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电 盛夏,洒水车轰隆隆扫过散着蒸蒸热气的地面,路上的人都热无精打采,情侣们也没了往日的亲昵,撒开了牵着的手,纵然有什么的不满,也不想计较,只想找个地方躲阴凉。姑娘们脸红的桃花妆、雀斑状,在烈日面前通通报销,早就斑驳,零碎的趴在脸蛋上。 刚做完兼职的杜雅如,带着未施粉黛的俊丽面庞急匆匆的向客车站台赶去。 “师傅,等等。“ 看到刚刚启动的客车,翘起穿着平底鞋的脚,伸出白皙、修长的右臂用力的招手示意司机师傅。 司机面对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孩,险些撞到,抱怨的说:“这孩子冒冒失失的!” 若是遇到性格暴躁的司机,就要骂娘了。 因为平时要做平面模特兼职,妆容很浓,所以私下的她几乎不用任何化妆品,只是稍微的涂些护肤品罢了。 今天的夏天热的异常,出来半晌就大汗淋漓,杜雅如虽然只涂了薄薄的一层护肤品,但脸上已经感觉黏腻。 上车一瞧,位子都是两个并在一起的,只有三个空位子齐整整的立在那里,像退牙了的儿童的口腔,那几个空位子如同换牙期的儿童的牙床一样醒目。 临近门口倚着椅背酣眠的醉汉,呼噜声大的很,不用走到他身边都可以嗅到那难闻的酒气和已经被汗水打湿有些泛黄的白色背心散出来的汗臭。 杜雅如不得已从帆布包中拿出迷香味的手帕纸,不时的鼻尖微晃,试图以此遮盖那难掩的味道。 每一次晃动,左腕处红线珠也跟着舞动,不时发出叮当声。 下一站上来一个中年妇人,落座后,就开始打电话大声训斥丈夫,她没有听清楚她在咒骂些什么,大概是:“我一天伺候完你们老的,伺候小的。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一看看你妈一天给谁俩吗!给谁脸子看啊,倚老卖老……” 每一句咒骂只会让他脸上的厚厚的粉底挤出一个褶子,大红色的嘴唇不停地闭合,男人的祖宗三代差不多被他问候了一遍。 她本不想听这些腌臜的言语,看来只能怪耳朵太伶俐了吧! 杜雅如既不会像同行的其他人一样,带着鄙夷的望着她。 也不会认为她做的理所应当,不容置喙。 毕竟不是局中人,难理局中情。 这男人的呼噜声和妇人谩骂声像交响乐一样荡在整个车厢里,合着汽车的鸣笛声,竟有些莫名的和谐。 阳光透过车窗,不动声色涌了进来,大摇大摆的躺在最后一个座位,安详的很。 上车后的任何人都不会打它的注意,因为它坏掉了。 或许司机太忙没时间搭理它,椅垫上的黄色海绵像伤口一样咧着,没有腥腻的鲜血流出,伤口也不是很深,幸好它不会呻吟,不会吵闹到其他人,所以没人会厌烦这个异类的存在。 回到家中,她褪下身上的miss sixty的格子裙,一如往常,打开了音响,轻缓的的音乐漫游在房间的每处, 切了几片薄薄的青柠,一如往常的放在玻璃杯中,大快朵颐的喝了起来,冲缓身上的暑气。喉见微酸,但也吞了下去。 滋味如同她的生活一样,酸涩。 不知怎的,自从三天前,男友搬走后,她就不愿回家来了,或许是感觉屋子里的每个房间都会呼吸一样,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氧气,仿佛每面墙都会变大,压缩着房间,意图让她窒息,疯掉。 本是想看看电视,翻翻书,让自己不要想那烦心事了,但每每看着看着书就发起了呆,一个人呆滞的盯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盯就是半个小时的桌角。 然后,脑中会闪出一个又一个的昔日,有些事情也不记得了,而压抑若无色的烟一样钻进她的脑海里,四肢里。 她收拾出来卫峥没有带走的衣物。丢出家门,行李孤零零的蹲在楼梯口。 她没有哭,也不喜欢哭,确切的来说,在母亲离开过之后,她的眼泪和她的性格都变得压抑起来。 正当她摘下卫峥送的红线手链时,一个熟悉的号码打来。 “雅如,出事了,你快回来。” “什么?别急,我这就来。” 再见情人 杜雅如关掉电话后,急忙抓到一件裙子,穿上后,就向寝室奔去,(她十分注重隐私,所以搬出了寝室单住。) 在经过图书馆时,重逢了一位熟人。 没错,这就是他的前男友,卫峥。 但与以往不同,他旁边多了个俏丽的女生,女孩波浪般的裙边不时被风吹到的他笔直的牛仔裤上。 “我不要吃冰激凌,会胖的。”女孩挽着卫峥的手,撒着娇,声音很甜。 “你哪里胖啊!”侧着头,卫峥一脸宠溺的看着身旁的女孩。 男孩还与已往一样,阳光的灵魂支撑着纤瘦的高高的躯体,黑色的T恤除了右肩上的logo之外,没有任何图案。 最令她感到陌生的是,他的左腕没有那条红线,光秃秃的,只有一些突出的血管爬在他的胳膊上,雅如不由自主的心头一震,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插肩而过。 可能是太拥挤,她清楚地听到两人的对话, “果然!呵” 但两个人都未有流露出丝毫异样,只是卫峥稍稍的放慢了步子,但他没有回头,去看一眼渐渐走远点的她,他看了一眼给女伴提包的左臂胀起的青筋,偷偷的笑了笑自己的不争气,然后两人向着不同的方向走去,渐行渐远。 回过神的卫峥还是会和女伴云淡风轻的谈笑,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或是大多数前任之间见面都是这样吧,内心或是波涛般的翻滚、或是真的淡定自若,但外在表露的都是潇洒吧! 如同从未相识,什么恩怨情仇早已泯灭在风里,就像所有经过的路人都看不出她不平静的心绪,和她把手里的酒神包带捏的有多紧,像要把它即刻变成粉末一般。 按照肖琪的叮嘱,雅如在校医那里拿回了纱布和消毒水。 