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木叶47年
啵——
足尖点在树枝的瞬间，查克拉聚集到腿部，枝头只微微弯折，少年便弹出去十余米。
兔起鹘落间，少年像一阵风从密林间穿过。
他年龄不大，面貌清俊，穿着黑色紧身衣，外套绿色制式背心铠甲，浓密的黑发在末端用红绳绑住，气质温和且沉静。
如果有陌生人见到他，一定会注意到少年那两个鲜明的身份特征：
其一，是戴在他额头上的，刻有木叶标志的金属护额。
其二，就是那一双雪白的，没有一丝杂色的眼睛！
——这是火之国木叶隐村的日向家族成员！
强盛的忍村，实战能力强大的血继限界“白眼”，日向一族从来都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
“距离火之国边界线还有……十五公里。”
奔跑中的日向悠斗计算着距离。
“太危险了。”
日向悠斗脚步一顿，重重踏在树干上，刹那间就在疾行中停下，从急速到静止，强悍且柔韧的身体素质展露无遗。
嗖，嗖，嗖，嗖。
四道身影迅速以他为中心靠拢，背靠着背，标准的战术阵型。
“怎么了，日向悠斗？有什么发现？”
梳着短发，一脸淡漠的中年男人轻声道。
日向悠斗点了点头：
“哲次郎前辈，林子里有鞋子踩过的痕迹……是女性的样式。”
一阵微风从林间吹过，另外三名下忍都下意识地握紧苦无。
上忍杉崎哲次郎领导的小队，是由一名上忍、一名日向中忍、三名平民下忍组成的奇袭侦察小队，属于战时临时组编，根本就没有女性！
“所以，是敌人么？”杉崎哲次郎说了一句，语气依然平静：
“做的不错，日向悠斗，可以绕过去……算了。”杉崎哲次郎抽出苦无，摩挲着苦无锋利的刃：
“那帮家伙既然能堵在这条路的终点，其他地方也可能设埋伏，冲过去吧，我们可有【白眼】啊。”
那三个下忍轻舒了一口气，以尊敬的眼神看向杉崎哲次郎和日向悠斗。
忍界千年的历史已经证明了，白眼的侦察能力值得信任。
“是，哲次郎大人。”日向悠斗恭声道。
他把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放在鼻尖前，掐成一个“印”。
查克拉几乎在瞬间就大量聚集到了视觉神经处，日向悠斗的眼角周围青筋裂起，淡淡的青色瞳孔显露于眼睛中央。
他的视界倏地变化，奇特的三百六十度视角展开，查克拉的流动、经络、树木后躲藏的小鸟、数公里外喝水的野兽……
透视、超远视距，一切都在这双眼睛下纤毫毕现。
日向悠斗放下手。
虽然白眼的“开眼”只需要集中查克拉即可，但日向家的成员却喜欢以各种“印”来调动精神，久而久之就成了家族习惯。
看日向悠斗已经准备完毕，杉崎哲次郎便一马当下地冲了出去，日向悠斗紧随其后，另外三名下忍则以半圆阵型将他护在中间，五人再次向前飞奔。
不过这一次，他们的每一根神经都完全绷紧了。
日向悠斗的视界中，一切都成了寡淡的黑与白，变成半透明的草木快速向后倒退，他在高速移动中观察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
终于，在疾行中，几道细小的“水流”突兀地出现在日向悠斗眼前。
那是经络里，流淌的查克拉！
“找到了……”日向悠斗吐出一口浊气，手指连点，隐秘地朝队友打了几个暗号，最后他提起速度来到最前面的杉崎哲次郎身边，将这份情报告诉了他。
虽然日向悠斗的速度很快，但一系列动作完成后，他们与敌人的距离也只剩下不到四百米。
活在战争阴云里的忍者们，具有更优秀的战斗素养。
虽然成立的时间不长，但日向悠斗所在的小队却颇为默契地保持速度，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直到，最前方的上忍杉崎哲次郎来到了距离第一个敌人不到二十米的位置。
二十米，对于一个木叶上忍来说……几乎是一个“脸贴着脸”的距离。
砰！
日向悠斗眼前一花，再次捕捉到杉崎哲次郎的身影时，这位上忍已经出现了埋伏于地下的敌人的正上方。
杉崎哲次郎的苦无插入地底，猛地放开手，用脚狠狠一蹬，惨叫和鲜血同时透出地面。
基础的瞬身术，加上日向悠斗提供的精准情报，让他瞬间斩杀一名敌人。
然而，这位木叶上忍的攻击并没有结束。
他没有理会从别处传来的怒吼和破空声，冷静地结印。
使用足底蹬踏苦无的方式虽然是非常规操作，但这小小的冒险是值得的，成功解放了他的双手，让杉崎哲次郎有更多的时间结印。
丑-申-卯-子-亥-酉-丑……44个印精确无误地结出。
上忍的查克拉以特定的路线在身体里激涌翻滚，在最巅峰时，杉崎哲次郎倏地张嘴。
——水遁·水龙弹！
数以吨计的水流从杉崎哲次郎的口中喷涌出来，在空气中变成了比大树还粗的水龙，猛地砸在地面上。
轰隆隆……
杉崎哲次郎身下的敌人被碾成血沫，巨大的水流掀翻地面，卷倒大树，无数链子、起爆符、铁钩被冲刷到远方，陷阱在威力巨大的水遁下荡然无存。
在敌人布置许久的陷阱中战斗是不智的，经验丰富的杉崎哲次郎第一时间就破坏了战场的地形。
日向悠斗和那三个下忍冲到杉崎哲次郎身边，随时准备搏杀。
当水流散尽，尘埃也不能再影响视线时，几名忍者从对面走了过来。
木叶的五名忍者同时心中一沉。
对方的人数有些……太多了，仅光明正大走出来的就有六个，按照忍者的习惯，躲在暗处的怎么也得有三个。
敌方领头的忍者是个皮肤古棕色的高大男人，他默默地走在最前面，系上了云隐标志的护额。
短暂的寂静后，密林中的两拨人同时冲向对面。
没有交流，甚至连言语上的刺探情报也无。
在如今的木叶47年，庞大的战争压力笼罩在各国大名和忍村首领的头上，边界摩擦不断，那根紧绷的弦随时都会断掉，爆发席卷世界的忍界大战。
密林中，木叶和云隐的忍者们碰撞到一起，刹那间，就有人失去了生命。
然而，没有人为自己的同伴哀悼，苦无闪烁寒光，闪耀的忍术一刻也未停歇，他们剥夺彼此的生命，比手中的铁更冷漠。
——为了充足的，或者不充足的理由，而献出生命的人。
即为忍者。
第二章 多对一
密林深处，躺着三四具忍者尸体，不远的地方，日向悠斗正和一名敌人贴身搏杀。
日向悠斗眼角周围青筋裂起，身前敌人身体里流动的莹白色查克拉，被他的白眼轻易捕捉。
和他交战的云隐忍者身形高大，皮肤很黑，四肢粗壮有力。
砰！
云隐忍者突然一拳轰出，日向悠斗举起右臂横挡，巨大的力量倾泻在手臂上，日向悠斗身形晃了晃，却没有被击退。
“这小鬼……”云隐忍者的心中闪过震惊。
要知道，云隐村的绝大部分忍者都是擅长用剑和忍体术的武斗派，对体魄的重视要超过其他忍村。
眼前的小鬼很明显没成年，虽然日向家也很重视体术，但在纯力量对拼中居然和自己不相上下……
震惊和动摇，在一瞬间同时发生。
平心而论，高大的云隐忍者是个合格的战士，虽然内心慌乱，但战斗架势却保持的很好，双手缠绕的银白色雷遁依然散发着强大的威力。
但在日向悠斗的视界中，敌人的查克拉在这一瞬间已经出现了絮乱，本来在经络里有序流淌的“溪流”，多出了无数微小的漩涡。
对于忍者而言，查克拉是身体和心理状态最明显的表征。
这短暂的动摇，察觉到都很困难，如果想趁着这机会发动突袭，更是难上加难，只有高手才能做到。
日向悠斗就是这样的高手。
他腿部重重一踏，用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往前冲，凌厉的劲力作用在地面上，瞬间就踏出个小坑。
二人本就是贴身搏杀，日向悠斗这一爆发，刹那间就“钻”进了敌人怀里。
云隐忍者大惊，下意识地后跳，想拉开距离，但他刚才终究心思散漫，查克拉的调动，慢了一拍。
日向悠斗已经完全钻进了他的怀里。
狭小的空间中，千锤百炼的手掌，狠狠拍在了云隐忍者的胸膛上。
日向的查克拉倾泻而出，从云隐的皮肤轰击进去，血肉、经络、内脏、穴位、神经……全都被搅碎、打碎。
——柔拳！
“呜哇……”
云隐村忍者痛苦地惨呼，倒飞出去，直到撞到一棵大树才停下。
在撞到大树的刹那，日向悠斗瞬身到他前面，伸出手指一点，点在云隐忍者的左胸膛，查克拉再次爆发，击碎了他的心脏。
“噗……”云隐忍者的呻吟声更加虚弱了，在弥留之际，他抬起头看向眼前这个取走他性命的木叶忍者，气若游丝道：
“这个年纪……你是木叶的……日向之玉……哈……果真名不虚传……”
日向悠斗平静地看着他，直到云隐忍者咽下最后一口气。
在确认敌人已经死亡后，他立刻解除了白眼状态，眼角周围的青筋消失，眼睛重新变为雪白。
他把手撑在大树上，大口喘息，神情疲惫。
白眼的消耗虽然比不上写轮眼，但长时间开着，对身体也是一种负担。
从最开始杉崎哲次郎的突击、到两拨人混战对攻、再到分散开来捉对厮杀，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死在日向悠斗手上的敌人，已经有三个，这甚至包括刚才那名云隐村的精英中忍。
虽然日向悠斗一直苦修不怠，近身搏杀技巧在同龄人中堪称第一，完美执行了许多任务，甚至还获得了“日向之玉”的美誉。
但他终究才十二岁，还没长成，长时间鏖战，身体也吃不消。
“呼……”
他深吸几口气，从腰后的小包里拿出几颗兵粮丸，一股脑塞进嘴里。
“不能在这里歇，要是对面的上忍腾出手来就真的糟了……”
日向悠斗喃喃道，来不及处理地上云隐忍者和木叶同伴的尸体，快速向左前方奔去。
当来到那片战场时，日向悠斗并没急着现身，而是先隐藏起来，开启白眼，仔细观察。
杉崎哲次郎和一名木叶下忍背靠背站着，周围是五名云隐忍者，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失去呼吸的忍者尸体。其中还有一个戴着木叶护额。
战斗到现在，木叶一方仅存日向悠斗、杉崎哲次郎、下忍佐藤真寻，云隐则剩五人。
日向悠斗没有选择现在就跳出来，而是耐心地从后面绕过去，保持距离，来到那个云隐上忍的斜侧。
他很小心，动作很轻，在他还潜行的时候，对峙的两方再次开战。
“雷遁·地走！”
云隐上忍快速结印，双手按在地面上，银白的雷光从手掌中心喷涌而出，将前方数十米的林地全部覆盖住，无数电弧如同灵巧的小蛇，凶猛异常。
杉崎哲次郎和那个木叶下忍同时跳起，跃到树上。
“糟了。”不远处观战的日向悠斗眉头微皱。
果然，在木叶二人跳起的瞬间，云隐一方全部冲杀过去。
电光闪烁间，云隐上忍疯了似的缠上杉崎哲次郎，另外四名云隐下忍，则去攻击剩下的那个木叶忍者。
招招狠辣，以伤换伤，几个眨眼间，那个木叶忍者的身上就多出了几道血条。
这是要以雷霆之威速战速决，先解决掉一名战力孱弱的敌人，好集中五人之力围攻杉崎哲次郎！
杉崎哲次郎脸色沉得仿佛要滴出水来，他不再节约查克拉，玩命地往敌人身上招呼，但都是水平相近的上忍，短时间内也分不出胜负。
他这边相持不下，那名木叶忍者却已险象环生，一对四，对于普通忍者来说，几乎必死无疑。
“啊……！”
果然，一个云隐下忍瞅准时机，抽住鞘内忍刀，以一个武士惯用的“拔刀术”突然暴起，凶狠地斩下木叶下忍的左臂。
木叶忍者惊恐地嘶嚎，惨叫声响彻林间。
杉崎哲次郎狠狠咬紧牙关，却无可奈何。
与他为敌的云隐上忍却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的四名部下马上就可以斩杀敌人，和自己一起围攻这个难缠的木叶上忍。
然而就在他内心狂喜、略微松懈的时候，异变突生。
隐秘的破空声从脑后响起，那是苦无破开空气的嘶鸣。
紧接着，是一个清俊少年快速猛烈的双拳，和裹附在其上的阴毒狠辣的查克拉。
日向悠斗再次抓到了战机。
和云隐村想的一样，日向悠斗也认为先打掉对方的关键人物才是取胜的关键。
只要杀掉这个唯一的上忍，云隐一方便再无抵抗之力！
第三章 暴起
日向悠斗暴起的瞬间，杉崎哲次郎就做出了反应。
毕竟是身经百战的中年上忍，只瞬间就明白了日向悠斗的选择——
先不管被围攻的佐藤真寻，集中力量优先杀掉对面的唯一的上忍，弃车保帅，比的就是解决对手的速度！
电光石火间，云隐上忍已经躲过了日向悠斗掷过来的苦无，凭借成年人天然的臂展优势，先一步攥住日向悠斗的手肘，硬生生止住日向悠斗的攻势。
云隐村的上忍，精通雷遁和忍体术，在这种近身比拼力气的时刻，十二岁的日向悠斗太吃亏了。
但日向分家的天才没有丝毫胆怯，他反以云隐上忍的手做支点，悬空身体，双脚蹬在敌人的胸膛。
巨大的力量在二人中间爆发，日向悠斗的骨骼强度要弱于对方，他的关节开始吱吱作响，似乎随时都要被扯断。
“土遁·心中斩首之术！”蓦地，一双手从云隐上忍的脚下地面伸出，狠狠一拉，就把他拽到地下，只露上半身。
砰！杉崎哲次郎从地下现身，在暂时控制住敌人后，苦无闪烁寒光，割向对方的喉咙。
下半身被埋在土里、双臂又被日向悠斗牵扯，云隐上忍无奈下，只能用蛮力将日向悠斗狠狠甩出，举起双手格挡苦无。
噗嗤！
他的手掌被贯穿，掌骨被苦无钉死。
“啊啊啊啊啊吼！”危险时刻，云隐上忍被激起了凶性，强悍的身体素质在刹那间爆发，他如同发狂的野兽，不顾伤痛，硬生生扯开苦无，双臂一展，抓住杉崎哲次郎的腰。
他将木叶上忍举起，爆发出绝命的查克拉，浑身涌动着银白的电弧，抓着杉崎哲次郎，用尽全身力气往地下一摔！
忍体术·雷我爆弹！
杉崎哲次郎头部着地，林地和岩石被砸出蛛网般的恐怖龟裂。
木叶上忍咳出一大口鲜血，几乎昏厥过去。
但上忍就是上忍，即使遭到重创，也能在这个时刻做出反扑，精确而迅速地，杉崎哲次郎掐了几个印。
一束极细的超高压水流从杉崎哲次郎的口中喷出，速度之快，瞬间就击穿空气，精准地打在了敌人的腹部，这锋锐的水刃洞穿了云隐上忍的身体，直到穿过十几颗大树，才哗的变回一滩水。
——水遁.水断波！
这同样是杉崎哲次郎的压箱底绝学，也是他唯一掌握的S级忍术！
木叶的攻势，并没有停止。
日向悠斗从后方再次冲来，趁着敌人遭到重创的刹那，狠狠一拳打在他的太阳穴上，查克拉轰然爆发，柔拳“阴毒、透劲”的特点完全展现出来，将敌人柔软的大脑彻底粉碎。
那名云隐上忍只闷哼一声，身子便软了下去，战死当场。
日向悠斗大口喘气，浑身的汗像蒸汽一样沸腾。
杉崎哲次郎挣扎地从地上爬起，又喷出一口鲜血。
“杉崎前辈。”日向悠斗站在他身边：
“接下来，我主攻吧，您的颈椎随时都会断掉。”
“好……辛苦了，悠斗君。”杉崎哲次郎苦笑，没有逞强。
二人面向剩余的敌人。
此时，木叶下忍佐藤真寻的尸体，也缓缓倒在了地上。
双方几乎在同一刻杀死了自己围攻的人。
那几个云隐忍者彼此看了一眼，摆出阵势，等待着最后的搏杀。
他们知道，在白眼之下，逃跑没有意义。
……
……
三十分钟后。
火之国边境的密林中，日向悠斗和杉崎哲次郎并肩走着，踉踉跄跄，他们都不会医疗忍术，只能忍着痛前进。
他们的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口，即使是下忍，死前的反扑也不能轻视。
不过，结局终究是好的，日向悠斗和杉崎哲次郎合力，全歼云隐一方，守护住了来之不易的情报。
“真是了不起啊，悠斗君。”杉崎哲次郎突然开口。
战斗总是能快速拉进男人间的关系，一开始，杉崎哲次郎以全名称呼日向悠斗，现在，已经能用颇为熟稔的语气了。
“悠斗君，在我们侦察小组成立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名号了。”杉崎哲次郎感慨道：
“才十二岁，你就触摸到了上忍的领域，被称为[日向之玉]，极富忍者才能、刻苦、聪颖、视村子和家族的荣誉为一切……这次见到你，我才知道，再多的溢美之词也不嫌多。”
“哲次郎前辈，您谬赞了。”日向悠斗含笑。
他也改了称呼，以名称呼杉崎哲次郎，温和地回答：
“您拖住了对面的大部分战力和那名上忍，危急关头更是用S级忍术重创了敌人，没有您，我们全都会死，可……”
日向分家的天才低头，语气有些低落，步伐也放缓，显然心情沉闷：
“可惜，佐藤真寻、山形怜朗、平原瑛二，他们三个都不在了，我……”
杉崎哲次郎也感慨地叹口气，但他没有停下脚步回头安慰，对于忍者来说，接受同伴的阵亡是必经之事，无人能够避免，这是忍者的必修课。
“悠斗君，向前看吧，你这次又立了功，杀敌、保护情报，你无愧于[日向之玉]的名号。”
“啊……哲次郎前辈，多谢您……那份情报确实重要，值得我们付出这些代价。”
“你能明白这点，真的很好。”杉崎哲次郎蓦地拍了拍脑袋，他伸手从后腰的行军包中掏出一个圆筒，递给日向悠斗：
“幸好你提了一嘴，我都险些忘了这事……给，情报护送时，情报本体应该由带队上忍交替携带，你虽然暂时还不是上忍，但我现在身体状态不行，我们交替保管比较好……根据事态发展做出判断，同样也是忍者的必修课啊。”
“好的，哲次郎大人。”
少年温和沉静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杉崎哲次郎感受到手中的重量倏地消失，很明显日向悠斗已经拿走了情报卷轴。
几乎在同一刻，杉崎哲次郎就感受到了另外一种感觉——
痛，极致的痛。
身为上忍，他刹那间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苦无从后面扎到了我身上，从上到下，插进了第四节腰椎和第五节腰椎之间，斩断了神经中枢，是敌人！可是敌人不是已经……
还没等他想明白，少年的声音，就再次传到他的耳边。
依然温和，依然沉静。
“哲次郎前辈，您在惊讶什么？这种时候，我当然不会使用柔拳啊。”
[年轻的日向之玉，声音如同平静的水，这昭示了他内心无比坚定，作为忍者，丝毫不会动摇。]
杉崎哲次郎倏地想到了这句话。
第四章 无法容忍之物
密林中，日向悠斗双手攥住苦无的握柄，锋锐的铁刃没入杉崎哲次郎的身体，将脊柱斩断。
他当然不能使用柔拳。
忍者的尸体，蕴含巨量的情报，当杉崎哲次郎的尸首被送回木叶时，一定会被精通医疗忍术的行家检查，使用柔拳，相当于把“我是凶手”这几个字刻在脑门上。
苦无，全世界忍者都会使用的工具，无法追查型号，只要稍微注意刺入的角度和力量，用来杀自己人，再合适不过了。
苦无拔出，带出大量鲜血。
杉崎哲次郎闷哼一声，闪电般抬起手。
然而日向悠斗却以瞬身术腾挪至他身前，苦无挥动，毫不留情地割断手腕。
木叶上忍无法再结印了。
日向悠斗抬脚，凶狠的正蹬，直直踹在杉崎哲次郎的胸膛，牙酸的骨裂声后，上忍倒飞十余米，直到撞在一棵大树下。
他颓然倒地，眼神涣散。
脊柱被切断、双手被废、查克拉接近耗尽、前方的叛徒拥有白眼。
没办法逃走了。
他将因失血过多而死。
“哲次郎前辈，请不要动。”
日向悠斗轻吐浊气，平静道：
“我无意折磨你，请坐在这里，等待着血液流干，相信我，这死法并无太大痛苦……”
他的话被杉崎哲次郎的嗤笑声打断：
“木叶的渣滓……装模作样，日向家怎么会生出你这种畜生？”
日向悠斗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哲次郎前辈，如果想用言语刺激我靠近你的话，这种程度是做不到的。”
“你是很有才能的忍者，在你麾下的这十余日，我深有体会。”
“在你的血液流干之前，我不会冒然靠近你……那太危险了。”
杉崎哲次郎的心中一沉。
那根藏在舌头下的磨短的“千本”，也因主人的绝望而微微滞涩。
虽然查克拉几乎耗尽，但发动忍法·千本雨，只需要一丝查克拉即可，对付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敌人，百试不爽。
可惜……面前年轻的叛徒太聪明、太稳重，丝毫破绽也不露。
不愧是……[日向之玉]，杉崎哲次郎苦涩地想。
短暂的沉默后，杉崎哲次郎仔细凝视双目雪白的年轻人：
“日向悠斗，你想要我的尸体？”
“嗯。”日向悠斗点头，摩挲着那枚卷轴：
“侦察小队全军覆没，但带回了珍贵的情报，我独自存活下来。敌人全灭，我没道理不保护你这位上忍队长的尸身，如果你们的尸体全被处理到一块血肉都不剩，那就显得太刻意了。”
“你就不怕村子里的人，从我的尸体里找到些什么？”
“怕，而且我知道，某些禁术可以从死去的灵魂口中问到答案。”日向悠斗想到了大名鼎鼎的“秽土转生”：
“但没办法，做这种事，总要承担风险，被发现了，一死而已。”
“做这种事……”杉崎哲次郎的脸有些泛白，长时间的失血，让他的意识开始模糊：
“背叛村子、背叛宗族、背叛同伴，这种事情，你也可以轻描淡写地说出来啊。”
上忍顿了顿，好半晌才接着道：
“能告诉我……你的理由么？”
日向悠斗平静地看着他，缓缓摘下自己护额。
露出了青绿色的咒印。
笼中鸟。
日向分家的所有成员，在年幼时都会在额头刻上名为“笼中鸟”的咒印，至此，直到死亡，终身也不能摆脱。
这个咒印可以封印白眼的能力，并可以在受术者被摘除双眼或死亡后，彻底破坏眼球与大脑。
不仅如此，宗家的人，也可以通过这一咒印控制和破坏分家成员的脑神经和脑组织。
在日向家，这是铁一般的等级制度。
代代如此，名为笼中鸟的咒印已经流传千年。
杉崎哲次郎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
“就、就因为……笼中鸟？”他呼吸急促，语气之中，第一次出现了名为不解和愤怒的情绪：
“日向悠斗，为了区区一个咒印，你就要背叛村子和宗族？笼中鸟确实限制了你的自由和能力，但那是一个强大忍族的传统和规矩！”
“而且这个咒印，成功地防止了他人窃取白眼的冲动，保护了你们！”
“即使是我这个外人，也知道在日向家，宗家是真正的继承者，担负着保护和发扬日向一族的重任；分家是宗家的守护者，担负着保护日向宗家的责任！”
“有牺牲，宗族才会强大，村子才会兴盛，木叶才会枝繁叶茂……”
日向悠斗戴上护额，遮住了笼中鸟。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快要死亡的上忍，轻声道：
“因为某种原因，我记事很早，懂事也很早。”
“从很久以前，我就在想一个问题——”
“要不，忍忍就算了吧？”
“木叶是个好村子，虽然龌龊挺多，但整体却也算……积极向上，日向家等级森严，但起码面儿上过得去。”
“要不忍忍就算了吧？努力做任务、刻苦修炼，到达一定的高度后，生活应该也能过得去，大不了再忍个三四十年，新时代降临后，也许一切都会变得很好。”
“我思考了一段时间，得出了一个结论——”
日向悠斗的表情突然不再沉静温和，而是变得有些跳脱、有些无奈：
“不行的。”
“我忍不了。”
“我无法容忍自己被打上奴隶的烙印，终身被当成某些家伙的守卫。”
“无法容忍自己的后代的额头，有这个丑陋的笼中鸟。”
“我最无法容忍的，是未来那个憋憋屈屈度过一生、到死也不敢反抗的自己。”
将死的杉崎哲次郎的表情，已经被迷茫填满。
日向悠斗……这家伙在说什么？无法容忍？
有什么无法容忍的？
这么多年……为什么其他人分家忍得了，你忍不了？为了日向一族的兴盛强大……你不是应该摒弃自身感情，成为日向宗家最坚固的盾牌么？
你是日向的“玉”啊。
带着不解和疑惑，上忍的心跳越来越慢。
最终，他血液流尽，死的不能再死。
孤身站立的日向悠斗轻叹一口气，缓慢走向杉崎哲次郎的尸体。
“你们无法理解我，我也无法理解你们……哈，人和人之间的间隙，居然从一开始就大如天渊。”
他蹲下身子，凑在渐渐变得冰冷的尸体面前。
“不过，最后再告诉你一件事吧。”
“说句真心话，我真的、真的、真的……”分家少年紧咬着牙，过度的愤怒让他的嘴角渗出鲜血，仿佛要把自己的额骨嚼碎：
“我真的，很讨厌那个称号。”
“日、向、之、玉。”
第五章 村子、宗族
一日后。
日向悠斗止住身形，不再奔跑，而是缓慢从山林中走出。
前方是一片面积广大的平地，密集的建筑群坐落在这里，在建筑群的背后，巨大的岩石断面安静地横亘着，其上是三个巨大的人面雕像。
这就是木叶。
火之国的忍村，世界上的“五极”之一，甚至，在大多数时间，木叶就是世间最强大的霸主！
日向悠斗平静地看向村子大门，缓步走过去。
守村的值班中忍见到他，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火之国和木叶忍村向来人口众多，但村子就这么大，即使不认识每个人，活得久了，也能模模糊糊地觉得脸熟。
更何况最近这一年，“日向之玉”的名号已经渐渐有了些影响，日向悠斗的外形又实在优秀，很容易让人记住。
木叶忍村的建筑古香古色，高大的楼宇并不多，但并不落后，电力设施随处可见，道路也很宽敞，粗壮的大树枝繁叶茂，叶子将阳光切碎，斑驳地洒在人们的身上，街旁店铺的香味随风飘荡，烟火气十足。
撇开所有偏见，即使是日向悠斗也承认，木叶确实充满活力。
前世看漫画或者TV时，他对木叶充满好感，也曾幻想着如果真的穿越，定要在第四次忍界大战的战场上站在正义的一方，看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这对绝代天骄大战斑爷。
“不重视伙伴的人，是人渣中的人渣。”这句话，让前世的他热血沸腾，于是风雨无阻地追更漫画，陪伴那个头发金黄的吊车尾。
可事与愿违，在真的穿越成火影世界的婴儿后，他的想法便完全改变了。
——哪个正常人在生死伙伴的额头上画笼中鸟啊？
日向悠斗无声地叹了口气，继续行走在街上。
按理来说，作为中忍，追随上忍出村执行任务，除了自己外全军覆没，可绝不算小事，必须第一时间去火影大楼报告，陈述整个任务过程，并且上交那份来之不易的情报。
但日向悠斗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
自己是日向悠斗，是“日向之玉，分家天才，从小就被了灌输要以宗家为核心的思想”。
这样的自己，回村的第一件事，当然是返回族地，向族长大人报告。
每个动作都要符合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真正的意志，日向悠斗这般想着，很快就来到了日向一族的族地。
和宇智波不同，日向一族虽然也占据了很大的面积，但位置却离村子的中心不远，即使以普通人的视力，在族地门口眺望，也能轻松看到火影大楼。
日向悠斗没从大门口进去，而是朝日向家的守卫做了几个手势，进入隐秘的暗道，直奔族地最深处。
在火影世界生存了十二年，日向悠斗很明白，这个世界并不像漫画表现得那么“阳光明媚”，需要特别注意的龌龊事太多了。
这个时期，日向和宇智波在木叶村举足轻重，拥有很多特权。
即使是“外出归来的忍者，第一时间返回族地。”这种僭越的行为，第三代火影猿飞日斩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前提是，你别做的太过分，让火影大楼下不来台。
如果日向悠斗大摇大摆地回村、直接进入族地，就相当于直接打脸，往小了说是小孩子不懂事想家了，往大了说那就是你日向这群白眼狼不把火影放在眼里。
悄咪咪地进入族地，面子上都过得去，你好我好。
不长时间，日向悠斗便来到了一个院落外，半跪在地，低下头看着脚尖。
“是悠斗么？进来吧。”
一道声音从院内传了出来，日向悠斗恭声回了一句，随后慢慢走进房屋。
屋内，穿着宽敞和服的青年忍者安静地坐在中间。
他头发很长，眼睛雪白，轻抿的双唇不怒自威，没带护额，额头光洁，没有任何图案。
“族长大人。”日向悠斗敬声道，半跪着。
眼前的青年，正是刚刚当上日向宗家家主的日向日足！
“悠斗啊。”日向日足嘴角含笑：
“这次任务，进行得可还顺利？”
“回族长大人的话，有波折，但那份云隐的情报已经搞到了。”
“波折？”
“是的，杉崎哲次郎前辈、下忍佐藤真寻、山形怜朗、平原瑛二，全部战死。”
日向日足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起：
“连杉崎哲次郎也……”
这位年轻的日向族长有些唏嘘，沉默了一会儿才道：
“世道凶，你能活着回来，我很开心。”
“都是家族教导有方。”日向悠斗回答得滴水不漏。
日向日足思忖着，缓缓道：
“你们侦察小队这次立了功，但其他队员全部阵亡，只剩你一人，功劳便全都落在的你身上……火影大人最是赏罚分明，他会奖赏你的，想好要什么了么？”
“全凭族长大人安排。”
“这话说的。”日向日足哼了一声：
“就算是我，也无法改变火影大人的决意，明白么？”
“悠斗明白！”
日向日足摆摆手：
“你可以离开了，如果火影大人想立刻给予你奖赏……你拖着便是，暗部、结界班、火影大楼内的职位、直接晋升上忍……你在这些地方，都对族内有很大帮助。”
只考虑日向一族，丝毫不顾及我么？日向悠斗心中冷笑，但表面还是恭敬地应了一声，后退着离开。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在他快出屋子的时候，日向日足突然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
“留美子、善彦、谦吾……这几个孩子也快三岁了，这周会给他们举行仪式，你是我们日向出色的后辈，我破例允许你作为护卫共同见证，这是给予你的殊荣。”
“悠斗受宠若惊，族长大人。”
哈……给三岁的孩子画上笼中鸟，从此成为生死不由自己的奴隶，观看这残酷的仪式，对于我这个稍微年长的奴隶来说，也是一种恩典么……
日向悠斗用舌头顶住下颚，尽全力不让自己表现出任何异样，平稳地走出日向日足的院子，离开族地。
出来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将一切情绪都压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今天的艰难任务，才刚刚开始。
冒险杀死杉崎哲次郎、独吞军功，这个疯狂的选择，都是为了接下来的行动。
日向悠斗抬头，看向远处巍然矗立的火影大楼。
第六章 心有大爱的日向之玉
对村子里的忍者来说，觐见火影其实并不算困难。
特别是像日向悠斗这种刚执行完任务、返回忍村的人，找首领述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被一个戴狗脸面具的暗部领进火影办公室后，日向悠斗单膝跪地，敬声道：
“参见火影大人！”
房间内，年逾五十的猿飞日斩缓缓转过身，他穿着火影长袍，叼着烟斗，头发已经花白，看起来不像是一村之影，更像个矮瘦的邻家大伯。
但日向悠斗知道，这个年纪的猿飞日斩，作为忍者，可以说是巅峰期的尾巴，战力强大，绝对是此时木叶当之无愧的第一战力！
十六年后大蛇丸袭村时，猿飞日斩身体已经衰败，即便不使用尸鬼封尽，也是油尽灯枯，大战后也绝无几天可活。
身为火影，猿飞日斩不仅战力强横，智慧和手腕也远超常人，他在位的这些年，强大的忍族接连收敛，听命于“影”的意志，木叶村的天才也不断涌现，一片欣欣向荣。
赞他一句“雄杰”，并不算奉承。
“悠斗啊，起来吧，别跪着。”猿飞日斩吐出一口烟圈，看着站起来的少年：
“结界班的人报告，说只探测到了你一个人的查克拉。”
“万分抱歉，火影大人。”日向悠斗站起身，清俊的脸庞带着明显的痛苦：
“杉崎哲次郎前辈、佐藤真寻、山形怜朗、平原瑛二……全部阵亡，特殊奇袭侦察班，正剩下我一个人了。”
“杉崎哲次郎也没了啊。”猿飞日斩轻声叹了口气。
“哲次郎前辈被云隐忍者围攻，没能逃出来……火影大人，这是卷轴。”
日向悠斗将那个圆筒递了过去。
猿飞日斩接过，当着日向悠斗的面轻轻敲击几下，用特殊的秘印解开封印，随后仔细阅读。
整个过程，日向悠斗都低着头，别说偷瞄，就连手指也没有移动。
估摸着猿飞日斩看的差不多了，日向悠斗才开口，将早已在心中排演数十遍的“任务简述”说出来：
“任务的前半段，进行得很顺利。”
“我们到达了汤之国，从约定好的石窟中取走情报，但在返回的路上出了问题。”
“在汤之国境内，就遭到了云隐忍者的截杀，其后追击者源源不断，我们只能一边向火之国边境靠拢，一边抵挡袭击，可没想到，对面也出动了上忍……”
日向悠斗所言，九成九都是真的，除了最关键的“暴起袭杀杉崎哲次郎”外，他无一隐瞒，甚至还把那些木叶忍者阵亡的位置详细描绘了出来。
在这之后，木叶的暗部会去收拾手尾，按照日向悠斗今日所说，去那个地点收取阵亡忍者的尸体，解刨后仔细检查，结合经验去重现当日的场景。
这是规矩，也是程序正义，每个忍村都有类似的追溯制度，不可能下属说什么就信什么。
日向悠斗说完，见猿飞日斩没反应，便乖巧地站在原地。
自始至终，他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的脚尖上。
“从我这里出去后，你再去暗部协助调查吧。”猿飞日斩突然开口：
“杉崎哲次郎是上忍，这样的人阵亡，必须有独立的忍卷记录，出一点差池都不行。”
“是，火影大人，我明白的，我会配合暗部。”
“好……不愧是日向之玉，悠斗，你年纪虽小，但已经能用成年人的方式处理问题了。”猿飞日斩倏地展颜一笑，他把卷轴递给日向悠斗：
“看看吧，日向族学的家老知识渊博，你应该看得明白。”
清俊的少年点头，只扫了几眼就明白了这份情报的价值所在：
“雷之国的粮食价格持续走高……要打仗了？”
“嗯，云隐村的那帮战争狂人，又要挑起争端了。”
“胜利必将属于木叶。”日向悠斗恭敬道，口号喊得贼响亮。
猿飞日斩轻笑，他当然不会和一个十二岁的日向分家讨论这种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只是由这份情报，引出话头罢了：
“这份卷轴的价值很大，不仅暴露了云隐发动战争的意图，更是勾出了几条线，那是补给线，云隐要头疼了，被我们知道了位置，肯定要花力气和时间重新开辟补给路线。”
“不光如此，在护送情报的途中，你们还杀了多名敌对忍者，其中甚至包括一名上忍。”
“包括杉崎哲次郎在内，除你之外，小队所有成员已死，木叶会把这些英雄的抚恤金送到他们的家人手中，但战功，却都会落在你头上。”
“从你成为下忍后，大小任务执行了九十二个，光是危险系数很高的A级任务就有五个，所有任务全部完美完成。”
“加上这次的……嗯，折合起来，你已经攒了很大的一笔功勋。”
“去暗部吧，日向悠斗，我会特批你进去，我麾下的某个暗部队长年龄大了，算算时间，你还有时间成长。”
如果是普通的木叶忍者在这，一定会激动地手无足措，暗部是火影亲军，几大暗部队长无一不是猿飞日斩的心腹，如果有机会攀上队长的宝座，那就是一跃成为木叶的中高层！
然而日向悠斗只是低着头，没有丝毫迟疑道：
“抱歉，火影大人，关于奖赏，我还没思考清楚……可以容我细想几天么？”
猿飞日斩没有回话，只是吐出一口烟圈，带着辛辣和奇异香味的白烟，飘散在了屋子的每个角落。
年逾五十的猿飞日斩，心中升起了不悦。
——日向家的规矩，比村子还大么？
他是木叶的掌控者，自然知道，日向悠斗回村后，第一时间就去了日向族地，虽然隐秘，但这种小动作瞒不过他。
是日向日足交待你这么回答的吧？先拖着，再找一个对日向家最优的奖赏，猿飞日斩心中叹息。
村子的利益和权威，必须凌驾于一切忍族之上，日向、宇智波……看来还任重道远……
不过，被称为“忍者博士”的猿飞日斩，终究没有失去风度，他的气量，倒不至于迁怒一个十二岁的日向分家小娃娃。
“好，也行，你慢慢考虑。”猿飞日斩平静道：
“不过，悠斗，你总要给我一个范围，你想要的奖励……大概是什么样子的？”
此话一出，日向悠斗的心瞬间紧绷。
来了！来了！他终于等到了这句话！
不需要说出多么大义凛然的回答，更无需表现出对日向家的厌倦和对笼中鸟的愤懑。
自己的回答里，只要展露出一种小小的“特质”，基于自己的身份，猿飞日斩一定会大做文章，自己更可借着这次机会，进行下一步计划。
情绪……动作……语言……一定要调整好。
安静的火影办公室，日向悠斗缄默了一会儿。
接着，他第一次抬头，露出了雪白的眼睛。
声音温和、坚定，带着一丝少年特有的怯生生和羞涩：
“火影大人……我在想，如果您给我的奖赏，能让村子里的所有人都满意的话，那就太好了。”
第七章 家
猿飞日斩的手微微一滞，以他的强大意志，即使烈焰焚身，眉头也不会皱一下，但此刻，火影办公室内，十二岁的日向分家的一句话，却让他震惊失神。
“能让村子里的所有人都满意的话，那就太好了。”
没有索取更大的“力量”。
