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死了
我死了。
死在了他为护新欢，逼我去引杀人犯的那个夜晚。
死后我的尸体被做成标本，困在玻璃展示柜里。
可傅铭煜，却突然发了疯……
海城，傅家。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死后我的灵魂会回到这个家。
“西西还是联系不上？这都几天了。”傅伯母坐在沙发上，小声的碎碎念。“这孩子向来听话，不会不接我电话的，会不会出事了？”
我是傅家的养女，十八岁来到这个家。
我妈妈是傅伯母最好的闺蜜，我爸妈车祸死后，她就带我回了傅家。
“妈，不用管她，这么大的人了，能出什么事。”傅铭煜有些不耐烦，看了眼时间。“今天是媛媛的生日，我先走了。”
看着傅铭煜，我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他不会在乎我的死活的。
曾经的我们，是家人口中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喜欢跟在他身后，他喜欢牵着我的手。
他说他喜欢我，我就像傻子一样爱了他整整十年。
可惜年少的感情太薄了，在傅铭煜遇见他的真爱后，我们之间所有的感情，顷刻间化为乌有。
“铭煜啊……最近外面都在传那个连环杀人案，专门杀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我这眼皮总是跳，心慌的厉害，你联系联系西西，就说我想她了。”伯母有些着急，小声恳求。
爸妈死后，傅伯母是唯一给我关爱和呵护的人，她像是母亲一样安抚陪伴着我，对我像亲生女儿。
我想安慰她，抱抱她，可我现在做不到了。
甚至……还让她这么的难受。
“伯母，对不起……”我哽咽的开口，张开双手想要拥抱她，可却怎么都触碰不到她。
“就是一个喂不熟的白眼狼，就算和我耍脾气，也不该不接你电话，她这是翅膀硬了。”
傅铭煜说起我的时候，还满是厌恶。
还记得那年，傅铭煜被绑匪撞伤，我不要命的引开那些人，只求他能活下去。
还记得他昏迷前对我说：西西，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如今爱消失了，我却成了他口中的白眼狼。
“傅铭煜，我死了，你终于自由了，也解脱了。”我站在傅铭煜身前，自嘲。“原来我在你心里，一直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铭煜，我知道你不想娶西西，可你们本来就有婚约，从小青梅竹马，是有感情基础的。你们已经在一起了，你不娶她，我怎么和她妈妈交代。”
傅铭煜的脸色沉了一下，声音冰冷。“不要再说青梅竹马了，一起长大就必须要娶她吗？是她一厢情愿，把小时候的承诺当借口，为了嫁给我主动勾引我，她脸都不要了。”
我失控到全身发抖，扬手想要打他却扑了空。“傅铭煜你王八蛋！”
那晚，明明是他发了疯碰了我，事后却说是我算计他！
……
傅铭煜走了，我的灵魂被迫跟着傅铭煜，去了白媛的生日宴。
一进门，傅铭煜的哥们就笑着喊白媛嫂子。
“嫂子，生日快乐，铭煜哥为了给你过生日，可下了血本了。”
傅铭煜对白媛宠溺的笑了笑，在众人的起哄声中送出了礼物。
“铭煜，西西……还没有消息？”白媛像是想起了什么，小声问了一句。
我冷笑。“装什么好人啊，难道不是你害死我的吗？”
傅铭煜蹙眉。“提她煞风景。”
白媛笑了笑。“好歹是你妹妹，别这样。”
“妹妹？”傅铭煜冷哼。“她差点害死你，你还替她说话，你就是太善良。”
白媛抱住傅铭煜，在他怀里撒娇。“我无所谓的……”
我站在傅铭煜身前，拼命的解释。“我没有，我从来没有害过她，是她，是她害死我！”
“傅铭煜！是她害死我的！”
可傅铭煜根本听不见。
我着急的哭喊，拼命解释。
解释的多了，突然就觉得累了。
傅铭煜，从来没有信任过我。
“你们听说了吗，那个连环杀人犯还没抓到呢，警方已经找到六具尸体了，全都是美女。”
有人在讨论杀人犯。
“前段时间，那杀人犯不是盯上白媛姐了？还好铭煜哥你保护的紧，不然真的太危险了。”
“程西当诱饵去引那个杀人犯都没引出来，连杀人犯都看不上她，哈哈哈……”
“就是，连杀人犯都看不上她，拿什么和我们白媛姐比。”
傅铭煜心口一紧，莫名有些烦躁。“说这些做什么。”
点了根烟，在电话再次响起的时候，他接听了电话。
“喂？”
“是傅铭煜先生吗？我们是海城刑警队的，程西是你什么人？”
傅铭煜猛地站了起来，示意所有人安静。“都闭上嘴！”
他有些紧张，手指微微泛白。“程西，是……我妹妹。”
我看着傅铭煜，突然就笑了。
到死，我依旧只是他的妹妹。
“她可能出事了，我们在凶案第一现场找到了她的手机和遗物，你过来确认一下吧。”
第2章 别丢下我，求你
我跟在傅铭煜身后，进了刑警队。
“傅铭煜先生，跟我们确认一下。”警察带傅铭煜去认了一下现场的遗物，衣服，手机，包，都是我的。
傅铭煜脸色很不好，许久才开口。“她在哪？”
“抱歉傅先生，初步侦查，她大概率是遇害了，但尸体还没有找到。”
“那就不用查了，别浪费警力在她身上，她不会出事的。”傅铭煜冷笑。“她就是故意将东西丢在那，制造悬念，让我愧疚和妥协的。”
傅铭煜根本不相信我死了。
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为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坏人，他恨不得我真的死去。
“傅先生，您确定？”警察疑惑的看着傅铭煜。
“确定。”傅铭煜点头，很认真的开口。“给你们添麻烦了，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三天之内我会把她找出来。”
傅铭煜眼眸暗沉，明显是生气了。
我太了解他了，他生气我这次闹得太过了。
突然很想笑，我在傅铭煜身边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我死了，他却在拖延警察破案的时间。
就像我死的那天，最后一通求救是打给他的，可他接听后却烦躁的说了一句：“程西，你有完没完？你怎么不去死？”
我绝望的扔下了手机，被凶手迷晕，带走，死亡。
“秦若琳，程西在哪？让她滚回来，别再躲了。”出了刑警队，傅铭煜就怒意浓郁的给秦若琳打了电话。
秦若琳是我唯一的朋友。
我甚至没有来得及跟她道别。
“傅铭煜你发什么疯？我还想问你呢，西西呢，你把她弄哪里去了？”
“你给我转告她，我只给她最后一次机会，明天立刻马上回家，否则，她就是死在外面我都不会给她收尸！”傅铭煜急了。
我不明白他在急什么，呼吸都是急促的。
我麻木的站在原地，嘲讽的笑。“你不用帮我收尸，因为你根本找不到我的尸体。”
“傅铭煜，西西失踪了，我已经报警了，你这个人渣，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秦若琳哭喊着骂傅铭煜。
傅铭煜心口发紧，讽刺的笑。“这就是她的新手段？利用这件事，逼我娶她？呵……真够贱的。”
我视线模糊的看着傅铭煜。
那一刻，真的心死了。
……
出事前一周的晚上，下了很大的雨，电闪雷鸣。
傅铭煜把我压在床上，眼眸冰冷，透着威胁。
“程西，你一次次勾引我，不就是想让我碰你？你怎么这么贱？就这么缺男人？”
“我没有……傅铭煜，我们原本就有婚约，是你不履行婚约……”
傅铭煜根本不顾我的解释。
他捏着我的下巴，吻了上来，那个吻没有任何爱意，只有宣泄的情欲。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装什么？”
“铭煜我求你了，我肚子好疼……”我哭着求他，可他并没有放过我。
他掐着我的腰，一下下用力，像是发了狠。
那一瞬间，我感觉他好像恨不得要我的命。
“程西，你把媛媛推下楼梯，差点要了她的命，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清楚。”
“我没有报警把你送进监狱，已经是对你仁至义尽，别再耍什么花招！想让我娶你？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到了最后，我的嗓子已经哑了，说不出一个字。
不是我，我没有推她。
暗红的鲜血在双腿间涌出，我的肚子绞痛的厉害，疼到窒息。“铭煜……好疼，求你，送我去医院。”
那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不对劲。
“真晦气。”傅铭煜厌恶的将我扔在一旁，起身穿衣服，想送我去医院。
可偏偏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响了。
“铭煜！铭煜……救我！我好像被那个变态杀人犯盯上了，救我！”
傅铭煜脸色一沉，惊慌失措的抓起衣服就跑了出去。
他太担心白媛了，哪里会管我的死活。
我疼到从床上摔下来，蜷缩成一团。“救命……傅铭煜……”
“别丢下我……求你……”
第3章 他想让我死
那天，我是活活疼晕过去的。
出事前第六天，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雨过之后，阳光很好，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双腿之间的血迹已经干涸。
“铭煜，我好害怕，怎么办，怎么办。”
客厅里，是白媛的哭声，她一直在发抖，说她被杀人犯盯上了。
她怕死。
“铭煜，我们查了监控，白媛姐确实是被人盯上了，要不要报警？”
“不要……铭煜，不要报警，这个杀人犯手段凶残，专门挑年轻的女人下手，警察已经发现六具尸体了都没有抓到他，我们要是惹急了他……”
白媛害怕的摇头，不肯报警。
“媛媛，别怕。”傅铭煜抱着白媛，温柔的安抚。
他不是不会温柔的人，只是他的温柔从来没有给过我半分。
我站在原地，有些尴尬，也有些僵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白媛姐，你昨天从洪洞巷子走的时候，穿了什么衣服？”傅铭煜的好哥们张泽问了一句。
“红色的连衣裙。”白媛说完，看了我一眼。“西西……”
我没说话，别开视线，双腿发抖的往厨房走，想弄点吃的。
“铭煜，我有个办法，把那个杀人犯引出来，抓住他以后我们再报警，以免失误了以后，他报复白媛姐，这样也能稳妥一些。”张泽看着傅铭煜。
傅铭煜点了点头。“说说看。”
“找个女人，穿上白媛姐的裙子，半夜去洪洞巷子，把人引出来，四周都是摄像头，我们盯着点儿，不会出事的。”张泽看着傅铭煜。
傅铭煜蹙眉。“想的什么馊主意，你让你女朋友去？”
白媛的视线再次落在我身上，小声开口。“西西，你的脸色不是很好，没事吧？”
“你管她做什么？她差点害死你，你还关心她。”傅铭煜抱紧白媛，有些厌烦。
我接热水的手僵了一下，心口的疼痛瞬间蔓延全身。
“让她去啊！这不现成的！她差点害死白媛姐，欠了白媛姐的，让她去赎罪！”
“对啊！让程西去，程西和白媛姐本来就有些相似，让她去！”
我惊慌的看着傅铭煜，想从他口中听到拒绝。
他明明知道我怕黑，怎么可能半夜去那么偏僻的地方……
傅铭煜愣了一下，视线冰冷的看着我，许久开口。“你欠了媛媛的，必须还。”
他的一句话，仿佛将我打进万丈深渊。
手指麻木的厉害，满是热水的水杯没拿稳，全都撒在了我的手背上。
滚烫的水，我却仿佛失去了知觉。
十年，我用了十年，都没能焐热这个男人的心。
而白媛，却能轻而易举的得到。
“我不去……”我拒绝了，我不可能拿我的生命开玩笑。
“铭煜，别逼西西了……”白媛红了眼眶。“西西推我下楼梯也不是故意的。”
“别替她说话！”傅铭煜突然发了火。
白媛都吓了一跳。
他起身，冲我走了过来。
我害怕的摇头。“傅铭煜，我不去！”
“由不得你！”傅铭煜是铁了心要我去。
“我们的人会盯着，不会让你死的。”傅铭煜像是在跟我保证。
我低着头，眼泪滚烫的灼烧着眼眶。
“把欠了媛媛的还了，我就当你改过自新，以后不会再针对你。”他压低声音，像是在给我画饼。
偏偏，我信以为真。“你真的……会保证我的安全吗？”
“废话。”傅铭煜有些不耐烦。
“傅铭煜，我不欠白媛的，抓到凶手后，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我绝望的看着傅铭煜。
不是我和他讨价还价，是我有事情想告诉他。
“别得寸进尺。”傅铭煜瞬间变了脸。
我低头，不再说话。
生活在傅家，我本就寄人篱下，我爱他，也怕他。
“好……我去。”我答应了。“就当还清你当年救我的那份情。”
我把我的命，交给了傅铭煜。
等这件事结束，我会主动提出解除婚约给他自由，我会出国，永远离开傅家……
第4章 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西西，谢谢你，没想到你这么勇敢。”
白媛假惺惺的来和我说话，握着我的双手，眼神却透着威胁。
我甩开她的手，饥肠辘辘的离开傅家。
其实那时候，我就应该死心了。
医院。
“你这是怀孕了，已经两个月了，自己没发现？观察一段时间看看。”
我震惊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检查结果，全身都在发抖。
怀孕了。
偏偏这个时候，我怀孕了。
傅铭煜不爱我，自然也容不下我肚子里的孩子。
就算我怀孕了，他也不会对我有任何改观，只会觉得我在耍手段，逼他结婚。
出事前第五天。
我鼓足了勇气，打算将我怀孕的事情告诉傅铭煜。
如果他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会打掉，然后离开。
绝对不会再纠缠。
“嘟嘟嘟……”可我打了无数个电话，他都不肯接。
最后一通电话的时候，对方接了。
说话的却是白媛。
“西西啊，你找铭煜有事吗？他累了，需要休息。”
“和她说那么多做什么，直接告诉她别烦我。”电话那边，是傅铭煜不耐烦的声音，还有白媛的嬉笑声。“铭煜，别闹，我来姨妈了，今天不许碰我……”
我拿着手机，麻木又僵硬的坐在沙发上。
那天晚上，傅铭煜回来了，却是带着白媛一起回来的。
“你带她来做什么？”傅伯母蹙眉，有些不太高兴。
“妈，我和媛媛要订婚，回来跟您说一声。”傅铭煜的声音透着不容置疑。
傅伯母惊愕，下意识看向我。
我的眼眶泛红，什么都没说。
“我不同意，你和西西有婚约在前……”伯母还想说些什么。
“媛媛被那个杀人犯盯上了，那杀人犯只挑单身未婚的女人下手，我们的婚事我会公之于众。”
傅铭煜对白媛的偏爱已经到了明目张胆的地步。
胃里有些翻江倒海，我猛地起身，慌乱的往洗手间跑，吐的昏天暗地。
他把我当什么？
还记得十八岁那年，爸妈车祸，我也被压在了已经变形的车架里面，汽车已经起火，随时都有爆炸的风险。
是傅铭煜发了疯的跑来救我，拼命的打碎车玻璃，即使满手鲜血也要拼命的割开困住我的安全带，将我从车里拽出来，抱我去了安全的位置。
然后继续不要命的救我爸妈。
“傅铭煜……很危险……”我声音无力的喊着，只能远远的看着，看着他不顾一切，救我们一家人。
在我爸妈被救出来的瞬间，汽车爆炸了。
巨大的火焰和冲击，让我心颤。
即使到最后我爸妈还是走了，可傅铭煜拼命救人时候的样子，还是像烙印一样刻在了我心底。
他是个好人，从来都是，只是他不爱我。
吐到再也没有东西可以吐了，我眼前发黑的摔在地上。
他和白媛要结婚了。
而我，始终都是个笑话。
“西西，别怕，你不会有事的，西西……”
“西西……”
还记的在车祸现场的时候，他一直在喊我的名字，让我撑住，救护车马上就到了。
那时候，我以为他也是喜欢我的。
一误会，就是这么多年。
“程西，你又装什么死！”
洗手间的门被踹开，傅铭煜十分不悦的看着我。“明天晚上你就去洪洞巷子，我们都已经安排好了，别耍这些花招。”
“傅铭煜……你真的不怕我死吗？”我声音沙哑的问他。
“程西，你这种人命硬，你去正合适，你和那杀人犯很配！你用缠着我的劲儿去缠着那个杀人犯，说不定还能给社会做点贡献！”
“我死了……你会难过吗？”我声音沙哑的问。
傅铭煜蹙眉。“你舍得去死？这个问题等你死了以后我再回答你。”
第5章 终于，我死了
出事前的第四天晚上。
我穿了一身红色连衣裙，站在巷子里瑟瑟发抖。
“自然一点。”耳麦里，是傅铭煜的声音。
我从巷子尾，走到巷子头，来来回回几趟，没有任何可疑人物。
“铭煜哥，那杀人犯不会看不上她吧？”
“哈哈哈，杀人犯都看不上她。”
耳麦里，是傅铭煜哥们的嘲笑声。
我红着眼眶蹲在地上，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放声大哭。
那天晚上，我没能引出杀人凶手。
我以为他们会放过我，并没有。
出事前第三天晚上，他们还是让我在洪洞巷子来回走动。
依旧没能引出他们要找的人。
出事前第二天，白媛找到我。
“西西，对不起啊，我之前记错了，好像不是在洪洞巷子，应该是在街尾巷子被人跟踪的，铭煜让你今晚下了班就过去，我们会提前在那里埋伏好，有事你就喊。”
我信了，下了班就去了街尾巷子。
这一次，真的有人在跟踪我。
“喂？有没有人……我身后好像有人。”我紧张害怕极了，在耳麦里呼喊着对方。
“有没有人……”
耳麦里传来嬉闹声，但没有人听我讲话。
我感觉不对劲，就一遍遍给傅铭煜打电话。
可接听后，他却不耐烦的冲我喊。“程西，你有完没完，你怎么不去死？”
“是你昨天找了媛媛，说我们有婚约，让她离开我的？我告诉你，媛媛要是一个人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偿命！”
我害怕的停下脚步，想要解释。
可伸手突然伸过来一双手，捂住了我的口鼻。
手机从手中滑落，我拼命挣扎，可无济于事，很快，我就失去了意识。
……
出事当天。
当我昏沉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藏在了一个大木箱里，是那种装易碎瓷器的木箱，有缝隙，可以看到外面。
我想挣扎起身，就看见一个身形高大，穿着连帽衫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看到了他的脸。
他的皮肤很白，头发长而凌乱。即使发丝遮住了半张脸，可我依旧还是看到了惊艳两个字。
虽然，用惊艳来形容一个杀人犯很不妥。
但那个男人，那双眸子，是浅蓝色的。
他的五官很深邃，乌黑的头发，惨白的皮肤，一看就是混血儿，很有辨识度。
他全身上下都透着死亡的气息。
我有些害怕，不敢发出声音。
他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左右看了看，从角落里捡起一把斧头，拖着走了出去。
我害怕的捂住嘴，小心翼翼的爬出木箱想要往外跑。
可没跑多久，就被人从背后打晕，摔在了地上。
昏迷前，我看到了被那人拖出去的那把斧头，还有他的手。
“你是我见过最完美的艺术品。”
他的声音很沙哑，像是被毁了之后的嗓音。
“你和她们不同，我要把你永远的保存下来……不会让任何人找到你的，你会永远属于我，永远陪着我。”
那人就是个疯子，是变态。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直到血液流干，心脏停止。
原来，死亡来临前，那么平静……
……
傅铭煜住处。
我的灵魂跟着傅铭煜回了他的家，他平时很少回傅家老宅，多数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住的。
我曾经很多次想来看看他的家，以为这会是我们婚后的婚房。
我对这里充满了向往。
“铭煜，西西找到了吗？”刚进门，白媛就冲上来抱住傅铭煜。
她穿着睡衣，明显在这里住了很长时间。
傅铭煜抱住白媛，温柔安抚。“不知道又耍什么花招呢。”
我嘲讽的笑了一声，左右看着房间的装潢。
原来，这里是他和白媛的婚房。
他早就金屋藏娇，和白媛同居了。
第6章 我恨不得杀了白媛
“铭煜……西西不想让你娶我。”白媛哭着开口。
“不用管她，我们该订婚订婚，她无计可施自然就回来了。”傅铭煜认为，我是故意用这一招破坏他和白媛的订婚宴。
他公之于众，恨不得宣告全世界的订婚宴。
他以为，我改变不了的时候，也就不再纠缠他了。
可他不知道，我早就放下他了。
如果我还活着，这个时候大概已经坐上离开海城的飞机了。
“铭煜……西西为什么不喜欢我？之前把我推下楼梯差点摔死我，现在又要用这种手段毁掉我们的订婚仪式，要是伯母知道了，肯定不会同意的。”白媛在哭。
傅铭煜脸色更难看了。“她除了用手段迷惑我妈，还有什么本事！”
我讽刺的笑，甚至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
反正我说什么他都听不见。
我活着的时候他都不听我解释，何况现在我已经死了。
……
傅铭煜和白媛进了卧室，我狼狈不堪的坐在沙发上。
房间内时不时传来欢笑声，像是刺耳的刀子，切割着我的灵魂。
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我能感受到灵魂都在发抖。
那个还未来得及成形的孩子……就这么跟着我，一起消失了。
如果傅铭煜知道我死了，还怀了他的孩子，他做梦都会笑醒吧？
终于，有人替他解决了隐患。
“嗡！”凌晨三点，傅铭煜的手机响了。
“喂？”傅铭煜有些不耐烦。
“傅先生，我们在九河沟发现一具无头女尸，手腕上的手链确认属于您妹妹程西，您过来确认一下尸体。”
傅铭煜猛地坐了起来，呼吸急促。
窗外电闪雷鸣，傅铭煜突然头疼的厉害。
“西西？”
闪电劈下来的那一瞬间，傅铭煜似乎在客厅看到了一个人影。
很像程西。
我诧异的看着傅铭煜，他能看到我？
但很快，傅铭煜就骂了一句，拿起外套准备离开。
床上，白媛也醒了，赤足走了出来。
“程西啊程西，你可不要怪我，要怪就怪傅铭煜太优秀，哪个女人不想得到他？我也没想到你会那么蠢啊，居然真的信了我的话，哈……死了也是你活该！”
我发了疯的冲上去，拼命的掐住她的脖子哭喊。“是你害死我，是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我拼尽全力想要杀死这个害我惨死的女人，可我什么都做不了，我的手根本碰不到她。
我报不了仇，我什么都做不到。
……
刑警队。
“死者生前遭遇性侵，身上的衣物也不属于她自己。”
傅铭煜站在解剖台旁边，全身僵硬。“这条手链，两个月前，程西自己弄丢了。”
“你确定是这一条？”警察问了一句。
“嗯，这是我奶奶留下来的……”是给傅家未来儿媳的，是程西十八岁那年，他送给她的。
“程西的右胸上……有一颗痣。”傅铭煜沉默了很久，才说出我的体征。“耻骨左侧……有红色胎记。”
他对警察说我是他妹妹。
可哥哥怎么可能知道这么隐私部位的胎记。
警察愣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让法医检查尸体。
“如果您的描述没有问题，那这具尸体就不属于程西。”
傅铭煜缓缓闭上眼睛，明显松了口气。
“傅铭煜先生，您似乎有很多事情瞒着我们。”负责案件刑警蹙眉，带傅铭煜走了出去。
“你和程西，到底什么关系？”
第7章 我见到了杀人犯
“我说了，程西不会死，我和她是什么关系，和这次的案件无关！”傅铭煜有些恼羞成怒。
“傅先生，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调查，不要给警方制造麻烦。”警察有些不悦。
我笑着站在一旁，对那个年轻警察开口。“他怎么可能会告诉你，他对自己的妹妹做了什么龌龊事……”
“队长！手链上的血液和皮肤组织检测出来了，和尸体不属于同一个人，DNA鉴定，属于另一名受害女性，程西。”
“这个程西，大概率是真的出事了。”
傅铭煜双手握紧，依旧坚定的不相信我会死。“她很聪明，故意制造悬念而已。”
我看着傅铭煜，一次次失望，直到心如死灰。
“傅先生，您的拖延和不配合，很有可能会导致我们错过最佳救援时间，如果程西真的被杀人犯带走，那在她等待救援的时间内，会很绝望！”
我看着那个警察，红了眼眶。
他说的没错。
在我从清醒到死亡的那个过程中，没有人知道我有多绝望。
我无数次祈祷，警察快点找到我，傅铭煜快点来救我。
可到最后，我联想起傅铭煜这个人，都觉得心口发疼。
“嗡！”傅铭煜的手机响了。
电话那边，是白媛。
白媛激动的喊着。“铭煜！我看到西西了，在夜色酒吧！”
傅铭煜愣了一下，看着警察。
那警察也警惕的看了眼同事。“去夜色！”
我紧张的想要拦住他们。“不要去，不要去，白媛是故意的，故意给你们制造麻烦，故意混淆视听，就是怕我的尸体被找到！”
“不要信她，不要相信她！”我拼命的喊，没有一个人听见。
傅铭煜对白媛深信不疑，他甚至都没有问白媛大半夜去夜色做什么。
我跟在傅铭煜身后，听到他在骂我。
“程西！别让我抓到你！”
他是发了狠了，那口吻，好像抓到我就会弄死我。
可惜，他没有机会了。
……
夜色酒吧。
刑警穿着便衣，跟着傅铭煜找到了白媛。
“外面打雷我害怕，你不在，我出来找你，就看到西西一个人鬼鬼祟祟进了夜色，那么多人，我跟丢了。”
白媛哽咽开口。
傅铭煜赶紧抱住白媛。“没事了，没事了。”
刑警深意的看了白媛一眼，进了酒吧，可找了一晚上，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我跟在那警察身后，叹气。“警察真不容易，这么晚了，还被人耍来耍去。”
“站住！”巷子里，有一个高大的身形，穿着连帽卫衣，低着头往外走。
警察喊了一句，对方跑得更快了。
几个警察上去就把人摁在了地上。
“哲哥，这小子……”
夜色下，我再次看到了那张脸，全身瞬间僵硬，害怕的后退。
我都死了，可依旧还在恐惧这个人。
那张脸，不输明星，皮肤惨白，好看到惊艳……
可惜，是个疯子，变态，杀人犯！
“大晚上，你跑什么？”警察踹了他一脚。
男人的视线死死的盯着我的方向。
我害怕的捂住嘴，他……他能看见我？
第8章 他知道我死了吧？
“铭煜哥，那个人……好可怕，他在盯着我。”
身后，白媛哆哆嗦嗦的说着，躲在傅铭煜身后。
我回头看了一眼，才松了口气，那个变态盯的不是我，而是白媛。
他像是很愤怒的盯着白媛，却一言不发。
“他叫阿星，附近孤儿院的，有一次抢别人包子，被我抓了，应该不是坏人。”有警察替他说话。
我拼命摇头。“不，他是坏人，他就是杀人犯！”
警察放开了阿星。
阿星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腿太长，裤子盖不住脚踝。
我在他小腿上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伤痕，像是被电击后的烫伤痕迹。
我怕他继续杀人，明明害怕，却还是跟在了他身后。
他走到了白媛身边，声音沙哑。
就是那个像是被毁掉的嗓音……
“是你……”
白媛震惊的看着男人，全身都在发抖。
我也震惊的看着阿星，他知道是白媛故意把我引过去的?