当汗水的在烈日的折磨下已经浸透了她的后背,她急忙推开寝室门,她看道肖琪正在在安慰小腿带着伤的上官佳,米白色的背带裤角都被沾染上了点点血迹,还有几滴半干的血迹挂在胖嘟嘟的脚踝上,想是肖琪忙乱中,忘记收拾了。 雅如急忙问事情的缘由。上官佳早已气的血液逆行,再加上小腿的疼痛,用力的抓着胖手里的最近款iPhone,圆圆的眼镜后面那双眸子已被怒气点燃,嘴巴上的粉色唇膏也只留下星星点点,看情形她已没法正常的回答雅如的问题。 肖琪见状说道:“这不是嘛,大清早的被部长抓去当壮丁,去查女寝,谁想查到大四寝室,和大四的老女人们吵了起来,挂着伤回来了!” 雅如不解地问:“因为什么啊?” 肖琪耸了耸肩,拍了拍手,答道:“她回来就这样了,气的发疯,我没办法,刚听到消息,就把你找回来。” 接连试探着说道:“你男朋友室友不是校学生会主席吗,要不找找他,想想办法。” 雅如放下了包,松了松衬衫的扣子,在上官佳的零食堆里找到一瓶未外封的水,喝了一大口,一边扇着风。 “分了。”自然地吐出两个字,不带有一丝感情。 肖琪便也就不好意思问下去了。 正在两人想对策时,听闻消息的皱着眉头的导员带领学生主席和满脸不屑的部长敲门进来了,一顿寒暄安慰后,便将那个吵架的学生也被叫进了雅如的寝室。 肖和杜被赶出了门,两人只能在外面等。 站在门外无事的肖琪主动谈起了杜雅如分手的事。 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知道什么?”杜雅如倚着白墙,疑惑的问。 “那个……你不知道……” “说”简单地一个字,掷地有声。 “你继母前段时间来找过他,也没聊多久。然后就传出来你们分手的消息了。”怯生生的说着,谨慎的盯着杜雅如微拧起的眉。 “大约几号” “这个月六号。” 杜雅如没怪罪肖琪没有提前告诉自己,因为她也没告诉肖琪自己分手的事。 大家都知道杜雅如爱面子,谁能戳破窗户纸,让她难堪那! 说实话,其实时至今日,关系为什么两个人会分手,才懂了一知半解。 她只记得:数周前,她下课后回家,看到卫铮一个人落寞的坐在客厅,他很憔悴,杜雅如本想抱抱他,劝慰,但是,走到几步,他脱口而出:“雅如,我们分手吧。” 七个字如同一记暴粟。 时间静止了几分钟,然后大脑一片空白的杜雅如咬着嘴唇,淡定的说:“好”。 然后他就只拿着笔记本电脑离开了,留下她在这个空荡的房间。 那天就是六号。 母亲离世后,她就和家里几乎没了往来,去年三月,杜雅如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多了一位后妈。 只听说是父亲生意上合作伙伴。杜雅如连这位的真容都没有见过。 那她有为什么要插手自己的事情那! 当杜雅如回过神,给父亲拨去电话,问个究竟。 转头一看,在楼梯口,肖琪已和路过的同班同学刘欣正不亦乐乎的交换着八卦。 温甜 “嘟嘟嘟……” “对不起,您拨打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sorry……” 接连拨去几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难不成是故意躲着自己。看来这事与父亲脱不了干系。卫峥温文尔雅,遇事淡定自若,父亲还常常赞他大有谦谦君子之风。 今日又遇到卫峥伴着新女友,如胶似漆,分外甜蜜。看来也必要问太多了。纵使继母用什么手段,他既然能弃下自己,才几日就另觅新欢,已是不可饶恕。 已近傍晚时分,太阳悠哉悠哉地向西边走去,悄咪咪的收敛了光芒,云霞乍时涌现,天空也被泼上了金红,像一个飘扬的蜀锦缎子。 此时也是下课时分,铃声一响,百无聊赖的学生们顿时都提起了精神。或从寝室楼下外卖小哥那里提走,等候多时的外卖,或一撮撮的涌进了寝室楼,三五成群,口中谈论着今天的所见所闻,满脸兴致。 “烦死了,上午手机忘记充电了,后半节课硬是不敢玩了,生怕关机。” “学霸,老师今天留的论文题目是啥,一会发给我呗。” “烦死了,知道他家慢,我提前一个小时订餐,下课紧赶慢赶,就怕点的面坨了,我一看,一个小时了,外卖都没来,这还怎么吃,下次再也不点他家了。” …… 良久,温甜(也就是那个大四学姐)夺门而出,散着浅棕色的长卷发,湛蓝的眸子里,充斥着不屑,霸道。本恣意的她,看到门口若初发芙蓉般的杜雅如,明眸皓齿,多有遗世而独立之态,不觉怯意油然而生。与自己慢待众生的傲慢大相径庭,眼前的女孩倒像是一个被清冷包裹的冷艳美人。 温甜轻缓松开了本来计划摔门而去的右手。 上官佳被打,杜雅如很是愤懑,但也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也不能没有根据的与温甜说些什么,只能看着有些发怵的温甜离开。 正乐于嗑八卦的肖琪,余光看到温甜走到楼梯口,大大的撇了一个白眼。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温甜,也不示弱,两人四目相对,谁也不退步,一场无声的较量愈演愈烈。 刘欣看着情形不好,“估计是谈完了,我们去看看小佳吧!”然后拉走了肖琪。 幸而,避免了一场争吵。 温甜走后,不久,胖墩墩的辅导员也走了出来。“你们两个看着点上官佳,别把事情闹大了。”辅导员到这愁容,接过部长递来的纸巾,擦了擦额上的细汗。 看来这个刚上任的新手遇到麻烦了。 看此情形,定是不欢而散喽。 杜雅如和肖琪挨着上官佳一左一右的坐下。心疼的看着上官佳。 “圆圆,要不要我们给你出气。”身旁的肖琪看着气鼓鼓上官佳。 杜雅如用小肘怼了一下鸣不平的肖琪,示意她不要加剧问题。 