没有渴求更高的“地位”。
甚至连日向家也没有提。
让村子里的所有人都满意……
日向悠斗，在你的潜意识里，村子的重要性凌驾于一切么？
日向家的族学肯定不会灌输这方面的思想，你的这句话，是处心积虑特意说给我听的……亦或是发自肺腑，连你自己都意识不到？
猿飞日斩第一次郑重地看着面前年仅十二岁的日向分家少年。
很英俊、很年轻，双手有很厚的老茧，平时一定下了很大的苦功，日向之玉……是了，成为下忍后，你常年不在日向族地，大多时间都会外出执行任务，你晋升下忍的时候才六岁，受到族学教育的时间自然就没那么长……
他蓦地想到了那个和他出生入死、最后为了木叶战死的天才，宇智波镜。
即使是封闭骄傲的强大忍族，也会出现继承火之意志的人啊……
猿飞日斩想到了很多，最后，他把所有翻滚的思绪压下去，深深地看了日向悠斗一眼：
“悠斗，退下吧，好好休息。”
“是，火影大人。”日向悠斗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他没再做多余的动作，而是一身轻松地离开火影大楼。
能做的努力，他都做了，接下来会如何发展，日向悠斗也预知不到。
一个天资极佳、拥有“火之意志”的日向分家少年……猿飞日斩会怎么处理？
如果是十六年后，剧情正式开始时，行将朽木的老年三代，大概率只会被动地观望，最多就是暗地里提供些方便。
但现在，执掌木叶的是刚过五十的三代，这个时期的男人雄心壮志，敢于做出大胆的行为和激烈的抉择，目无余子。
猿飞日斩……别让我失望。
日向悠斗这般想着，按照往日表现出来的性格，没有过多闲逛，直接回到日向族地。
这次，他可以从正门进去了。
日向族地占地很大，中心的区域，是宗家所在，剩余的地方便是数量众多的分家宅邸了，光看两个区域的位置和高度差异，便能明白“宗家是日向的主人、分家要保护和供奉宗家”这个理念是何等深入人心了。
一千多年的规矩，上下尊卑的观念和血液一样，流转在每个日向族人的身体里。
宗家觉得这规矩是天理。
分家同样也这么认为。
漫长的岁月中，敢于反抗的种子，都已被毁坏殆尽了。
日向悠斗的家，位于族地的西南面，距离高大的围墙也不过四百余米，属于边缘区域。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他的家很宽敞，虽然值钱的东西不多，但他父母生前颇喜欢种花种草，将院子打理的不错，一进去，有种前世逛花卉植物园的感觉。
他穿过院子，进入屋内，开始整理房间、清扫卫生。
日向悠斗这次离家十八天，榻榻米上已经堆了一层灰尘。
打扫卫生是件苦差，可日向悠斗做起来却津津有味，他是忍者，将查克拉集中在脚底板便能行走在墙壁上，所以他任何角落也不放过，把蛛网、尘土、小虫都清理干净。
将所有屋子都打扫得一尘不染后，太阳已经西斜。
日向悠斗仰躺在青草味的榻榻米上，摘下护额，抚摸着光滑的额头，他知道，丑恶的笼中鸟咒印正趴在那上面，虽然无痛无觉，但日向悠斗却总觉得，自己的额头上，有一只吐着丝的蜘蛛。
少年蓦地为那场景感到一阵恶心，他打了个寒颤，起身，来到厨房做饭。
一个十二岁的男孩子，即使是忍者，也很难把菜做得很好吃，善于挥舞苦无、能把查克拉在十分之一秒内集中到手掌心，也依然弄不懂烧菜的火候和下佐料的最佳时机，往往一个奇形怪状的炊具就能让他手忙脚乱。
不过，幸运的是，日向悠斗只需要做很少量的饭菜。
因为他只有一个人。
折腾了很久，一道烧鱼、一碟青菜、一碗米饭终于做好了。
烧鱼有些焦、青菜咸到齁嗓子、米饭夹着生。
即使这样，日向悠斗吃得也很开心。
木叶村谁都不知道，日向悠斗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其实是个挺跳脱欢快的人。
生于日向分家、一出生就注定成为奴隶，如果独自一人时还愁眉苦脸，日向悠斗怕是也活不到这个时候，早就郁郁而终了。
吃着吃着，日向悠斗突然觉得有些孤独。
于是他快速起身，跑到楼上的某个房间，找到一个箱子，取出里面的两把苦无。
两把苦无上，还带着早就凝固的血。
这是为数不多的，日向悠斗父母的贴身遗物。
九年前，日向悠斗三岁。
那一年，身为穿越者的日向悠斗是个十足十的快乐米虫，生在日向分家，却对未来充满希望。
——他知道这个世界未来的发展，有“预言之子”漩涡鸣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幸福日子全在后头呢！
直到那一天，身为“护卫”的父亲母亲，被满身鲜血地送到族地。
某宗家重要人物遇袭，作为护卫的父亲母亲拼死战斗，以重伤濒死的代价，守护住了宗家的命。
不论是为报答养育之恩，还是对巨大变故的恐惧，日向悠斗都拼命地留在濒死的父母身边，不论父母是生是死，他都必须亲眼见证。
但最终，日向悠斗却没有看到那对夫妇死亡的瞬间。
因为他被带走了，用蛮力，用鞭子，用教条。
分家夫妇为了宗家战死的那天，是他们的儿子刻印笼中鸟的日子。
给予死去英雄的奖励，是给其后代打上奴隶的印记。
施展咒印的日期早就定好，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能更改，这是规矩，日向家族引以为傲的、流传了千年的规矩。
当三岁的日向悠斗捂着额头、跌跌撞撞地跑向父母时，所触摸到的，只是两具冰冷的尸体。
他看着失去生命的父母，发现他们嘴角张开，似乎在说什么。
思考了很久，仔细比对嘴型、询问当时在场的人，日向悠斗终于知道了父母共同的遗言——
“悠斗，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呢？
此刻。
孤寂、冰冷的家中。
日向悠斗抚摸着那两枚血迹和锈迹斑斑的苦无，轻喃道：
“没什么可道歉的。”
“你们没有没有犯任何错啊……父亲、母亲。”
第八章 穿越者的日常生活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
日向悠斗起得很早，像他这个年纪的年轻忍者，刚刚结束任务返村后，总会歇上那么几天，享受木叶村里和平的日子。
但日向悠斗天还没亮时就已起床，简单洗漱、带上一小兜干粮，就独自出了族地，来到忍村郊外的密林。
他轻车熟路地走到自己的秘密训练场所——某片被几十棵高大巨树环绕的空地。
空地不大，颇为偏僻，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片林地的地面极其坚硬，仿佛岩石。
日向悠斗从某棵大树下面拿出箱子，取出里面的物事：超重的护腕和板甲、画着穴位和经络图案的特制假人、密封的饮用水、应急绷带和止血药……
他戴上沉重的护具，每根手指也绑上金属块，深吸几口气后，开始在密林里修炼。
踏步、出拳、开启白眼，每次柔拳的使用都一丝不苟，查克拉和身体动作的配合是门大学问，在修炼时，如果打击的部位稍有偏差，就算只误差了一毫米，日向悠斗也会面无表情地惩罚自己，将这个动作再做一百遍。
数年间，这片窄小的林地，松软的泥土已经被他踏得硬逾岩石。
一个失去父母的日向分家少年，何以赢得“日向之玉”的美名？无他，四个字，“持之以恒”罢了。
每一滴汗水、每一次挥拳，都把他向强者推进一步。
笨方法也是方法。
然而即使这样，日向悠斗也能明显感觉到，这段时间，自己的进步，越来越慢了。
秘密的训练场上，日向悠斗突然弹起，如同鸟儿一般扑向假人，双手快得几乎化成一滩水，闪电般破坏了假人胸腹上的十六处大穴。
日向悠斗落地后，检查假人，无声地叹了口气。
假人身上十六个破口，只有三处是“透心凉”，剩下的十三个破口皆没有穿过假人厚重的甲胄。
——他的指力和手劲，还不够“透”，不够“凶”。
所谓的柔拳，是以白眼为核心，运用身体和查克拉的直接攻击技巧，说白了，其实是一种家传的血继限界忍体术。
忍体术，身体的磨炼是极为重要的一环。
日向悠斗肯定的是，村子里的同龄人，无人比自己更努力，小孩子么，不可能放下所有吃的玩的跑到林子里找罪受。
然而，虽然已经非常努力，但他也已经很久没有特别大的进步了。
——这具身体的天赋，已经被他开发到了极限。
日向悠斗的身体条件不错、查克拉的总量也还行，属于天才，但也只是普通天才的水准而已。
随着时间推移，身体逐渐长成，日向悠斗肯定会成为上忍，但再进一步却千难万难了。
仅凭被封印一部分能力、天生存在死角的分家白眼，日向悠斗无法超越上忍，终其一生连影级的脚后跟都看不到。
穿越者用汗水和努力，缩短了“从下忍成长为上忍”的时间，但绝对天赋制约了他更进一步的可能。
除非……他获得其他超级忍术的修炼方法，从白眼和柔拳的桎梏中脱身而出。
飞雷神、仙术、不尸转生、木遁……这些大名鼎鼎的忍术或者血继限界，是日向悠斗突破自身极限的唯一希望。
不然，光靠白眼加柔拳，一辈子也是复仇无望。
须知就算是白眼没被封印、拥有完整柔拳秘术的日向宗家，这么多年，除了那个传说中的“日向天忍”，也不曾出现其他影级强者。
“别急……慢慢来。”日向悠斗在心里低喃，依然完成了今日份沉重的修炼任务。
做完所有训练任务、吃掉所有干粮、将秘密训练场收拾干净后，已经是傍晚了。
日向悠斗换上干净的衣服，沿着原路返回。
成为下忍后，他的生活很简单，要么出村做任务，要么来训练场修炼，非常有规律。
也是因为这样，他的朋友很少，能说上话的也没几个。
所以在外人眼中，“日向之玉”虽然性格温和，待人也很好，但也有作为天才的孤高，不算非常好相处。
回村的路上，日向悠斗并不算孤单，农忙的人回来了，去村外执行任务的低级忍者们也相继归来，虽然这个时期各大国摩擦不断，但木叶村内部的气氛却很和平安逸，人们有说有笑，有见过日向悠斗的，还会和他打个招呼。
当然，随着忍界第三次大战的临近，木叶村也终将被肃杀和紧张笼罩。
日向悠斗进村后，朝着族地走去，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在这段路上，那个漫画书中极有名气的三人组突然出现在了视野内。
“带土，你又迟到！”街道旁，一个炸丸子的店内，脸颊有紫色斑纹的娇俏少女瞪大杏眼，怒斥那个奔跑过来的少年。
“琳，对不起，我错了……”
戴着遮阳镜、一脸阳光笑容的黑瞳少年摸着后脑勺，满头大汗地道歉：
“我去扶老奶奶过马路了……”
“那也不至于迟到了三十分钟呀！”
“然后我去帮卖豆腐的大叔打水、给受伤的小猫包扎敷药……我、我看他们都好可怜嘛……”
“你！你！”野原琳杏眼瞪圆，看着宇智波带土惨兮兮的模样，有点想骂，又有点舍不得，只能转身看向旁边白发的英俊同伴：
“你这家伙，每次都让我和卡卡西等这么久，下一次你自己出去玩吧！”
“欸？别啊琳。”宇智波带土大叫：
“咱们三个是什么关系？出生入死的同班同伴啊！木叶最铁的铁三角！一个人也不能少……你说是吧，卡卡西？”
“嗯？”少年卡卡西疑惑地抬头：
“琳，刚才是不是有只苍蝇在我面前飞？”
“啊啊啊卡卡西你这个魂淡，又装模作样……”
卡卡西偏头躲过宇智波带土的“搂脖杀”，看到了街边的日向悠斗。
他朝日向悠斗轻轻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日向悠斗大卡卡西一岁，年龄相仿，在忍者学校时，二人经常被老师揪出来做体术演示，一来二去，倒也颇为熟悉。
日向悠斗笑了笑，温和地和他们打了招呼，都是同学，不算陌生。
“哟！悠斗！你也太刻苦啦！来尝一尝这家的章鱼丸子！”
橘红的余晖下，宇智波带土的声音充满活力，如同热情奔放的太阳。
第九章 针对日向和宇智波的算计
日向悠斗想不到的是，就在他悠哉悠哉返回族地的时候，一场关乎他命运的会议正已经悄然开始。
一份极为详尽的分析报告，摆在了猿飞日斩的身前。
杉崎哲次郎、佐藤真寻、山形怜朗、平原瑛二，四人的尸检报告已经被医疗班的忍者提交了上来。
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疑点，如果硬要说有，就是杉崎哲次郎的致命伤——那道位于第四节腰椎和第五节腰椎之间的贯穿伤，是从后方突袭得手，而且是用的苦无。
对于擅长使用雷遁忍体术的云隐忍者来说，手指就是最锋利的刀刃，因此报告人员在最后总结道：
“实在想不通，为何最后的战斗是以白刃战结束。”
猿飞日斩只是扫了一眼，就把这个疑点抛在脑后。
木叶的火影从来都是靠战功和谋略打上来的实战派，猿飞日斩活到现在，大大小小的战斗经历了不止千次，自然明白，忍者搏命到最后，会如野兽般彼此撕咬，他曾亲眼目睹，两个颇为强力的上忍战斗到油尽灯枯的时候，拼了命把冻鱼捅进对方身体的样子。
木叶战死忍者的尸体回收完毕，火影猿飞日斩也没有对唯一幸存者的报告提出质疑，奇袭侦察小队“获取重要情报”、“斩杀多名敌对忍村忍者”的功劳便全都落在了日向悠斗的身上。
算上之前的积累，那位分家天才的身上，已经有了一份很厚实的战功。
猿飞日斩闭上眼睛，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了昨天日向悠斗在这间办公室里对他说的话。
门吱呀一声打开，三人鱼贯而入。
猿飞日斩对闯入者不以为忤，轻声道：
“团藏、炎、小春，你们来了。”
“日斩……”三人站在办公桌前，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他们会叫彼此的名字，而不是尊贵的头衔。
每个星期，在这间火影办公室，猿飞日斩、志村团藏、水户门炎、转寝小春都会进行秘密会晤，没有任何暗部旁听记录、没有村子里忍族的头人、甚至连猿飞日斩引以为傲的徒弟“三忍”都不会出现。
一切见不得光的阴私密谋，甚至影响整个火之国的政策，大多在这个时候展露雏形。
“日斩。”志村团藏率先开口，他下颚有疤，右眼和额头缠着绷带，就算不说话，也让人难以亲近：
“先下手为强吧，让波风水门潜入云隐村，袭击八尾人柱力，我们会准备一个可携带的术，也许可以打破封印术，放出八尾。”
在云隐村中心放出八尾，即使在火影世界，也过于“反人类”了，毕竟忍村之中还生活着大量普通人，而且以八尾的破坏力，雷之国死伤绝对会达到六位数。
猿飞日斩皱了皱眉头，这里没有外人，不用特意维护伟光正的形象，于是他认真思考这计划的可行性：
“八尾是完美人柱力，契合度很好，一般的术恐怕不起作用。”
“那就让波风水门带上宇智波的人，写轮眼加上那个禁术，放出八尾的把握超过四成！”
“团藏，你想让世人都知道是木叶做的这件事么？即使计划成功，几大国也会对我们群起而攻之。”
“那就打！”志村团藏不以为意：
“那时云隐元气大伤、岩隐值得注意的也只有那个老不死的大野木罢了……至于砂隐和雾隐？呵，土鸡瓦狗。”
猿飞日斩思考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摇头：
“太冒险了……以一敌四，我是火影，我不能绑架整个村子陪我冒险。”
“哼……”志村团藏冷哼，但猿飞日斩说话时已自称为火影，显然下定了决心，他也不好再顶，只能作罢。
就在这时，默不作声的转寝小春突然开口：
“但是，快要打仗了，云隐已经蠢蠢欲动，岩隐对我们的袭击也日渐增多，另外两个强大忍村也在备战，一旦开打，绝不是小打小闹……我认为，忍界第三次大战，将会在这两年发生。”
“我明白的。”猿飞日斩平静道，吐出一口烟圈：
“我今天，主要就是想商量这件事，如果战争席卷整个世界，五大忍村全部参战的话，我们便不能以常规的兵力应对。”
他顿了顿，接着道：
“必须让宇智波和日向出更多的战力，写轮眼和白眼在战场上的影响很大，我们需要这两个血继限界。”
水户门炎点头回应：
“很好的想法，日斩，以往，日向和宇智波虽然也会出兵帮助村子，但核心力量却藏了起来，应对边境的小摩擦倒也够用，可如果忍界第三次大战真的爆发，我们确实很需要他们全力相助，可更多的出兵就意味着更大的伤亡，他们……”
志村团藏冷笑，牙齿里似乎有血腥味：
“如果被拒绝，我们可以趁此把他们……”
“团藏。”猿飞日斩摇头：
“都是一个村的，在我眼里，不论是日向还是宇智波，都是手足兄弟，都是属于木叶的力量，不需要做到那种程度。”
“哦？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们，可以给他们一个暗示。”猿飞日斩眯着眼睛，叙述自己的想法：
“暗示他们，下任或者下下任火影的位子，将优先考虑日向和宇智波……欸，团藏、门炎、小春，别着急，我知道，日向和宇智波这种强大忍族的人做火影是不合适的。”
“因此，只是一个暗示而已，所谓暗示，就是根本不会实现的空头支票啊。”
“就像蒙住拉磨的驴子的眼睛，在它前面放一根胡萝卜一样，能闻到那气味，因此会拼命干活奉献力量，但却永远吃不到。”
另外三人沉默了，谁都清楚日向和宇智波对于火影之位的渴望，拿这个吊着他们，确实是个让两族出力卖命的绝妙方法。
关键是，这个暗示是否巧妙。
让他们真正感受到“火影宝座有望”的同时，自己也能在战争后轻易推脱搪塞过去。
不能做出任何实质承诺，却足够份量。
要明目张胆，“赤裸裸”的暗示。
猿飞日斩没有卖关子：
“我的三个徒弟，一个千手，两个平民。”
“徒弟的徒弟，也没有宇智波和日向，这是个很不好的暗示……似乎意味着在很长时间内，这两个忍族都不会处于木叶师徒一脉的核心，也无缘火影之位。”
“我老了，没那个精力再调教徒弟，因此我会让我的徒弟挑选出一个大族传人，以此来告诉外界，我并不排斥日向和宇智波，甚至愿意考虑让他们当木叶的首领。”
第十章 日向、宇智波与火影的晚宴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眨眼间，日向悠斗已经在村子里待了六天。
这期间风平浪静，日向悠斗辗转于族地和秘密训练场，刻苦又单调，有时，他会遇到那些在原著中出场次数很多的人物，值得一提的是，昨天他还偶然看见了挺着大肚子的宇智波美琴。
——在今年的年末，宇智波鼬会诞生在宇智波家族，给予这个传承千年的辉煌忍族最惨重的伤痛。
这让日向悠斗有些急躁，离《火影忍者》正式剧情开始还有十六年，但随着主要人物的一一出现，他总觉得时间不多了。
然而，就算他再如何焦急，也只能强忍着沉下心来继续修炼。
这一天，日向悠斗依然起得很早，他收拾好衣服，准备去秘密训练场修炼，却在刚出院子时，被两名同族护卫拦下。
“日向悠斗。”说话的日向族人戴着护额，语调平静得像机器人：
“族长大人让我告诉你，今晚会有晚宴，你要随族长大人他们一同参加。”
“晚宴？”日向悠斗心中一动：
“这位兄弟，能否仔细说说？”
“我已将话带到，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
“哦……那族长大人现在方便么？我想……”
“族长大人没空。”传话的日向族人眼皮都不眨一下，按照事先被交待的内容，一丝不苟道：
“今天哪都别去了，日向悠斗，晚上别失礼。”
日向悠斗斟酌着这几句话，拱手道：
“多谢兄弟了。”
传话的族人离去，日向悠斗独自站在院子里，心脏怦怦直跳。
他隐隐有预感，这大概是前几日对猿飞日斩说的那番话起作用了。
……
白天很快就过去，当天色转黑的时候，一辆马车停到日向悠斗的家门前，日向悠斗上了马车，在族地大门口与族长等人汇合，浩浩荡荡地离开日向家族的控制区域。
不多时，一行人就到达了目的地。
日向悠斗下车，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由三条线段、五个小圆圈组成的奇特图案。
——这是猿飞一族的家纹。
这里，是猿飞一族的族地！
在随从的带领下，日向们进到猿飞的主宅中。
自从猿飞日斩加冕第三代火影后，猿飞一族的领地多次扩建，特别是主宅，已经被改成了森严的宴客厅，猿飞日斩经常在这儿面见忍村强人，勉强算是家宴，没有火影大楼里那种绝对的上下尊卑。
大堂上，作为主家的猿飞日斩坐在正中央，右侧有几个长桌，全是空的。
猿飞日斩的左边长桌，坐着十几个人，他们全都面容英俊、眼瞳黝黑纯净，眉宇之中有日积月累的高傲，就算在第三代火影面前，这傲慢也只是微微收敛罢了。
是宇智波家族的人。
“日足啊，来，别站着。”猿飞日斩轻笑，日向日足行了一礼，随后日向家的一行人纷纷入座。
就这样，火影师徒一脉、宇智波、日向，木叶最强大的三股势力汇聚于此。
宾客齐至，仆人们将一盘盘佳肴端了上来，宴席正式开始。
日向悠斗夹了一口生鱼切片，开始打量参加晚宴的人们。
日向这边，除了族长日向日足以外，他的胞弟日向日差也来了，另外还有三个年长的族老，以及包括日向悠斗在内的四名少年少女。
其中，日向悠斗和另一个白眼少年是分家，剩下的那名少年和唯一的少女则是宗家。
——日向家族“宗”和“分”极容易区分，凡是不佩戴护额、绷带等遮挡额头的东西的人，就是宗家，这对他们来说，似乎是值得炫耀的特权。
宇智波那边的配置则差不多，族长宇智波富岳、他的妻子宇智波美琴、几名族老以及四个少年少女。
至于这次晚宴的主人，猿飞日斩的身边，则坐着三个人。
一人白色长发、眼下有红色印记，身躯高大魁梧，虽然坐在那里一脸惫懒的模样，但不知怎么地，只看他宽厚的肩膀，就给人一种天塌了都能扛下来的安心感。
另外一人脸色惨白、眸子是金色的蛇瞳，虽然英俊，但却让人感到畏惧，不过他即便阴冷可怖，却也散发着奇特的吸引力，危险而强大。
最后一人则是名女性，金发飘飘，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额头上有一个棱形的紫色印记，她很豪迈地坐在那里，大口往嘴里灌酒，眉宇间的气势不输任何男子。
这三人，正是猿飞日斩引以为傲的徒弟、木叶的三忍：自来也、大蛇丸、千手纲手！
这个时期，只有大蛇丸常驻木叶担任重要职务，自来也一边周游列国一边写小说、纲手则因为“恐血症”而远离了木叶的政治中心，带着年幼的静音四处流浪，逢赌必输、再赌还输。
想必猿飞日斩为了将三个徒弟凑齐，也废了不少功夫。
“大人物真多啊……”日向悠斗这般想着，细嚼慢咽，他知道这顿晚宴不可能是单纯吃饭，因此也不敢吃太饱。
觥筹交错间，气氛很融洽。
宇智波富岳和日向日足虽然年轻，但都是年少老成的人物，猿飞日斩更是老奸巨猾，说话滴水不漏。
就这样谈天说地了几十分钟，终于，猿飞日斩轻点了一下桌子，看着宇智波的方向笑道：
“富岳，你左手边的那个孩子，是[快刀]翔太吧？”
“正是。”宇智波富岳很谦虚：
“这孩子是我的外甥，喜爱用刀，在村子外面无法无天惯了，居然还弄了个虚名……翔太？”
“参见火影大人。”宇智波翔太从餐桌后走了出来，单膝跪地。
他声音宏亮，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活力和骄傲。
“好孩子。”猿飞日斩笑眯眯地摸了把胡子：
“日足，站在你身后的，想必就是日向信司了吧？我听说小小年纪就掌握了八卦掌·回天，年少英雄啊。”
日向信司起身行礼，他的额头光滑白皙，空无一物。
猿飞日斩好像很高兴的样子，他看着八名宇智波和日向的少年少女，大笑道：
“我年轻时，跟在二代火影大人身边，那时候世道很乱，我和同班同伴的游戏，是互相以忍术和体术切磋，乐此不疲。”
“今天，我的三个徒弟在这，富岳和日足也在这，陪我这老家伙喝酒肯定没意思……这样吧，让这几个小娃娃下场练练手如何？”
第十一章 傻狍子
日向日足桌子下的手，猛然攥紧。
三天前，暗部的某位队长突然现身日向族地，给他抛下一句话：
“三忍大人中的某位，将会重开师门，从日向和宇智波家挑选适合的人收入门下。三日后，带上四名日向家的年轻俊杰去猿飞族地，要十四岁以下的。”
只有天知道，日向日足听到这话后有多么兴奋。
猿飞日斩年逾五十，作为忍者的巅峰很快就要过去，他又不像旋涡或者千手那样拥有强大的生命力，随着精力下降，必然会在不久的将来让出火影之位。
如今在木叶村，第四代火影的人选，呼声最高的就是自来也、大蛇丸、千手纲手三人。
被三忍收为弟子，意味着宇智波和日向的血脉进入了木叶师徒一脉的核心、意味着只要运作得当，若干年以后，两个家族的人也有机会坐上火影的宝座！
虽然，自来也的徒弟波风水门，也有一个弟子是宇智波家族出身，但在如今的木叶，没人把波风水门视为下任火影的候选人，他太年轻了，虽然很强，但是没有自己的班底，因此在某种程度上，宇智波带土只能算“添头”，通常不被视为正经八百的师徒一脉。
然而，还没等日向日足说什么，那位暗部队长就接着道：
“接下来的话，不是命令，是火影大人特意嘱咐给你的私事……火影大人说，那个日向悠斗拼命带回来的情报很有用，给年轻人一点机会，把他也带上吧。”
暗部队长说完便走了，留下日向日足陷入头脑风暴：
……什么？火影让我带上日向悠斗？这……师徒一脉怎么会考虑分家？一村之影的头上怎可能会有笼中鸟？难道这是火影对我日向宗家和分家制度的不满？可这是日向内政，村子成立之初，就规定不能干涉忍族的家事……
他想了很多，但依然百思不得其解，虽然日向日足有把悠斗叫过来询问的冲动，但碍于三代火影，他还是忍住了。
如今，晚宴上，日向日足和宇智波富岳同时看向对方，又倏地避开眼神。
——无论如何，这个机会，我日向（宇智波），一定要拿到手！
“好哇！”自来也很捧老师的场：
“作为忍者，文绉绉地说话干什么，如果没有助兴的，不如去洗澡泡温泉！”
纲手闻言冷哼，鄙夷地瞪了自来也一眼，知道这家伙肯定不是单纯地泡温泉，指定会“取材”什么的。
大蛇丸默然不语，只是笑了笑，随大流的意思不言而喻。
自来也对纲手的怒瞪不以为意，哈哈大乐道：
“来吧小伙子们、小姑娘们，都是年轻人，怎么一点热血都没有？不用抽签或者抓阄了，谁平日看谁不顺眼就上来吧！没有规矩，你想一挑七也可以！”
日向悠斗心中一动，他已经明白，这场晚宴是为了三忍收徒而举办的，火影的嫡系收日向和宇智波家的人，具有很强的政治隐喻，在木叶，师徒一脉的核心相当于精选火影的提名！
就是不知道，为何原著里没有提到三忍的新徒弟这件事……是不了了之？或者是因为自己这只蝴蝶，才有的这次晚宴……
日向悠斗想了很多，没有第一个站起来，而是低头抿了口茶。
“我先来！”宇智波翔太蓦地出声。
和他的称号“快刀”一样，宇智波翔太是个侵略如火的家伙。
他朝着猿飞日斩和三忍、自家的族长行了一礼，跳了出来，大声道：
“日向的家伙们！你们是一个个来，还是一起上啊？”
日向悠斗清晰地看到，宇智波富岳微微抽动的嘴角。
是个傻狍子，没跑了。日向悠斗心中暗笑。
日向家的规矩虽然更加森严，没有宇智波家族那么跳脱，但年轻人的忍耐力终究有限，日向信司先规规矩矩地行礼，然后走到宇智波傻狍子面前：
“宇智波翔太，我，日向信司，来做你的对手。”
屋子里空间不够，于是二人便来到院子里切磋，屋内的众人，要么是拥有遗传瞳术的血继限界族人，要么是影级强者，自然能将这场比试的所有细节看得清清楚楚。
没有过多废话，院子里的年轻人便打了起来。
随着一道马车大小的火球，率先发动攻击的，是宇智波翔太。
傻狍子的一记火遁·豪火球之术先声夺人，在日向信司避开后，翔太立刻抽刀，配合瞬身术冲了上去，人快刀更快。
砰！
院子里突然炸出半球形的查克拉罩，将这道狠辣的刀光弹了出去。
——八卦掌·回天！
日向悠斗眼睛微微一眯，眼角青筋炸裂，白眼激活。
回天是宗家的秘术，是反弹所有物理攻击的“绝对防御”，相当强力，一般情况下，分家子弟绝无可能被传授，要想掌握只能靠自己偷学领悟，像这样近距离观摩的机会可不多见，日向悠斗当然不会放过。
他在这边偷师得不亦乐乎，院子里的战斗，已经越打越激烈。
宇智波翔太双眼血红，眸子里各有两枚勾玉疯狂转动，他的刀快如闪电，上面还附着了一层银白的电光，显然是使用了雷遁。
日向信司也不遑多让，回天是消耗颇大的招式，除了第一次应付豪火球+拔刀斩外，他便再没使用过，凭借扎实的柔拳和宗家白眼绝无死角的视界，一边躲闪一边还击。
针尖对麦芒的攻防战持续了不到五分钟，最后，宇智波翔太险胜日向信司。
单论“动态视力”，写轮眼确实强于白眼。
宇智波傻狍子用刀背抵住日向信司的脖子，轻轻一划，耸肩道：
“你很强，可惜不是我的对手……在这双眼睛下，你才是那个笼中之鸟。”
宇智波富岳的脸黑得跟锅底一样。
他有些后悔带这个外甥出来了……你这嘴是附加雷遁了？说话还带贯穿效果是吧？
说人家日向是笼中鸟，你咋不祝纲手家人丁兴旺呢？
日向信司气得不行，白眼都快成红眼了，但碍于火影和双方族长都在，他也只能黑着脸，走向对手，结下“和解之印”。
第十二章 日向之玉出手！
“好俊的身手。”
日向悠斗将水中的茶叶抿入口中，缓慢咀嚼。
即使是日向悠斗，也不得不承认，刚刚分出胜负的两名少年都是天才，十二三岁的年纪，就触碰到了上忍的门槛。
结下“和解之印”后，日向信司脸沉得仿佛要滴水似的。
另一边，宇智波翔太依然精力充沛，他单手持刀抗在肩上，对着日向这一桌的人哼道：
“一起来吧！一对一你们毫无机会！”
双勾玉的写轮眼缓缓转动，在黑夜中透着猩红的微光。
骄狂、强大，宇智波从来都是让人矛盾的一族——有些时候恨不得生啖其肉，有时又爱这帮家伙爱到发狂。
都是年轻气盛的天才，谁都受不了这气，更何况这是当着自家族长、火影和三忍的面，日向家的年轻人若是连这都能忍，以后干脆改名叫日龟家族得了。
这边唯一的白眼少女眉毛一竖，就要站起迎敌。
刚刚归来的日向信司隐秘地拉了她一把，微不可察地摇摇头，随后又朝日向悠斗和另一个分家少年使了个眼神。
——你们去消耗宇智波的体力和查克拉，最后由她去收人头！
谁做炮灰、谁挡枪眼、谁摘取最后的胜利果实，在日向家从来不是一个问题。
日向悠斗冲日向信司笑了笑，给回一个放心的眼神。
随后他谨遵日向的教导，按照古礼放下茶杯、拂去桌面的水渍、整理宽大白袍的褶皱……
这一套让人挑不出毛病的流程下来，那个日向分家的少年已经站到院子中心了。
“日向直人。”分家少年是个挺规矩的人，老老实实行礼。
宇智波翔太歪了歪头，拄着刀道：
“分家的？”
“嗯。”
“那你更不行了。”宇智波家的狂傲少年摆摆手：
“前面那个白眼没被限制的家伙都输了，你更不是我的对手。”
“可能吧。”日向直人抬起右手，并指向前，以一个经典的柔拳架势起手：
“但是，守护宗家是我的责任……宗家的大人所指，吾等奉献所有血肉又如何惧？”
“好吧……虽然不太理解，但如果这就是你向强者挥拳的理由的话，我接受。”宇智波翔太再次拔刀，狂傲地大笑：
“来！战！”
日向悠斗低着头，没再看这场战斗。
他怕，他怕自己观看战斗时，眼里的杀意会控制不住地泄露出来。
这杀意，绝不是针对宇智波的。
——宗家的大人所指，吾等奉献所有血肉？
为了一个给自己、给自己的后代刻上奴隶烙印的宗家，战到最后一滴血？
残暴冷血的压迫者是可恨的，但这是正常之事，本来就是对立面，再多的恨意也不为过。
然而，真正让热血者心凉的，则是身旁麻木不仁的、被完全驯化的奴隶同伴！
这样的宗家、这样的分家、这样畸形扭曲的家族……
日向悠斗低头掩饰自己思绪的时候，院子里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了。
宇智波翔太说的没错，瞳力更强、秘术修习完整的宗家都没获胜，分家少年确实不是对手。
日向直人被揍得满脸是血，宇智波并不是喜欢施虐的家族，但直人很顽强，一次次被击倒、一次次爬起。
最后连宇智波翔太都看不过去了，使用雷遁轰入对手的身体，麻痹所有肌肉。
日向直人躺在地上，好半天才起来。
往回走的时候，身上还流着血。
他一边擦拭着伤口，一边偷看日向信司和那个宗家少女，谨小慎微、却又饱含期待。
——像极了一条等待主人夸奖的狗。
然而，日向信司并没有任何赞许和怜悯，连一个眼神施舍也无。
日向悠斗低着头站起。
他穿过门廊、走到院子，与日向直人擦肩而过，任何交流也没有，仿佛两条平行的直线。
“又来了一个分家。”宇智波翔太喘了口气，连败两人，即使是他，也感到体力不支，但这位宇智波少年的声音依然充满朝气：
“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日向悠斗抬起了头，清俊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他掰了掰小拇指的关节，弄出脆响，查克拉自然流转下，眼角青筋暴起，白眼开启。
“日向悠斗，请教了。”
“我叫宇智波翔太……哦？日向悠斗？原来是你就是日向之玉啊……”
宇智波翔太摸着下巴，啧啧称奇，宇智波家族天生拥有庞大的“爱”，因此对他人的情绪很敏感：
“你生气了？果然，日向是很团结的一族啊……”
日向悠斗嘴角轻扬，几乎想讥笑出声。
“不过，即使同族情深很感人，你也避免不了败在我的刀下……”
轰！
宇智波翔太眼前一花，失去了日向悠斗的位置。
“来得好！”宇智波少年狂吼一声，四枚勾玉以急速转动。
血轮眼的动态视力傲视忍界，虽然很勉强，但宇智波翔太还是捕捉到了日向悠斗的身影。
“你的瞬身术很快……但在这双眼睛下，你注定是要失败的！”
刀出鞘，千锤百炼的刀法划破夜空，携带吐信着银白电光的雷遁，斩向日向悠的身体。
电光石火间，宇智波翔太的心中闪烁出了下一步的战术：这一刀指定是解决不了“日向之玉”的，他大概率会放低身子钻过来，这样我就能提膝硬撞……
砰！
一声巨响打断了宇智波翔太的思绪。
他的刀停在半路，被一只手狠狠掐住。
即使是上忍，凭借肉体硬抗利刃的人也不多，特别是那把刀上还附着了威力不小的雷遁。
然而，日向悠斗还是接住了。
凭借不懈努力锻炼出的可怕指力和腕力、出色的瞳力和胆量，当然，最重要的，是凭借那一圈围绕在日向悠斗手上的、如同火焰般雀跃沸腾的查克拉。
自创忍体术·柔拳法·狮牙咬绝！
这是日向悠斗穿越十二年来，创造出的唯一的术，结合了自己对体术和柔拳的理解、加上前世看漫画时对螺旋丸等忍术的臆想，创造出的杀招！
查克拉之焰尖锐、灵动，仿佛流动的兽王的牙。
嘎吱、嘎吱，那把名贵宝刀发出痛苦的哀鸣，随时都会折断。
日向悠斗淡漠地欺身而上，另一只手上，也燃起了“狮牙咬绝”。
带着远超中忍的力和速度，这只手拍在了宇智波翔太的身上。
鲜血四溅，宇智波少年倒飞出去。
第十三章 三忍的想法
大堂高座上，自来也睁大眼睛，侧过头来，以询问的表情看向自己的老师。
多年师徒，早就亲如父子，猿飞日斩很明白自来也想要问什么：
“应该不是日向家祖传的秘术……而且对于白眼来说，这种外发查克拉形成铠甲的攻击方式很罕见。”
“我就说嘛。”自来也摸着下巴，喟叹道：
“这小子起手的瞬间，我还以为他要使用螺旋丸呢。”
“哦？水门开发的那个？”
“神似，不过这个术并没有螺旋丸那种压缩和旋转的力量，这小子似乎借鉴了许多柔拳的发力方式，增加了穿透性和硬度……这个术，大概没有开发完全。”
“真是个天才。”猿飞日斩赞道。
“可惜了一颗好苗子。”自来也不满地轻哼，这不满当然不是针对日向悠斗。
猿飞日斩沉默地俯视着。
下方，宇智波翔太被族人搀扶回去，看起来并没有到重伤的程度，日向悠斗站在原地，等待着接下来的战斗，这枚美玉的身后，日向家族的人并无欢呼，相反，日向信司和那个宗家少女，眼里似乎冒出了别样的情感。
那情感，绝不是“喜悦”和“骄傲”。
将一切都尽收眼底，三代火影的心中，对日向家的不满再添一层。
很久以前，日向的声势要比现在大很多，白眼运用在战争中，是无往不利的武器，曾几何时，就连“宇智波”和“千手”都要对日向避让三分。
可宗家和分家的制度，彻底毁了日向旺盛的活力。
故步自封，一代不如一代，即使出现了天才，也往往因为各种原因夭折。
到如今，日向家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影级强者了。
猿飞日斩任职火影的这些年，“削弱忍族的影响力”，向来是他坚定不移的执政方针之一，这一点从未改变。
但日向家族却是一个奇葩——不用他上手削，人家自己就主动阉割了。
一年一年，日向家不断衰败着，依靠血继界限和祖先的余威维持体面，苟延残喘。
整个家族，都是困于宗分制度的笼中之鸟。
猿飞日斩无声地叹了口气，用某种忍术将声音压成一条线，偷偷对三位爱徒道：
“你们都知道，我将你们聚集在此的目的，说吧……有什么想法？”
老师的问话，没有得到徒弟们的丝毫回应。
大蛇丸从容地坐在那里，静静观看院子里的战斗，时不时喝一两口茶水。