“傅先生，如果有与程西有关的任何消息，请尽快联系我们，抱歉，这么晚了，打扰了。”带头的警察歉意的说了一句。“我叫陆哲，这是我的电话。”
傅铭煜哼了一声，接过名片，带白媛离开。
看着傅铭煜走远，陆哲开口。“查查这个傅铭煜和白媛，他和程西的关系，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哲哥？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会清楚你妹妹胸上有没有痣，耻骨有没有胎记？”
“这不变态……”小警察震惊的张了张嘴。“他……他看着人模狗样的。”
“所以，去查！”
……
我没有跟傅铭煜回去，不想再看到他和白媛了。
我跟在阿星身后，看着他一瘸一拐的离开，想找到我的尸体。
他拖着受伤溃烂的腿，走到一家废旧的福利院，利索的爬了进去。
我跟着他，呼吸急促的看着四周。
是这里。
我最后死亡的地方！
是他把我带到了这里，然后杀害。
这里，才是这次连环杀人案的第一犯罪现场。
我紧紧的跟着阿星，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我的尸体。
可他却没有去杀人的地方，而是进了一个废旧的宿舍楼，走进一个小房间，蜷缩在了角落里。
房间很乱，到处都是杂物。
但看得出，他平时应该就是在这里生活的。
这是一家废旧的孤儿院，我在孤儿院里游走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他杀人和我死亡的那间地下室。
难怪，警方排查了这么久，都找不到。
“嘭！”孤儿院的铁门突然被车撞开。
阿星警惕的走了出来，看着那群不速之客。
我诧异的看着车上下来的人，居然是傅铭煜。
车上还有瑟瑟发抖的白媛。
“就是他，他是不是杀人犯我不知道，但这几天跟着我的人就是他。”
白媛没有当着警察的面供出阿星，而是告诉了傅铭煜。
傅铭煜也没有报警，而是选择带人过来警告他。
阿星想跑，但傅铭煜的那群哥们已经把他拦住了，他们拿着棍子打在阿星身上。
“一个乞丐，也配觊觎我们白媛姐？”
“嘿，就是他，看不上程西的？一个乞丐，眼光还挺高。”
阿星蜷缩在地上，护着脑袋，一看就是经常挨打。
傅铭煜走到阿星面前蹲下，拿着我的一张照片给他看。“见过这个女人吗？”
那一瞬间，我在想，他是不是其实也有点怀疑……我已经死了。
第9章 他的眼神让我窒息
阿星盯着我的照片，双目赤红，像是情绪很激动。
“不过你别说，程西身材还不错，白睡的话也不吃亏，她要是来倒贴我，我也睡她。”
“上次在夜色，她全身湿透，别说，身材真不错。”
“刘彬你可没少占便宜，衣服都快给她脱干净了……”
“哈哈哈……”
傅铭煜身边一起来的几个富二代说着污言秽语。
因为傅铭煜看不起我，所以他们也看不起我。
因为傅铭煜一直觉得我廉价，恶心，低贱，所以这些人从来都不懂得尊重我。
我怨恨的看着那些恶心的嘴脸，冲上去恨不得撕碎他们。
我握紧拳头打过去，根本没有用。
“嘭！”一声。
刘彬被人打了一拳，重重摔在地上。
我震惊的站在原地，看着冲上来扑倒刘彬，拳拳见血的人……居然是阿星。
那个杀我的疯子。
“妈的，他疯了？赶紧把他拉开！”刘彬身边的人惊恐的骂着，冲上去想要阻止。
可阿星却像是突然发了疯的野兽，无论身边的人怎么打他，他都死死的打着刘彬不肯松手。
他的双目赤红，像是吸血的怪物，发了狠的打。
“你……碰她……该死……”阿星的声音很沙哑，呜咽的喊着。
可没有人能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夜色下，他的脸上满是暗红的血，像是发了狂的野兽，让人无端恐惧。
最后，还是傅铭煜一棍子把人打晕，蹙眉骂了一句。
“报警，警察会查清楚。”傅铭煜沉声开口。
刘彬已经被打晕了，满脸血污，惨不忍睹。
我站在原地，麻木的看着狼狈不堪的刘彬，无力的笑着。
这算不算报应？
……
两个月前，刘彬用傅铭煜的手机打给我。
他说：铭煜喝多了心情不好，一直喊你的名字，你过来接他。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我没有车，也打不到车，风很大，伞根本打不住。
就因为刘彬说傅铭煜想我了，我像是一个傻子，淋着雨拼命往会所跑。
可当我全身湿透，狼狈推开包间门的那一瞬间，却看到了他们所有人……嘲讽的大笑。
“哈哈哈，外面下那么大的雨，她还真来了！”
“铭煜，你可以啊，你赢了，哈哈哈。”
傅铭煜，根本没喝多，他和那些人一起，玩儿那些卑劣的游戏。
“铭煜，这女人真是贱到家了，是不是只要能嫁给你，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刘彬笑着讽刺。“你让她陪我睡，你说陪我睡，你就娶她，你看她答不答应。”
包间里，所有人都在笑。
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廉价的商品。猥琐，恶心。
我永远都忘不了，忘不了这些人恶毒的嘴脸。
“是你跟我妈说，我睡了你，逼我娶你？”傅铭煜靠在沙发上，玩味的看着我。“程西，为了嫁给我，你真的脸都不要了，这么贱？”
我全身发抖的站在包间门口，红着眼眶开口。“你没事……我就先走了。”
我转身想走，可刘彬却突然将我压在门上。
他的手脚不干净，分明就是故意欺负我。
我全身发抖，求救的看着傅铭煜。“你放开我！别碰我！”
我拼命的哭喊，挣扎，可傅铭煜根本不管我。
他和所有人一样，看我的笑话。
看我狼狈的样子。
见傅铭煜不管，刘彬的胆子越来越大。
他把我压在沙发上，撕扯我的衣服。
我越是挣扎，他们那些人就越兴奋。
他们笑着闹着，起哄，让刘彬做的更过。
我哭着喊傅铭煜的名字，求他救我。
可他看我的眼神，让我窒息。
第10章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拼命的挣扎，哭喊着救命，绝望几乎将我吞噬。
“差不多行了！”最终，傅铭煜踹开了刘彬。
我知道，他厌恶别人碰他的东西。
他不在乎我，但他碰过我，他理所当然的把我当作他最廉价的所属物。
我狼狈的摔在地上，蜷缩着身体裹紧衣服。
傅铭煜像是没了兴致，冷眸看着我，声音冰冷。“都他妈滚！”
刘彬他们还是会察言观色的，看到傅铭煜生气了，一个个都爬起来走了。
房间只剩下我和他。
他起身，厌恶的踹了踹我。“我听说，你今天去见了吴峰？你就这么贱？是不是上赶着倒贴，让他睡你？”
吴峰是我大学学长，追了我很多年，是个很好的男人。
那天，我去见吴峰，是因为吴峰要出国留学了。
他说他帮我申请了出国留学的名额，让我好好考虑，考虑清楚了给他一个答复，即使我不喜欢他也没关系，他说他欣赏我的才华，会在M国等我。
说实话，我心动了。
傅铭煜不爱我，我知道他不会娶我。
我说我会好好考虑，因为那时候的我还在幻想着，这么多年的付出，会不会换来傅铭煜一点点的爱意。
真正让我绝望和下定决心离开的，也是那晚。
“程西，他碰过你吗？”那晚，傅铭煜喝了酒，像个疯子。
我抱紧自己，没有回答。
“我问你话！”他发了疯的一脚踹在茶几上，怒意的看着我。
我吓坏了，哭着摇头。
“我告诉你程西，以后不许再见他听见没有！”他扯住我的头发，威胁我不许见除他以外的任何男人。
我害怕的点头，可他却没肯放过我。
他厌恶的看着我，眼睛里是嫌弃。
“铭煜……不是我告诉伯母，要……要嫁给你，是伯母说，我们有婚约，问我……”看着他的眼神，我开始害怕。
我拼命解释。
因为衬衣扣子被刘彬扯开，衣服残破的滑落在肩膀下面。
我全身都湿透了，那一刻大概显得异常污秽廉价。
他像是生了气，拿起桌上的酒瓶，从我头顶倒了下去。“脏死了，好好洗洗。”
我害怕的闭上眼睛，任由他欺负。
我不断的洗脑我自己，是我欠他的。
今晚就算还清了。
明天，我就去申请出国留学的机会。
我要离开了。
我以为，欺负够了，他也就放过我了，可他却像是着了魔，扼住我的下巴吻了上来。
我以为，他会嫌我脏。
每一次他嫌弃我，却从不放过折腾我。
他在会所的包间内碰我……根本不在乎我一丝一毫的感受。
“铭煜，我求求你，我们回家好不好？”
我拼命的求他，可没有任何意义。
服务员推门进来的时候，我害怕的蜷缩在他怀里，惊恐到了极致。
那一瞬间，我也觉得自己很脏，廉价又卑贱。
“滚出去！”傅铭煜怒意浓郁的骂了一句。
服务员害怕的关上门。
可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服务员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廉价的妓女。
“傅铭煜！”我哭喊着打了傅铭煜一个耳光。“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做错了什么？媛媛到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你说你做错了什么！你怎么不去死啊程西！”他扼住我的下巴，狠狠的质问我。
第11章 傅铭煜丢下我走了
“我没有，我要说多少遍你才肯相信我，不是我推她的……”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傅铭煜永远都只相信白媛的话。
无条件信任她。
至于我。
仿佛只是一件垃圾。
“程西，你真该死。”
他对我说过最多的话，就是程西，你真该死。
那天，他到底是没有放过我。
他在会所的包间要我，实际上就是在羞辱我。
他说：“程西，你知道会所的陪酒女一晚上多少钱吗？八百……”
他说：“程西，你连她们都不如。”
他说：“程西，是不是刚才我就该让他们要了你？”
我麻木的躺在沙发上，全身像是被撕碎。
“傅铭煜，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忘记了，他折腾了我多久。
大概他的酒也醒的差不多了，他才松开我，厌恶的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他倒是永远的衣冠楚楚，不顾我的衣服是不是已经被他撕扯到稀碎。
他看都没有多看我一眼，像是恶心自己因为醉酒失控碰了我这么脏的东西。
“傅铭煜，别丢下我，求你。”
他转身逃一样的摔门走了，根本不管满身狼狈的我。
我像是被人遗弃的抹布，摔在地上，然后慢慢爬起来。
脚下踩了摔碎的玻璃渣，疼痛和鲜血让我清醒。
麻木的穿好衣服，我裹紧已经破碎不堪的衬衣，狼狈的往外走。
会所外还下着大雨，傅铭煜并没有等我。
“你是新来的？多少钱一晚上？玩儿的够狠啊？”那个推门撞见的服务员，笑着问我一晚上多少钱。
我没有说话，惊慌的往外跑。
服务员拦住我，话语调戏。“跑什么？装什么清纯玉女，都让有钱人玩儿成这样了，不在乎躲我一个吧？”
我很害怕，紧张的后退。“别碰我，我会报警……”
服务员不屑的笑了一声。“外面都是些喝醉酒的，你这样出去，还想完整的离开？还不如让我玩玩儿。”
会所外面，喝醉酒的人很多。
那些男人怎么可能会放过我……
傅铭煜明知道丢下我一个人会有危险，可他还是头都不回的走了。
“滚开！”我呼吸急促的推开服务员，哭着往外跑。
服务员说的没错。
刚跑出会所，我就被人堵在巷子里。
我颤颤巍巍拨打报警电话，哭着等警察救我的那一瞬间……我就已经彻底清醒了。
我不爱他了。
我要活下去。
我得逃。
逃的越远越好。
“别碰我，求你们别碰我。”我哭着求饶，可那些人根本不肯放过我。
那些人的手在我身上游走的时候，恶心在胃里控制不住的翻涌。
“长得还挺好看，赶紧的，你完事儿了让我来。”
“你行不行。”
我摔在地上，听着那些污言秽语，哭到没了力气。
挣扎到了最后，我已经没有力气继续反抗了。
我以为，那天我会被那些人轮流侵犯。
在我意识模糊的时候，有个看不清的高大身影，拖着一根钢管，狠狠的砸在了碰我的男人头上。
然后巷子里传来了惨叫声。
“别打了……”那几个欺负我的男人都在求饶。
但那个人并没有放过他们的打算。
“啊！”惨叫声回荡。
那个黑影握着钢棍打在了那人的手腕上。“碰她……找死。”
第12章 别奢望我会娶你
我害怕的蜷缩起身体，抱住脑袋，不敢出声，也不敢看。
血腥气和惨叫声在巷子里回荡，雨下的很大，天太黑，我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只知道他很高大，下手狠辣，是在置人于死地。
警笛声传来，我的心才放回了肚子里。
“警察！”
警察跑过来的时候，打人的那个高大身影已经跌跌撞撞的跑开了，只剩下地上的一滩血迹，让我清楚的知道，他是真实存在的，不是我的幻觉。
“谁打的？”警察问了一句。
我害怕的蜷缩在角落里，不吭声。
“一个疯子，你们不是警察吗，去抓啊！”被打的人还在叫嚣。
警察走过来问我。“看到打人的是什么人，往哪里跑了吗？”
我麻木的摇头。
就算看到了，我也不会说的。
这些人，都该打啊。
“他们……要侵犯我。”我声音沙哑的开口。
警察蹙眉。“都带走！”
“草，她穿成这样，我们以为是个妓女呢。”侵犯我的人在污蔑我。
我全身颤抖，双腿发软的站了起来，抱紧自己。“我不是……”
“先回警局！”
我跟在警察身后，全身还在发抖。
刚走出巷子，我看到了傅铭煜的车。
他回来了，下了车，站在雨中，看起来有些狼狈。
他上前了一步，像是要和我说话，可喉结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讽刺的笑了一声。“傅铭煜，我不爱你了。”
再也不爱了。
这份爱，这份恩情，已经让我遍体鳞伤了。
“你放过我吧，我也放过我自己。”我哽咽的开口，求他放过我。
我知道，他着急开车回来，不是担心我，是怕我死在这里不好跟他妈妈交代。
我身上披着警察的外套，脸色惨白的冲他笑。“傅铭煜……我再也不爱你了。”
他僵硬的站在原地，没有跟过来。
大概是嫌弃我丢人吧。
我的脚受伤了，地上都是血。
我一瘸一拐的上了车，坐在警车上，像是没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在警局交代了下事情的始末，我只字不提那个打人的男人。
他就像是黑夜中的魔鬼，突然出现，突然消失。
录完口供，警察就让我离开了。
脚已经疼到麻木了，我像是没有知觉，硬生生走到警局门外，才坚持不住的摔坐在了地上。
雨还在下，我有些冷，蜷缩了下身体。
“你……”突然，头顶打了一把伞。
我抬头看了一眼，是个警察。
“我看你的脚受伤了，我正好要去医院，带你过去。”
见我警惕，他再次开口。“我是刑警，叫陆哲，不用害怕我。”
我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起身，看着他的车。
“我……身上脏。”全是血。
陆哲拿了些卫生纸递给我。“没事儿，明天我去洗车。”
“谢谢……”我有些局促，还是上了车。
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你一个女孩子，半夜去夜色那种地方做什么？以后长个教训！没出什么事就万幸。”去医院的路上，陆哲生气的指责我。“最近不太平，那一片经常有凶杀案。”
“谢谢……”
“你的家人呢？”陆哲问。
我摇了摇头。“我没有家人了……我爸爸妈妈，都死了。”
我没有家人了。
陆哲愣了一下，握紧方向盘。“那也不能误入歧途，赚钱的方式有很多，别做那些违法乱纪的事儿。”
我知道，他误会了，误会我是失足女。
我没有解释。
我和失足女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爸妈去世，没有给我留下多少财产，公司还欠了一屁股债，是傅家帮我还清的。
我的命，也是傅铭煜拼命救下来的。
傅家收留我的那一刻，我好像……就失去自我了。
“程西，是傅家收留了你，你就是死，也是我的，听明白了吗？”傅铭煜不止一次警告我，他碰我，是我在赎罪，在偿还傅家的恩情，无关情爱。
所以，他让我别奢望他会娶我。
第13章 你和他睡过了？
那晚，我没有回家。
蜷缩在医院的长椅上，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发了高烧。
手机一夜都没有动静，傅铭煜连一个电话都没有给我打过。
“师哥……”坐在长椅上，我给师哥打了电话。“你说去留学的事情，我想清楚了。”
“西西，你感冒了？”大概是听出我声音不对劲，吴峰担心的问了一句。
“嗯，昨天淋雨，今天有点感冒了。”
“你在哪？我给你送点感冒药。”吴峰有些着急。
“师哥，如果我今天提交申请，最快什么时候能出国？”我有些急迫。
其实，那时候我就有预感，如果我再不走，我可能会死。
死在傅铭煜手里。
我想好好活着，我想远离傅铭煜。
只要离开了，一切也就结束了。
“现在申请，两个月就可以出审核通知，我会让老师加急的，那边一下通知，我就帮你买机票。”吴峰有些担心。“感冒很严重吗？我去接你？”
“不用了师哥……我在医院呢，谢谢你。”
本以为，两个月以后，我就可以永远离开海城，永远逃离这个地方，逃离傅铭煜了。
挂了电话，我从医院离开。
走在医院外的小巷子里，我突然有些茫然，不知道应该去哪里。
爸妈车祸去世，房子卖了，死亡赔偿金也都已经拿出去还债了，除了傅家，我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
头晕的厉害，我找了个角落坐下，靠在墙上继续昏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身上盖了一个外套，外套虽然破旧，但也看得出来很认真洗过了。
我左右看了看，巷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人。
起身的时候，我在一旁看到了用塑料袋装着的两个馒头。
苦涩的笑了笑，我有些无奈，大概是有好心人把我当乞丐了吧……
乞丐？
好像也是。
傅铭煜曾经说过，你住在我家，吃我的，用我的，你和乞丐有什么区别？
没有区别。
我把好心人的衣服叠整齐放在干净的地方，连那两个馒头一起放在了那里。
如果那个好心人回来，应该会拿走吧。
我扶着墙走了几步，感觉身后有动静，回头的时候，看见一个戴着连帽的瘦高身影一闪而过。
没有多想，我径直走出巷子，在路边打了出租车。
……
回到傅家的时候，傅铭煜也在。
“铭煜，西西呢？怎么还不回来？昨晚一晚上也没回来。”傅伯母有些担心。
“她那么大的人了，还能死了不成？”傅铭煜有些不悦。
我站在门外，看着傅铭煜不耐烦的样子，叹了口气。
“西西小姐，门外有人找你，说是叫吴峰，你的师哥。”保姆见我站在门外，过来说了一声。
我愣了一下，转身跑了出去。
师哥怎么来了？
“师哥……”我跑到门口，就看见吴峰提着药在等我。
“给你买了感冒药。”吴峰笑了笑。
我有些感激，伸手想要接药。
“我们傅家还没穷到连感冒药也需要你来送。”身后，傅铭煜的声音有些冰冷。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可他一靠近，我全身都在紧绷。
“傅铭煜，西西感冒了，你没必要说话夹枪带棒。”吴峰蹙眉。
“呵，她感冒了，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她什么人？这么关心？你们睡过？”傅铭煜故意恶心我。
我红着眼眶看着傅铭煜。“我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这么和我朋友说话……”
傅铭煜蹙眉，大概是没想到我会反驳他。“呵，程西，你现在是长本事了？你说我们什么关系？我应该当众告诉他我睡过你，还是你像个乞丐一样在我们家生活了这么多年？”
我呼吸灼热的看着傅铭煜，绝望到视线发颤。
第14章 傅铭煜你放过我
“傅铭煜，你别太过分！”吴峰上前，拽住傅铭煜的衣领。
我怕他们打起来，上前挡住吴峰。“师哥，谢谢你……你先走吧，我们改天再联系。”
吴峰怕我为难，生气的看了傅铭煜一眼。“西西，我们说的事情你尽快。这种人，离的越远越好。”
我点了点头。“好的师哥。”
吴峰开车走了，我站在原地没回头。
“程西，是不是我最近对你太好了？”傅铭煜上前扯住我的手腕，将我拽去了后院的储藏间。
我有些害怕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许和姓吴的来往，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傅铭煜很生气。
“我会跟伯母说，我们的婚约作废……我会离开海城的。”我害怕的后退，紧张的看着傅铭煜。
“呵，想逃？程西，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你以为你走了就能赎罪？”傅铭煜冷笑。
“是你说……让我离开。”我哭着问他，为什么要这样。
“在你没有恶毒的推媛媛下楼之前，你还有机会离开，我给过你机会，你没有好好珍惜，现在迟了！”
“我没有，我要说多少遍你才肯信我，为什么不信我！”我哭着问他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傅铭煜好像无动于衷，眼睛里只有怒意。
他抢走了我的手机，把我关在储藏室。“你好好在这里反省，什么时候同意跟我去医院给媛媛道歉，我什么时候让你出来。”
我哭着拍门，让傅铭煜放我出去。
可他不肯放我出去，傅家没人敢把我放出去。
不知道哭了多久，我害怕的蜷缩在角落里。
仓库的灯坏了，傅铭煜明知道爸妈去世后，我一直都怕黑……
可他还是用黑暗封闭的环境来惩罚我。
他总是那样，越是知道我害怕什么，越是用什么来威胁我。
他在利用着对我的恩情，一次次的霸凌我。
发烧的更厉害了，我靠在那堆杂物上，不知道昏睡了多久。
如果不是保姆实再不忍心，跑去告诉了傅伯母，那晚我大概会死在仓库里。
……
第二天一早。
“铭煜，西西犯了什么错，你要把她关在仓库里？”傅伯母生气的质问傅铭煜。
“媛媛在医院，才刚刚脱离危险！”傅铭煜的声音透着压制不住的怒火。
“妈，都是你把她惯坏了，这样下去她就无法无天了！”
我昏沉沉的躺在床上，听着傅铭煜和伯母在门外争吵。
“她敢把媛媛脱下楼，这是杀人！媛媛要是追究她的刑事责任，她要去坐牢的！”
傅伯母沉默了。
许久才开口。“铭煜啊，你跟媛媛说说，她想要什么补偿，咱们傅家给她，不能让西西去坐牢，这孩子可怜，坐牢就全毁了。”
傅铭煜冷笑。“还不是你惯得，这些年，她住在傅家，吃傅家的用傅家的，除了会给傅家添乱，还会做什么。”
“妈，我已经让刘鑫给你买了机票，你去三亚住一段时间，这边的事情我来处理，你不能再纵容她了，继续纵容下去，就是在害她。”
傅铭煜要把伯母支开。
我害怕的握紧床单不敢吭声。
伯母如果走了，他就能更加肆无忌惮了。
蜷缩在被窝里，我全身都在发抖，怎么办，怎么办？
傅铭煜不会放过我的。
第15章 他让我下跪道歉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安静了下来，我以为他们都走了，可傅铭煜却突然开门闯了进来。
我害怕的撑着身体往后躲。
傅铭煜冷笑。“我妈已经走了，我看这个家还有谁能护着你。”
“傅铭煜……傅铭煜你放过我，求你。”
他力气很大，拽着我的衣领，把我往浴室拽。
“脏死了！给我洗干净。”
他很生气，可能觉得昨晚我被那些醉汉猥亵，脏到了极致。
冰冷的水淋在我身上，那一瞬间我感觉无法呼吸。
我发烧还没退，他却用冷水冲洗我的身体。
脑袋懵的厉害，我摔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反抗。
整个人已经颤抖成了筛子。
“媛媛醒了，你今天必须跟我去给她下跪道歉！”傅铭煜嫌弃的将花洒砸在我身上，让我去给白媛道歉。
“我不去……”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倔强的不肯去。“我没有错……”
“程西！”傅铭煜像是气到了极致，大概觉得我无药可救了。
“我已经申请了出国的名额，两个月后，我会离开，请你放开我……”我倔强的看着傅铭煜，眼睛里再也没有了以前的爱意。
我恨他。
“那个吴峰帮你申请的名额？呵，程西，你陪他睡了几次，让他对你这么死心塌地？”傅铭煜扼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
我绝望的看着那双满是怒意的眼睛。
“对……我们就是在一起过了，我已经爱上他了，以后再也……不会纠缠你了”
我倔强的看着他，不肯低头。
“好，好得很！”傅铭煜扯住我的头发把我摁在地上。“看来，你是天生的贱，我没有好好满足你，是不是？”
他的力气很大，每碰我一下都像是在发泄。
我不明白他在发什么疯。
明明不爱我，可有时候却给我一种他的发疯是吃醋的错觉……
呵，怎么可能。
“程西，你这辈子，都得赎罪。”他像是不知满足的野兽，仿佛要把我撕碎。