说话间,换了一身行头的赵佩佩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两三个奢侈品购物袋。 “怎么了这是?雅如你也回来了!”一边说,一边偷偷的把装着洗漱用品的带子塞进柜子了。 肖琪抢先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其实赵佩佩看着情形本也就猜出了十之七八。但碍于关系,也要问上一问。 “佳儿,别生气了,人没事就好,别和她一般见识。”说了句不咸不淡的话后,拿着手里的购物袋就去了别的寝室。 肖琪撇了一眼门,估摸着赵佩佩没像以前站在门口偷听,凑到杜雅如的身边,“她昨天没在寝室住。” 杜雅如讶异的问:“没听说她交男朋友啊?” “说的就是嘛,这样都好几回了,你之前没在寝室住,你是没看到。我和佳佳也关心的问她,但她都支支吾吾的,说是家里来人看她了,”肖琪八卦的嘴脸顿时显现,饶有趣味的讲着。 撇撇嘴,接着说:“要是没事何必躲躲闪闪。” 杜雅如看了看赵佩佩藏袋子的柜子,微拧着眉毛,说“私事,还是别问了。她又不是小孩子,我们无权干涉她在外过夜。” 毕竟杜雅如三人和赵佩佩关系不算太亲近,有些事也是得过且过。 可以加你的微信吗 两人的宽慰下,上官佳徐徐平复了情绪, 时值午饭时间,也为了给上官佳宽宽心,杜雅如提议出去吃法餐。 “哗哗哗……”洗手间传来上官佳重新洗漱的声音。 “我看温甜不会善罢甘休,只怕愈演愈烈。”肖琪一边看着随时会打开的洗手间的门,一边捏着嗓子说。 “导员初来乍到,今天也是不欢而散,估计也正为这事挠头哪!”杜雅如低声回复。 “我有一个办法。但是……”挑起眉毛,一脸坏笑的看着眼前这个俏丽的可人,故意往杜雅如身边凑了凑,“需要靓女你出马。” 瞧了一眼肖琪猥琐的表情,杜雅如扶了扶自己的额头,知道自己又要牺牲色相了。 浴室门打开,腾腾热气肆意的涌了出来。肖琪忙吞下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坐直身子。 擦着身上的水珠,眨着一双杏眼,笑问:“干什么那,神神秘秘的。” “佳佳,教我那个泪痣怎么化吧,想学好久了。”肖琪话风一转,就快步迎了上去,把上官佳一把拉到自己的桌旁,手里一边捣蹬着自己的瓶瓶罐罐。 上官佳也是个心思单纯的人,也没有多想。 “你的粉底轻薄,不要糊墙似的,你看,你眼角都卡纹了……” 饭后,三人才分开,肖琪使个眼神,示意杜雅如回去手机联系,然后挽着上官佳洋洋得意的回去了。 果不其然,不久就收到了她的详细计划。 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几行字,不禁的笑了,这个馊主意估计也就肖琪能想出来。 计划预计在明天下午执行。 上午照常上韩语课,就是个选修课。 听闻是以前的一个学长的母亲创建的,以前也对外开放,但出现了一些社会人士胡闹的的事故后,就只针对大学生开放。 来学韩语的无非就是哪几种人。 或是打算到韩国做交换生继续深造的; 或是打算丰富自我的, 或是某些为了方便追韩剧和韩国爱豆的铁粉少女,比如说对朴宝剑如痴如醉的的肖琪。 或是某些大神,学习之余,学学韩语,来打发无聊的单身时光。 杜雅如那种都不是,她是上官佳强拉来,被迫陪她一起看帅哥教师的。 杜雅如刷卡进入了教室后,从每个人的专属书柜中拿出了自己的教材和笔记本电脑。 收到了肖琪发来的消息,说她陪着男朋友做科研实验,今天就先不来了。 杜雅如感叹:一个文科生陪理工男做实验能帮还上什么忙? 人陆陆续续的多了起来,杜雅如打开了电脑,正在和杂志社商谈下次拍摄的问题。 一个腼腆的男孩走了过来,站在她身边,说:“你好,我可以加你的微信吗?” 杜雅如停下了敲着键盘的纤美的十指,将冷峻的眼神抛向那个男孩,好像它能刺穿他的皮肤,慢慢渗透到他的血液里一般。 她向这个男生的身后看去,几个满脸笑容的男生正在窃窃私语,杜雅如猜到了这几个人定是这个男孩子的死党。 面对杜雅如高冷的温度低到冰点的低气压,男孩更加紧张,稚嫩的脸红了起来,一只递出自己微信二维码手也有些颤抖,一抹红色从脸颊蔓延到耳根子。 见状,杜雅如不免有些心软,关上了电脑,敛起身上的刺,站了起来,双手递出了自己的二维码,那个男孩既惊慌又意外的赶忙把自己的手机调到扫描模式。 这时他脸上的微笑比刚才十分拘谨下挤出的笑容更自然。 要到微信的男孩激动的向杜雅如鞠了一躬,笑容满面,“很感谢你”,便落荒而逃了。 随后,就听到那几个死党带着挑逗和佩服式的起哄。 课间,杜雅如拿起了手机,看到了父亲发来的消息,询问她最近过的怎样,身体如何。 杜雅如一如既往地敷衍的寒暄后,草草的就结束了这段尴尬且干瘪的聊天。 杜雅如摸了了摸颈上的项链,那颗碎钻安稳的立在那里,不曾离开。但是她与父亲的关系早已不似从前了那般了。 后座的上官佳轻拍杜雅如的背,让神伤的她拉回了思绪。 上官佳看到抚着母亲遗物的她,握着她的说:“阿姨,在天国会幸福的。” 杜雅如转过身子,愁眉微展,笑着捏了一下上官佳粉嫩的圆脸蛋。 “乖乖,能把何老师上星期留的史纲论文,借我借鉴借鉴吗?”一把抓住杜雅如纤细的胳膊,嘟着嘴哀求道。 “不能,”剥开那只胖手,戏谑的说:“你忘了上次被老师发现你抄袭,五万字检讨的事了?” “姐姐,姐姐,我的好姐姐,就借我看看嘛!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保证,好不好。” “不好。” “这个月的奶茶我包了” “对不起,我塑身,不喝奶茶。” “那你要是不借我,我只能那你的照片去和刘伟峰借喽!” “你敢,小妮子。” “他追你那么多年,痴情闻名全院,你也不想他看着你的照片流口水吧!” “好,算你狠。”