自来也则悄咪咪地拿出小本子，在笔尖上蘸了点墨水，正写着什么，俨然一副灵感爆发的样子。
纲手最过分，她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似的，一碗一碗地喝酒，脸颊升起两坨殷红，眼神发直、懵懵懂懂，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千手家族的“仙人体”天生酒精不耐受呢。
猿飞日斩气得直翻白眼。
自己的徒弟是什么样子，作为师傅的他再清楚不过了。
“让三忍收徒，刺激宇智波和日向，使其在战争期间多多出人出力”，这个计划听起来很美好，很靠谱，却有个重要的前置条件——三忍有收徒的意愿。
孩子长大了都不好管，更别说是三名正值青壮年的影级大高手了。
三忍对收徒都挺抵触。
此时的大蛇丸，虽然已经开始人体实验，但对木叶还算忠心，随着三代的老去，他正准备冲击第四代火影的位子。
收下宇智波或者日向的族人，虽然会取得两族的支持，但这次的收徒毕竟只是利用而已，以后说不定会整出什么麻烦事来，还是不要主动揽活为好。
对于自来也，他虽然挺乐意传授年轻人一点东西，但因为妙木山的蛤蟆仙人作出那句“你的徒弟会给忍者世界带来重大变革”的预言后，自来也便对收徒一事特别慎重了。
而纲手……则纯粹是因为心理疾病。
在弟弟千手绳树、恋人加藤断死后，纲手患上了严重的恐血症，身为忍者，惧怕鲜血，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破绽，因此纲手心灰意冷，远离木叶，带着年幼的静音四处流浪，懒得再管村子里的事。
三忍处于耍赖状态，猿飞日斩也不好当这么多人的面去训斥徒弟，只能强忍着坐在位子上，观看院子里少年少女们的战斗。
时间流逝，很快，四名宇智波和四名日向家的天才都已出过场。
这其中，表现最惊艳的，自然是日向悠斗。
稳扎稳打磨炼出来的出色身体和柔拳技巧、天才般的自创忍体术“狮牙咬绝”、敏锐的洞察能力和优秀的判断力，让他在这群同龄人中脱颖而出，近乎碾压。
归根结底，这些人只不过是“普通天才”而已。
真正的怪物，譬如尚且年幼的宇智波止水、还在母亲肚子里的宇智波鼬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日向悠斗才能赢得这么轻松。
少年少女们都已展示过自己，晚宴又重新恢复原样，没人受重伤，猿飞一族配有专门的医疗班，不多时，八名天才又都坐回位置上了。
吃喝了有一会儿，猿飞日斩突然干咳一声，抻了个懒腰：
“各位，我们猿飞一族曾以植物研究闻名忍界，即使到现在，这个族地也保存着先辈们娇养出来的奇花异果，都动弹动弹吧，一刻钟后，我们再在这里集合。”
众人一怔，立刻明白了三代火影的想法：这是想支开他们，和三忍单独相处密谈，肯定是为了收徒一事！
宇智波富岳和日向日足说了几句场面话，带着族人恭敬地告退。
大堂上，年逾五十的猿飞日斩背着手站立许久，最终，他缓慢地转过身，疲惫道：
“小纲手、自来……嗯？”
他刚想抒情，对三忍规劝一番，却没想到转过头来时，自己的三个徒弟，一个都不见了。
趁着师傅酝酿情绪，徒弟们早开溜了。
“你们这三个兔崽子……”大堂上，猿飞日斩揪着胡子，差点失去涵养破口大骂。
……
与此同时。
猿飞族地，某处散发着香气的花园中，日向悠斗停下脚步。
他作揖行礼，一如族中教导的那样知礼恭敬：
“信司少爷、美子小姐。”
第十四章 笼中之鸟
日向悠斗作揖行礼，对着两名宗家天才束手而立。
即使是日向家最严苛古板的族老，也挑不出他半点失礼的地方。
“日向之玉……”
日向信司轻喃，树叶的阴影遮住他的大半脸颊，将这位年少宗家的表情切割得支离破碎：
“不愧是日向之玉，早就听说分家出了个人物，刚开始我还不信，今晚看到你出手，确实，你实在是个厉害的家伙。”他顿了顿，声音陡然变得尖锐：
“可是，分家无法担负[日向之玉]的名号，那是属于我们宗家的责任和荣耀！日向悠斗，你过界了！”
你以为我想背负日向这个名号么……不知进取的蛀虫们，日向悠斗心中暗讽，面上却不显露分毫，平静回应：
“那是同村伙伴的抬爱罢了，悠斗才疏学浅，当然不能代表日向家。”
“你知道就好。”信司颜色稍缓：
“你今晚战胜宇智波翔太的招式，是你自创的？”
“是。”
“把他交给族学的秘术室吧。”日向信司的表情，像是在说“今晚就吃烧肉吧”那样简单随意：
“作为日向的一员，每个人都有提升家族底蕴的义务，按照规矩，分家上交自己领悟的绝学，就能得到应有的奖赏，下次族会，你可跪在我甚至宗家长老的身后聆听，只要以后多多立功，这样的机会还有的是，这样吧，不如你现在就交给我……”
如果不是气氛不对，日向悠斗真的很想大笑出声。
——多少日夜的敏思苦想、忍受孤寂和痛苦开发出的秘术，你一句话说拿走就拿走？奖励是在你身旁跪着？
我当然知道，族会那种场合，分家的人离宗家越近，代表地位越高，可你仔细看看我——我真的很像一条狗么？
日向悠斗眨巴下眼睛，想把眼前的麻烦糊弄过去：
“抱歉，信司少爷，火影大人约定的重新聚集的时间快到了……”
日向信司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日向悠斗，你敢不遵族规？”他踏前一步，眼角青筋浮现：
“宗家是日向主人，分家是宗家的盾和剑……我看，你真的是忘记分家的义务了。”
和他心有灵犀般，宗家少女日向美子也开启白眼，冷冷地盯着悠斗。
日向悠斗皱眉，暗道不妙，今晚自己风头太过，伤了他们可笑的自尊心。
还没等他想出对策，身后就传来了踩在草地上的沙沙声。
白眼瞬间开启，日向悠斗没有回头，就从三百六十度的视界中，看到了从后方强势逼近的日向直人。
真是条听话的狗，日向悠斗冷哂。
一对三，日向信司、日向美子、日向直人都不是弱手，一旦真打起来，自己必须全力对战。
宗家的规矩？可笑，难不成还要将脸送过去给人家踩不成？他日向悠斗没那么下贱！
形单影只的少年面无表情，然而他的身体中，查克拉正在急速轰鸣，狮子的牙悄然出现。
但是，日向悠斗预想中的激烈战斗并没有发生。
黑暗的花园里，日向信司单手举起，放在嘴边，冲着日向悠斗嗤笑。
那笑容，轻佻得仿佛在碾死一只虫子。
下一刻，无尽的痛苦从日向悠斗的眼球深处爆发。
从眼球开始，到视神经，再到整个大脑，似乎有一把锈迹斑斑的剪刀从里到外凌迟着血肉和神经，针扎、刀剁、火灼、剑剜……一切的痛苦，都不足以比肩这种折磨。
无法做出任何反抗，日向悠斗捂着头，痛苦地蜷缩起来。
一只手倏地出现在前面，是日向直人，他死死捂住日向悠斗的嘴，指甲掐进肉里，丝毫不在意这个分家同胞饱经蹂躏的身体，不让他发出一点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日向悠斗停止了挣扎。
日向直人放开手，甩了甩上面的血块——那是日向悠斗因痛苦咬碎的舌头。
日向悠斗神志迷蒙，他撑着身体，拼命睁大眼睛，却发现，眼中的一切都模模糊糊。
“看不清东西了吧？”日向信司走过来，饶有兴趣地打量日向悠斗充满血丝的眼睛：
“笼中鸟，是完善了千余年的咒印，不仅可以在受术者死亡后自动毁去大脑和眼球，也能通过密令操纵，凭借宗家的意志主动破坏脑组织……当然，再完美的东西，也存在缺点……”
宗家的少年低下头，纯白如雪的眼眸中，充斥着高高在上的恶意：
“譬如，激活笼中鸟后，受术者往往会伴随着不同程度的视力损伤，有些几天就能好，有些则是不可逆的，你以后会成为瞎子也不一定呢……”
日向悠斗的喉咙里突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信司凑过去听了一会儿，实在分辩不出他说了什么，只能起身失望道：
“舌头都被你自己咬碎了吧？你可真能忍……不过，就算再能忍、骨头再硬又怎么样呢？终究只是个分家而已啊。”
“日向悠斗，你听好了，今晚的话，我只说一遍。”
信司指了指自己，又点了点悠斗的护额：
“我这个日向，和你这个日向，是不同的！”
“对于忍者而言，最重要的，就是投胎啊。”
他说完，便没再看悠斗一眼，和美子、直人一起离去了。
原地，只留下了不能动弹的日向悠斗。
清俊的分家少年死死抓着泥土，拼命想站起来追上去。
什么计划、什么等待时机，他都不管了，他只想用狮子的牙齿撕碎那三个家伙的喉咙，将复仇的鲜血浇淋在自己身上。
可惜，他试了很久，也没有成功。
发动后的笼中鸟，是忍界首屈一指的酷刑。
黑暗的花园中，月光缓缓洒落，过了许久，日向悠斗才恢复了些许力气。
他颤抖着从腰包里摸出止血药膏，凶狠地抹在舌头上，药膏的刺激性疼痛折磨着他的神经，但这疼痛却远逊笼中鸟的伤痛，更及不上少年心中燃烧的火一般的愤怒和恨意。
沙，沙。
脚步声从后面响起，有人意外来到了这里。
“……你看起来很糟糕啊，小伙子。”
黑夜中，女人的声音传到日向悠斗的耳边。
分家少年回头。
金发的女人倒提着一坛酒，醉醺醺的，有些豪迈，又有点慵懒，千手家族特有的旺盛生命力和太阳般的查克拉，似乎将夜的寒意也驱走几分。
第十五章 肮脏
猿飞族地，某处花园。
日向悠斗靠坐在石凳上，紧闭双眼。
纲手则伸出一只手，轻轻盖住悠斗的眼睛，柔和的查克拉由手掌输送至眼球和视神经，刺激着细胞的修复和自我再生。
查克拉是一种狂暴、威力巨大的能量，将它用于治疗人体，本就是千难万难的事，如果治疗的部位是以精密娇嫩著称的视觉系统和脑组织，其难度不亚于针尖上绣花，整个忍界，有能耐治疗这种伤势的，不超过五指之数。
幸运的是，纲手就是其中之一，甚至单论医疗忍术，这位千手一族的最后血脉，已经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不知过了多久，清凉的感觉倏地消失。
日向悠斗睁眼，除了针刺般的疼痛外，所见之物终于恢复了清晰。
“疼痛大概会持续一个星期，多喝水，多睡觉。”金发的纲手轻舒一口气。
她把盘起的头发散开，抿了一口酒——纲手是个很有医德的人，给人治病的过程中，当然不会饮酒。
日向悠斗揉了揉依然发紧的额头，沉默了许久，最终很郑重地向纲手行礼：
“纲手大人，您拯救了我作为忍者的人生，以后但有所遣，日向悠斗万死不辞！”
“哎哎哎，得了得了，日向家的小鬼。”
纲手不顾形象地龇牙咧嘴，如果是别人，做这种动作一定会显得特滑稽搞怪，但奈何她实在是个盘靓条顺的大美女，即使不控制表情，也比月色更迷人：
“小鬼……你叫日向悠斗是吧？几岁？”
“回纲手大人的话，12。”
金发女人微怔，灌了一口酒：
“12岁啊，许多人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是个毕业不久的捣蛋鬼呢，你却凭自己的努力闯出了名堂……木叶有你们这些年轻后辈，火之意志必然会传承下去。”
“纲手大人，我还不够强大，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小鬼，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想着掌握家族的血继限界、重拾千手荣光，可是到了现在，我只觉得……其实很多时候，单纯的强大，并不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
“强者也许不能得偿所愿，可弱者必将失去更多。”
“还真是……小男生的想法呢。”纲手轻道，歪着头，看向日向悠斗，倏地道：
“你的伤……笼中鸟么？”
日向悠斗低下了头，半晌之后，他站起身，双手搭在凉亭的石栏上，夜风吹拂着他的刘海，带着丝丝未散的血腥气。
纲手看不到少年的表情，但少年撑住石栏远望的背影，却让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十年前，自己的弟弟千手绳树，也是十二岁，在弟弟生日那天，他戴着自己送他的水晶项链，在火影大楼的顶端撑着栏杆眺望，畅谈年少轻狂的梦想……随后，在生日的隔天，战死在乱世中。
金发女人再次喝下一大口酒，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便会想着逃避，酒是个好东西，可千手一族的强悍体魄在这里却有了弊端：区区酒精，无法让千手纲手失去神志。
“是的，纲手大人，您说的没错。”正在这时，日向悠斗的声音从前方飘来：
“也许有些家丑外扬的意思……但您是我们木叶的三忍，在我眼中，您是值得托付倚靠的前辈，我不瞒您，施展笼中鸟秘术的，是日向信司。”
“啧。”金发美人毫不客气地讥讽：
“日向竟然堕落至此，笼中鸟这种东西的密令，居然告诉了一个小孩子。”纲手对日向家族似乎颇有意见：
“我很小的时候，日向家还有好几个厉害人物，虽然远不及我爷爷他们，但也是不可小觑的强者……可现在，呵，笼中鸟，笼中鸟，困住分家，也困住了宗家。”
“也许吧。”日向悠斗平静道：
“笼中鸟被激活的瞬间，很疼很疼，有那么一两秒钟，我想如果身边有把苦无就好了，那样，我就可以刺入施术者的脖子。”
这种话，在日向家就是大逆不道之言，但纲手听起来，却觉得很正常。
如果一个12岁的天才，被人用咒印搞得生不如死的时候，还想着报效宗家的话，纲手只会觉得这人脑子被蛤蟆腿踹傻了，或者干脆就是撒谎。
“小鬼，这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离开猿飞族地，就把当时的心情忘干净吧。”
“我跟纲手大人说这话，是觉得您是真正的温厚长者，可以托付一切。”
“呵……你倒会说话，那现在呢？日向悠斗，现在的你，对宗家是什么看法？”
“现在么……”日向悠斗低着头，背对纲手，他发现留长发确实很有好处，即使内心依然被恨意和杀意充斥，也能将表情遮住，专心致志地控制语气：
“现在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想法……可让我自己惊讶的是，我的心中，并无太多负面情绪，我、纲手大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大胆说，小鬼，这里只有我和你。”
“是的……纲手大人。”日向悠斗顿了顿，心中第一次出现了犹豫。
——自己真的可以那么说么？在接连失去挚爱的女人面前，撕开她还未愈合的伤疤，以此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日向悠斗，你居然如此肮脏……
这停滞只是持续了一瞬，下一刻，日向悠斗压下犹豫，按照记忆，说出了前世在漫画书上看到的话：
“在战斗中失去自己珍惜的人……并不是忍者的任务。”
“因为我生活在死亡和混乱充斥的忍者世界里，因此我才想要为平定这战乱而拼命。”
“我很喜欢这个村子和伙伴们……所以我想保护他们。”
“自从我的父母死亡后，这个想法就一直支撑着我……所以纲手大人，我想成为火影。”
“因为成为保护大家的存在，就是火影……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纲手呆住了。
脑海中，那些尘封的、悲伤的记忆轰然浮现。
十年前，她与加藤断情定终身时，断也说过相同的话。
这是属于她和加藤断之间的秘密，自从断在第二次忍界大战中死亡后，整个世界，这些猖狂又坚定的誓言，便只有她一人知晓。
12岁的日向悠斗的身上，恍然出现了两个身影。
金发美人仰头，举起酒壶，却再也倒不出一点。
啊……绳树、断，你们是想让我帮帮这个男孩么……
第十六章 达成所愿
深夜，猿飞族地。
宴会大堂的后面，是一个被封印术保护起来的密室，猿飞日斩坐在宽椅上，不满地拍着桌子：
“你们这两个家伙！一个整天游手好闲非要去当作家，另一个神神秘秘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东西，阴恻恻跟个鬼一样，都快三十的人了，能不能让我省点心……纲手呢？好长时间都没看见她了！”
“不知道啊，老头子。”自来也靠着墙，双手枕在后脑，嘻嘻哈哈没个正形：
“也许去赌了？没关系，她输光后会躲到你这的，毕竟她逢赌必输嘛哈哈哈……”
大蛇丸嘴角轻抬，他抱臂站着，虽然态度比自来也恭敬许多，但很明显，大蛇丸也没把这怒斥当成木叶首领的问责，充其量只是老师对徒弟“爱的鞭策”而已。
起码现在，猿飞日斩、自来也、大蛇丸、千手纲手师徒四人，并不是简单的上司与下属、师傅与徒弟的关系，反而更像父子、父女。
“你们两个混蛋……”猿飞日斩吹胡子瞪眼：
“身为三忍，不能只考虑自己，要多为村子想想，你们如果收了宇智波和日向家的孩子，在未来的战争中，他们一定会付出更多的……”
他苦口婆心地说了一大堆，到最后，自来也和大蛇丸也没有改变主意的想法。
猿飞日斩叹了口气，陡然生出些许“儿子大了也不中用”的感觉。
算了……那就再想别的办法，反正方法又不止这一种……
猿飞日斩思索的时候，就听见墙壁“轰隆”一声。
烟尘四起，怪力从外爆破，轻易打穿了封印。
金发的女人踹开挡路的砖石，吹了吹拳头：
“老头儿，还有酒么？”
猿飞日斩眉头狂跳，内心罕见地陷入迷茫——年轻时的自己是怎么教育他们三个的？尊敬师长的道理应该说过啊，好家伙现在一个个跟叛逆期到了似的……
“老头儿，拿酒来！”纲手嬉皮笑脸，一把揽住猿飞日斩的脖子：
“有个好事，你听了会开心的。”
猿飞日斩眼睛一亮：
“小纲手，你……”
“嗯，没错。”纲手拍了拍胸，叠浪翻滚：
“我打算带一个徒弟。”
“谁？”
“还能有谁，今晚这些人中，只有那个分家的小子拿得出手吧。”
“日向悠斗啊。”猿飞日斩轻舒一口气，赞许道：
“你的选择很好，小纲手，他不仅天赋出众，最重要的是，他能站在更高的位置上思考问题……那双白眼能看到的东西，并不仅仅是日向一隅。”
大蛇丸有点惊讶，自来也更是耐不住性子，直接问道：
“欸？你不是说不想收徒么？回村之前，咱们三个还偷偷约定了要站在同一阵线，不论老头儿怎么劝都不松口……嘶！”
纲手狠狠扭了一下自来也的胳膊，哼道：
“突然改变主意了，这个村子，是我爷爷建立的宝物，有天赋的年轻人就该好好培养，放到日向那里，玉也会变成石头。”
她说话的时候，下意识地将手伸进怀里，捂住了那枚水晶项链。
绳树、断……我今天，在一个日向少年的身上，看到了你们的影子。
他和你们一样，想成为火影，想保护这个村子……我好想再见到你们，所以我忍不住帮他，暂时回归木叶，成为他的老师。
我应该不会后悔……吧？
……
日向悠斗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
他一进屋，就躺到了床上。
疲惫和痛苦一瞬间倾泻开来，他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随时都要睡过去。
笼中鸟的激活，对受术者伤害太大了，虽然纲手已经竭尽全力医治，但日向悠斗依然需要一定时间的静养。
“信司、美子、直人……”日向悠斗轻喃，表情无悲无喜。
此刻的他，心中已无波澜。
——自从三岁那年，父母双双去世后，他就把整个日向当成敌人，表演、算计，日向悠斗在族地的每一秒，都戴着厚厚的面具。
敌人之间，杀戮和伤害从来都是是正常的，何来背叛之说？
宗家可以给他打上笼中鸟咒印、日向信司可以满不在乎地发动咒印、日向直人可以从后面制住他，任由他饱受痛苦。
日向悠斗自然可以还击，甚至做的更狠、更绝。
伤害对方，是敌人的“本职工作”。
分家少年头脑昏沉，他拿出一根磨短的千本，放入嘴中，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阵细微的“笃笃”声惊醒。
“……谁？”
“日向悠斗，族长大人让你过去。”
“……好。”日向悠斗洗了把脸，将防止自己说梦话的短针吐掉，推开门，和传话的日向族人一起往族地深处走去。
夜色正浓，日向悠斗看了一下月亮的位置，知道现在还没到天亮的时候，自己最多睡了三个小时。
日向日足的宅邸，只有一间屋子点了灯，日向悠斗被领了进去，单膝跪在日足面前。
“悠斗啊，起来吧。”日向日足轻道：
“明天，太阳彻底跃出地平线后的第二个小时，会有千手的仆人送来帖子，作为礼数，我会准备一封回帖。”
白眼的凝视下，日向悠斗的查克拉没有半点激荡。
真沉得住气，怪不得纲手姬会属意他，日向日足心中感慨，接着道：
“互换名帖后，你会成为纲手姬的徒弟……在刚才的那场晚宴上，你表现得很不错。”
日向悠斗轻呼一口气，看起来，千手绳树和加藤断在纲手心中，占据的地位相当之高。
通过冒险和算计，日向悠斗终于如愿以偿，并且第一次改变了剧情——他是继静音之后，纲手的第二个徒弟。
“悠斗啊。”日向日足看着少年的护额：
“日向有宗分之别，但家族的心，却没有分成两颗，不论是宗家还是分家，都继承了白眼，世上没有比我们更亲的家人了，你要记住……”
“族长大人，悠斗明白。”安静地低头听完，分家少年作揖行礼，以真诚的语气道：
“点点滴滴，永不敢忘。”
第十七章 我的师傅叫纲手
这两天，木叶发生了件大事。
——千手一族唯一的血脉、初代火影大人的孙女千手纲手，新收了一个徒弟。
而且那个徒弟，还是最近颇出风头的“日向之玉”日向悠斗！
平民和普通忍者想不到太多，只是感到高兴，毕竟纲手大人重新回到木叶教导新人，终究是一件好事，这代表村子传承有序，未来可能再添一尊强者。
但那些稍微知道村子阴暗面的人，却会略感诧异，三忍已经很久没有收徒，这次纲手姬突然高调回村，收一个日向家的少年为弟子，难道村子高层对忍族的打压政策有了动摇，又或者……
明里暗里，“日向悠斗”这个名字出现在了许多人的交谈中。
日向之玉的绰号，起码在木叶村家喻户晓了。
……
名声大噪的日向悠斗，此时正在千手的族地中。
他跪坐在榻榻米上，穿着宽大的白袍，柔顺的长发在最末端用红绳系住，温和、沉静、英俊。
纲手站在他前面，将一个包裹丢了出去：
“给你的。”
“是，纲手老师。”
日向悠斗将包裹打开，里面的东西很简单，几件衣服而已。
风衣、马甲、夹克……这几件衣服的用料极好，日向悠斗稍稍用力，竟然也撕扯不开。
更重要的是，这几件衣服的背面，都印着千手一族的家纹。
“这是很久以前从云隐村那边买的。”金发女人啧啧称奇：
“别看那帮家伙是酷爱忍体术的大老粗，某些地方倒也不缺细节，特别是战斗用的特制布料，其结实程度在五大国中也是首屈一指……可能是因为体术修炼太勤，必须穿更耐磨的衣服吧？”
“你才十二岁，虽然发育挺好，但终究是未长成的身体，我翻了很久才找到这些适合你的衣服，以后等你长大了，再准备新的吧。”
不知怎么的，日向悠斗总感觉纲手说这话时，语气有点低落，仔细一想，分家少年就猜出是怎么回事了——她大概想起了夭折的弟弟，或者，这些衣服干脆就是千手绳树留下来的？
日向悠斗暗叹，挑了件绿色的大衣套在外面，虽然他更喜欢红色，但在木叶村，白底红袍或者红底白袍都是火影的专属，他身上穿着日向家的白色和服，还是要注意一下的。
“嗯，很英俊嘛。”纲手满意地拍了拍日向悠斗的肩膀：
“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很不错。”日向悠斗这话说的真心实意：
“村子里认识我的人更多了，虽然我知道，其中大部分人都不是认同我，而是因为森之千手和老师您的威名，但这也很让人满足了。被信任、被期待的滋味……让人着迷。”
“我们三个的弟子，自然会承担这样的瞩目，自从那家伙教出波风水门后，村子就对我们的弟子饱含期待了。”
“我不会让您失望的，老师。”
“哦？你有信心超越波风水门么？”
“……说实话，完全没有，水门大人是真正的天才，我远远不如。”
“是啊，掌握飞雷神的家伙，就是那般可怕，所以……”纲手笑眯眯地揉着日向悠斗的脑袋：
“所以，做你自己就好，别在意别人。”
日向悠斗蓦地想笑——千手家族的查克拉充满生命力，暖洋洋的，纲手此时又背对着阳光，这让悠斗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是一只大金毛在撸自己似的……
不要失礼，悠斗，面前的女人可是刚给了你新衣服啊，悠斗深吸一口气，正襟危坐。
“不要紧张，悠斗。”纲手收回手，认真看着自己的徒弟：
“跟我说说吧，你有什么目标，不要说成为火影之类的话了，那是梦想，需要太长太长的时间去实现，短期内，你有什么想做的么？”
日向悠斗思考了一会儿，斟酌道：
“老师，我知道，战争马上就要开始了，越来越多的情报告诉我，世界正在酝酿激烈的变化，木叶、云隐、雾隐……似乎所有忍村都在积蓄着什么。”
“作为木叶的忍者、日向家的成员、三忍的徒弟，我没道理不上战场。”
“因此，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在参加战争期间，保护好村子里的伙伴，拼掉这条性命和这双眼睛，我也不会退缩！”
纲手轻愣，倏地想到了前天晚上，自己老师说的那句话，“那个孩子能站在更高的位置上思考问题……他能看到的东西，并不仅仅是日向一隅。”
十二岁的孩子，已经能看到世界激荡的变化了么？
纲手叹息着，柔声道：
“如果要保护同伴的话，你需要做到两点……第一，起码粗通医疗忍术，第二，拥有和敌人战斗的力量。”
她抬头看向窗户外面，森之千手庞大的族地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看不见，事实上，此时的千手族地，只有她和日向悠斗两人而已。
“想必你也知道，森之千手最强大的力量，是血继限界[木遁]，但是很遗憾，包括我在内，整个世界已经没人再拥有这种力量了……千手家的绝学我教不了你，我给予你的，只能是我自己领悟的东西。”
“纲手老师教的东西，自然是最好的。”
“你还真会捧着人说啊……果然，男人还是小的时候最可爱。”纲手笑道：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会教授你医术的基本知识，以及我擅长的几个忍术，依照你的进度，调整授业的速度。”
她摸着下巴仔细思考：
“那天晚上，你的战斗我看过了，很好的身体条件，三身术的基础很扎实，你自己开发的那个忍术也挺有潜力，配合怪力使用大概是个不错的……”
金发的女人说到这里时，突然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算了，说这么多有什么用，我们俩都是偏体术的类型，你适合什么样的教导，还是要深入了解后才知道啊。”
她拿出绳子，绑住自己的头发，随后掏出了一枚铃铛挂在腰间。
日向悠斗立马明白她要做什么了，木叶师徒间的传统艺能，破冰小游戏了属于是。
“来吧，悠斗。”金发的女人捏了捏自己的骨节，仿佛昂扬站立的女武神：
“地点限制在千手族地的后山。”
“从现在起到太阳落山，给你半天的时间，抢走我的铃铛。”
第十八章 修炼的方向
日落时分。
木叶，千手族地。
因战乱和各种意外，忍界的顶尖大族“森之千手”已经极度衰弱，直系血脉只剩下千手纲手一人。
偌大的族地，已经很久没有住人，墙皮老旧斑驳，屋顶和石阶裂纹交错，只有巨大的柱间石像能证明这个家族昔日的辉煌。
然而今天，荒废许久的千手族地，却焕发出了新的生机。
砰！
一声巨响从千手族地的后山炸开，数人合抱的大树被怪力轻松打断，飞起的树干划破山林，撞出一道如龙的烟尘。
那样纤细白皙的手臂，居然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巨力，纲手仅凭“怪力”，就足以在上忍中站稳跟脚。
日向悠斗喘着粗气躲到一个巨石后面，“抢铃铛游戏”开始后，已经过去了数个小时，他已经使出了所有方法，布陷阱、偷袭，连起爆符也用上了。
但就算有白眼的加成，他和纲手之间的差距还是太大了。
“哟！我亲爱的徒弟！这么害羞，不敢见老师么？”夕阳的余晖中，金发女人站在一棵大树上，抱臂睥睨四方：
“不要忘了，你的任务是抢走我腰后的铃铛哦~”
纲手晃了两下，铃铛动了起来，发出清脆的响声。
日向悠斗深吸一口气，无奈道：
“纲手老师，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挑战三忍级别的对手，真的是为时尚早啊……虽然这么说太没面子，但老师，可以再放放水么？”
千手纲手嬉笑：
“现在的你，确实连碰到我都做不到，所以……给你降低难度吧。”
她把铃铛摘下，高高抛到天上。
“五秒钟内，我不会去抢铃铛，如果你在这期间接到它的话，就算你通过了。”
白眼三百六十度的视界中，女人张开的五指纤毫毕现。
那个铃铛大概会在三秒后停在最高处，然后自由落体……来得及！
日向悠斗将所剩不多的查克拉集中在眼睛和腿部，从石头后面冲出来。
白眼恐怖的洞察能力让他将周遭一公里内的所有细节尽收眼底，脚下被自己踩得凹陷的泥土、风吹过树叶后产生的浅痕、金发女人轻轻扬起的嘴角、天空中被夕阳耀得金黄的铃铛……
轰！
日向悠斗瞬间冲出百余米，几个踏跃就跳到树上。
他的正上方，铃铛失去了速度，静止在空中，随后自由落下。
“到时间了！”正在这时，纲手突然出声，唰的一下从原地消失不见。
瞬身术么……日向悠斗心中暗道，瞬间做出选择，他用力一跳，决定先去拿铃铛。
几乎在同一时刻，纲手的拳碰到了日向悠斗的后背、日向悠斗的手摸到了铃铛。
分家少年像一枚陀螺似的被打飞出去，幸好纲手放了水，否则这一下就能把他的脊柱抽断。
“铃铛呢……”日向悠斗失去平衡，只觉得天旋地转，那枚铃铛就在手边，可怎么用力也握不住。
但好在，他对于高度的感觉还在，在撞到地面的刹那，他猛踹旁边的大树，调整姿势，在最后关头成功用脚着地。
“必须拿到铃铛！”
日向悠斗左手向前伸，想要抓铃铛，另一只手则看也不看往后猛砸，查克拉全部集中到指尖。
轰的一声，纲手、日向悠斗同时落地。
十分之一秒后，脆响在山林间响起——铃铛掉在地上，日向悠斗终究没能把它拿到手上。
分家少年的身后，金发美人抓住他的右手，轻松地反剪住。
“真是聪明，悠斗。”纲手很中意这个徒弟：
“在最后关头，你猜出了我进攻的方向，并且提前用柔拳阻挡……虽然没挡住，但依然是漂亮的战术。”
日向悠斗耸耸肩：
“第一块胸椎骨的正后方是分家白眼的盲区，知道这点的人，没道理不攻击这里，可惜，老师您的体术水平远在我之上。”
纲手放开他，用脚尖将铃铛挑到手上，吹了吹粘在上面的尘土。
“悠斗，分家白眼的死角盲区，并不算致命弱点，三百六十度的视角和三百五十九度的视角有什么区别么？很多聪明人，就像你刚才做的那样，把那个死角当成引诱敌人的陷阱，弱点也变成了强点。”
日向悠斗束手而立，聆听老师的教导。
“白眼的死角不用去理会，悠斗，你如今最大的弱点，是柔拳。”
“柔拳啊，日向家引以为傲的家传忍体术，凭心而纶，这种秘传的技法很强，很多时候都能做到触之见伤、攻击到敌人的内脏和穴位。”
“可是，柔拳的核心是[将自身的查克拉打入敌人最脆弱的部位]，归根结底，你大部分的攻击手段必须通过与敌人身体接触才能实现。”
“万一你遇到那种乌龟壳子呢？”
“一个C级的防御型土遁，都可能让你束手无策！”
“所以在战场上，日向的忍者往往会搭配爆破组，以此来弥补远战乏力、无法打穿乌龟壳子的弱点。”
“战场上彼此互补，当然没什么问题，可你不同，悠斗。”
“你是我的徒弟，名气是双刃剑，[砍下日向分家的天才的头]，和[取走三忍之一千手纲手的弟子的性命]，战略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而且，如果你真的想成为火影的话，战斗本领上的完美无缺，是你必须要做到的事。”
“悠斗，你在晚宴上，用的那个术叫什么？”
日向悠斗恭敬回道：
“狮牙咬绝，纲手老师。”
“很不错的尝试，我从这个术上看到了很大的潜力……你大概意识到了柔拳的问题，并且已经在着手弥补自己的缺陷了。”
“悠斗，接下来，我们将注意力集中在两件事上……其一，就是教授你医疗忍术，不要看轻和抗拒它，医疗忍术的学习可以大幅度增加你对查克拉的控制能力。”
“其二，我会传授你[怪力]，并且和你一起完成狮牙咬绝，这种外放查克拉的忍术，自来也和波风水门都是行家，我们可以多去请教他们。”
“至于别的忍术，比如我额头上的这个[阴封印]，我也会传授于你，但不是现在，悠斗，变强不能着急……”
日向悠斗点头，无比赞同金发女人的想法：
“老师，我明白的，贪多嚼不烂。”
“真是个明事理的好孩子啊……”纲手笑嘻嘻地摸了摸少年的头。
此时，太阳彻底落到地平线下，千手族地的后山中，已经一片昏暗。
“走吧走吧，悠斗。”纲手抻了个懒腰：
“好累了，我们去吃拉面吧！”
“都听纲手老师的。”
“悠斗，你付钱，你老师我的钱都输光了，哈哈哈……”
第十九章 医疗忍术与修行的日子
时间一天天过去。
这段时间里，日向悠斗已经适应了现在的身份，身为三忍的弟子，他受到的关注比以前多了不止一点。
除了晚上返回日向外，他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千手族地里泡着，要么练习纲手教给他的医疗忍术和怪力，要么去研读医学类的书籍。
因为要教导日向悠斗的原因，纲手暂时结束了四处流浪的生活，带着静音一起住到千手族地中，她也懒得管木叶的政务，平日只负责教授日向悠斗。
静音比日向悠斗小一岁，即和卡卡西同岁，如今还是个十一岁的小不点，远没有漫画正式剧情开始后那样温柔贤淑。
刚开始的时候，小丫头对日向悠斗颇有敌意，这大概是种孩子气的嫉妒，觉得这个没黑眼球的家伙抢走了纲手师傅的注意力。
不过这种小小的敌对只持续了不到一天，饱经另一个世界短视频轰炸的日向悠斗，是个十足的哄女孩理论大师，稍微用点心，就把小丫头逗得眉开眼笑，一口一个“我师弟真好”，高高兴兴地去买鱼。
——医疗忍术的初学者，往往要用各种小动物做实验，鱼是被大部分初学者选择的那个，这种古老的脊椎动物构造相当简单，很适合练习，更重要的是，即使医疗忍术失败，把鱼的身体弄得乱七八糟，也能拿来煲鱼汤喝，不算糟蹋东西。
医疗忍术，听起来并不“酷炫”，但只有真正上手练习才知道，这是极考验查克拉控制能力的忍术，输入查克拉时，只要力度大了那么一丝丝，就会导致受术者神经和肌肉坏死。
这和怪力的修行颇为相似，同样的忍术，放在某些人手里，只能劈开砖块和树干，但纲手那样的强者，却能用“怪力”开山裂石。
都是对查克拉操纵的精细程度要求极高的忍术，怪力和医疗忍术的修行，相辅相成。
上午修习医疗忍术，下午磨炼怪力，纲手会经常来传授医学知识，一切都在有条不絮地进行。
唯一陷入停滞的，是对于“狮牙咬绝”的开发。
这个术的立意非常之高，在日向悠斗刚开始构思时，想的是“结合柔拳套路和螺旋丸查克拉外放的技巧，在手掌外嵌套一层坚固的查克拉壳，弥补自己攻坚能力的不足。”
简单来说，就是缩小版和阉割版的“须佐能乎”，覆盖在手上，专门配合白眼。
然而，想的很美，做起来却非常困难。
查克拉“外形”的固定、增加“硬度”的同时又不能失去延展性、保持进攻性的同时又不能伤害到自身……
每个问题都是个坎，但好在日向悠斗开了个好头，把外形先弄出来了。
拜师纲手后的第二个月，日向悠斗已经能将鱼类的脊椎抽出来再插回去，放生后，鱼儿活蹦乱跳，煲出的汤也特别鲜美。
怪力方面，因为从小修习柔拳的缘故，日向悠斗对这个忍术的接受程度很高，进步飞速，已经能一拳打碎成年人大小的岩石，配合柔拳使用时，刚与柔两种力量交替迸发，让他的战力暴涨数筹。
然而，“狮牙咬绝”的进展却微乎其微。
对这个问题，纲手也颇感抓狂，她是医疗忍术的大行家，但对查克拉领域却不怎么懂了，让能量变成坚硬到不可思议的铠甲，她几乎无能为力。
无奈，纲手只能拉着日向悠斗去找波风水门。
某种程度上，螺旋丸可以被视作“流动的盔甲”，波风水门最大的天赋在于“反射神经”和“空间敏锐性”，除此之外，他对于查克拉性质的变化也很有心得。
波风水门当然没有拒绝，于公，纲手姬是地位在他之上的三忍，于私，她又是和自己师傅生死相交的战友，波风水门没道理不帮忙。
黄色闪光确实是个非常优秀的忍者，而且这家伙也很会做人，他抽出了一些时间，专门和日向悠斗深入研究。
