当时斯内普为了避免麻烦，直接给路明非塞了一座书山，里面有很多魔药学的书籍，路明非是全都背下来，且一点都没忘的。
“你还站着做什么？”斯内普回到讲台转身，便看见路明非还未坐下，嘴角还挂着讨人厌的笑容。
“我认为，之前斯莱特林的同学们都在回答那些简单的问题后得到了加分，”路明非慢悠悠地说，“而我通过了如此复杂的考核，却没有加分……好像有些不太合理？”
才刚刚从懵逼中回过神来的一众学生在闻言后又陷入大脑空白状态，这是，强行要加分？
大哥！你对面是斯内普教授！身为格兰芬多被叫起来回答问题之后没有扣分就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怎么还有胆子要求加分的啊！
格兰芬多的学生们一片哀嚎，仿佛已经看到了路明非的悲惨下场。
斯莱特林的学生在短暂的大脑空白之后便是狂喜，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路明非倒霉的场景。
所有人都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因为讲台上的教授名字是“西弗勒斯·斯内普”，斯莱特林的院长，最为痛恨格兰芬多的存在。
斯内普绝对不可能给格兰芬多加分，这是定理！
然后他们便听见了斯内普冷哼了声。
“格兰芬多，扣……加一分。”
差点说错，而且说得很艰难，但终归还是说出来了。
定理……被打破了。
全场死寂，所有人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斯内普，仿佛都觉得讲台上的这位斯内普教授是某个人服用复方汤剂之后变出来的。不，不是仿佛，他们就是这样认为的！
而就在所有人还不敢置信的时候，他们又听见了路明非的话。
“只有一分吗？我认为我所做到的事情难度明显大很多。”
斯内普的眼神明显变得危险起来。
“这应该值得成为我汇报的喜事，”路明非意有所指，“毕竟，我甚至做到了在魔药学知识上……”
“十分！”
斯内普咆哮着打断路明非的话，“格兰芬多加十分！”
“谢谢您，斯内普教授。”路明非心满意足地坐下。
余下的，只有死寂，以及斯内普那明显到压也压不住的粗喘。
“我希望，你能够一直保持这样的记忆力，路明非先生。”
良久，斯内普终于恢复到面无表情板着脸的状态，给路明非放了一句狠话后，冰冷的眼神扫过其他人，“所有人，今天课堂上提及的所有知识点，都给我誊抄在羊皮纸上，下节课之前交上，我不想看到任何一点缺漏……”
没有人敢发出哀嚎，即使这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后果，因为所有人都还处于震惊到不敢置信的情绪之中。
夭寿啦，斯内普教授给兰芬多学院加分了，而且一加就是十分！霍格沃茨自斯内普担任魔药课教授以来第一次在下课后格兰芬多不是负扣分而是正加分！
这件事的奇迹程度堪比当年众人听说不可一世的神秘人伏地魔在对付“救世主”哈利之后销声匿迹，食死徒势力一夜垮台！
“下课。”斯内普说完之后便卷着黑袍离开了教室。
路明非起身，收拾东西，想要追上去。
路明非倒不是担心斯内普以后针对自己，要去道个歉。毕竟这件事从一开始起就是斯内普先对他用挑拨离间的阳谋，想要让他对格兰芬多开地图炮，而路明非完全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被迫反击而已，于情于理都没有问题。
他主要是好奇斯内普教授为何对格兰芬多有着如此大的意见，究竟是曾经有过怎样的过节才能导致到这种程度，想要去问一下而已。
刚开始从邓布利多校长那里听到斯内普和格兰芬多不对付时，路明非还以为只是一点小摩擦。直到今天上了一节课，才知道，这哪是小摩擦啊，这得是深仇大怨了！
但今天路明非注定是得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因为才刚收拾完东西，一双有力的臂膀便揽住了他，这臂膀自然是来自他身边的比尔的，比尔那帅气的脸上此时满是兴奋与激动，不停地摇晃着路明非。
“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怎么能做到的？我尝试了四年！四年都没有在斯内普教授的手上拿到一分！”比尔兴奋地喊，“今天绝对是值得庆祝的一天，我要申请在格兰芬多宿舍办庆祝宴会！”
这种兴奋并非只有比尔一人拥有，而是来自所有的格兰芬多学生，教室里所有的格兰芬多都围过来，无论男女都想要和路明非握手拥抱，如同见证一个归来的英雄人物！
路明非一个个地和一众格兰芬多握手拥抱，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笑容，这种感觉……似乎不赖？
数道阴冷的视线让路明非感到不适，他顺着视线传来的方向望去，几个斯莱特林的学生避开了他的眼神，匆匆收拾东西离开了。
路明非若有所思，那种阴冷的眼神可不只是单纯的厌恶能发出来的。
这是……要搞事啊。
PS（ 1）：本章二合一
PS（ 2）：今日份理智讨论帖——众所周知伏地魔是村霸，那么为何他给巫师界的恐惧甚至比一代黑魔王格林德沃更多？如果二者都成功统治，对于麻瓜世界而言，谁的统治带来的迫害会更大？
第39章 无敌魔王初显峥嵘！
“斯内普给格兰芬多加分了！”
“你说什么，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
“我说真的，斯内普真的给格兰芬多加分了，就在刚刚的魔药课上，因为那个五年级的东方新生！”
“那位不是已经‘英勇就义’了吗？”
“你这都是过时多久的老消息了，让我来告诉你……”
……
如此类似的对话场景很快在霍格沃茨的每个角落出现。不仅格兰芬多的小狮子们在主动热情讨论，就连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的小獾和小鹰们也是。
除了斯莱特林的小蛇。
他们对此认定为一种失败，阴沉着脸不参与到任何讨论之中。不过放在以往他们也不会参与就是了，斯莱特林的小蛇们向来独成一派高高在上。
“我还以为这件事只对格兰芬多有利。”
路明非小声地和身边替他阻挡了大部分想一窝蜂挤上来的小狮子的比尔说，“所以斯内普教授是连对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也像对格兰芬多一样吗？”
“不，不太一样，斯内普教授对格兰芬多的苛刻是极其特殊的，”
比尔小声回答他，“不过因为学院杯的缘故，他对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也不算太好，总会变着法地找碴来给斯莱特林创造分数优势。
斯莱特林已经因为这样的偏心帮助连续获得两年学院杯了，如果没有什么改变的话，今年估计也一样，所以见到斯莱特林吃瘪对于他们也是值得高兴的事。”
“这是弄得举世皆敌啊，为了一个除了荣誉之外基本没有什么实质性好处的学院杯，有必要吗？”路明非表示有点费解。
“你也说是荣誉了，斯莱特林的人最喜欢追求的就是荣誉，这会让他们觉得自己拥有高高在上的地位。”比尔说，“当然，在我看来这是很蠢的……”
“我还以为你会采用更……‘文明’一点的词汇，”路明非开玩笑，“一直以来你的形象都给人那种很理智的领导人的感觉。”
“可别误会，说到底，我也是个格兰芬多啊，冲动与勇气，我也是不会少的，只是我更擅长将这些东西以更加有效的方式发挥作用。”比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轻松地笑着说。
“理智的格兰芬多？我猜分院帽一定想过把你分去拉文克劳。”路明非说，“这么说起来，你的成绩好像也应该是拉文克劳的。”
比尔的成绩相当好，这一点不是比尔向路明非炫耀的，而是路明非从其他人的口中得知的，据说他是最有希望在 O.W.Ls考试获得全部“ O（优秀）”成绩的人。
路明非没参加过 O.W.Ls考试，对于这种事情的艰难程度不太清楚，不过换算一下，大概就是相当于自己世界的高中所有学科全部接近满分。
这么来看好像也不是很难，对吧？
“事实确实如此，但是我们韦斯莱一家从祖先到子孙后代没有一个不是格兰芬多的，你明白吗？我从小就听父母说格兰芬多有多好，那些话都快能背下来了。”比尔眨了眨眼。
“所以在分院帽说想把我分去拉文克劳的时候，我坚定选择了格兰芬多……分院帽给出的只是选择，而人是很复杂的，学院之间不同的思想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泾渭分明。”
两人走过一段阶梯，踏入四楼的走廊。走廊上沿途都是贴着墙壁的挂毯和壁画，还有盔甲。路明非和比尔即将上的课程——魔咒课，其教室就在这条走廊上。
“菲利乌斯·弗立维教授是我们的魔咒课教授，他已经在霍格沃茨担任魔咒课教授很多年了，受到所有学生的尊敬，是一位魔力相当高强的教授，据说还是曾经的巫师决斗冠军。”
比尔向路明非做着简单的介绍。
“他的课会很轻松愉快的，所以不用太担心。不过说起来，就连斯内普教授的课你都能轻松度过还获得了加分，其他无论什么课程应该都是很轻松的了……对吧？”
“哈哈……”路明非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腿脚之间显得些许僵硬。
他最怕的反倒不是魔药课而是这个！因为魔咒课是要学习魔咒的，而他放不出来魔咒……不，准确地来说放得出来，只不过要么就是照明光球，要么就是一发毁灭破坏大爆炸。
万一一不小心一发把魔咒课教室给炸了怎么办？
那就好玩了，路明非都能想到明天的霍格沃茨早报会怎么写——“五年级东方新生先斩魔药课教授再炸魔咒课教室，无敌魔王初现峥嵘！”
不过都已经走到教室门口了，再纠结这些也没有意义，该上的战场迟早得上，该打的仗迟早得打……何况邓布利多校长都已经和任课教授们打好了招呼。
想到这一点的路明非顿时轻松不少，再加上又想起比尔所说的，弗立维教授魔力高强，还是决斗冠军，想来就算是他不小心放出爆炸性魔咒，也应该能很轻松快速地解决，便彻底安心下来，和比尔一起走进了魔咒课教室。
魔咒课教室很是开阔，大概是需要足够的施法场地。有部分学生已经早早抵达，路明非定睛一看，发现全是熟面孔——斯莱特林的小蛇们正抱团在那盯着他呢，眼神阴冷得好像在看什么生死仇敌似的。
霍格沃茨的学生不多，一个学院一个年级大概也就二三十人，这也就导致上课时经常会有两个学院合在一起上。很显然，不知是因为恶趣味还是巧合，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是一对搭子。
路明非对此倒是并不在意，说实在的他对斯莱特林没什么恶感。
毕竟从现在他所了解到的情况来看，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如此不对付很有可能是身为院长的斯内普教授“上梁不正下梁歪”，而他对斯内普教授其实还挺有好感的。