杜雅如咬着牙齿,看着得逞的上官佳,一脸被胁迫的无奈。 …… 捞女 “雅如,信我,一定要穿你生日时,我和佳佳你买的那件旗袍,一定哦。” 看着肖琪发来的消息,杜雅如疑惑的问:“你不是说无论什么年龄的男人都无法抗拒穿白体恤,牛仔裤的清纯少女吗?” “你不懂,我昨天研究了一下,宋卿一最近偷偷勾搭的女孩都是那一类的。他这种视觉动物也会审美疲劳的嘛!”隔着屏幕,肖琪胸有成竹的说。 “好吧!点到为止哦。”知道今天要打交道的是为臭名远播的花花公子,传言隔壁班的一个女孩还为他堕过胎。 性格孤冷的杜雅如除了卫峥以外,没怎么和其他的男孩子来往过,更别说谈恋爱了。所以多少对今天的计划有些胆怯。 但想到小佳腿上的伤,而她们却一句道歉都没有。 “放心,我已经到了,有我给你坐镇那!要是失控,我随时放李涛去咬那个渣男” 身边的李涛也拍着胸脯,打保票。 肖琪明白杜雅如的顾虑,要不是上官佳这事棘手,她自己也不愿杜雅如与那种人渣碰面。 ~ 踩着五厘米的高跟鞋,纤膝前的墨绿色的丝绸随着步子舞动,衣上枝枝花海棠娇艳妩媚,楚楚动人,一捧的腰肌轻摆,微卷的头发挽到头后,仅靠一根玉簪子架住。 一抹红唇既不喧宾夺主,反而与这窈窕的身子相得益彰。 一路上不知道让不多少个男人愣神。 还有几个不检点的男友,露出一脸色相,全然不考虑身边的女朋友。看来他们之间少不了要吵上一架。 不仅男生垂涎,女孩子见到美丽的事物也是喜欢欣赏的。 还有几个女孩子,羞怯的跑过来要链接。 ~ 校外不远就有一家娱乐室,一共六层一楼网吧,二楼k歌用的,三楼是密室逃脱,四楼就是杜雅如此行的目的地。 至于五楼,六楼嘛!老板也是会最生意,底下是酒吧,上面就是是酒店。 杜雅如没来过这种地方,显然有些不适,六楼高的娱乐中心并没有电梯,要是上楼自能用步梯,别无他法。 杜雅如的细高跟踩在一楼铁质楼梯上不免有些不稳。 小心翼翼的到了二楼,惊异的发现,两层楼的风格明显不同,一楼是墙上潮流酷炫的壁纸把屋子渲染着叛逆的味道。 二楼却柔和的灯光有一种温馨安静的感觉。 三楼大门紧闭,一扇黑漆的门将门里门外隔绝,让人不免有些遐想,让人想走近去,探明究竟。 四楼就有一种物欲横流的感觉,男男女女们吸着烟,身边的台子上都丢着一打啤酒,乌烟瘴气,昏暗的光线。 心头一悸,但你杜雅如也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看到了不远处的肖琪还有她的男朋友,彼此示意后,被烟呛得轻咳的杜雅如在靠近门口的位子坐下。 修长的纤指摇着手中的黑色蕾丝扇子。试图驱散身边的烟气。 喜爱狩猎的宋卿一从杜雅如进门就盯上了她,但是不确定这个妖艳的女人有没有男伴,他虽然爱美人,但也不想自讨麻烦。 “宋少,不应该呀!这几杆球不是你的水准那?”同伴看着宋卿桌上擦边未进的球,不解的问。 宋卿一,笑而不语,一边补球,一边看向左手边的丽人,嘴角带着邪魅的笑。 半个小时过去了,女人的手机没响,也没有望着门口,等什么人来,看来也就是个捞女。 拿着球杆,走到杜雅如面前,一面色相。 “要不要玩一场。”随后递出手中的沾着枪粉的球杆。 杜雅如僵了一下,低下眸子,等抬起时,就多了逢迎之态。 “好啊,但是我不会,你能教我吗?” “我的荣幸。”一脸得逞。 杜雅如伸手接过球杆,同时,宋卿一转到她身侧,搂起细腰。 另一处的肖琪忙拍下战果。 宋卿一把自己的外套系在杜雅如的腰上,毕竟杜雅如的旗袍开衩太高。 但杜雅如并没有为他的行为所感动,依然厌恶这个滥情的人,深知这个男人的用意不在于此。 宋卿一一个温文尔雅的名字和他的品行严重不符。 然后附身贴着杜雅如,暧昧的把手放在杜雅如手上,教她什么借白球进球。 肖琪一通拍,然后,假装大声接起电话,这就是再给杜雅如信号,可以离开了。 杜雅如意会,然后摘下衣服,声称有事要离开。 明眼人都知道她连手机都没看一眼,那有什么事。 宋卿一将此理解为欲擒故纵。 轻易得到的猎物,男人反而会感觉索然无味。 除了得到外,他们更看重驯服的过程。 “好,走之前,可以加给微信吗?”宋卿一右手撑着桌,左手两根手指捻着手里的手机,眯着眼睛,笑道。 “我没有微信” 对于这个荒唐至极的玩笑,宋卿一身边的兄弟们都强忍住不笑。宋卿一却不恼。 “好,那再见。”云淡风轻。 然后,杜雅如头也没回。 “终于结束了!”捂着胸口,杜雅如长舒了一口气。 最里面的包间里,“不对啊!捞女至少也得留个联系方式吧,要是去找不到她,岂不是白表演了?”秦潇倚着门,看着落荒而逃的杜雅如。 看着随后离开的、挂着笑的肖琪和男友,坐着的男人轻声笑了一下。 ~ 肖琪和男朋友负责善后工作,软磨硬泡让老板把这段视频删掉,老板先是不答应,后来打了个电话,就同意了。 然后就是宋卿一身边的兄弟们都是出来拈花惹草的,互相打掩护,自然不会跟兄弟的女朋友那里出卖兄弟。 肖琪拍着,一旁的她学软件开发的男朋友就处理着照片,保证没有杜雅如的全脸,就算有也p的虚化,看清真容,只能看出曼妙的身材。 然后匿名发给温甜的室友。 ~ 温甜生的美,身边也有不少异性,她喜欢被异性捧着感觉,从而膨胀自己的虚荣心。 自从微整过一次后,尝到甜头,就沉迷与此。今天有约了医生要做线雕。 医生刚在她的脸上确定位置,画出了区域,满脸用黑笔画的圈圈。 “甜甜,你快看看吧!”室友A发来消息,带着照片。 她知道宋卿一一向不本分,平时没少为他拔草摘花。但在同学面前,她一直把他包装成痴情爱她的绝世好男友。 苦苦经营了那么久,今天全撕开了。怒火中烧,抓起宝宝就冲了出去。 不顾医生护士的提醒她脸上被涂鸦的事。 原本只有室友知道,不知道谁偷偷传了出去,全班都知道了。 同学们也不是傻子不是温甜说什么就信什么,都拿着手机,拭目以待这个嚣张的女人出丑。 