我哭喊，求饶。
可根本没有用。
最后，嗓子破了，嘴里全都是血腥味。
慢慢，我也就不喊了，也不挣扎了。
就当我是在偿还傅家的恩情。
“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大概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我全身麻木的躺在地上，问他怎样才肯放过我。
“去跟媛媛道歉。”他执着的让我去道歉。
“好……”我答应了。
真相是什么已经无所谓了。
“傅家养你这些年，替你们家擦屁股还债，什么时候在我这把债还清了，我什么时候放过你。”傅铭煜冲了个澡，裹着浴巾离开浴室。
我明白他的意思，让我陪他睡，什么时候把欠他的钱还清了，什么时候放我走。
“钱我会还……”但我一定要离开。
我会努力赚钱还他，我不当他的情人，也不陪他睡……
……
海城医院。
那天下午四点，傅铭煜带我去了医院。
我抱着傅铭煜去花店精心为白媛准备的鲜花，麻木的走进病房。
“铭煜。”白媛脸色苍白，冲铭煜笑了笑。
见我也跟着，立马变了脸。“铭煜……你让她来做什么。”
白媛身边，陪着的富二代们也开始叫嚣。
“让她滚出去，把白媛姐推下楼，还有脸来？”
“你哪里来得脸？”一个富家女上前推我。
我没站稳，摔在地上。
脚下的伤口生疼。
傅铭煜蹙了蹙眉。“行了。”
富家女看着傅铭煜。“她伤了白媛就这么算了？我们要报警，她得去坐牢！”
“芸芸，没事了，别担心我，不至于……”白媛温柔开口。
“媛媛，你就是太善良！”富家女怒意浓郁。
傅铭煜脸色不是很好，看了我一眼。“她是来道歉的。”
“呵，道歉有什么用？”富家女讽刺的笑。
“道歉啊？”张彬和那些富二代起哄。“道歉是这个态度吗？那不得跪下来？”
白媛笑着打趣。“别闹了。”
“白媛姐，她这种恶毒的女人，你就得这么治她。”
我麻木的扶着墙站起来，死死的抱着怀里的花。
“没听见？跪下，道歉！”傅铭煜让我跪下。
我不肯。
倔强的低头，不吭声。
“我让你跪下！”傅铭煜怒了，上前拽着我去了白媛病床旁边。
白媛看戏的看着我。“铭煜，别这么凶，西西还小。”
第16章 我知道白媛赢了
“要不是白媛善良，你现在应该在监狱！”傅铭煜冷声苛责。
我麻木的站着，不管那些人说什么，就是不肯跪下。
也不肯开口道歉。
“不道歉也行，今晚让她陪我们几个玩玩儿，保证不玩儿死她。”几个富二代笑着调侃。
我站在原地，看着傅铭煜。“我解释过了……不是我推她，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
傅铭煜蹙眉，有些不耐烦。“你撒谎成性……”
“好……”我打断傅铭煜的话，别再说了。
我真的，经受不了他再多的伤害了。
“我道歉。”
我看着白媛，笑了笑。“你赢了。”
白媛看了看傅铭煜。“算了，她也不是心甘情愿的给我道歉。”
“程西！”傅铭煜警告我。
我后退了一步，将那束花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
曾经，我多渴望能收到傅铭煜送我的礼物，哪怕只是一束花。
可并没有。
颤抖着双腿，我跪在地上。
傅铭煜别开视线，什么都没说。
“西西，快起来吧，我知道你不是故意得了。”白媛装好人的开口。
我没说话，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傅铭煜，就当我还了你当年拼命救我的人情，情分我还清了……”剩下的，就只有钱了。
钱，我会想办法。
傅铭煜握紧双手。“她愿意跪，就让她在这里跪着！”
病房里，一群人都在嬉笑，嘲讽。
他们玩儿他们的，说着卑劣的话。
我就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从下午四点多，一直跪到晚上七点。
直到双腿麻木，我撑不住昏死了过去。
“程西！别装死！”
……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
病房空无一人，只有我自己。
拔了输液针，我起身下床，忍着脚下的疼痛，一瘸一拐的离开。
下了两天雨，那天终于晴天了，阳光很好，可却依旧寒冷。
海城的秋天就是这样，死气沉沉，让人心寒。
“别让他跑了，小偷！抓小偷。”
我走在巷子里，被人撞开。
远处有人喊抓小偷。
拼命逃跑的人看到我的瞬间停下了脚步。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他的个子很高，带着鸭舌帽和口罩，我只能看见那双眼睛，清澈透亮，透着恳求。
他拉着我躲在垃圾桶后面，捂住我的嘴，不让我出声。
我能清楚的听到他的呼吸声，和心跳。
等那些追他的人走了，他才把我松开，转身要逃。
“为什么要偷东西？”我小声问了一句。
他个子很高，背对着我，低着头，不吭声。
我看得出来，他年纪不大。
“我这里还有点钱，这个手链……也能值点钱，都给你吧。”我把口袋里的钱，和手腕上的那条手链摘了下来，放在了一旁的垃圾桶上，一瘸一拐的走了。
他没吭声，也没追我。
那条手链，我一直都很宝贝，不管发生什么都戴着。
那是我十八岁成人礼，在我爸妈去世后的第一个生日，傅铭煜送我的。
那也是我唯一收到的……关于他送我的礼物。
曾经，我很珍惜，可现在，我只想逃。
与他有关的一切，我都不想再沾染。
因为恶心。
我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回到傅家的时候，天都黑了。
手机早就没电了，反正也没有人会联系我。
“程西！你去哪了！”傅铭煜看到我的那一瞬间就怒了。“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他冲过来抓着我的肩膀。
那一刻，他像极了在担心我。
我拍开他的胳膊，冷漠转身。“没电了。”
他有些烦躁。“让你为自己犯下的错道个歉，就那么难？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我没说话。
他生气我这样，拽住我的手腕，脸色一沉。“手链呢？”
我惊讶的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居然能关注到我的手链不见了。
还以为，我死了他都不会在乎。
“丢了。”我无所谓的说着。
“程西！你知不知道那条手链是我……”傅铭煜话说了一半，欲言又止。
第17集 我已经失踪超48小时
“算了，反正你不配。”傅铭煜甩开我的胳膊，转身离开。
我没有理会他，反正傅铭煜日常发疯。
我走进卧室，整理和准备着要出国用的东西。
两个月而已，很快的。
很快我就解脱了。
……
那时候的我，还天真的以为，两个月以后，只要我顺利出国，一切就结束了。
却没想到，我还是死在了傅铭煜手里。
这大概就是命。
我的命是傅铭煜救的，也由他结束。
终了此生，再也互不相欠。
轰鸣的打雷声，将我的思绪拉回。
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没有痛感，我才清醒过来，我已经死了。
不用再活在痛苦和折磨里。
警车来了，将被打晕的阿星带走。
刘彬也被救护车拉走了。
“傅先生，你妹妹有消息了吗？”陆哲从警车上下来，问了一句。
傅铭煜蹙眉。“她躲不了多久。”
陆哲没说话，俯身去捡地上的照片。
那是傅铭煜拿着给阿星看的照片，是我为出国留学准备的三寸证件照。
陆哲看着照片上的我，愣了一下，蹙眉，似乎在思索。
我们是见过面的，陆哲应该是想起来了。
“两个月前，你妹妹是不是在夜色门口，被人猥亵过？”陆哲是刑警，记性很好。
傅铭煜愣了一下，像是在回忆。“对……是有这么个事儿。”
陆哲抬头，看着傅铭煜。“傅家在海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妹妹应该不需要下海做皮肉生意吧？”
傅铭煜有些不悦。“陆警官，程西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我讽刺的笑了一声，他这不是在维护我的名誉，是在维护傅家的名誉。
“抱歉，是我误会了。”陆哲晃了晃那张照片。“这张照片比你们给我的那些艺术照更直观清晰，我带走了，有你妹妹的消息，我会告诉你。”
傅铭煜上车离开，陆哲沉声开口。“去调查一下两个月前，夜色会所的那起猥亵案，看看和本案有没有联系。”
“哲哥，你怀疑程西早就被人盯上了？”
“凶手杀害的每一个被害人都是经常出入夜色，私生活比较混乱奢靡的女人。”陆哲点头。
我跟在陆哲身边，什么都没说。
我说什么，他都听不见。
只能祈祷他快点查清真相，把那个杀人犯绳之以法。
“哲哥！”废弃的孤儿院外，陆哲的同事从车上下来，一路小跑。“你让我查程西和傅铭煜的关系，我查到了，两人确实不是亲兄妹，程西是被傅家领养的女儿，和傅铭煜没有血缘关系，而且有婚约在身。”
陆哲蹙眉，显然是没想到和我傅铭煜的关系这么复杂。
“这个傅铭煜对外公开的女朋友是那个叫白媛的女人，而且执意要和程西退婚，娶那个白媛。”
不得不承认，警察的办事效率是真高，这么快就查到了。
我站在一旁，心里却没有了多少波澜。
“傅铭煜身边的哥们说，程西失踪之前，白媛曾经在夜色回家的路上，被杀人犯盯上过。但白媛怕被杀人犯报复，没敢报警，而是……选择让程西代替她，出入夜色附近那条巷子。”警察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气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一个外人听到这件事都会觉得荒谬，可傅铭煜却那么逼我……还承诺会保护好我。
讽刺的笑了一声，如今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听别人分析我的死亡经历，只觉得好笑。
陆哲的脸色沉了一下，看了眼时间。“程西失踪早已经超过48小时，立刻成立专案组，申请调查令，带走傅铭煜和他那帮蠢货朋友，一个都别漏下！”
我猛地抬头，惊愕的看着陆哲，他要把傅铭煜抓走？他怀疑傅铭煜是杀我的凶手？
“不是傅铭煜，是那个阿星。”我拼命的跟警察解释，我不是要为傅铭煜脱罪，我是怕那个杀人犯在外面继续行凶作恶。
第18集 他们真该死啊
陆哲听不见我的声音，他也是想要尽快破案，避免更多的女性被伤害。
可能是出于警察的直觉，现在唯一相信我已经出事的人，大概就只有陆哲了。
“你们每天要调查那么多人，那么多案子，会不会很累啊？”我自言自语的问着，大概是真的太绝望了。
“哲哥！这是关于那个程西的所有资料，她的手机损毁严重，以及送去检查科修复，需要点时间。”
陆哲让人详细的调查了我。
说实话，我也很好奇，在别人的调查里，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程西手机里的资料也会在修复后全部导出。”
我有些社死，那岂不是说，我生前的搜索记录，我备忘录里写的日记，他们都能看到。
陆哲接过我的资料看了一眼，十八岁父母双亡，眼睁睁看着父母死在眼前。
第一张图片就是当年车祸现场的照片。
我下意识闭上眼睛，不敢去回忆。
“傅家收养了程西，按理说应该是关系不错才是，可看傅铭煜提起程西的态度，就像是仇人。”小警察小声吐槽。
陆哲没说话，很认真的看着我的资料。
我喜欢安静，喜欢画画，我的画他们都能查到。
我的成绩优异，我在校园论坛里的照片，我的奖项，我申请出国的资料。
“如果她没出事，这会儿应该在去往M国留学的飞机上了。”陆哲看了一眼时间，突然若有所思的开口。
我也愣了一下，心口悸痛。
是啊，如果我没死，这会儿……应该已经逃离了海城。
“查到了，小刘在夜色会所那边问了一个服务员，他说他记得程西，身材不错，所以很有印象，而且说程西两个月前在夜色会所和傅铭煜发生了关系。”
警员跑了过来，把查到的事情告诉陆哲。
我麻木的捂着耳朵，但根本无法阻止自己听到关于自己的隐私。
“那天，酒店包间有很多人，傅铭煜那群狐朋狗友先走了，程西是不是自愿的……不得而知。”
“王八蛋。”陆哲骂了一句。“一群人渣！”
大概他从心底里是偏向于信任我的。
我很感激，没想到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愿意信任我。
我能感受到陆哲的愤怒，他好像在与我共情。
我跟在陆哲身后，跟他去了警局。
调查令下的很快，毕竟海城这起连环杀人案影响真的太恶劣了。
没多久，傅铭煜和他那群哥们就被警察都传唤了过来，连被打的皮青脸肿的刘彬都被警察从警局抓了过来。
“你们有病吧？看不见我是受害者吗？不去抓那个疯子，抓我做什么？”刘彬还在骂骂咧咧。
“对方是个精神病，杀了你也白死。”陆哲冷漠的警告了一句，再次开口。“你涉嫌强制猥亵和性骚扰，别他妈在这咋咋呼呼。”
刘彬愣了一下。“什么？我他妈强制猥亵谁了？”
“程西！”陆哲扯住刘彬的衣领，把他拽进了审讯室。
陆哲手里拿着的，是我的日记。
我有写日记的习惯，我怕我忘记这些人对我的伤害，所以我一一写了下来。
“那个贱人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我他妈碰她是给她脸了。”刘彬并不聪明，而且跋扈惯了，以为自己家里有钱就能解决一切。
但陆哲并不惯着他，在问询笔录上写了嫌疑人对侵犯程西的事情供认不讳。
我站在陆哲身后，心里莫名有些舒爽。
这样一来，刘彬就会受到他应有的惩罚。
“十三号晚上，你们几个逼着程西去引杀人犯，是不是事实。”陆哲冷着气压质问。
“我们就是试试看，碰碰运气。”刘彬一脸无所谓，好像他们就是玩了一个好玩儿的游戏。
可他们不知道，这个游戏要了我的命。
我赤红着眼眶，被刘彬无所谓的态度激怒。
我冲上去冲刘彬嘶吼，发了疯的去那一旁的椅子想要抡他，可我什么都拿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嚣张。
“你知不知道你们的无知和愚蠢，会害死程西？”陆哲握着笔的手已经请紧绷器，他在生气。
“不可能，那杀人犯根本看不上她！”刘彬不以为然。
“十三号，十四号，十五号，你们接连三天让程西去巷子里引诱杀人犯，她失踪在十五号的晚上，你们居然不在第一时间报警，还拖延警方调查！”陆哲猛地拍了桌子，愤怒的恨不得冲上去打人。
但他是警察，他忍住了。
“不是……”刘彬这才警惕起来。“十三号十四号，就去了两晚，那杀人犯没看上她，我们就放弃了，十五号可没让她去，这屎盆子别往我头上扣。”
我讽刺的笑着，原来他们不知道我十五号被白媛骗去了街尾巷子啊。
傅铭煜也不知道吗？
第19章 他说我心机深沉
“这是街尾巷子附近的录像，程西最后一次出现，就是去结街尾巷子。”陆哲在警告刘彬，最好说实话。
刘彬急了。“她爱去哪去哪，十五号我们没让她去！”
“你还不说实话！”陆哲也拍桌子。
刘彬脾气也急。“这事儿是傅铭煜打头，让我们做的，有什么事儿你问他，他有没有让程西十五号去巷子，我就不知道了，十五号我有不在场证明，我在夜色喝多了，有几个陪酒的肯定有印象。”
陆哲看了眼时间，示意同事把刘彬带走。
“哥，会不会就是那个傅铭煜，侵犯了程西，怕事情败露，借着连环杀人犯的名头，把程西给杀了……”
陆哲没有说话，他现在也怀疑傅铭煜。
我叹了口气，安静的听着，不知道一会儿审讯傅铭煜，他又能说出多么绝情的话。
没多久，傅铭煜就进来了，坐在审讯桌旁边，神情不悦。
“傅先生，有些事情需要你好好配合交代清楚。”负责笔录的警察沉声提醒。
傅铭煜明天有些不耐烦了。“我的律师来之前，我有权保持沉默。”
“如果你希望程西死的话，你可以永远保持沉默。”陆哲沉声开口。
傅铭煜蹙眉，一言不发。
我笑了，看着傅铭煜的样子笑的十分讽刺。
他就是巴不得我赶紧死掉。
“13、14、15号三天，你让程西穿了白媛的衣服，在洪洞巷子和街尾巷子分别独自行走，为了引出那个杀人犯，对吗？”陆哲的气压很低。
大概他们警察都不敢做这么冒险的事情，而傅铭煜却在各方面技术都不成熟的情况下，把程西扔在那里送死。
傅铭煜抬眸看了陆哲一眼，依旧不说话，明显并不想配合。
陆哲好像是一个非常共情死者和受害人的警察，他愤怒的拍着桌子。“如果程西是因为你的自以为是被杀人犯盯上，杀害！你猜猜看她在死的时候又多绝望！”
我安静的坐在审讯室，全身都在发抖。
陆哲说的没错，我当是真的……绝望到了极致。
被自己最爱的人，最在乎的人，也是曾经救过自己的男人，亲手推进地狱。
“陆警官，激将法对我来说没用，你不了解程西，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她死不了，在没有见到她的尸体之前，我不会相信任何关于她已经死亡的消息。”傅铭煜回答的很淡定。
他确实不相信我会死。
“15号，程西进了街尾巷子，之后就消失了，监控显示，她再也没有出来。”陆哲有些无力，感觉傅铭煜无药可救。
同时也觉得程西真的可怜。
“时间上存在误差，不知道是不是陆警官故意的，我们确实在13、14号两晚让程西去引杀人犯，但15号，没人让她去。”傅铭煜很认真的说着。“并且，去的是洪洞巷子，而不是街尾巷子。”
陆哲安静的审视着傅铭煜，仿佛要把他看穿，看他到底有没有说谎。
我也站在陆哲身后，安静的看着傅铭煜。
真是可笑……
“跟我说说程西吧，你心中的程西是什么样子的。”陆哲没有将证据和监控视频给傅铭煜看，而是让他说说我……
我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她？”傅铭煜冷笑。“外表清纯，实则心机深沉。”
陆哲靠在椅子上，安静的看着傅铭煜。
“她是我们家的养女，喜欢我很多年，为了嫁给我，不择手段，甚至想要害死我的未婚妻。”傅铭煜再说这些的时候，满是恨意。
我麻木的站在他面前，很想给他一个耳光，但又觉得没有意义。
“白媛？”陆哲像是抓到了重点。“方便透露一下程西和白媛之间的恩怨吗？”
第20章 他们都愿意相信白媛
傅铭煜蹙眉，像是后悔刚才自己说多了话，大概是怕给白媛招惹麻烦。“抱歉，这是我们的私事，不方便透露。”
陆哲没再多说，身后一个警察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大概是说傅铭煜的律师已经到了。
陆哲只好让傅铭煜先离开。
傅铭煜起身整理好衣服，仿佛永远临危不乱，不会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惊慌失措。
走到门口，傅铭煜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陆哲。“我说过了，你想破案，抓到连环杀人犯，就不要盯着程西，她很聪明，比你想象的要聪明，这只是她为了逼我娶她的手段，但她并不知道会误导你们查案。”
陆哲没说话。
“她很任性，找到她以后我会好好教育。但你们破案被误导也是陆警官自己的失误，不会怪到任何人头上，对吧？”傅铭煜深意的问着。
陆哲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依旧一言不发。
我不知道陆哲在想什么，但那一刻我却看到了傅铭煜的警告。
他居然威胁警察。
我知道傅铭煜这么说的目的并非是为了我，而是为了白媛。
他怕白媛被这件事牵连，因为接下来要被审讯的人，是白媛。
我坐在一旁的空椅子上，看着走进来的白媛。
死了也挺好，还能旁观人心到底可以多冷漠，多黑暗。
“白媛小姐，听傅先生说，你和程西有些私人恩怨，具体请详细说一下。”陆哲不傻，知道来诈白媛。
“西西……”白媛红了眼眶。“她是个好女孩，只是有些任性而已，很抱歉给各位添麻烦了，她是铭煜的妹妹，也就是我妹妹，是我们没有教育好她，等找到她，我们一定严格管教。”
白媛的演技真好啊，让我误以为自己在看电视剧。
她到底是如何脸不红心不跳撒谎的？
“程西喜欢傅铭煜，你知道他们不是亲兄妹？”陆哲看出白媛故意转移话题，故意提醒。
“确实不是亲兄妹，西西喜欢铭煜，我一直都知道，因为铭煜带我见她的那天，她就警告我了，说她才是铭煜的未婚妻，让我远离铭煜，还说……如果我继续纠缠铭煜，就找人弄死我。”白媛低着头，眼眶更红了。
但很快，白媛笑着开口。“这孩子就是这样口不择言，心肠不算坏的。”
我双手死死的握紧，一股恨意和怒意在翻涌，几乎要失控。
我何曾说过威胁她的话，明明是她让人弄死我。
“骗子！你这个骗子！”我起身冲过去，用力掐着白媛的脖子，拼命的想要杀了她。
可也只是无用功罢了。
“大概两三个月前吧，具体时间我不记得了，铭煜带我回家，我和西西起了争执，她把我从楼梯上推了下去，重伤住院，差点没抢救过来。”白媛叹了口气，像是恨铁不成钢。
陆哲蹙眉。“程西涉嫌故意伤害，你为什么不报警。”
“她是铭煜的妹妹，就是太过任性了，我想给她一次次机会，要是报了警，她会被判刑的，她那么年轻，我不想毁了她，给她一次机会吧。”白媛说的自己好像是天上的圣母。
我失控的哭喊，挣扎，打她，但根本没有用。
骗子，你就是骗子！
陆哲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开始害怕，害怕陆哲也被白媛蒙骗。
在我的记忆里，傅铭煜认识白媛以后就彻底变了，他开始偏心白媛，只信任白媛。生活中的朋友也是，永远都会叛变，最后变成了白媛的朋友。
她好像生来就有一种魔力，能让身边的人喜欢和信任。
而我，只是他们唾弃和欺辱的对象。
“别相信她，求求你，别相信她，是她害死我的，求求你。”我哭着求陆哲，求其他警察，不要相信白媛的话，可没有人理会。
“13、14、15号晚上，白媛小姐在哪？”陆哲脸上没什么表情波动。
“铭煜觉得西西欠了我的，让她替我去引出杀人犯，但只去了两天大概是13、14号吧，15号我不清楚。”白媛若有所思的想着。
“好，辛苦白小姐配合，小张，送白小姐出去。”陆哲起身，对白媛的态度都好了很多。
我知道……陆哲信了。
他们都相信了白媛的话。
第21章 杀人犯的真实身份
颓然的坐在审讯椅上，我无力的看着正在整理笔录的陆哲。
“不是的……”我哑着嗓子解释，最后的一点点希望仿佛也要被浇灭了。
我多希望警察能发现白媛的真面目，还我一个清白，这样就算是死……也安心了。
可现在看来，真相怕是永远都不会被人知道了。
我的尸体，也永远不会被人找到了。
“陆警官，她是骗子，是骗人的。”我声音沙哑的呢喃。
为什么不信我？
为什么没有人肯信我。
为什么大家都要相信白媛的话。
“陆哥，我们问了很多人，都是认识程西的人，没有一个人说她好话，看来这个女人确实人品很差。”小警察走进审讯室，明显的站在白媛一边。“这个白媛挺善良的。”
“被人推下楼梯差点摔死都不报警不追究，还给她机会。”
陆哲一直在整理笔录，手中的笔顿了一下。“耳朵听到的，眼睛看到的，都未必是事实真相。”
“那什么是真相？”小张有些不解。
“证据。”陆哲指了指笔录。“我只相信证据。”
人性复杂多变，只有证据是铁板钉钉。
我有些无力的看着陆哲，已经不抱多大希望了。
没有找到尸体之前，不会有人相信我的。
门外，女警察走了进来，面色不是很好看。“陆哥，阿星的体检报告出来了……身上有被电击后留下的疤痕，都是陈年旧伤，明显……是成长期被人长期虐待，伤害。”
陆哲蹙了蹙眉，接过报告看了一眼。
从我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体检的照片，电击过后皮肤焦灼产生的疤痕，烟疤，鞭子抽打皮开肉绽又恢复后的疤痕狰狞，交错。
“别看他是个疯子，长得太好看了，他除了脸上没有疤，满身都是伤痕，会不会是在孤儿院遇上什么变态，因为他长得好看，人又傻……”女警察有些共情，生气的骂着。“这些变态，王八蛋。”
陆哲没说话，只是看着体检报告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这件案子和他没关系，又有精神病史，不承担法律责任，而且他没有监护人，不归我们管。”
女警明白了陆哲的意思，这就是要放人的意思。
“可是陆哥，这种精神病有攻击性，要是出去再伤了人……”
小张有些担心。
“他是杀人犯，他是杀人犯。”我冲陆哲喊，为什么要放他走，就因为是精神病，所以杀人也不犯法吗？
他是个杀人犯啊！
就算他经历过再多不公平的待遇，他也是杀人犯啊！那不是他犯罪的理由……
他杀了那么多无辜的女人。
“他在攻击刘彬之前，有失控的攻击伤害过别人吗？”陆哲问了一句。
小张摇头。“那倒没有。”
“那群人自己开车去了废旧孤儿院，先招惹的他。”陆哲替阿星解释。
看得出来，陆哲并不觉得阿星做错了什么。
我无力解释，一气之下走出审讯室。
这个陆哲真是个傻子，杀人犯就在眼前，一次次把人放走。
就因为他的善念，怕是又要害死不少女孩。
警局门口。
我站在风中，居然能够感受到寒冷。
那是一种寒冷入骨的感觉。
阿星被放出来了，站在冷风中缩了缩肩膀，明显也是冷得。