不过那是之后再需要弄清楚的事情了，现在……
路明非将目光挪向教授讲台的位置。
一个穿着巫师袍的，身材很是矮小，需要站在一摞厚厚的书上才能够到讲台的老人正好奇地打量着他，两人对视。
路明非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想必这就是菲利乌斯·弗立维教授了。
第40章 决斗！路明非：三米之内，我当世无敌！
“哦，路明非先生，对吗？我早就听说了！邓布利多校长的嘱咐。”
弗立维教授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尖尖的，有些像路明非一开始来到霍格沃兹时见到的家养小精灵比昂。
“那么，请找一个位置坐下吧，今天的课程很轻松……”
大概是因为上星期进行了统一的，和“摸底考试”差不多的测验，等到教室里的人到齐之后，弗利维教授先是拿出一大沓羊皮纸分发给每个人，然后说了关于“ O.W.L.s考试”和“ N.E.W.T.进修班”的通过需求。
“我再重申一遍，魔咒学的考试分为理论考试和实践考试两部分，后者将评判学生使用魔咒的能力。”
弗立维教授扫视整个教室，表情严肃。和斯内普在魔药学上会格外认真一样，但凡涉及魔咒的事情，他总会认真起来，这是一个优秀教授必有的品质。
“总有学生说魔咒只要会放就行了，理论没那么重要，这是荒谬的。
因为每一个手势、音节都关系着你们释放出的魔咒的效果正确与否和作用大小，如果连理论都没能准确掌握，那么总有一天会出现严重的事故……
正如我每年给新生说的那个例子，巴鲁费奥巫师在念漂浮咒的时候把‘ f’说成了‘ s’，然后他就被一头野牛压在了地上。
我想你们中应该没有人希望自己以这种方式成为我每年给学生们说的例子吧？”
一众学生连连摇头，成为例子也分好坏，所有人都可以接受成为“别人家的孩子”，而不愿意接受成为反面案例。
路明非聚精会神地听着，虽然他仍然处于“除了照明咒外无论放什么都是大爆炸”的状态，但对于魔咒的好奇就足以驱使他认真听下去了。
按照特定的音调和挥舞魔杖的手势就可以调动其体内和周边环境的魔力，使得呈现出对应魔咒的效果？对于巫师们而言这好像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但对于路明非来说就不一样了。
以他的思维逻辑，怎么也想不通这种现象的原理。
就好比电能驱动电机是因为电磁感应，电生磁。汽油驱动引擎是因为燃烧的汽油内能转化机械能……那么声音能够驱动魔力，应该也会涉及某种东西，两种或多种不同形式的能量之间的变化吧？
可这种变化的具体是什么呢？
书上没说，路明非在之前曾经问过斯内普，而斯内普的回答是“你还有闲心想这种对于你而言毫无意义的事情？我该给你多加几本书的任务了”。
仔细想想也是，这种涉及本质的东西看似简单，实则高深，恐怕只有邓布利多那种登峰造极的巫师才有资格去研究吧？
路明非一边想着这些事情，一边听着弗立维教授讲课。
弗立维教授在将一众学生上次测验的事情说完后又点起几人来回答问题，根据问题回答的不同情况加分。
这一次无论点人还是加扣分的情况就都相当合理了，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都得到了基本相同的机会，看来除了斯内普教授之外其他教授都是素质很高的……难怪之前斯莱特林已经蝉联两届学院杯了！
“好了，略显沉重的环节过去了，今天剩下的时间也不算很多，就暂时不学习新的魔咒了，我来和大家说说什么事情呢……”
路明非总算意识到了弗立维教授所说的课程很轻松是什么意思——今天的课程内容不用学习魔咒。
这倒是让他松了口气，只要不用当众释放魔咒出丑就行……至于课外辅导那是课外辅导的事，单对单的，想必弗立维教授应该也能很好地保守秘密。
“等等，这么说来，我岂不是还要去找一趟斯内普教授要课外辅导任务？”
联想到这一点的路明非面色一僵，以自己刚刚才做出的事情，和目前这件事的传播热度情况来看，这种时候上门……要是还能留个全尸都得是斯内普教授大发慈悲了吧？
这波和占不占理没关系，如果说自己占理估计会被斯内普制裁得更狠，路明非相信斯内普绝对干得出来这事！就算邓布利多来斯内普估计都能振振有词地说他只是布置了对路明非而言很合适的任务！
“装逼一时爽，事后火葬场啊……”路明非忽地对未来有些绝望。
就在此时他又察觉到那已经变得熟悉的，阴冷的目光注视，他顺着目光的方向望去，一个长相阴沉的斯莱特林学生挪开了视线，并举起手。
“哦，福林特，”弗立维教授喊出那个斯莱特林学生的名字，“你有什么事要说吗？”
“弗立维教授，我们都曾听说您年轻时曾是巫师决斗大赛的冠军。”
福林特用带有敬佩的语气和目光说，“不知道您是否能和我们说一下决斗的规则，以及相关的事情？我们对这个实在是太好奇了。”
这番话说得没什么问题，弗立维教授肉眼可见地变得高兴起来，他的嘴角上扬，想来是因为福林特提到了他一生之中最为得意的事情之一。
“当然，我很乐意，哈哈，”弗立维教授激动地挥舞了下手臂，让人有些担心他从那堆垒得高高的书上掉下来。
“决斗，巫师之间的决斗步骤和规则其实很简单。先是发起挑战，然后约定时间和地点，再选定自己的助手。助手是在必要时接替决斗者继续决斗的角色。
不过通常而言，现在的决斗很少到那种致人死亡的程度了，大多是以友谊比赛的情况出现。
决斗开始之前，双方决斗者先是鞠躬，以特定的方式手持魔杖，数到三声之后进攻，在正规的决斗中，决斗者只允许使用魔法和对方对抗，不允许出现身体接触……”
弗立维教授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堆，一众学生听得聚精会神，不过其中还是有一些人明显没有在听的，其中有刚刚提问的福林特，以及路明非和比尔。
比尔正在低声和路明非说话：“有问题，福林特不可能不知道决斗的规则，他应该是想借此机会对你发难！他的魔咒用得都还可以，本身还是斯莱特林学院的击球手……”
“如果要决斗的话，应该就在魔咒课教室里面，而且不会是正规的决斗，对吗？”路明非忽然问。
“……对，当然不会是正规的，正规的决斗必须以一方死亡或屈服为告终，弗立维教授最多只会允许友谊赛。”比尔一愣后回答。
“那就没问题了。”路明非估算了一下魔咒课教室的空间大小，说。
“看来你对你的魔咒水平很有自信？”比尔松了口气。
“不，其实我不会几个魔咒。”路明非摇摇头。
“那你还说没问题？！”
比尔一颗心还没放下去就又猛地提起来，“没事，到时候我来接，他打不过我！”
“我只是说我不会几个魔咒，可没说我没有其他的决斗手段。”路明非笑了笑，低声说。
不是正规决斗，那么“只能使用魔咒”和“不允许身体接触”就作废了。
路明非已经估算过，就算是把所有的课桌椅子堆到边边角角，魔咒课教室最多允许扩张出一个直径十几米的空间。
而这个距离，自己随便一跳就能到对方的面前。
这意味着决斗双方的距离瞬间就会被拉近到三米以内！
“三米之内，我当世无敌！”
PS：今日份理智讨论帖——
英国巫师界允许巫师决斗，而巫师的决斗一旦在大庭广众下发起，拒绝就是很丢脸的事，正规决斗过程中杀死对方不会被法律追责。
为何纯血家族会仍然允许如此对他们不利的法律存在？（注：英国试图通过《国际禁止决斗法》是1995年秋天）
第41章 任他魔咒万千，我自一力破法！
三米之内，当世无敌？
比尔被路明非的话语震住了。
这样的话如果是从一个普通人或者小孩口中说出，比尔只会以为是对方在开玩笑，但此时此刻这话是从路明非的嘴里说出来的，那就不一样了。
毕竟说这话的路明非刚刚才在斯内普的魔药课上破天荒地为格兰芬多拿到了十分的加分，连这件事都能做到，那说其他的话，哪怕听着再奇怪，也都有一定的可信度。
当然，与此同时，他还是抱有一定怀疑的。“当世无敌”这个词实在是有些太过夸张了，毕竟如果真较真起来的话，邓布利多现在就在校长办公室呢……可能指的是同龄？
还没等他向路明非询问清楚，福林特那边便按照他们猜测的那样开始作妖了。
“弗立维教授，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实践一下怎么样？”福林特说，“理论虽然重要，但如果没有实践的话应该也不行吧？我们都还没有决斗过呢。”
“哦，是的，没有实践确实不行，”弗立维教授表现得有些为难，“决斗……当然只能是以友谊的形式而非正规，你们可以学习一下流程，但是人选的话……”
“弗立维教授，既然都要练习流程了，那么人选当然也应该是自己挑的，对吧，我可以来吗？”福临特跃跃欲试。
弗立维教授看了他一眼，身为一个老牌教授，在福林特开口的时候他就知道对方想做什么了。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关系，他也是门清得很，猜也猜得到这是准备趁机打击报复。
但从实战教学的角度出发，身为魔咒学的教授，他又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因为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或许能够让这些五年级的学生意识到以后遇到冲突不会再有教授的阻止。
霍格沃茨对学生保护得还是有些太好了。
“好吧，那就由你来吧，福林特，首先是对你选定的对手发起决斗邀请。”弗立维教授最终还是打定主意允许了。
“但是，我必须事先声明，这只是友谊赛形式的决斗，不允许使用任何杀伤性魔咒，我会在旁边盯着的。
现在的我可能没有了年轻时的反应力，但经验上要更胜一筹，如果谁认为可以借此机会报复其他人的话……”
弗立维教授的威胁也就到这了，他不像斯内普，最多也就只能“狠狠地扣除学院分”，要是斯内普来说这句话威胁更大。
“当然，弗立维教授，我一定会的……路明非先生！”福林特迫不及待地看向路明非，“我向你发起决斗挑战。”
斯莱特林的学生全都以一副看好戏的神态等待着，这是他们抱团商量出来的伎俩，为此选出了掌握魔咒最多，释放最熟练，在他们之中魔力最高强的福林特。
虽然还没见识过路明非释放魔咒的情况，对此也毫无情报，但他们可以基于一些已知的信息来作出推断。那就是——路明非的魔药学知识很强，强到连斯内普教授都无可奈何！
这一点让他们很愤怒，但是又不得不承认，因为他们知道，如果斯内普教授有办法的话，是绝对不会给格兰芬多加分的，这是在魔药学知识考核上路明非表现得太过完美……
总之，这已经是发生的事情了，他们所做的便是从其中吸取教训，获得“情报”——一个魔药学知识掌握得如此完美，甚至可能达到了教授级别的学生，很大概率在魔咒释放的实战上是不行的！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在一科上就算在天才应该也要花费大量时间，这也意味着其他方面肯定会有所削弱……斯莱特林的小蛇们觉得他们的推断很合理。
在看到路明非的反应之后，他们更觉得胜券在握了。因为路明非明显表现得有些脸色发白，脑袋耷拉脖子瑟缩着，看上去甚至有些在发抖！