。 你怎么这么凉薄 夜晚,躺在妈妈怀里的小雅如,听着妈妈给自己讲白雪公主的睡前故事:”她的小女儿渐渐长大了,小姑娘长得水灵灵的,真是人见人爱,美丽动人。她的皮肤真的就像雪一样的白嫩,又透着血一样的红润,头发像乌木一样的黑亮。所以王后给她取了个名字,叫白雪公主。但白雪公主还没有长大,她的王后妈妈就死去了。不久,国王爸爸娶了..........” 小雅如昏昏欲睡,眼皮已经重重的垂下。但她还是听出了妈妈的气息越来越弱,不时还传来了饺子撕裂般的的叫声,凄婉,焦躁。 把她从困意中拉了回来,她用稚嫩的小手去试着唤醒睡着的妈妈,但她惊讶的发觉身边搂着自己的妈妈已经没了气息。 她惊慌极了,但无论她怎么呼喊都无法唤醒合上眼的妈妈。 正当赤着脚她冲出门,要去找爸爸时,她看到饺子正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奄奄一息。嘴巴张开大口的呼吸,渴求多在世上活一刻,两只后退不停的抽搐。 爸爸瘫软在地,嚎啕大哭,蓝白色的衬衫上满是鲜血,胳膊上还有明显的伤痕,像是爪子留下的,抖动的手还紧握着一把沾着血的长刀,嘴里不停的重复着:“我来晚了,我来晚了,对不起。” ~ 杜雅又一次从梦中惊醒,冷汗已经把背下的丝绸床单打湿了。 杜雅如用手拨开了眼前的碎发,双手裹着自己的头,长卷发穿进她的指缝。 晨光的穿过两片黑色窗帘间的缝隙,悄咪咪的闯了来,洒在她瘦弱的躯体上。 五斗柜子上的金属钟敲了八下,伴着她的撕心裂肺的哭声,在这个没有烟火气的房子里,来回游荡。 杜雅如已经习惯了这种在噩梦中惊醒的痛,但是失去血亲的痛是她心中至今都无法愈合的伤。无论历经多少次,只要一想到那些场面,她都不得不缴械投降,无法招架。 卫峥有几次见过她在洗手间把水龙头的水流开的最大,但她哭的还是很克制。 他懂她的脾气,他也很克制,不去问,不去哄,不是不想,而是,问了也是一个结果,反而不欢而散。 现在她又变成了这条路上的独行僧,一无所有。 每次噩梦后,积攒的苦楚在梦后的痛苦中能无所保留的释放,她就会得到好长一段时间的平静。 不幸的是,今天看来是不可能了。 “翁~翁~” 床头柜上的手机发出震动的噪音。 一个熟悉的号码,一个令她讨厌的号码。 不假思索,杜雅如直接挂断了。 “翁~翁~” 长舒了一口气,吐了吐压人的疲惫。 “什么事?”杜雅如压抑着身心的不适,尽量平静挤出这几个字。 “刚才为什么不接,爸爸很记挂你的。”电话那头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些许怒气,显然不悦。 “有什么事?”鼻尖发酸,喉中干涩。杜雅如咽下只会激化矛盾的话。 “你这个孩子怎么这样!爸爸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你这个孩子现在怎么是这个样子。”男人的怒色不减反添。 电话这头杜雅如轻蔑一笑,并没说话。 中年男人听出了那一声不屑的轻哼,“以前的事我是有不对,但都过去了。”一度哽咽,“爸爸这么多年拉扯照顾你也不容易,为什么要这么疏远我那!”带着委屈的哭腔。 “你当年带着任务生下了我,问过我的意见吗?你不要认为生我,养我到十八岁不容易,你怎么含辛茹苦,这是你自私的代价。没有你妈妈不会死。你当年不是对我妈妈海誓山盟吗,不是口口声声说她是你的一生挚爱。然后那,半年不到你就再婚了,可笑,可笑至极。”一把擦掉下巴上的泪。 接着,带着哭腔,“我原谅不了你,你说过你只爱妈妈,为什么你这样凉薄,我不可能原谅你,永远都不能。” 最后已经泣不成声,哭声,无奈,凄凉,悲伤喷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汇聚在一起,使得最后几句话已经听不清楚。 电话的另一头只剩下无尽的沉默和细碎的哭声。 ~ 身边的女人温柔抚着男人颤抖的脊背,没有出声,眼角眉梢溢着心疼。 又见噩梦 夜晚,躺在妈妈怀里的杜雅如,听着妈妈给自己讲白雪公主的睡前故事:”她的小女儿渐渐长大了,小姑娘长得水灵灵的,真是人见人爱,美丽动人。她的皮肤真的就像雪一样的白嫩,又透着血一样的红润,头发像乌木一样的黑亮。所以王后给她取了个名字,叫白雪公主。但白雪公主还没有长大,她的王后妈妈就死去了。不久,国王爸爸..........” 小雅如昏昏欲睡,但她还是听出了妈妈的气息越来越弱,不时还传来了饺子急怒的叫声,把她从困意中拉了回来,她用稚嫩的小手去试着唤醒睡着的妈妈,但她惊讶的发觉身边的妈妈已经没了气息。 她惊慌极了,但无论她怎么呼喊都无法唤醒妈妈,正当她冲出门,要去找爸爸时,她看到饺子正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奄奄一息。 爸爸瘫软在地,嚎啕大哭,蓝白色的衬衫上满是鲜血,抽搐着身体,胳膊上还有明显的伤痕,抖动的手还紧握着一把满是血的长刀,嘴里不停的重复着:“我来晚了,我来晚了,对不起。” 杜雅又一次从梦中惊醒,冷汗已经把背下的丝绸床单打湿了。 杜雅如用手拨开了眼前的碎发,双手裹着自己的头,长卷发穿进她的指缝,阳光闯了进来,洒在她瘦弱的躯体上。 柜子上的金属钟敲了八下,伴着她的撕心裂肺的哭声,在这个诺大的房子里,来回游荡。 杜雅如已经习惯了这种在噩梦中惊醒的感觉,但是失去血亲的痛是她心中无法愈合的伤,无论多少次,只要一想到那些场面,她都不得不缴械投降,无法招架。 从痛苦中慢慢恢复了理智,简单裹了一件外套,就坐在落地窗,打开电脑,梳理起要发表的论文。 每次噩梦后,积攒的苦楚在梦后的痛苦中能无所保留的释放,她就会得到好长一段时间的平静。 