天凉了，现在昼夜温差大，阿星只穿了一件破破烂烂的卫衣，不合身的裤子，破烂不堪的鞋子。
“阿星，有人来保释你，站在这等着。”陆哲追了出来，点了根烟。
他大概也是惊讶，一个孤儿院的精神病，居然有人会来保释。
我有些恐惧的远离阿星，躲在门口盯着他。
阿星一直低着头，突然抬了头，视线看着我的方向，闪过一丝惊愕。
我害怕的躲了一下，差点忘记自己已经死了，没人看得见。
可阿星那个眼神，又好像真的可以看见我。
很快，阿星避开了视线，失落的垂眸。
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警局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个中年男人，十分和蔼的看着阿星。“小少爷，躲了这么久，也该回家了。”
阿星警惕的看着对方，十分抗拒的想跑。
车上下来两个保镖，把阿星强行塞到车上，根本不顾他的反抗，一左一右上了车，开车离开。
陆哲手中的烟蒂忽明忽暗，我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和我一样，震惊的站在原地许久都没反应过来。
小少爷？
一个精神病，孤儿院长大的流浪汉，居然是什么小少爷？
第22章 那个疯子又杀人了
“陆警官，听说你放走了那个神经病？”警局里，带着白媛出来的傅铭煜不悦的问了一句。
白媛好像受了什么惊吓，躲在傅铭煜怀里。
傅铭煜脱下外套，宠溺的给白媛穿上，然后抱在怀里。“冷吗？”
白媛柔弱的点了点头。
“傅先生，对方是有监护人的，已经被监护人保释，对方也说了，你朋友有任何问题可以联系他们，医药费等损失费他们一力承担。”陆哲将名片递给了傅铭煜。
傅铭煜接过看了一眼，眼神肉眼可见的变化，随即蹙眉。“厉铭爵？”
厉家……
我也震惊的看着傅铭煜，厉家？
海城厉家，是站在整个商圈金字塔顶端的家族，是绝对的首富。
就连傅家，也绝对无法和厉家媲美。
可厉家的人，怎么会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还是个精神病？
想到阿星的身份，我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有厉家这个强大的身份，所以他才能在杀了这么多人以后，还能不被发现吗？
原来，有人给他垫后。
那怎么办……我的尸体到底在哪？我的死因还能不能真相大白？
“他……他居然是厉家的人？”白媛也震惊了，愣了很久才再次开口。“厉家的人，是个疯子？没有听说过呢。”
“三年前，厉家老爷子的长子还有长孙、孙女在一次车祸中意外离世，仅剩的小儿子是个无精症患者，没有生育能力，也没有生下继承人的能力。”傅铭煜蹙眉，声音低沉。
“很显然，这个疯子……应该是厉家的血脉，否则厉家老爷子厉铭爵不会对一个疯子这么上心。”
“上心？”陆哲冷笑。“如果真的上心，就不会放任他在外面流浪，怕是只想留个后而已。”
傅铭煜没说话，厉家的事情他不感兴趣，也不想掺和。“陆警官既然已经问清楚了，就把心思放在杀人犯身上，不用再关注程西了。”
打开车门，傅铭煜扶着车门框，让白媛做进去。
看得出来他对白媛的每一个细节都是爱护。
“我和媛媛要结婚了，婚礼现场，她肯定会出现。”傅铭煜似乎很自信。
我讽刺的笑了一声，傅铭煜是打算用他和白媛的婚礼，把我激出来。
“那真是恭喜了。”陆哲深意的看着傅铭煜。“我也希望这只是程西的恶作剧，希望她能来参加你们的婚礼，人是平安的。”
“做梦……”我站在一旁嘲讽傅铭煜，我不会来了，永远都不会出现了。
傅铭煜上了车，开车离开。
我站在原地，不知道应该要去哪里。
孤魂野鬼，大概说的就是我吧。
死后连灵魂都不知道应该要去哪里。
“程西，你到底在哪。”陆哲抬头看着天，突然问了一句。
我回头看着陆哲，笑了笑。“我死了，我的尸体在哪里，我也不清楚……”
“陆哥！出事了！”警局外，年轻警察惊慌失措的跑进来。“广利河，又，又发现了一具女尸，作案手法相同……红裙子，经常出入夜色的女性，死前被性侵……死于窒息。”
陆哲蹙眉，扔了手中的烟蒂。“真他妈……这么王八蛋！”
陆哲怒了，他失控的打砸着一旁的垃圾桶，他在恨自己无能，还没能抓到那个杀人犯。
让那么多无辜的女性遇害。
“被害人的面部皮肤被完整剥离，无法辨认身份……”
陆哲这才安静下来，沉默的站在原地。“过去看看。”
我惊慌的跟在陆哲身后，死前最后的记忆里，那个杀人犯确实还绑了几个女人。
在临死之际，我看到几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瑟缩着躲在墙角。
“还有幸存者，陆哲，还有幸存者，去那家废弃孤儿院，去搜那家废弃孤儿院！”我跟在陆哲身后，着急的喊着。
还有活着的人，那个杀人犯每隔一段时间杀一个人，在那之前他会先把人绑走。
肯定还有幸存者！
“陆哲！还有幸存者！”我焦急的喊着，努力的想要让他听见，可根本无济于事。
我们就像是隔离在两个世界的人，他根本……感受不到我的存在。
“很奇怪，这具尸体身上，也有一件属于程西的东西，死者左耳上有一颗耳钉，经辨认，是属于程西失踪那天所戴的。”女警从现场回来，将消息告诉陆哲。
第23章 他们怀疑我是杀人犯
“有没有可能……我们都想错了方向，杀人犯根本不是男人，而是女人？就是程西本人呢？”女警将自己的猜想告诉陆哲。
陆哲没说话。
我拼命解释，但无济于事。
他们听不见我的哭喊，也解释不通那个杀人犯为什么要将我杀死之后，把我的东西零零散散的放在那么多个被害人身上。
先是手链，然后是耳钉。
那个疯子，他到底想做什么？
……
我跟着陆哲去了广利河，那一片比较荒凉，距离那家废弃孤儿院很远。
很显然，杀人凶手是把人杀死之后抛尸，尸体顺流而下，在这偏远的地方被人发现。
站在河边，我看着那句被人用白布盖起来的尸体，依旧会害怕的捂住眼睛。
你看，我都死了，变成鬼也是个胆小鬼。
“耳钉确实是程西的，上一具尸体有程西的手链，这一具尸体有程西的耳钉，杀人凶手想要表达什么？”小张狐疑的问着。“不会真让莉莉说准了，杀人凶手就是程西吧？”
“就算不是程西，也绝对和程西有关系？她现在失踪了，她的朋友们都斩钉截铁的说她不会死，她在玩儿失踪，没准她就是杀人凶手，或者杀人犯的帮凶！”嚣张生气的说着。
“我听那些人说，这个程西喜欢傅铭煜，为了嫁给傅铭煜各种手段都做的出来，她该不会真的和杀人凶手认识，在凶手杀人后，故意留下自己的东西，刺激傅铭煜和白媛吧？”叫李莉的警察也走了过来。
我无助的看着陆哲，拼命摇头。
“不是，不是我，我没有。”
陆哲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发通缉令，通缉程西。”
我眼底最后一丝希望在那一瞬间破灭了。
讽刺的看着眼前的警察，我无力的转身离开。
他们不信任我，甚至诋毁通缉我……
不知道等他们发现我尸体的时候，会不会为现在的怀疑赶到愧疚。
那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信任我了。
没人相信我死了。
也没人相信我是被白媛害死的。
他们全都相信白媛。
……
恒苑小区。
不知道不觉，我回到了曾经的家，那是在我爸妈没有出事之前，我们一家人住的地方。
在海城，我们家不算富裕，但也是小康家庭，生活惬意幸福。
在十八岁之前，我都以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公主，有爸爸妈妈的陪伴，有美好的生活和未来。
可以切，都毁了。
我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我任由川流不息的车辆冲我的灵魂里穿梭。
原来，死了以后更绝望……作为孤魂野鬼的我，连求死的权利都没有。
“西西……”
“西西你在哪，我求你了……回来好不好。”
小区楼下，我隐约听到有人在哭。
她的身形很单薄，蹲在楼下一直不停的打电话。
我站在路灯下，那一瞬间感觉整个人都在发抖。
是秦若琳。
我的发小，也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闺蜜。
她一遍遍在打的，是我那个早就已经无法接通的手机号。
“西西，别吓唬我，别吓唬我。”她一直在自言自语，哭的嗓子都哑了，她说西西别吓我，西西你快回来。
我无措的蹲在她身边，想要拥抱她，却无能为力。
“琳琳，我在呢，我在……”我哭着对她说。“别哭，我在呢琳琳。”
可她听不见了。
“西西，我会查清楚的，我一定会查清楚，我会为你报仇的。”秦若琳声音沙哑，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琳琳……”我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总感觉要出事。
“琳琳！”秦若琳是唯一在乎我的人了，我不能让她出事。
我跟在她身后，惊慌的喊着她的名字，可她头也不回，边擦眼泪，便打电话。“查到了吗？”
“今天警方又发现了一具尸体，尸体戴着的耳钉是程西的，警方无法确认身份，但DNA比对死者不是程西。”
秦若琳是学医的，她有朋友是法医，想要打听也确实不难。
“帮我联系一下陆哲，告诉他，我已经连续在夜色出入过一段时间，我可以当他的诱饵，引出杀人犯，让他联系我……如果他不同意，我就自己去。”秦若琳声音坚定。
“你疯了！”我尖锐的喊着，觉得秦若琳疯了。
她怎么可以……去招惹那个杀人犯！
第24章 闺蜜要为我报仇
街边咖啡厅。
陆哲大概也没想到秦若琳会用这种事情逼他见面，所以来的时候是带着怒意的。
“我能理解你想找到朋友的心情，但你用这种方式十分错误！”陆哲蹙眉，是教育的口吻。
“那你告诉我什么方式是对的？等你们警方破案吗？这么久了！如果她在等人去救她，那她得多绝望！”秦若琳情绪有些失控，冲陆哲喊。
陆哲脸色很不好，揉了揉眉心。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你不能理解！”秦若琳打断了陆哲的话。
陆哲沉默了，看着秦若琳，不再说话。
“如果不是我报警说西西失踪了，没有人会报警，你们也不会立案，她没有爸爸妈妈了，她什么都没有了！她只有我！如果我不管她，她就真的……消失了。”秦若琳红着眼眶，却倔强的握紧双手。
我知道，她现在一定很难过，很难过。
因为她的身体在发抖。
“琳琳，我求求你，别冲动……”我只能恳求秦若琳不要冲动，不要去……就这么忘了我吧，过好自己的生活。
可秦若琳却像是铁了心要找到我。
“别答应她，陆哲，别答应！”我哭喊着求陆哲不要答应。
陆哲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抱歉，我不了解你，也不了解程西……可从傅铭煜以及他那些朋友口中可以得之，程西并不是什么好女人，甚至心思恶毒……”
“他们放屁！”秦若琳怒喊。“那些人全都是恶魔，是王八蛋！他们凭什么说西西不好，他们有什么资格！从始至终伤害西西的都是他们！那个傅铭煜，就是个强奸犯！你不是警察吗？你去抓他啊！你去啊！”
秦若琳失控的推着陆哲，哭喊着让他去抓傅铭煜。
陆哲一时之间有些无措，大概是不太会处理女生的情绪。
秦若琳哭，我也跟着她一起哭，她发疯的推陆哲，我就失控的想抱住她。
可我抱不住她，她也救不了我。
“陆哲……你是警察，不要相信真理在大多数人口中，西西不是那种人……我会证明给你们看的。”大概是发泄够了，秦若琳突然安静了下来。
她的安静，比失控更可怕。
“你想怎么做？”陆哲问了一句。
“明天晚上，我会穿上红裙子在街尾巷子附近经过，一天不行，那就两天，三天……总有一天，我会把那个疯子引出来。”秦若琳死死的握着双手，呼吸都在发颤。
“什么样的朋友……值得你不顾性命。”陆哲有些烦躁，在吸烟区点了根烟。
秦若琳无力的笑了笑。“你想了解程西吗？跟我走……我带你，重新认识下程西。”
陆哲没说话，跟在秦若琳身后。
我也跟着，紧紧的跟着。
“程西学习很好，在我们班里的成绩一直都是第一。”
秦若琳开车，带陆哲去了恒苑小区。
那是我出生和成长的地方。
秦若琳知道我家的钥匙在哪，这是我们两个上学时候的避风港。
“程西很漂亮，一直都是学校的校花。”秦若琳从一双鞋子里拿出一把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客厅玄关的位置挂着一幅照片，是我参加芭蕾舞表演时的个人艺术照，很美。
照片里，我穿着白色的舞蹈服，如同一只展翅的天鹅，那一年，我十八岁。
“确实很美。”陆哲看着那副照片，点头。
“她爸妈车祸去世后，公司垮了，欠了很多钱，其实那些钱不需要程西来还的，可她还是将她爸妈的死亡赔偿金拿了出来，给了那些人，一分没留。”
秦若琳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上了大学以后，她把每年的奖学金都交给我，我们一起捐给福利院的儿童，她说……没有爸妈的孩子，太孤独。”
“嘭！”突然，房门被推开。
阿星呼吸急促的站在门口，眼眶赤红。
我站在门口，震惊的看着阿星，他不是被厉家的人带走了吗？
不对……他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
秦若琳也震惊的看着　阿星。“你……你是谁？”
陆哲下意识上前，把阿星摁在墙上。“你怎么在这？”
“西西……西西。”他用颤抖和沙哑的嗓音艰难的喊着西西。
第25章 不要跟杀人犯共情
陆哲蹙眉，放开了阿星。
阿星转身就跑，示意秦若琳和陆哲跟上。
我惊慌的想要拦住秦若琳。“琳琳，别信他，他是杀人凶手，别去，别去！”
可琳琳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她太想找到我了。
“你站住！”秦若琳追了出去，喊着让阿星站住。
我惊慌的跟上去冲陆哲大喊。“你快跟上，你保护好她，求你了。”
陆哲反应过来后也追了出来，两人跟在阿星后面。
阿星的腿脚看起来不是很利索，可能看出来他在拼命奔跑，鲜血顺着他修长的小腿往下流淌，触目惊心。
他的裤子很短，又破又短，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
其实我有些好奇，如果他真的是厉家人，如果厉家真的对他很好，拿他当少爷看，又怎么可能会让他天天居无定所。
大概厉家的人也嫌弃他吧。
我不知道阿星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中成长的，也不想跟一个连环变态杀人犯共情，无论他经历过什么，杀人都是不对的。
“你受伤了？”陆哲蹙眉，拽住阿星的胳膊。“你要带我们去哪？”
阿星像是受了惊吓，惊恐的谁啊开陆哲的胳膊，摔在地上，爬起来继续往前跑。
他的鞋子跑掉了，双脚的脚底板是触目惊心的伤疤，像是踩在了什么炙热的炭火上的烧伤。
我震惊的看着跑几步就摔在地上的阿星，他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他的脚……怎么回事？”秦若琳也震惊的看着摔倒后还要坚持爬起来的阿星，他双脚全都是烫伤，每走一步都像是地狱般的疼痛吧？
他在坚持什么？
“是烧伤。”陆哲蹙眉，在阿星再一次摔倒后，走过去冲他伸了手。
阿星看着陆哲，没有伸手，他好像习惯了一个人。
从地上爬了起来，阿星继续一瘸一拐的往前走，马路上都是他脚底留下的血色脚印。
秦若琳蹙了蹙眉。“他怎么会烫伤脚底？”
“我之前有怀疑过他是杀人犯，所以跟踪调查过他。”陆哲沉声开口。
我震惊的看着陆哲，陆哲居然怀疑过阿星。“他就是，他就是杀人犯！你再查查，再查查！”
“阿星是个可怜的，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厉家老爷子一直不承认这个孙子，所以从来都没有想过把他带回厉家。大概是报应吧，厉家老爷子的儿孙都死了，一个老头也延续不了厉家的血脉，这就想起了在孤儿院的阿星。”
陆哲跟在阿星后面，边走边点了根烟。
“厉家的佣人里有我认识的，那人说，阿星到了厉家以后很抗拒，总是逃走，他性格孤僻怪异，易怒还会伤人，为了防止他跑出来一次次丢厉家的脸，老爷子用了很多种方法，比如打断他的腿，囚禁他，像是关野兽一样把他关在地下室，逼他给厉家留后。”
“你的意思是……”秦若琳震惊的捂住嘴，看着一瘸一拐的阿星。“他脚底的伤，是厉家老爷子为了防止他逃走，故意给他烫的？”
陆哲没说话，只是眼神透着怜悯。
有钱人家的少爷又如何，在厉家老爷子眼里，性格怪异孤僻的阿星根本不是人，而是个繁育后代的机器。
等他和老爷子指定的女人生下厉家的后代，他就可以永远在海城消失了。
我跟在陆哲身后，视线复杂的看着阿星。
“不要跟杀人犯共情……”我的声音有些沙哑。“或许他很可怜，但被他杀害的那些女人更可怜。”
我不知道阿星用我把陆哲和琳琳骗出来是想干什么，也不清楚阿星有没有帮手，但有陆哲在，总归是安全些。
不知道走了多久，阿星跌跌撞撞的回了那家废弃的孤儿院。
我震惊的看着四周，我在老街巷子被迷晕，隐隐约约感觉有人在拖着我，就是在这家孤儿院。
阿星难道真的要将犯罪现场暴露吗？
“这里有什么？”陆哲蹙眉，警惕的看着四周。
阿星没有理会陆哲，用力推开一间又一间的宿舍门。
什么都没有。
我以为他在装疯卖傻，但终于在二楼的一间废弃宿舍里，看到了一个穿红裙子的身影。
那个背影和我很像，穿着红色连衣裙，就站在那里，像是在看着窗外。
我呼吸急促，全身都在发抖。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我的尸体。
第26章 凶手在挑衅警方
秦若琳也惊恐的躲在陆哲身后，不敢看。
阿星第一个走进去，一瘸一拐，慢慢的走着。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他在发抖。
我不确定这种发抖是害怕，还是兴奋。
“西西……”他的嗓子沙哑又难听，被毁掉的声音透着让人窒息的音色。
“程西？”陆哲也蹙眉喊了一句，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
“嘭！”一声闷响，原本站着的女人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陆哲脸色一沉，快速拿了一旁的棍子警惕的看着四周，那是一具尸体……
“啊！”琳琳毕竟是一个普通的医学生，就算性格坚强也没见过这样的尸体，尖叫着捂住眼睛蹲在地上。
半天她才缓缓落下双手，哭着问陆哲。“陆哲……我腿麻了，我不敢看，你帮我看看……求求你，看看是不是西西……”
她不敢看那具尸体是不是我的。
别说琳琳，就连我也不敢看。
深吸了口气，我鼓起勇气和陆哲一起上前。
看清楚尸体的脸后陆哲松了口气，可我却紧绷了灵魂。
不是我……
阿星后退着摔在地上，视线在跳动，眼眶慢慢灼热，突然像是发了疯，跑出宿舍冲着四周嘶吼。“出来……”
“滚出来……”
我惊恐的看着阿星，不确定他是不是精神病，有双重人格的那种。
他会不会……不知道自己杀了这么多人？
“不是程西。”陆哲扔了棍子，蹙眉打给了局里，很快警笛声就传了过来。
秦若琳颓然的坐在地上，突然崩溃的大哭了起来。
“西西……西西在哪。”
她不敢看尸体，又庆幸尸体不是我的。
警察和法医同时到了现场，陆哲出去找阿星的时候，早已经找不到他了。
我也放弃了挣扎，干脆颓然的坐在地上。
不知道这场连环的杀戮到什么时候才算是终结。
“死者年龄23岁左右，皮肤有弹性，应该是刚刚死亡十分钟左右，死前很平静，应该是有药物作用。”法医简单的分析了一下现场情况。“死者没有耳洞，这耳钉是被凶手在活着的时候硬生生穿过去的，她的指甲被人拔掉又重新粘上的，很有可能不是死者自身的指甲。”
我听着法医的分析，无力的笑着，怎么可能才死了十分钟左右，刚才阿星带着我们过来都用了半小时……
愣了一下，我猛地抬头，全身都在发抖，难道……杀人犯不止一个人？
阿星有同伙？或者是两个人同时作案，但作案手法极其相似？
跟着警方回了警局，陆哲立马让人去寻找阿星。
“找到他，别吓着他，把他带回来。”
“从那个疯子的表现来看……他知道有尸体在孤儿院旧址，但不知道具体在哪。”秦若琳披着外套，抱着热水杯瑟瑟发抖。
我坐在她身边，靠在她的肩膀上。
要是她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又灵魂，会不会吓得半夜睡不着？
无力的笑了笑，我靠在秦若琳的肩膀上失神。
如今的一切，真的像是一场噩梦啊。
梦醒的时候，我又该何去何从。
“陆队！鉴定结果出来了！尸体的十个手指头上的指甲都不属于死者本人，经过检测……属于……属于……”同事欲言又止。
陆哲蹙眉。“说。”
“属于程西。”
我眼睁睁看着陆哲手里的烟蒂掉在了地上，蹭出火花。
那个同事之所以这么震惊，大概是前几天还怀疑我才是杀人凶手。
哪个杀人凶手会把自己的指甲拔下来，放在受害人的尸体上。
第27章 他要把我送进精神病院
秦若琳手中的水杯也摔在了地上，猛地站了起来，嘴唇都是惨白的。“什么……那指甲属于……谁？”
问完以后，秦若琳有些失控，她扔了外套发疯的往外走跑，她怕我死，又怕我没死在受折磨。
我哭着张开双手阻拦她，我真的……只有她了。
“不要去，琳琳，不要去。”
陆哲眼疾手快的扯住秦若琳的手腕。“别激动……也许，也许这只是凶手的障眼法，也许……她还活着，别冲动。”
秦若琳无力的跪坐在地上，扯住陆哲的腿大哭了起来。“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快点找到西西，求求你们……”
“我可以，我可以帮你们引出他，求求你们。”
秦若琳哭喊着求警察快点找到我，继续拖延下去，她不敢想象我会经历怎样的痛苦。
我捂着脑袋蹲在地上，惊恐的发抖，我同样不敢想，死前那个杀人犯对我做过什么。
他拔下我的指甲，敲碎我的手指关节，让我的手看起来不那么狰狞可怕。
大概是记忆太过痛苦，我想不起来了，想不起来自己死在哪里。
我只能跟着秦若琳一起哭喊请求警方快点破案。
大概凌晨一点的时候，傅铭煜来了，脸色不是很好。
应该是陆哲通知了他。
“我们又发现了一名死者，死者的指甲属于程西。”陆哲淡漠的说了一句。
傅铭煜蹙眉。“那也就是说，尸体不是？”
陆哲看着傅铭煜。“你认为程西是那种可以把自己指甲拔下来放在尸体上的人吗？”
陆哲不清楚傅铭煜眼中的我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我也好奇，我在傅铭煜眼里已经疯狂不堪到这种地步了吗？
傅铭煜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声音低沉。“她就是个疯子……”
我震惊的看着傅铭煜，都到这一步了，我的指甲都被人生生拔下来了，他居然还是不相信我已经死了！
“傅铭煜！你是个人吗？”我冲着傅铭煜吼，冲上去想要扯他的衣领。“你混蛋！”
我哭喊着打他耳光，这是以前的我不敢做的事情。
可就算是打了也没用，根本不痛不痒。
“为了嫁给我，除掉身边的威胁，她能把媛媛从楼梯上推下来杀人灭口……能在我的酒水里下药，能在媛媛的蛋糕里放老鼠药，她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傅铭煜赤红了眼眶，像是有些失控。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到这一步你还在污蔑西西！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说西西没有失踪，警方对西西的调查才延迟到现在！都是你，都是你！”
秦若玲哭喊着冲上来，一巴掌打在傅铭煜脸上。“要是西西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是杀人凶手！你是帮凶！王八蛋！”
“你对西西做了那么多恶心的事情，你算个什么男人！”
秦若琳哭喊着厮打傅铭煜。
傅铭煜就站在那里，任由秦若琳打。
“秦若琳，你凭什么打铭煜。”白媛也冲了进来，将秦若琳推了出去。
我惊慌的护着琳琳，可白媛的力气太大，秦若琳一下没站稳往后摔了过去。
我伸手想要扶住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穿过我的双手。
还好……陆哲冲上来护住了秦若琳。
“傅铭煜，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陆哲蹙眉。
“证据，你要什么证据才能放过我们？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们一个两个都看不得别人好过对不对？”白媛像是也发了疯，撩起自己的头发给红着眼眶给警察看她的伤疤。“这就是程西把我推下楼的伤疤！”