路明非怯生生地小声询问：“弗……弗立维教授，我可以拒绝吗？”
“当然，路明非先生，发起决斗邀请是每一个人的权利，拒绝同样也是。”弗立维教授点点头说，他犹豫了会儿，又问，“那么……你要拒绝吗？”
说真的，如果是一个熟悉的学生，弗立维教授能够通过对他们的情况了解直接预测出输赢，但路明非就不一样了，严格意义上来说，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课堂上见面。
这下输赢就没法预测了。
虽然路明非表现得害怕，但弗立维却从路明非的表现中感受到了一种违和感。
不是表演上的缺陷，路明非的表现相当写实，找不出一丝破绽，唯一的问题出现在气质和眼神上，弗立维从路明非的眼睛里看到的只有平静。
路明非似乎在隐藏着什么东西，弗立维得出结论，这是他身为决斗冠军的直觉。
但是，弗立维通过邓布利多的嘱咐知道路明非“不太适合释放魔咒”……
“只是友谊决斗而已，又不是正规的决斗，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吧？”福林特使用了嘲讽。
路明非“果然”上当，他一梗脖子，双目圆瞪，“接就接！”
“好，时间就是现在，地点就是魔咒课教室，我的副手是克里斯！”福林特一股脑地将话说完，生怕路明非反悔似的。
“好……好，我的助手是比尔。”路明非唰地一下脸色惨白，看那样子几乎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会立刻倒下让比尔接手。
格兰芬多的学生们躁动起来，他们没有听到路明非和比尔的悄悄话，想当然地认为路明非这种表现肯定是不擅长决斗，但是又被逼得没有办法……他们已经开始物色起斯莱特林的其他学生作为等会的决斗对象了。
在打架这件事上，格兰芬都还没服过谁！
“弗立维教授，我有一个问题。”路明非忽然问。
“当然，路明非先生。”
“您也知道我来自东方，对西方的魔咒和决斗其实都还不太了解，但是在我们东方那里，也有着一种和决斗差不多的比斗形式，我能不能使用那种比斗里的手段？”路明非问。
“东方的‘决斗’吗？我还真的从来没有见过呢，”弗立维教授眼中顿时冒出好奇，“当然，路明非先生，反正只是演练，真正的决斗里是没有任何限制的……”
场地很快被清出来，魔咒课教室里的课桌座椅被弗立维教授挥舞着魔杖堆到一边，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各站一边，围绕出中间足有十米方圆的决斗空间。
路明非耷拉着脑袋，完全没有魔药课上回答斯内普问题时的意气风发，手持一根看上去有些奇怪的银白色的，包裹着金属的魔杖。
他的对面是趾高气扬的福林特，手持山杨木魔杖，这种魔杖通常会选择技术娴熟或者命中注定的决斗者，看得出斯莱特林中所以擅长决斗的人应该就是他了。
两人按照弗立维之前说过的决斗前置准备——鞠躬、做出决斗通用姿势、数到三声，然后……
“门牙赛大……盔甲护身！”
福林特的表情一开始是得意洋洋的，他已经在脑子里想好了许多种让路明非当众出丑的办法，当然不能够用带有杀伤性的魔咒。
他首先准备释放的是“门牙赛大棒”，一个可以使对方门牙变得极长的恶作剧性质咒语。
但还没来得及念完这个咒语，他就注意到路明非忽地转变了姿态，由原本的耷拉着脑袋变得昂首挺胸，整个人从瑟瑟发抖，脸色苍白转变为镇定自若，并脚下一蹬，以爆炸般的速度向他冲来！
路明非手中的那根奇异的银白色包裹着金属的魔杖还在这个过程中瞬间变长变粗，由原本的普通手臂长短到两米三的长度，一棍子朝着福林特劈去！
十米的距离转瞬消失，福林特的反应速度已经很快了，他甚至立刻中断咒语释放了盔甲咒，一层透明的屏障浮现在他和路明非之间。
福林特稍稍松了口气，准备接着释放下一个攻击性魔咒。
然后他就惊恐地看见，自己的盔甲咒在路明非那一棍下，连一秒都没有坚持住，便闪烁着白光碎裂！
路明非一棍继续劈下。
从始至终，他的“东方决斗手段”就只有一种——
任他魔咒万千，我自一力破法！
第42章 你们想要看我用魔咒？好啊，霹雳爆炸！
福林特呆愣愣地看着自己那破碎的盔甲咒。
盔甲咒放出的盾本身是透明，没有颜色的，一般呈现颜色都是因为阻挡住对应魔咒的光，现在破碎的盔甲咒在半空中泛着白，大概是因为被银白色的金属长棍敲破吧？
到了最后关头，福林特的心中不免闪过一个疑惑——这就是路明非所说的，东方的决斗技巧？
谁家决斗是拿着一根两米长的金属棍敲人的啊！这一点也不巫师！！！
“盔甲护身！”
弗立维出手了。
他不得不出手，那一棍子的力道看起来足以将福林特的整个脑袋打个稀碎，到时候红白黄四溅，也就象征着他长久的霍格沃茨魔咒学教授生涯就此告终。
只是就在他出手的同时，路明非竟然开始往回收力道。
他总不能真把福林特打死，两人之间又没什么深仇大恨，犯不着为了这事去阿兹卡班，那可就让分院帽的分院坐实了。
一根长达两米多，重四十斤的长棍，即使手持中部往前劈下，其惯性也是需要极大的力道才能抵消的。
然而这样的举动在路明非手中体现得轻松写意，他看上去表情都没有波动，一点用力的感觉都没有，便让劈落如开山的棍势瞬间融入泥沼般变得缓慢！
棍势减缓与弗立维教授使用盔甲咒是同一时间，在弗立维教授的盔甲咒形成的同时，路明非的“魔棍”也彻底停住，二者在空中恰巧接触，棍尖点在透明的盔甲咒护盾上，泛起阵阵涟漪！
全场鸦雀无声，路明非静静站立，只是已经全然不复之前的形象了，他昂首挺胸，单手持棍架在腰间，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棍尖停在对手的面前，整个看上去就是一派宗师的气度。
这一招是路明非从武侠电影里学的，每个人小时候都有过一个武侠梦，路明非亦然，他做这样的梦做了很久，直到今天，终于有了合适的机会，他把在脑子里摆过无数次的姿势摆了出来……梦成真了。
路明非有些恍然，他当然没办法用第三人称视角来看自己，不过想也想得到此时的自己一定很帅……这么帅的人，是自己吗？
自己什么时候变化这么大了？
按照邓布利多校长所说的，这甚至，就是原本应该的自己？
这种感觉，似乎不赖。
“啊！”
福林特摔倒在地，这回轮到他脸色苍白如纸了，他原本是想要后退的，却因为僵硬住的身体无法控制而直接摔在了地上，“他……他想要杀了我！”
直面那一棍的福林特很确信这一点，那是生物面对巨大威胁时本能的直觉，路明非的一棍虽然还未触及他，但棍风已经足以让他感受到致命的危险！
路明非被福林特的尖叫喊回过神来，他定睛看了眼福林特此时的表现，又听到他的“指控”，手中的“魔棍”再次缩小变短到正常普通魔杖的大小，略显得有些慌乱地后退几步。
“不，我没有，我只是用了东方决斗中正常的技巧而已！而且我已经收住力道了！”
一边说着，路明非还一边怯生生地试图将自己恢复到耷拉着脑袋缩着脖子的状态，由于过去那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他很快就做到了，这对于他而言实在是本色出演……至少算是以前的“本色”。
路明非这么做的原因也很简单，不管弗立维教授是否看得明白，哭惨是必须的，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哪怕占了理也得哭出声来才行。
但是已经没有人信他的话，或者因为他的体态表现而轻视他了，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已经开始变得奇异起来。
斯莱特林的学生当然是清一色的警惕和忌惮，福林特已经是他们中最强的一个，却没能在路明非的手上走过一个回合，这个家伙完全就是在扮猪吃老虎！阴险狡诈的混账，连魔咒都不用的莽夫！
而格兰芬多当然是一众的惊讶、惊喜，甚至崇拜了……他们中的许多人甚至都已经做好了路明非被打败之后找其他斯莱特林的小蛇报复的准备，只是没想到路明非一招制敌，甚至把对方吓得跌倒在地。
至于用长棍这件事，对于格兰芬多而言当然是接受程度极高的。毕竟格兰芬多学院的创始人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传说就使用一柄妖精宝剑，对于斯莱特林来说，这是莽夫行为没错，而对于格兰芬多而言——
这是弘扬优秀传统文化！
“弗立维教授，他使用的完全不是巫师决斗应该使用的东西，”
斯莱特林的学生忍不住发难，想要让弗立维惩罚路明非，“而且他根本不是要打友谊决斗，他下手太狠了，福林特都说了是奔着杀人去的！”
“路明非的东方决斗手段已经提前向弗立维教授报备过了，而且弗立维教授应该能感受得出来，路明非发现弗林特没有反抗之力后就收了手。”比尔立刻反驳。
“安静！”弗立维教授尖声喊，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路明非先生的行为没有任何问题，这本来就不是一场正规的格斗，他的手段是被允许的，而且也适时收住了力道，我的盔甲咒只是提供了一层保险。”
“再一个，在以后的决斗中，可不是所有人都会按照规矩来的，难道你们要等到见到死神之后和他说‘我的对手不遵守决斗规则’吗？可笑的想法，真正的决斗就是不计一切手段达成目的！”
弗立维很开心，他总算是找到机会将这个真实的感悟说出来了，之前没说是因为实在没有合适的例子。
有弗立维教授的这番话，斯莱特林的小蛇们就算是再不满也只能事后找其他的方法搞事了。
看出这一点的路明非忽然觉得很烦。
这种小打小闹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不如……一次性把威慑进行到底？
自己不会释放魔咒，又不代表着自己真的是“哑炮”了，只是自己释放出来的，除了照明咒之外的其他魔咒都只有一种效果而已，而这一点，其他人……又不知道！
忽然来了灵感的路明非决定将其实施，他看向弗立维，“事实上，弗立维教授，我不使用魔咒是有原因的。”
“啊，当然，路明非，邓布利多校长和我专门提过这件事。”弗立维点头。
“如果使用东方决斗手段的话，我至少能够收住手，但如果是使用魔咒的话，其实我现在不会多少。”路明非看着斯莱特林的小蛇们，语气缓慢而充满威胁。
“这也就导致，但凡我遭受惊吓，或者因为什么事情被动地想要放一个魔咒，就会出现很糟糕的情况。”
路明非说到这，又看向弗立维，“弗立维教授，能麻烦你在教室中间竖立一个可以彰显魔咒威力的假人吗？然后在四周布置护盾。”
“哦，当然，当然可以……”弗立维虽然没搞清楚路明非到底是想干什么，但还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按照路明非的要求做了。
很快，一个和当初路明非在魔药课教室里测试魔咒时差不多的场地被布置了出来，弗立维将一张课桌变成了一个假人竖在中间，四周放满了护盾。
其他学生们有些一脸茫然地看着路明非，不太明白他忽然整这一出是什么意思。
“正如我之前说的，我会的魔咒不多，因此一旦遭遇惊吓和危险，或者因为生起气来控制不住情绪，就会下意识使用我会的唯一一个攻击性魔咒。”
