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是因为资本家慈悲，而是因为我来过
秭小伟带着一身燥热，从八月的火炉气温中走进公司大门。
可那拼命嘶嘶嘶的中央空调都压不住要炸开来的情绪。
前台妹子看见他从明晃晃的外面走进来，赶紧倒了杯柠檬水。
从接待台端出来时还低声报信：“老秦又在法披风，指桑骂槐的到处挑刺儿，你莫惹了他……”
秭小伟先扯开紧绷的领带结，似乎才能喘气喝水：“我有快递吗？”
苗条的长发姑娘才恍然跳回去：“哦哦哦，有个邮政快件，咦，你哪个学生的录取通知书吗？”
秭小伟刚才的暑热跟烦躁顿时一扫而空，拿过来时顺手帮姑娘把精巧锁骨边的罩衫衣领拉拉：“别吹凉了热伤风。”
果然岔开前台妹子伸头的注意力，赶紧小红脸带嗔意：“就知道说好听的，下班去看电影嘛，我马上买票。”
秭小伟已经如释重负的想奔赴新生活，哪里还在意这口小白菜。
随手挡拆：“看来你小嫁妆没少存……”
就攻防这么几下，却被那什么狗屁秦副总看见。
隔着偌大的办公空间，故意提高音量羞辱：“怎么着，公司付薪水开空调，是让你们来谈恋爱的？”
空荡荡的洽谈区几乎没有客户，几十个工位的同事们纷纷探头，好些都在悄悄做眼色，别理这个深井冰，故意找茬儿都是基操了！
秭小伟却把那份录取通知书藏到自己斜背的电脑包下。
同时嘴上反问：“我在谈恋爱吗？我真的是在谈恋爱吗？不就是我跟各位同事的关系比你好吗，我告诉你，打从加入这教培机构，我哪年不是带学生的业绩冠军，你教学不行、销售不好，也就拍马屁下得了嘴舔，才让你爬老子头上装模作样，可你有哪个月实际收入比我高？！”
耍了几年的嘴皮子，本就能说会道的秭小伟算是把语言表达技能树点满了。
故意先反问两句，就从平缓的语气逐渐上扬。
比开口就直接大声叱骂的效果好多了，一层层堆上去的语言，更是有理有据的助长气势。
最后惊涛拍岸，砸得那秦总目瞪口呆，话都说不出来。
主要还是没想到居然在这种公众场合会被反呛，一点心理准备都没。
这小子不是一直都忍气吞声吗。
这时老板办公室的门打开，大腹便便的老总现身：“秭小伟，你冷静点，到我办公室来……”
可他半转身还没完成，秭小伟已经转移枪口：“我很冷静，您是要开除我吗，您可以直说走流程啊，把我这种金牌讲师非支着去做街头推销，不就是想逼我辞职不给遣散费吗！”
老总也惊住了，那个老秦果然能舔：“你特么怎么跟张总说……”
哦，飙脏话嘎。
秭小伟立刻挂档：“你特么的，秦学东，你特么的！都是打工人，你特么什么时候以为自己是资本家了，拼命摇着尾巴拿我们的利益去帮他买别墅买豪车？！你真以为他会把剥削我们的剩余价值分给你？残羹剩饭都没有！因为你不过就是那根特么的狗绳子，连狗粮都不用给，画饼就可以了！”
大家不想撕破脸，换来的却是蹬鼻子上脸。
现在放下个人素质，直接发飙，与其委屈自己，不如为难别人，立刻就爽多了。
满场员工已经轰动起来，全都站起身，好几个婀娜的身姿更毫不犹豫的靠近秭小伟这边。
看着接近炸营的所有人都满脸不忿，老总终于有点慌：“秭小伟，天气太热有点火气是正常的，进来喝杯茶聊聊。”
秭小伟已经六亲不认：“聊什么聊，你跟我有什么好聊的！”
张总也挂不住表情：“你怎么跟我说话……”
秭小伟输出拉满：“别说你就是家教培机构老总，哪怕现在国内教培行业的上市集团，现在都得转向！还记得去年年会我就提醒过公司业绩已经趋于饱和，市场更是畸形，应该趁着现金流充足，尽量考虑多元化投资经营吗，你舍不得，现在政策有变你特么更舍不得把吃到嘴里的拿出来摆平局面，只想把人都逼走省下几百万遣散费，你特么还是人吗？！”