“还有去医院洗胃的证明！你还要什么证据！”
傅铭煜心疼的抱住白媛，小声安抚。“媛媛，别怕，别激动……没事的，我在。”
“程西就是想要我死！她就是要折腾我们！她到底怎样才能收手啊！”白媛哭喊着趴在傅铭煜怀里，演技很好。
我麻木的看着傅铭煜，他眼睛里只有对白媛的信任。
白媛的演技这么好，他不会相信我的。
“陆警官，我和媛媛的婚礼提前了，这是请柬，你们如果想抓到程西，就后天准时来参加我和媛媛的婚礼吧。”傅铭煜给了陆哲一张请柬，抱着白媛离开。
“傅铭煜，如果西西真的死了……你会后悔吗？”秦若琳坐在地上，问了一句。
傅铭煜走着的脚步停下，回头看着秦若琳。“如果她真死了，我给她陪葬，如果她没死，谋划这一切折腾媛媛，我会把她送进精神病院，她永远都别想出来！”
第28章 傅铭煜他害怕了
“陪葬，呵……别脏了西西轮回的路。”秦若琳无力的说着，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傅铭煜，你一定会后悔的，等你看清楚你怀里女人的真面目……”
我站在秦若琳身后，声音沙哑的开口：“傅铭煜，辜负真心的人，是要吞一千根针的……”
傅铭煜眼神闪躲的别开视线。“真相是什么，等后天我的婚礼，你们就知道了。”
他依旧还是难么坚定的认为，我没死。
出了警局，傅铭煜松开了抱着白媛的手，身形有些落寞。
“铭煜……”见傅铭煜状态不对，白媛紧张的扶着他，差一点他就撞在铁门上了。
傅铭煜摆了摆手。“没事……”
“铭煜，你说有没有可能……西西真的出事了？”白媛小声的问着，有些试探。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跟出来，大概是恨不得将两人碎尸万段吧。
“不会！”傅铭煜突然失控，冲白媛大吼。“她不会死！”
白媛吓了一跳，脸色惨白。
傅铭煜反应过来，抬手揉了揉眉心。“抱歉……媛媛，你先回去……我还有事要处理。”
“铭煜……你心里有她对不对？”白媛眼眶湿润的问了一句。
“傅铭煜，你把话说清楚。”见傅铭煜要走，白媛哭着追了上去。“你说过你只把程西当妹妹的，你在害怕什么？她要是死了不是正好吗？这样就再也不会纠缠我们了。”
傅铭煜走着的脚步猛地停住，回头蹙眉看着白媛。“她不会死！后天，我们结婚仪式，她一定会出现。”
“她要是不来呢！”白媛心虚的问着。
“不会……她会来的。”
傅铭煜像是魔怔了，一直重复我会出现。
我冷笑的看着傅铭煜，其实他也有点相信我已经死了吧？
哪个疯子会把自己的十个指甲都拔下来放在别人　的尸体上啊……
傅铭煜明知道我平日里看到虫子都会尖叫，何况是杀人。
他不会疯狂到以为我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的。
傅铭煜让白媛跟司机回去了，自己一个人走夜路离开。
我跟在傅铭煜身后，讽刺的看着他。
“我死了，你不应该是解脱吗？”我的声音有些沙哑，明知道傅铭煜听不见。
可他居然停下了脚步，猛地回头，随即失落的回身，有些无力的揉了揉眉心。
拿出手机，傅铭煜打开了我的微信。
我第一次看傅铭煜的手机，他居然把我的微信置顶了，真是可笑。
是害怕欺负我的时候不能第一时间找到我吗？
还是　想要羞辱我的时候能更快的让我出现？
“程西……你赢了。”傅铭煜声音沙哑的发了微信。“你回来吧，只要你回来……我就和白媛退婚。”
他靠在墙上，像是在施舍，又像是再怜悯。
大概今天的十个手指甲，真的吓到他了。
我讽刺的看着傅铭煜，站在他面前。“我爱你的时候……你却把我推进深渊，傅铭煜，是你杀了我啊。”
傅铭煜一遍遍的发着微信，可我已经不可能给他回复了。
傅铭煜，我死了。
没有人可以救我了……
如今的绝望，比起活着的时候，什么都不是……
还记得傅铭煜知道我喜欢他的那一天，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厌恶。
“我把你当妹妹，我们傅家供你吃穿，你就对我有这种龌龊心思？”他撕了我的情书，责备的看着我。“好好学习，在考上大学之前，别让我看到你早恋。”
那时候，傅铭煜的眼神才称得上让人绝望。
其实傅铭煜不知道，在他撕我情书的时候，我就已经放手了。
明明是他……一直对当初的事情耿耿于怀，不肯放过我。
我与异性走的近了他要羞辱我，有男生向我表白了，他要诋毁我。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自我怀疑，是不是我真的很差劲，他才那么讨厌我。
“程西……你他妈到底在哪！”傅铭煜有些恼羞成怒了，冲着夜色大喊。“你赢了行不行，程西……你赢了，你成功了，你他妈成功让我害怕了，回来吧，回来……”
傅铭煜蹲在地上，一遍遍发这消息让我回来。
我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这算什么啊？害怕？
现在算什么……
我突然有点期待了，期待傅铭煜发现我尸体的那一天。
期待傅铭煜知道是白媛害死我的那一天，会是怎样的表情。
期待傅铭煜知道一切真相，知道不是我推白媛摔下楼，知道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反倒是他们在背地里霸凌我的时候呢？
第29章 傅铭煜为什么厌恶我
傅铭煜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洪洞巷子和老街巷子。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是一步步漫无目的的跟着他。
大概，我太想看到他知道真相后的表情了。
是悔恨，还是解脱，亦或者是第一时间对白媛的包庇。
“傅铭煜，你对我有过一丝一毫的感情吗？你在欺负我的时候，想什么呢？一边厌恶，一边毫无底线的索取吗？”我站在傅铭煜身后，一遍遍问着。
明知道他听不见，还是执着的想要一个结果和答案。
“傅哥……真的没找到程西的下落，警方说13,14号，我们让程西过来是事实，咱们也都如实交代了，可警方说监控显示15号程西也来了，还是去了老街巷子，监控我也看了，程西确实来了，还是一个人来的。”
傅铭煜的好哥们来了，带来了调查结果。
我冷笑的看着两个人，是真不知道呢，还是在这演戏呢？明明我出事的那天，在耳机里听到了他们的嬉笑和打闹声。
他们明明还在监听器那边说，程西这种女人，连变态都看不上。
“15号那天……她自己一个人来做什么？”傅铭煜脸色不是很好，看着四周。“监控有没有拍到她离开？”
“警方锁定了一个清洁工，在程西失踪的时间段，只有一个清洁工拖着一个大垃圾桶离开，没有看到程西……”那哥们越说越没有底气了。
随即小声问了一句。“铭煜哥……那程西，不会真出事了吧？”
傅铭煜脸色煞白，大概也开始慌了。“别胡说八道，她不会死的。”
傅铭煜往后退了一步，靠在墙上。
我就站在那儿看着傅铭煜，感觉有些凄凉。
“铭煜哥，不是我说，程西这种女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能把白媛姐推下楼梯，还能为了自己一己之私给白媛姐下老鼠药，这种人死了反倒是清净了。”
傅铭煜的那帮兄弟们，没有一个人喜欢我，我一直都知道的，他们都喜欢白媛。
其实我很清楚，白媛或许有本事让这些人都相信她，但这些人不尊重我，开我玩笑，霸凌我，甚至是欺辱我的根本原因，都是因为傅铭煜的故意放纵。
因为傅铭煜讨厌我，所以他们理所当然的讨厌我。
傅铭煜蹙眉，看着对方，眼神阴霾，有些吓人。
那个人我记得，他叫赵杰，他暴力侵犯过我，就在傅家的后花园，但他没能成功，被我打破了脑袋，仓皇逃走了。
后来，赵杰威胁过我，让我不要将那天的事情说出去，他说就算我说了也不会有人信。
为了让大家都不相信我，他开始在傅铭煜身边的那一群朋友里面造谣，中伤我，毁了我，目的就是怕有一天，我说出真相。
只有我被毁了，他伤害过我的事情才能成为我众多五点中的一颗朱砂，即使我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
而事实，确实如此。
……
赵杰是傅铭煜的一个远房第弟，十八岁我刚进傅家的时候，他也在。
当时他妈妈还很不悦的对傅铭煜妈妈说：“嫂子，你要真缺孩子，我们家小杰也不错，你想要女儿我也有女儿，自己家的孩子不照顾，怎么要个外人的孩子。”
那时候的我瑟缩在傅铭煜身后，因为父母刚刚离世，我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我很害怕。
“别怕，不用管他们，他们都有病。”傅铭煜牵着我的手腕，把我带去了二楼房间。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我安静的看着傅铭煜，那一刻，对他的依赖和感情达到了顶峰。
只是，所有的一切都在我写的那封情书被他发现后，破碎终结。
这些年，我始终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傅铭煜当初的反应会那么大，那么厌恶。
我不过就是青春懵懂的喜欢，为什么会被他厌恶了这么多年。
第30章 我像一只流浪狗
“你就是个拖油瓶，别老缠着我哥。”上大学的那一年，赵杰和我是同学，虽然不是一个学院，但都是大一新生。
我性子软糯，没有理会他。
他却不依不饶：“程西，你天天高傲什么？你不过就是个无父无母靠傅家养着的小贱人，我哥养你就是拿你当暖床的，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小姐？”
赵杰身边的人都在嬉笑。“确实是小姐，但不是千金大小姐。”
那时候，我的脸憋得通红，委屈的想哭。
赵杰就带着那些人，围着我，对我污言秽语。
我慌乱的想逃，转身就看见傅铭煜阴沉着脸站在不远处。
我求救的看着他。
那是第一次，他对我如此冷漠，只是厌恶的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也正是因为他的放纵，赵杰对我越发没了忌惮。
终于在我二十岁那年的秋天，傅铭煜母亲生日宴的那天，赵杰找到了机会，把我摁在了后花园的草丛里。
他就那么压在我身上，声音透着恶心与威胁。“程西，那么多男人都能摸你，让我摸摸呗？”
“你不能总让我哥睡……你让我也沾沾光，嗯？”
我挣扎着想要推开他，但根本推不动。
我想喊，他却捂住我的嘴。“你敢喊，我就打死你。”
我不怕死，可他力气太大了。
“程西，谁看不出来，你喜欢我哥，傅家好心收养你，你却恩将仇报啊，还想拿什么婚约逼他娶你？”赵杰冷笑，看着我奋力挣扎，他再次开口。“我实话告诉你，就是铭煜哥让我来教训你的，让你记住自己的身份，你就是傅家养的母狗。”
我慢慢放弃了挣扎，眼睛里透着绝望。
他以为我认命了，慢慢松开控制着我的手，开始急切的撕扯我的衣服。
我趁机摸起地上的石头，冲着他的脑袋砸了下去。
赵杰吃痛的看着我，落荒而逃。
那天，我抱着双腿，躲在后花园躲了很久。
直到夜幕降临，直到秋雨将我全身都淋透。
也是在那一刻，我萌生出来逃离傅家的心思。
我要逃。
我得走了。
不然，我迟早会死在傅家。
死在傅铭煜手里。
我拼命的学习，努力的争取着各种荣誉和奖学金，可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比不过别人三言两语的污蔑。
学校里传，傅铭煜和女神白媛在一起了，他们是金童玉女，一对璧人。
而我是那个陷害女神，污蔑女神，算计女神的恶毒女人。
赵杰带头说我水性杨花，带头说我到处勾搭，还差点勾搭他。
我无力解释，也知道自证的陷阱。
我越是拼命的解释，拼命的洗白自己，越是陷入他们的陷阱。
他们无情的嘲笑我，践踏我的尊严，一点点把我逼上绝路。
大三那年，学校有一个交换生的名额，需要学习成绩等各方面都优秀的人才能去。
我惊喜的看着那个机会，想着只要我能争取到，只要我能离开，一切都会好起来。
可我眼睁睁看着我辛辛苦苦争取到的名额，被傅铭煜要走，给了白媛的妹妹。
我歇斯底里的哭喊着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那么厌恶我，还不肯放我走。
他说：“你以后还有很多机会，未必非要去国外留学，媛媛的妹妹从小身体不好，她很重视这个名额，你就不能让给她！”
让给她……
她什么都要让给白媛。
凭什么？！
第31章 他一次次逼我去死
我也曾经问过傅铭煜，为什么，凭什么。
他说：“就凭你吃我的喝我的住在我家！就凭我家对你的恩情你这辈子都还不完！不过就是个交换生的名额，你有什么胆子跟我大呼小叫？”
那天，我颓然的坐在地上像个被人抛弃的流浪狗。
赵杰搂着白媛的妹妹，那个抢走我名额的女人走到我身前，用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践踏着我。
她说：“程西，你可真够贱的，我姐才配得上铭煜哥，你这种低贱的女人，配吗？你只是铭煜哥的污点。”
赵杰踹了我一脚，他说：“我哥说了，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让伯母收留你。”
我坐在原地，身体一点点的僵硬。
“程西，你要敢跟我哥乱说话，我就弄死你。”赵杰还在威胁我。
他很喜欢在背后偷偷的威胁我。
“哎呀，她就算是说，铭煜哥也不会相信她的，这种女人，怎么还会有人信。”
白媛的妹妹趾高气扬的走了，背着的是傅铭煜给白媛卡随便一刷就是几十万的包包。
傅铭煜总说我欠了他的，欠了傅家的。
可我这些年在傅家的生活费加学费，七七八八加起来也不过几万块，我有奖学金，上了大学后我的学费基本就豁免了，奖学金能维持我的正常开销。
我宁愿半夜在24小时便利超市打零工，也不愿意再花傅家的钱。
我欠了傅铭煜的，不过就是我爸妈去世那年的丧葬费，以及他替我还了我家欠给合作方的违约金，而工人工资补偿金，是我用我爸妈的死亡赔偿金以及卖了房子垫上的。
我知道我欠了傅铭煜很多钱，可即使很多……也比不过傅铭煜这些年花在白媛以及白媛家人朋友身上的多。
还记得大三那年，我生病了，脑炎高烧，昏倒在学校操场上。
那天，我发着高烧，傅铭煜却逼我去替白媛的妹妹体能测试。
我说我发烧，难受，他却不以为然。“程西，你死不了就去。”
我无力辩驳，我永远记得那句，程西你欠我的。
就当我欠他的，我得还。
我从床上爬起来，身形虚浮的去了操场。
那天，八百米我只跑了一半就昏死过去了，胳膊和额头上磕破了皮，火辣辣的疼。
医生说我疯了，高烧四十度还去体能测试，是不要命了。
也因为这件事，白媛妹妹找人替考体侧的事情被学校查出，失去了交换生的资格。
那天我在医院，傅铭煜阴沉着脸冲进病房，几乎将我从床上拽下去。“程西，我一直不知道你居然这么阴险，就因为媛媛妹妹拿了交换生的名额，你就这么害她？”
他一字一句的说着我阴险，说着我精于算计，却只字不提我发烧住院脑炎的事情。
那场脑炎要了我半条命，我需要钱住院治疗，不然我可能会死，可那个月我的生活费已经不足以支撑我高昂的医疗费了。
我求傅铭煜先借给我钱，让我看病。
等我病好了，打工会还给他。
可傅铭煜只是厌恶的看着我。“都到这时候了，你还在装，程西，你不当演员太可惜了。”
我摔坐在地上，头疼到难以忍受。
“想要钱可以，让我看看你能为了钱做到哪一步。”傅铭煜冷笑，扯住我的头发。“之前跟赵杰要钱，拿什么东西换的？我是不是告诉过你，缺钱可以告诉我，你怎么这么脏……”
我茫然的看着傅铭煜，开口解释。“我没有找他要钱……”
“还在狡辩，你这这张嘴从小到大都是满嘴谎言！”傅铭煜推开我，居高临下的靠在墙上。“想要钱，那就别装了，跟我走，在这我对你没兴趣。”
我低头，眼泪滚烫。
我知道他要对我做什么。
一边说着我脏，一边一次次的发了狠的在我身上索取和发泄。
那天夜里，我高烧不退，昏倒在酒店洗手间，两个鼻孔都流了鼻血。
是第二天打扫卫生的阿姨发现了我，把握送到了医院。
再晚一点，我可能就没命了。
而傅铭煜，根本没有给我钱。
我实在没办法了，就给琳琳打了电话，她从医院冲过来，求她那个离了婚从没有养过她的老爸给她打了五千块钱。
就为了五千块，我和琳琳都付出了自己的尊严。
我们两个人坐在病房里又哭又笑，谁都没有多说一句话。
我知道，我只有她了。
出院那天，我在医院碰见了傅铭煜，他看起来有些疲惫，在住院部进进出出。
第32章 不是我推她的
后来我才知道，他那晚之所以把垂死的我扔在酒店，是因为白媛的爸爸病了，在酗酒的时候突发脑溢血，住院治疗以及后续康复花了很多很多的钱。
而傅铭煜，什么都要最好的，私人单间，最好的护工，最好的医生团队，最顶尖的康复护理。
他可以毫不眨眼的给白媛花费几万，几十万几百万，甚至可以是上千万……
却唯独对我，刻薄到了极致。
白媛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他的好，而我却背负着沉重的枷锁。
我欠了他的，欠了他一条人命，父母的全尸，以及我可能这辈子都还不清的金钱和恩情。
很长一段时间，我将恩情愧疚和感情混淆了，我分不清楚，也分不开。
有时候我也在想，我爱过傅铭煜吗？我爱他什么呢？
爱他救过我的瞬间，爱他不顾一切冲进车里抱出我爸妈的尸体。
爱他在车辆爆炸的瞬间，看我时候的担忧和害怕失去的眼神？
果然是我自作多情了。
那时候，我以为傅铭煜很在乎我。
我以为，他也曾爱过我。
可一切，都是我的错觉罢了。
就连我爱过他，都好像是很久远之前的错觉了。
“程西，你到底是有什么脸面继续赖在傅家不走的？你进傅家的时候都成年了，你要点脸吗？你留在这里不就是为了近距离进阶铭煜吗？”
白媛在傅家摔下楼的那天，我刚出院。
伯母去港城了，因为傅铭煜的爸爸身体不好，常年都在港城养病，伯母这次去会在那边住个小半年。
每次伯母走，我就会害怕，因为伯母走了，就没有人能护着我了。
傅铭煜在这个家会对我更加肆无忌惮。
我也想过要逃，我想着躲在宿舍里，哪怕是出去租个房子，住在地下室我都无所谓的。
可每一次都能被傅铭煜精准的抓回去，然后冰冷的质问我要表演到什么时候。
“程西，苦肉计用多了，可就不管用了。”白媛站在楼梯边，嘲笑的看着我。“你知道外面的人都怎么说你吗？说你是丧门星，克死了你爸妈，进了傅家又克的傅铭煜的爸爸常年生病，你这种人，活着做什么？”
“你闭嘴。”我的情绪有些失控，被白媛刺激到了。
因为那天，是我爸妈的忌日。
刚开始来傅家的那两年，傅铭煜还记得我爸妈的忌日后来就忘记了。
“我要是你，赶紧死了算了。”白媛的表妹在楼下冷笑，傅铭煜那些狐朋狗友都在嘲笑我。
他们根本不把我当人看。
“铭煜还没回来呢。”
“程西，我听说你很缺男人？来来来，趁着铭煜不在，下来让哥哥疼疼你。”
那些人说着恶心的话，像是魔咒一样，让我全身都在发抖。
“走啊，跟我下去。”白媛拽住我的手腕，用力想要把我拽下楼梯。
我害怕的后退，挣扎中亲眼看着白媛故意松了手，冲我冷笑，然后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所有人都惊了，猛地站了起来。
我惊恐的看着摔在下面躺在血泊中的白媛，又看了看刚好进门站在门口的傅铭煜，惶恐的摇头。
不是我，不是我。
可没有人会信我。
即使除了傅铭煜以外的人都看清楚了不是我，他们也不会替我说话。
“程西！你怎么这么恶毒！”白媛的妹妹冲上来给了我一个耳光，拳打脚踢的上手。
我蜷缩在角落里，抱着脑袋，一动都　不敢动。
“不是我……”
真的不是我。
第33章 为什么不肯性信我
救护车来了，他们带走了白媛。
我看着傅铭煜焦急的抱起白媛，还不忘恶狠狠的瞪我一眼。
在场的所有人都替白媛作证，是我推她下楼，连傅家的佣人都站在他们那一边。
那一瞬间我恍惚了，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是我……推她下了楼梯。
我再次陷入了自证的陷阱。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解释是错的，不解释也是错的。
我蜷缩在楼梯下，等了很久很久。
终于在凌晨的时候，傅铭煜回来了。
我红着眼眶起身，哽咽的开口。“铭煜……不是我。”
“啪！”一个耳光打了过来，我感觉耳朵都嗡鸣的厉害。
鼻腔出血了，耳朵也有些听不清楚，大概是耳膜穿孔了。
他这一耳光，用了很足的力气。
“你知不知道白媛她妹妹执意要报警！你这是故意伤害！”傅铭煜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硬生生拽到了书房里。“程西，是不是我太纵容你了！让你现在连违法的事情也敢做！”
“下一步是做什么？下一步你是不是就要杀人了！”
我捂住的看着傅铭煜，我多希望他能相信我。
我哭着恳求，摇头。“傅铭煜……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可他根本不相信我啊。
“赵杰，赵杰看到了，不是我，不是我推她的，真的不是我。”我拼命解释，就差跪在地上求他相信我了。
可他没有。
“就是赵杰说他亲眼看见你推白媛下楼！你还要狡辩！”
傅铭煜的话让我如坠冰窟。
对啊，我怎么能难么傻，认为赵杰会站在公平正义的角度为我说话。
从始至终，造谣毁了我的，都是他们啊。
“等媛媛醒过来，她要是不肯原谅你，你就去给我坐牢！”
傅铭煜说，他要送我进监狱。
我害怕了，我不甘心。
我爸妈死后，我拼命的，努力的学习，我有了今天的成绩，是我一点点努力得来的。
我不甘心就这么被毁掉。
“我不要坐牢，我没有推她！”
我惊恐的看着傅铭煜，呼吸都变得不顺畅。
我害怕的起身，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把他推开，拼命的逃离傅家。
逃离这个我曾经以为是天堂，后来却发现是地狱的地方。
我逃了，躲在一个阴暗的小巷子里，躲了很久。
我害怕极了，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孤独到了极致。
我不记得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记得是谁在我身上盖了一块破旧但却洗的干净的毛毯。
也不清楚是谁在我身边放了一杯廉价但却干净的奶茶，以及一颗棒棒糖。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在一个人身处黑暗时有人给我棒棒糖了。
以前，爸妈在的时候，我也经常会耍脾气离家出走，每次醒来，身边都会有一根棒棒糖。
“你是谁啊……”我呢喃的问着，看着四周。
那个总是躲在背后默默守着我的人到底是谁啊。
“如果你不是人的话……你能不能带我走，我很胆小……我连自杀都不敢。”我哪里敢死啊。
我要是真的能死，我爸妈去世那年我就应该跟着他们去了。
车祸那天，我亲眼看着爸妈的鲜血与玻璃碎碴混合在一起。
他们说：西西你要活下去，带着我和你爸……那一份，一起活下去，带我们，看看这个世界的未来……
我哪里敢死呢，我身上背负了太多。
……
傅铭煜让人找了我很多天，杳无音讯。
今天是他和白媛的婚礼，现场却并不是很热闹。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白媛和傅铭煜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傅铭煜，她不会回来了。”秦若琳来了，冷笑的看着傅铭煜和白媛的婚纱照，踹了一脚。“真恶心。”
第34章 我不会参加他的婚礼
“秦若琳！”赵杰和傅铭煜的几个兄弟冲上来，想要拦秦若琳。
可秦若琳身后跟着的，是陆哲。
陆哲蹙了蹙眉。“都安静点。”
警方的人已经埋伏在各处，就等着看我会不会出现。
我觉得好笑，我明明就在你们身边啊。
可惜，没有人能看到我。
“傅铭煜，是你害死了她，她不会回来了！”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分一秒。
始终都没有我出现的身影，甚至连婚宴酒店四周都是傅铭煜提前安排好的人。
没有，始终没有。
不知怎的，傅铭煜像是失了控，扔下白媛和一众宾客就要走。
“铭煜……”白媛红着眼眶跟了上去。“宾客都到了，我的家人都在，你不能这样，你答应我的……”
“抱歉媛媛，我不能和你结婚。”傅铭煜摘下胸口的胸花，转身就走。
“傅铭煜！”白媛不甘心的看着傅铭煜的背影，咬牙握紧双手，失控的大喊。“傅铭煜，你永远都不会找到程西了！她已经死了！”
说完以后，白媛大概是后悔了，脸色变得惨白，眼神慌乱。
傅铭煜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白媛。“你知道些什么？”
白媛呼吸急促，转移话题。“我只是，口无遮拦，铭煜你别闹了，快跟我进去吧，我爸妈都在呢……”
傅铭煜蹙眉，脸色很不好，他径直走到白媛面前。“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说啊！”傅铭煜像是失控了，抓着白媛的肩膀让她说话。