路明非再次看向斯莱特林那边，阴恻恻地说着。
他举起手中的魔杖，“你们想要看我用魔咒？好啊……”
“霹雳爆炸！”
一道黑色的，带有毁灭破坏性质的魔咒光芒从魔杖尖端射出，碰到中间的假人，而后，恐怖的爆炸发生了，火球蒸腾，吞没了整个天花板！
假人被炸得粉碎，半片燃烧的头颅飞向斯莱特林的小蛇们那边，被弗立维早就布置好的护盾格挡，掉落在地。
小蛇们的心，似乎也随着那半片头颅沉了底。
他们齐刷刷地“咕噜”一声，咽了口唾沫，再一次抬起头看向路明非时，所有的阴冷和谋划都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恐惧和敬畏。
他们当然都听懂了路明非的威胁，谁也不想变得和那个假人一样四分五裂！
与此同时，他们的心中也都产生了一个想法。
这个从东方来的神秘五年级新生……
真的就应该被分去阿兹卡班才对吧！！！
PS：每日理智讨论帖——经此一战，路明非在霍格沃茨学生中的形象应该是怎样的？
第43章 坏，真成体修巫师了
稀奇古怪的银器们喷吐出一股又一股的烟雾，在从窗外斜射进来的阳光下折射出一小道漂亮的彩虹，给本就神秘而美丽的房间更添一份优雅。
这里是神秘的，对于大多数霍格沃茨的学生而言，他们可能在上学的七年都无法踏入这里一步，并将踏入这里视为一种荣幸。
这里是霍格沃茨的校长办公室，世界第一白巫师邓布利多的办公场所。
路明非倒是没有什么荣幸的感觉，他第一次来的时候，不知道邓布利多是何等人物，不会感到荣幸，之后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了许多次了，想荣幸也荣幸不起来。
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力量。
路明非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时不时瞅一眼办公桌后正盯着一个宽扁中空的盆子看的邓布利多，没来由地有些慌。
他是在上午的课程结束之后被叫到这里的，本来他的打算是去找斯内普教授，但是在路上被麦格教授截胡了。
至于邓布利多把他叫过来是因为什么事，路明非是很清楚的。
作为一所一封闭就是半年的，连周末都不和外界相通的学校，霍格沃茨的学生又都是最活泼好动的年纪……一点小事都能以极快的速度传播开来。
而他今天上午干的两件事都属于那种哪怕放到拥有现代化信息冲击的学校里也显得相当炸裂，发到网上会爆火的级别。
传到邓布利多耳中，再把他叫过来约谈，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路明非的慌属于情理之中，他不知道邓布利多会对此事做出怎样的反应，虽然从事实的角度出发他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没有问题，但“我觉得≠你觉得”，邓布利多怎么看待谁也说不准。
“令人惊讶的记忆力，在魔药学知识上可以胜过西弗勒斯的人可不多。以及……”
邓布利多终于将视线从他面前的那个冥想盆抽离，路明非从书上看到的冥想盆用法是将脑袋埋进去，但强大的巫师显然可以摆脱很多限制。
“很适合你的决斗手段。”
路明非微微松了口气，从这话来看结果还算不错。
“我已经收力了，邓布利多教授，我没有想致人死亡的想法。”为了确保，路明非还是又提了一句。
“是啊，我当然能看得出来，精准的力度控制，看来你回去之后应该经过了一定程度的练习。”邓布利多微笑着点头，“将无法正确释放魔咒解释为‘霹雳爆炸’也是很机灵的选择。”
“确实有一些，准确来说是陪练啦，那个霹雳爆炸只是小聪明而已……”
路明非被夸得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挠头。
每次想到日薪两千美元……不，时薪一千美元中间还可以吃饭休息的工作，路明非就感慨那天上了零女王的车绝对是此生最正确的选择之一。
“这让我想起一些故人，‘东方的决斗手段’……我不太清楚在你的那个世界是否拥有，但在我们这里确实是存在的，遥远的东方，人们的战斗方式和手段都和巫师不太相同。”
邓布利多的湛蓝色双眼直视着路明非：“我之前忽略了这一点，以你现在的情况来看，在无法正常释放魔咒这个问题没有解决之前，或许是应该寻找一些其他的手段来增强战斗力。”
“其他的……手段？”路明非一愣。
“你已经自己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了，不是吗？”
邓布利多说，“以你的力量和速度，还有身体在关键时刻能够化身为龙的能力，是很适合走那条道路的，而且你也是东方的人，虽然是另一个世界的东方，但应该也可以得到他们的认可。”
“抱歉，邓布利多教授，您所说的‘他们’指的是？”路明非问。
“东方的‘巫师’，孩子。”邓布利多的眼神似乎陷入了回忆。
“当年我曾经见过数位，他们之中惊才艳艳者不乏其数，无论战斗方式还是习惯都与巫师不尽相同。其中的一位在离开时留下了他来到这里之后制作的武器，也就是你身上的那根魔杖。”
路明非拿出自己的魔杖放到眼前端详，缩小之后外面包裹着的银白色雕刻金属就显得更加精致了，完全不像是放大之后的那样粗犷暴力。
“我记得这个的杖芯好像是什么火龙之王的龙心弦……”
“那可是一次酣畅淋漓的战斗，也让我见识到了东方‘巫师’的强大能力，他们甚至可以凭借肉身与火龙搏斗。”
邓布利多眨了眨眼，“不过相比起‘东方巫师’，他似乎更乐意称呼自己为‘ wuseng’。”
在念最后一个词时邓布利多忽然切换成了字正腔圆的汉语，路明非恍然大悟，脑海中一下子浮现出一个络腮胡子膀大腰圆浑身肌肉随手倒拔垂杨柳的光头形象。
说到武僧，第一时间想到的应该都是这位吧？
“看来在你的那个世界也有类似的存在，”邓布利多见到路明非的反应之后说，“这让我更有信心了……如果你愿意往这个方向发展的话，我可以写信替你询问一下。”
“但是，”路明非闻言却忽然有些慌，“那我是不是就要离开霍格沃茨了？”
诚然，从邓布利多的描述来看，那条路确实更适合现在的路明非没错。
但作为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个到的地方，还遇到改变自己那么多的邓布利多和斯内普……路明非对于霍格沃茨是有一种依赖和归属感的。
就这样让他离开，去往东方，虽然大概是熟悉的文化，但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东西，他当然不愿意。
“哦，不，孩子，霍格沃茨的大门永远对你敞开，你还要在这里学习很久呢。”
邓布利多看出了路明非的想法，用和蔼的声音安慰，“我的意思是请他们中的一位为你提供教导，你可以使用门钥匙在两个地方来回，相当于在课余的时间增加一门课程……”
“哦哦。”路明非这才松了口气，随后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真的开始朝着体修巫师的方向无限制发展了？
以后如果魔咒的问题还解决不了，那岂不是战斗的时候，就放个照明咒晃一下对面的眼睛，再轮着两米三长四十斤的魔杖向前冲？
第44章 老天师？
路明非下午的课程是变形学和魔法史的连堂。
相比起跌宕起伏紧张刺激的上午，下午的课就显得平淡许多了。
麦格教授的变形学教得很好，只可惜路明非没办法练习，他只能将理论部分记下来……如果他要尝试将一个盒子变成会动的某种动物，唯一的可能就是使其爆炸粉身碎骨。
对于这一点，麦格教授自然是早就得到了邓布利多的叮嘱，对于路明非不尝试练习的行为视而不见。
然而这导致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展开——有人注意到这一点，然后“关于来自东方的五年级新生的神秘传闻”就在继“魔药课大发神威”“魔咒课威胁众人”之后又多了一条。
麦格教授是霍格沃茨的教授中最为严厉的几位之一，大家一度怀疑她认真起来的时候，连邓布利多校长的面子都不会给。
而路明非在她的课上拒绝练习，麦格教授却视而不见……这当然又是值得大书特书的一环。
不过路明非已经对此习惯了，讲道理，自从上午的那两波之后，他在霍格沃茨校内的名声就一直朝着一个完全无法控制的方向滑落，现在多加上这么一点，根本不会有什么影响。
正所谓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嘛。
之后的魔法史课是最平静的，因为负责魔法史课的是一个幽灵，卡思伯特·宾斯教授。
按照比尔介绍，宾斯教授有一天站起来去上课时，不小心把身体留在了教工休息室炉火前的一张扶手椅里，从此之后就变成了幽灵，但是他并没有留意自己已经死了，所以一直是霍格沃茨的魔法史教授。
“那霍格沃茨可真是赚大了。”路明非感慨。
“什么，为什么？”比尔疑惑。
“全年无休，有课就会去上，最主要的是宾斯教授还是幽灵，根本不用付工资！”路明非说，“简直就是天选永久打工人啊！”
“你的观察角度还真是新奇……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比尔也被路明非给带偏了。
唯一的问题大概就是因为过于年老，还是幽灵，宾斯教授说起话来呼哧带喘，拖腔拖调，而且讲课内容也是滔滔不绝的照本宣科，让人很难集中注意力，很快就会陷入昏昏沉沉的睡意中。
如果录下来拿去当催眠曲的效果应该比那些什么白噪声好得多。
但是没关系，反正他教的是魔法史，出题也只会出书本上的内容，学生们自己看书也是一样的。
总比教的是魔药学、变形学、魔咒学这些在书本上写不全，需要手把手教或者实践的学科好。
大概霍格沃茨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把他留下的？
总之，经过了一个平淡祥和的下午，路明非在霍格沃兹上的第一天课程总算是结束了。
如果不是某些特殊的课程，比如必须在晚上才能观测的天文学，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在下午五六点之后的时间就是自由的了，这里没有晚自习或者晚补课这种东西，晚餐之后就可以自由安排。
路明非本来想溜达着去斯内普那里“探查情况”的，但是被比尔拦住了，他邀请路明非去格兰芬多宿舍参观。
身为格兰芬多的一员，连格兰芬多的宿舍都没进去过，确实是有点说不过去，路明非欣然同意了，在比尔的带领下，他来到了格兰芬多宿舍塔楼前。
和通往校长办公室的塔楼不同，格兰芬多宿舍塔楼的入口是被一幅画像遮挡的，画像中是一个胖夫人，说出正确的口令后就会将画像打开，露出身后通往塔楼的甬道。
不过这个甬道并不算高，以路明非的个子都需要弯着腰才能通过，估摸着只有刚入学的小巫师可以昂首挺胸地从这里走过去，高个子的比尔就更不用说了，他半蹲着，腰几乎弯成九十度才从甬道通过。
“就没有想过把这甬道变得更高一些吗？”路明非光是看比尔的样子都觉得难受了，疑惑地问。