“悠斗君，说句不中听的话，我认为你可能是钻牛角尖了。”
“我不知道你这个思路是从哪冒出来的，但是……为什么要把查克拉变成铠甲呢？”
“查克拉，是能量，是风、雷、水……它是流动的啊。”
“如果微观来看，包括时间在内，万物都是活动的，你把查克拉变成盔甲，和杀死它有什么区别？悠斗君，我觉得，接下来你应该……”
波风水门的话给了日向悠斗很大的启发，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确实在钻牛角尖。
——前世看漫画和TV的时候，须佐能乎给了他太深的印象，以至于影响了他的思路。
波风水门拨云见雾后，“狮牙咬绝”的开发也有了新的思路。
医疗忍术和医学知识、怪力、新忍术开发全都步入了正轨，日向悠斗在千手族地待的时间越来越多，甚至有很多时候他干脆不回去了，直接睡在纲手旁边的屋子里。
就这样，拜师纲手后，过去了整整三个月。
忍界大地，进入了冬季。
寒风呼啸，银装素裹。
在日向悠斗沉浸在修炼的这段时间里，外界发生了许多事。
五大国的摩擦越来越严重，每个人都能闻到战争的硝烟味；波风水门与云隐的AB兄弟大打出手后全身而退，名声大噪；宇智波家族长的妻子，宇智波美琴，在一个多月前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孩，取名宇智波鼬……
时代在悄悄变化，只是如今还无人知晓——除了日向悠斗。
这一天，日向悠斗从三个月狂热的修炼中脱离开来，他找到纲手，准备离开一段时间。
理由很简单，简单到纲手无法拒绝。
“老师，我身为木叶忍者，却在村子里窝了三个月，今天出来，才发现今年都快过去了啊，我也应该接接任务、出去透口气了……哪有只靠修炼就成为强者的人啊。”
告别纲手，日向悠斗离开千手族地。
外面很冷，积雪也很厚。
日向悠斗看着被雪花妆点的村子，又看了看自己，觉得好多东西都变了，但某些东西又没有丝毫改变。
——自己的头上，依然有刻着的笼中鸟啊。
当上纲手的弟子，并不能让自己感到真正的快意。
分家少年瞥了一眼远处的日向族地，漠然回头。
该办点正事了，他想。
第二十章 乱世之中，命贱如草
木叶四十七年，年末。
大雪纷飞的日子里，日向悠斗收拾好行囊，离开了日向族地。
这些天，火之国的降雪量很大，木叶村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脚踩在上面嘎吱嘎吱的。
新年将至，木叶村内弥漫着一股喜悦的气氛，这个时候，就算再贫困的家庭，也会弄一顿丰盛的晚餐来犒劳自己一年的辛劳，和家人一起，迎接新的一年。
但日向悠斗对此却并不感冒。
——他父母已死，在空落落的家里煮饭，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就算是日向悠斗，心里也堵得慌。
踏着积雪，背负行囊，日向悠斗像以前那样出了木叶村的大门。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村外，金发的女人已经在这里等着他了。
“哟，我可爱的徒弟。”纲手很有活力地拍了拍日向悠斗的肩膀：
“现在出村执行任务，过新年的时候可就赶不回来了。”
“总要有人负重前行嘛。”日向悠斗认真道：
“老师，您有什么吩咐？可是有什么事要徒弟代劳的？刀山火海，悠斗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金发美人很明显愣了一下，微微弯下腰。
日向悠斗现在的身体还没长成，只到她的下巴处，纲手只需要用手撑住膝盖，二人的视线便平齐了。
千手家最后的公主伸出玉手，轻弹日向悠斗的护额：
“只是单纯给你送行罢了，我傻不拉几的徒弟哟。”
“……嗯。”
“喂！要一路顺风呀——！”正在这时，木叶村的某处突然传来叫喊声，是静音。
小丫头躲在一根电线杆后面，露出两颗生机勃勃的大眼睛。
前几天，静音和日向悠斗闹了点矛盾——至于原因，悠斗已经有些忘了，大概是类似于“为什么你碗里的鱼看起来比我的好吃”之类的东西，日向悠斗对此当然没所谓，但年纪还小的静音却怀恨在心，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跟你好了”。
然而，小丫头今天还是来送行了，和纲手一起。
“多谢老师……”日向悠斗回过头，将厚实棉服的领子拉高了一些：
“我会小心的。”
“去吧，悠斗，你已经是个优秀的木叶忍者了！”
日向悠斗冲纲手和远处的静音摆了摆手，背上包囊离开，直到看不见木叶村时，才突然加速，以执行任务时忍者的正常速度奔跑。
纲手和静音的突然出现，让日向悠的心有些许烦闷。
他暂停疯狂的修行生活，出村执行任务，一是为了将这三个月的修习成果融会贯通，稳固自己的暴涨的战力，其二，最重要的，就是抽出时间去做自己的私事！
——按照前世漫画的时间线，明年，也就是木叶48年，是忍界大战彻底爆发的时间，各大忍村和大族轮番下场，死伤无数。
对于平民和大部分忍者来说，未来的几年都不会太好过，但是对于隐藏在暗处的阴谋家，第三次忍界大战，却是布局落子的最佳时机！
山椒鱼半藏和志村团藏合谋灭掉弥彦、油尽灯枯的宇智波斑成功在带土的心中埋下了疯狂的种子……未来的这几年，几乎是阴谋家的狂欢。
日向悠斗当然不会错过这种机会，战争会成为他行动最好的遮布，和平年代捅破天的大事，在战争时期却连一丝水花也掀不起来。
“万事开头难，不能退缩了……”日向悠斗心中轻叹，抿了抿嘴，在奔跑中拿出任务卷轴。
他这次接的任务，是A级。
日向悠斗现在是千手纲手的徒弟、村内大族的血脉，已经有些地位，加上自身战力足够，他便想着尽早晋升上忍，第三次忍界大战开打后也能更方便行事。
上忍，是每个村子的精英级力量，可以带队和收徒，年奉也极为优渥，佼佼者更可独当一面。
晋升上忍的要求不少，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任务数量和质量双重达标”。
执行多次A级任务，是晋升上忍的前提。
日向悠斗这次挑选出来的任务，是“暗杀”。
执行任务的只有他一人，只要够利落，就有充足的时间去做自己的事。
因此，出村后，他的速度一直很快。
三个月修行的成果马上显现了出来，因为医疗忍术和怪力，日向悠斗现在对查克拉的掌控力非常强，用更少的查克拉，就能爆发出更快的速度，医疗忍术甚至能缓解肌肉的酸痛，长途奔袭下来，只要进行必要的进食和睡觉，他几乎没有疲惫的感觉。
两天后，他成功越过火之国边界，来到了汤之国。
这是火之国东北方向的小国，国土地形狭长，和霜之国一样，位于火、雷两大强国的中间区域，是大国的缓冲地带，历来木叶和云隐爆发战争时，这两个小国是首当其冲地遭殃。
当然，它俩总比雨忍村要好，雨之国那破地儿是火、土、风三大国的交界处，而且还都是直接接壤，建国后就没安宁过一天。
日向悠斗以前做任务时也来过几次，对汤之国较为熟悉，他在街边买了个带纱布的斗笠，戴在头上，遮住整张脸，随后沿着官道向前走，如同散漫的旅人。
暗杀这种脏活，最忌讳的就是心急，最困难的地方往往是“找到目标”，然而对于白眼的拥有者来说，找人从来都不是一件难事，日向悠斗只需要进入城中，开启白眼，就能完成暗杀任务的一半工作，剩下的一半，将苦无捅进目标的心脏即可。
木叶47年的冬天特别冷，不仅是火之国，汤之国也大雪连下了好几天，甚至已经到达了雪灾的程度。
虽然同样遭了灾，但汤之国内的平民可比火之国境内的惨多了，火之国毕竟是五大国之一，虽然不复初代建村时的威风无量，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经济实力向来非常雄厚，在火之国内，平民起码能有件厚实的棉衣穿。
但汤之国不同，这个国家……太穷了。
只行了不到十公里，日向悠斗就看到了四十多个小小的“难民营”，衣衫褴褛的人们就这么暴露在大雪中，围着火堆取暖，生怕被活活冻死。
面色蜡黄的孩童抱在一起唱歌，这种程度的低温，他们却穿着单薄的草鞋。
面容姣好的妇人，讨好地朝每个路过的行人笑着，和她们春风一度的价格，只需要六十两——在木叶，这恰好足够买一碗拉面。
枯槁的老人被挤到火堆最外面，他们跪着祈祷，向那位无所不能的六道仙人祈求悲悯。
这是木叶47年，距第三次忍界大战彻底爆发，还不到半年。
时局动荡，各个大国摩擦不断，旦有天灾人祸，平民百姓的生活便会在刹那间跌入地狱。
乱世之中，命比草贱。
第二十一章 手到擒来的暗杀任务
一路走下来，这样惨绝人寰的景象几乎到处都是。
如果是穿越之前，日向悠斗看到这种场景，一定会红着眼睛掏空钱包，恨不得把自己的衣服扒了送给这些苦命人。
然而现在，日向悠斗只是心中感慨，脚步却没有丝毫停滞，继续向城中走去。
环境会改变一个人，当三岁的孩子目睹父母死亡、随后自己的额头被刻上笼中鸟的印记后，心肠无论如何都会硬起来。
也许日向悠斗的心中，还有着对这些苦难人的悲悯，但他已经没有那份多余的精力停下脚步去帮助他们了。
——生活在火影世界的人，大部分都不好过啊。
穿过饱受苦难的土地，天还没黑的时候，日向悠斗就来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座名为“流火城”的城镇，名字很好听，大概是歌颂这城市富饶得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般。
然而现在，雪灾之下，汤之国的财政几乎被击穿，许多遭灾的平民失去家园，从小村子里迁徙，来到了流火城下。
但一座城镇的承载能力终究有限，流火城的守兵挡住了衣衫褴褛的人们，除了安抚人心的稀粥外，便对难民不管不顾，任由他们在城墙下冻着。
然而城墙和冰雪可以拦住难民，却拦不住忍者，一个简单的瞬身术使出，日向悠斗便以急速翻越过来，进入城内。
“治安尚可……”日向悠斗轻喃，走入一家酒铺，也不摘斗笠，随便要了点东西，便眯着眼睛打量起这座城市。
这次的暗杀任务，目标是汤之国境内流火城的某位富豪。
日向悠斗得到的资料中，是这样介绍这位富豪的：
“浅川誉士夫，男性，五十五岁，流火城富豪，掌握城内七成的药铺和酒肆，近两年，浅川誉士夫一直在资助汤之国[脱离派]的代表，是火之国和汤之国兄弟情义的绊脚石，必诛无赦！”
书写任务卷轴的忍者，很明显是个办事妥帖的人物，还特意在卷轴最后补充了一行小注释：
“注：[汤之国脱离派：是近些年汤之国新起的一股政治势力，主张与火之国保持距离，避免成为两大国冲突的牺牲品。]”
日向悠斗每次读完这封卷轴时，都会忍不住为浅川誉士夫默哀，汤之国的脱离派可能是看到了雨之国的惨痛历史，生怕自己的国家也步入雨之国的后尘，才极度强调脱离木叶，最起码不能像现在这样完全依靠。
凭心而纶，站在汤之国的角度，这个想法没什么错，在忍者世界和大国搅合在一起，要么彻底成为附庸要么沦为战场，而且最重要的是，即使和大国结盟，得到的收益也可能微乎其微——如今国内遭了雪灾，也不见火之国过来发一件棉服。
但木叶的视角却是这样的：因为你们脱离派的游说，我们极有可能失去一个坚挺的肉盾，这是不能不计较的战略级影响，脱离派的核心是政坛明星，我们不好出手杀政客，但还解决不了你这个幕后投资者么？
这种事情，从来都是各有各的道理，日向悠斗虽然看得清，但也只能做一把替木叶杀人的刀。
忍者，人形的杀戮机器，在某些时候其实不需要那么多的感情。
“只能算你倒霉了……大富豪……”日向悠斗吃饱喝足，结了账，慢悠悠走在大街上。
白眼开启，透明的视界再次展现。
只过了很短的时间，日向悠斗就锁定了位置。
“北面最高的那栋建筑，四楼左数第二个房间……啧，真是个靠谱的成年男性啊，天都快黑了，还在工作。”
日向悠斗面无表情，拉了拉斗笠的边缘，确认没有暴露自己身份的信息后，大步朝那里走去。
途中，他还偷偷拿走了街边店铺售卖的烧火棍，当然，日向悠斗将足够的银两扔进了摊主的钱袋中。
“站住！你什么人！”
“说你呢矮个子的家伙！这是浅川家的领地，外人不得闯入！”
“走开走开！你……”
嗡！
日向悠斗眼皮也不抬，握紧烧火棍的一头，朝着护卫的脑袋轻轻一砸，即使没用查克拉，忍者的身体素质也比普通人强太多了，半成力不到，那个护卫就被砸晕过去。
砰！砰！砰！
又是三下，日向悠斗轻而易举地打晕了所有护卫。
他没在原地耽搁，双腿重重踏地，瞬间就跃到四楼，轰碎玻璃，冲进那间屋子。
对于“暗杀”来说，这种突进方式实在有些张扬，但只要没人认出袭杀者的身份，倒也算是成功。
这个世界做生意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成为富豪，说不准要得罪多少人，有几个仇家太正常了。
玻璃尽碎，日向悠斗冲入房间。
白眼的世界中，隔壁不远处的几堆查克拉正在迅速冲来。
作为A级任务的目标，浅川誉士夫很富有，当然会雇佣几个忍者保护自己的安全。
“可惜，实在是太慢了……你们真的是忍者么？”
日向悠斗轻笑，看向眼前的中年男人。
“你是……等等！我有话说，不论是谁出的价钱，我都可以翻……”
打断他接下来的话的，是一把锋锐的苦无。
日向悠斗毫不留情地将苦无插进浅川誉士夫的心脏，小臂微微用力，中年男人的心脏便整个炸开。
暗杀任务，完成。
从始至终，日向悠斗轻松得像碾死一只蚂蚁，五大国上忍级的战斗能力，放到小国的某座城市里，确实强得有些犯规了。
分家少年再次挥动苦无，削下了浅川誉士夫的耳朵。
这种富豪都是公众人物，一旦死亡，木叶和火之国高层马上就会知晓，因此不需要把整具尸体都封印到卷轴里。
白眼的视界中，那几名忍者保镖已经突击到隔壁了。
是真的来不及？或者怕丢掉性命而磨磨蹭蹭？日向悠斗懒得想那么多，象征性地扔下一枚起爆符，借着火光和爆炸的烟尘从窗户跳了出去。
整个暗杀过程，只持续了不到五秒钟。
砰的一声，日向悠地踩在雪地上，查克拉全力爆发，刹那间就出了城池。
接下来，是属于他的“自由活动”的时间。
第二十二章 猛龙过江
霜之国，连牙山。
群山如齿，笔直尖削，山峰与山峰之间以铁链相连，隆冬时节，铁链遍布寒霜，飞鸟难渡。
川本清一郎紧了紧身上的棉衣，窝在一块大石头的后面，止不住地跺脚。
山贼以暴力立足，自然不可能像传奇小说那样讲究恩情义气，帮众上下等级森严，川本清一郎虽然身强力壮，但毕竟是新加入，因此只能在风雪天守夜。
“守夜……守个鬼的夜哦，那帮混蛋窝在里面吃香喝辣，老子却要守在这里……”川本清一郎低声怒骂。
冷风呼啸，川本清一郎打了个哆嗦，狠狠跺了跺脚。
妈的……一群蠢猪，啥人能在这种天气爬上连牙山啊？找个地方躲起来吧……喝点酒暖和暖和……
他骂骂咧咧地站起来，想着偷溜到屋子里搞点东西吃，山贼嘛，虽然也有规矩，但哪里有正规军纪律严明，值夜的时候离开岗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然而，就在川本清一郎站直身体、下意识朝山峰外望去时，他却如遭雷击，呆立不动，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
夜色浓重的大雪天，一个人影就那么突兀地出现在半空中，他踩在连接山峰的铁链子上，丝毫不顾忌脚下冰冷湿滑的金属粗链，凭借恐怖的平衡感和身体掌控能力，如履平地般行走在万丈深渊之上。
川本清一郎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被冻傻了，出现了幻觉。
他双手使劲揉眼，再放下时，铁链上的人影已经消失。
然后出现在了他身前。
“连牙山么？真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啊。”
少年清朗的声音，是川本清一郎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砰！
日向悠斗的手轻轻拍在强壮山贼的胸膛上，轻易摧毁了他的所有脏器，心跳立即停止，瞬间死亡。
分家少年将山贼的尸体推到一旁，戴上斗笠，将面部遮住。
随后，他双手各持一枚苦无，平静地向贼窟深处走去。
连牙山的主峰，是这伙盗贼的老窝，想必当初修建这个贼窟的人，一定是个颇有学识的家伙，这里仿照了蚁穴结构，有主干道也有副路，就算遇到强敌攻打，贼首也能从容从下方密道撤退。
前提是……要来得及。
日向悠斗的杀人速度，太快了。
干掉岗哨后，他只行了百余米，就到达了贼窟的大门。
没有任何废话，白眼的洞察力在这样的雪夜中堪称大杀器，三枚苦无几乎在同一时刻没入守卫的脑袋，将半边头颅削飞，半点声音也发不出。
然后，一边倒的杀戮开始了。
温暖的山峰内部，山贼们喝着酒，大笑着分享这几天的收获，每个人身上都有血腥气，有的穿着被血浸染得鲜红的衣服，那干涸的血当然不是他们的，事实上，他们也不知道那是谁的，烧杀劫掠，山贼们每天都在干，谁有那么多心思去记死在刀下的可怜虫啊？
蓦地，在某一刻，冷风吹拂了进来，大门被外力轰碎，包着铁皮的厚实木门碎成细屑。
没有山贼能看清攻击者是谁，映入他们眼中的，是道道喷涌而出的鲜血。
袭击者的速度堪比雷霆，下手干净利落，迅速而狠戾地一捣，就能粉碎山贼的脖子，骨骼、大筋、内脏、肌肉……身体的一切盔甲都毫无作用，只能在不可敌的力量前被肆意蹂躏，断肢一地，血流成河。
这个世界，是属于忍者的世界。
伟力的名讳，是“查克拉”！
在木叶上忍的面前，再强悍的贼寇也脆弱得如同豆腐。
大门的木屑随着寒风飘舞，还未落地的时候，这一层的山贼就已经死绝。
随后，日向悠斗踹开了第二道木门。
他面无表情，像一枚钉子扎穿豆腐块似的，在将这一层变为血腥地狱后，再次向下。
第三层、第四层、第五层……
杀戮是那般简单，日向悠斗没有遇到任何抵抗，直到最后一层。
叮——
日向悠斗诧异地抬头，看向那个挡住他一击后，被砍飞的健壮男子：
“哟……忍者么？”
山贼头目穿着粗气，感受手腕几乎要断开的痛苦，惊骇欲绝：
“大、大人！请放过我吧！我们已经向霜之国交了税银……”
呵？官匪勾结？日向悠斗摇摇头，再次欺身，没有使用柔拳，而是用白眼的洞察力和扎实的身体素质，持苦无贴身近战。
因为杀人过多，两枚苦无的锋刃已经坑坑洼洼，宛如鲨鱼的锯齿。
山贼头目苦苦抵挡，很快身上就有了血迹。
“大人！请您放过我吧……”
“太丢脸了，所谓忍者，就应该在自己的选择的道路上冲锋到死，你率领这群乌合之众啸聚山林，放火杀人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一天……这都是你选择忍道啊。”
“大人！别！我……我还有用！我抢了很多钱，这些钱……”
“这些钱，在你们死光后，都是我的。”日向悠斗平静道，但忽然间，他又想到些什么，展颜笑道：
“哦……是了，有一件事，确实需要你帮忙。”
闻言，山贼头目大喜，然而还没等说什么，就看到对方的速度倏地爆发，几乎化成一道残影，苦无飞舞间，山贼头目的脚筋手筋被尽数挑断。
随后，一只带着莹白色光辉的手掌猛然袭来，轰的落在山贼头目的面门。
下一刻，山贼头目什么都看不见了。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眼睛啊啊啊啊啊——！”
剧痛和失明的恐慌袭来，山贼头目彻底崩溃，惨嚎着打滚，如同以前被他虐杀的人们。
无边的恐惧中，山贼头目依稀听到了那个强大敌人的声音。
那声音平静、沉稳，如同老友叙旧般温和。
“眼球周围的肌肉割得很漂亮，但是角膜受损，里面的液体也流出来了啊……嗯？不愧是忍者，下意识地用查克拉覆盖住了眼睛，抗衡了我施展的医疗忍术，导致视神经完全被摧毁……”
“总结下……这两颗眼睛没法用了。”
“我的手够快，但不够稳，查克拉的用量还需更加精细。”
“不过没关系，本来就是练手而已……以后，机会还多的是。”
“此次失败得出的教训，必能活用于下次。”
砰！
下一瞬，山贼头目的头颅飞离身躯，他被夺下的眼睛，也被随手扔到一旁。
贼寇，尽诛。
第二十三章 何为反派？
霜之国的某处山谷。
日向悠斗戴着斗笠，行走在风雪中。
三个小时前的那场杀戮，没有让他的心境产生多大波动——太过彻底的碾压，杀的又是视人命如草芥的山贼，他杀起来没有半点压力。
日向悠斗并不是喜爱杀人和挖眼珠子的变态，更不是惩恶扬善的正义使者，他击杀那群山贼的目的只有一个——获得巨量的钱财！
火影世界历史悠久、制度完善自洽，虽然有查克拉这样的超自然力量，顶尖强者更是可以移山填海，但所有人，包括那些强者，依旧处在同一个世界、同一个社会中。
既然生活在社会里，自然就要和别人产生羁绊，人情、恩义、道德、梦想……
在忍者世界，钱依然很重要，甚至可以说是特别重要！
很多年后，即使强大如“晓”，也不能完全脱产、闷头搞事情，也需要角都那样任劳任怨的大冤种去挣钱，不说别的，但凡晓组织缺钱，他们也穿不起那身拉风的火云袍。
日向悠斗当然也需要钱。
山贼搜刮钱财的本事是一绝，如果将这次围剿的收获，包括珠宝银饰之类的全部换算成钱，他相当于获得了执行十次A级任务的酬劳！
这是一个大数字，足够用作日向悠斗的启动资金了。
距第三次忍界大战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他必须得准备好。
风雪中，日向悠斗向着目的地奔跑，脚底踏在雪上，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凹痕，转瞬之间又被落雪覆盖，看不出一点痕迹。
一路上，虽然他并没有特意观察，但为了确保安全，每隔一段时间就启动的白眼，依然让他看到了无数具埋在积雪下的尸骨。
这其中，有很多都是大人抱着小孩。
如果有天堂，想必以这种姿势死亡，小孩会很快找到父母……如果有天堂的话。
日向悠斗心中叹气，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前几天纲手送别他时，他的心情和现在差不多。
日向悠斗很清楚，这大概证明他还良心未泯，懂得悲悯和感恩，不算畜生，如果放在别的环境，甚至可以被称作一声“好人”。
然而，即使日向悠斗依然有着作为人的情感和底线，他也知道，他在这个世界的角色是什么。
——反派！
板上钉钉的反派！
也许是中道崩殂的小反派，也许是活到最后的大BOSS，不论是哪种情况，日向悠斗都是反派。
何为反派？
心性、道德水平、强大与否、做过的事……所有的这些都不足以判断一个人是否是反派。
成为反派的标准，从来都只有一个——是否与主角作对！
站在主角对立面的，就是反派。
日向悠斗会与漩涡鸣人站在对立面么？
自三岁那年，他被刻上笼中鸟后，日向悠斗可以肯定地回答：
是的，未来的我一定是鸣人的敌人，没有半点斡旋余地。
日向是敌人，所以木叶是敌人，所以鸣人也是敌人，这是非常简单的逻辑链。
其实在最开始那几年，日向悠斗对成为反派，是有几分抗拒的。
站在主角的对立面，这种压力太大了，日向悠斗敢打赌，如果那些文学作品中的反派角色，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对手是世界钟爱的主角，绝大部分都会丧失战斗的意志。
况且日向悠斗面临的心理压力更大，作为穿越者，他内心深处还是有那么点底线的，太畜生的事，他也许能狠得下心，但做起来也不会太舒服。
平心而论，这个世界的主角漩涡鸣人，无论从哪种角度讲，都是个好人。
就算他再嘴遁，也是个好人。
和好人作对，其实是件挺难受的事情。
然而今天，杀完所有山贼，日向悠斗踏着雪，看着无数被埋于地下的尸骨，他的心情却慢慢平静下来。
他忽然觉得，就算大好人漩涡鸣人当上火影、成为救世主，这个世界也没有改变……起码，没有明显变得更好。
日向宁次死了、分家的头上依然刻着笼中鸟；世界依然存在五大忍村，那些小国家的生存环境从未得到过保证；九只尾兽仍旧分散在各地，很难说它们得到了自由。
六道级的漩涡鸣人，在无敌于世间的那些年，拉着同样无敌的宇智波佐助，维护了旧世界的秩序。
五大国和平共处、忍者们放下仇恨、平民安居乐业……在漩涡鸣人金色的查克拉下，当然不存在矛盾，也不敢存在矛盾。
世界变了么？变了。
世界没变么？从来都没变过。
如果将时间拉长至整个历史，从某种意义上讲，漩涡鸣人几乎什么事情都没做。
赶路的日向悠斗，猛然想起了，前世他颇为喜爱的某位作家的话：
“几乎所有奇幻小说中的邪恶反派，都是魅力十足思想激进的革命者，他们敢于想象一种完全不同的世界秩序，并迫不及待地要在条件尚未成熟之前引爆变革的种子。”
“与之相反，所有伟大光明正确的英雄，都是主流意识形态的捍卫者，他们三观保守缺乏创造力，除了打打怪兽和回家抱抱妹子之外几乎没有别的追求。”
奔跑中，日向悠斗放下了心里重担。
反派就反派吧，对抗预言之子，听起来也蛮酷的……
少年倏地轻笑。
日向悠斗思绪翻滚，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目的地——一座废弃的庙宇。
他对这种场所已经很熟悉，使了个变身术，将身体外形变作成年人模样，再次戴上斗笠，换上宽大的长袍，慢慢走了进去。
轻车熟路地，他在门口右数的第三根石柱旁停下，掐了几个印，附着查克拉按了上去。
密道出现，日向悠斗顺着青石雕刻的台阶往下走，在镶嵌于岩壁的油灯的照耀下，他进入一个宽阔的地下石室。
“欢迎来到换金所霜之国分部，先生。”石室内，一名戴着鼠脸面具的女人轻声道：
“请您报上您的名字。”
日向悠斗隐藏在斗笠下的嘴角微微翘起，说出了自己为了方便在黑暗世界活动，取的充满回忆的假名字：
“工藤新一。”
第二十四章 火影世界里的地下组织
“工藤新一大人，请核对钥匙。”
“嗯。”日向悠斗声音冷淡，掐了几个诀，简单的几个手势，却因多变的速度和顺序，有了成千上万种不同的组合。
进入地下世界的钥匙多种多样，实物、口令、手印……核验身份的手段很多，但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没有跟人完全绑定。
换句话说，杀掉某人之后，就能代替他在地下世界的位置，只要进入这里的暗号对得上，便没人会追着不放，暴力夺取这件事，合乎这里的规矩。
换金所，就是这样混乱又守序的地下世界。
日向悠斗前世看漫画的时候，换金所这个名字一瞥而过，与其有关的记忆只有“角都扛着猿飞阿斯玛的尸体去换金所兑换大额悬赏”。
但亲临火影世界后，日向悠斗知道，换金所是横亘整片大地的庞然大物，不仅拥有数量众多的据点和分部，更掌握着世界上最大的黑色与灰色的利益链条。
暗杀、雇佣兵战争、违禁实验、买卖禁品……
各大忍村的任务板，始终有一层道德的遮羞布，起码在明面上不能干太没品的事。
世界需要换金所这样一个松散的利益结合体，来容纳阳光下面的污浊和扭曲。
换金所，是隐藏于地下的“第六大忍村！”
核对完身份密令，鼠脸面具的女人微微欠身：
“工藤新一大人，换金所霜之国第二分部，欢迎您的到来。”
“我手头有一批东西想处理。”
“好的，请您随我来。”女人恭敬回应，手在墙壁上轻抚，按动机关，开启一道窄门。
她率先向里面走去，将后背不设防地暴露给日向悠斗，白皙的脖颈和腰肢如同水蛇，一晃一晃的。
“不是忍者啊……”日向悠斗做出这个判断，跟随女人进了密道。
凡是受过忍者教育、成功提炼出查克拉的人，都很难做出完全没有攻击性的姿势，即使不得已背对他人，脚尖也会隐秘地错开一个角度，随时准备爆发，这是久经训练留下的后遗症，改不了的。
当然，接待员不是忍者，并不代表换金所防守空虚，即使未开启白眼，日向悠斗也能隐隐感到后脊发紧，显然有正牌忍者坐镇这里，人数和质量都还可以。
“工藤新一大人，我们将在这里完成兑换。”
鼠脸女人将他带到一个更隐蔽的密室，很有经验地后退几步。
噗的一声，烟雾四起，日向悠斗激活手里的卷轴，封印在里面的金银财宝倾泻而出，全部被倒在地上。
“请您稍后。”
鼠脸女人蹲下，拿出各种工具，仔细地确认这堆物品的价值。
“工藤新一大人，这里的财宝共值四千七百万两，如果您要兑换成五大国的通用货币，换金所会扣除百分之四十五的手续费，我们用信誉保证，这些钱都是干净的……”
“不用了。”真他妈的黑，日向悠斗心中翻了个白眼，继续道：
“全在你们这里用掉吧……买点东西。”
“好嘞，工藤新一大人。”鼠脸女人的声音中带了一丝轻快。
看来不论是在哪个世界，销售和导购都钟爱那些把钱全部花光的豪客。
“我说，你记，纳米级过滤网和相关设备十二套、1米×2米的大型医用饲养缸六个、二十吨福尔马林、手术刀/蚊式钳/有齿镊这些必须要用铁之国生产的……”
换金所的接待员，都是精挑细选培养出来的人才，虽然不是忍者，但头脑都很聪明，日向悠斗杂七杂八地说了一大堆，其中有一部分还是颇拗口的医疗器具，鼠脸女人却都能记忆下来，并迅速关联库房存余和所需金钱。
“……培养皿的盖子必须要不透明……嗯……好了，就这么多吧。”日向悠斗将自己需要的都告诉鼠脸女人，某些工具甚至连型号和出厂商都指定了。
跟随纲手修习医疗忍术已经超过了三个月，日向悠斗完全知道这个世界医疗领域的弯弯绕绕。
女人将这些东西默写在卷轴上，随后递到一个小小的滑道中。
“工藤新一大人，这些东西霜之国分部都有库存，请您耐心等待，东西将在半个时辰内全部送过来。”
“剩多少钱？”
“七百万两。”
“全部换成木材，要那种火之国南部红色大森林的木头，切成块状。”
“木材的大小有什么要求么，大人？”
“标准一立方米。”
“好的，大人，木材将和那批医疗工具一起送到这里。”
作为换金所的接待员，鼠脸女人见多识广，一开始就意识到，眼前的客人，恐怕是想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秘密实验室。
1米×2米的大型医用饲养缸……分明就是用来囚禁人类的，至于那二十吨福尔马林……
鼠脸女人简直不敢想象，眼前的客人要杀多少人。
工藤新一……真是个带来死亡的男人啊。
鼠脸女人心中感慨，不敢乱问，也不敢乱说。
换金所的接待员全是非忍者，这其中就隐含着“你要杀就杀吧，反正是非核心的外围人员，只要事后赔钱就行”的意思。
这种藏污纳垢的地下世界，很难有保护同伴的“天真”信念。
“哦……对了……”日向悠斗等着无聊，突然出声道：
“把悬赏榜单拿过来，我看看。”
“是，工藤新一大人。”
这个很好办，鼠脸女人的袖子里就有一份，日向悠斗拿过来翻看，一边思索自己还能在外面行动几天，一边寻找着适合的猎物。
他依然很需要钱。
日向悠斗的眼睛划过一个个名字，最终将暗杀花名册还给鼠脸女人。
密室内部重新陷入缄默，直到一个硕大的卷轴从滑道出现。
“大人，这里面有您购买的所有东西，您可以在这边验货，换金所的规矩，出了这个门，我们将否认这次交易。”
日向悠斗淡漠点头，检查了几个关键的医疗用具，确认没什么问题后，背着卷轴，走出了换金所大门。
第二十五章 秘密基地与蛞蝓
日向悠斗很快就返回了汤之国。
霜之国的国土面积不大，日向悠斗穿越国境线的时候，天只是蒙蒙亮。
他借着黑夜最后的遮蔽，找到一处山谷，随后举起拳头，朝下猛砸。
怪力运用到手腕上，地面微颤，被砸出个两米深的大坑。
砰砰砰砰砰，又是一连串的落拳砸地，很快，他的身前出现了一个“L”型的地下结构，最深处距离地面足有四十米。
日向悠斗的手缠绕着莹蓝色的光芒，这是类似于查克拉手术刀的医疗忍术，用来切割病人体表上的肿瘤再合适不过，但此时，日向悠斗却用来抚平甬道的泥土。
削平大坑里突出的岩石，日向悠斗把卷轴激活，里面飞出一块块红色的木头，这种生长在火之国南部红色大森林的树木防潮防虫，还有隔音的效果，是地下基地外壁的最好材料。
将墙垒好，日向悠斗把挖洞带出的泥土和岩石封印到卷轴里，打算丢到别的地方。
接下里的工作细致繁琐，多重警戒装置、地下基地入口处的致命陷阱、通风管道和排污管道、紧急避险的密道……甚至，日向悠斗还在最深处埋入了数目可观的起爆符，这是自毁装置，威力大到可以让整座地下基地崩塌，将一切证据掩埋。
最后，日向悠斗把在换金所购买的工具拿出来，摆放在秘密基地里，六个大型医用饲养缸一字排开，对面是金属长桌，上面琳琅满目地摆着各种医用工具和器皿。
一切都收拾妥当，日向悠斗轻呼一口气，躺在地上。
昏暗的油灯徐徐燃烧，地下密室总能让人联想到诡异阴暗等不好的词汇，但在日向悠斗看来，这里比日向族地更舒服。
这是完全属于他的，秘密基地。
此时，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但随着战争爆发，这里将不再孤寂。
“挣了一大笔钱，但还不够。”躺在地上的日向悠斗这般想着。
按照他的计划，他还需要六个秘密基地，这些基地全部位于小国，更准确地说，每个与火之国接壤的小国家，日向悠斗都会建立一个地下据点，在里面存放可用的医疗工具和维生用品。
将要爆发的第三次忍界大战，会持续三年，日向悠斗也不清楚自己会被派到哪几个战场上，因此狡兔三窟，干脆所有地方都设立秘密据点，用以存储和研究自己的“战利品”。
日向悠斗躺了一会儿，昏昏睡去，地下感知不到时间，当他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大脑有些昏沉，显然是睡多了。
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坐起来，开始盘算下一步行动。
杀死汤之国“脱离派”的富豪后，大约已过了两天，那种公众人物的死讯往往传得很快，火之国和木叶高层此时一定知道了暗杀目标已经死亡。
木叶忍者执行任务，当然不可能是无限期的，一般来说，暗杀结束后的五天内就要回木叶复命，考虑到被强敌追杀等意外情况，复命时间可以宽限到十天。
但这点时间对于日向悠斗，很明显是不够的，做忍村的任务，永远不可能比获取换金所的高额赏金来钱来得快，而且万一下次任务是组队形式，日向悠斗恐怕很难找出借口单独行动。
趁着这个机会，必须再弄些钱、再搞两个基地。
日向悠斗取出纸和笔，仔细斟酌后，开始给纲手写信：
“老师亲启，悠斗已完成任务，但在返回村子的路上忽有所感，对那个新忍术又有了新的思路，因此我想再在外面待一段时间，一个月内必然返回，当您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想必暗杀目标浅川誉士夫的死讯已经传到木叶了，请老师替我向火影大人转达悠斗的问候和歉意。”
“另外，老师，悠斗在汤之国看到了一种很好的玉，听说可以带给人幸运。”
日向悠斗检查了一遍信的内容，确认并无任何不妥之处，他离开基地，披上棉衣，孤身走到风雪中，直到翻过十几座大山才停了下来。
他将大拇指伸进嘴里，咬破，然后再将整只手按到大树上。
“通灵术！”
砰的一声，白烟过后，一只成人躯干大小的奇特生物出现，它外形是很明显的软体动物，有些像去了壳的蜗牛，两只触角的末端是小小的眼睛，有点恶心，又有点莫名的萌。
这是纲手的通灵兽，蛞蝓！
当然，这只是那只庞大蛞蝓的小小一部分而已。
成为纲手弟子后的第三个月，日向悠斗也签订了血契召唤。
“啊啊啊，悠斗君，这里好冷啊——”
蛞蝓甫一出现在冰天雪地里，就冻得直打哆嗦，软体看着越来越僵硬，要冻成冰棍似的。
声音还真好听……日向悠斗恶趣味地想着，敬声道：
“蛞蝓大人，抱歉把您召唤到这里来，长话短说，我想让您给我老师送一封信。”
蛞蝓把那封信吞到肚子里，刚要消失时，却被日向悠斗拦下。
“欸……蛞蝓大人别急……这条玉坠也劳烦送给我老师吧，挺漂亮的暖玉，听说可以带给人好运，哈哈，老师最喜欢好运气了。”
这条玉坠是那群山贼留下的东西，被珍藏在山贼老大的宝贝盒子里，确实很漂亮，摸起来暖暖的，更难得的是上面还有个自然的“千”字纹路，送给纲手最合适。
——不管是“千手”还是“出千”，金发女人应该都会喜欢，赌没钱了也能当成再来一把的值钱物件，观赏性和实用性拉满。
做弟子的精髓，其实就在这些微不足道的细节中，日向悠斗这个挨千刀的小王八蛋可不会放过任何触动老师的机会。
“吖？悠斗君真是有心了呢……”蛞蝓是个很温柔的通灵兽，跟那两个齐名的暴力蛇和流氓癞蛤蟆不同，待人很好，因为纲手的关系，看日向悠斗如同看自家的晚辈。