之前卫铮在的时候,会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直到平静。现在她又变成了这条路上的独行僧,一无所有。 不知道忙了多久,肚子已经咕咕叫了。杜雅如关上了已经发烫的电脑,打开了冰箱,发现里面空空荡荡,除了半盒过期的牛奶,几颗已经干瘪了的橙子,发黄了的青椒,别无其他。 卫铮走之前暗自打算帮她将冰箱装满,安排好一切,但是当他买好东西回来之后,发现杜雅如已经换了门的密码,他没法进去。 他的衣物已经被杜雅如打包好了,放在门口的柜子旁,他放下了东西,默默地拖走了行李箱,没有试图去敲门,也没再联系过她,再也没有回来,正式的退出了她的人生。 刚刚从痛苦中挣脱的杜雅如,又再一次被失去恋人的痛苦切割。她匆匆的擦掉眼里着的泪,拖着不适的身体下楼去买食物和日用品。 夏日的阳关,格外的毒辣,心事重重的她,在回家的路上无法强撑下去,晕倒在路边。他听到有个男人在她昏倒前唤她的名字。 已经是深夜,她躺在自己家的床上,头上贴着去热帖,她惊讶的坐起,胃部的疼痛让她眉头紧皱。尝试着站了起来,看到床边的椅子上有一部黑色的手机,她拿起手机,看到上面的屏锁竟然是自己的照片,但又确信这不是自己的手机。 口喝的她,忍着疼痛,走到客厅,看到桌上有牛奶,她拿起,大口喝了起来,但她又发现这个并不是冰箱里的那半瓶,而且还有人把她桌上已经枯萎了的郁金香换成了娇艳的百合。她又走到冰箱旁,打开冰箱,然后她十分震惊,冰箱里满满当当,果蔬、酒水,肉类一应俱全。 她很惊讶,问了上官佳和肖琪后发现并不是两人的功劳,她为解疑惑,正要去翻看家中监控录像时。她听到了密码输入成功的声音,家门被打开了,一个陌生的男人走了进来。 杜雅如忍着胃部发出的阵阵疼痛,勉强的抬起头。 只见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少年提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走了进来,棱角分明的脸上,镶嵌有一双平静的桃花眼,像是没有任何波涛的海面,但又不失睿智,高挺的鼻子戴着金丝框眼镜,几绺头发随意的垂了下来。 倒三角型的上半身被洁白色的衬衫包裹着,衣服很整齐,上面没有一丝褶皱,纤长的双腿上是一件西装裤,腰间是一条墨黑色的皮带,这个腰带就连常在时尚圈游走的杜雅如也不认识,她看看他衣服的品牌,猜想他的腰带大概是私人订制,脚上的皮鞋十分平整,毫无折痕。 模样看来这个人应该不是坏人,杜雅如猜应该是这个人送自己回家的。 杜雅如本想问个究竟,但还未等她开口,男人抢先一步:“你醒了,来,把药吃了吧。” 然后打开了塑料袋,里面是几盒感冒药和退烧药。 杜雅如看着从袋里往外拿药的男生,轻声的问:“是你送我回家的吗?” 男子用摘下了眼睛,望着杜雅如苍白但不失美艳的脸,温柔的说:“是我,你在路边晕倒了。” 杜雅如感激的说:“哦,那谢谢你。但是你是怎么打开我家的门的那?” 男子拿起水壶向水杯里倒水,同时说:“这个房子你住了很久吧!几个密码键上已经有磨痕了,应该是你常按的那几个,我就根据那几个数字,试了几次,就打开了。” 杜雅如顿时心生敬意,接过男子递过来的水杯,问:“我在晕倒前,隐约听到了有人叫我的名字,应该也是你吧!你知道我的名字?” 随后,拿起他剥好的药,喝了下去。 男子看看她,避而不答,笑着问道:“你就不怕我害你,给你东西你就吃下去。” 杜雅如看着他,说:“我的肾脏还在,所以你应该不是器官贩子。我也发现家里少了什么物件,所以你也应该不是小偷。“ 我的衣服还是完好的,所以你也没有……说到最后一句话,杜雅如的脸不自觉的红了起来,红晕给惨白的瓜子脸带来了不少血色。 男子宠溺的看着害羞的她,笑着说:“你感冒了,还有点轻度胃炎。你去休息吧,一会出来吃东西。” 杜雅如竟然不受控制的,乖乖的点了头,抬头望着高高的他,说了一句好。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男人这么放心,准许他随意的待在她的家,甚至还要吃下男人给她做的东西,甚至都不知道对方姓名。 她也有些不安,但是想到小区的安保很强,非业主不可入内,而且,家中还装有监控,实时保存内容,也就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再加上自己真的没什么气力去查个究竟。 其实真正让杜雅如放下戒心的还是男人给他的久违的安全感,她是一个极不习惯自己一个人独居的人。 往日,相比窗外的人来人往,她的房子里有被孤独塞满,无论她逃到那个角落,都无法摆脱,清冷的让人畏惧。 不安的她还是她偷偷观察了他一会,那个素未蒙面的男人,却为了他在厨房忙的不可开交。今天,又一次让她感觉屋子里有了些许烟火气。 男人并未发觉她在看着自己,他是个未做过饭的人。 准确的说他不是在切菜,而是在剁菜。 菜板的黄瓜被剁成了大小不一的黄瓜片和黄瓜块。 还没有洗过的菜、带着蛋壳的鸡蛋都被无情的丢进了锅里,油滴溅了他过节分明的手上,烫的他都跳了脚,于是他就拿着锅盖挡着自己俊郎的脸前,和锅保持着他所能保持的最远的距离炒菜。 尝了一口自己炒的菜,竟然掐着脖子,吐了出来,眉头都拧到了一起,囧态百出。 这与他刚才忧郁绅士的形象严重不符。从未见过这个场面的杜雅如不禁的笑了出来。 还好炒菜的声音盖过了她的笑声,男子没有发现,不然谦谦君子的他一定会很尴尬。 杜雅如趁着他没发现,就悄悄去的回到了卧室。 吃过感冒药后,困意袭来,杜雅如躺在床上安稳的躺在床上,嘴角挂着笑容,恬静的睡去。 “妈妈,不要离开我,妈妈……”深陷梦境的杜雅如大声的喊着。 