果然，资本家也就最后一招：“秭小伟，你搞清楚，你这样做事为人在整个行业都待不下去了！”
几乎所有教培老师跟员工们都是被这种老板之间的行业封杀给禁锢住，才无可奈何的在耗着。
可秭小伟不怕了：“哈哈，你把我给吓到了，老子不干教培行业就是，给钱！老子最后一批业绩提成四万八，我在这里干了三年，N+3的经济补偿金，外加拖了这三个月只有基本工资的各种费用，一共十四万七千八，我都给你算得清清楚楚，不给我就走劳务仲裁诉讼……”
周围员工们全都站在了秭小伟身后。
好几处或温柔、或暴躁，又或者严厉的女声都跟着开口了：“我支持秭小伟的做法！他的态度就是我的态度，大不了不做这行了！”
“我本就是陪着小伟看你玩什么花招，之前是给你留面子，没想到你真的这么无赖！”
“给钱，我跟阿伟去讨口要饭，也不让你得逞！”
秭小伟脸上表情都要蚌埠住了，你个胸大无脑的才讨口要饭，你全家都去要饭！
所以现在只能尽量扭曲表情，更加恶狠狠的看着对方！
对于鱼死网破的员工，资本家就像是在割他的肉放他的血：“好……等我……”
秭小伟一口截断：“少特么废话，没有等！立刻！马上！我知道你正在洽谈把这片公司地产出租转向，如果你不马上给到我们应该拿到属于自己的钱，我会让整个教培行业都知道，你要跑了！所有跟你……”
面对秭小伟就要爆出来的行业交易内幕，张总终于慌了：“好！马上，马上……”
可他刚要转身摆脱场面，秭小伟已经拿出电话：“你是没有财务清单吗？财务是没有我们的工资银行卡号吗？我再说一遍，我在六十秒内拿不到钱就起诉，并且把消息传播开，包括且不限于教培行业教师群，产业群，行业联谊会，以及市内各中小学校方管理群、家长群、教师群，除非你不打算在教育行业混了……已经过去了十二秒……”
不枉这些天，打着街头推销幌子，联络收集到所有信息。
在这一刻稳准狠的直击要害。
的确在片刻后，手机短信收到了款项。
秭小伟依旧站在那，依旧稳稳的拿着手机示意。
财务总监得了眼色，终于听见所有老师和员工们的手机此起彼伏的短信通知。
秭小伟才昂首阔步的走出去！
内心雀跃得拼命再悄悄给脚底抹油。
因为身后可可可的杂乱高跟鞋声音也跟上了。
你们别过来呀！
第2章 大哥莫说二哥，麻子点点一样多
看着宜喜宜嗔的几张脸蛋。
错了，我真的错了！
秭小伟深深的确认自己过去踏入社会的三年时间，海王款的打开方式错了。
那就洗心革面，重新来过！
好不容易跟同事们约好待会儿先聚餐、再K歌庆祝脱离苦海。
顺便跟兴奋、哀怨、忐忑不已的女同事们，承诺晚上再说清楚未来怎么办。
秭小伟借口要先回家跟长辈打个预防针，才脱身跑掉。
其实哪有家，约个地方吧。
推开古色古香的咖啡馆玻璃木门，一眼看见老爸坐在落地窗前。
略带花白的油头一丝不苟，棱角分明的削瘦五官却带着儒雅之气。
再搭配精心修剪过的花白络腮胡须，成熟稳重的中年雅痞衣着形象满分。
放到沪海肯定是传说中的老克勒。
哪怕在江州这等江湖城市，这么静坐沉思的看着窗外，也是沾染艺术气质的老帅哥。
反正过路的雌性生物，或多或少都会偷瞄几眼。
不漂亮的都不敢被发现，偶尔目光对视，纷纷有小鹿乱撞的娇羞！
秭小伟已经习以为常了。
打小就看这风流种游戏人间，不然他妈也不会生下他就离婚出国。
甚至包括老爸戴着那副上沿黑边的平光眼镜，他都知道是道具。