它把玉坠也吞下去，砰的一声消失在原地。
蛞蝓走后，日向悠斗松了口气，成为纲手的弟子太重要了，仅仅是老师的庇护和关系，就给了他很大的方便。
第二十六章 木叶48年，雨隐村
当日向悠斗从汤之国离开、横穿整个火之国的时候，新年已经过去了。
空气中弥漫着还未散尽的喜悦的味道，大雪也逐渐停歇，无人的森林里，静谧且美好。
瑞雪兆丰年，年末的大雪似乎预示着风调雨顺的未来。
很可惜，日向悠斗知道，第三次忍界大战正在酝酿，国与国积压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席卷所有人的大战即将爆发。
木叶48年，是血腥的开端。
这次赶路，他没有用很快的速度，横穿火之国，用去整整五天时间。
快到边境的时候，隔了几个小山头，日向悠斗就感觉到空气明显变得湿润很多，当他翻过了山，进入雨之国境内后，天空就开始飘小雨了。
火影世界的气候难以琢磨，无法照搬前世的气象知识去分析。
雨之国地处大陆的中心地带，除了东南方向外并无高大山脉，按理来说应该是风沙大、干燥且闷热。
但事实上，雨之国终年阴雨，天空从来都是浓重的铅灰色，潮湿且阴冷，可以说一年到头都是雨季，并不适合人类居住。
更要命的是，这倒霉国家地处火、风、土三大强国之间，每每有混战发生，雨之国都会成为三大忍村的战场，生灵涂炭，很少有小孩能安全度过童年。
雨隐村在这样的夹缝之中顽强挣扎着，很多雨隐村的忍者都精通暗杀术，经常作为杀手被雇佣，雨隐村的首领山椒鱼半藏，更是以武力获得了“半神”之称。
但这些战力似乎毫无用处，雨之国和雨隐村依然饱受蹂躏。
“终年不绝的雨，是逝去之人的泪”——有人曾这样评价。
日向悠斗走进雨隐村的地界后，改了一下穿衣着装。
他没有使用变身术，仅仅戴上了深色护目镜，将纯白的眼睛遮住，随后把护额摘下，绑上深蓝色的头带隐藏笼中鸟咒印。
这个时候，雨隐村仍然是山椒鱼半藏做主，虽然没有后来佩恩时期那么封闭，但也不欢迎外来忍者，遮住代表木叶和日向家的身份标识，有益无害。
不到半天时间，日向悠斗就来到了雨隐村。
铅灰色的天空下，是连绵不绝的雨，再之下，是高耸如云、笔直狰狞的钢铁大厦，无数金属管道裸露在外，仿佛神话中咆哮的巨蛇，烟囱喷发蒸汽，一条条电缆在空中穿梭，有种莫名的朋克美感。
“火影世界，懂艺术的人是真多啊。”日向悠斗这样想着，踏进雨隐村。
对终年战乱、盛行暗杀之术的村子来说，裹着黑袍、连眼睛也遮住的日向悠斗并不算稀奇，根本没有人特别注意到他，街上为数不多的行人穿着厚实的风衣，大多表情压抑、行色匆匆，丝毫没有木叶那种惬意舒缓的氛围。
日向悠斗没有瞎逛，随便找了个避雨的街角默默站着，平静地看向街面，按照纲手教导的方法调息身体。
他来雨隐村，是为了杀人。
赚换金所的快钱，效率比做村子任务高太多了，虽然没有支援和队友，风险很大，但干成一票之后，他就能再建一个秘密基地。
杀人，日向悠斗并不陌生，虽然年仅13，但死在他手上的人早就双手双脚都数不过来了。
但来雨隐村杀雨隐村的人，日向悠斗还是第一次。
没有支援和队友，就意味着他没有退路和足够的情报，无法获悉目标的实时位置，更没有办法了解敌人的数量和善用的忍术。
不过日向悠斗知道，只要耐心等待，他很快就能碰到目标。
他的等待并没有持续多久。
在某一刻，雨滴打落在钢铁建筑上的声音，出现了大量杂音。
有很多人，成群结队地过来了。
“停止战争！停止杀戮！”
“人与人之间需要交流！”
“架起通向世界和平的希望之桥！”
日向悠斗抬头，嘴角轻翘。
冒着阴雨、沿街走过来的，是举着标语的人们。
大多是平民打扮，表情激动，声嘶力竭地喊着，但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有几个身穿制式高领黑风衣的人游走在平民旁边，眼神很警惕，显然是在保护游行群众。
日向分家的少年抱起臂膀，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那几个人。
这几个人，全都隶属于“晓组织”！
游行队伍的宣传语，更是出自如今晓组织的首领弥彦之手。
“改变国家，通过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架起通向世界和平的希望之桥。”
这是晓组织成立初期，弥彦定下的纲领。
虽然天真，但并不可笑。
少年弥彦热烈的愿景充斥在这句话中，他以热血感染身边的同伴，并用自己的一言一行影响更多的人。
晓组织成立之处，虽然是雇佣兵组织，但已经有了很明显的精神属性，如今在雨之国，晓组织的影响力越来越大，每天都有人加入到游行的队伍中。
晓这个名字，渐渐出现在了各大势力会议室的案牍上。
同样，里面的许多人，也出现在了换金所的悬赏榜单上！
日向悠斗歪着头，凝视游行队伍，他发现，那几个晓组织的忍者神态变得越来越紧张，仔细看去，能看到他们的手指尖已经在摩挲苦无，随时准备暴起。
俊美的分家少年抬头，暗道一声专业，这个十字路口颇为狭窄，又有四栋高楼大厦堵着，一看就是埋伏暗算的好地方。
轰隆！
果然，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几道火光猛地炸开，巨大的气浪和火焰将十字路口的阴雨倒卷蒸发，雨水全部被吹到几百米外的位置。
十几道人影突然现身，或从水里、或从墙壁钻出，伴随着尖戾的破空声，齐刷刷地朝人群的某一处冲过去。
“水遁·水阵壁！”
被袭者一声大吼，快速结印，查克拉喷涌而出，形成坚固的水墙，保护住自己和平民。
“护送平民离开，他们是冲我来的！”
被袭者丝毫不惧，显然这种场面已经历了很多，他跳出来，手持两把白得发亮的短匕，冲向偷袭的家伙。
此人，正是日向悠斗此行的目标，如今晓组织的第四号人物，武田势源！
第二十七章 四号人物与薰
雨中，大战爆发。
来袭者要么戴着面具，要么用围巾遮脸，全都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们使用的忍术也不成体系，水遁、风遁、刃具什么都有，彼此间也没有丝毫默契，仅凭着本能配合。
——和日向悠斗一样，他们也从换金所看到了武田势源的悬赏单，被那巨大的数字吸引，前来干杀手的活计。
雨之国常年内战，各大势力割据，并不团结，死一个上忍，掀不起半点风浪，是杀手们最爱的混乱之地。
杀手们一动手就是雷霆杀招，就是要置武田势源于死地，雨之国虽然内乱不断，但听说那个新兴起的“晓组织”却颇为团结，万一久攻不下，武田势源的支援到了，杀手的处境绝不会好。
但武田势源很强，他擅长水遁，忍体术也在水准之上，他使用的是两把查克拉短匕，挥舞时白光闪烁，锋利异常，苦无碰之，立刻就会被切成两半。
嗡嗡嗡嗡……
查克拉短匕划破雨水，发出奇特的颤鸣，武田势源的速度极快，以水瞬身之术冲到某个杀手后面，挥刀猛砍，匕首从敌人的后颈划入，切牛油似的将身体整个斩开一半。
砰！
武田势源解决了一个对手，但却将自己的后背暴露出来，某个杀手看准时机，手臂附上坚硬的岩石，啪的打在武田势源的脊椎位置，这位晓组织的四号人物横飞出去，撞到街边钢铁大厦的墙壁上，连合金都凹陷进去。
日向悠斗眉毛一挑：
“是木叶村特别上忍的强度……最值得注意的点就是那两把查克拉武器，不过，武田势源这家伙似乎撑不了多久了……”
他观察着战场，在杀手们持续的围攻中，武田势源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虽然杀手又死了两个，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位晓组织的四号人物坚持不了太长时间。
没办法了，黑吃黑吧，日向悠斗想着，他需要那笔钱。
他将查克拉集中到眼部，白眼开启，灰黑的透明视界再次降临。
“咦？”日向悠斗倏地皱眉，止住脚下动作。
白眼之下，他看到了那个隐藏在地底的人影。
嘎吱！
剧烈的摩擦声响起，一个杀手挡住了武田势源的查克拉刀，他使用了类似于蛛网的东西，虽然看似弱小，但却极有韧性，抗住查克拉武器的第一波冲击后，马上增生，将短匕死死缠绕住，动弹不了分毫。
“哈！三千万两的人头！”那个杀手大笑，反握苦无，往武田势源的脖颈割去。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准备一鼓作气摘掉这颗宝贝头颅的时候，脚部突然传来剧痛。
“风遁·风切之术！”
细小的风刃从下方袭来，杀手的腿部肌肉被完全破坏，骨骼也受到重创。
噗嗤！
武田势源抓住机会，将查克拉刀顺势往前一送，轻松割断了杀手的喉咙。
女人破开地面，背对背和武田势源站着。
“薰！你来干什么！”被救下的武田势源有点急：
“你……”
“你的废话太多了，队长，男人沉默一点才更迷人。”
“哼……”武田势源闷闷地嘟囔了一句什么，没再说话。
雨中，厮杀再次开始。
武田势源与浅野薰的默契令人惊讶，日向悠斗看得分明，这两人根本不需要交流，甚至连眼神也不需要，就能完成一次完美的合击。
临时拼凑起来的杀手，无法对抗彼此托付后背的双人组。
在又付出三条人命后，换金所的杀手们终于失去信念，用各种遁术逃跑了。
击退了强敌，武田势源气喘吁吁，他抹了一把脸颊的汗水和血水，回头道：
“薰，这次多亏你……可你的伤还没……”
“不碍事。”名为浅野薰的女人面色冷漠，嘴却有点尖酸刻薄：
“队长，如果实在想死，你可以自己跳河里去，那样起码还能有个全尸。”
“薰，你这家伙，我也不想一对十五，可我必须看到平民全部离开才能撤退啊。”
“你如果一开始就逃跑，杀手们肯定会随你而去。”
“那万一他们以屠戮游行的人来逼我现身呢？”
“呵……”浅野薰摇头，语气冷淡：
“你的命可比那帮平民值钱多了，他们死，你活，才是应有之理。”
“薰啊。”武田势源语重心长地开始教育：
“我们晓是为了大爱而建立的组织，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在于沟通的不充分，就像首领说的那样，我们要成为世界的桥……”
二人的闲谈，被一阵脚步声打断。
他们回头，几乎在同一刻站起身，强敌出现，豆大的汗珠落下，但却依然做好了战斗架势。
一个戴着有色护目镜、穿着厚实黑袍的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眼角周围，有狰狞暴起的青筋。
日向悠斗不发一言，缄默地朝着对方走去。
他看得很明白，对面二人都是特别上忍的实力，配合相当默契，而且虽然看起来是原地闲谈，但暗地里警戒却一直没落下，困兽之斗，很不好对付。
所以日向悠斗一开始就开启白眼，正面进攻压迫对方，打算先在心理上占些小便宜。
浅野薰双手合起，默默运转查克拉，打算再次施展忍术。
不过这个时候，武田势源却抢先一步开口道：
“白眼……你是木叶的忍者啊。”
日向悠斗淡淡点头。
见对面有交流的意图，武田势源接着道：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雨之国，也不清楚你现身的目的是不是杀我，但作为下属，我必须转达首领的意志。”
“我效忠的首领告诉我，他很想找一个木叶的忍者。”
弥彦？找木叶忍者？日向悠斗心中惊诧。
“首领说，他想拜托木叶忍者去做一点事……本着让大家都放心的原则，可以由你选择地点和时间。”
武田势源耸耸肩：
“首领说如果在危机情况，凭这句话说不定可以保住一条命，当然，前提是你对我们首领有兴趣。”
“怎么样？陌生的日向白眼，是战？是和？”
第二十八章 雨隐三人组
穿越者最大的优势是什么？
除了知道世界的发展趋势外，最重要的，就是清楚各个主要人物的性格！
伪君子、大丈夫、阴谋家，无论隐藏得多么好，都逃不过穿越者的眼睛。
——毕竟看过原著了。
世界线的发展也许会因穿越者的参与而不同，但主要人物的性格却很难改变。
日向悠斗很清楚弥彦、小南和长门的内在是什么。
起码现在，这三个人是正面人物。
其中，作为“晓”的创始人兼首领，如今的弥彦，几乎可以视作没长胡子的漩涡鸣人！热烈奔放、重视友情、对梦想执着、坚韧卓绝，而且很……天真。
日向悠斗知道，自己去见这三个人，肯定是没什么危险的。
他看着面前绷紧身体的武田势源和浅野薰，轻轻一笑：
“你知道我来雨忍村是干嘛的么？而且，我为什么要去见你们的首领？”
武田势源的回答中，蕴含着不加掩饰的骄傲：
“这几年，来我们雨之国的他国忍者，没有人不对首领感兴趣，就算是来此赚钱的刺客，也不介意得到我们首领的情报……那是比人头更值钱的东西。”
他说的坦坦荡荡，正大光明。
“晓组织么……好，你说服我了。”青筋缓慢消退，日向悠斗往后撤了几步，让出一个颇具安全感的距离：
“你的命，现在还给你了。”
武田势源和浅野薰同时松了口气，刚才那种距离，对于堪称近身搏斗专家的日向一族来说，实在是太近了。
“不用战斗就能解决问题，真是太好了……”武田势源嘟囔一声，被薰隐晦地掐了一下后，正色道：
“这位木叶的朋友，你想在哪见面，我们可以留个无线电。”
“那倒不用。”日向悠斗耸耸肩：
“我直接跟你们走就行，方便么？”
“……”武田势源愣了一下，这家伙这么相信我们么？就不怕被暗算？我们世界和平的愿望难道现在就实现了？
“怎么？不行？”
“行倒是行，我和薰正好要回基地疗伤，如果你不忌讳的话，就跟我们来吧。”
他和女人互相搀扶着走进小巷，日向悠斗跟在后面，悠哉悠哉，看着比前面两个还放松。
雨隐村的建筑极富特色，钢铁大厦高耸尖削，巷子却颇为狭小，两旁都是笔直的金属墙壁，一线天的地形，给人以极大的心理压力。
他们在巷子间穿梭，最后进入地下的庞大管道，在里面行走了三十多分钟。
“别着急，雨隐地下的建筑群容积很大。”武田势源好心解释：
“我们这边终年都是雨季，降水量太大，城市的地下疏通装置必须做到世界最好，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扩建，很多隐秘的地方，即使是维修工人也不知道。”
“你们为什么要躲在地下？”日向悠斗有些好奇，他知道这个时候，晓组织和山椒鱼半藏的关系还不错，没有受到针对。
“也不是躲……”武田势源无所谓道：
“地面上的租金太贵了。”
“蛤？”日向悠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你是木叶的忍者，又是大族出身，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很正常。”武田势源真是个脾气很好的人，待人接物很有耐心：
“忍具要钱、治疗要钱、修行要钱、吃饭要钱、宣传和战斗更要花钱……我们晓现在的规模不小，用钱的地方太多了，哪有余钱租那么大的地皮啊？幸好村子的地下结构庞大，在这里很方便，虽然有点像老鼠……”
武田势源倏地闷哼一声，闭嘴不说话了。
——他又被女下属狠狠掐了一把。
日向悠斗有点想笑，这对组合还挺有意思，老实巴交的队长和冷漠嘴毒的女下属，用前世的话讲，就是有种莫名的“好嗑”。
他觉得，这段拮据的经历，绝对给小南和长门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否则不至于黑化后拼命压榨打工仔角都，对聚集钱财有种病态的渴望。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一处钢铁闸门前。
“就是这里了，刚刚在路上，我给首领发送了信息，他们会在里面等我们。”
“他们？”日向悠斗的语气和表情都是专业演员级别，将诧异和好奇表现得恰到好处。
“嗯，明面上我们晓的首领只有一个，但其实，那三位都是值得吾等效忠之人。”
武田势源推开钢铁闸门，和浅野薰率先走了进去，日向悠斗跟上，没有丝毫踟躇。
门内，站着三个年轻人。
为首之人橘色头发，身材高大，面容英俊，看着就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
其次是紫色头发的年轻女人，很漂亮，但表情比较冷，头上还扎了一朵纸花。
站在最后的则是绯红头发的家伙，低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大半脸庞，旁人只能看到他过于白皙的皮肤和鼻子嘴唇。
——弥彦、小南、长门！
“真年轻，看着也就比我大个四、五岁的样子……”日向悠斗心中暗道，平静地打量他们。
“首领……”武田势源在浅野薰的搀扶下走过去，冲弥彦道：
“这就是木叶的忍者，他……”
日向悠斗摘下深色的护目镜，露出纯白的眼睛：
“我叫日向悠斗。”
“哦……日向家的么？我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这双眼睛啊。”弥彦笑道：
“谢谢你能信任我们，要知道，即使在雨隐村，也有很多忍者以老鼠形容晓。”
“老鼠可不会保护平民，武田势源做的事我都看在眼里，他是个很有责任感和勇气的忍者。”
“哈哈……呃。”武田势源傻乐，再次收获女下属的雷霆之掐。
弥彦察看了一下武田势源和浅野薰的伤势，便让这俩人前去治疗了。
钢铁的巨室内，只留下雨隐三人组和日向悠斗。
与外人接触的时候，一般由弥彦全程掌控，他轻咳一声，笑道：
“日向悠斗……我知道你，日向分家的天才，日向之玉，木叶纲手姬的弟子。”
日向悠斗的表情很平静，他拜师纲手后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如果晓现在还不知道这份情报，只能说小南就是个吃干饭的，除了败家啥也不会。
“我没想到，势源居然能碰到你，真是极佳的运气啊……”弥彦顿了顿，郑重道：
“日向君，我想请你给木叶三忍中的某一位……送封信。”
第二十九章 毒蛇
果然，是关于自来也的事，日向悠斗心中急转，面上却丝毫不显：
“不知是哪一位？”
“蛤蟆仙人。”
“哦……自来也大人么。”日向悠斗轻道：
“我是木叶的忍者，我必须知道，你们找自来也大人的目的是什么。”
这话挑不出毛病，弥彦他们如果以公事的方式递交信件的话，肯定是能交到自来也手上的，私托木叶的忍者，很明显是不想让外人知晓，日向悠斗作为木叶忍者，于情于理都要问。
弥彦点头，将早就准备好的话语说出：
“我们三个和自来也大人曾相处过一段时间，是老朋友。”
“怎么证明？我不可能将来路不明的信件转呈给自来也大人。”
“没事，不会让你为难。”弥彦轻笑：
“只要你帮我们带句话即可，我相信你有和木叶快速沟通的术，到时候有了自来也大人的回复，你可以放心送信。”
“说来听听。”
“那就话就是，[青蛙板子被翻过来了]”弥彦的笑容里透着温暖和缅怀：
“放心，我们是自来也大人的朋友。”
“青蛙板子”，是属于自来也和雨隐三人之间的暗号，只有他们四人知晓。
“好，我会以通灵之术将这句话送回木叶。”
“多谢了，这很重要。”
“没什么，反正我在休假嘛。”
“作为回报，日向君，我们不会让你白忙。”弥彦这些年组建晓组织，已经有了作为领导者的胸襟和手腕，他走上前，和日向悠斗面对面，认真道：
“日向君想要什么呢？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们会尽量做到。”
“唔……”日向悠斗侧开头，看了一眼冷漠的小南，又看向低头站立的长门：
“钱，你们有么？”
小南漂亮的眼睛眯起，作为晓组织专管情报和金钱的人，现在的她是个彻头彻尾的抠门鬼，宁肯自己去卖命也不想花钱。
“对于日向之玉来说，钱不是重要的东西，以金钱为谢礼，是对你的不尊重。”小南的声线很冷，说出的话却挺漂亮，看来这些年经历的风风雨雨也不少。
得，看来造基地的钱还是要辛辛苦苦攒，日向悠斗心里啧了一声，换了个要求：
“你们有精通查克拉性质变化的人么？我有个术一直没有完成。”
弥彦眼睛一亮：
“好！这个没问题，长门。”
站在最后的旋涡长门开口，声音很温和：
“我知道了，日向君，我会指导你。”
“你？”虽然知道漩涡长门是不出世的天才，不仅有与六道仙人一样的轮回眼，还掌握了一个人不可能拥有的六种查克拉的性质变化，是“术”领域里拔尖的人物，但日向悠斗还得装疯卖傻，佯装自己不知道这些情报：
“你看着也没比我大太多……真的可以么？”
“请相信他，日向君。”弥彦的语气里流淌着不加掩饰的骄傲：
“我的兄弟，长门，是我见过的最具才能的忍者。”
“好，想来堂堂晓组织的首脑也不会骗我。”日向悠斗打了个哈切：
“在等自来也大人回话的这段时间，我……”
“就住在这里吧，日向君，我们会给你找个房间，长门也好方便指导。”
……
几分钟后，日向悠斗被浅野薰带着出去了，雨隐三人组站在原地，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日向悠斗……纲手姬的弟子……”弥彦细品着刚才的对话，感慨道：
“如果所有人都这么乐于沟通的话，世界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悲剧和纷争了。”
“可是弥彦，”小南开口：
“他是不是有些太信任我们了？直接跟着势源进来，一个日向天才会这么没有防备么？他……”
“纲手姬的弟子，知道我们事也很正常，他的老师见过我们，说不定哪天提了一嘴。”弥彦回头，摸了摸小南的脸蛋，又稍稍用力掐了一把，嬉笑道：
“别多想，太累了，人与人之间本就不该那么复杂。”
“哼……”小南啐了他一下，脸蛋红扑扑的，但却没有生气。
长门抱臂微笑，看着两人直乐，一言不发，他是专业的吃糖达人。
“好了你……”小南轻咳，叹了口气：
“我们真的要找自来也老师么？会不会给他添麻烦……”
“只是咨询意见罢了，如今的情况是我们从没有碰到的，需要有经验的长者告诉我们该如何破局。”弥彦想到了些什么，冷哼：
“晓越来越大，成分也越来越复杂了……几个人的小队，也许全都是他国派过来的间谍！这对我们太不利了。”
小南和长门也叹息出声，对目前的困境无可奈何。
雨之国地处兵家必争之地，混乱和暴动是常态，随着晓组织的日益壮大，弥彦他们惊觉，自己这边的很多行动都提前被外界知晓，不仅是雨隐本地的山椒鱼半藏，外界的五大忍村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自家的情报严重泄露，这对于一个立志重拾忍界和平的组织来说，是件非常要命的事。
谁都不想行动时被自己人从后面捅上一刀，弥彦虽然心怀梦想，但也分得清轻重，然而几次彻查清洗，虽揪出了几个间谍，但总体效果也没有太好。
像今天，组织内的四号人物武田势源，居然被十几个换金所的杀手当街埋伏，高层的行动路线被完全掌握，谁能信没有猫腻？
外敌固然可恶，但内部伺机而发的毒蛇们，才是如今晓组织的心腹大患！
……
晓组织，钢铁的地下基地里。
浅野薰将日向悠斗安排妥当，便急匆匆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是晓组织四号人物武田势源最器重的下属，兼助理、兼保镖、兼秘书，今天武田势源遇刺，高层行动的绝密路线被敌人知晓，明天早上，浅野薰必须带着自己的分析找弥彦他们汇报，对谁是最有可能的泄密者做出判断。
当然，这只是她沉重工作的小小一部分罢了。
浅野薰给自己冲了被热茶，一大口全部喝下去之后，拿出卷轴，以特质墨水在上面书写。
“团藏大人亲启，泄露武田势源情报的作战计划达成，但在今天，日向悠斗出现在了雨隐村，疑为千手纲手指派……”
第三十章 在晓组织的日子
日向悠斗伸手，拿下挂在钩子上的衣服，摸了摸，眉头紧皱。
——雨隐村见鬼的天气，衣服洗了两天，居然还是湿漉漉的。
他虽然不会火遁，但身为忍者，弄干衣服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实在不行，在湿衣服前打上一整套柔拳，凭着拳风也能把衣服吹干了。
但偏偏日向悠斗在某些方面是个挺古板的人，即使穿越火影世界，他也信奉“衣服必须要自然晾干”。
没办法，日向悠斗又把衣服挂回去，换上一套风衣——青黑、高领，这是如今晓组织的统一着装。
“这段时间就多穿这几套吧……在雨隐村大摇大摆地穿木叶风格的服饰，确实有些张扬了。”
他推开门，出了自己房间，刚好碰到隔壁的武田势源。
“日向君。”武田势源看了他一眼：
“这套衣服真的很适合你，果然，帅哥穿什么都好看啊……”
日向悠斗笑了笑：
“武田兄，帮忙安排人再送几套衣服过来吧，我每天都要修炼，天天都要换洗。”
“啊？我们这里应该有干燥的风口啊，那是火遁流经管道吹出来的呢。”
“我喜欢自然晾干的……麻烦了，武田兄。”
“好吧。”武田势源耸了耸肩膀，晓组织不至于连几套衣服都舍不得：
“日向君，别嫌我啰嗦，在这种潮湿的气候下自然晾干，衣服可能会有霉味的……哦，你可以去找薰要一点种子，放在衣服里面，这样就不会有怪味了。”
武田势源是如今晓组织的四号人物，与前三号首领不同，他颇有种“男妈妈”的感觉，絮絮叨叨，话匣子一打开就止不住：
“浅野薰这个家伙，特别喜欢收集种子，即使在战斗过后，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了，看到漂亮的花骨朵，也会折下来拿回家炮制成种子标本……”
日向悠斗微笑着掏出一颗黄色的种子：
“你和浅野小姐想一块儿去了，前两天她就给了我一罐，祛除异味很好用。”
“哦？哈哈，你看看，我和薰认识好多年啦，不论战斗还是别的什么都很有默契，这就是生死之间磨炼出的伙伴友谊啊哈哈哈……”
“只是伙伴么？”日向悠斗陡然生出恶趣味，开始逗老实人：
“其实这句话我想说很久了……你和浅野小姐，其实很般配哟，敢掐上司腰部的女下属，我还是头一次见，其实你俩是情侣，地下恋爱，对吧？”
“欸欸欸……别瞎说别瞎说，让人误会。”武田势源堂堂晓组织四号人物，大风大浪都经历过的老牌上忍，脸色居然倏地涨红，左看右看，逃跑似的离开了，临走时还嘟嘟囔囔：
“什么情侣、什么地下恋爱……真是的，听起来都没意思……哼！”
看着武田势源落荒而逃的背影，日向悠斗摇摇头，继续向前走去。
还真别说，在火影世界，大部分男男女女都挺纯情的，爱就是一生一世，压根就没有移情别恋的情况。
他熟稔地穿过各种管道和密室，走到一个宽广的修炼场。
修炼场的中央，红发的年轻男人盘膝坐地，低垂着头，安静得仿佛湖面。
日向悠斗深吸一口气，活动双手。
今天，是他在雨隐村待的第十天。
漩涡长门是个很讲信用也很负责的人，说帮助日向悠斗开发新忍术，就真的一丝不苟竭尽全力，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给日向悠斗喂招和研究忍术。
当然，这也和长门在晓组织的地位有关系，明面上的首领是弥彦，小南负责后勤和情报工作，长门则不负责具体的事务，只有战斗的时候才会出现，平日除了修炼也没什么事做。
“我要上了，长门……”
日向悠斗低声轻喃，身体一凝。
脚下的钢铁，瞬间出现了一个浅浅的凹坑。
吼——
雷霆般的轰鸣出现在训练场中，分家少年瞬间突进到旋涡长门身边。
他右手高举，却不是忍界熟知的柔拳架势。
人头大小的“铠甲”包裹住日向悠斗的右手，像是流动的水和狂舞的风，这铠甲形似一张野兽的嘴，与悠斗手指对应的地方，还有令人不寒而栗的巨牙。
——狮牙咬绝！
日向悠斗朝长门的胸膛狠狠一拍，尖锐的爆鸣轰隆作响，这一击的威力足以震碎房屋大小的巨石！
漩涡长门微阖的双眼，猛地张开。
深紫的眼眸，有一圈圈的波纹，神秘，强大，高高在上。
嗡——
日向悠斗的“狮牙”，在离漩涡长门的皮肤只有十五公分的位置停下，他被巨大的斥力挡住，无论如何也推进不了半寸。
砰！长门双手轻轻一合，日向悠斗被整个轰飞出去，直接撞到五十米开外的墙壁上，烟尘四起，钢筋和混凝土全被压断，分家少年的深陷在墙壁中，嘶嘶地吸着凉气。
“很不错，悠斗君。”漩涡长门站起来，走到日向悠斗身前，语气里全是夸赞：
“多坚持了0.4秒，比昨天有进步，我知道为什么纲手姬会收你为徒了……悠斗君，你是具有优秀才能的人，总有一天会成为了不起的忍者。”
“这话说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在讽刺我呢。”
“没有，悠斗君，0.4秒的进步真的很优秀了。”
长门将日向悠斗拉起来，仔细察看他的手掌，叹息道：
“极具进攻力的忍术，可惜会对身体造成很大负荷，你看，你的肌肉已经裂开了。”
“没事，我会医疗忍术，而且我和我老师会在最后改进这个术，减少其对身体伤害，现在我要做的，就是最大化其威力。”
“好，既然最后由那位纲手姬收尾，我们现在可以没有顾忌，尽情增添其力量。”长门点头：
“那我们接着开始……你的[狮牙咬绝]，主构架是柔拳、怪力和查克拉外放，其中查克拉铠甲借鉴了风遁和水遁，这是个极度天才的想法，流动即力量，狂暴的水和风其实和钢铁没什么两样。”
“但是我觉得，这个术还没有达到完美。”
“风遁和水遁的原理可以借鉴，那为什么不尝试加入更多的东西呢？”
“昨晚我想了很久，悠斗君，我们今天试一试加入土遁的思路。”
“你看，这是土遁·裂土转掌，我们可以仿照这种查克拉的调用方式……”
第三十一章 两个选择
在雨隐村的日子，一天天过去了。
日向悠斗过得不错，如今是木叶48年的年初，雨隐三人组还都是不折不扣的好人，晓组织则是以世界和平为愿景的组织，在这里住着，除了衣服洗完后很难自然晾干的困扰外，居然意外地舒服。
在雨隐待了近一个月，日向悠斗已经习惯了连绵不绝的阴雨，甚至觉得下雨天也还行，起码凉快。
这一天，他结束了辛苦的修炼，回到自己的屋子。
不大的房间，却有一股幽静的花香，浅野薰送来的种子很好，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方法制作的，香气持久不散，躺在床上，有种置身于旷野的清新感觉。
日向悠斗此时的形象，较刚来时已经有所改变，他的双手和臂膀缠绕着一圈圈的绷带，如果取下绷带，可以看到皮肤上密密麻麻的、还未愈合的伤痕。
——狮牙咬绝，已经基本完成了。
基于日向悠斗对查克拉和柔拳的理解，前有波风水门指导、后有漩涡长门钻研，直到现在，这个术加入了各种忍术的思路，威力愈加庞大的同时，也会对施术者身体造成伤害。
现在，必须由纲手完成最后的改善，降低甚至消弭其对施术者的反噬，这个术才算彻底完成。
毫无疑问，这个术无论是“威力”还是“修行难度”，都是货真价实的S级！
这次的雨之国之行，比想象中收获更大，日向悠斗本来想拿人头继续建立基地，却意外得到了完成狮牙咬绝的契机。
恰好是他躺到床上的时候，一种莫名的感觉突然袭来。
日向悠斗眯起眼睛，坐直身体，皱眉看向缠满绷带的双手，无奈地笑笑，只能咬破舌尖，奢侈地用舌尖血使出通灵术。
砰！一大坨烟雾散去，蛞蝓现身。
“悠斗君……呀！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修炼的后遗症罢了，仔细养养就好。”日向悠斗恭敬道：
“蛞蝓大人，自来也大人有消息了么？”
“有了，他拜托小纲手传回了话……[哈哈哈哈！那三个孩子已经出人头地了啊，将他们的信放心交给我吧！]，自来也是这么说的。”
“多谢，辛苦蛞蝓大人了。”
“欸等等。”蛞蝓温柔的声线里，夹杂着幸灾乐祸的意味：
“小纲手说，你已经在外面待了一个半月了，她都快忘记自己还有个男弟子了。”
“……呃。”日向悠斗挠了挠头，一脸歉意：
“实在是对不住老师……我沉浸在忍术的开发中，忘了时间，我很快就回去了，带着给自来也大人的信。”他一边说，一边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小盒子：
“这是我在雨隐村收集的小玩意儿，希望老师能够喜欢，都是贴身携带的好东西……因为必要时可以换很多钱。”最后几个字，他加重了语气。
“悠斗，你真是个很有孝心的好孩子啊。”蛞蝓真心赞道，将那个值钱的小盒子吞到身体里，噗的消失不见。
屋子里，日向悠斗揉了揉肩膀，起身，脱掉高领风衣，换上木叶风格的忍者服饰，然后走出房门。
他对这个基地已经颇为熟悉，不多时，就来到了弥彦他们的屋子外。
敲门且得到回应后，日向悠斗推门而入。
进去的刹那，分家少年的心咯噔一下。
作为木叶二五仔，日向悠斗要求自己时刻保持敏锐，在进来的瞬间，他就察觉到屋内的气氛不对。
弥彦和小南脸沉得仿佛在滴水，长门也不复往日那般平静，现在的他仿佛即将爆发的海啸。
“是悠斗君啊。”弥彦勉强笑了笑：
“有什么事么？”
“自来也大人回复我了，他和你们确实深有渊源，那封信，我可以带。”
“这是今天为数不多的好事。”弥彦轻叹：
“长门，劳烦你一会儿将那封信交给悠斗君吧。”
日向悠斗眨巴下眼睛：
“对了，还有件事，我在这里待了快一个月了，既然自来也大人已经同意我携带信件，我也应该向你们辞行……”
“不用那么着急。”旋涡长门突然开口，这段时间他和日向悠斗相处不错，用词也更亲昵：
“悠斗，你的术还欠缺一点东西，我在想是不是可以再完善一下，给我一到两天时间，完成后再走吧。”
日向悠斗想了想，答应下来，他知道这三人肯定有事要谈，因此识趣地打了个哈欠，离开屋子。
房间内的气氛再次凝滞。
沉默半晌后，弥彦轻道：
“小南，让武田势源过来吧。”
纸鹤飞出，没过多久，门再次被推开。
“首领。”武田势源恭敬站立。
弥彦的神情有些恍惚，这个下属一直是最得力的，战斗中永远冲在第一线、待人诚恳、富有责任心……从晓组织建立到现在，他给自己解决多少麻烦了？在雷暴天气出现时，势源的头颅便会疼痛难忍，那是当年给自己挡刀时留下的暗伤啊……
英俊豪迈的年轻人心中升起不忍，闭上眼睛，不知道该怎么说。
小南做事要更凌厉一些，她见弥彦犹犹豫豫，干脆把心一横，直接道：
“势源，一个月前，泄露你行动路线的间谍，已经查清楚是谁了……是浅野薰，她是木叶的人。”
武田势源呼吸一滞，如遭雷击。
小南叹气：
“这一个月，我暗中查访了很多地方，配合弥彦一起秘密行动，多轮试探下，才确定是浅野薰，势源，我知道你对她……”小南顿了顿，还是将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
“浅野薰现在是你最信任的人，和你的关系又很亲密……你的属下几乎就是她的属下。”
“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偶然截获了一道讯息，势源，一场针对你的刺杀很快就要开始了，如果你死于刺杀，代替你位置的，就是浅野薰，这太危险了。”
“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势源……”
“不可能。”沉默许久的武田势源突然开口，只说了几个字，又再次呆立无言。
不可能什么呢？浅野薰不可能是间谍？或者浅野薰……不可能真的杀你？
小南这般想着，看向弥彦。
究竟怎么做，还是要由弥彦决定。
“……由你自己处理吧，只要对组织没危害，我都会默认你的行为。”弥彦轻声开口，斟酌间做出了最大程度的让步：
“要么将浅野薰逐出雨之国，要么我们出手杀死她，没有第三种选择了。”
“抱歉，势源，和浅野薰好好道别吧……”
“但记住，不要心软，毕竟，她是想要杀死你的女人。”
第三十二章 大海的那一边
浅野薰拿着石杵，用力捣着种子。
铜色的油随着女忍者的动作缓缓榨出，二十颗种子，只能出一缕头发丝纤细的油，浅野薰小心翼翼地收集着，居然积攒了半碗。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仅凭节奏，女忍者就知道了是谁站在门外。
“进来吧，门没锁。”
嘎吱一声，武田势源走进房屋，反锁住房门。
浅野薰没有回头，继续用蛮力榨种子里的油：
“队长，大半夜进女下属的房间，可是不礼貌的哟。”
“啊……”武田势源迷茫地低喃，尽量用平常的语气道：
“你在干什么？”
“榨油。”
“你钟情于各种花草的种子，头一次看到你对油感兴趣。”
“这是[黑榈花]的种子，不好看，也没什么香味，但它的油却非常有用……擦拭在金属上，便能阻断生锈。”
武田势源微愣，摸了摸别在身后的查克拉短刀：