饭桌前手忙脚乱的男子闻声就赶忙向杜雅如的房间走去,眼角带泪的她,额头蒙上了一层细汗,鬓间的碎发也都被打湿了,双手紧紧地抓着丝绸被子,嘴里不停的叨念着。 男子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抚慰着她的脸,反复温柔的说“不会离开的,我会陪着你。” 晕晕的杜雅如有些分不清眼前的人,她只知道他的怀里很温暖,能把她融化。 她情不自禁把头埋向他的颈窝。 他知道现在的她神志不清,所以他用力的推开了她,告诉自己不可以,但被拒绝的她哭得更伤心,她伤心的问:“你也会离开我吧!为什么都要弃我而去。” 男子和缓的抱着她说:“怎么会,雅如,我那么喜欢你,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就深深地喜欢了我。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手足无措的他还是去缴械投降了,看着她雾蒙蒙的眼睛,主动想吻上她炙热的唇,两人距离越来越近,彼此的鼻息都能扑倒对方脸上。 此时,手机铃声响起,尉迟朗慌张的回过神。 被小三 走廊里,蓝衣女孩的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身边的路人听到,这句骇人听闻的八卦。 拿着书背单词的妹子,显然被这句话吸引住了,瞪圆了眼睛,推了推金属眼镜,抬头望着身前的年轻妈妈。 空气凝固着尴尬,没人敢去戳破。 直到,不知情的保洁阿姨把空气撞出了口子,持着上海口音,“哎呦呦~,小伙子呀!我刚拖完哪,你就踩上来了喽。” 众人被拉回了神。 “对不起啊!哎哟。”男同学龇着虎牙,带着歉意的走开。 “你们这些孩子,就是不知道心疼人哦!哎~”阿姨拖着地,喃喃自语。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面对突如其来的瓜,杜雅如云里雾里,难以置信。 蓝衣女孩一直低着胀红的脸,没再说出一句话,就杵在那里。一个少女把自己的尊严撕碎,血淋淋的展示给他人,任君观赏。 周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交谈声。 “这个女人抢别人男朋友了吧!肯定是小三。我的天,现场版狗血剧呀!” “我得拍下来,传到某音上,说不定我的粉丝就过万了。”一副绝不能错过良机的表情。 一对捧着书的情侣站在拐角,女的没好气的说:“真不要脸,我看是前女友不甘心,用孩子威胁现女友。看这个渣男怎么收场。”,说罢,掐了一把身边的男友,一脸凶相,“你要是敢这样,我就咔嚓了你。” …… 众说纷纭,心态不同,身份不同,口中的话自是各不相同。 杜雅如最讨厌置于是非之中,因为旁观者不会想去为谁辩解,更没有想维护谁,大家过来都是看热闹,吃瓜的。一副事不关己高高高挂起的上帝视角。 “马上删掉。”杜雅如一脸铁青,一把抢下录像女的手机。双眸子不悦,甚至带着阴冷。 录像女知道自己理亏,也不反驳。但又不想错过这个涨粉的大好时机,纠结的很。 “快点。”怒色大增,杜雅如吼着羞愧不安女生。 女孩讪讪把手机的视频删掉,一溜烟的快步走开。 环视周围一张张不嫌事大的丑恶嘴脸。显然,大家自想看热闹,谁都不想往自己头上扣一盆污水。 见识到女不可遏杜雅如的厉害后,就斜着眼,悄咪咪的离开。 “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恶搞我。如果是的话,你成功了。”抛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 女孩往前追了两步,又停下了,想叫住无辜的挨了路人骂的杜雅如,但也没有勇气。一个人默默垂泪,没人为她递上一张纸巾,更没有人驻足询问这个作风败坏的大学生。 ~ “莫名其妙!”肖琪错愕的看着脸气的煞白的杜雅如。 “这种恶作剧太低级了吧!”上官佳绞着身上粉色的洛丽塔,皱着眉头。 “别生气了,雅如,我这就打听你说的那个什么品种的狼的详细资料。”然后拿出电脑,把尉迟朗的名字发给网络上的朋友。 “他们说了,尽快把消息给我,你放心吧!雅如。”肖琪信心满满的说。 “万一这个人是那个女的编出来的那?或者是嫁祸栽赃对那个男人?”杜雅如虽然生气,但还是有理智的。 “那就先查一查,不行的话,我和琪琪再想办法。”上官佳坐到杜雅如的笔直的长腿上,轻声地哄着杜雅如。 “是呀,是呀。”肖琪也随声附和。 “雅如你看这是我新任男神,是不是要帅死了!八块腹肌哦!”上官佳握着嘴,满脸娇羞,等着杜雅如称赞视频里的一个外国人。 “你那是馋人家的子。”杜雅如一脸鄙视。 “秦峰要是有Cole的身材就好了。” 杜雅如看着满眼星星的肖琪,惊讶的说:“琪琪,你也沦陷了?你不是说你家秦峰小哥哥最帅吗?” “那可不一样,Cole才是我老公。”肖琪两颊微红,羞怯的说。 上官佳嘴角带着笑意说:“我就是个渣女,见一个爱一个。对不起彭于晏,对不起易烊千玺,对不起爱昂纳多,对不起了肖战……”摆动着肉嘟嘟的腿。 眼尖的杜雅如看到她小腿上的白色丝袜盖着一个大大的创可贴。 捏着上官佳肚子上凸出来的那圈肉,问“温甜和宋卿一怎么样了?” 拉回意淫帅哥的两位痴女。 肖琪和上官佳相视,狡黠一笑。 “温甜丢了面子,没少闹宋卿一。一次上公开课,宋卿一不知收敛,和马克思的一个女生勾搭上了,被发现后,一哭二闹三上吊。宋卿一没法,一怒之下就说了分手。搂着马克思的女孩大摇大摆的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哭喊,被人围观,甚是难堪。” 