除了遮住桃花眼，还为多点学术气质，让人绝对想不到这货只是个以前川剧团画布景的小美工。
初中文化水平而已。
所以他没好气的走过去：“居然还去染了花白头发！可以收起你那无处安放的魅力了，好不容易约到你这个大忙人，我有点事情给你说……”
秭伟昌姿态潇洒的随便弹支香烟出来，给儿子示意下：“正好我也有事情给你说。”
秭小伟好笑的挡开：“我戒好久了，现在好多公司都不许抽烟，你先说。”
当爹的轻松：“我准备结婚了，我们爷俩的好日子就在眼前。”
儿子惊讶：“你飘了这么多年，居然会想结婚，那一定是货真价实的大富婆了。”
秭伟昌在儿子面前没有掩饰，颇有得色的低声：“服装公司的女老板，身家过亿，别墅厂房写字楼都很气派，刚送了我辆车，等我结婚搬家后你拿去玩。”
说着还指了指落地玻璃外，路边停着的那辆天蓝色宝马。
秭小伟完全是狐朋狗友那种揶揄口吻：“过来就注意到了，老款的宝马M4，你看过哪辆原厂宝马会是这种贴膜颜色，都是小三小白脸才接盘这种很多人开过的N手车，小心遇见假富婆拿个便宜二手车来骗色哦。”
秭伟昌恍然的哦哦哦：“她说是她做生意起家时的车，挺有纪念意义，我也不知道真假。”
做儿子的无奈：“你也算是在社会上滚爬了几十年，怎么还跟个傻白甜似的，真是长得帅就不爱动脑了吗？”
职业帅哥打量业余选手：“你这胡须发型还是修整下，衬衫皱巴巴的给人印象不好，领口都塌了……”
自力更生的金牌讲师气得笑：“我才不是你这种花瓶，再说从小到大那些泡你的阿姨，不是我帮你拿主意看人？”
当爹的随便叹口气，都带着沧桑的深沉：“你也算懂事得早，现在大几了？”
秭小伟差点吐血，不枉你从小把脑花都省下来给我烫火锅了，没好气的：“大一，过仨星期去报到。”
老帅哥情不自禁的抹了把头发，肯定觉得自己不多的那点记忆体都紊乱了：
“好像，好像什么时候我到你大学去过，当时你那个女朋友身材还不错……”
秭小伟太阳穴都在突突突了：“你能记住的细节，全都跟女人有关吧！”
秭伟昌不以为意的恍然：“好像还真是，幼儿园时候经常照顾你那家女邻居，挺白又斯文的那个秦阿姨，她女儿小琴还说要当我儿媳呢，五年级我被你班主任叫过去训话，你勾搭去看电影的那个小红又黑又瘦，后来初一那个审美就好多了，白白胖胖的海燕，再后来……”
秭小伟看着自己傻白帅的老爹，居然能头头是道的把所有见过的准儿媳都点评一遍，可能这也是种天赋异禀吧：
“女人之外你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上次学的中文系，毕业后就业不景气，干了三年教培导师，今年教培行业政策触礁，春节过后我就觉得这是不可逆的，六月顺手参加了高考，今天拿到了录取通知书，打算过些天去隐居几年……”
傻白帅难以置信：“隐居？！”
再怎么成天在高中生面前装成熟导师，秭小伟毕竟还只是二十五岁的小年轻，更有种对自己当机立断和深谋远虑颇为自得的显摆：
“我这几年卷得太累了，想休息下，还有什么地方比大学更适合隐居呢，吃住穿用都便宜，还能断绝之前的各种打扰，充满电从头来过……”
就父子俩这么放松聊天的一会儿时间里，他顺手放在咖啡桌角落上的手机，都在不停弹出各种维信、QQ、短信消息。
有感谢老师，自己收到了录取通知书的，有举办谢师宴邀请他参加，还有同事们催促晚上吃火锅还是溙国菜。
当然更多是明显女性口吻的，你在哪，你在干嘛，我来找你，我在家等你之类。
秭小伟干脆伸手关掉手机，起码从这一刻开始，他可以把过去的所有都斩断，回到久违的清净天地。