“霍格沃茨城堡到处都是魔法，路明非，那是四大学院的创始人从创校时就留下来的东西，其中的很大一部分都是已经失传的古代魔法，谁也不知道贸然改动会发生什么后果。”
比尔回答着，耸了耸肩，这使得他的头蹭到了一下甬道顶部。
“这是我唯一觉得长得高不好的时候……每次都这样。”他咕哝着，“好了，还是让我们尽快通过这里吧。”
甬道并不长，通过之后便是一个豁然开朗的宽阔空间，第一时间映入路明非眼帘的是一片金红！
整个圆形的公共休息室里张灯结彩，有一种节日的气氛，呈现一片欢乐的海洋，许多人聚集在这里。
他们兴奋地盯着路明非，却没有一个人说话，路明非一下子愣在原地，直到比尔从身后的甬道口钻出来。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庆祝宴会吗？”
比尔朝着路明非挤眉弄眼，然后向前走去，加入了那群人之中，大声喊。
“让我们欢迎，格兰芬多的英雄！他完成了史无前例的壮举，让斯内普教授在魔药课上为格兰芬多加了十分，这件事将被格兰芬多牢牢记住，代代流传！他就是——来自东方的五年级新生，路明非！！！”
大狮子，小狮子们热烈的欢呼声几乎要掀开格兰芬多塔楼的楼顶，所有人热烈地涌上来，争先恐后地和路明非握手或者拥抱，路明非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戴上了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花环，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
一时之间，路明非又有些鼻子发酸了。
这样的场面，他做梦都没想过！
什么时候，自己竟然也能成为人群簇拥的中心，得到如潮水般的夸奖与敬仰了？
“来吧，尝一尝我偷偷带回来的黄油啤酒！”
路明非很快来不及感慨，他彻底地沉浸在这片海洋之中。
……
宴会持续了很久，直到半夜，路明非才离开格兰芬多塔楼，准备回到自己在城堡三楼的宿舍。
只是刚离开塔楼，看见的一个人便把路明非吓得立刻清醒过来。
“邓布利多教授？”路明非惊问。
“热闹的聚会，其实我也想加入的，但是想了想，老人还是不要贸然掺和到年轻人的庆祝中去了。”邓布利多微笑着说。
“其实您要是愿意加入的话，他们会彻底狂欢的……”路明非挠了挠头，“那么，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邓布利多校长总不至于半夜在塔楼门口前等着是为了逮违反宵禁的学生。
“当然，我收到了东方朋友的回复，”邓布利多点头，“我的那位朋友在东方有着很高的地位，他被称为……”
听完邓布利多的简短介绍后，路明非有些惊疑地重复。
“老天师？”
PS：今日份推测帖——路明非会从老天师那学到什么？
第45章 老天师：都什么时代了，该与时俱进啦！
“怎么了，你知道他？”
“不，我当然不知道那位老天师，我只是知道‘老天师’这个称呼代表着什么。”路明非摇摇头。
他一开始听到那么惊讶，就是因为知道天师代表着道教里现存人世的，身份地位最高，最受人尊敬的存在。
可是随即他又反应过来，邓布利多的实力地位在巫师界第一，虽然看上去这个巫师界好像不包括东方的“巫师”，但认识天师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看样子关系似乎还不错。
“原来如此，两个世界之间的相似程度如此之高……”邓布利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所以，邓布利多教授，您来找我是因为我们要去东方了吗？”路明非问。
“不，孩子，”邓布利多的回答出乎了路明非的意料，“我们恐怕无法去往东方了。”
“啊？”路明非一愣，随后便是欣喜。之前他还没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自己又要多一门必修课程时已经人麻了也没法说，现在眼看出了意外当然是高兴都来不及。
今天白天的时间他总共上了四节课，其中除了魔药课斯内普急匆匆走了没有给他布置作业之外，其他的三门任课教授都在课后将他留下来，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关于“一到五年级学习内容一学期速成”的补课方式和作业任务。
说真的，路明非光是听到那些作业的时候人都已经有点麻了，一想到还有其他的科目，尤其是才被自己“得罪”过的斯内普那边的王炸还没出场，路明非就觉得原本轻松愉快的霍格沃茨生活忽然变得有些灰暗了起来。
其实也不是一定非得全都学……反正自己也无法正常释放魔咒，过不了除了魔法史之外的其他任何考试，不如就地开摆？路明非甚至都有了这种想法。
“老天师说他们那里最近也有些麻烦事，还没能彻底解决，按照他们的规矩，‘屋子没有打扫干净之前是不能接待贵客的’，这是他的原话。”邓布利多开始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也？”路明非下意识跟上，“霍格沃兹这里也有麻烦事吗？”
“当然，一所学校，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麻烦事……但真正的麻烦还潜藏在阴影之中，”邓布利多说，“汤姆总有一天会回来的，而距离那样的一天应该不会太远了。”
“汤姆……又是谁？”路明非听到这个名字，脑海中就下意识浮现一只英短蓝白猫的动画形象。
可怜的汤姆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那个汤姆？
“哦，我的习惯称呼，更多人倾向于将之称为‘神秘人’。”邓布利多说。
“伏地魔啊！”路明非恍然大悟，不过脑子里的英短蓝白猫形象是暂时挥之不去了。
“他原来还没死吗？”
“没有，他应该使用了一些其他的手段来保护自己……”
两人一边交流着，一边向前走去。路明非发现他们走的道路是去往校长办公室的，这条路他再熟悉不过了。
“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好奇，当时的他是怎么失败的？我在书上和报道上都没有找到相关的信息。”
“一种古老而神奇的魔法，孩子，巫师的情感可以产生许多我也无法理解或预料到的神奇效果，而那一次，产生效果的是爱。
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那种爱保护了那个孩子，也对汤姆造成了难以想象的重创……我们到了。”
两人终于抵达了校长办公室。
“爱……吗？”路明非一时有些沉默，听到这样的话他难免想到自己的妈妈，印象中妈妈的怀抱温暖而舒适，可他现在努力回想却只能想起一张还算清晰的面孔。
不过很快他又收拾好了心情，一个人这么久学会收拾心情是很有必要的技能，否则成天怨天尤人沉默不语该多难受啊，哪怕傻乐呵也好，说说白烂话更是上佳之选。
“所以校长，既然不需要去东方的话，您叫我来这里是为了……”
路明非剩下的半截话在看到邓布利多桌子上的那一堆蓝色封皮的，看上去格外眼熟的书籍时卡死在了喉咙里。
“看来你也注意到了，是的，虽然因为意外无法前往东方，但老天师相当热情地表示可以通过另外一种方式来教学，我将你的部分信息告诉了他，他对于你现在所处的情况也很有兴趣。”
邓布利多将桌子上的那堆书推到路明非的面前，“这些书籍是东方道教的一些秘籍，老天师很乐意将它们传授给你。”
路明非先是拿起了最上层的一本——《云笈七签·其一》，翻看之后，眼角直直抽搐。
为什么好像每个字都认识，但是连在一起来就看不懂了？这种事情不应该是发生在英文外语上面才对吗？
路明非将其小心翼翼地放下，然后拿起另外一本——《净心神咒详解》，这本倒是能看得懂了，因为里面竟然有插画……还是彩色的，一眼印刷！
“老天师人还挺时髦哈？”路明非的视线越过书本看向邓布利多。
“老天师确实一直在时代的潮流前沿，他对于一切新奇的事物都有很高的好奇心和接受度。”邓布利多也不知是回想起了什么，莞尔一笑。
“按照他的说法，这些书籍都是他准备向外发布的，‘都什么年代了还喜欢藏着捏着，搞得好像谁还对我们这些东西感兴趣似的，有人乐意看就不错啦’是他的原话。”
“我就知道！这是准备先在我身上试试看看效果怎么样吧？！”路明非假装愤愤不平，不过很快便又好奇地问。
“这种道教秘籍公布出去，老天师就不担心有坏人练成之后去为非作歹吗？”
“如果能够练成的话，也就不会有为非作歹的心思了。”邓布利多微笑。
路明非一想也是，能读通道教典籍，并从里面学到东西的，没有点“道性”肯定说不过去，那估摸着也就和为非作歹不沾边了。
“那邓布利多教授，老天师说的另外一种教学方式是什么？”
路明非又问，“什么魔法能够跨越几乎是在地球另一端的距离来即时通讯？”
“这个嘛……”邓布利多面色稍显古怪，“据说是一种叫做‘视频通话’的技术，老天师对此很好奇，他觉得应该与时俱进。所以哪怕有魔法可以做到，他也准备用那种技术……”
“哈？”路明非呆住。
霍格沃茨这个世界，现在可是 1987年！
老天师时髦得未免有点过头了吧？
这真的是与时俱进，而不是引领未来潮流吗？！
第46章 小心邓布利多？
“净心神咒、净口神咒、安土地神咒、金光神咒……”
路明非看着眼前的一大堆各种神咒详解和道家典籍，一时间觉得脑瓜子有些嗡嗡的。
现在他已经和这些书一起在自己的房间了，他不会漂浮咒，但这种规模的书山他一只手托着都不费吹灰之力。
按照邓布利多的说法，在巫师聚集过多的地方，麻瓜电器这些东西就会受到干扰而无法正常工作，因此视频通话的相关电器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布置完成。
路明非猜测应该是一些磁场干扰导致造成了类似 EMP的效果导致的，毕竟巫师体内蕴含魔力，这种能量无形无质又能变化万千，会造成磁场扰动好像也是很正常的事。
但他也就仅限于到猜测这一步了，毕竟在此之前他完全是学渣一枚，真要让他说出个所以然的详细来，那是不可能的。
总之，虽然视频通话设备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弄好，而且考虑到老天师本人德高望重，平日里肯定也有其他事情要忙，不可能随时和路明非沟通，两边还有着八个小时的时差，大部分的时间应该是路明非自习。
说完这些之后邓布利多就让路明非把这些书带回自己的寝室了。
“首先是从净心神咒开始吗？”
路明非看了眼纸条，虽然是自习，但好歹有那么多本书，不可能让路明非一本本乱看，所以多少还是有个先后顺序之分的。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路明非翻阅着手上的《净心神咒详解》，彩色插画印刷版本的书上却似乎带着一股难言的力量，让路明非沉浸了进去，他渐渐感觉到思维放空，杂念尽去……
路明非对道家典籍不了解，当然不清楚净心神咒是什么，他只是下意识觉得这玩意似乎很有用。