消息灵通的肖琪,痛快的吐了出来。 “她们寝室面面心不和,宋卿一和温甜那点破事也都偷偷抖搂了出来,人尽皆知。温甜想压住,也不成了。” “我看分了也好,和那个渣男在一起,也是头痛。”上官佳有些惋惜温甜的遭遇。 “那你不记温甜的仇?”杜雅如一边搔她的痒,一边笑着说。 “那是两回事,她猖狂是事实。但也不应该随便被渣男玩弄。”从杜雅如的怀里挣扎跑开,蹲在地上,笑的岔气。 “佳儿,我给你报仇。”肖琪话音刚落,一脸奸笑,就把手伸向杜雅如的肩窝下。两人扭缠成一团。 时光荏苒,岁月静好,佳友相伴再侧,嬉戏玩闹,无闻忧愁与否,还不快活。 怀孕? 翌日,……I feel your words, the tender trembling moments start ……,熟悉的旋律差点吵醒了睡梦中的杜雅如,晨跑归来的尉迟朗忙关上厨房的门,接起电话。 电话里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一口标准的东北话:“兄弟,昨天打电话,你没接呀!” “哦,不好意思,我这边有事了。” “没事兄弟,那我们下午还去不去啊!” 尉迟朗看了看,手上的表,发现现在已经上午十点钟了。 “按我们约好的计划办。”然后就草草的就挂了电话。 冲去锻炼后身上的汗。深蓝色的毛巾在他的头发上摩擦,奋力的吸收着他头发上的水珠。 疑惑没有听到闹钟的声音,后来才认识到,自己在别人家,想必自己家里闹钟从六点开始就一定叫个不停,宋超这个我话痨一定会气的跳脚。 打开微信一看,宋超发来了视频,蓬乱的头发,黑着眼圈,抱着无精打采的猫,苦苦求饶,:“大哥!你干嘛,它吵了两个小时了,而且我管不了它,你要是再不解决我就带着猫同归于尽。”“大佬,行行好,求你了。……” 之前,宋超喜欢一个姑娘,但那个姑娘却在下楼买早餐的时候看到了尉迟朗,从此姑娘为了假装偶遇他,也每天在小区晨练,宋超知道后很是气愤,但又不能把话和他挑明,不然他一定会笑话自己。 为了妹子,他就每天把尉迟朗的闹钟调慢一个半小时,而他就按以前尉迟朗的时间出去晨练,提前出去。 这样他就有了机会泡妹子。后来事情败漏,尉迟朗就把闹钟设成了密码式。 谁想到,今天闹钟自己报复回来了,吵的他几个小时,没法睡觉。 他回复了“摩斯密码表倒数后3-5位,然后八进制,再加上表中的第七位数,再加上他发表的第一本书的36页,第五行的第六个数字,就是答案了。” 拿着手机的宋超满是黑线,为了解开密码,他硬是花了大半个小时的时间,忙完的他已是毫无困意,正看着墙,怀疑人生。 随即接到尉迟朗的消息:“你大可把扣掉电池!” 宋超看了之后,又气又恼,拍着脑门,说:“我怎么这么傻!我……” 杜雅如简单收拾一下就出门了,来到校礼堂,部长看到后,隔着好远就挥手,喊着:“雅如,这里,这里啊!”然后就向她的方向跑去。 “小如如,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这回怎么让新生出礼仪那!” 部长抱怨说:“这舞蹈汇演本打算用大三的老人出礼仪。谁想那,前天,几人吵起来了说是因为其中一个的男朋友的前女友居然也是礼仪队里的,然后那男的还老是和前任暧昧不清,那女也是一个喜欢拿捏人的,两人勾勾搭,后来,让现任抓包。” “没办法,只好拿大一的来凑数。” “那她们基本功怎么样?” “基本功还好,就是这流程不太熟,你就在场边指导着就可以。” “好”。 部长很是感激,因自己一会也有节目,所以就想离开了,让杜雅如自便。 礼仪队的工作很简单,主要就是在最后的颁奖环节,这个舞蹈汇演,每个院都会出节目,所以没有四五个小时是结束不了的,所以她不急,简单交代过新人之后,她就坐在台下看表演。打算最后一个小时再到场边指导。 第一个节目是汉语言系的古风表演,穿着汉服,旁边有弹奏古筝和琵琶之类的乐器,中间是一群女孩撑着纸伞,跳着古典舞,衣袂飘飘。刚开场的首个节目反向还不错,底下汉语言系的同学,也是疯狂打call。 接下来是经管院的劲歌热舞,女孩子们穿着紧身低领的黑衣,随着trouble maker,在台上跳着性感的舞蹈,台下的男同学们看到台上凹凸有致的女同学,狂吹口哨,还有人向台上丢玫瑰花。 丢花是这个大学的传统,校内的节目开始前,观众都可以在门口领免费的花,如果同学们中意那个节目,就可以将花抛上台。 杜雅如心想第二个节目就把气氛打开了,后面同学的压力一定很大,节目策划人在安排出场顺序上有问题。 果然化学系的男男女女中规中矩的表演,浇灭了观众们刚被点燃的兴趣,反响不好。 …… 时间差不多了,杜雅如赶到后台,指挥着踩着9厘米高跟鞋的姑娘们,依次走上台,微微鞠躬,露出八颗牙,然后双手递出手中的奖杯和奖状。 然后跑到另一面,掐好时间,示意她们一致她们向左转退场。 然后,在最后的领导总结环节,派出相应的人,送去话筒。 最后一个环节,大合影留念,她教姑娘们怎么不抢风头的站位、和半蹲的姿势。 忙完后的她,和女孩们告别。打算去图书馆借几本专业书,刚出门,就被一个女生叫住。 “很冒昧,打扰你。” “什么事?” “我……有人看到他昨天去了你家,你知道尉迟朗现在在那吗?” 听到这个名字,她很惊讶,说:“找他干什么?” “……其实……,我一直在找他,但是他不接我电话,我实在没办法了,你可以帮帮我吗?” 杜雅如看看了眼前这个拘谨的姑娘,认为她是一个苦追他的爱恋者,既然尉迟朗在躲着她,她虽然同情,但也无计可施。 “抱歉,我帮不了你。”就想抽身离开。 “等等,我……怀孕了。” 杜雅如感觉有人在她的心头敲了一闷棍,颤抖着转回头问:“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