这也是个深刻教训，警醒他再也不要重蹈覆辙。
在女人事务上，秭伟昌果然高手风范，只反着看眼屏幕上不停闪动的信息，还有儿子关机时有瞬间下定决心的停顿。
他才颇有导师风范的指点：“每次断干净了再开始新的嘛，女人都是母老虎，同时面对几头老虎还不焦头烂额？”
秭小伟想说只是几个也不至于这样：“怪我咯，我这是典型的缺乏母爱依赖症，从小到大你倒是玩得开心自在，小学生要帮你烧菜做饭逗阿姨开心，中学得去帮你搞定阿姨家的女儿，大学还要去陪阿姨的闺蜜喝酒聊天，你教得好呀。”
秭伟昌看着儿子的眼神，断无半点惭愧，甚至有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欣慰？
最后端起咖啡杯：“不管怎么说，你是我最亲的人，我以你为荣。”
不愧是老海王，眼神真挚，语气诚恳，笑容更是情真意切的满分。
小海王都忍不住眼一热，立刻笑骂：“滚！这次辞职没钱了！”
秭伟昌却不以为意：“我知道你孝顺照顾我，但我们父子俩都是有钱潇洒，没钱蹦跶，凭这点人情世故找口饭吃还是不难的，这次我差不多到岸了，只希望你能开心自在，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虽然我没钱。”
看老爸把没钱还能说得这么深情又洒脱，秭小伟都哈哈大乐，自己这二十多年没什么心理阴霾，估计也是因为这个二不挂五的老爸。
也举起咖啡杯，学《无间道》的口吻：“那我就祝老爸在富婆家一帆风顺了，干杯！”
秭伟昌开心：“好说好说，也祝你大学风风光光，干杯！”
大小海王这时候都觉得该收心了。
第3章 我真是来隐居的
走的时候，秭伟昌还开车把儿子送到高铁站。
距离开学还有两三周，秭小伟听老爸劝，趁机抽空到雪域高原旅游一圈。
用秭伟昌的话来说，甭管什么阿姨，只要带着在那蓝天白云的原始环境体验到男人的雄壮可靠，十有八九都能精准拿下。
实在是应该去朝圣读个研。
秭小伟嗤之以鼻的同时，确实想给自己放空下，彻彻底底跟过去告别。
这才算得上隐居嘛。
至于他在培训机构附近租那个高级跃层公寓的家就不要了。
太多妞儿去过的公共场所，反正年底就到期，一切皆可抛。
拎着这个装满几年课件的电脑包，算是唯一有点价值的私人财产。
只可惜自己那台微单相机，要是也能带着上高原拍点风景照就完美了。
不过手机拍照也够。
但坐在高铁上给手机换了新卡，还是从手机银行给秭伟昌转了七万过去。
这也是秭小伟这三年赚得还不错，却没存下什么钱的原因。
父子俩从来都是有福同享。
当然他自己开销也不小。
临走的时候，秭伟昌还安慰儿子：“班上得不开心就不用去，再去大学读书、休息都行，想工作回头我问你杨阿姨帮你找个轻松点的事。”
秭小伟差点连手动挡波箱都给他踹了：“我好不容易喘口气，你才是好好伺候富婆，让我休息几年吧！”
当爹的居然嗯嗯嗯的说好。
所以嘴角带笑的转完款，最后留言：“这是我新号码，就这点了，你省着花。”
都快抵达目的地，老海王才回复：“好，看我表现！”
除了没啥本事，这个爹真是好朋友，好哥们儿。
再说这二十五年既然身无饥寒，秭伟昌作为父亲就未曾亏欠，虽然这温饱也大多是当儿子的自己争取到。
但也开心满意，就是小红小琴小燕小什么的太多了。
总之从后面看来，这十多二十天的旅游假期意义很大。
除了让秭小伟晒得一脸黝黑，甚至还有些晒伤的痕迹，跟以前小白脸似的俊秀气质差异很大。
最主要是在纷纷扰扰的旅途中，他终于试着控制自己别跟异性那么娴熟的交流。