“给我的？”
“给猪的。”
男人下意识地嘴角轻翘，进入房间之前，强行提起的冷酷心肠烟消云散。
他沉默半晌，轻声道：
“跟我来。”
浅野薰放下石杵，起身，丝毫没有作为间谍的觉悟，跟着武田势源出去。
他们走了很久，离开晓组织基地，离开地下，来到地面，钻入无边的雨幕中，渐行渐远。
最终，他们在雨隐村的边缘停下。
武田势源回头，看着浅野薰吹弹可破的俏脸，平静道：
“木叶忍者，薰，初次相见。”
“……”女忍者默然无语，没有反驳，也不接话。
“我还以为你会撒腿就跑呢。”武田势源皱眉，他特意把浅野薰带到这里，往外走几步就能出村，隐含的意思不言而喻。
只要浅野薰走，他绝不会拦。
“能跑去哪呢？”女人开口，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缕缕黑发粘在白皙的脸颊上，仿佛易碎的瓷器：
“三位首领，都是很强大的人物啊。”
“这里是雨隐村的边缘，首领不至于为了你追到火之国。”
“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就算回到木叶，也不会好过。”
“任务……任务！”强烈的愤怒突然涌上心头，武田势源上前一步，抓住女人的肩膀，用力之大，几乎将指甲掐进浅野薰的皮肤里：
“你的任务，是设计刺杀我，然后取代我成为组织的四号人物，是么？你……”
——即使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完成任务将我杀死么。
武田势源嗫喏许久，还是不敢将这句话说出。
他很怕女人会给他一个肯定的回答，那会让他今天的行为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啊……任务啊。”浅野薰不置可否，看向旁边。
雨隐村的天空，永远是令人敬畏的铅灰色，白天还好，可一旦到了晚上，朝头顶看去，只能看到无边无际的黑，仿佛天空变成了深潭。
进入雨隐的人，就像跌入深渊，一辈子也离不开这里，女忍者这般想着，轻声道：
“别再说这种幼稚的话了……武田势源。”她不再以队长称呼，直视着男人的眼睛：
“你以为我们是谁？我们是忍者！杀人、刺探情报、发动战争……我们可以做很多事，但却不包括对敌人心慈手软！”
“你以为对我网开一面，我就会感谢你么？不，武田势源，我只会笑话你的软弱！”
“火之国与另外两个大国在这里常年交战，雨之国的人有不少死在了木叶的手上，反之，雨隐也曾对木叶部队造成巨大伤害。”
“我是木叶忍者，你是雨隐晓组织的高层。”
“不论我们相处的如何好，也只是假象罢了，当你们知道我间谍的身份后，你和我，就只有一个可活！”
“世世代代，血仇大恨。”
“仇恨……是我们这个世界，人与人之间，最大的纽带啊。”
浅野薰感觉到，抓住自己双肩的手，力道越来越弱了。
我还是伤了他的心，薰这般想着，心中酸楚，但却奇迹般的没有感到害怕。
死在武田势源的手上，是浅野薰能够接受的结局。
肩膀的压力消失，下一刻，女忍者发觉手上突然多了什么东西。
她拿到眼前看了看，茫然地问道：
“这是……？”
“贝壳。”武田势源的声音很温和，仿佛要将阴雨天驱散似的：
“我没去过海边，你呢？”
“我也没有……可这个贝壳跟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关联么……”
武田势源将女人脸上的水擦干，轻声道：
“在很遥远的地方，有一个国家，叫海之国。”
“那是比水之国还要远离世界中心的偏僻之地，由群岛组成，人数稀少，听说连忍者也没有……[查克拉]并没有垂青那里。”
“但，那真是个很好的地方，我听云游的旅人说啊，在海之国，阳光会把沙滩映成金黄，反衬到天空上，将云朵也染成黄金的宫殿；巨大笔直的树木顶端，是一种奇奇怪怪的果子，外皮坚硬逾铁，里面却有充足香甜的汁水；那里没有忍者，没有战争，有的是只是建在山间和海边的房屋，和幸福生活在一起的人们。”
男人顿了顿，低声道：
“去海之国吧……和我一起。”
女人突然手足无措，即使早就成为了优秀的忍者，在这一刻，她也慌张得仿佛多年前被妈妈发现偷吃糖果的小女孩。
很多很多年过去，妈妈和爸爸早已不在，但现在，面前的男人，却想重新给他一片蔚蓝的天空。
武田势源展开手臂，抱住女人。
雨夜不再寒冷。
“我们一起走吧……离开忍者群居的国家，去海之国，这些年，我们做了太多太多，我不欠组织的，你也不欠木叶的。”
“我有足够的人脉，可以让我们安全离开，但安全密道的准备需要时间。”
“给我一天的时间。”
“明天，午夜零时，我会在基地六号出口的那个红色路牌下等你。”
“我们一起离开，去海之国，去那个沙滩上全是莹白贝壳的好地方。”
“薰，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好么？”
阴暗的雨夜中，不知过了多久。
女人闭目颔首，搂住了男人的腰。
她声音轻颤，仿佛在进行一场盛大的逃亡。
“嗯。”
第三十三章 根之枭
第二日。
“这个术杀伤性的部分已经完成了……悠斗。”
宽广的训练场，旋涡长门揉着发酸的手臂，从废墟堆里钻出，缓缓站直身体。
他的前方，是两道近百米的深深沟壑，那是他双脚踏地后，被巨大力量击退时产生的划痕。
即使用轮回眼的特殊忍术“神罗天征”抵挡住了攻击，也无法消弭那庞大的冲击力。
狮牙咬绝，这是足以让使用者名扬忍界的招式！
日向悠斗喘着粗气，双手再次鲜血淋漓：
“多谢……”
“手还好么？”
“快废掉了，幸好我会医疗忍术。”日向悠斗心有余悸，狮牙咬绝完成后，带给施术者身体的负荷猛增了好几倍，虽然威力绝伦，但也将他的手臂骨震断了。
“我今天离开，我不在村子已经太久，再待下去就说不过去了。”日向悠斗一边用掌仙术治愈身体，一边朝旋涡长门道：
“在我的老师想到办法削弱这个术的反噬之前，我必须减少使用次数，现在版本的狮牙咬绝，连续使用三次，就会扯断我自己的手臂。”
“巨大的力量，必将付出巨大的代价。”旋涡长门轻叹：
“我们忍者，说到底也只是一群苦命人罢了，因查克拉而强，因查克拉而死。”
日向悠斗笑道：
“心思太过细腻可不是一件好事……长门，我走了。”
“好……但愿下次见面时，你我不是以敌人的身份。”
“如果是那样，也没有办法，忍者从来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啊。”
分家少年回到自己的屋子，把房间收拾整洁，行李也打包好。
但他没有马上离去，而是继续在屋中用医疗忍术治愈身体。
行走在外，身体状态起码要调整到“可以和同等级的家伙动手”的程度才行。
……
天色渐黑，这片土地依然阴雨不绝。
基地外的居所，浅野薰捣着种子。
喂刀的油，制作起来很费时间，很多步骤都不能用忍术替代，只能使用古老的手艺。
为了给武田势源的“飞翼”制作刀油，浅野薰已经偷偷努力了两个月，在离开前，她想着把这项工作做完。
黑榈花这种东西，海之国可能没有呢。
作为木叶的间谍，马上就要逃离雨之国的浅野薰当然不能像日向悠斗那样，大摇大摆地收拾行李。
弥彦让武田势源自己去处理浅野薰，只要不危害组织，便随他怎么做，也不会过问。
“带女间谍一起远走高飞”，对晓也确实造不成严重的伤害，勉强算是一种说得过去的处理方法。
但偷偷溜走是一回事，弄得人尽皆知又是另一回事。
武田势源和浅野薰不能做的太过，搞得弥彦他们下不来台，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
更重要的是，浅野薰知道，今天的这个时辰，自己必须出现在这个屋子里，不见踪影或者时间不对，都可能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因为今天，是她与上级约定好的碰面的日子。
吱——
又过了一会儿，门被打开。
脚步很有节奏感，这是秘密暗号。
“闇。”进屋的男人关上门，说出了浅野薰在[根]里的代号。
“枭大人。”女忍者放下石杵，转身单膝跪地，头埋的很低。
“雨隐的阴雨，总是这么扰人啊。”枭戴着鸟脸面具，将面部牢牢遮住，黑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外人只能看到他虬结的肌肉轮廓。
“闇，关于武田势源，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么？”
浅野薰的心仿佛被某只手攥住，这一瞬间，她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
但幸好，自父母死后，被送入“根”的浅野薰，已经度过了无数难关和危局，不至于撑不过一句漫不经心的试探。
微阖双眼的刹那，女忍者将紧张和恐惧强压下去，平静道：
“针对武田势源的刺杀行动，将在五天后进行，那个时候，他会护送某位雨之国的富豪离开雨隐村，在远离晓组织基地的野外，是我们动手的最佳时机。”
“我听说，你跟武田势源的关系很好，闇，现在的你动摇了么？”
浅野薰心中叹息，她很清楚“听说”的意思，晓组织中除了她，当然还会有其他木叶间谍。
女忍者抬起头，好看的眸子漠然无情。
枭伸出手，捏住浅野薰的下巴，强迫她和自己对视，手指陷入白皙的皮肤，毫不怜惜，半晌后才满意地松手。
根最需要和最喜欢的，就是下属没有过多的情感，除了任务外别无他想。
“说说吧，闇，刺杀武田势源，需要什么程度的力量。”
“他擅长水遁，最值得注意的是那两把查克拉刀[飞翼]，除此之外，他就只是一个普通的特别上忍而已。”
“那就给你四名队员，加上你，就是五人，应该足够了……如果有必要，我也会出手。”
浅野薰平静回道：
“不用，枭大人，如果是偷袭，我自己一个人便能得手，武田势源很信任我。”
“好，此次刺杀完全由你负责，我会暂时离开雨之国，去处理别的事。”
浅野薰心中大石头落地，她下意识地想让枭远离自己，这是个危险的男人。
“替死鬼、行动成功后的说辞、你上位后……呵，算了，这些都不必说了，闇，你已经是个出色的忍者了啊。”
枭看了一眼屋内，堆弃的纸箱中，全是被榨干油脂的黑榈花种子。
“真是不错，所谓间谍，就是要完全融入角色才行……等晓组织的事收网，团藏大人会给你更重要的任务。”
话音落地的时候，他已经消失不见。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浅野薰仍然单膝跪在地上，动也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倏地瘫软在地。
终于……渡过最后一个难关了……枭……可怕的男人，你肯定不知道，刚才是我们这一生最后的见面。
浅野薰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当紧张的神经完全松懈下来后，她才起身推开窗户。
窗外依然阴雨连绵，陡峭的钢铁大厦划破夜幕，似乎是平地拔起的深井。
压抑、阴郁、迷乱，雨隐村的气质向来如此，从未改变。
然而，此时的女忍者，却拼命呼吸空气，贪婪地吞咽飘进嘴里的雨水。
这是自由的味道。
第三十四章 作为忍者，我们的命运是……
武田势源开门，路过隔壁日向悠斗的屋子的时候，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敲门告别。
——自己的离去是“叛逃”，还是不要叨扰无关的人了。
武田势源这般想着，径直离开。
然而，他只走了十几米，一只由白纸折成的千纸鹤就落到了他肩膀上。
纸鹤中，有武田势源很熟悉的查克拉波动，他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将千纸鹤抛到空中，纸鹤在远处查克拉的操纵下翩飞，武田势源跟在了后面。
折纸最后在一扇门扉前停下，武田势源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才进去。
“弥彦首领、小南大人、长门大人。”
武田势源恭敬行礼，一如往日那般。
“势源。”弥彦开口，英俊的脸庞没什么表情：
“你要走了么？”
“是的，首领。”
“去哪？”
“很远、很远的地方，一个远离世界中心的平静之所。”
“啊……你还真敢说啊。”弥彦摇头：
“身为四号人物，带着组织的秘密和木叶的女间谍，就这么离开雨之国……武田势源，你真的想清楚了么？”
“抱歉，首领大人。”武田势源低头，下意识地握住了那两把锋利的查克拉短刀“飞翼”。
不大的密室，霎时间如同坟地一般平静。
“看来，作为忍者，你已经选择并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弥彦闭上眼，平静道：
“小南。”
紫色短发的冰山美人，沉默地朝武田势源走去。
武田势源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了，扣握“飞翼”的手也越来越用力。
然而，他还是站在原地，低着头，没有逃跑，没有反抗。
小南伸手，拍在了武田势源的肩膀上。
男人手上一沉，多了些什么东西，非常沉重，差点让他闪着腰。
“势源。”小南嘴角翘起，仿佛冰山融化，春暖花开：
“带女孩子私奔，可不能让人家受苦啊。”
武田势源低头，看向手中多出来的大包裹，里面是贵重金属、精巧的机械、珍惜的药品——不论在哪，都是能换来大量当地货币的值钱东西。
“小南大人……”
武田势源鼻子蓦地发酸，三十好几的大男人，差点当场哭出来。
“你这些年为了组织劳心劳力，满身伤痕，好几次都差点死在战斗中，我们三个看在眼里，没有一刻忘记。”
小南主管晓组织的情报和财务、后勤，平时很抠门，但到了关键时候，花钱却很豪迈大气：
“你说你要去远离世界中心的偏远之地……我大概猜到是哪了，在缺少甚至没有查克拉的地方，送钱总是最实在的，拿去吧，我知道你和浅野薰平日都没什么积蓄，一个买刀一个买种子，哈……真是天生一对呢。”
武田势源抬起头，看到了眼神中充满鼓励的弥彦，和抱臂轻笑的长门。
这就是我这几年来效忠的首领们，为组织效命，我从未后悔啊……
男人咬了咬牙，郑重地深躬，抱着包裹，慢慢地退出房间。
在关门的前一刻，武田势源深吸一口气，倏地喊道：
“首领！你们的愿望会实现的！终有一天，和平会在晓的努力下降临于世……远在天边的我，会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三位年轻首领的笑声从屋内传来，直到门被完全关上。
坦荡而来，体面退出，武田势源在晓组织的这些年，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男人抹了一把脸，转身离去，径直走向基地的六号出口。
他可以没有心理压力地，奔向幸福了。
……
浅野薰没有撑伞，任由雨水打湿脸庞。
她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不是个小女孩了，然而今天，这个依然下着雨的晚上，行走在街边的她却蹦蹦跳跳，看到小猫小狗，还会上去摸两下。
女忍者像个孩子似的，尽情观察和欣赏这个世界，一切都变得不同，一切都变得更加美好且有意义。
她很快就来到了那个红色的路牌下面。
路牌是绯红的，很高，从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在雨隐村，也算个小小的地标，土生土长的人，只要说“某某地方的那个红色路牌”，本地人立刻就知道是哪。
浅野薰站在红色路牌下面，左看右看，控制不住地嘴角上扬。
她需要等待，因为她来的太早了。
和武田势源约定的时间，是“午夜零时”，现在才十点，还有两个小时。
想到这里，女忍者脸颊有点红，她摸了摸，果然，脸蛋发烫。
“哎呀……我来的这么早……整整两个小时……要是被势源那家伙看到了，不会取笑我吧？哼……人家才不是急着要跟你私奔呢……我、我只是……”
路牌下的浅野薰，吃吃地笑将起来。
——我只是想早点见到你而已。
倏地，她的手指尖触碰到自己的口袋。
嗯？
浅野薰皱起眉头，仔细寻找，还是一无所获。
那瓶制作了整整两个月的“喂刀油”，落在基地外的住所了。
女忍者轻咬嘴唇，武田势源是个钟爱刀具的男人，到了海之国，那里没有查克拉，唯一能回忆往昔岁月的，就是那两把锋利的“飞翼”。
“海之国应该没有那么好的黑榈花……”
她这样想着，算了算时间。
从这里折回基地外的住所，来回的时间，最多也就半个小时。
回去取走那瓶喂刀油，再返回路牌这里等着，距离约定的时间，还剩下非常充足的一个半小时。
那个时候，说不定武田势源还没到呢。
“哼……讨厌的家伙，还让我辛苦地回去取东西。”
浅野薰抚摸着武田势源送给她的贝壳，转身拐入巷子，开始往回走。
没有一丝不开心。
……
“啊……我是不是来到太早了？”
武田势源从基地的六号出口里走出，抬头望去，红色路牌下空无一人。
“果然，太早了，离约定的午夜还有两个小时呢。”
男人轻叹，慢悠悠地走过去，倚靠在路牌下，看向天空。
他的手里，还提着那个沉甸甸的包裹。
“拿出一部分钱，先在海之国的沙滩旁，买一个很大的院子吧。”男人想着，心中是一片前所未有的充实：
“给薰买很多花花草草，哦，对了，还有种子……”
……
忍者的命运是……坏掉的天平。
付出和回报，幸福和灾厄，永远不会相等。
两个敌对势力的男女相爱，需要整整三年的时间，一千个多个日夜的相守，一百一十五次共同患难的战斗、三十四次手足相抵的夜谈、十六次劫后余生的大笑相拥……和一次雨夜中的钟情告白。
然而，在绯红的路牌下，让相爱的彼此，只差一点就能避免的永远错过，只需要区区……六秒。
第三十五章 花枯翼折
啪叽。
浅野薰的脚踩入水坑，坑内雨水溅起，弄湿了她的裤脚。
真倒霉，女人秀眉轻皱。
把瓶子拿到手就走吧……她这般想着，推开门，走进屋子。
进入的刹那，浅野薰浑身僵直，巨大的恐惧和慌乱犹如魔鬼，摄住了她的心脏。
屋内，高大的男人静静站在正中间，黑袍下肌肉虬结，鸟脸面具狰狞可怖。
——是枭！
“你太大意了……闇。”屋内，枭缓缓开口：
“如果是平日的你，应该能注意到院子里杂草被弯折的痕迹，那样的话，你会有更多时间逃跑，说不定能够多活一段时间呢。”
“枭大人……”浅野薰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没有像平常那样单膝下跪。
她不敢下跪，那种姿势只会影响速度，降低逃跑或者抵抗成功的概率，只是……枭这个家伙，是怎么看破自己的？
鸟脸面具的枭摇摇头，盯视着眼前的女下属：
“果然，放风筝放得太久，线总有一天会断掉的，几个小时前，你用言语暗示我放心离开雨之国的时候，太着急了，为什么要让我离开雨隐呢？我猜，你要瞒着我做些事。”
“就因为……这一个点？”浅野薰涩声开口。
“有疑点的人，必杀无赦。”高大男人的身体，开始释放恐怖的“势”，宛如猛禽捕猎前亮出的利爪：
“但凡有一项值得怀疑的地方，就代表事实上的疑点更多，你应该知道[枭]这个代号是怎么来的。”
根之……枭，是以杀戮和残暴闻名暗部的男人。
宁杀错，不放过，在枭的眼中，没有“惩罚”，只有“死刑”！
浅野薰咬了咬牙，她知道面前的男人已经下定决心，也不虚与委蛇，冷声道：
“枭，你有没有想过，你总有一天会被团藏大人杀死？你杀人太多，即使在根的内部，也有很多人巴不得你死。”
“你错了，闇，我是不会死的。”枭顿了顿，接着道：
“对于团藏大人来说，我是工具，只要事情能办成，杀再多的人也没所谓，你这种级别的消耗品，随便就能培养起来一茬又一茬。”
“工具……哼，枭，你忘了吗？初代火影大人建立村子的目的，就是要避免忍者成为杀戮的工具啊。”
“初代火影是很伟大的忍者，可惜，这个世界的本质并没有因他而改变。”高大的男人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薰：
“我是团藏大人的工具，你是我的工具，日向悠斗是则是三代火影大人和日向宗家的工具。”
“你诓骗我离开雨隐、日向悠斗躲在这里一个月……都是[工具]反抗主人，罪大恶极。”
“工具就是工具，必须履行自己的职责，遵守自己既定的轨迹，稍微偏移的时候，就不再是一个合格的工具了。”
“幸运的是，我在这里，我会杀掉你这个工具，再将日向悠斗这段时间做的事尽数汇报给团藏大人……疑似积攒大量钱财、疑似和雨隐晓组织牵扯极深、疑似开发了大威力新忍术……”
“这一个月，你提供的情报很详细啊，闇。”
砰！
在枭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的时候，浅野薰的后背就撞开窗户，双脚碰到院内泥土的瞬间，查克拉勃然爆发，在地上踏出一个浅坑。
要逃！要逃！刚才他松懈了……女忍者内心疯狂咆哮，抓住这个机会，眨眼间就逃出去十余米。
然而下一刻，浅野薰的双眼一花，喉咙热得发烫，四肢的力气像崩溃的河堤，不可阻挡地倾泻流逝。
枭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这位以杀人为乐的根的成员，手上鲜血淋漓，还拿着半截喉咙。
“我说过，今晚的你太大意、太心急……连我故意卖出的破绽都看不穿，果然，身为工具的你，也只有这点成色啊。”
轰隆一声，浅野薰带着巨大的惯性撞在墙上，骨断筋折。
“工具……清理成功。”枭活动双手，蹲在地上，看着逐渐咽气的浅野薰。
咦？
枭轻咦一声，扒开浅野薰的手，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贝壳啊……真是的，临死还紧攥着不放……”
……
武田势源已经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看时间了。
此刻，已经过了午夜零时。
在最开始的时候，武田势源想着“果然是女人啊，无论什么时候都会迟到”，还能耐心地等待。
然而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他的心也逐渐焦躁起来。
薰……自己返回木叶了？武田势源这般想着，在红色路牌下失魂落魄。
现在，新的恐惧完全包裹住了他，他想到了更可怕的可能——薰遭遇了意外，回不来了。
很快，武田势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离开路牌，冲到街上，全力搜寻着女人的身影。
他知道浅野薰基地外的房子在哪，虽然没报多大希望，但武田势源还是选择先去那里找找，也许有什么线索。
午夜过后，雨隐村当然没什么人，虽然不存在“宵禁”这种东西，但阴冷沉闷的雨国显然不是过夜生活的好地方，大街上几乎见不到行人。
不过，即使再冷清，也依然有星星散散的店铺开着，大部分都是酒肆，雨之国常年雨季，温酒可驱寒，这种小店很受欢迎，不愁生意。
武田势源在冰冷的街道上跑着，他的经验很丰富，一个照面便能对人做出大体判断。
这场搜寻并没有持续多久，他很快停了下来，呆立在路边。
某间酒肆，高大的男人背对着他，看不见脸。
男人穿着黑袍，懒散地坐着，他的手里，把玩摩挲着一枚莹白的贝壳。
贝壳上面，还沾着血。
刹那间，武田势源就明白发生了什么，愤怒如同喷发的火山，摧毁了他的理智。
“是不是陷阱”、“回去恳求首领的支援”、“从长计议，找个地方伏击他”……这些思考，一概没有。
当武田势源回过神来的时候，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拿着那两把“飞翼”冲上去了。
轰——
锋利的查克拉武器，砍在了桌子上。
“丧失理智的忍者，居然会中这种简单的计谋……呵。”
雨夜中，根之枭放肆大笑。
第三十六章 雨夜、烈酒与刀
日向悠斗举着伞，走在冰冷的雨夜中。
雨隐村土生土长的人并不喜欢撑伞，在他们看来，下雨是正常的天气，晴天则是百年难遇的稀罕事，淋雨习惯了，打伞反倒成了矫情，毕竟皮肤又不是不防水。
分家少年的心情很好，这次出村他收获颇丰，除了得到钱财、在汤之国建了一个秘密基地外，还和晓组织建立了联系，在长门的帮助下完成了“狮牙咬绝”，有了在忍界安身立命的本钱。
是该回村了，他这般想着，向雨隐村边缘走去。
啪嗒，他的脚踩到了某个水洼，日向悠斗倏地发现，自己脚下的这滩水有种不正常的“粘黏感”。
白眼瞬间开启，不用低头，他就透过自己的身体看到了粘在鞋底的东西——一片带血的肉块。
随后，日向悠斗广阔的视界里，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是武田势源。
他坐在肮脏的巷子里，背靠着墙，鲜血和内脏渗出体外，随着地面积蓄的雨水流到巷外，直至日向悠的脚边。
分家少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进巷子，来到武田势源身前。
白眼是医疗忍者最好的工具，只扫了一眼，日向悠斗就叹了口气。
绿色的荧光在日向悠斗掌心凝聚，掌仙术作用在武田势源身上，半晌之后，武田势源悠悠转醒，惨烈地咳出一口鲜血。
日向悠斗收回手，轻声道：
“抱歉，你的内脏都被打烂了……即使我师父在这里，也无法救你……你大概还有几分钟可活，看在做了一个月邻居的份上，我可以帮你递个话，有什么遗言么？”
武田势源张张嘴，喘了几口粗气，声音嘶哑到极致：
“没有了……那个聆听我遗言的人，已经先我一步死去了。”
外部查克拉的刺激，加上临死前躯体的回光返照，让武田势源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忽略他腹部的大洞，只看脸，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是么。”日向悠斗颔首，平静地站在武田势源的身前：
“我会注视你的离开，即使是忍者，死前如果无一人陪伴的话，也会感到悲伤的吧。”
“真是个温柔的人啊……悠斗君。”武田势源低喃，犹豫道：
“隔壁的街道，有一个门口挂着葫芦的酒肆，可以帮我打一壶么？请尽量快一些，我怕我……”
“等我回来。”
日向悠斗以瞬身术离开，很快便折返回来。
他蹲下身，举着酒壶，缓缓倒进武田势源的嘴里。
“咳、咳咳……”武田势源剧烈地咳嗽几声，舒服地吸气：
“好酒，这种雨夜，果然就应该喝这种好东西啊，身体都暖和起来了。”
日向悠斗朝下瞥了一眼。
喂入武田势源嘴里的酒，其实只在食道里流淌了很短的时间，就立刻流出去了。
——他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腹部的大洞让柔软的内脏坠到地上，脊柱也整个折断，现在的武田势源，仅仅是凭着日向悠斗的查克拉吊命罢了。
“很厉害的手段啊。”分家少年皱眉：
“从背后攻击，挖开了你的身体，像你这样的用刀高手，居然会被人偷到死角……”
“嘿，那人戴着鸟脸面具，我问了他名字，叫[枭]，应该是你们木叶的人。”
“我们村子里的好手，过来专门杀你？”
“大概是清理门户，薰她……是你们派过来的间谍。”
日向悠斗啧了一声，继续给武田势源喂酒。
“咳咳……慢点……这酒很辣啊……嗯？”武田势源轻怔，喃喃道：
“我的舌头没有感觉了。”
“因为你快死了。”
“啊……”武田势源颓然靠在了墙上，死亡开始掳夺他最后的生命力，他想了想，艰难道：
“在我右后方，离这里大概二百米的位置，有一个包裹，里面有很多钱，送你了，权当陪我这个将死之人说话饮酒的报酬吧……”
说完这句话，他的身体雪崩似的衰弱着，只过了几秒钟，武田势源的神色便越来越黯淡，声音也愈发沙哑微弱。
到最后，日向悠斗听到的遗言，仅仅是断断续续的、混杂在雨中的轻叹：
“薰……我只是想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可为什么……”
逐渐变得冰冷的尸体的手上，掉出了一片破损的贝壳。
巷子里，日向悠斗看着男人的尸体，久久没有离去。
事情变得更复杂了，他想。
浅野薰是间谍，离我如此之近，这一个月，我的所作所为大概全都被她看在眼里，报告给更上一级了。
在村外清理门户……看起来不像是正常暗部，这种极度保密且冷血的做派，难道是“根”？
被团藏那种家伙注意到，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日向悠斗心中暗叹，知道返回村子后，自己要防范的人又多了一个。
志村团藏，这个家伙手段毒辣，尤爱在暗地里搞花招，在未来，设计围杀雨隐三人组和抠掉宇智波止水的写轮眼，都是他的得意之作。
要不现在立刻追过去，干掉那个叫“枭”的家伙？日向悠斗闪过这个念头。
不行，关于我的情报可能已经报告给志村团藏了，这行动太过冒险，而且万一让枭跑掉，我就是众矢之的，只能立刻叛逃，我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
日向悠斗不断思索，一边思考的同时，还找来一个帘子，盖在了武田势源的身体上。
“武田势源，浅野薰，虽然和你们不算朋友，但在某些方面，我们很像，大多数人是连犬吠都不敢的野狗，只有我们这些无药可救的蠢货，选择悍然向命运拔刀……”
他的手倏地顿住。
冰冷的雨夜下，年轻的日向分家的心中，燃起了一缕疯狂的火焰。
——连赌桌都不敢上的话，怎么赢啊。
他晃了晃酒壶，一饮而尽。
浓烈的辛辣和香气，从舌头尖迸发，烧进胃部，驱散了雨夜的冰寒。
情绪开始沸腾，比美酒更浓烈的东西在少年心中咆哮，查克拉流转激荡，几乎成为了汹涌的海啸。
“真是好酒。”
日向悠斗嘿笑，将酒壶仍到一旁。
下一刻，他轰然撞入雨幕，速度越来越快，砸在身上的雨水，瞬间汽化蒸腾，形成一条长长的白烟。
仿佛滚烫的刀。
第三十七章 悠斗VS枭！
雨之国连年战乱，如果没有忍者力量的保护，生存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这种困难，最明显的体现就是，出了雨隐村，很多地方都非常荒凉，少有城镇和村庄。
雨夜的荒原上，高大的男人奔跑着，雨水落到身上，也会被虬结的肌肉弹开，他像一只狂野的黑豹疾行在雨中，心中平静。
杀人之后，枭的心情便会舒畅几天。
这个夜晚，他连续击杀浅野薰和武田势源，先是找到女忍者的破绽，又以贝壳成功引诱了晓组织的四号人物，连续两顿“美食”，让枭感到餍足。
即使身处他最讨厌的雨水天气，枭也想愉悦地起舞。
这种愉悦，持续到了他发现身后异样的那一刻。
枭猛然停下，强壮的身躯如钉子一般牢牢扎在地上，转过身，眯起眼睛，缓缓调整呼吸。
急速靠近的，是一道长长的“烟龙”，枭看得分明，那是速度太快，将雨滴瞬间汽化造成的奇异现象。
是高手……而且来者不善，他想着。
仅仅过了五秒，那道长烟便冲到他身前。
没有减速，更也没有传奇小说中的“高手试探”，日向悠斗浑身水汽蒸腾，仿佛是一条巨龙的嘴，悍然撞到枭的身上。
二人同时出拳，他们都是极其擅长忍体术的高手，全力对撞下，拳与拳对轰形成的冲击波，将周围百米的雨水全部掀飞，黑夜的旷野上，出现了一个半球型的无雨之地。
下一刻，他们再次出拳，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另一只手小角度地刺拳。
虽然隐蔽，但这才是杀招。
怪力！
土遁·拳岩！
轰隆隆……
这次的冲击更加悍猛，以二人为中心，周围的地面深陷进去，草木摧折，岩石都被掀飞。
“擅长土遁、而且也修炼了增加力气的秘术……”日向悠斗身形晃动，再次吃了身体没有长成的闷亏。
然而对于这种和成年人的搏杀，他的经验颇为丰富，由拳变掌，反扣住枭的手腕，查克拉勃然爆发，就要破坏敌人手部的穴位和经络。
可惜的是，日向悠斗经验丰富，但对面的枭，也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恐怖杀手！
在看清来者面容的刹那，枭就做好了与柔拳对战的准备。
他知道日向柔拳厉害，在日向悠斗扣住自己手腕的时候，枭无骨似的下沉，用肩膀去撞日向悠斗的头颅。
这一下撞实了，日向悠斗的颅骨都要碎，他不敢硬接，只能放开枭的手腕，举臂横挡，借着这力量后退十余米，弹出对拳后压出的大坑。
“日向悠斗……”枭活动手腕，直视清俊的分家少年：
“你知道，我是谁么？”
“枭嘛，大概是根的人。”日向悠斗也暗中搓揉手指，轻声道：
“不会错的，我要找的就是你。”
“袭击同村忍者是死罪哦，日向悠斗，本以为你在雨隐村做的事，只是出于对力量的渴望而已……。”
“袭击同村忍者么？这种事情你刚刚也做过了呢。”
“你是说闇那个家伙？”枭冷笑出声，鸟脸面具遮挡了他所有表情：
“工具坏了，就要修理，即使是像你们这样的渣滓，也能作为养料让木叶的根壮大……”
“欸，停停停。”日向悠斗笑眯眯地打断了他的话：
“我实在受够你们这套理论了，将攫取权力和利益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呃，算了，我和你争辩这些干什么。”分家少年咧嘴：
“对于反派来说，杀人之前，话太多是大忌啊。”
杀人？枭听到这句话时，几乎笑出声来。
在刚才短暂的交手中，枭已经知道了日向悠斗的力量处于什么级别。
和他一样，都是专精忍体术的上忍！
怪力、柔拳、白眼，平心而论，这三种技术组合在一起很强，但日向悠斗毕竟才十三岁，在绝对力量和速度方面吃亏，况且枭的土遁在近身搏杀中非常有用，甚至，他还会几手水遁，这在水汽浓密的雨之国可是占了大便宜。
二人完全是伯仲之间，谁都奈何不了谁。
但枭明白，平手便意味着自己的胜利。
——他可以跑回木叶，告发日向悠斗！
加上自己手上那份日向悠斗在雨隐村的调查情报，这狂傲的小子百分百会被打成叛忍，死无葬身之地！
转身逃跑就能赢，即使白眼是追踪极其厉害的瞳术，但身为资深的根成员，枭的潜行也是一绝，有自信躲过白眼的搜寻。
万般思虑，只发生在短短的一瞬，当枭决定“再过两招，收集他和我动手的证据”的时候，他突然感到一丝腥甜。
枭微怔，舔了舔嘴唇。
果然，他的嘴唇干裂，血液从细小的裂口溢出，带着丝丝铁腥味。
在雨之国这种潮湿的环境中……干裂？枭的脑中划过这个想法。
于此同时，他感觉到了难言的闷热。
方圆三百米的雨水，全部蒸发了。
它们被高温汽化，变成水蒸气，弥漫在这片区域，普通人要是进入这里，肯定会被灼热的蒸汽烫伤。
高温的源头……是日向悠斗的右手。
一个人头大小的“铠甲”包裹住了他的前臂和整个手掌，狰狞的獠牙覆盖五根手指，复杂的特性充斥着这个奇怪的术，蒸发雨水的高温，只是查克拉高速流动的“副作用”罢了。
分家少年的手，不断地往外渗血，隐约可见皮肤龟裂，露出里面的骨骼。
这是足以名震忍界的忍术。
枭的心中，不可遏制地升起恐惧。
这是他在雨隐村……开发的新术？
怎么可能是这种级别的招式！还未释放便有如此声势……逃！要逃！
“你要……逃跑么？”日向悠斗开心地笑着，仿佛手臂快要碎掉的人不是他似的：
“猛兽饱餐前，是不会回笼的啊。”
他倏地消失。
用比以往更快、更快、更快的速度。
手上的“铠甲”，连风也能劈开，只要持着它，几乎感受不到阻力。
日向悠斗出现在枭身后，右手按在了他的肩上。
“狮牙——”少年轻道，五根手指陡然用力。
“——咬绝！”
连同脚下的地面，枭的身体被碾碎成灰尘。
仿佛这个区域，被凶猛的巨兽啃食一样。
日向悠斗落到被削得无比平整的地面，右手无力地耷拉着，显然里面的骨骼已经完全碎掉，肌肉和血液也快被高温烤干了。
“好疼啊……混蛋。”
第三十八章 回木叶
当日向悠斗遥遥地看到木叶村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在得到武田势源那包金银财物后，他当天夜里就去换钱，并在换金所购置了大量化学药品和医疗设备，在雨之国和泷之国，又建了两处地下秘密基地。
枭的尸体已被轰碎成灰，不留半点痕迹，不需要特意去处理。
至于武田势源的浅野熏的遗体，日向悠斗则干脆埋到泷之国，那里有巨大的瀑布和山川，按前世的话说，就是风水很好，说不定来世就能化作一对比翼鸳鸯。