净心神咒，八神咒之首，顾名思义为修道之人早晚功课及学炼符法时净化身心，排除杂念，安定心神时所用之咒。此咒能使凡心入于冥寂，返观道心，护佑魂魄之安，入于清静之中！
然而路明非所见的却不是一片清静祥和，他是被一道响彻天地，亮如白昼的雷霆惊醒的，豆大的雨珠砸路，铺天盖地，他有些惊恐地看向四周，皆是旷野，自己处于一座山峰的顶端。
路明非有些懵，一时间没有想清楚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前方。
那是一个古老而残破的祭坛，祭坛上满是看不懂的铭文，血液凝固之后的黑灰覆盖，只有些许被雨水冲刷剥落之处，露出了其下的青铜，而让路明非惊讶的是祭坛前的一个王座。
一个小男孩正坐在王座上，他有着一头黑发，身子微微起伏，看上去像是在呼吸，正处于睡眠之中。
“那个，喂，朋友，哥们，你知道这是哪吗？我刚刚好像还在自己房间里……”路明非小心翼翼地打招呼，一边伸手往兜里掏魔杖。
这种剧情他在电影里面见过，黑灰色调加祭坛还有血痂，不是反派搞事情才怪了！
要不是因为王座上的看上去是个男孩，和路明非向邓布利多询问的伏地魔形象完全不一致，路明非都要怀疑这一波是不是伏地魔卷土重来然后不知为何盯上了自己。
摸了个空的路明非心里咯噔一下，没有魔杖？他记得自己好像是放在兜里没错的啊，什么时候不小心掉了吗？
要是没有魔杖的话，路明非的战斗力可就大大减小了，他能“无杖施法”的只有一个“照明咒”，还和其他人的照明咒不太一样。
也不知道等会儿如果遇到危险自己还能不能变成龙？话说神通广大的邓布利多应该已经注意到自己消失了吧？路明非如此想着，心里稍定。
王座上的小男孩终于有了动静，他抬起头来，路明非心中一动。
这确实是一个男孩没错，只是路明非从未见过有哪个男孩长得这么……漂亮，漂亮到有一种介乎于男孩和女孩之间的美。
但最为引人注目的，还是男孩眼中的那双瞳，熟悉的——黄金瞳。
这也是个能变成龙的弟弟？路明非心想。
“哥哥，你终于来看我啦？”男孩的脸上露出笑容，满是欣喜。
“喂喂，你那和深宫怨妇一样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我们以前好像没有见过吧！”
路明非忍不住后退两步，虽然心里莫名其妙地有种亲切感，但鉴于之前的“古朴沙漏”，他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已经有了相当的防范心理。
斯内普的每一句教导路明非都是记得很清楚的，那句“面对任何不明来源的物体都应该提高警惕是身为一个合格巫师的基本常识”到现在他都牢记于心呢。
天空猛地震动，路明非惊讶地抬头望去，却发现那乌云笼罩的天空裂开了。
字面意思的裂开，天空崩塌，风暴狂涌，一切仿佛世界末日。
“喂，那个，小弟弟，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你现在呆的这地方好像快不行了，要不还是先跑再说？”路明非提议。
王座上的男孩却像是早已习惯似的，他连头都没有抬一下，那双黄金瞳直盯着路明非，“这样的机会很少，哥哥，记住，小心那个老人！”
“谁，哪个老人？”路明非一愣，“当谜语人是要被赶出哥谭啊。”
“邓布利多，那个你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见到的人。”
男孩开口，话语内容却让路明非彻底呆愣原地，“不要透露，哥哥，要隐藏，所有的善意都是虚假的……”
“虽然不清楚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但诽谤造成严重后果是有可能被判刑的哦，就是不知道巫师有没有这回事……”路明非下意识地说着白烂话。
男孩张口，似乎想要说什么，但下一秒他便察觉到什么似的抬起头，路明非也跟着抬头望去，一声贯彻天地的巨响过后，天空彻底崩塌了！
路明非下意识地再次看向男孩，男孩从王座上站了起来，用力地喊，以至于他那秀气的面孔显得有些狰狞。
男孩的声音彻底被那巨响盖过，但路明非却不知为何通过口型判断出了男孩子想要说的话，那话语似乎穿越了空间，直接在他的心底响起。
“当心，他在谋夺你的身体！”
PS：今日份理智讨论帖——为何男孩会这么说，路明非会相信吗？
第47章 霍格沃茨都这样叫门的吗？
“邓布利多教授，邓布利多教授？您在办公室吗？能听到吗？”
路明非从那个不知道是幻境还是什么东西的地方出来，睁开眼之后，就发现天已蒙蒙亮，自己正躺在床上，连衣服都没脱，手里还紧紧抓着那本《净心神咒》，整个人看上去和晕倒似的。
但关于那座山峰，山峰上的祭坛，还有王座上点燃着黄金瞳的男孩，以及他说的话语内容，所有的相关记忆在路明非的脑海中都纤毫毕现，没有一丝模糊。
那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梦！
路明非在那时都已经有意识地掐了自己好几次大腿了，痛得要命但就是没醒。
于是路明非立刻就来找邓布利多来了。
至于男孩口中说的“侵占身体”？笑话，这话路明非能信一点自己跟他姓！
就算是抛开其他情感，从单纯的事实角度出发，这话也没半点可信的理由——邓布利多什么实力，真要做早做了，还等到现在？
此时此刻他正站在通往校长办公室塔楼的滴水嘴石兽前，一边大呼小叫，一边尝试着各种口令。
“滋滋蜜蜂糖？蟑螂堆？太妃糖？”
滴水嘴石兽直直地盯着他，一点都没有因为他这段时间常来，就要在没有正确口令的情况下给他让开道路的意思。
邓布利多喜欢吃甜食，而且都是用各种不同的甜食作为石兽的口令，这一点路明非是知道的，但今天的口令是什么他还真不清楚，于是就被拦在了外面，尝试着直接呼喊邓布利多也没有得到回应。
“或许应该寻求其他人的帮助？”路明非脑子里忽然出现一个主意，并立刻寻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那当然是霍格沃茨和他相处时间最多的人——西弗勒斯·斯内普！
于是路明非又立刻回到主楼梯，开始下楼，一路噔噔噔地跑下，路过睡得懵懵懂懂但已经起床去礼堂用早餐的学生们，仓促地回应了几声招呼，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穿过礼堂，直奔通往地下的通道而去。
原本还杂七杂八有些嘈杂的礼堂瞬间为之一静，经过昨天的那些事情之后，路明非的名字在整个霍格沃茨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一举一动当然是让人在意的。
来自东方的五年级新生在昨天大闹魔药课课堂，魔咒课公然威胁一众斯莱特林之后……现在是准备要做什么？
他去往的方向好像是地下室，那里有斯莱特林学院休息室、魔药课教室，以及……斯莱特林学院院长斯内普的办公室！
虽然也有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和宿舍，但是众所周知，小獾们一般老实淳朴，和其他人起不了什么冲突，而斯莱特林在昨天可是从院长到学生都招惹了路明非，还被反过来打脸打得很惨。
难道说这是打脸不尽兴，要斩草除根？
各种猜测言论顿时被小声议论出来，整个礼堂陷入比之前还吵闹的嗡嗡之中，和一群蜜蜂似的。
已经有人开始怀疑路明非是不是要入侵斯莱特林学院寝室“大开杀戒”了！
这嗡嗡的议论声又因为一道明显的脚步而中止，这回脚步声是从地下室的方向传来的，这种人像意识往那边看去，发现是路明非又跑了回来。
路明非没有注意瞬间变得安静下来的礼堂，就算注意到此时的他也没心思去顾及了。
他从格兰芬多的餐桌上拿了个盘子，和周围几个学生说了声抱歉后，就将几种食物一样拿了一堆，装得满满当当之后，这才又向着城堡地下建筑的方向跑去。
虽然他拿得很多，其中还包括一些粥点，但半点没有因为奔跑而撒出来，也没影响到跑步的速度。
这回礼堂里的安静持续了很久，直到那明显的脚步彻底听不见后，议论再次掀起。
这回是有人在怀疑路明非要边吃早餐边“大开杀戒”了……不得不说，路明非这赫赫威名，能够在正式上课的第二天就树立成这样，在整个霍格沃茨校史上应该都不多。
嗯，已经被封存历史里，上一位百年前的五年级新生大概便是其中之一。
不少好奇或担心的小狮子或小蛇们匆匆抓上早餐跟了过去，一个是凑热闹，一个是担心热闹发生在自己家，心理活动格外复杂。
路明非当然不清楚身后发生的事情，对于霍格沃茨的流言传播能力他已经领教过了，不过仅限于看待好玩事情的态度对待。他很快来到斯内普的办公室门前，整顿了呼吸之后开始敲门。
实际上之前他都已经到这了，只是在敲门之前忽然想起昨天的事情，决定拿个早餐弥补一下。
虽然他认为自己做得没错，但态度还是要低下一些的，总不能让斯内普的面子过不去不是？
当然，主要原因是斯内普在教路明非这件事上还是很尽力的，尽管是因为邓布利多的要求……而且还附带冷嘲热讽，但路明非对斯内普依然很感激。
于是当斯内普郁闷地因为敲门声提前醒来，愤怒地打开门时，第一眼看见的便是一盘子丰盛的，冒着香气的早餐，还有路明非那张笑得有些贱兮兮的脸。
“斯内普教授，我来给你送早餐来啦！”路明非堆满笑脸。
斯内普立刻准备把门关上。
“等等，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关于我的事情……”路明非连忙说正事。
斯内普阴沉着脸，但还是把门打开，让路明非进来了，并立刻将门关上。
尾随路明非而来的小狮子和小蛇们看见的是最后一个场景——路明非带着“奸计得逞”的笑容走进了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并反手关上了门，反锁。
他们齐刷刷地对视一眼。
坏了，真要出事！
小狮子们是为路明非而担心，毕竟再怎么说，斯内普也是教授，实力很强。
小蛇们则是为自家院长担心了……倒不是他们信不过自家院长，而是路明非展现出来的实力实在太过非人。眼下又“专门骗开”斯内普教授的门，怕是说不定有什么把握啊！
他们对视一眼，各自放了几句狠话之后便离去，准备摇人！
……
“什么事情能让我们聪明的路明非先生需要一大早跑来……”
斯内普这边冷冷嘲讽的形式话语（在路明非看来）还未说完，便被路明非打断。
“我昨天晚上忽然做了一个梦，但那绝对不是一个梦，更像是某种幻境一样的东西，您明白吗？类似那次只有我能看到的沙漏，而且我在那个‘梦’里面遇见了一个人，他居然和我说要小心邓布利多教授谋夺我的身体！
我直接去找了邓布利多教授，但是我不知道口令，邓布利多教授好像也不在，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斯内普愣在原地，皱起眉头，“虽然还是很蠢，但这次你竟然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能在这时候还想着损我一句，你这损人的话是成了被动技能了是吧？”路明非嘀咕。