不然又得睡一路。
仿佛真是洗涤了心灵，带着一身蓬头垢面的形象，才直接回到校园。
再看见到处都是青春靓丽的妞儿，内心悸动都少了许多。
这几年一直在教培行业，对高校情况的熟悉，果然证明了秭小伟的“神机妙算”。
“学费3700元……”
“四人间住宿费，一学年1200……”
太便宜了！
甚至还有老师看他黑乎乎的外表跟蓬乱头发。
好心提醒：“同学，我们有《家庭经济情况调查表》可以填写，方便办理《国家助学金申请》，要不要看一下申请标准？”
秭小伟诧异的低头看了看，身上在高原随便买的纯棉T恤已经皱巴巴，还带着不少手搓洗不干净的痕迹。
之前的名牌电脑皮包肯定在旅行中很不方便，顺手买了个景区常见的那种几十块的帆布登山包。
在雪域高原无论放在哪个玛尼堆、海子措湖边都是充满文艺气息的拍摄道具，现在却十足的乡下穷学生配置，哪像其他学生都推着崭新的拉杆箱。
有家长忍不住教育自家孩子：“看看人家朴素懂事，你还生在福中不知福，要这要那！”
更有学生带着怜悯的眼光悄悄：“所以……是农村出来的才考农学院吗？”
秭小伟心头暗骂MDZZ，你们不知道选专业才是考大学的第一要务吗，某种意义上比选大学都重要。
他干了三年的教培课外辅导指点学生报考院校专业，无比清楚就业形势。
农学院、农业大学其实是个被很多人忽略的捡漏宝库，拥有很多细化的专业门类，都是社会上竞争率较小的香饽饽。
无论是各省烟草行业的技术人才、还是茶学这种宝贝就业，甚至考研考公的上岸率都属于悄咪咪的高性价比。
偏偏对分数要求还没那么高。
哪怕一般要的是理科生，但是像他选的园艺园林专业也有文科生计划。
这特么可是带博士点的宝藏专业！
反正他无比清楚自己的学生家长里，有做园林园艺绿化生意的是多么如鱼得水，可大可小了。
重读大学，固然是放松下被卷得疲惫不堪的自己，也是清醒的重新回炉锻造，明确的知道自己要沿着什么样的方向充实自己。
这才是过去几年，曾经的大学时光和社会工作经历，给自己最大的教训。
那么红火的教培行业，居然说没就没了。
所有同行都在哀叹，咒骂，不知所措。
还不如及早改变。
人一定得随着局势变化主动改变自己，不断学习充电才不会被时代卷成渣。
磨刀不如砍柴工，才二十五岁的自己多花几年调整赛道，值得。
当然这些从高考前开始，到雪域高原思考得很完整的心得，就不用给这些路人分享了。
也就自己能想出这个完美的现实重生方案。
笑着摇头摸出最新款的折叠手机，快速扫码缴费：“谢谢老师的好意，应该把这些机会让给更需要的同学，还有什么能让我做的吗，我也可……”
真是驾轻就熟的会来事儿，却在周围一片讶异的目光中收住了。
作为教培老师，用可以展开的大屏手机就等于是平板电脑，无论对学生授课，还是跟家长卖课都是生产利器。
在秭小伟的带动下，几个女老师积极响应下，所有同事都用的这款。
大家都习以为常了，却没想过这一万多的手机跟他的装束外表反差有多大。
而且还是学生，周围家长都没几个用这种机皇。
这还是隐居吗？
不能沉下去还算什么隐居。
所以瞬间觉得这种被人可怜的角度还不错，要发扬光大！
老子又不是来追求进步往上爬的。
遂马上春风满面的对老师笑笑，收起手机快速走人。
对于这座包含农学院的综合超级大学，拥有六七万师生的巨大规模，刚才这个错漏一定会如小浪花翻过就消失掉。
以后要注意！
却没发现就在这一长排校区专设的新生接待办理区，另一条新生长龙里，有双眸子颇为疑惑的追着他那背影踮脚看好几眼。