我从没见傅铭煜对白媛这么凶过，一时居然还挺不适应的。
我站在一旁冷笑。
她当然知道，当然知道我已经死了。
“13,14号晚上，我们让程西穿上红裙子去了洪洞巷子，为什么她15号又出现在老街巷子？”傅铭煜压低声音像是在质问。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查到了什么，只是有些诧异，傅铭煜居然也会怀疑白媛？
“我……我不知道。”白媛紧张的后退了一步。
傅铭煜握紧双手，就那么审视的看着白媛，一句话都没说。
陆哲和秦若琳一直在等。
等待我的出现和到来。
“那个程西肯定会来的，她那么爱铭煜哥……爱到不要脸的地步，怎么可能不出现……”赵杰还在小声嘀咕。
他们所有人都坚定的认为我这种爱傅铭煜到骨子里的人，一定会出现在婚宴现场，来抢婚。
可让我疑惑的是，明明是傅铭煜和白媛两个人的婚礼，为何只有白媛的家人在，傅铭煜的亲人一个都没来，连伯母都没来。
“铭煜……没有。”傅铭煜的那几个朋友也来了，都摇头，说四周都观察了个仔细，没有看到我。
婚宴的时间已经快要过去了，我依旧没有出现。
“铭煜啊，时间就要到了，你俩怎么还不进来？亲戚朋友都等着呢？”宴会厅门口，白媛的妈妈出来问了一句。
白媛有些心虚，恳求的看着傅铭煜。“铭煜，求你了，我也不知道我妹妹会把婚宴的事情告诉我家里所有人，现在我家的亲戚都知道了，也来了，我也是没有办法了。”
“我告诉过你，这场婚宴只是为了把程西找出来！”傅铭煜阴沉着声音开口。
陆哲看了傅铭煜一眼，示意自己的员工收队。
继续在这里等，已经没有意义了。
程西，来不了了。
其实到我的指甲出现在那具尸体上的时候，警局的人就明白了，我回不来了。
只是傅铭煜执意认为我没死，他们也是来走走过场罢了。
“傅铭煜……她回不来了，你满意了……”秦若琳脸色惨白，她的执念在那一刻也崩塌了。
颓然的跟在陆哲身后，秦若琳一步步的走着。“她回不来了，她回不来了。”
“陆队！我们找到那个阿星啊！”
昨晚，警方突击寻找了一夜都没有抓到阿星。
他今天居然就出现在了婚礼现场。
第35章 傅铭煜他逃婚了
今天的他好像穿的衣服合身一些了，虽然依旧洗的发白，却盖住了他脚腕和小腿上那些触目惊心的疤痕。
他就站在马路对面的树荫下，身形看起来有些落寞。
陆哲带着人快速跑过马路，把他围了起来。
今天的阿星看起来有些正常。
他没有戴连帽，脸好像也洗过了。
少年感的气息仿佛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他太高了，皮肤是如玉一样的白皙，洗干净的脸上看起来毫无瑕疵，尤其是那双眸子，摄人心魄的好看。
他的头发乌黑，凌乱的垂落在脸上，此刻在光影的衬托下，任何明星都好像弱爆了。
我站在光里，视线紧紧盯着他修长惨败的手指，呼吸急促。
他手里拿着的，是用红绳绑起来的一捆棒棒糖。
他好像在期待我能出现在婚礼现场。
期待我还活着，期待我来抢婚？
“西西……”阿星声音沙哑，眼眶微微有些红润，像是在期待他能看到的结果。
我有些怀疑了，这个人，是装疯还是演技太好？
“西西没来。”秦若琳对阿星没有了之前的敌意和警惕，在看见阿星手里的棒棒糖后，哽咽开口。“之前……一直偷偷保护西西，给她棒棒糖的人是你吗？”
我愣了一下，惊慌的看着秦若琳。“不要被他蛊惑，他是杀人犯，他现在只是在伪装！”
阿星没有说话，只是低了头。
“阿星，跟我们回去一趟，如果你也想找到程西，我希望你配合。”陆哲示意同事不要吓到阿星，声音柔和。
我紧张的盯着阿星，看着他那张脸。“骗子……虚伪！”
几个女警上前想要带阿星上车，看到他的长相都不好意思的别开视线。“真看不出来，他长得也太好看了，和明星一样。”
阿星始终低着头，没有反抗，乖乖上了警车，无措的坐在角落里，看着手里的棒棒糖。
他装的很乖，纤长的睫毛颤动，连我都被他蛊惑了，有那，有那么一瞬间怀疑是不是死前的记忆出现了错觉。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也跟着上了车，鼓起勇气坐在阿星身边。“为什么杀了我？”
阿星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你想要什么？杀人能让你得到什么好处吗？”我一直在质问，也像是自言自语。“为什么要杀我……”
阿星始终不说话，突然抬了头，眼神炙热的看着我的方向。
我被他吓了一跳，紧张的看着四周。
阿星眼底的炙热和光慢慢消散，随即再次低头，沉默不语。
“阿星，你为什么知道杀人犯会把尸体放在废旧福利院？”陆哲很柔和的问着，怕刺激到阿星。
可他始终不开口。
我蹙眉，看着阿星，因为他就是杀人犯啊。
“阿星，你不配合，我们很难找到程西。”陆哲叹了口气。“你认识程西对不对？你不想她死对不对？”
阿星抬了头，看着陆哲。
“福利院……”他声音沙哑的说了三个字，福利院。
陆哲看着阿星看了许久，回头对同事开口。“去那家废旧福利院！”
车里往废旧福利院开去，大约二十几分钟的路程就到了。
我有些惊讶，傅铭煜和他那帮哥们居然也在。
他不是在婚礼现场吗？
不结婚了？
“陆警官，我们找到一个人15号那天晚上的目击证人，他看到有人从老街巷子拖着一个大行李箱，来了福利院这边。”
赵杰紧张的说着。
可能，他也害怕我真的死了吧。
陆哲看着那个拾荒老人，上前询问了几句。“你看到了？”
“一个人，拖着大垃圾桶，来这边了，那一片的垃圾都是我在捡的，我记得很清楚。”老人有点生气，觉得那人抢走了属于他的垃圾。
陆哲回头看着同事。“老街巷子到这边，有多远？”
“这！”阿星突然加速往院墙的位置走，那里有用木板挡上的一个小门，直通老街巷子。
陆哲和同事互相看了一眼，警惕的冲了过去。
这福利院正门离夜色等地方很远，可这个后门却可以直通老街巷子，然后穿过去就是夜色。
“叫警力，包围福利院，全面搜查。”
陆哲在草丛里，发现了血迹，也找到了衣服破碎的痕迹。
第36章 他们知道我遇害了
“陆队，你怀疑这里是第一案内发现场？”同事问了一句。
陆哲点头。
阿星死死的盯着那个门，转身开始找。
这个福利院很大，废旧很多年了，警方也来查过几次，但都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阿星捡了个棍子，到处找着什么。
我也紧张的跟在陆哲身后。
要被发现了吗？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警方如果用心肯定能找到第一案发现场的。
傅铭煜的脸色也很难看，跟在警方身后，一言不发。
“哥……”赵杰的声音有些抖，欲言又止。
“说。”傅铭煜蹙眉，警告的看着赵杰。
“我车库里那套监听设备……昨天我打开察看了下电脑，有一份……15号晚上的……录音。”赵杰已经不仅仅是声音发抖了，双腿都在抖。
他一直犹豫着要不要说。
看傅铭煜今天来婚礼都不办了，跑来找程西，他突然慌了。
我看得出来，赵杰是真害怕了，他怕警察查到他头上。
“对不起，哥……对不起，我真不知道，我真不知情……”赵杰将U盘放在傅铭煜手里，惊慌的后退。
傅铭煜脸色暗沉，回头看着陆哲。
警方的人还在搜索福利院，所有人的呼吸都紧绷着。
连警犬都来了。
“15号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陆哲呢喃的问了一句，将U盘放在了警方的电脑上。
“铭煜……铭煜你们在哪？我有点害怕……”
“铭煜，傅铭煜……我怕黑，你说句话好不好？”
“傅铭煜，这次……这次如果抓到那个杀人凶手，你放我走好不好……让我离开。”
“傅铭煜……我到底，要还到什么时候才能还清欠你的……你说个数也好，以后我会还你的。”
“傅铭煜，你说句话求你了。”
录音里，是我在巷子里瑟瑟发抖害怕到极致的时候，不断呢喃的自述。
我求傅铭煜说句话，至少我知道他在暗处，我会心安一些。
傅铭煜的脸色已经肉眼可见的惨白，呼吸都在发颤。
秦若琳红了眼眶，恨意的看着傅铭煜。“你就是个王八蛋！你让西西自己一个人去老街巷子！你是让她死啊傅铭煜！”
“我……没有。”他双手有些无力，像是在解释。
我哭着哭着就笑了，你看……傅铭煜，无力解释的时候，很痛苦吧？
“傅铭煜，我想走了，我好害怕……”
录音里，我告诉傅铭煜我要走。
可转身，我就被人捂住了口鼻。
“嗯……救命……救命……”
“铭煜……”
“救我……”
我在挣扎，在哭喊，声音慢慢变得微弱，录音里的嘈杂也慢慢消失。
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包括我。
其实听到这份录音，基本也可以判定，我遇害了……
傅铭煜的手指一直在发抖，眼眶逐渐变红。
他回头看着赵杰，红了眼。“你什么时候发现录音的，我他妈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赵杰吓坏了，双腿有些发软。“昨……昨天……”
“你他妈说实话！”傅铭煜像是发了疯的野兽，冲着赵杰嘶吼。
赵杰吓得坐在地上，惨白着脸色开口。“警方……警方找我们那天，说15号……程西也出现在了老街巷子，我就回去……回去查了电脑，对不起，对不起哥，我太害怕了。”
赵杰在哭，　说自己害怕，所以一直没敢交给警方。
我无力的看着这些人，这些合谋把我害死的凶手……
他们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王八蛋！程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杀了你！”傅铭煜发了疯，一拳拳打在赵杰脸上。
我麻木的笑着，坐在一旁。“傅铭煜，你装什么啊……”
你装什么好人。
“明明是你害死我的啊。”
“傅铭煜，看到我的尸体以后，你会是什么表情呢？”
傅铭煜被警方拉开，失控的一拳捶在墙上。“十五号……她是个蠢货吗？我没让她去，她自己一个人跑去做什么！”
我抬头看着傅铭煜，起身给了他一个耳光，明知道打不到可我还是打了。
“不是你让我去的吗？是白媛说你让我去的啊！”
可傅铭煜，根本听不见。
“陆队！这边有发现！”
陆哲警惕的跑了过去。
我站在原地，等待着我的尸体被人发现的那一刻。
也许到那时候，我就解脱了。
第37章 他知道我死了
警察有了新的发现，我也着急的跑了过去。
我对我死亡时的记忆已经不是很清楚了，在我昏迷醒来再次昏迷的时候，有些记忆都变得模糊。
我只知道，我从老街巷子被迷晕，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有光线，但很昏暗的仓库，被扔在了一个木头简易钉起来的运输保护箱里。
那个箱子里有杂草，看起来好像是放什么瓷器或者易碎品的。
陆哲从福利院东南角发现了一个被杂草掩盖的铁栅栏门，门已经生锈了，但地上的草坪能看出经常有人走动的痕迹，连锁都是新换的。
“上次我们就来查找过，但这些草太高了，不仔细看根本找不到这里。”
陆哲的同事惊讶的说着。
陆哲看了眼四周，又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进院子里的阿星。“他什么时候过去的？”
“谁知道，这小子神出鬼没的，嗖一下就过去了。”同事一脸无语，阿星这身手，飞檐走壁啊？
我和琳琳跟在陆哲身后，撬开锁，进了那个院子。
那是废弃福利院里面的一个院中院，一般是院长或者福利院有地位的人住的地方。
院子里很空旷，废弃后看起来有些凄凉。
我害怕的紧紧跟着秦若琳，她总是比我胆子大了些，所以不管发生什么她总会走在我前面。
“我……好像就是被他们迷晕带到这里来的。”我现在开始合理怀疑，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不是一个人。
阿星绝对有同伙。
他是个杀人犯，他太善于伪装了，所有人都被他这幅模样和他这张脸给骗了。
“他是个杀人犯！他就是个杀人犯！”我失控的喊着，跑进那个房间。
房间早已经空旷了，放着很多物流运输的木箱，成了一个小仓库。
我的呼吸开始急促，到处看着，是这里，我中途醒来的时候就是被那个人关在这里。
我就是在这里看到了阿星的脸。
他焦急在房间里到处张望，寻找，然后拿起了地上的一把斧头……
我慌乱的四处寻找，终于在角落里看到了那把斧头，斧头上还有干涸的血迹。
“陆队，这里有一把斧子。”
陆哲走了过去，看了看四周。“这里有拖行的痕迹，但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这里有绑带，有衣服碎屑。”
“这木箱里有几根头发。”
法医是秦若琳的师哥，他很认真的到处看着现场，生怕遗落什么痕迹。
在之前关着我的那个木箱上，法医看到了几根被木头钉子拽下来的头发。
那是我逃出来的时候被拽下来的头发。
我记得当时我昏沉沉的爬出来，想逃走，却被那个戴着连帽的人……扯住了头发捂住了口鼻，我再次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冰冷的，类似于手术台的地方……鲜血从我的身体里流干，他在我体内注射了什么其他的液体。
我看不到凶手，只能绝望的感知着我的血液一点点流干，灵魂慢慢剥离。
再次清醒的时候，我已经……死了。
不知为什么，醒来灵魂就在傅家。
我也不知道那个杀死我的第一案发现场是在哪里。
“陆队！”门外，是傅铭煜在喊陆哲。
陆哲走了出去，就看见傅铭煜脸色惨白的指着角落里。
那是一双被随意扔进角落里的鞋袜，带着血。“这是……西西的。”
他的声音在发抖。
他开始喊我西西，而不是厌恶的喊着程西。
可我却觉得这个称呼他喊出来，很恶心。
“目前现有的证据来看……”陆哲欲言又止，看着秦若琳。“抱歉……根据我们的经验来判断，林西……大概率，是遇害了。”
秦若琳呼吸微弱，双腿一软，昏了过去。
法医眼疾手快的抱住秦若琳。“琳琳，琳琳！”
我站在原地大哭，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我没事的琳琳，我没有很痛苦。
我只是……体验了从未有过的绝望。
“铭煜哥……”那边，傅铭煜也有些站不住，身形有些摇晃。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演戏，只觉得好笑。
“不可能……她不会死。”他还在呢喃，低声不语。
“陆队！我们发现了一个重大线索！”院外，女警惊慌的跑了进来。“所有发现的已知受害女性，全都是……在这家孤儿院被人领养走的，都曾是孤儿，或者被父母遗弃的孩子。”
第38章 我死了你开心吗
陆哲震惊的看着同事。“之前怎么没查到这么重要的线索！”
“这家孤儿院很很复杂，原本就是私人承办，没有太多的记录与档案，而且多年前被曝光出院长虐待儿童，常年侵犯那些孤儿，所以被判了刑　，孤儿院也随之倒闭了，有一些没被领养的孤儿转到了其他福利院，曾经被领养走的那些资料都不齐全了，很难查到。”
同事解释了一下。“我是在死者邻居和老人那里听说，死者是被领养的，我就这个方向去查，发现所有死者都是被领养的，不是亲生的。很多被害人的家属一开始不愿意提这件事，后来都交代了，就是这家福利院！”
“看来，我们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以为是经常出入夜色等娱乐场所的人，看来只是巧合。”陆哲烦躁的点烟。
我惊愕的看着女警，如果死去的被害人都是这家福利院的女性，那也不对啊，我是我爸妈亲生的，我不是被领养的……
难道就只有我倒霉？
“铭煜哥！白媛姐……我听莉莉说过，白媛姐其实是被领养的！白家做慈善公益，觉得白媛聪明，就带回家给莉莉做个伴！”赵杰突然想起了什么，惊慌的说着。“有没有可能，凶手是真的盯上了白媛姐……”
所以，根本不是什么穿红裙子的女人凶手都杀，而是在凶手杀了人后，都给他们换上了红裙子。
我无力的后退，苦涩的笑了笑，到头来，我居然是替白媛死的吗？真冤，真不甘心。
凭什么。
“西西……不是……”门口，不知跑道哪里去的阿星回来了，他小心翼翼的抱着一个相框，交给了陆哲。
我恨意的看着阿星。“骗子，你就是个骗子，疯子！杀人犯！你不要演了，你这个变态！”
你杀了那么多人……
我失控的想要扯住阿星的衣领，大喊他是杀人犯。
没有人能听到我的声音，这也是一种绝望。
真的很绝望。
陆哲拿着相框，抬头看着法医。“被领养走的小女孩儿们穿的是红裙子，那些被领养家庭带走的小女孩，拍照留念的时候，都是红裙子……”
法医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阿星。
因为他是混血，特别好辨认。“这个是你？”
阿星点头。
“不是……西西不是孤儿，西西是伯母伯母亲生的，她不是孤儿院的人，那是不是说，凶手可能会网开一面，可能没有杀她，所以她的尸体才一直没有出现，她在等我……她在等我去救她！”傅铭煜有些失控的喊着，他好像很激动。
“陆哲……找到西西，找到她，我要找到她，她在等我。”傅铭煜激动的扯住陆哲的手。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却突然卑微焦急的求着警察。“求求你们，找到她……”
我可笑的看着傅铭煜，他前后的反差也太大了，让人觉得好假。
“你不是不相信她被凶手带走了？”陆哲蹙眉，有些不悦。
傅铭煜颓然的后退。“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真的不知道15号程西还是去了老街巷子。
“这个傻子……她15号为什么还要去那里，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们看过程西的手机，她给你打过很多个电话，你还接听了。”陆哲直接打断傅铭煜的话。
傅铭煜愣了一下，心口像是猛地被击中。
我笑着开口。“你接了啊傅铭煜，你说让我去死啊……”
我如你所愿了，傅铭煜。
傅铭煜颓然的后退，摔在了地上，有些狼狈。
他什么都没说，沉默了。
很显然，他想起来了。
想起了自己说的那些话。
“不是……我不是，不是有心说那些话，我只是……”傅铭煜的眼眶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深情。
第39章 傅铭煜和白媛要结婚了？
我居高临下的看着傅铭煜，嘲讽的笑了。“傅铭煜，我死了，你不应该开心吗？你装出这幅样子给谁看！是你害死的我啊！”
“行了，没什么事傅先生还是回去等结果吧。”陆哲有些不待见傅铭煜，大概是看不得他这幅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
“傅铭煜，你真恶心！”秦若琳的情绪还是很激动，指着傅铭煜骂。“你不是要结婚吗？滚回去和你的白媛结婚啊！”
我站在秦若琳身边，看着傅铭煜，神情冷漠。
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恨他了。
我就是白媛的替死鬼，替他心爱的女人挡了杀戮的灾祸。
这么一来……我欠他的那条命，至此全部还清了。
傅铭煜站在原地没动，显然，他已经相信我出事了。
“傅铭煜……”秦若琳将外套还给陆哲，从包包里掏出一个红包。“抱歉，原本不想给你的，因为我觉得你和白媛不配收到西西的红包……”
她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
我想给她擦眼泪，想要拥抱她，但却无能为力。
“三个月前，西西找到我，说她申请了出国留学的机会，说让我保密……”秦若琳全身都在发抖。
她大概也在想，如果我早点出国就好了，就不会死在这里了。
“她早就想逃离你了，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离开你，而你却觉得她为了得到你不择手段。”秦若琳讽刺的嘲笑傅铭煜。“你那点可怜的自尊心，真可悲。”
“够了……”傅铭煜蹙眉，显然他不爱听这些。
“她之所以一直忍耐你纵容你，不是因为她有多犯贱，是她在偿还欠你的！那天，西西告诉我，欠你的钱容易还，但那条命那份情，她不知道该怎么还……”
秦若琳将红包递给傅铭煜。“这些年，她打工，卖设计稿，帮人补习，一个人打三份工，她努力不花你们傅家一分钱，努力攒钱想要把欠你的那些钱都还上。”
秦若琳又从包里掏出一张卡。“这些都是西西放在我这里的，这个红包，是西西为你准备的结婚份子钱，里面有一万块，她说不多，但代表了她的心意，她真心祝福你和白媛……”
秦若琳说着说着，眼泪就忍不住了。
我站在一旁，安静的听着。
曾经，我真的真心祝福过傅铭煜和白媛。
希望傅铭煜和白媛结婚后，能真的幸福。
“够了……”可傅铭煜，连这些祝福的话都不想听。
“你知道，西西为了赚这个份子钱，打了几份工吗？每天都要去富人区给那些难缠的小少爷大小姐们补习功课，时常被迁怒，带着一身伤回来。夜里还要去24小时便利店当收银员，她一天最多只能睡五个小时还要看工作忙不忙。”
秦若琳讽刺的笑了一声。“她打了一个多月的工，才给你凑够了这一万块钱，她说要在出国前，把份子钱给你赚出来。”
傅铭煜不想听，秦若琳就偏要说。“这张卡里有一百多万，西西存了整整四年，送她爸妈去世到现在，她一直在往里面攒钱，她说，总有一天能存够欠你的钱。”
傅铭煜闪躲的别开视线，不去接那张卡。
“拿着啊……你不是总说我欠了你太多吗？拿着啊……”我声音沙哑的质问傅铭煜。
可他始终没接。
“你说西西欠了你太多，可她欠你的钱，加起来也不够白媛爸爸住院费手术费疗养费，买奢侈品的费用多吧？”秦若琳没了耐性将钱和卡都扔到了傅铭煜身上。
“拿着你的钱，滚……永远不要再出现在西西面前，她恨你，她不想见你。”
我点头，表示赞同秦若琳的话。
我确实不想再见他了，死了都不想见。
“她不会有事的……我说过了，如果她真的出事了，我陪她一起死，她不会有事的。”傅铭煜声音沙哑，像是在呢喃。
我觉得他真的很可笑，可笑到了极致。
陪我一起死？凭什么？你配吗……
“铭煜哥！你快回去！酒店那边来电话，说白媛姐……在酒店自杀了！”赵杰去一旁接了个电话，惊慌失措的跑了回来，说白媛自杀了。
我看着傅铭煜的脸色变得越发惨白，视线也越发复杂。
第40章 是她害死了西西！
“自杀？呵……她要真舍得死，就不会害死我们西西了！”秦若琳失控的喊着，她对白媛的恨意很大。
大概是恨我当了白媛的替死鬼。
“别激动，先去看看情况。”陆哲拦住情绪失控的秦若琳，把她交给了法医。“照顾好她。”
法医点了点头，拉住秦若琳。“你也是学医的，应该清楚任何时候都不能感情用事。”
秦若琳没说话，红着眼眶站在原地。
“傅先生，我跟你一起回去看看。”陆哲看了眼时间，把这边交代清楚就跟上了傅铭煜。“从目前的调查情况来看，你的妻子白媛也是当年孤儿院出去的女孩，所以凶手一定会继续盯着她。”
傅铭煜走着的脚步僵了一下，沉声提醒。“不是妻子……”
陆哲只觉的傅铭煜莫名其妙，但没有多说。
我跟在两人身后，也上了车。
“当年离开孤儿院的那些女孩如今遍布在城市各个角落，死亡的名单和顺序没有任何规律，凶手像是在报复。”陆哲看着傅铭煜。“如果您的妻子连死都不怕，不知道能不能配合一下我们警方，尽快抓到凶手。”
陆哲原本不想这么做的，但白媛和傅铭煜可是让程西去当诱饵了。
我冲陆哲笑了笑。“怎么可能，他把白媛看得那么宝贝，怎么可能会让她去当诱饵，引出杀人凶手。”
“我说了……不是妻子。”傅铭煜还在执着这个称呼。“还有……西西已经出事了，我不可能再让白媛去冒险！”
我笑了，你看，他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
“冒险？当初让程西做诱饵去冒险的时候，傅先生在想什么？还是说，在傅先生眼里，白媛的命是命，程西的就那么不值钱？”陆哲反问。
傅铭煜明显是被问住了，全身僵硬的坐在那里。
我只觉得自己全身发冷，冷的厉害。
是啊，我的贱命，怎么比得过白媛金贵。
“白媛身体不好，情绪也一直都不稳定，你刚才也听到了，她自杀了！”傅铭煜生气的看着陆哲。“你是警察，怎么说出这种话的！”
陆哲没说话，但好像也佐证了自己的猜测。
“傅铭煜，程西不是孤儿院出来的，尸体也一直没有被发现，对于我们警方来说，她就有很大可能还是活着的，如果不尽快找到她，她会死。”沉默了许久，陆哲才开口。
希望傅铭煜能说服白媛，帮帮警方，也帮帮程西。
陆哲的话已经很委婉了，现在最快能找到凶手的方法，就是利用白媛把凶手引出来。
可傅铭煜也犹豫了。
我已经在傅铭煜身上攒够了失望，如今倒是有些坦然面对了。
我本来，在他心里也是毫无地位可言的，他的选择也在我的预料之内。
年少时被埋藏在心底的那份感情，在迅速生根萌芽成长成大树的过程中，就被摧残毁灭了。
我的爱情，也早就在十八岁那年，开始就结束了。
车子在酒店停下，宴会厅的宾客还没有走。
白媛的爸爸妈妈都在，面色不是很好。