斯内普狠狠瞪了他一眼，“我这就联系邓布利多，在这期间你哪也不许去！”
“当然啦，我还专门带了早餐来呢，有斯内普教授你的份！”路明非炫耀。
斯内普的动作一滞，看向路明非的眼神甚至带上了一丝难以置信。
都什么时候了，这人还想着吃？
“真的不吃点吗？很香的！”
路明非热情地将盘子推到斯内普面前，“等会这件事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处理完呢，不吃饭可不行啊斯内普教授，你看，我都带来了。”
斯内普沉默半晌，将信写完，扔进壁炉，路明非猜测这大概是某种特殊的紧急沟通方式。
做完这件事后，斯内普冷冷地说，“这样可不会让你的课业少一星半点，别指望着这种偷奸耍滑的手段。”
“当然啦，哎，都这么多科目了，也不差您那一份……当然，少一点更好就是了……”路明非叹了口气，但还是坚持将盘子推到斯内普面前。
路明非这种表现让斯内普的心情好了不少，以至于他思考了会儿之后，甚至真的从盘子里抓起一块南瓜饼吃起来。
毕竟路明非昨天做的事情虽然一定程度上落了他的面子，但也是凭借真材实料落的，斯内普其实并没有生路明非的气，他气自己竟然在魔药学知识上技不如人，不如的甚至还只是一个初学者。
两人就这样坐在办公室里吃着早餐，等待着邓布利多那边传来回复。
“说真的，斯内普教授，你没有考虑过洗一下头发吗？”
路明非有些闲不住了，在确定能够联系上邓布利多之后，他整个人的心完全放了下来，又进入到了抱大腿躺平咸鱼模式。
咸鱼模式下他的作死心理也就会越发强烈——可以理解，危险的时候追求安全，安全的时候探寻危险是人的本性。
“闭嘴。”斯内普用一个眼神和两个词杀死了安全感。
“哦。”
这样的平静没能持续多久，一股魔力的波动忽然传来，斯内普和路明非都敏锐地看向办公室门口的方向，只是还未来得及反应，一声巨响过后，办公室的门轰然打开。
一堆高年级学生，还有表情严肃的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站在门口，身后小狮子小蛇努力从缝隙里探头探脑。
所有人看见办公室内的场景，其中的大部分瞬间表情呆滞，张大嘴巴。
路明非努力咽下嘴里的蛋挞，将手中抓着的另一个小心翼翼地放回到盘子里，然后偷偷看了眼动作静止，如同中了石化咒一样的斯内普，用小声但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问。
“额，斯内普教授，霍格沃茨的叫门方式……都这么直接的吗？”
第48章 士为知己者死
“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
斯内普没有回答路明非的问题，他不动声色地将手里的食物放下，站起身来，走到倒下的办公室门板前，低头看了看可怜的门后，又看向想要将魔杖收起来的弗立维。
“哦，西弗勒斯，你可能不知道他们来找我时，将情况说得到底有多么严重。”
弗立维教授有些尴尬地转身看向几个斯莱特林，借着这个机会将手里的魔杖收起来，不得不说是曾经的决斗冠军，收魔杖的速度和拔魔杖的速度一样快。
见斯内普似乎没有什么准备接受这个解释的意向，弗立维教授又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的麦格教授。
“我告诉过你不会有什么事，菲利乌斯。”
一旁的麦格教授无奈开口，但还是帮他向斯内普解释，“有学生说你可能和路明非先生爆发冲突，于是急急忙忙地就拉我们过来了，现在看来……”
“看来他们是闲着没事干。”斯内普打断了麦格教授的话，冰冷的眼神扫过那些还在看热闹的学生，“现场的每个人所在学院……”
所有学生顿时作鸟兽散，短短数秒之内一个都不剩下，没反应过来的也被拉走。场面一时寂静，只有些许“咔嚓”的声音响起。
几名教授的目光顿时投射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路明非仍好端端地坐在椅子上，嘴里咬着半个酥脆的蛋挞，见教授们看向他，含糊不清地说，“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就好……”
斯内普额头青筋暴露，这家伙简直就是个吃货！为什么没有被分去赫奇帕奇？
正要说话嘲讽间，一声突兀而动听的鸣叫响起，斯内普昏暗的办公室里骤然亮起火红的金光，美丽的凤凰福克斯从虚空之中出现，爪子上还抓着一张纸条。
福克斯将纸条丢给路明非，然后落在他的肩膀上，啄了啄路明非的耳朵催促。
“啊，邓布利多校长现在在办公室，他让我们马上过去！”路明非看了眼纸条上的内容，站起身来。
“我们？”弗立维教授开口。
“应该是指我和斯内普教授，弗立维教授。”路明非灵机一动，说，“我们……邓布利多校长安排给我们一项秘密任务。”
“原来如此。”弗立维恍然大悟，立刻不再追问。
“麦格教授，我早上的课程可能……”路明非又看向麦格教授。
“既然是阿不思的要求，”麦格教授点头，“我会向那些任课教授说明的。”
扯大旗作虎皮就是好用！路明非心想，但凡说是邓布利多的安排，所有的事情就都不用解释了。
当然，自己说的也不算谎话就是了。
在和弗立维、麦格教授道别后，路明非和斯内普一路来到校长办公室前。路明非喊出纸条上写着的“菠萝蜜饯”口令后，那滴水嘴石兽终于跳到一边，让出了螺旋楼梯的道路。
“邓布利多教授到底用过多少种甜食作为口令？”
路明非确定记忆中从未出现过这条口令，且好像每一次的甜食都不重复之后忍不住问，“这么喜欢吃甜食，不怕牙坏吗？话说，巫师会有虫牙这种困扰吗？”
“你抓重点的能力就和你释放魔咒的能力一样堪忧，路明非先生。”斯内普的冷嘲热讽技能再度上线……不对，这玩意就没下线过。
“我自己都有些记不清有多少种了，但虫牙这种事是无需担忧的，有一些专门的小魔法可以做到清洁和修复。”
突然的回答将路明非吓了一跳，他抬头望去，发现邓布利多正站在校长办公室的门口，脸上仍然是熟悉的笑容。
几人进到办公室坐下。
“现在，还是详细说一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我收到西弗勒斯的紧急联络，上面只说事情严重。”
“他说得含糊不清，我认为毫无必要概括转述，不如等你回来自己问。”斯内普说。
于是路明非就将自己从看《净心神咒》到进入那个“梦境”一样的地方的事情，一直到白天醒来来找邓布利多的过程全部说了一遍。
“他竟然说您的善意全都是虚假的，还说您在谋夺我的身体！”路明非的声音不自觉地变大，“简直是在把我当傻子糊弄！”
“我确实已经年老了，孩子。有些人在我这个年纪确实不舍得死去，那个男孩……无论是什么存在，他有这样的猜测也无可厚非，或许是关心迫切。”邓布利多若有所思。
他甚至在帮那个男孩说话？
“可这是污蔑！”路明非忍不住有些激动，“我人生中第一次……遇到对我这么好的人。”
说到后面路明非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坚持说了出来。
“谢谢你的信任，孩子。”
邓布利多湛蓝色的双眸在半月形眼镜片后直盯着路明非，“但其实他有一点说得没错。我的善意，确实有部分是虚假的，或者说，是有目的的。”
办公室里一时安静下来。
邓布利多接着说，他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愧疚，“还记得我昨天和你说过的汤姆吗？”
“伏地魔？”路明非从呆滞中回过神来，脑中灵光一闪，“您是想要让我来对付他？”
“只是一种备用的措施，但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我帮助你的部分目的，孩子。”邓布利多点头，“在这一点上，我对你有所隐瞒……”
“是好事啊！”路明非的话语打断了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注视着激动的路明非，斯内普也将目光投来。
“我的意思是，这反倒才让我松了口气咧，”
路明非真的松了口气。
“这哪能谈得上是什么利用？我本来就琢磨着，我在这里又是学习又是吃住，结果还没钱付，想帮什么忙也帮不上，现在能有点用才是好事！”
一直白吃白喝，路明非难免会有些担忧，毕竟人家又不欠着自己，凭什么一直让自己这样待下去？
就算是人家不说，路明非自己也会不好意思。
整个校长办公室里的气氛从有些凝重变得又轻松起来，两个摄神取念大师都能判断出路明非所说的话完全出自真心实意。
“所以，话说回来……那个男孩，”路明非问，“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不清楚，孩子，但既然是和那本东方的道家典籍有关系，那么或许询问专家最为合适。”
邓布利多拿出一件器物，摆放在桌子上，那是一个造型古怪的银器，看上去像是……
“座机电话？”路明非疑惑出声。
“类似，一位巫师仿造麻瓜的技术改造出来的，可以跨越遥远的距离通讯。虽然还无法看到对方，但一些问题可以即时交流询问，事实上我今天早上就是去拿这个去了。”邓布利多解释。
“另一台已经布置在老天师那里，在视频通话的相关设备还没研究出如何改造安置之前，可以先用这个。”
路明非闻言，顿时一阵感动。
别的不说，就冲着邓布利多这大清早为了他出去跑这跑那的，别说利用了，自己都得主动死心塌地地跟着。
心甘情愿啊，士为知己者死！
PS：今日理智讨论帖——今天过后，斯内普和路明非在霍格沃茨的学生眼里会是什么关系？
第49章 道心真我，心魔与否？
“什么？刚开始看《净心神咒》，就看了一个晚上，就返观道心，踏入真我了？”
老天师的声音听上去虽然能明显知道是一个老人，但中气十足，气韵悠长，光是听都给人一种修道有成的高人感觉。
“啊？什么是道心、真我？”路明非疑惑，“是指我看到的那个‘梦’一样的地方吗？”
两人交流用的是标准的普通话，虽然老天师是邓布利多口中“追求潮流”的人，还专门学习了英语，但要说到通畅的日常交流，尤其还涉及巫师的专业名词的时候，就有点捉襟见肘了。
莫名有种在国际服用中式英语流最后发现都是国人的感觉。
至于为什么是普通话？方言防外国人也防自己人啊！同一种方言，可能隔个村子都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小娃娃，你醒过来之后有没有感觉头脑清明，神清气爽？”老天师一个个地提出问题。
“嗯嗯，虽然因为内容有点慌，但好像确实是这样。”
“感觉就和睡了个饱觉似的对吧？”
“对对！”
“现在完全记得《净心神咒》的内容？”
“当然，我的记忆力很好的。”
“天才啊！小娃娃，你来我龙虎山修行吧！”
老天师发起了挖人邀请。
“啊？”路明非一愣，看向一旁的邓布利多，这台魔改版座机电话是外放的，校长办公室里所有人都能听见。
“哈哈哈，开玩笑的，不过等到以后随时欢迎你们来做客！”老天师爽朗地笑道。
“能够一晚上就自然入定，静心凝神，看来那些典籍是到了合适的人手里啊，很好！