秭小伟甚至都不急着立刻去找寝室，反正就一个帆布包装个笔记本电脑还有几件衣服。
颇为舒心自在的行走在这片从抗战时期就建立起来的著名大学校区里。
因为秭伟昌那个淘气包，跟上回读大学一样没敢远离这座城市，但现在要隐居，更要躲避可能的那些狗血重逢。
所以稍微远点，在城郊四十公里外的这片风景胜地，甚至距离大学城也有差不多距离，挺休闲避世的好地方。
久违的轻松感让秭小伟忍不住哈哈哈。
过去几年被社会压榨掉的精力，仿佛又被注入到身体里。
过路人看见这个穿着破旧蓬乱的“穷学生”手舞足蹈，可能都以为他像范进中举那样在发癫。
其实是因为到处都能看见大学生们那种充满清澈的愚蠢眼神。
好比走进学生食堂，随便找个男生：“我忘带校园卡了，同学帮我刷个卡，我转钱给你？”
男生就毫无防范意识的丢下自己饭菜，甚至连手机都丢桌上，跟着去帮他刷饭卡了。
还得秭老师忍不住提醒：“要是我带了个同伙，趁机偷了你的手机怎么办，随时带着啊。”
后半句孩子你这样进了社会要被毒打的，真是用了好大力气才咽下去。
不要说教，不要说教，老子已经不是老师了。
手撕鸡、黄瓜鸡蛋、蒜泥白肉，满满一大盘才十三块，各种外卖都吃得要吐的皇冠VIP用户，光闻闻那货真价实的色香味就垂涎欲滴了。
光凭大学食堂和校园外那些吃食摊，也不枉这回炉的一遭。
秭小伟端着不锈钢餐盘，深深的敬了下自己即将开始的学业生涯，一定要好好隐居，当个卧龙凤雏！
帮他刷卡那个男生连忙悄悄端着餐盘挪远点，深井冰啊。
第4章 家人们，这种苦谁懂哇
但现实马上给了秭小伟一记重击。
便宜的隐居生活哪有这么容易。
因为整座大学都在山清水秀、仙风道骨的景区边，校园里到处都有小心野生动物、小心蛇的告示牌。
所以从教学楼到宿舍也都还蛮符合民国怀旧风……就是老旧啦。
这都无所谓，找到寝室来的秭小伟满面春风，对宿管大妈和各种家长、师生都笑脸面对。
实在是这种在社会上被各种毒打了好几年，重新回到校园的轻松感，让他彻底体会到降维的含义。
脏兮兮的粉刷白墙面，更脏兮兮甚至起层的坑洼水泥地面，锈迹斑斑的铁架上下铺，肯定让很多对大学校园充满梦想憧憬的新生，甚至包括家长都感到失望。
这不是宣传里面的大学，起码不是211大学该有的样子，怎么比我们那些重点高中都还破烂了。
秭小伟就绝对不会有这种不适，乐滋滋的趁着来得早，先给自己选了个靠窗、但远离阳台卫生间和宿舍门的上铺。
端详打量属于自己的破旧书桌和杂物柜，立刻打开手机记录需要网购的各种物品，从床单、蚊帐、窗帘到夜灯、台灯、氛围灯的各种实用、装饰物件都一网打尽。
与其说感叹沮丧这环境不是自己想象的样子，成熟的做法不是自己动手改造吗。
秭小伟还特别享受这种构建自己生活环境的过程。
也许就因为从小没有固定的家，更没有三口之家的温馨环境，他才格外喜欢家的氛围。
所以挑选了园林园艺专业，对这种自己真心感兴趣的学科进行深造。
作为跟高考相关的教培金牌讲师，他很明白人生规划和自己兴趣爱好能交叠带来的巨大优势，而不是人云亦云的去学些所谓热门专业。
这个过程中，三位室友终于陆续抵达。
两位有家长陪伴的看起来是城里人。
一个活泼一个沉静。
自己跑来的那位县乡娃平头壮实，对一切都充满好奇。
秭小伟收敛住自己的存在感，只点头笑笑示意，专心网购。
有位父亲很热情的邀请一同共进晚餐，都被他婉言谢绝了，特么还有四年的相处时间，着什么急啊。
娴熟打造了个比较内向孤僻的普通室友形象。
这种热络目的只为孩子的家长们，都是什么德性，他太了解了。