“铭煜啊……”白媛妈妈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毕竟家庭条件在早些年不算差，只是后来的这些年破了产，才需要傅铭煜救济。
“伯母。”傅铭煜低头，似乎是有些愧疚。
我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家人，只觉得讽刺。
“怎么还叫伯母，该叫妈了。”白媛的爸爸叹了口气。“铭煜，你对媛媛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这次不管是什么原因，婚礼闹成这样……让媛媛在亲戚们面前抬不起头来，你好好劝劝她。”
傅铭煜沉默，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点头。“好。”
陆哲就站在一旁的吸烟区抽烟，他似乎烟瘾很大，应该是经常熬药查案子的缘故。
我和陆哲并排站在一旁，下意识咳嗽。
因为我闻不了烟味，看到有人抽烟都快成了条件反射了。
可咳了两下，我突然反应过来，我已经死了，一个灵魂……怕什么二手烟啊。
讽刺的笑了一声，我看着陆哲。“你看，白媛的自杀就是演戏而已，她要是真的想死，现在应该在医院抢救，而不是在酒店房间休息。”
陆哲听不见我的话，但他似乎和我是一个想法。
他也嘲讽的笑了一声。“到底是为了自杀，还是为了把傅铭煜骗回来。”
我看着陆哲笑了一眼，难得有人会和我统一战线。
“傅总，我想见见白媛小姐。”等白媛的爸妈走了，陆哲上前问了一句。
傅铭煜蹙眉。“改天吧，别刺激她，伯母伯母说她情绪失控，才刚刚睡下。”
他是多么贴心啊。
“多一天……程西就多一天死亡的风险。”陆哲蹙眉。“傅铭煜，你到底想不想找到程西？”
第41章 爱上这种人真可悲
到底是程西的命重要，还是白媛的情绪重要？
傅铭煜握紧双手，沉默许久才开口。“我上去和她谈谈，但这件事和她没有关系，她没有义务……”
他还在护着白媛。
“和她没有关系？”我真的又被傅铭煜气笑了。“你还说和她没有关系！就是她把握骗到那边去的，就是她把我骗给杀人犯的！”
我冲傅铭煜吼，他根本听不见。
我活着的时候，我说话他都听不见，何况是我死了。
“程西……爱上这种人，你可真可悲。”傅铭煜走了，陆哲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是啊，爱上这种人，真的太可悲了。
所有人都看出来，我是个很可悲的人。
曾经爱过他，成了我最后悔的事情。
不过，这段时间下来，我的心已经见见麻木了。
没有像是以前那么痛了。
谁说爱不会消失啊？爱会消失的。
攒够了失望，尝够了绝望，自然就消失了。
如果还还不消失，那就是自己犯贱了。
我爱傅铭煜，连命都赔给他了，还有什么好继续爱的。
傅铭煜去了白媛的房间，没多久就出来了。
他冲陆哲摇头。“抱歉，媛媛的情绪很不稳定……”
“傅铭煜，让我跟她谈谈，这是一条人命，拖延一刻……”陆哲有些着急。
但也知道自己没有着急的立场，从任何角度出发，白媛都没有配合的义务。
但陆哲清楚，程西出事，和白媛脱不了干系。
“抱歉，我不能让你再刺激她。”傅铭煜还是执意维护白媛。
陆哲蹙眉。“你知不知道程西出事前三个小时，白媛给她打过电话！”
陆哲原本不想说的，毕竟案件没有侦破，他也不能随意揣测。
傅铭煜蹙眉，看着陆哲。“陆警官什么意思？”
“有个陌生电话在程西出事前三个小时打过电话，因为程西没有备注，我们警方在排查的时候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但昨天我让人去查了，那个手机号码的主人是白媛的闺蜜，我让人去问了一下，她说白媛借过，她没有给程西打过电话，可能是白媛打的。”
“你也说了只是可能！”傅铭煜在极力掩饰什么，还是在害怕什么。
我看着傅铭煜那掩耳盗铃的样子，笑了。“就是她啊……”
“我让技术部门，恢复了程西手机里的通话录音，现在还在恢复中，等录音出来，也许就真相大白了。”陆哲淡淡开口。“我倒是庆幸，程西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常识。”
我深吸了口气，在知道白媛给我打电话以后，我第一时间就选择了录音，我是不信任白媛的，也是想留个证据，证明我一直在还他傅铭煜的人情。
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会成为我死亡真相的重要证据。
傅铭煜蹙眉看着陆哲。“那你就不该在证据没出来之前先胡乱揣测！”
“是不是我揣测，你其实心里清楚，程西为什么15号也出现在那边，而你们全都不知情，真的不觉得可疑和奇怪吗？”
第42章 白媛在故意拖延
陆哲将烟蒂放在垃圾桶，再次开口。“程西的手机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但并不是完全无法修复，只是修复需要时间，我们拭目以待。”
陆哲转身要走，想起了什么，回头看着傅铭煜。“如果因为你的犹豫和袒护导致程西死亡或者其他更可怕的遭遇，那你就是凶手之一，即使法律无法制裁你，道德和良知也会一直成为你的枷锁。”
傅铭煜麻木的站在原地，一时之间看起来异常疲惫。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再也没有回过头。
我不知道我的灵魂什么时候才能消失，才能真正的死亡，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是现在的状态，我只能等。
期盼着我的尸体被找到，真相大白，我的遗体火化，入土为安。
也许那个时候，我就能真正的到解脱了。
“陆哥！那个疯……那个阿星不见了！我们都在　现场排查，他一扭头，不见了。”
陆哲蹙了蹙眉，上了车。“找到他，盯着他，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陆哲坚信阿星是知道些秘密的。
坐上陆哲的车，我看着他手里的照片。
那是阿星在福利院找到的那张有红裙子小女孩的照片。
照片里，阿星是里面最耀眼的，总能让人一眼就看到他，大概是他长得真的太好看了。
和阿星站在一起的，还有另一个男孩，看起来有些怯懦，害怕的抱住阿星的胳膊，躲在阿星身后。
阿星像个大哥哥，护在他身前。
陆哲看着那张照片，沉声开口。“阿星……”
“小刘，孤儿院照片上的这些人，都能查到吗？”
陆哲给手下打了电话。
“几年前，孤儿院发生了一场大火，是那个院长发现东窗事发，故意想要烧死所有孩子毁灭证据的，除了被领养走的这些穿红裙子的女孩，就只有阿星一个人活着……”
“以前阿星不是傻子，听说还是个天才，也是那次大火之后人就痴傻了。”
陆哲看着照片上的那些孩子。
除了被领养走的，全都死了，只剩下阿星。
“他就是凶手，他在杀戮，将当年在孤儿院的所有人都杀掉，这个人很可怕，他要么是双重人格，要么……就太会伪装了。”我提醒陆哲，可他听不见。
但陆哲显然也开始怀疑阿星了。
“盯紧这个阿星，必须找到他！”
见陆哲怀疑阿星，我反倒是松了口气。
陆哲刚挂了电话，手机又响了，是那个姓秦的法医。
“陆哲！秦若琳不见了，她可能会去找白媛，你在那边吗？”
陆哲愣了一下，下意识往酒店方向看。
我也紧张的看着就酒店门口。
琳琳要来找白媛？
陆哲赶紧下了车，往酒店走去。
我也跟了过去，有些担心。
酒店走廊。
白媛靠在傅铭煜怀里，看起来脸色苍白无力。
秦若琳站在门口，并没有冲她发火而是很隐隐的开口。“求你，帮我救救西西。”
为了程西，她只能来求秦若琳。
“抱歉……”白媛哽咽，趴在傅铭煜怀里。
傅铭煜有些生气。“秦若琳，你别在这发疯，白媛情绪不稳定，你还来刺激她。”
秦若琳赤红着眼眶看着傅铭煜。“你可真该死……”
傅铭煜沉默了，不说话。
“你不去也可以，把你的裙子借给我……”秦若琳跟白媛要她的红色长裙。
程西出事前穿的也是白媛的红裙子。
白媛愣了一下，看着秦若琳。“你疯了……那可是杀人犯。”
“你这种人，自然不配有人为你拼命。”秦若琳声音沙哑却坚定。
“程西她到底有什么好，你要为她做到这一步……”白媛在呢喃，像是不能理解和相信。
“你也配听她的好吗？”秦若琳冷冷的开口，握紧双手。“白媛你最好祈祷西西出事和你没有关系，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站在不远处叹了口气，就是她骗我去的。
“秦若琳，你别太过分。”傅铭煜生气的护着白媛。
“白媛小姐，就按照她说得，你不肯出面也没有关系，把裙子借给我们吧。”陆哲在一旁听了一会儿也快步走过来。
其实，人心好坏，现在都已经可以分辨了。
白媛在故意拖延，不肯出面救程西。
第43章 她要帮我引出杀人犯
可当初她说被杀人犯盯上的时候，却让程西代替她去引杀人犯。
白媛是自私的，所有人都看得清楚，只有傅铭煜看不透。
陆哲深意的看着傅铭煜，他真的那么蠢吗？还是有什么隐情？
“抱歉……我，我已经没有红裙子了。”白媛支支吾吾，复议不肯给。
她就是不想让警方查到什么。
傅铭煜愣了一下。“明明……”
明明还有一条，是之前白媛说很喜欢的，是他买的。
“那……那条洗坏了，我扔到洗衣机串色了，我就扔掉了。”白媛支支吾吾。
傅铭煜没有多说。
秦若琳已经气的眼眶都红了，质问傅铭煜。“告诉衣服品牌和款式，我去买。”
傅铭煜沉默了许久才开口。“LY的秋季新品，只有那一个款的红色长裙。”
听着傅铭煜的话，我的心还是会隐隐作痛，十八岁那年，他问我想要什么礼物，我说你送我一件裙子吧，我喜欢LY家的设计风格。
他答应了。
可之后的每一年，他买了裙子送的人都不再是我。
秦若琳看了傅铭煜一眼，懒得说什么了。
千万不要后悔就是了。
陆哲跟着秦若琳走了，蹙眉。“这个白媛，有问题。”
“陆警官，能尽快吗？”秦若琳进了电梯就撑不住了。
求你了，让我试试吧……我不敢想西西现在正在经历着什么，求你。”
陆哲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好，我先陪你去买裙子，然后从这家酒店出发，伪装一下白媛，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
秦若琳点头，握紧双手。“我一定要把那个凶手抓出来。”
“陆哲你一定要保护好她。”我不停的絮叨，明明知道陆哲听不见还是一直絮叨。“你一定要保护好她。”
当天晚上，秦若琳就传了和白媛同款的裙子，弄直了自己的长发，戴着口罩从酒店出发。
我不放心，就一直跟着。
我生怕她遇上什么危险。
秦若琳先去了酒吧，喝了酒，喝的醉醺醺的，头发凌乱。
为了不被察觉，为了演技真实，她真的喝了酒。
我全程红着眼眶坐在她身边。“琳琳，别怕，我一直都在。”
我想成为她的守护神，一直守护着她，可我做不了什么。
警方做的万无一失，就是怕秦若琳出事。
秦若琳跌跌撞撞一个人往外走，从夜色外面的那条老街巷子往回走。
“咔，突然，身后传来细微的响声。”
我紧张的回头看着黑暗的角落里，害怕的发抖。
你看，我一个鬼，居然也怕人心。
这时间让人恐惧的从来不是鬼，而是人心。
“琳琳……小心点。”我紧张的开口，眼睛直直的盯着黑暗处。
“陆哲……陆哲你们在哪？”
我害怕的喊着，可他们听不到。
有个黑影闪过，往远处跑去，暗处看着的警察都追了上去。
我莫名有些恐惧，感觉这是调虎离山。
“琳琳……”我紧张的想要拽起秦若琳逃走，但已经来不及了，暗处一个身影走了出来。
他穿着连帽卫衣，不合身的裤子，露出脚踝上的伤疤，手里拖着长长的棍子。
“别……别过来！”我尖叫着大喊，害怕的原地跺脚。“琳琳！跑啊，琳琳！”
他就是杀人犯，他果然就是杀人犯！
那个阿星。
“不是……”阿星声音沙哑，看着坐在地上的琳琳。“不是她……”
他嘴里呢喃着，眼眶也是赤红的，那张极其好看的连却透着丝丝阴冷。
第44章 又有人死了
琳琳坐在地上，看着阿星。“西西呢……”
阿星扔了手中的棍子，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转身就要跑，但被陆哲摁在了墙上。
“你跑什么！你来这里做什么！带回去审！”
陆哲大喊着，怒意浓郁。
每次都是这个阿星！
我知道，陆哲对阿星的怀疑加深了。
我松了口气，这就好。
只要尽快发现真相，找到我的尸体……
警方把阿星带走了，陆哲抱走了秦若琳。
我暂时松了口气，站在原地发呆的看着阿星遗落在地上的棒棒糖。
是水果味的。
……
阿星被抓了，警方审问了二十四小时，他愣是没说一句话。
没有证据，警方只能暂时将他放了。
我坐在警局大厅，见阿星被厉家人领走的时候，视线已经麻木。
这个杀人犯……真的太狡猾了。
阿星对厉家好像还有很大的价值，厉家找了海城最好的律师来保释阿星。
我在想，就算最后真的发现阿星就是连环杀人犯，是不是……厉家也会想办法保他出去？
如果是那样，那那些死去的女孩，真的太可怜了。
下午，傅铭煜来警局了，询问调查情况。
他似乎也很急迫的想要知道我找到了没有。
我猜，他是想知道我有没有死吧。
“因为不是白媛，所以任务失败了。”陆哲怀疑开始怀疑阿星了，认为阿星是发现秦若曦不是白媛才停手没有继续杀人的。
“我们在阿星的口袋里发现了有迷药成分的手绢，棍子，等作案工具。”陆哲蹙眉，即使阿星被保释出去了，可他依旧让人盯着他。
“就是那个阿星，那个疯子，他绝对是凶手，程西一定就在他手里！”傅铭煜生气的说着。“你们为什么不去抓人！”
“首先，你口中的疯子，是厉家的少爷，厉家老爷子出面保他，其次，他们找了最好的律师团队，将阿星保释，最后……阿星有精神鉴定结果，可以证明他有静神经病，就算口袋里带着迷药和棍子，也无法判断他就是之前的杀人凶手。”
陆哲警告傅铭煜不要在这里发疯。
如果当晚去的人是白媛，阿星受刺激要杀她的过程中被逮捕，现在他也有底气将阿星暂时关押。
傅铭煜没说话，深吸了口气。
厉家……确实是很难惹得起的。
“我总有一种感觉……西西就在我身边……”傅铭煜呢喃的说着，半晌再次开口。“盯着那个阿星，是不是……就能找到西西？”
陆哲没说话，但愿吧。
警方已经开始怀疑，二十四小时盯着阿星。
我相信，在这么严密的监视下，他迟早是要露出马脚的。
秦若琳有些失落的坐在长椅上。“这个阿星，真的是凶手吗？为什么我感觉不像？”
我坐在秦若琳身边，冲她笑的温柔。“那是因为我们琳琳太善良了。”
秦若琳愣了一下，侧头看着我的方向。
我也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想哭。
她的眼神透着慢慢的失落，摇了摇头。“西西会没事的。”
“凶手都善于伪装，何况那个精神病。”傅铭煜沉声开口。
“他不像是伪装。”陆哲是警察，自然有他的经验。“我已经联系了犯罪心理学方面的专家，我怀疑……阿星有双重人格，或者，其他什么精神疾病。”
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之前我也怀疑阿星是双重人格，但现在我更愿意相信阿星还有同伙。
“哲哥，那张照片上当时被收养的女孩尸体都陆续被发现了，就只剩下一个叫刘玉凤的女人，还有这个白媛了。”同事走了过来，看着陆哲。“这个刘玉凤，我们已经去找了。”
陆哲点头。
“直接抓了那个疯子不行吗？一个疯子，厉家也要保吗？”傅铭煜的情绪有些失控，转身离开警局，明显是要去找厉家的人了。
我没理会傅铭煜，他着急也不是为了我，是害怕阿星伤害白媛吧。
秦若琳红了眼眶，抬头看着陆哲。“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只能盯着阿星了吗？
“等等看，阿星那边我们盯着呢。”陆哲给秦若琳倒了一杯热水。
秦若琳接过，眼泪就控制不住了。“我害怕，我害怕西西现在……”
“琳琳，我没事。”我小声安抚，突然有些释怀了。
我已经死了，至少没有受多少苦。
死亡时的疼痛，现在也都已经忘记了。
“陆哥！出事了……”
门外，那个年轻的警察冲进来，脸色很白。“那个阿星，偷偷从厉家溜出来了，我们一路跟着他……在孤儿院旧址后面的那条护城河，找到了刘玉凤的尸体……”
第45章 阿星就是杀人凶手
有一个受害人，出现了。
我惊恐的站了起来。
那个疯子，杀了这么多人？
当初被领养走的女孩，一个个都被杀了……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缘由？
那个疯子把当初孤儿院的人的尸体都扔了出来，唯独留着她的，想做什么？
是知道自己杀错了人？还是……
“我们已经抓到了阿星，他没有跑，站在原地让我们抓……”
“这次，在尸体身上，我们发现了……发现了……”警察呼吸颤抖，声音也很沙哑。
“发现了什么！”陆哲着急的问了一句。
那小警察小心翼翼的看了秦若琳一眼，犹豫着要不要说。
秦若琳早就已经全身发抖的站在那里，呼吸都变得微弱。“你……说啊。”
“眼睛……”小警察深吸了口气。“秦法医去看了，说被害人眼眶里的眼睛，是死后被放进去的，可能不属于被害人，怀疑……怀疑属于程西。”
秦若琳全身发抖的摔坐在地上，脸色惨白，没有血色。
眼睛……
那个疯子，挖出了我的眼睛？
我也在害怕，全身都在发抖。
那个疯子到底想干什么？
他要干什么？
“疯子，他就是个疯子！”我情绪失控的喊着，哭着蹲在地上。
太残忍了……
陆哲的脸色也很不好看，深吸了口气。“你照顾好她，我去看看。”
陆哲不让秦若琳去现场。
这种事情她承受不了。
“没做检验之前，也不一定，别担心。”陆哲不知道怎么安慰，挠了挠头骂了一句走了。
我陪在琳琳身边，陪着她一起发呆。
“琳琳……对不起啊，我死了，不能兑现我们的承诺了。”
我曾经答应过琳琳，如果最后我们都没有找到想要结婚的男人，那就一辈子不结婚，一起找个城市去养老。
现在，做不到了。
……
陆哲很快就回来了。
尸体也带回了检验科。
法医还在鉴定，这需要时间。
傅铭煜听到消息，也赶来了，他看起来，比下午的时候还要狼狈和沧桑。
“我不信……我不信！”
他不相信尸体里面，会是我的眼睛。
可尸检结果却狠狠打了他的脸。
那就是我的眼睛。
至此，陆哲和其他警员已经彻底相信，我已经遇害了。
连琳琳都颓然的坐在地上，不再挣扎。
她相信，我已经死了。
只有傅铭煜，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低头笑着，笑的有些疯狂。
我已经没有力气上去质问他，或者给他一个耳光了，因为没有意义。
“现在，那杀人犯要杀的最后一个人，大概只剩下白媛了。”
女警小声说着。
傅铭煜眼眶赤红。“好啊……我等他。”
“现在同意用白媛做诱了？可惜……迟了。”陆哲深意的说着，摇了摇头。“人，总是在失去以后才知道重要，很可悲。”
傅铭煜死死的握着双手，什么都没说。
“重要什么？她死了最好了……”他冲陆哲吼，眼眶赤红。
我就知道，他会觉得我死了最好。
叹了口气，看着傅铭煜现在的样子，我却笑了。
我死了，你就解脱了。
“陆队，阿星……招了，他说，人是他杀的，都是他杀的。”
门口，小警察垂眸，小声开口。
“程西呢，程西的尸体在哪！”陆哲失控的骂着。“王八蛋。”
“他不肯说……”
我颓然的坐在椅子上，这个疯子到现在都不肯说出我的尸体在哪。
“不说？这个王八蛋。”
陆哲失控了，即使是警察，他依旧有些控制不住了。
扯开一口，陆哲进了审讯室，关了监控录像给了阿星一拳，把人扑到地上打。
其余的同事怎么拦都拦不住。
阿星笑的有疯，嘴角带着血，眼眶却红的吓人。
“程西在哪……她不是孤儿院的人，你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陆哲冲阿星喊。
“很快……很快就会看到的。”阿星声音沙哑，呢喃。
很快，人们就会看到程西的尸体了。
“等白媛……死了以后。”
第46章 他们终于找到我了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陆哲踹了阿星一脚，被同事拉开。
“陆哥，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执着的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可……很多时间点是对不上的。”
陆哲深呼吸，站直了身子。
阿星却突然惊恐的指着自己。“是我……我……杀的，杀了我……”
他让陆哲杀了他。
陆哲蹙眉，没有说话。“继续查，让他说实话为止。”
即使阿星承认自己杀了人，可他有精神鉴定，也有很多不在场证明，要怎么给他定罪？
厉家老爷子又有最好的律师团队，显然这是一个死局。
外面一片嘈杂，是傅铭煜发了疯的喊叫声。
他想冲进来，弄死阿星。
我站在审讯室门口，没有理会傅铭煜的狂吠。
我已经不在乎，也不爱他了。
我看着阿星，目光审示。
他承认是他杀了人……
可为什么，我却感觉不对了。
因为被打，外套被撕烂。
阿星只穿了一个短袖，坐在审讯桌旁边，面如死灰，如同行尸走肉。
此时此刻，他好看的如同一具尸偶娃娃。
我站在阿星身边，企图看透他，可肯本看不懂。
视线落在阿星的手背上，那么好看修长的手指，却布满烫伤的疤痕。
就像是一件纯白无瑕的瓷器，有了瑕疵和裂痕。
我记得这只手，在我被关在快递木箱的时候，他拿了一把斧头，一步步走了出去。
顺着他的手指往上看，我的心突然纠了一下。
不对……
阿星的大臂内侧光滑无任何瑕疵和伤痕，这不对……
我死前有过拼命的挣扎，指甲死死的挠着凶手的胳膊内侧，生生挖出了血肉。
从我死亡到现在才多长时间，他就算是伤痕好了也会暂时留下疤痕，不对……
这不对。
他果然，有同伙吗？
“滚开，让我进去，我要杀了他！”傅铭煜还在喊，情绪难以控制。
我复杂的回头看着窗外失控的傅铭煜，他在狗叫什么啊？
我有今天，不是他造成的吗？
“嘭！”陆哲忍无可忍，给了傅铭煜一拳。
终于，安静下来了。
“陆哥！陆哥……找到了……找到了……程西……找到了。”
门外，女警惊慌失措的跑进来，差点摔倒。
傅铭煜红着眼眶，失控的抓住女警的肩膀。“什么？程西……她在哪？”
陆哲也惊了一下，看着女警。“什么？”
“小刘他们，在废旧孤儿院发现了一个地窖，程西在地窖里……”
秦若琳也失控的爬起来跑了过来。“她还活着对不对？还活着对不对？”
“没有眼睛也没事，现在医疗那么发达……她还活着对不对？”秦若琳声音在发抖。
女警没说话，低头。“陆队……你跟我们来吧。”
陆哲心咯噔了一下，深意的看了傅铭煜一眼。
傅铭煜也麻木的站在原地，突然安静了。
安静的吓人。
“我就说……她不会死，整这一出，不就是为了让我娶她。”傅铭煜呢喃的说着，话语透着嘲讽。
我想笑，却笑不出来了。
我现在只想看看我的尸体，被糟蹋成了什么样子。
“秦若琳……你还是别去了。”女警好心的说着。
秦若琳死死的握着手指，眼神坚定。
女警看了陆哲一眼。
陆哲没说话，那就是默认了。
程西出事了，所有人都必须要接受这个事实。
第47章 原来死亡，是这种感受
秦若琳跟着陆哲走的时候，全身都是发抖的。
傅铭煜也跟在几人身后，一声不吭，但脸色却十分的难看。
我看了看傅铭煜，突然笑了。
警方终于找到了我的尸体。
这样一来，傅铭煜才是真的解脱了。
他怕是早就巴不得我死了。
“你确定你要去？”上车之前，陆哲再次问秦若琳。
她脸色同样不好看，上车时腿一软，差点摔在地上。
我下意识伸手去扶她，可没有用，我的双手会穿过她的身体。
我触碰不到任何人。
“她不会死。”傅铭煜蹙眉，似乎还在坚持。
秦若琳只是恨意的看了傅铭煜一眼，上了车。
我坐在秦若琳身边，失神的看着窗外。
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对傅铭煜早就已经没有任何感情和期待了。
他和白媛害我至此，无论是爱情还是恩情，都已经消耗殆尽。
孤儿院早已经被警方围起来了，到处都有警察巡视。
还有几辆救护车停在那里，显得有些多余。
看得出来，这里就是所有命案的第一案发现场。
我苦涩的笑了笑，救护车来有什么用，我肯定……已经死了。
“为什么搜查了这么多次都没有发现这个地窖？”上面的领导也来了，毕竟这是个大案件。
陆哲赶紧解释。“抱歉，这个孤儿院早就荒废了，没有建筑图纸，这地窖隐藏的太深了……”
我也好奇的看着那个地窖，就在废弃院子后面的小仓库里，木质地面下面是私自挖出来的地窖，扑面而来的阴森之气。
我对这里完全没有任何印象，被凶手拽进去之前是昏迷状态，中途醒来就在里面了，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了那个昏暗的地方。
“这个地窖一般人确实发现不了，就算再来几次也未必发现的了，是谁先发现的？”陆哲问了一句。
“哲哥，是我发现的，很奇怪……昨天我来过这里几次，都没有发现异常，但今天过来在地板上看到了鞋印……”小张有些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昨天没有观察仔细。“是我不好，昨天没看清楚。”
“不是你不好，是凶手故意让我们发现。”陆哲脸色很不好，点了根烟，这个凶手很聪明。