总之，你所说的那个‘梦’，应该就是你的‘道心真我’了，用通俗的话来讲，就是你看见了你自己的灵魂最深处。”
“可是，我在那里见到了一个男孩啊，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路明非莫名觉得全身一寒，联想到之前邓布利多说过的，那个古老邪恶的灵魂想要吞噬他的事情上。
虽然邓布利多后面又说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可能另有他因，但那种可能也不是完全排除了。
而现在，对方竟然都已经到了自己的灵魂最深处了？
“啊，我知道，邓布利多和我简单说过……之前我也以为会是什么觊觎你身体的外来者，但是现在既然对方能够出现在你的道心里，那就不是了。”老天师相当果决地下定结论。
“道心是最纯粹的灵魂本质，独属于一个人的。每个人先天都拥有，随着际遇和心性而改变，只是看自己能否内视发现而已。
如果他能侵入你的道心，那么说明你早就已经纳入他的掌控之中，这意味着侵蚀早已完成，他根本就没有留着你的意识的必要。”
“啊？”路明非愣住，“意思是他已经在我大本营里面了？”
敌在指挥部？
“差不多吧。”
“那他会是什么东西？”路明非一头雾水，“心魔之类的吗？”
“有这种可能，心魔生于心，无法清除则道行毁于一旦，是能在道心看见的。但心魔心魔，说到底是脱胎于本心邪念妄想，你个小娃娃，又没经历过什么事情，从哪能折腾出个心魔来？”
老天师说。
“……我以前经常一个人郁闷发呆算不算？”路明非挠了挠头，“所以说，如果是心魔的话，那就是另一个我？”
想到这里路明非就想起小男孩的那张脸，漂亮得都有些像女孩子了……难道自己内心深处对于变帅的渴望都已经到这种可以忽视性别的地步了吗？
靠，怎么有点细思恐极的感觉？
“一个人郁闷发呆只会得抑郁症吧？小娃娃，我可不是没见识的老头子啊！”老天师说。
“那您老还真是见多识广……”路明非擦了把汗，“不过我肯定没有抑郁症这种病啦。”
“听你说话感觉也是，挺有意思的嘛，”老天师说。
“心魔，一般来说是遭受某种重大挫折，剧烈的变化才会诞生的东西，小娃娃，你仔细回想一下，你以前有没有经历过类似的情况？”
“我想想……”路明非努力从自己的记忆里挖掘。
说来有些奇怪，他在能够穿越，以及服用了巴费醒脑剂和增智剂之后，记忆力已经好了不少，过目不忘都算是说轻了，许多之前忘记的事情都被想了起来。
可是对于以前的那些记忆，在来到叔叔婶婶家之前的记忆，仍然模糊不清。
就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雾障，任他视力再好也无法看穿。
“我人生中最大的挫折和转变，大概就是我被送到我婶婶家的时候？”
路明非放弃思考，“不过硬要说起来的话，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感觉……对我影响最大的其实是我穿越到这个世界来之后的事情了，这心魔总不能是那时候诞生的吧？”
“那指定不能，”老天师说，“这么说起来就奇怪了……哎呀，要不是走不开，这边又不方便你们来，我说多说少都得亲眼看看。啧啧……这样，你就每天晚上练《净心神咒》，下次直接当面问他！”
“这么直接的吗？”路明非被这个直接到不能再直接的方法震惊到瞪大双眼，“听上去就像是让兔子主动去找老虎问路！”
“这么久了都没吃你，总不至于这一次忽然就下口了，唯一的解释是这只老虎不爱吃兔子。”
老天师爽朗地笑，“所以就勇敢地蹦过去问吧，无论得到什么结果，总比在这里胡乱猜测靠谱！”
“给兔子打鸡血会造成血栓坏死的啊……”
路明非下意识说着烂话看向邓布利多，向来稳重靠谱的白巫师第一人总不至于赞成如此简单粗暴的方法吧？
“老天师在这方面的了解显然比我深刻。”
邓布利多注意到路明非的求救，微笑着回答，“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有足够的把握，对方不会伤害到你的，放心吧，孩子。”
很好，两针鸡血下来，路明非这只兔子，这回是必须得往老虎那蹦了。
第50章 霍格沃茨好可怕，我要回家！
理想是美好的，但现实往往不如人意。
自那天的交谈过后，路明非再修行《净心神咒》，虽然仍然可以进入那种“返观道心，心神安宁”的状态，醒来之后精神饱满，睡眠质量奇好无比，但再也没见过那个长相精致的小男孩了。
也不知是对方在主动避着自己，还是那天真的只是幻觉？
总之，无论这件事结果如何，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的。
往后一个星期，路明非在霍格沃兹的生活变得紧凑而规律起来。
在经历了第一第二天的那些事情之后，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对于路明非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聪明无比”“来头极大”“关系很厚”……很复杂，中间也掺杂着很多的流言。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不要招惹”。
没有人来主动招惹的情况下，路明非当然也不会主动去挑事。别说他不是那种喜欢来事的性格了，就算是，现在的他也毫无时间和精力去做这种事情。
因为来自各科教授的课外辅导和作业都安排下来了。
霍格沃茨一到五年级所有科目需要学习的东西有多少？
或许一般的学生没有概念，但路明非是真切意识到了巫师要学的东西好像不比国内高中生需要学的东西少……因为那些东西现在全都堆在了他的面前！
书本堆积如山，作业源源不绝。
路明非现在的脑力很强，是比过目不忘举一反三还强没错，但他摄取书本上的知识也是要靠看的，一天下来够呛能够看完读懂一本，写作业也得手写，效率肯定比普通人高，但也高不到哪去。
更别提他还没办法释放魔咒来实验，这就意味着其中的部分他都只能死记硬背下来而无法实践理解！
不过这个问题总有一天是可以解决的，路明非相信邓布利多。
非要说的话，其实有一门科目是能够实践的——魔药学。
魔药学是一门相当神奇的学科，普通人，也就是巫师口中的“麻瓜”，即使是拥有全部的配方和制作方法，中间没有一丝错误也不可能制作出对应的药剂。
路明非一开始还以为这是因为书上提到过的“制作魔药需要挥动魔杖，使用到魔力”。
但是在斯内普有一次上课的时候，他又听到斯内普说“这里没有傻乎乎的挥动魔杖”，直接就懵了。
到底是书上说的对，还是斯内普说的对？
如果换个其他人的话路明非当然是相信教科书，但眼下说这话的人是西弗勒斯·斯内普，魔药大师，当代巫师第一人邓布利多都说他的魔药学登峰造极的存在！
这种人说的话，可比教科书上的更有说服力，因为编教科书的人说不定还没他强，写论文都能写一句“本论文无需任何参考文献”的大佬！
于是路明非屁颠屁颠地就去问了，不懂就问，面对斯内普的惯性嘲讽，路明非早已成长出了对应抗性，左耳进右耳出，对应屏蔽。
除了嘴毒一点，斯内普的解答一向详细准确。
按照斯内普的说法是——
“魔药当然是需要用到魔力的，那些魔力在制作的过程中就会添加进去。
有些巫师会在制作魔药时挥动魔杖，那说明他在魔药学上的造诣等同于蠢货……真正掌握了的魔药根本不需要傻乎乎地挥动魔杖！”
这下路明非明白了，需要用魔杖的是普通人，大师不用魔杖。
原理似乎和强大的巫师可以直接无杖施法差不多？
总之，相对比起魔咒，这个路明非至少有尝试的机会，虽然因为添加的魔力性质和普通巫师的魔力不同，导致魔药最终要么发生爆炸要么效果完全不对，但路明非至少能够体会到制作过程，因为斯内普可以全程监督，发现他的制作过程哪里有失误。
然后路明非就又多了一门要学的——魔药制作，且又是他自己给自己找的。一开始斯内普都没打算让他学，纯粹是他问过之后，斯内普一琢磨好像是这么回事，然后就给他加上了。
于是，路明非同学成功地在霍格沃茨过上了早八晚十的“快乐”学习生活。
目前他的学习任务一共有——霍格沃茨七门必修课程一到五年级课本、选修课五门、课外拓展作业及咒语经验笔记背读；魔药制作；道经研习；魔杖制作初步了解；体术练习……
唯一轻松一些的大概就是体术练习了，老天师能够指导他的时间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路明非自己拿着典籍练。
那些典籍上的武术也要比路明非之前从酒德麻衣那里学到的强得多，更比路明非从广场舞里悟出来的厉害。
如此这般的一个星期过后，路明非看向那个代表着回归倒计时的沙漏时，第一次带上了期盼的目光。
霍格沃茨好可怕，我要回家！
回家归回家，霍格沃茨肯定是还得要回来的，路明非只是想回到自己的世界清闲一下而已……他从来没觉得那些数学语文物理化学有那么令人喜爱，甚至让人觉得放松！
即便是以路明非现在的思维速度和逻辑能力，在面对如此庞大的各类巫师知识时也难免有些头昏脑胀，浑浑噩噩。
要不是有着每天晚上的《净心神咒》，基本相当于重置大脑缓冲，修复所有疲惫，他可能都坚持不下去了。
好在，回归的时间很快到来，沙漏里的银沙将要见底。
然而，就在路明非期盼着即将到来的休息时间时，却又听闻了一个“噩耗”。
这噩耗是斯内普带来的。
“什么叫做‘这是作业’？”路明非目瞪口呆地看着斯内普甩在他面前的，足有二十公分厚的羊皮纸堆。
“意思就是，‘这是作业’，路明非先生。”斯内普冷冷地说，“如果这个词都不知道什么意思，那么我建议你检查一下自己的大脑是不是在某次实验药剂时留下了一颗粪石。”
“但是，我又没办法把这些带回去！”
路明非颤抖着手指向那一堆作业，“再说这些作业给全班做一个暑假都足够了吧！我要抗议，我要找教育部！巫师里的教育部在哪来着，魔法部里面吗？”
“毫无意义的话语只是浪费时间，谁知道你这一次回去会待多久？
反正你的记忆力那么好，把这些作业全都记下来，等回到你的世界慢慢做，再把答案记住，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吧？”
斯内普没有给路明非讨价还价的机会，将作业和几瓶给路明非穿越时喝的魔药留下之后就离开了。
路明非颤抖着手，拿下一张羊皮纸，发现上面全是各种问题，看墨迹的样子似乎已经写下很久了，起码有好几天的时间。
他的脑中灵光一闪。
这是报复，赤裸裸的报复！
这份作业估计是那天魔药课上斯内普丢了面子就开始准备了吧？真是阴险狡诈，不愧是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
路明非深呼吸一口气，开始努力背起来，他知道，自己的回归休闲计划落空了。
但是没有关系，以后会有机会“找回场子”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大不了对斯莱特林的蛇崽子下手！
PS：今日理智讨论帖——
路明非有可能在龙族世界找到合适的制作魔杖材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