但三位不到二十岁的大一新生，特别是那两位终于摆脱父母叮咛嘱咐的城里娃，自由得兴奋不已。
频繁的到隔壁串门熟悉，相互交流游戏心得、潮流装备，县乡娃也能积极参与进去。
到晚上卧谈会的时候，话题轻而易举的扯到自己高中多么多么牛逼，多少女生喜欢自己，还有个女朋友考了异地甚是想念。
让不吭声的小海王暗自偷笑。
反倒是县里娃偶尔来句今天接待那个穿衬衫一步裙的师姐身材好，才让秭小伟内心哎哟，看不出来你才是有经验的那个过来人。
那俩菜鸡就注意不到。
他被这仨激动的荷尔蒙燃烧到起码半夜，才迷迷糊糊入睡。
结果秭小伟的噩梦这才开始……
那个县里娃睡觉要打鼾！
而且声音超大！
天啊，秭小伟这几年一起睡过的只有香香的姑娘。
听过的也只有婉转娇啼。
哪有这种曲调高亢，还带着百转千回的高低起伏鼾声？
真要是一直响亮也就罢了，可能听觉系统还会慢慢习惯。
这货居然打得层峦叠嶂、高低起伏。
刚听着安静会儿，睡意都在窃喜的慢慢集聚了，又突然响亮几声！
睡眠一直比较浅的秭小伟，整晚都在痛苦的辗转反侧。
那种始终处在半梦半醒的挣扎状态，让秭小伟第二天早上直接黑了眼圈。
一千二一年的宿舍，真不好住！
到学院教学楼的路上，秭小伟忍不住掏手机给黄永健听录音：“你一直都是这么打鼾的吗，有没有考虑去耳鼻喉科看看，你这有间歇停顿哦？”
没想到黄永健完全不认：“哪有！你在开玩笑吧，我从来不打呼噜，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然后眼神已经飘向出现在教学楼走廊的女生，还用手肘撞秭小伟示意快看。
一群不会打扮没长开的土妞儿有什么好看，秭小伟心头乱烦！
老子要被折磨四年吗，难道还要到校外租个房？
这明明是别人的错……
大学新生都爱跟室友扎堆，男女生都这样，如同丛林小兽刚换了场地，怯怯挤在同伴周围。
那些活泼积极的不是想当干部，就是用社牛行径来掩饰自己在展示羽毛。
秭小伟的三个室友都情不自禁的提高些声音交流，愈发衬着满脸疲惫又晦气的真正社牛像个衰神。
还穿得脏兮兮，女生们都不稀得看他。
反正开学第一眼他给所有人的印象就不好。
铁了心要隐居的秭小伟索性坐到院系阶梯教室后方角落，冥思苦想老子的隐居草庐要怎么才能解决打鼾。
当然顺便纵览全局，吃惊整个农学大类的新生居然有几百上千人！
原来包括农业、园艺、植物保护等等各大相关学科是1+3模式。
先大家一起学基础课，大一末端分流培养，后面三年还可能会调整到不同专业去学习。
想来也对，不是所有人都跟秭小伟这样清晰自己要学什么东西，未来面对社会需要什么能力。
现在熙熙攘攘的一大片人群，很多人都在悄悄东张西望。
真实诠释了生物进化论的本能演变。
三个室友假装看了圈，最后都挤到秭小伟这边来：“还是你这里站得高看得远，英明！”
睡眠不好的隐居人士不想说话。
其实慢慢周边相邻寝室的男生都聚集到这里来，心照不宣的用眼神示意哪个女生背影不错，准备评选级花系花。
尽量装着成熟的样子，实则幼稚得要命。
其实女生们也在偷偷摸摸的假装四处张望，回头扫视瞥过又凑一起交头接耳。
跟晒谷场上的小母鸡们差不多。
秭小伟可明白姑娘们扎堆时候的话题有多生猛了。
但这也不算多美女吧，你们要把目光放开点，刚才走过来路上经过的外语学院、国际学院、音乐学院这些才百花齐……等等！
秭小伟忽然注意到黄永健兴奋激动得整张脸都在放光的样子。
认真观察下，情不自禁的双手对揣到袖子里倾身：“怎么，有看见喜欢的女生了？”