事情看起来很少，但却很琐碎，需要足够的耐心，光是使用白眼找到浅野薰的尸骸，日向悠斗就费了不少劲。
离开村子的时候，积雪没过小腿，如今回来，却已经春芽绽放、大树抽出新枝了。
火影世界的冬季结束，现在，是万物萌动的早春。
闻着莫名野花的清香，脚踩略微湿润的泥土，迎着巍然矗立的火影岩，日向悠斗再次走进木叶。
一过大门，日向悠斗便察觉到了让人不安的违和感。
明明是生机勃发的早春，但村子里却没有多少欢声笑语，很多人都眉头紧锁，脚步沉重又急促。
——全面战争的风，终于吹到了最稳定的木叶。
分家少年暗叹，背着行囊，径直走入千手族地。
半年前，他结束任务回村时，第一时间就去拜访日向族长，然后再去火影大楼述职，然而现在，日向悠斗不仅是火影师徒一脉的嫡系弟子，还得了纲手首肯暂离村子修炼，返回后，自然是要先去找老师的。
他踏入千手族地，还没走几步，就猛地向上一弹，跃到半空。
下一瞬，深坑出现在他刚刚站立的位置。
金发的女人单掌轰在地面上，溅起的石子比一般忍者投掷苦无的威力更大。
“真是奇特的欢迎仪式啊……纲手老师！”
日向悠斗嘿道，在落地的时候冲向千手纲手，举拳便打。
轰隆隆……
日向悠斗修习“怪力”已有火候，二人交手真有种地动山摇的感觉，千手族地四处冒出烟尘，有几栋屋子都塌了。
最后，还是纲手更胜一筹，她以接近“柔技”的招式将日向悠斗制住，反剪双臂，将其压在身下，气喘吁吁道：
“你小子，强了很多啊……”
她的一缕金发从后面落到日向悠斗的脸颊上，毛茸茸的。
分家少年笑道：
“老师可是传说中的三忍，是弟子一辈子也难以逾越的宏伟大山。”
“少来……”纲手哼了一声，放开日向悠斗的手，她皱起好看的眉毛，仔细打量徒弟：
“你比离开之前高了不少啊……也是，你才十三岁，正是长身子的时候。”
“没老师高。”
“出拳时机的把握、怪力打击的节奏、查克拉爆发的顿挫感，较几个月前几乎判若两人，更重要的是，你的拳头很硬，修炼得很刻苦啊，悠斗。”
“没老师硬。”
“哼……”纲手流氓似的单手搂住他，恶作剧般弄乱他的头发，噗嗤一乐：
“油嘴滑舌的小鬼，都说日向之玉是个沉静稳重的天才，我看啊，是大家都被你这小鬼骗到了。”
日向悠斗现在的身高刚好与金发女人的耳垂平齐，有经验的人都知道，这个高度差搂起来最舒服，纲手干脆像不良少女似的搭着徒弟的肩膀往里走，直至走回住所。
“说吧，悠斗。”纲手坐在榻榻米上，身子向后倾，用手臂支撑身体，好奇道：
“是谁要给自来也那家伙写信？”
日向悠斗一边整理被纲手弄乱的头发，一边回道：
“是雨隐村晓组织的三名领袖，名字分别是弥彦、小南、长门。”
纲手歪了歪头：
“不认识。”
日向悠斗简单描述了雨隐三人组的形貌特征，埋在某处的记忆重新出现，纲手想起了第二次忍界大战时，在雨隐村碰到的三个孤儿，喟叹道：
“原来是那几个可怜的孩子啊……没想到，他们已经成为了能独当一面的忍者了。”
“老师，弥彦他们和自来也大人的关系是……”
“自来也曾留在雨之国，教导了他们一段时间。”金发女人摆摆手：
“那封信已经拜托可靠的人送到自来也手上了，他很感谢你。”
“哦……”日向悠斗眨巴下眼睛。
就只说了声谢谢？
欸？不对吧？被称为“豪杰”的自来也，是个很大度又有钱的男人，花钱挺大手大脚，送信虽然是小忙，但起码也不能只是口头感谢吧？怎么着也得请一顿大餐什么的啊……
日向悠斗可能永远不会知道，在前几天，自来也表达感谢的“回赠礼物”已经送到千手族地了。
纲手第一时间收到，看到那个礼物后直接气得破口大骂。
自来也的回赠礼物不是别的，正是他的倾情力作的《亲热天堂》！
虽然现在还没有出版，但已经有了初稿，该说不说，不愧是未来风靡多地的畅销系列开山之作，其用词之生动考究、插画之美妙写实、技巧之大胆奔放，简直是开了忍者世界先河。
然后纲手就黑着脸把书撕了。
——该死的自来也，脑子里也没个正经玩意，我徒弟才十三啊！多纯情的大男孩！跟白纸似的！你就送给他这种东西……
看样子还是揍少了。
纲手这般想着，干咳一声，继续道：
“自来也的事先放到一边，你的新忍术，开发的怎么样了？”
“接近完成，[进攻部分]已经彻底完善，只剩下保护的部分了。”
日向悠斗说着，解开缠绕在手臂和双手上的绷带，露出伤痕累累的皮肤：
“使用一次，就会破坏百分之七十的皮肤、扭断骨骼；使用第二次，预计血液会全部蒸发，肌肉完全脱水……如果连续使用第三次，我的整条胳膊就没了。”
纲手坐直身体，抚摸徒弟的手臂，她是医疗忍术的大宗师，仅凭伤疤的形状，就能推断出那个忍术是何等庞大的威力。
“明早去后山，将那个术演示给我看。”金发女人认真道：
“剩下的，交给老师吧。”
第三十九章 战争前奏
“有老师在，弟子自然是安心的。”
日向悠斗微笑，再次用绷带缠绕住臂膀和双手：
“欸？老师，静音呢？”
“我把她丢忍者学校了。”金发美人打了个哈欠：
“最近有点忙呢，暂时管不了她，让她上学，接触接触同龄人，总归是件好事。”
日向悠斗有点惊讶：
“纲手老师，你又重新在村子里任职了？”
“没有，只是老头子给我派了些活而已……哦，对了，这事与你也有关系。”纲手顿了顿，接着道：
“悠斗，这次你离村两个月，感觉外面的世界怎么样？”
“大部分地区的生活挺困难的，还是火之国和平。”这话日向悠斗说的真心实意，抛开个人立场，木叶村确实是个挺祥和的地方，世界终归是比烂的，比木叶村更坑的海了去了。
“乱么？”
“很乱很乱，老师，火之国周围，不明忍者出现的痕迹越来越多了……要打仗了吧？”
“嗯。”纲手点头，作为经历了第二次忍界大战的强者，她对这种时局很熟悉：
“也许是明天，也许是下一秒，战争随时都会爆发，就看谁先忍耐不住……木叶第一批战斗部队已经集结完毕了，由大蛇丸统领。”
“基于目前这种局势，村子需要大量的可用战力，和能够独当一面的优秀精英。”
“过几天，老头子会拔擢几个年轻人成为上忍，既是扩充精英团队，也是鼓舞士气——看，我们木叶的火焰生生不息，优秀的种子层出不穷。”
“老头子非要让我当主考官，啧，就是见我太闲……咳咳。”
“说回正题，这次晋升上忍的名单我看过了，你在名单里，哦对了，那个白牙的儿子旗木卡卡西，也在此列。”
日向悠斗突然有种“老子上面也终于有人了”的畅快感觉。
——晋升的主考官是自己亲老师，怎么输啊？
许是猜到了徒弟想法，金发女人伸手，弹了下日向悠斗的护额：
“你是我的徒弟，但我不会因此放水，明白么？”
“明白，老师心胸宽广，将包容整个村子的大爱都装在了里面。”
“嘿……”纲手往下瞄了自己一眼，总觉得这话有点暗戳戳调戏的意思，如果说话的是自来也，恐怕早就一拳轰过去了。
可她一抬头，对上的就是13岁徒弟纯洁如白纸的眼睛（某种意义上讲，确实比纸还白），又立刻觉得自己想的太多，悠斗是个很正能量的好孩子，又不是那个色眯眯的自来也。
金发女人轻咳，掩饰自己的尴尬：
“别耍贫嘴，总的来说，只有一句话：我不会给你特殊照顾，甚至还会加大你通过的难度，因为你是我的弟子，火影师徒一脉的天才，是表率！但如果你因此没有通过……哼！”她的手猛地用力，居然抓出了气爆声。
“明白！”日向悠斗疯狂点头。
“欸？不过老师，我记得我积攒的任务功勋还不够，不足以晋升上忍啊……”
“战争随时都会爆发，不能按以往的规矩来。”
“好的，老师……对了，这些是给您的，我去了趟泷之国，淘了点宝石啥的，都是拇指盖大小，很适合带在身上，天然的赌资啊……”
……
日向悠斗在纲手家吃完了饭，又说了会儿话，下午才离开千手族地。
这个时候，因为外界的紧张局势，村子已经减少了任务派发，将大量忍者召回。
一路走下来，日向悠斗碰到不少熟人，戴着半脸面罩的旗木卡卡西、精力充沛的宇智波带土、这个时候关系就很好的猿飞阿斯玛和夕日红……
甚至，他还看到一个小不点背着一个更小的小不点，在街上买糖果吃。
“止水和……鼬么？”
宇智波鼬才几个月大，但奈何那两道泪沟太过显眼，结合年龄，日向悠斗认出来不足为奇。
然而分家少年只看了一眼，便继续赶路了。
鼬和止水什么的先放到一边，以后有的是机会看，现在这俩人的年纪还太小，实在找不到利用的价值，直接扣眼珠子都没什么用。
日向悠斗很快就到了日向族地。
意外的是，他并没有见到日向日足，稍微一打听，就知道日向日足和另外几个大族首领，全被请去火影大楼开会了。
——战争确实一触即发。
日向日足不在，火影猿飞日斩想来也没空听自己述职，日向悠斗今天已经没什么事要做了。
陡然得到的空闲，让他有些不适应。
“去找老师？”
日向悠斗脑中闪过这个念头，紧接着他摇摇头，以分家少年对纲手的了解，这个时候，她百分百在赌场里疯狂被宰呢。
没什么地方可去，他只能回到在日向族地的家。
依然冷清，整整两月无人居住，墙角又结了一层层蛛网。
日向悠斗叹了口气，再次拿出清扫工具，认真地大扫除。
因为身体逐渐长成和怪力、医疗忍术的修炼，他的协调性大大增强，就连清扫也快了很多，天还没暗，日向悠斗就把整栋大屋收拾得干干净净。
查克拉可以被视作忍者世界的“生产力”，非常高效，有了查克拉，做什么都能事半功倍。
日向悠斗做完家务，并没有感觉饿，干脆也不做饭，就这么躺在房间中，呆呆地看着屋顶。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分家少年突然起身，离开了家。
走出族地，顺着那条熟悉的小路，他来到了自己的秘密修炼场所。
日向悠斗深吸一口气，蓦地觉得心情舒畅很多。
什么都不干的时候，他总会感觉恐慌和不安，那枚刻在额头的笼中鸟，似乎是驱动他无休止前进的诅咒，日向悠斗无法停下脚步，那些穿越者前辈们“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潇洒做派，他从来没有体验过。
“天生劳碌命啊。”日向悠斗自嘲，从树洞里搬出假人，立在林子中。
砰砰砰砰砰……
日向悠斗不断击打，将自己学会的所有技巧全部用出。
筋疲力尽的那一刻，他终于平静下来。
第四十章 解决之道
第二天清晨，千手族地后山。
日向悠斗坐在光滑的青石板上，吃着纲手给他带的饭团和肉干，时不时还喝一口热乎乎的鱼汤。
他今年才十三岁，正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年纪，又是忍者，食量非常大，静音见食盒都空了，眼睛发直，像看见珍稀动物似的盯着日向悠斗：
“你……你不会变成气球，一下爆了吧？”
“怎么可能。”分家少年摸了摸肚子：
“我又不傻，吃饱的话肯定就不吃了啊。”他顿了顿，奇怪道：
“老师是忍体术的大行家，饭量应该比我还大才对。”
在旁边摆弄头发的纲手瞪了他一眼：
“评价一名淑女的饭量，可是件很无礼的事情哦。”
几人说话间，日向悠斗已将饭菜吃干净，长舒一口气：
“我好了……嗯，七分饱，最适合修炼的状态。”
静音提起食盒，因为要去上学，也不磨蹭，蹦蹦跳跳地下山了。
纲手遥看自己的女弟子，倏地叹气：
“你只比静音大一岁，却成熟太多了……”
日向悠斗站起身，没有答话，拉开距离，活动着手腕和脖子，绷带也顺道拆了。
金发女人噗嗤一乐：
“挺谨慎啊？放心，不会偷袭你的……”她朝徒弟勾了勾手指：
“来，用出那个术，打在我身上。”
“老师……”日向悠斗的表情很认真：
“被结结实实地打到，真的会死人的。”
“你吃饭团不会撑死，难道我就傻到硬抗么？”金发女人向后退去：
“来，我可爱的徒弟，凭你现在的程度，想弄死老师还早了一百年呢。”
也是这个道理，日向悠斗想，凭借百豪之印施展出“忍法·创造再生”，其恢复能力在忍界首屈一指，血太厚，根本不用担心什么。
炽热在后山升腾，树叶瞬间失水枯黄，高温降临，纲手姬的脖颈和脸颊一下子涌出细密的汗珠。
仅仅是“前奏”，就几乎将山林点燃。
糟了，这个术的威力，在我预想之上啊……金发女人闪过这个念头，没有托大，用牙齿划破指尖，双手拍在地上：
“一重罗生门！”
轰！
一扇巨大的门扉出现在山林之间，厚重粗犷，如同横立的小山，其上绘刻着狰狞的鬼脸，让人见之生畏。
“狮牙……”日向悠斗轻喃，直直地向前突进：
“咬绝！”
他撞到通灵出来的罗生门的正中间，巨大的冲击波将周围的大树全部吹断。
轰的一声，罗生门被整个撞穿，空洞的边缘竟是融化的金属液体。
日向悠斗的身形晃了晃，眨眼间就冲到纲手身前，右手拍在金发女人的腹部。
带着“狮牙咬绝”未尽的余威，他顶着纲手撞倒十多颗大树才堪堪停下。
托大了，不应该用身体去体会这个术的，纲手心中叫苦，但面上还是强撑着道：
“可以了……悠斗。”
外放的查克拉散掉，听到老师的话，日向悠斗赶紧收手。
纲手腹部位置的衣服已经被打碎，露出白皙的皮肤，上面可以清晰看到日向悠斗手掌的印记。
“挺厉害呀，悠斗。”纲手看了看被洞穿的罗生门，又仔细检查了自己的伤：
“虽然高温和獠牙很拉风，但这个术真正的杀伤力还是来自查克拉的高速流动，与螺旋丸围绕球心的转动不一样，你这个术更加复杂，有很多小涡旋和方向相反的迷你飓风……嘶。”
碰到淤青，金发女人蹙眉，倒吸一口凉气：
“内脏也被破坏了……很有土遁的钝击感，劈开空气的突进方式与雷遁很像……真是的，打穿罗生门后还有这种威力，普通上忍承受这一击必死无疑，绝大部分防御忍术也对此毫无办法。”
“很棒的术，非常适合你，但是也有美中不足的地方。”
“你的手臂，现在已经很难抬起来了吧，这个术对施术者的负荷太大了，当之无愧的S级，但同样也会被列为禁术。”
金发女人摩挲着自己的小腹，白皙的皮肤上是烧焦和风割的伤痕，皮肤之下则是内脏的淤血。
她在感受“狮牙咬绝”力量的同时，也在思考解决这种副作用的方法。
纲手不是受虐狂，她让日向悠斗打伤自己的目的，是为了更好地认知这个术。
狮牙咬绝之所以会对施术者造成如此大的创伤，说白了，就是在破坏敌人躯体的同时，也在用相同的方式攻击施术者，两者只有强弱的差别，杀伤原理却是一样的。
只有受到和施术者一样的创伤，才能完美地针对这种负荷开发解决方法。
不过，金发女人现在还心有余悸，在日向悠斗的手掌碰到她腹部的刹那，她差点就下意识地还击，纲手明白，这是多年战斗养成的身体反射，这意味着一件可怕的事——刚刚，日向悠斗完全有机会“咬”断她的腰。
悠斗他……最后关头收力了，纲手瞄了日向悠斗一眼，暗道这个徒弟还是比较靠谱的，知道轻重。
她一边治疗着腹部的伤势，一边思考如何消弭这个术的可怕副作用。
最好的方法，当然是在躯干和外放的查克拉之间增添一层“膜”，隔开两者，阻挡那暴躁的查克拉对自身的伤害，可这会导致狮牙咬绝的持续时间大大缩短，甚至一触即溃，毕竟这层保护膜也会隔绝悠斗的查克拉。
“体液单向运输”，纲手蓦地想到这个词，既能输送查克拉，又能屏蔽破坏的威力……
据她所知，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物理材料具有这种特性。
勉强说的话，其实“蛞蝓”可以胜任这项任务——在使用这个忍术之前，将蛞蝓缠在手臂上，蛞蝓免疫物理攻击，身为通灵兽又可以传递查克拉，一边隔绝伤害的同时也不妨碍传输查克拉，但无论怎么说，让蛞蝓做这种事也太失礼了……而且这样准备时间过长，根本无法用于情况多变复杂的忍战中。
金发女人苦恼地摸着自己的额头，身体倏地一顿。
虽然摸不到，但她这个动作，让她想到了自己额头上的“百豪之印”。
她豁然开朗。
不需要屏蔽、对抗和阻隔，还有一种更柔和的方式，能够消弭这份伤害。
——封印！
第四十一章 初涉封印术
千手纲手，是木叶当之无愧的“公主”。
她不仅是号称三忍之一的强者，还是初代火影“忍者之神”千手柱间最疼爱的孙女。
相比于天下无敌的丈夫，千手柱间的妻子漩涡水户，就不那么出名了。
就连如今见过真人的木叶忍者，对旋涡水户的印象也只是“很好很和蔼的老奶奶，爱着村子，支持和守护一切深爱之人”。
但作为孙女的纲手，却依然记得封印术的强大威力。
封印术有多强？现在的忍界，没几个能说得清，毕竟，这个庞杂深厚的体系已经没落了。
没有多少人记得，当年的旋涡水户，她封印术的造诣已经高到压制、封印完全体九尾的程度，虽然不能心意相通，但控制九尾查克拉却游刃有余，千手柱间去世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是木叶实质上的最强战力！
当年，与千手一族世代交好的旋涡一族，正是凭借强大的封印术傲立于世，但也正因为此，被多个国家和忍族忌惮垂涎，在某个让整个忍界三缄其口的惨重悲剧后，涡之国灭亡，旋涡一族的人也流落各地，名存实亡。
从那以后，封印术便没落了，真正能改天换地的大封印术，相继失传。
但千手纲手知道，村子里有很多珍藏的封印术孤本。
——当年她的奶奶千里迢迢嫁给爷爷，可是牵动整个忍界的超级联姻，带来的嫁妆可不少，其中就有许多封印术的知识。
尸鬼封尽、四象封印、阴封印……某些强大的封印术，就掌握在木叶忍者的手上。
不过，封印术虽好，但门槛却很高，和时空间忍术差不多，都是专属于天才的领域，普通人钻研封印术，倒真不如练几手火遁来得实在。
纲手摩挲着额头上的紫色棱形印记，朝日向悠斗招了招手：
“悠斗，过来。”
“怎么了，老师？”分家少年站到金发女人面前，他还在用掌仙术治疗手臂，不过好在已经止血并包扎完毕，纲手不至于犯恐血症。
“悠斗啊。”纲手点了点他的护额：
“有一个术，我想让你试试……你了解我额头上的这个印记么？”
“嗯，知道的，您跟我说过。”日向悠斗点头：
“阴封印。”
“现在，我想教你这个术。”纲手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
“阴封印，S级的辅助类忍术，其作用是收敛、调节和控制查克拉，小有所成之后，就会在额头出现一个棱形的印记，再往上，熟练运用者可以通过这个阴封印的低输出和微调节驻颜青春。”
“我的奶奶，旋涡水户大人的额头也有这种印记。”
“不过，我的[阴封印]与普通阴封印不同，我做很多改良，基于这些改良开发了延伸的术，较最开始的版本已经有了很大不一样。”
“我将这枚印记，取名为……百豪之印。”
“阴封印是水磨功夫，重要的是耐心，修习者必须花费大量时间去调节和积蓄自己的查克拉，才能凝练出这枚百豪之印。”
“不要心急，悠斗，慢慢来，从今天下午开始，你就尝试修习阴封印吧，当然，医疗忍术和怪力也不要落下。”
日向悠斗郑重点头：
“老师，我不会让您失望！”
“嗯。”纲手又笑嘻嘻地把分家少年的头发弄乱：
“加油。”
日向悠斗又询问了几个修习阴封印的注意事项，就跑到旁边接着疗伤了。
原地，千手纲手抱着腿，凝视着天资聪颖的弟子。目光复杂。
为防止弟子压力过大，她有几件事没跟日向悠斗说。
其实，教授阴封印的最大目的，是测试日向悠斗的封印术的天赋！
阴封印这种东西，只要靠水磨功夫，谁都能学会，只是时间有长有短而已，大部分修习者都会在第五年的时候成功。
但第五年成功，意味着在封印术方面没什么天赋，正常水平而已。
第三年成功，就是小有天赋。
第二年完成这个术，就是天才，适合学习封印术。
一年成功，即使当年鼎盛时期的旋涡一族，达成这种成就的人也是凤毛麟角，这是真正的大才，上好的璞玉，仔细雕琢下，就能按部就班地成为顶级上忍甚至影级大高手，旋涡水户就在此列。
阴封印，其实是某种意义上的“封印术天赋检测器”！
纲手想的很清楚：
如果悠斗修行的进度很快，展现了不错的封印术天赋，那就接着传授他封印术知识，研究暂时封印“伤害”的超高难度的方法。
如果悠斗没有这方面的天赋，那就另辟蹊径，大不了用那种最笨的方法——既然狮牙咬绝会破坏施术者的身体，那就干脆使用忍法·创造再生硬抗伤害，你破坏我治愈，笨是笨了点，但也是个管用的解决方案。
事实上，以纲手的性子，她更喜欢第二个方案，直来直去，反正血厚。
但她明白，自己的弟子是日向一族，不是以生命力旺盛、查克拉雄厚著称的千手，绝对没有自己皮实，恐怕遭不住这种反反复复破坏治愈的过程。
“欸？不对，我好想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金发美人蓦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意识到了某件事。
她猛然抬头，看向日向悠斗。
山林中，和她相距不过二十米的地方，清俊的少年正抚摸手臂，认真地治疗着，他的脸很俊很白，身形也匀称修长，看起来像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但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的手掌堆积着厚厚的老茧，伤痕累累，不知经历过多少艰苦卓绝的修炼与搏杀。
纲手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她颓然倒地，有些自暴自弃地嘟囔：
“算了算了，反正出了什么事，老头儿也会替我抗下来的……嗯，我一会儿就去找老头子说一说。”
……
当天傍晚，火影大楼。
猿飞日斩看着面前老老实实站立的女弟子，不可思议道：
“纲手……你想教给日向悠斗……不对，不能这么说。”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很严肃：
“你计划将旋涡一族的高阶封印术，教给一名日向分家的孩子？”
第四十二章 笼中鸟与柑橘
纲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试图辩解：
“我的奶奶水户大人，曾是旋涡一族最出名的天才，我教给徒弟封印术的知识，很合理啊……”
猿飞日斩不发一言，只是平静地凝视着纲手。
他长得并不高，也不算好看，平时最喜欢叼着烟斗笑眯眯地和别人说话，与邻家大叔没什么两样。
但当猿飞日斩真正动怒时，却有种令人生畏的沉重压力，仿佛与无边的深渊对视，随时都会被吞没。
他是火影，世界的“五极”之一，一言一行都能决定无数人的生死。
震怒之下伏尸百万，真不是说说而已。
纲手紧抿着嘴，不敢在老师面前嬉皮笑脸了。
“千手纲手……”猿飞日斩开口，直呼弟子的全名：
“我以火影之名命令你，禁止传授日向悠斗旋涡一族的高阶封印术。”
“老师……”
“在这间办公室，你应该称我为火影大人。”猿飞日斩平静道：
“千手纲手，你是初代火影大人和旋涡水户大人的孙女，封印术有何等威力，村子里没人比你更清楚。”
“初窥门径者，就能封印他人的身体和查克拉，精通此道的人，甚至能对[灵魂]做出束缚，最顶级的大封印术，更是能做到匪夷所思的事，几乎超出了忍术的范畴。”
“日向一族的笼中鸟，可以封印分家的视神经，顽固牢靠，永远镌刻在肉体和灵魂中……二代火影大人曾说，在使用秽土转生召唤日向分家的人时，那人的额头上，依然刻有笼中鸟。”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解除笼中鸟的方法，那么我想，强大到极致的封印术应该可以做到。”
“但，我们绝对、绝对不能让日向一族生出‘火影想要解除笼中鸟’的念头。”
“即使日向悠斗靠封印术摆脱笼中鸟的几率无限渺茫，我们也要掐断这个苗头……这是足以颠覆村子的祸根。”
“日向一族的基石，是白眼和笼中鸟；木叶存在的基石，则是包括日向在内的那几个强大忍族和忍者学校。”
“为了村子，笼中鸟必须存在。”
猿飞日斩说完，火影办公室里陷入沉默之中。
好半晌，纲手才涩声开口：
“可、可我是悠斗的老师，如果他有这方面的天赋，我有义务……”
“教什么，是你的选择。”火影的声音很轻：
“只是那个时候，我会视他为[破坏村子和平的潜在因素]，除了履行火影的职责，我同样别无选择。”
——你敢教他高阶封印术，我就杀他。
猿飞日斩的声音很轻，但金发女人知道，这几乎是老师下的最后通牒。
“好……”纲手闭上眼睛，艰难道：
“我会遵守您的命令……火影大人。”
“你的选择是正确的，纲手，和平是村子的一切……即使建立在牺牲上。”猿飞日斩叹了口气，许是觉得自己对弟子的语气太冲，缓和道：
“当然，纲手，除了那些涉及灵魂和更加玄妙之物的高阶封印术，我不会限制你的教学。”
“阴封印、百豪、创造再生……你都可以传授给日向悠斗。”
“这些东西，已经足够他成为独当一面的出色忍者了。”
“遵命，火影大人。”纲手依然冷着脸。
猿飞日斩有些头疼，无奈道：
“纲手，别再想了，封印术的事，我绝不可能让步。”
纲手依然木着脸看着他，死活不离开办公室。
猿飞日斩反应过来了，这是在替爱徒向自己讨要补偿呢。
“好好好，纲手，过几天就是日向悠斗他们几个考核的日子吧？我会寻个由头，给他奖励的。”
“哼……”
终于给日向悠斗讨要到好处，纲手轻哼一声，转身离去。
屋内，猿飞日斩深吸一口烟斗，吐出白色的烟雾，自言自语的轻喃和烟雾一起飘荡：
“可悲笼中鸟啊……抱歉，一切都是为了村子……”
……
日向悠斗再次沉浸在枯燥繁琐的修炼之中。
阴封印、怪力、医疗忍术、日向柔拳，这四项是他每天的必修课，除此之外，作为忍体术专精忍者的体魄锤炼、学习医疗理论知识、锻炼白眼……这些日常训练也不能缺少。
虽然修炼是件很辛苦的事，但日向悠斗却乐在其中，疲惫忙碌的身心会让他意识到自己正前进在道路上，即使那条道路充满血腥和死亡。
“出拳的力量，为什么散了！”千手族地后山，纲手握住日向悠斗手臂，猛地往旁边一砸，分家少年的身体撞碎一块巨石，气血翻滚，查克拉的运行都乱了。
他眼冒金星，嘶嘶地直抽冷气。
“悠斗，你把柔拳和怪力弄混了！”纲手蹲在少年的旁边，用手指轻点他的护额，金属与女人的手指撞击，发出啵啵的敲击声，听起来还不赖。
“怪力的精髓，不是使用蛮力，而是身体和查克拉的互相配合！”纲手把日向悠斗拉起来，仍然站在他身后，握住分家少年的手腕，手把手，领着他出拳：
“有什么感觉？”金发美人问。
你闻起来挺香，今天喷的是柑橘味的香水么？日向悠斗想着，但打死他也不敢这么说话，于是思索片刻后，只能摇头。
纲手轻道：
“你记住，对于怪力来说……我是查克拉，你是你自己。”
日向悠斗眼睛一亮，他是真正的聪明人，一下就明白纲手想要表达的东西了：
“老师，你的意思是，查克拉应该领着身体走？”
“哼……还算机灵，既然想清楚了，就继续练。”
纲手放开他，走到一边的巨石坐下，手臂撑着头，看向别处。
日向悠斗瞄了老师一眼，觉得有些奇怪。
这几天，分家少年直觉地发现纲手在避着自己，总是离得远远的，似乎在一个人生闷气，而且她看自己的眼神总有些微妙的躲闪……好像是对自己心怀愧疚的样子？
奇怪……她有做过对不起自己的事么？日向悠斗琢磨不明白，索性将老师的异样放到一旁，继续修炼。
微风拂过山林，流转在树叶、岩石和女人之间，最后飘进了少年的鼻子。
绝对是柑橘，他想。
第四十三章 上忍晋升考核
日向悠斗捧着一盒章鱼丸子，一边吃一边行走在街上。
从他返回木叶那天算起，已经过去了十天。
气氛越来越紧张了。
即使在木叶的街道上，也能看到全副武装的忍者，其中有不少穿着灰色的铠甲，这是大型战争才会配备的好玩意，平时可见不到。
三天前，木叶开始实行“封闭制度”，禁止一切外来忍者进入，就算在村内，戴着面具的暗部也会时不时地检查可疑之人的身份。
不过，日向悠斗倒是从来没有被盘查过，那一双纯洁的白眼，是木叶村的通行证，忍界可从来没有出现过活着的日向叛徒。
——起码现在是这样。
日向悠斗吃完章鱼丸子，抻了一下腰，继续走着。
以往这个时候，他已经在千手族地和纲手对打了，但在今天，分家少年的目的地则另有他处。
木叶的上忍晋升考核，将在今天举行。
与中忍考试的“公开、大规模”不同，晋升上忍的场面，普通忍者难得一见，通常都是秘密进行，见证者和主考官都是村子里举足轻重的大人物，火影也会到场。
不光是木叶，其他忍村的上忍考核也都是不公开的，其中的考量有很多，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保护上忍的情报不被泄露”！
上忍，乃是一个忍村的优秀精英，培养新血、带领团队作战、指挥大型战争、研究忍术，下至初出茅庐的小队长，上至“影”的辅佐官甚至候选人……可以说，上忍的数量和质量是一个国家是否强盛的重要标志。
已经在木叶生活了十三年，日向悠斗对村子很熟悉，他照着昨晚纲手给的地图，左拐右拐，很快来到了某条街道的尾部。
扣动机关，暗门缓缓出现，日向悠斗进去，顺着地道往下走，很快就来到了一处钢铁墙壁的小室。
“欸……老套的机关啊……”甫一进去，日向悠斗就在心中吐槽了一句。
砰！
身后的地道落下铁闸，钢铁的墙壁瞬间翻转，露出数不清的苦无和十字飞镖，机括轰然启动，一股脑朝日向悠斗弹射过来。
分家少年歪了歪头，下一刻，他的身体高速转动，球形的查克拉护罩出现，没有丝毫缝隙。
铛铛铛铛铛……
四面八方的苦无和暗器全部被弹开击落，没有一个突破他的防御圈。
——柔拳·八卦掌·回天！
这是日向宗家世代口耳相传的秘术，是号称“完美防御”的高难度忍体术，分家绝没有机会学到，十几年后，日向宁次也是凭借天赋自行领悟出来的。
同样的，日向悠斗也可以靠天赋掌握“回天”。
怪力的修行，让他对“拳”的理解越来越深，在修炼阴封印后，他对身体和查克拉的掌控愈加恐怖，而且前世看漫画时，他对回天的大概原理已经知晓，掌握这个秘术，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暴风骤雨般的暗器袭击过后，日向悠斗轻轻一挥手，停下“回天”，只见满地都是断裂和变形的苦无，钢铁墙壁也被反弹的暗器砸的坑坑洼洼。
分家少年抬脚，刚想寻找出口，就看到了几张贴在地上的纸。
是起爆符！
“哈……这才算有点新意嘛。”日向悠斗轻笑，丝毫不犹豫，瞬身术一起，刹那间冲到一处墙壁旁，旋腰、抬肘、挥拳，一气呵成。
轰隆！
巨大的力量倾泻而出，钢铁墙壁和其后的厚实水泥露出大洞，日向悠斗完全忽视身后爆炸的起爆符，沿着这个坑洞继续往前猛砸。
轰隆隆隆……日向悠斗有点知道为什么纲手老师喜欢用拳头破坏岩石和大树了，看着眼前的一切在自己的拳头下粉碎，是真的解压。
这种悍勇的“打洞”行为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日向悠斗感觉前方的阻力消失，他终于冲出混凝土堆积的的厚墙，来到一处宽广的地下广场。
头发雪白、戴着半脸面罩的旗木卡卡西，已经站在这里了。
他似乎有点吃惊日向悠斗的出场方式，指着那个被打出来的大洞，茫然道：
“悠斗你这家伙……为什么要破坏考场？”
“考场？”日向悠斗整理了一下衣服，将每一丝褶皱都抚平：
“我还以为，刚才那个是考验我们持续性的破坏能力呢。”
“……当然不是。”卡卡西有点郁闷：
“这是开胃小菜，相当于初试，检验一下我们作为忍者的综合素质而已，这其实是个挺精巧的设计，度过那个暗器密室后，我们会拿到一个卷轴，顺着上面刻绘的路线，我们需要再经历几次磨难才能到达这里，期间会考验我们的情报收集能力、临场反应、速度和耐力、掌握的忍术种类是否足够多样……”
“噢。”日向悠斗抱歉地笑笑：
“对不起，卡卡西，我通过的太轻松了……不过我认为，作为忍者，执行任务时应当百无禁忌。”
旗木卡卡西听到前半句话时，眉心已经气得有点跳了，但听到日向悠斗的后半句，却感慨地睁大眼睛。
“作为忍者应当百无禁忌……日向悠斗这家伙还是和以前一样……偶尔能说出这种很厉害的话啊……”
白发的卡卡西耸了耸肩：
“你说的对，所谓忍者，为了任务，确实要有做任何事的觉悟。”
日向悠斗只比卡卡西大一岁，基本算是同龄，颇为熟络，干等着很无聊，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气氛也不算尴尬。
慢慢的，又有几个人出现，与日向悠斗和卡卡西不一样，这几个人都是二十到三十岁的青壮年，举止成熟，是执行过近千次任务的老练忍者。
正常来讲，晋升上忍的年龄一般是在二十八岁左右，日向悠斗和卡卡西这种年纪就能成为上忍，已经能被称为“骇人听闻”了，如果不是战争临近等因素，绝不可能升得这么快。
又等了一段时间，再无人出现在这里。
啪嗒，啪嗒。
从容的脚步声响起，几名木叶的大人物一一现身。
猿飞日斩和千手纲手，也在其中。
第四十四章 限时任务
猿飞日斩还是老样子，叼着烟斗，穿着红白相间的火影袍，和和气气的模样。
“长谷信彦、筱崎雷藏、宇智波美惠子、日向悠斗、旗木卡卡西。”他轻声说出五位即将晋升的优秀精英的名字。
三名“世家”，两名“平民”，宇智波与日向各占一席，一次上忍晋升考核，木叶村内微妙的平衡管中窥豹。
五人束手而立，这些年猿飞日斩以火影之名恩威并施，在木叶村很有威信，即使桀骜如宇智波，在面子上也不会忤逆他。
“你们都是村子真正的精锐。”猿飞日斩顿了顿，郑重道：
“一棵树，有根，有主干，有细枝，有叶子，每个部分都不可或缺。”
“如果想让这棵树茁壮成长、将火之意志传承下去，就必须有人站出来遮风挡雨，我很高兴，木叶即将增添五柄利刃。”
“中忍和上忍是完全不同的存在，前者只是小队的队长，后者则有可能决定数十甚至上百人的生死。”
“很多时候，一场战斗乃至战役的成败，都在上忍的一念之间。”
“所以，你们觉得，对于上忍来说，什么是最重要的？”猿飞日斩抛出来一个问题。
“够强！”女声响起，回答者是宇智波美惠子。
她是典型的宇智波长相和宇智波性格——漂亮、黑发、情感丰沛。
这个时期，宇智波一族还没有处在灭族前夕备受排挤的尴尬位置，没被整自闭，很多族人的性格还算比较外向。
她瞥了旁边四人一眼，哼道：
“所谓上忍，要有在任何危机时刻都能解决问题的能力，就是够强！”
“强大么？”猿飞日斩鼓了鼓掌：
“很不错的答案，没错，你和你身边的四个人，都是极为优秀的战斗型……还有别的回答么？”
“完成任务。”旗木卡卡西耷拉着眼皮，平静道：
“不论牺牲什么、付出什么，作为上忍，也必须完成任务。”
茂朔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啊，猿飞日斩心中叹息，没有厚此薄彼，也表示认同。
剩下的两名忍者也说出了自己的理解，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但都不算错。
很快轮到日向悠斗，他摩挲护额，犹豫一会儿，声音温和又坚定：
“火影大人，我认为，得到大家认可的人，才是合格的上忍。”
得到大家认可的人……猿飞日斩动容，和半年前在办公室的那次谈话一样，这名日向分家少年的回答，蕴含着一种超乎寻常的大局观和包容心。
“可是悠斗啊，得到所有人认可，是非常艰难的事情，比修炼S级忍术要难一万倍。”
“火影大人，行走在梦想的道路上，何来艰难一说？”
日向悠斗看到，自己说完这句话时，猿飞日斩身后的纲手嘴角已经翘起来了，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为徒弟的回答感到满意和欣慰。
猿飞日斩吸了口烟，将复杂的心情压下，继续道：
“你们五个的答案都很好，也都是正确的，上忍是一个村子最精锐的忍者，领导能力、心理素质、战斗能力，各个方面都必须优于普通中忍。”
“你们在近几年异军突起，完成了很多任务，证明了自己的战斗素养和解决问题的能力，在我看来，你们都有资格成为上忍。”
“但成为上忍，必须考核，这是初代火影大人定下的规矩。”
“单打独斗的切磋比赛，不能完全体现你们的能力。”
“因此，我特意挑选了五个S级任务，你们一人一个，完成之后回到这里，到那时，你们便是我木叶村的上忍了。”
“记住，五天之内必须完成任务并且返回，超过一秒钟，也是不合格。”
“纲手……”
猿飞日斩退后一步，千手纲手上前。
她拿出五个卷轴，摆放在地上：
“一个人挑一个吧，打开之后，就不能更换了。”
依然是宇智波美惠子第一个上前，她在拿起一个卷轴后看也不看，向猿飞日斩行了一礼，便离开地下。
剩下的人依次挑选，日向悠斗站在原地迟迟不动，等着别人挑剩下的，这就是所谓的“谨慎知礼”了，主考官千手纲手是他的老师，他不好第一个选，免得被人猜忌，说这对师徒内定了一个任务，搞暗箱操作。
当地上仅剩最后一个卷轴时，日向悠斗才将它拿起。
他当着猿飞日斩和纲手的面打开，扫了一眼后，面色不变，只是恭敬道：
“火影大人……我的任务是序号四，您肯定知道具体内容，在出发前，我想请示一下……我可以做到什么程度？需要控制[烈度]么？”