“凶手不是那个疯子吗？”小张好奇的问着。
“要么，他有同伙，要么，他故意替人去顶罪。”陆哲摇了摇头，这里面有太多疑点了。
小张几个不说话了，都站在地窖口，不敢下去。
“哲哥，你得……做好心理准备，陈局刚才下去一趟，出来就吐了……里面的情况有些复杂，医务人员还在想办法。”
陆哲深吸了口气，回头看着秦若琳和傅铭煜。“他们是受害人的家属，方便辨认……”
“医生在，是不是说……西西还活着？”秦若琳惊慌的抓着陆哲的胳膊。“是不是还活着。”
陆哲眼神负责。“你们……跟我下来吧。”
傅铭煜也有些激动，可关键时刻他却好像胆怯了，迟疑了很久才下去。
我站在一旁嘲讽他怯懦，这个时候知道害怕了？
可不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吗？
傅铭煜……你就是帮凶。
我跟着秦若琳下了地窖，迎面而来的恐惧几乎将我包围。
我颤抖着身体握紧双手，即使已经成为灵魂，依旧害怕到了极致。
“呕！”突然，秦若琳停下脚步，在看到眼前一切的时候，全身发抖，惨白着脸色转身呕吐了起来。
那是悲伤和恐惧到极致的一种生理反应，并不是说现场有多恶心……
黑暗的地窖里，放着一个等身高的玻璃罩，下面有灯光，像极了博物馆的文物展览。
玻璃罩内，可以看到被挂了无数输液袋的我，如同玩偶一样被摆在那里，双眼被挖，凶手用一条红布条将我的眼睛遮住……
我的肌肤已经呈现无血色的惨白，只穿了一件吊带红裙，双脚被钉在了展示台上。
消防和医生小心翼翼的打开玻璃夹，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的看着我。
那一瞬间，我的尸体就像是一件最美的艺术品，被展览在那里……
傅铭煜站在原地，视线跳跃，眼睛里是满溢的惊恐与复杂。
我不知道他在这一刻是什么想法，就连我自己……都不忍多看一眼。
“那个变态……把她的指甲都拔了，镶嵌了水晶，耳钉也是水晶的，肌肤上刺入了水晶……程西身上穿的，放的，全都价值不菲，就连这玻璃罩，也不是普通的玻璃……”
“病人还有脉搏，呼吸微弱。”医生大喊了一声，示意所有人小心碰我。
我惊愕的回头看着医生，还有脉搏？呼吸微弱？什么意思……
我还没有死？
“凶手应该是给受害人注射了大量的药物，这些都是维持人体基本体征的营养液，现在……受害人类似处于昏迷状态，但还有生命体征。”医生解释了一下。
秦若琳双腿无力的摔在地上，情绪有些激动和失控。“西西……救她，求求你，陆哲，救救她，医生……求求你们，救救她。”
秦若琳跪坐在地上，全身颤抖的磕头。
她不知道应该乞求谁，才能让我活下来。
“那个人是个疯子……受害人只能以这种姿势摆放在这，一旦挪动……”医生叹了口气。
“不要……求你们救救她。”秦若琳哭喊着求他们。
我麻木的站在原地，缓缓闭上双眼。
那一刻，我大概明白，为什么我的灵魂没有随着身体一起消失。
因为我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救她……”傅铭煜站在原地，很久才声音沙哑的说了两个字。
救她。
多讽刺的两个字。
他的脸色惨白的厉害，麻木的挪动双腿上前了两步，似乎是想看清楚，被人放在玻璃罩里展览的人，到底是不是我。
“那个疯子……我要杀了他。”傅铭煜声音沙哑，低沉，像是在找一个发泄口。
他在发抖，在看清楚站在玻璃柜里的人确实是我以后，低头不敢抬头。
他涨红了眼眶，像是极度悲伤。
可他现在的一举一动，对我来说都是讽刺。
可笑。
“你才是害她的凶手！”秦若琳失控的喊着，冲上去狠狠给了傅铭煜一个耳光。“你就是个混蛋。”
傅铭煜无力的站在原地，由着秦若琳发疯，一动不动。
我站在原地，看着警方和医生的焦急，看着最好的朋友失控，看着陆哲阻拦，看着傅铭煜身形不稳的后退直到跌坐在地上……
“哲哥！程西，没有心跳了！”
“滴滴滴……”医生的心率监测设备发出刺耳的爆鸣声，我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直到完全陷入黑暗之中。
原来死亡，是这种感受。
第48章 我重生到了别人身上
黑暗中，我恍惚间还能听到声音。
听到琳琳的哭喊，陆哲和医生焦急的呼唤。
“程西，程西坚持住……”
“程西！”
“西西！”
“她坚持了太久了，我们找到她的太晚了……但凡，但凡再早一天，就一天……她也能活下来。”医生红了眼眶，声音沙哑的说着。“她怀孕了……”
作为一个旁观者，似乎都无法想象这些天我经历了什么。
“她该多绝望啊。”小张也别开了视线。“我们要是早点找到她……一尸两命啊！那个畜生！”
“她就这么被人折磨，手指骨节都被敲碎了，就为了看起来更柔软，她的血液里被注入了大量的药物，皮肤比芭比还要惨白，那个疯子……把她当艺术品展览在柜子里。”女警察也哭了，别开视线不敢去看。
傅铭煜坐在地上，呼吸变得沉重，他像是疯了一样，双目猩红。“她不会死……她不会死，她骗我，她在骗我！她不会死！她不是想让我娶她吗……我娶，回来，别死！”
“如果你和白媛没有阻碍警方调查，西西就不会死，不会死！”秦若琳哭喊着拍打傅铭煜，恨不得杀了他。
女警察想要阻拦，但被陆哲拦住。
陆哲也在怨傅铭煜。
明明，程西还有活路的。
“哪怕早一天……”秦若琳无力的哭喊着，跪坐在地上。
只要早一天也好啊。
“是你和白媛害死她的，你怎么不去死啊傅铭煜，你去死啊。”
“她没死……她不会死！”傅明煜突然发了疯，像是不相信玻璃展示柜里的人是我，拼命的往外跑。
真可笑，他不是一直想让我死吗？我死了，他疯什么？
“陆队！查到一个线索……程西的父母是当年资助这家孤儿院的慈善家，他们车祸去世那天，就是要去孤儿院参加欢庆会！而且……同一天，孤儿院发生大火，烧死了不少人。”一个警察跑进地下室，拿着一张孤儿院的照片，上面有我爸妈还有我。
“孤儿院……”
突然一阵头疼，我脑海中闪过当初车祸时的画面，那个拼命在车祸现场救我的身影，为什么……从傅明煜，慢慢变得清晰。
“阿星……”为什么我会突然想起那个杀人犯？救我的，不是傅明煜吗？
那场车祸，我果然失去了很多记忆吗？
“这一切不是巧合，程西爸妈的死，以及程西的死因，可能不是意外！”陆哲失控的捶打着墙面。“这个畜生，我一定会抓到他……我不会让程西白死的！”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慢慢听不见声音了……
原来，我爸妈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人为！和杀我的凶手绝对脱不了关系！
死亡来临的那一刻，波涛汹涌的恨意和对真相的求知欲，几乎将我撕裂。
死神给了我时间，却不给我后悔的机会。
我的人生，明明刚刚开始！
我不甘心啊，凭什么我要经历这些痛苦，凭什么我要十八岁失去父母，寄人篱下！
过着唯唯诺诺一生却依旧逃不开被杀人犯虐杀，被青梅竹马抛弃，被恶毒女人陷害的命运！
我不甘心！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再唯唯诺诺的活着。
“爸爸，妈妈。”黑暗过后是一阵刺眼的白，我不知道我昏了多久，不知道时间，不知道一切。“我不甘心，我想活下去，我想报仇，我想知道真相！”
“西西，该起床了，小懒猪。”
“爸爸妈妈会永远保护你。”
……
程西死了，可凶手却并没有真正落网。
阿星再次被厉家保释了，因为他有精神病的医疗诊断证明，还有不在场的证据，警方没有办法，只能再次放他离开。
“小杂种，我告诉你，不赶紧给厉家生下继承人，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这里！”
恍惚中，我听到了一个凶狠的声音。
将我的意识拉回现实。
“先生，药已经给他灌下去了，那个女人也在房间，这次，一定能成功。”
我开始惶恐，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的眼皮这么沉重？
“西西……”耳畔，传来那个沙哑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呼吸声，还有颤抖到无法掩饰的……情欲。
突然，带着灼热压迫感的吻压了过来，我的震惊与惶恐到达了顶峰。
这是哪？我在哪？
“嗯……”嗓子里似乎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我拼命想要反抗，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也做不到。
“西西……”
他一直在喊我的名字，可我却感觉陌生到了极致。
身体的触感很急促，但我却能感受到他在拼尽全力的压制自己的欲望。
好像，他很珍惜我的身体，不想把我弄伤。
“对不起……西西，我控制不了……我的身体。”
他好像很痛苦，他在哽咽，在道歉，似乎神志不清醒。
后来，我彻底放弃抵抗，再次失去意识。
“嗯……”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的酸痛感再次将我拉回现实。
缓缓睁开眼睛，视线被光刺的有些模糊。
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来，洁白的窗纱在窗边飞舞。
我头疼的揉了揉额头，缓了许久，猛地睁大双眼。
我……不是死了吗？
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我茫然的看着身边躺着的男人。
“啊！”陌生的环境与男人让我下意识叫出声，双手撑空差点摔到床下。
突然，那只苍白却强有力的手突然拉住我的手腕，把我拉回了床上。
我呼吸急促，茫然的看着那只手，斑驳的疤痕从手背一直蔓延到小臂，结实的手臂肌肉线条因为发力而清晰好看。
那人趴在床上，后背的疤痕更加可怖，可好看的肌肉线条却仿佛美化了一切狰狞。
他的头发很软，有些长了，乌黑散乱。
我看不清楚他的脸，只能强迫自己冷静。
被子松散的盖在他的腰线下方，清晰好看的腰窝，隆起的臀线……
眼下的场景，就算我再傻也该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洁白的床单上，还有一抹猩红的痕迹。
震惊的看着那抹猩红，我惊恐的快速下床。
身体和腿间的疼痛让我整个人痴傻在原地，不可能……我和傅铭煜早就发生过关系，床上的落红……
不对，我不是死了吗？
站在陌生的环境，我警惕的左右看了一眼，当看见身后落地镜中的女人时，我再次叫出声。
这是谁？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镜子里的裸……体。
一丝不挂的女人看起来那么陌生，洁白无瑕的肌肤，凹凸有致的身材，绝美到……让我第一眼仿佛看到了维纳斯。
可，她是谁？
我又怎么会在她的身体里醒来？
“吵……”床上的男人醒了，不悦的蹙眉，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啊！”重生到别人身体里的事实还没让我消化干净，男人的脸……再次让我惊恐到了极致。
怎么会是他！
第49章 阿星突然变得温顺
阿星！
孤儿院的那个疯子。
去自首说杀了我的那个杀人犯！
他为什么会在这！
他似乎也愣了一下盯着我看了很久。
我后知后觉，捡起地上的浴巾裹上，转身去摸索手机打算报警。
可能是因为恐惧，我的身体不停地在发抖，摸索了半天并没有在这个陌生环境找到手机，那种感觉就好像在做噩梦，拼命想要挣脱桎梏，却无能为力。
跪坐在地上，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张陌生但与我有七分相似的脸。
“啊！”我惊恐的抬手，无措的摸着那张脸。
不对，我已经死了，镜子里的人，是谁?
呼吸急促的缓了很久，那一刻我才醒悟，我重生了，重生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身上！
“你……”空气沉寂了很久，我试探的先开了口。
“你们只想要一个孩子，生下厉家的孩子……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不想死就滚出去！”他是发了狠的。
我看的出他眸子里压抑着阴沉的杀意。
他想杀了我！
果然……杀人犯就是杀人犯，周身的戾气和杀意，根本无法掩饰。
我警惕的看着他，慌乱的去摸桌边的台灯，随时想要反抗。
我没有手机，报不了警，而且现在的处境让我很恐慌，我不知道我现在的身份，更不清楚为什么会和杀人犯睡在了一张床上！
大概是也感受到了我眼眸中的杀意，阿星的眸子越发暗沉。
我们两个就像是随时要互相撕咬对方的野兽，谁都不敢先放松警惕。
就在我强迫自己冷静分析现在处境的时候，房门开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中年男人被人推了进来。
“林夕小姐，昨晚叫的挺疯狂。”男人扬了扬嘴角，一脸不怀好意。“老爷子同意厉林两家联姻，给与林家资金支持，是让你给厉家生下健康继承人的，可不是让你来享受的！”
“？”我蹙眉。
林夕？林家？
厉家？联姻？
生继承人？
中年男人离开房间，我快步想要跟出去，却被外面的保姆拦住。“让我出去！凭什么关着我！”
“林小姐，您的职责是帮厉家生下继承人，来拯救你们林家，为了确保您此次排卵期能顺利怀上孩子，还请您再委屈委屈。”
说完，对方直接关上了房门。
“放我出去！”我有些生气，同时又有些害怕，我急迫的想要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为什么我会沦为这个杀人犯的生育工具？
“吵死了。”阿星似乎有些烦躁，哑着嗓子开口，不知道在翻找什么。
“东西呢？”他什么都没穿，戾气很重。
我居然被他的戾气镇住，重新审视的看着这个疯子。
之前总是看他穿不合身的衣服，宽大松散，盖不住脚踝的裤子，完全想象不到……这人居然如此绝色。
很客观的说，阿星无论是身材还是长相，都称得上极品……如果不是死过一次，我很难将他和残忍杀害我的人联系到一起。
“我问你……我的东西在哪？”他冲上来，失控的扼住我的脖子。
那一刻，他是起了杀心的。
他似乎在迁怒我和他睡了，还迁怒我动了他的东西。
窒息的感觉袭来，死亡的阴霾再次笼罩。我用力拍打阿星，潜意识去击打他的颈部。
“西西，下次遇上坏人，就打他喉结的位置，可以让对方暂时窒息，争取逃跑的生机。”
突然，脑袋像是要裂开，是谁在教我防身？
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到底是谁？十八岁那年的车祸后，我到底忘记了谁？
我一直感觉自己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
“西西……”大概是吃了痛，阿星捂着脖子视线灼热的盯着我，随即又像是发了疯一样翻找。
终于，在浴巾下面，他发现了一条手链。
我惊愕的看着那条手链，是我之前送给小偷的那条手链，也是杀人犯戴在受害人身上的那个……
可受害人已经被警方发现了，手链应该在警方手里才对。
难道……是同款？
还是……戴在尸体手上的是假的？
阿星握着手链，身上的戾气散去，转身找了个角落蜷缩起来，像是受了伤的野兽，独自舔舐伤口。
我深呼吸了几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昨晚昏迷的时候，确实有些不属于我的记忆进入我的脑袋里，似乎是原主的记忆，而我没有完全消化干净，现在静下心来，才算是搞明白。
原主叫林夕，是林氏集团董事长林业城的女儿，也是被他当做商品一样卖给厉家的生育工具。
为了救林家的企业，林夕被当做生育工具明码标价，进入厉家后更是被厉哲明，也就是刚才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逼着打了促卵针催欲的药物等……
因为原主心脏不太好，那些药物对她来说刺激太大，被扔进房间的时候因为惊吓过度去世了。
而我，阴差阳错，不知道什么机缘巧合，在她身上重生了。
“阿星？”我试着和他交流，我知道，如果想要查清楚连环杀人案以及我爸妈死亡的真相，必须从他身上先开始下手。
所以，我要先伪装好自己，稳住这个不知是真傻还是假疯的头号嫌疑人。
他看了我一眼，那双深邃混血的眸子仿佛要将人吸进去，太过危险的美丽。
他就那么一丝不挂的躲在角落里，活脱脱……就是希腊神话里最完美的艺术品。
果然，如果不知道这个人很有可能是个变态杀人犯，任何人都会被他的美色所蛊惑。
他的身材比例太完美了，修长而有力的双腿，大概是因为混血了白人，他的皮肤比亚洲人要白了很多，小腿和脚底是狰狞的伤疤，可丝毫不影响他小腿的美感。
“是我……害了她。”他纤长的睫毛颤动，那种破碎的美感很容易让人产生保护欲。
“是我……害了西西。”他看着窗外一直重复那句话。
我蹙眉，眼眸闪过一丝嘲讽，他是在忏悔害死我吗？杀人犯也会忏悔吗？
“要怎样才能出去？”我警惕开口，试着让自己的声音放柔和。
大概是一觉醒来受到的惊吓和刺激太多，我突然一阵眩晕，快速蹲在地上。
我从小就有一个毛病，焦虑紧张害怕都会出现低血糖反应，那时候我爸总会给我准备一根棒棒糖。
我以为重生到别人身体不会再有这种感受，可没想到，低血糖的感觉依旧很明显。
不知道是不是我打扰他了，阿星的视线突然投了过来，灼热的吓人。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仿佛要把我看穿。
许久，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根棒棒糖递给我。
我惊讶了片刻，因为手抖的实在太厉害，克制住心里的恐惧和抵触，接过棒棒糖放进嘴里。
他就那么看着我，安安静静的看着。
“西西……”突然，他喊了我的名字。
我就是下意识抬头。“嗯？”
说完以后，我自己也分不清楚，他是喊程西，还是林夕。
阿星像是突然有些激动，眼眶泛红，很克制的慢慢走过来。
我潜意识里恐惧他的靠近，几乎是下意识后退，强迫自己冷静的指着地上的浴巾。“你裹上。”
他突然变得很听话，裹上浴巾坐在我对面，乖顺的看着我。
我有些惊讶，前一秒还像是随时随地要狩猎的野狼，怎么这一秒突然变得这么乖？
果然，想要取得他的信任，我必须要尽可能假装对他温柔。
第50章 阿星他不是傻子
“你……吃。”阿星的手受了伤，明显是被人故意弄伤的。
他没法用筷子，吃饭只能用双手掌心捧着碗。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碗，躲在一旁不吭声。
我强迫自己看起来温柔，冲他伸手。“我看看你的手。”
我得尽可能取得他的信任。
阿星戒备心很强，但我伸了手，他犹豫很久还是把手递了过来。
我趁机抓着正反都看了个仔细，确实没有当初杀我那人的红色胎记。
显然，他不是那个动手杀我的人，但他和杀人犯绝对脱不了干系！不是帮凶，就是同伙。
连环杀人案，我父母的死因，车祸后我失去的那些记忆。
太多的真相……扑朔迷离，又仿佛呼之欲出。
真相到底是什么？
“疼吗？”我抬头看着阿星，试图获得他的好感。
他很安静，硕大好看的眼睛透着纯真和炙热。
“你的手指谁弄得？”看着他每个一指头肚上都有很深还外翻的伤口，我忍不住一阵恶寒。
厉家的人全都是变态吧，怎么也不该这么对他。
“防止……我从这里逃跑。”阿星指了指窗口。
我往窗外看了一眼，三楼啊。
确实，手指头都伤成这样了，脚底的烫伤也没好，确实逃不出去。
深吸了口气，我有些生气。“你的伤口得上药，不然会溃烂感染！”
“开门！想让他生下继承人，你们至少要给他看伤啊！你们是人吗？”我在门口大喊，门外根本没有人回应。
阿星只是看着我，在我焦急拍门的时候，他开了口。“西西……你爸妈是怎么死的。”
“车祸……”我几乎脱口而出。
可说完以后，全身紧绷。
作为程西，我父母是车祸死的。
可作为林夕，父母虽然不是人，但都还健在呢。
“我随口说的，我希望他们车祸赶紧死。”我欲盖弥彰的解释。
阿星没说话，突然笑了。
“西西……”他又喊了我的名字。
我回头看着他。
“他们，不会开门。”阿星起身，慢慢往我这边走来。
我还是潜意识里会害怕他的靠近，本能的远离。
他停在原地，大概是怕吓到我。
局促了半天，他才开口。“你想……出去吗？”
我点头，当然要出去，总不能一直被困在这里当生育工具。
只有出去，我才能想办法查清楚所有事情的真相。
“有了孩子，他们就会把你接出去。”阿星拿起桌上的验孕棒，递给我。
我愣了一下，虽然知道这人说的没错，但这怎么可能……我不可能给一个杀人犯……生孩子。
沉默了许久，我转身仔细看着这个困住我们的房间，然后在各个抽屉里翻找，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打开第一个抽屉，我就看到了两本结婚证，是我……不，是林夕和阿星的结婚证。
“厉司琛？这名字……”我小声嘀咕，觉得耳熟。
将结婚证扔回抽屉，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结婚证！原主林夕和这个疯子……是领了证的夫妻关系！
“西西……”见我在愣神，阿星又喊了我的名字。
我慌乱的回头看他，保持冷静的温柔。“有……什么事吗？”
“要宝宝……”他很小心的说着，怕是不想吓到我。
“帮你出去。”阿星再次开口。
好像他能想到送我出去的办法就是让我尽快怀上孩子。
大概是原主林夕算计了很久，阿星以为她也想得到一个孩子。
“这事儿……不能急！”我尝试着让自己冷静，尽可能的拖延，温柔开口。“孩子是父母爱情的结晶，没有爱生下来的孩子太可怜了，我们现在还不熟悉……”
阿星看着我的眼神越发深邃了些，忽的笑了，十分认真。“我们熟悉！”
我楞楞的看着他，第一次在一个男人身上看到‘蛊惑人心’四个字的具象化。
他的眼睛亮亮的，看起来太清澈了，如同万千星河汇聚。
我大概能明白他为什么叫阿星了，这双眼睛，太像璀璨的明星了。
“你放心，我要是逃出去，一定把你也带走。”我安抚的说了一句，这个人身上有太多秘密，我必须稳住他，让他信任我。
我得先想办法离开这里，然后去找秦若琳。
至于傅明煜和白媛……
突然想到了傅铭煜，我的视线冷了下来。
我终于如他所愿的死了！这会儿傅铭煜应该再无牵挂，和白媛好好生活在一起了吧？
那就让他和白媛，再开心几天吧，我不会让他和那个害死我的女人如愿的！
既然重活一次，我一定会让傅明煜和白媛尝尽我受过的苦！
继续翻找抽屉，我在第二个抽屉里看到了医药箱。
拿出碘伏和棉棒，我把阿星叫到一旁，帮他处理伤口。
这个阿星对我来说是神秘的，我看不透他，他神秘且疯批的让人害怕。
但他似乎很喜欢盯着我的眼睛看，我不知道他想透过我的眼睛看什么。
但我总觉得他在看另外一个人。
“西西……”
他喜欢重复的喊着这个名字，声音沙哑却温柔。
处理完他手上的伤，我抬头问了一句。“疼吗？”
应该很疼吧，几个手指都快溃烂了。
他看着我，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似是有些委屈。“疼。”
我蹙眉低头，他现在这幅样子和刚醒来要掐死我的人，可是判若两人，真有双重人格？“忍着点，过几天就好了，这几天别沾水。”
他像个乖顺的大狗狗，听话的点头。“西西帮我洗澡。”
“……”我太阳穴突突的疼，差点绷不住我的‘温柔’。“凭什么？”
“妻子。”阿星指了指结婚证的方向。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人到底是不是傻子？真是装的？
为了试探阿星是不是傻子，我拿出纸笔，在上面写了几道数学题：345+246等于多少。
阿星看着题，笑出声。
“不会吗？”我虽然对这个人骨子里的恐惧，但只要他笑起来，好像有种与生俱来的……魔力，让人觉得他干净。
“我不是傻子。”他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几乎没考虑就写下了答案。
我微微惊讶了一下。“会算数不代表你聪明。”
沉思了片刻，我在纸上写了个非常有难度的奥数题，这个题是我和学长研究了好久都没有解出答案的题，后来去请教教授，教授都花了整整一夜的时间才把答案解出来。
估计阿星连看都看不懂。
我把纸推给阿星，抬了抬下巴。“你会吗？”
阿星看了一眼，手指不利索的拿起笔。
我怕他看不懂会发疯，小心的安抚。“看不懂也没关系，我当时也不会。”
这可是我上了大学才学到的知识面。
阿星是在孤儿院长大，不可能……
可我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他已经拿着笔，歪歪扭扭的在纸上解答了。
从看题到写出答案，他全程只用了五分钟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