猿飞日斩平静回道：
“不用担心任何的外交麻烦……惹出事了，木叶给你兜着，放手去做。”
日向悠斗几乎闻到了血腥味。
年纪刚过五十的猿飞日斩，依然在自身巅峰的尾巴，其内心深处的冷硬和铁血，远超十几年后剧情开始时的他。
日向悠斗行礼，不再耽搁，飞速离开地下。
这是限时任务，必须利用好每一分每一秒。
封闭的地下空间，纲手蓦地叹了口气：
“老师，这五个卷轴，我似乎没在村子的任务板上看到过啊……”
“嗯，这是昨天晚上，我和团藏他们几个拟定出来的。”猿飞日斩叹道：
“纲手，志村团藏这人虽然阴暗了点，我也知道你向来讨厌他，但某些时候，他的话还是有道理的。”
“所谓战争，哪有缩在壳子里等别人来打过来的道理？”
……
日向悠斗飞速地跑回千手族地，他现在经常住在这里，甚至把很多生活用品和刃具都搬到了纲手的隔壁，用的借口很充分，修炼和服侍老师，日向宗家想挑刺都找不到理由。
因为是五天的限时任务，他没有带备用衣物，只拿上了刃具和一定数目的财货，随后就离开村子，向着东方狂奔。
【任务四：】
【据绝密线报，雾隐村派出了一只精英小队前往火之国，其头目为“忍刀七人众”中的某位。】
【不论他们是什么目的，阻止他们靠近火之国。】
第四十五章 横拦
“几位，请坐，您们看，这些都是咱们自己腌制的……”
“随便上吧。”戴着斗笠的男人丢给他一个钱袋子，侍者捏了捏，顿时眉开眼笑：
“好嘞！几位，饭菜马上就好~”
他看出这几个头戴斗笠的人不想理他，识趣地离开，腾出了足够的空间。
侍者走后，几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交谈着。
“这里和村子倒是很像啊……都有很浓的雾。”
“波之国毕竟是海岛国家，水汽重。”
“过了波之国，就要小心了，虽然我们在火之国岸边的秘密据点很隐蔽，但木叶的那帮家伙不可小觑……他们有白眼和写轮眼。”
咚、咚。
突然响起的敲击声终止了这场闲聊，坐在最中间的男人摘下斗笠，露出面容：
“身为忍者，当隐秘行事，虽然波之国少有忍者出没，但我们还是要小心一点。”
隐秘行事，您倒是把斗笠戴回去啊……几个下属在心中默道，但他们不敢真的反驳，只能低下头认错：
“抱歉，无梨甚八大人。”
“嗯。”无梨甚八轻轻点头，闭目养神。
他身量一般，头戴白巾，胡子绑成几撮小辫，嘴唇很厚，左眼还被黑布蒙着，打扮有些怪异，不过火影世界奇奇怪怪的装束多了去了，倒也没有多少人看他。
比他的打扮和长相更引人注目的，是背负在其身后的一把大刀
——也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刀”，没有锋利的刃，反而宽得像门板，刀背是圆柱状，刀身用罩子盖着，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如果是雾隐村的人，就会知道，这宽如门板的刀身，贴的全是一圈一圈的起爆符！
背负这把刀的男人，名气也极大。
无梨甚八，雾隐忍刀七人众之一，爆刀·飞沫的使用者！
摘下斗笠露出真容，其实也是无梨甚八的无奈之举，爆刀·飞沫非常具有辨识度，只要是忍者，几乎可以一眼认出来，戴斗笠也隐藏不住身份。
至于用卷轴封印爆刀·飞沫……包括无梨甚八在内，很少有忍刀七人众这么干。
以刀为生，以刀成名，如果不能在第一时间就握住刀柄，简直是对“忍刀七人众”这个名号的侮辱。
有了无梨甚八的警告，几名下属安分了许多，只静悄悄地用眼神沟通，等待店家上菜。
“哎哟，这位客人，您请您请！里面坐！”
然而，他们没等到上菜，却等来了另一名来客。
披着蓑衣、低着头，形单影只，从门口进来，径直走到了雾隐忍者旁边的那一桌。
来客背对着他们，看不清面容，只知道是长发的男性。
“您看，这些都是咱们自己腌制的……”
孤独的来客用钱袋子打断了侍者的话，轻声道：
“给我上一壶茶，要好茶。”
“好嘞！”
侍者又兴冲冲地跑出去了，觉得今天遇到的客人都特别豪气，出手阔绰得吓人。
他兴奋不已，雾隐的一干人却没这么轻松了。
跟随无梨甚八来此的雾隐忍者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资深中忍，雾隐又是个比木叶更不稳定的暴力集团，他们亲历的战斗比别村忍者更多，经验也更丰富。
他们一眼就看出来，那个独身来客的位置很微妙……相当微妙。
来客与无梨甚八之间的距离，是极度暧昧的五米，刚好是无梨甚八横跨一步、挥动爆刀·飞沫也够不着的位置！
距离，永远是近身战斗类型忍者最在意的要素，没有之一。
高手……几名雾隐忍者悄悄握住苦无，看向无梨甚八。
这位忍刀七人众没有慌乱，只是盯视着来客，一字一顿道：
“木叶？”
“啊，是啊。”
大大方方地询问，大大方方地承认。
不隐瞒身份，这在和平时期也许是件好事，但在如今这个动荡的乱世，这种“坦诚”，却意味着不可调和！
“真是把好刀……是爆刀·飞沫吧？看来你就是无梨甚八，忍刀七人众之一了。”
“不错，所以你……？”
无梨甚八没有说完，来客就转过身，露出一张俊美温和的脸，和那双纯如白纸的眼睛：
“日向悠斗，无名小卒而已。”
是那个纲手姬的弟子么，麻烦了……无梨甚八心中叹息，日向悠斗成为纲手徒弟已经过去半年，雾隐的谍报系统不可能不知道。
“那么无梨甚八，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波之国呢？”日向悠斗开口，脸上的表情不算差，因为太过英俊的缘故，甚至还有种春风灿烂的感觉。
“远行、修炼、旅游……”无梨甚八咧嘴，露出颇为尖锐的牙齿：
“我可以做任何事，可这些与你有什么关系呢？这里可不是火之国啊。”
“嗯，这是波之国，我知道。”分家少年轻笑：
“可找到你们，实在是件很辛苦的事，即使是拥有白眼的我，做起来也不容易。”
“哦？所以？”无梨甚八的手，紧紧握住刀柄，磨炼了不知道几千个日夜的强横刀术，让他有自信十分之一秒内突进到日向悠斗的身前，劈出绝命一刀。
日向悠斗似乎没有半点紧张感，依然在笑：
“认真地说，我的任务，是阻止你们进入火之国。”
“我是个人缘很好的人。”分家少年指了指自己的脸蛋：
“我的话术还不错，心思也算敏锐，我在想，如果能劝你们返回水之国，那就太好了，毕竟不用打架嘛。”
“但你也知道，不论是是木叶还是雾隐，上面的大人物们都是很谨慎聪明的家伙，我回村后，说你们被我劝回去了，没有证据，高层也不会信啊。”
“所以，帮个忙，可以把你的爆刀·飞沫给我么？有了这个，我们家的高层就会相信我了。”
“当然，你们不给，也无所谓，这毕竟是你们雾隐的宝贝，我不喜欢勉强别人，反正……”日向悠斗顿了顿，语气变得温和，仿佛在与情人低语：
“我会把你们的人头和刀，一起带回去。”
湖边的酒肆内，死一般的平静。
良久之后，无梨甚八倏地狂笑，声音越来越大。
“狂妄的……小鬼！”
巨大的爆炸冲天而起。
第四十六章 困兽之爆
得益于穿越前的经历，日向悠斗很清楚一个道理。
很多时候，写在纸面上的东西，并不能体现领导的真实意图，领导的语气和神态透露出的情绪，才是一个下属应该特别注意的关键信息。
【不论他们是什么目的，阻止他们靠近火之国】，任务书上给的完成条件很宽泛，阻止即可，让雾隐知难而退、诓骗、唬吓、谈条件……只要这帮家伙不靠近火之国，就算任务完成。
但日向悠斗询问“自己可以做到什么程度”时，分明看到猿飞日斩眼神淡漠，语气平静得仿佛冬天冻住的铁。
——杀掉那群水之国的蚂蚁们，拧断头颅、放干血液，带他们的头回来见我。
这是第三代火影真正想说的话。
至于为什么没有当面直说，而且任务书上也用了比较缓和的“阻止”二字，恐怕是因为忍刀七人众这个团体的特殊性。
虽然共享一个称号，但七人众中，人与人之间的战力差距其实不小，有些人没了名刀，仅仅是特别上忍的水平，而某些存在譬如“西瓜山河豚鬼”，就算没有鲛肌也是个狠角色。
无法确认敌人的战力水平，自然就不会冒然下达诛杀命令，这毕竟是晋升上忍的考核，白白丢掉潜力精英的性命，太过浪费，猿飞日斩可不会这样做。
作为居心叵测的二五仔，日向悠斗对揣摩人心颇有见地，一下就领悟了猿飞日斩的意思。
于是他花费大力气寻找线索，在白眼得天独厚的侦查和远视透视能力的帮助下，确定了雾隐一帮人的泅渡位置，就在波之国。
白眼超远的视界中，他看见了爆刀·飞沫。
无梨甚八啊……是个高手，但也仅仅是高手罢了。
能杀。
轰！
爆炸的威力不可抵挡，日向悠斗没敢硬接，向后急速退去。
他借着爆炸的力量飞出去三十多米，双脚重重踏在湖面上，湖水卷起巨浪，最后变成烟雾般的细雨落下。
日向悠斗衣衫尽湿，眼旁青筋暴起。
“哼……”他扯掉烧焦的衣袖，表情无喜无悲。
“小鬼！”一声雷霆般的怒喝从旁边传来，比声音更快到达的，是一把贴满起爆符的大刀。
日向悠斗猛然往后倒，躲过这一刀。
出乎无梨甚八的意料，这个狂傲可恶的木叶忍者并没有趁此时机拉开距离，而是双手后甩砸到湖面，借势冲到了自己身边。
无梨甚八内心悚然，单论“窄小空间里拼斗搏杀”，日向可是无可争议的大行家，族学渊源。
不过，日夜挥舞大刀的人，当然会有应付这种贴身缠斗的策略，他以更快的速度向后方跳跃，动作有点像受惊的野猫，电光石火间就再次拉开距离。
日向悠斗没有追击，反而站直身体，高抬腿，直至右脚底板对准天空。
下一刻，这条腿重重落下，仿佛从天而降的战斧，查克拉几乎凝聚成一个点。
“天守脚！”
方圆百米的湖水全被排开，卷到空中，掀起的巨浪冲到岸上，折断大树、摧毁道路。
湖底松软的泥土，露了出来。
无梨甚八毫无准备，失去了落脚点，没法在空中借力，只能自由下落。
相反地，日向悠斗却依靠“天守脚”的反震力道再次杀到。
他躲开大刀，一拳捣在无梨甚八的腹部，因为天守脚的缘故，日向悠斗此时查克拉运转有些滞涩，仓促间，仅仅打出了自己用的最纯熟的柔拳。
但，这也足够了。
分家少年的查克拉涌进敌人的身体，几乎在瞬间就摧毁了无梨甚八的胃部。
带着内脏碎片的鲜血从无梨甚八嘴里喷出，染红了日向悠斗的胸膛。
赢了！日向悠斗内心一动，并指上挑，就要痛下杀手，切断敌人的咽喉。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就在这一刻，自己的左侧突然传来一股巨力。
——无梨甚八将裹附在刀身上的符箓引爆了。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却在这时有了奇效，二人都被爆炸吹飞，越过湖面，砸到岸边的雨林中。
日向悠斗气血翻滚，但半年来的刻苦修炼已让他变强了许多，对身体和查克拉的掌控远非昔日可比。
他咽下血腥味，调整姿势，双脚踩到雨林里的水洼上，居然没受什么伤。
“不对劲，水好重……”日向悠斗身形微滞，白眼的视界下，一团密度极大的水正从自己腿部向上蔓延。
水牢之术！
和无梨甚八一起来的雾隐忍者们，终于在这个时候加入战斗。
不愧是中忍的精锐，对战机的把握非常好，选择插手的刹那，正是日向悠斗落地、对身体的掌控最差的时候，如果是普通上忍，这一下被水牢之术关住了，立刻就会形势逆转，变成任人宰割的羔羊。
可惜，他们的对手是日向悠斗。
“回天！”
分家少年双手一震，先是拍散附着在腿部的沉重之水，随后身体高速旋转，查克拉从穴道疯狂涌出，形成密不透风的球形防御罩。
轰隆隆……
包括那名使用水牢之术的雾隐忍者在内，四名冲杀过来的雾隐中忍被全部弹飞，甩出去不知多远。
日向悠斗停下旋转，脸色泛白。
接连使用“天守脚”和“回天”，他的查克拉消耗巨大，肌肉和经络一抽一抽地疼。
这就体现出他如今战斗方面的弱点了，擅长的全是近身攻击类型，中远程忍术几乎一窍不通，碰到无梨甚八这种用刀高手，只能用身体硬拼，危险系数太高。
“幸好，已经把你的胃打烂了……”分家少年暗叹，将注意力集中在不远处的无梨甚八身上。
看清敌人的刹那间，日向悠斗的心咯噔一下。
此时的无梨甚八跪坐在地上，抱着大刀，没有逃跑也没有求饶，反而像一只绝望的野兽，冲着日向悠斗疯狂嘶吼：
“死吧小子！我们一起！”
——他想彻底引爆大刀的爆炸卷轴！
连接刀身、直径三十公分、长度一米左右的爆炸卷轴……即使刨除机关和贴缝起爆符的传送软布，也起码有两万张起爆符！
这个距离……以我的速度，不可能在卷轴爆炸前杀了他，日向悠斗做出判断。
“老兄，别冲动，我们好好谈谈，这样吧……你把刀给我，再把右手切下来，我就放过你……”日向悠斗身形模糊，疯了似的朝后方狂奔，想用言语刺激敌人，给自己争取逃跑时间。
“哈哈哈哈！死吧！都死吧！”
无梨甚八嘶嚎、怒吼。
一朵充满了毁灭气息的蘑菇云，在海岛边缘升起。
第四十七章 幻境与现实
“喂喂喂，高兴点，今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啊。”
“我有不高兴么？”他不解地看向朋友。
“当然，你看看你，眉头都皱在一起啦，这种衰样，新娘子可是会不开心的哦~”
他瞥了一眼镜子，镜子里的男人高大英俊，身处富丽堂皇的酒店宴厅，周围是言笑晏晏的亲朋好友，九层的巨型黑天鹅蛋糕、比轿车还大的红色玫瑰花坛……不少人拿出手机自拍，精修后发到朋友圈。
男人对这场景很熟悉……又有种奇怪的陌生。
“开心点，你娶到了你最爱的女人。”他对着镜子，捏起嘴角，用力向上提了提，强迫自己露出笑容。
镜子里的男人露出虎牙，怪异扭曲，仿佛狞笑的野兽。
他打了个寒颤，不敢再看镜子。
当~当当~当当~
婚礼进行曲轰然作响，鲜花飞舞。
他下意识回头，红毯的末端，白色婚纱的新娘款款走来。
好美……男人痴痴地望着她，直到新娘走到身边才缓过神来。
“怎么了你？”新娘噗嗤一笑：
“好像第一天见到我似的。”
“……我只是觉得，你今天很美。”
“哦？比昨天的我还要美么？哪个更美？”
“呃……”
“哈哈哈，不逗你了……小傻瓜。”新娘似乎笑得很开心：
“你看看，我们的小王子都笑了呢。”
“小王子？我们有儿子了？”男人恍惚一瞬，才注意到新娘怀抱着的襁褓中的婴儿。
婴孩的小脸粉嘟嘟的，皮肤娇嫩，圆滚可爱，正看着自己笑。
“我的孩子……”男人心中泛起说不出的柔软，他伸出手，想要去刮一下男婴的脸蛋。
下一刻，男人僵在原地。
他看到，婴儿娇嫩白皙的额头上，绘刻着一个荧绿的丑恶图案。
这是奴隶的屈辱象征，意味着这孩子会和自己一样，成为笼中之鸟。
这诅咒般的命运将世世代代流传下去，直到世界尽头，也不会有丝毫改变。
他浑身冰冷，如跌地狱。
金碧辉煌的宴厅突然扭曲，变成了狰狞尖锐的悬崖峭壁，挚友、宾客、新娘、襁褓中的女儿……所有人都变成了怪物，他们桀桀笑着，声音凄厉：
“一刻为笼中之鸟，一生为笼中之鸟，万世为笼中之鸟……你无处可逃，灵魂和躯体没有片刻自由，这是死亡都改变不了的悲哀命运……”
男人目眦尽裂，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他高举着拳头，向那群怪物发起冲锋，决绝又疯狂：
“杀！杀！杀！”
“那就把你们杀干净！杀到再没人敢用笼子困在我！”
“即使杀到这世界只剩我一个人，我也……”
日向悠斗突然感到一阵剧痛。
剧痛来自口腔，准确地说，是舌头下方的那块嫩肉。
幻境崩塌，理智重新回到了日向悠斗的身上。
他很快就意识了是什么东西刺破了自己的舌头和口腔……在承受爆炸的冲击前，他曾掏出一枚磨短的细针，含在了舌头下面。
幸亏养成了良好习惯啊……日向悠斗苦中作乐地想着。
蓦地，他感觉脸上湿哒哒的。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只脑袋大小的软体动物趴在身上，位于触角末端的眼睛水汪汪地看着自己，有点吓人，也有点萌。
“呀，悠斗君，你醒啦。”蛞蝓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
“嗯……”分家少年呻吟一声，含糊不清道：
“蛞蝓大人……我昏迷了多久？”
“一天半。”
“可恶的无梨甚八……”日向悠斗冷哼：
“死前还想拉我下水。”
“悠斗君，生气会导致身体愈合的速度减慢哦……欸？你说话的声音有点奇怪呢。”
那是因为我的舌头很痛啊，日向悠斗暗叹，随便糊弄过去。
想想那天发生的一切，分家少年感到一阵后怕。
两万张起爆符的威力太大了，几乎和尾兽玉没什么区别，日向悠斗在冲击降临的前一刻，只来得及做三件事：
将细针含在嘴里，防止昏迷的时候说错话。
通灵出蛞蝓，将其藏在自己身上，用于昏迷后的治疗。
拼命使出“狮牙咬绝”，挡在自己身前，免得被冲击波当场震死。
事实证明，日向悠斗做出的选择无比正确，他成功活了下来，虽然很惨，但胳膊和腿都在，没有残疾，不幸中的万幸了。
作为纲手的弟子，他身上自然有老师留下的保命东西——纲手把自身的查克拉放进蛞蝓中，只要召唤出来，便能自动释放掌仙术，这是蛞蝓分裂和查克拉转移的妙用，纲手在辅助和医疗两个忍术领域的造诣非常之深。
“还是不能小瞧任何一个人，无梨甚八……即使在四战秽土转生后，戏份也没有多少的家伙，居然也有这种骇人的果断和秘术。”日向悠斗皱着眉头，开始总结这一战的得失。
“天守脚的使用，还是不太熟练，这种忍术最好的释放位置还是在陆地，应该先下手为强，在那个店铺里就动手。”
“给予回天的查克拉太多了，导致敌人飞出去太远，如果能生擒那几个雾隐中忍，将他们甩向无梨甚八，说不定可以推迟卷轴爆炸的时间，这样，我就有机会用瞬身术摘掉他的脑袋。”
“不会中远程忍术，在和高手的搏杀中，我会很吃亏，虽然狮牙咬绝的突进速度很快，但我手臂的承受能力依然是个大问题……”
这次的战斗，日向悠斗和死亡很近，事实上，他已经很久没说过梦话，刚刚被细针扎醒，也能体现出他的身体状态已经差到了极致，连本能的警觉也没有。
他思考了挺长时间，缓了一口气，想要站起身，适当活动活动，却在起来的过程中发现，自己的身体很紧。
日向悠斗低头，这时才看到缠满全身的绷带。
蛞蝓总不可能用触角给我绑绷带吧……
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滋味，怔在原地。
正在这时，一个道声音从山洞口传来。
“我可爱的徒弟终于醒了……哟？怎么了你？好像第一天见到我似的。”
金发女人扔给日向悠斗一个不知名的瓜果，轻笑道：
“回去了，我的上忍徒弟。”
第四十八章 蛞蝓车上的归途
火之国，一条由西向东的官道上，咣啷咣啷地走着一辆“牛车”。
说是牛车，其实就是两个轱辘的木板车而已，拉车的动物，也不是马啊驴啊什么的，而是一只水牛大小的蛞蝓！
日向悠斗仰躺在板车上，阳光铺洒，浑身暖洋洋的。
纲手趴在他旁边，不断摆弄着一把残破的大刀。
“爆刀·飞沫啊，相当厉害的刃具，也不知道能不能修好。”
“修不好也没关系吧。”日向悠斗懒洋洋道：
“老师，我觉得这东西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打击雾隐士气倒是不错，可实战能力……也就那么回事儿，还不如查克拉刀具呢，起码更锋利些。”
在分家少年看来，爆刀·飞沫给他的压力并不大，说白了，这东西就是粘满起爆符的门板，威力看着唬人，实则很笨重，攻击手段也单一。
“我可爱的徒弟哟，你太小看这把爆刀了。”
纲手坐起来，将爆刀·飞沫举到日向悠斗眼前。
分家少年倒不是非要在老师面前躺着，而是他此时被包扎得像个木乃伊似的，动下手指都难。
“你仔细看看这把刀。”
日向悠斗扫了几眼，没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
因为无梨甚八悍然引爆整个爆炸卷轴，超过两万张起爆符一同爆炸，大刀无法承受这种程度的破坏力，被整个炸烂掉。
坚固的刀身坑坑洼洼，和刀背处的爆炸卷轴分离，中间只剩奇特的绢布连接，烧焦的味道从卷轴里传出，不论是刀身还是爆炸卷轴，显然都无法使用了。
“这把刀的爆炸机理，很简单。”纲手扒开爆炸卷轴，指着里面焦糊的内筒道：
“卷轴内筒贴着一圈一圈的起爆符，最中心有滚筒，滚筒和刀身之间由绢布相连，滚筒转动带动绢布，绢布吸附起爆符，再送到刀身，结构很简单，但实际做到却非常难。”
日向悠斗明白纲手要说什么了，喟叹道：
“因为要不断承受爆炸的冲击，作为[传送履带]的绢布必须极度结实，而且要有传导查克拉的作用，能够以微弱的查克拉启动起爆符。”他眼睛一亮：
“这块绢布……”
“也许可以改改，保护的你的手臂，来施展狮牙咬绝。”纲手轻笑，但下一刻，她又皱起好看的眉头：
“但是……就像我说的那样，两万张起爆符都无法扯坏的绢布，韧性和防御力都太强了，很难加工。”
金发美人分别用手臂夹住刀身和爆炸卷轴，狠狠往外拉扯，怪力运用，刀身上出现了几个手指大小的凹痕。
“不行，扯不开，蛮力很难破坏这块绢布，查克拉手术刀的锐利度也不够……啧，也不知道雾隐那群家伙当初是怎么打造的。”
日向悠斗笑道：
“要不让村子里的工匠去试试？术业有专攻嘛。”
“他们的技术，打造苦无和手里剑还行，制作特殊刃具……我宁愿找旁人来做。”
纲手挠了挠自己的下巴，语气肯定：
“这事交给我吧。”
“那就拜托老师了。”
言语间，师徒二人就决定了“私吞”战利品。
在火影世界，如果不是任务需要，忍者在敌方身上收缴的东西，都默认归自己所有，银票、刃具，皆不必上交村子。
刀头舔血的玩命职业，赚钱的路子有的是，这个潜规则在哪个世界都通用。
当然，“忍刀七人众”的武器，具有很强的宣传作用，运用得当，可以有效打击敌人的士气。
日向悠斗想着，如果村子索要的话，就把性质特殊的绢布拿在手中，把剩下的部分上交，光凭标志性的刀身和爆炸卷轴，做文章也足够用了。
除了爆刀·飞沫，剩下的战利品就是几颗牙齿——这是趁着日向悠斗昏迷的时候，纲手去雨林里搜集的，木叶可以检测里面的查克拉信息，确定死亡忍者的身份，以此来给日向悠斗定功，很少有人敢胡诌八扯，忍界高手都是有名有姓的，稍稍留意就能查到。
蛞蝓车走啊走，师徒二人在上面聊着天，一开始的话题是如何爆改这个战利品，然后就变成了讨论忍术和各大忍村局势，到最后则变得随意了许多，什么都聊。
日向悠斗发现，此时的纲手和大蛇丸、自来也的关系真的非常好，说了很多这俩人小时候的糗事，嘻嘻哈哈的，神情放松。
别的不说，木叶经典的“两少年+一少女”的组队制度，确确实实在孩童时期就结下了深厚的羁绊。
就算在如今的木叶48年，大蛇丸已经开始进行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但在他内心深处，依然为自来也和纲手保留了一片纯净的土壤，如果这两人遇到危险了，大蛇丸是真敢玩命上的——起码现在是这样。
蛞蝓车的速度虽然不算快，但毕竟是通灵兽，体力远超马和骡子，当落日的余晖与纲手的金发交相辉映时，已经能遥遥看到巍然的火影岩了。
“咳咳，那么悠斗，我走了。”纲手干咳一声，不自然道：
“我还要给静音做饭呢。”
好拙劣的借口，日向悠斗心中暗笑，做饭和收拾家务的活计现在可全都是静音在干啊。
不过，他也知道为什么纲手会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开，上忍晋升考核，本来就是单人任务，纲手通过蛞蝓感知到了他生命垂危，特意来照顾一下，既没有干扰战斗过程，也保护了村子可贵的潜力新星。
但这事毕竟好说不好听，被人看到纲手和日向悠斗一起回村，难免会有闲言碎语，木叶村民对千手一族很尊敬，但不代表不喜欢背后嚼舌根，人嘛，内心深处都有点阴暗面。
“好的，老师，您慢走。”
“行，蛞蝓和车都留给你，很快就到了，我在上忍晋升考核的那间密室里等你……”纲手突然凑过来，举了举拳头：
“如果敢说漏嘴，你就死定了。”她轻轻一划，缠绕日向悠斗全身的绷带掉落，浓重的药味散发，还挺呛人。
“放心吧，老师。”日向悠斗活动了一下手腕，觉得状态已经好了太多。
然而，当他回头的时候，板车上已经不见女人的踪影。
分家少年旁边，只有带着香气的余温和一根金色的长发。
第四十九章 晋升上忍
“火影大人、老师。”
地下密室，日向悠斗站得笔直，双手呈上破碎的大刀：
“雾隐‘忍刀七人众’之一无梨甚八，已确认死亡。”他顿了顿，接着道：
“死亡前，无梨甚八引爆了爆炸卷轴，尸骨无存，但我搜集到了他的牙齿，一会儿就送到医疗班检验。”
猿飞日斩的手指在爆刀·飞沫上划过，良久后才叹道：
“任务完成得很彻底，悠斗，你已经是个优秀的忍者了。”他把破碎的大刀还给分家少年，笑了笑：
“我代表村子，祝贺你成为上忍。”
“悠斗不敢忘记火影大人的栽培。”分家少年躬身行礼，趁着猿飞日斩抚须轻笑的时候，对着纲手眨巴下眼睛，朝她丰润的臀部努了努嘴。
金发女人一怔，下意识地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一根纤细的茅草。
——这是她刚刚坐在板车上时，不小心粘到的。
“悠斗这孩子确实细心，观察力强得惊人……不愧是我可爱的徒弟啊。”纲手心里有点小骄傲，对于“可爱的徒弟为啥会注意自己的屁股。”，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猿飞日斩没看到徒弟和徒孙之间隐秘的眼神交流，再次感慨几句后，接着道：
“悠斗啊，你接到的是任务四，难度最高，因此也是最后一个回来的，不过让我欣慰的是，你们五个人，全都完成了任务……火之意志生生不息啊。”
“按照规矩，你们几人的晋升仪式，将在村内上忍和高层的见证下进行，这些天，你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木叶的未来还是要仰仗你们。”
猿飞日斩说了几句听着很舒心、但没什么实际营养的话，终于吐出了干货：
“悠斗，这里只有你、我、你师傅，我们三个人而已，你是我的徒孙，但我似乎没有给予你特别的照顾……你有什么想要的么？我可以做主送给你，作为晋升上忍的贺礼。”
纲手把玩着那根茅草，冲日向悠斗使了个眼色，挺犀利，意思是让他仔细思考后再回答。
那天，纲手向猿飞日斩请示，是否可以教授日向悠斗高阶封印术，虽然遭到了态度强硬的拒绝，但纲手却以一种近乎耍赖的方式，帮自家徒弟讨要到了好处。
猿飞日斩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与纲手离心离德，因此特意挑了这个时间说出，用词也反复斟酌过，纲手和日向悠斗都要承他的情。
“三代火影为什么会给我好处……另外四个人也有么？”日向悠斗心中暗道，同时也看到了纲手的眼神，出于对金发女人的信任，他没有再说假大空的话，直接道：
“火影大人，我这次与无梨甚八搏斗，深感现在的自己还太过弱小，作为忍者，进攻招数太过单一……所以，我想增添一门远程攻击的手段。”
远程进攻么，也对，用柔拳与爆刀·飞沫近身相搏，确实是件危险的事，猿飞日斩思索片刻，欣然点头，这个要求很合理。
“好……悠斗，我会在忍术卷宗里挑选合适的手段赠予你，过些时日，暗部的成员会送到你手上。”
日向悠斗知趣地拜谢，以猿飞日斩的地位，肯定不会拿劳什子C级忍术糊弄他，最起码是顶格强度的B级，A级甚至S级忍术也有可能。
……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日向悠斗来说，几乎算得上风平浪静。
忍界越来越不安分，村子的气氛愈加紧张，波风水门这种大高手的身影时常出现在火影大楼，新造的忍具和兵粮丸堆积如山，前线的摩擦越来越大，每天都有裹着白布的尸体送回村子。
不过，这一切暂时和日向悠斗没什么关系，他是伤号，又是新晋上忍，风头正盛，只安心地在千手族地疗伤养身，旁人也不敢扰他。
这段时间，旗木卡卡西和日向悠斗的名声都很响亮。
卡卡西今年才12岁，刷新了火之国上忍最年轻的年龄记录，加上又是“木叶白牙”的儿子，被他天才之名震慑到的人很多。
日向悠斗今年13岁，虽然比卡卡西大了一岁，但出身也是拔尖，日向一族的血继限界，外加纲手的亲传弟子，而且更重要的是，在他晋升上忍的考核中，击杀了一整队雾隐中忍和“忍刀七人众”之一的无梨甚八！这属于踩着老前辈的脑袋出头，足够引起别村重视。
村子出了两名天才上忍，这个消息冲淡了战争前的紧张感，村子新生战力源源不断，对于普通人甚至下级忍者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在日向悠斗完成考核后的第四天，晋升仪式在火影大楼举行。
除了村子高层、各大族首领外，能到的上忍都到了，整个过程并没有太多繁文缛节，一切从简，猿飞日斩分别夸了一下他们五个，便遣散众人，继续找高层开会了。
作为木叶的最高领袖，现在他肩上的压力确实很大。
解散的时候，日向日足还特意找到分家少年，态度和蔼地说了很多。
什么宗家以你为荣啊、下次族会时你可以坐在我旁边啊、建议纲手姬和日向一族多走动走动啊、你开发的那个“狮牙咬绝”什么时候可以放到日向的秘术卷轴里啊……
连敲带打，蜜里夹着大棒，经典的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拉拢和警告。
日向悠斗微笑着全程听完，时不时还捧两下，一点反驳都没有，主打一个尊敬、友善、唯命是从。
二人愉快谈完，愉快分别，看起来都挺满意。
日子一天天过去，日向悠斗的伤势已经完全好透，他再次沉浸在修炼中，等待猿飞日斩给予的远程攻击忍术……以及战争的爆发。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他等到的第一颗胜利果实，是匆忙归来的纲手。
金发女人似乎有点疲惫，见到日向悠斗后，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随后道：
“悠斗，那个爆刀·飞沫，已经重新打造完了……不过，铸造者想要先看看使用这件忍具的人。”
分家少年一愣，不明所以：
“呃……好啊，那就去呗。”
“行。”金发美人将手按在地上，用查克拉勾勒出复杂的通灵术式，轻声道：
“走，我们去……湿骨林。”
第五十章 万寿无疆之仙
被“逆向通灵”的感觉很奇妙。
如果非要用语言描述，就是意识和身体似乎在那一瞬扭成了一股绳，恍惚间从现实世界消失，又出现在另一个地方，身体恢复原样。
在度过了这无限小的时间尺度后，日向悠斗和纲手出现在了一片奇异之地。
这是旷阔无垠的……森林。
不算阴森，但奈何树木太过巨大，每一棵都起码有二十米的直径，枝繁叶茂到极致，将天空全部遮挡住，地面则是一望无际的沼泽，水汽浓郁。
按照常理，这种级别的超级大森林和沼泽，应该孕养了无数动物才对。
但日向悠斗仔细观察了许久，也没看到除了树木之外的任何生命，就连号称“生命力最强”的昆虫也没有。
这片土地上，栖息不了其他生命。
这就是湿骨林，仙人长居之所。
“别看了，这里除了我们俩，就只有蛞蝓仙人了。”纲手吐了口浊气，作为千手，她也不太喜欢这片寂静的生命荒原：
“多来几次，熟悉熟悉就好，但要记住，不要在这里待太久，湿骨林里连微生物都没有，人类长时间居住于此，身体是要出大问题的……你随我学习医疗忍术已经大半年了，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日向悠斗眨巴下眼睛，奇怪道：
“我还以为，这里会有无数蛞蝓呢……”
“怎么可能。”金发女人摸了摸弟子的头，发现他又长高了一点：
“世上的通灵兽蛞蝓，只有一只，那些大大小小的蛞蝓，都是从蛞蝓仙人身上分裂出来的。”
“……啊？可是老师，我怎么觉得，它们似乎都有自主意识……”
“蛞蝓的分裂，包含了身体、查克拉、生命力、思维、记忆和意识，有点像影分身，当被通灵术召唤时，会根据施术者释放查克拉的多寡来分割本体。”
“只有完全聚合到一起，才是仙人。”
“而那些分裂出来的，你可以理解为某种意义上的蛞蝓的子嗣，当然，通灵结束后还是要回归本体的。”
世间唯一，日向悠斗想到这个词，这种存活于世的方式，与龙地洞的“白蛇仙人”和妙木山的“蛤蟆仙人”都不同。
分家少年似乎想到些什么，不确定道：
“所以爆刀·飞沫……是在这里重新铸造的？”
“嗯。”纲手开始带着徒弟往前走：
“那块绢布的特性很奇怪，既能传导查克拉，又能承受超高强度的冲击，我只能拜托蛞蝓仙人了。”
日向悠斗若有所思，跟在纲手后面。
即使是前世看漫画的时候，忍界三大圣地也是云遮雾绕的神秘之所，其中出场频率最高的妙木山，可以说影响了整条主线。
从千年前蛤蟆仙人向大筒木兄弟揭露神树真相，到几十年前告诉自来也梦中预言和传授仙术，那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蛤蟆，一直在妙木山深处注视着忍界，于最关键处拨动命运。
与蛤蟆齐名的“白蛇”和“蛞蝓”，原著并没有着墨太多，但穿越到真实的火影世界，日向悠斗不得不考虑这两位仙人的想法。
毕竟，他以后要干的事，必将改变火影世界既定的命运。
纲手带着日向悠斗走了很久，最终来到一个空地上，四周都是大树沼泽，只有这里是突兀的平地。
最中间有一个石台，其上放了一条很长的黑色绷带，除此之外并无他物。
——并没有蛞蝓仙人的身影。
然而下一刻，沼泽和林海一起震颤，声音从大地之下传来，是温和的女声。
“小纲手。”
日向悠斗意识到，蛞蝓仙人就栖息在湿骨林的地底深处，从其身上渗出的自然能量和查克拉是如此旺盛，造就了这片奇异的湿骨林。
但正因为整片湿骨林都受到蛞蝓仙人的影响，因此除了树木外，不会有任何生命存在。
不过，蛞蝓仙人，你为什么不出来呢？是生怕山川大海一般的伟岸仙躯造成生灵涂炭……还是你压根就出不来？日向悠斗心中生出大不敬的想法，表面却不显，和老师一起单膝跪地，聆听仙人教诲。
“小纲手，石台上，有你拜托我做的东西。”
“多谢蛞蝓仙人。”金发女人娇声道，她从少女时期就经常出入湿骨林，蛞蝓仙人在她面前就跟长辈似的。
“小纲手……你旁边的少年，是上次在通灵血契上写下自己名字的人么？”
“是，蛞蝓仙人，悠斗……”
“日向悠斗见过仙人！”分家少年很合时宜地说话，态度恭敬，挑不出半点毛病。
然而，万寿无疆的蛞蝓却沉默了很久。
就在日向悠斗和纲手以为蛞蝓仙人是不是已经睡着的时候，温柔的女声再次从地下轰鸣：
“日向悠斗么……你的眼睛，似乎倒映着我无法想象的未来。”
分家少年的心跳几乎漏掉一拍，他差点就跳起来，用逆向通灵术把自己弄回现实世界了。
不过，他最后还是绷住了，努力控制肌肉，平静答道：
“敢问蛞蝓仙人，您从我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作为木叶忍者，我期盼的和平真的会出现在未来么？”
“啊……未来。”蛞蝓似乎在喟叹：
“没人能看得清未来是什么样子，即使是我们三个，也只能窥视命运微不足道的缝隙罢了……”
你看不到就好，吓死人了，日向悠斗松了口气。
他偷偷地看了一眼旁边的金发女人，发现纲手的表情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反而有点高兴欣慰的样子，见自己看她，还冲自己嘿嘿一乐。
在纲手眼里，蛞蝓仙人说的“无法想象的未来”，大概是赞许肯定之类的含义，意味着自己的徒弟作为忍者，未来有可能达到超乎想象的境界。
“小纲手，你拿着那个新忍具先回木叶吧，悠斗留下，老不死的家伙还是要多和小孩子聊聊天啊。”
金发女人毫无防备，轻快地说了句“好呀”，便去石台取了那条黑色绷带，拍了拍日向悠斗的肩膀：
“陪蛞蝓仙人说说话。”
对于血契了二十余年、从小就很照顾自己的蛞蝓，纲手确实很信任，蛤蟆和自来也的关系也是如此。
日向悠斗眼睁睁看着纲手离开，颇有种家长带着自己走亲戚，然后把自己丢下去打麻将的绝望感。
金发女人走后，蛞蝓仙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说出的话，更加……直接。
“很多很多年前。”
“一个洞察了命运的男人，对我们三个做出了预言。”
万寿无疆的仙人顿了顿，似乎在回忆那个男人的话：
“蛤蟆老死，白蛇蜕皮，蛞蝓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