黄永健还想抵赖：“没有，没有，没有……”
秭小伟明白：“大家都是男人，千万别藏着掖着。”
黄永健兀自抵抗：“没有，真的没有……”
秭小伟突然语速加快：“黄衬衫，还是蓝裙子那个好看？”
黄永健嘴比心还快：“蓝裙子！啊？”
秭小伟像个金牌媒婆那样笑得眯了眼：“好眼光，我跟你说，那位同学一看就跟你很般配。”
周围男生都不张望了，全支着耳朵听这边对话，然后纷纷探头看全场哪里有蓝裙子。
黄永健笑得合不拢嘴却依旧遮掩：“你说些啥！没有，没有，只是觉得好看！”
秭小伟攻心为上：“你搞清楚，大学校园只要正常交往恋爱，没人禁止要求，但如果别的男生抢先追到她，就是她甜甜蜜蜜的挽着别人一起在食堂吃饭，一起到图书馆温书，一起去看电影……”
肉眼可见的平头男生表情起了变化，本来嬉皮笑脸装着成熟的样子，居然有了几分咬牙切齿的皱眉，扭头再看看刚才盯着的那边。
情绪代入了：“那你说怎么办？”
秭小伟的手都还揣袖子里：“追呀，哥儿几个帮你出主意，现在就开始！”
真是一天都不能忍了。
第5章 当代义父的传说
周围的男生立刻轰然了下。
大学这么好玩吗？！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211重点大学。
不说学术氛围浓厚到粘稠，起码大家也算是接近六百分的准学霸、好学生起步。
不至于上大学第一天先开始挖空心思谈恋爱吧。
哪有这么饥渴。
甚至连台上的各部分院校领导都才开始就座，整个大学生涯感觉都还没展开呢。
秭小伟还是那副灰扑扑的不起眼模样：“没听过那个段子吗，如果在大学这个动物园里打猎都打不到，出了园你还能打着？”
新生们表情也哎哟，好像是呢。
为了图个清净，秭小伟无所不用其极：“大学生肯定还是以学业为重，但是大学生涯可能是你这辈子唯一能真实自由感受爱情的最美好阶段……”
掰着手指表达：“之前中小学不允许，等你出校门后立刻面临生存社会的工作压力，那时候不谈爱情，只问有车有房吗，存款多少，彩礼多少，相亲才是大多数人最后凑合一辈子的归属，老了你拿什么来祭奠爱情，听歌你都没共鸣。”
男生们都不由自主围拢来，成年人的世界恐怖如斯？！
金牌教培高手无论语言表达还是情绪煽动那都是到位的：“各位同学在脑海里面想象下，大学的傍晚，打完篮球洗完澡，一大瓶冰红茶坐在宿舍阳台上，没人唠叨，也没有任何业绩压力，微风轻拂，心中也没什么忧虑的事情，这个瞬间可以说就是你在高强度的中小学和无比残酷的社会生活之间，人生最自由、轻松、舒适的状态，假如还有个女孩儿在跟你共同经历，那就是最顶级的回忆了。”
刚进校园的新生们，还在感受那种难以言表的心痒痒。
本以为只是离开父母后的刚出笼自由感，没想到还叠加了对青春懵懂的多巴胺爆棚。
心之神往！
秭小伟甚至还跟高考作文似的掉了个书袋：“古人云，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套用现在的说法就是吃烟等妞可乐凉，当时只道是寻常……”
不用说了，刚刚结束高中生涯，可能才体会过那种青涩时光一去不返的感受，让男生们在脑海里都有画面感了。
心里有根弦，莫名悸动。
这下别说黄永健，好多男生都急切询问：“请问那要怎么做呢？”
还有人抱拳：“俺也一样！”
秭小伟差点哈哈哈大笑起来，就差拿把羽毛扇了。
故意拿乔：“叫爸爸！”
果然现代男生都很不要脸：“爹！”
“义父！”
……
叭叭叭的声音跟堵车似的。
周围还有一大堆人欢快的拉长声答应：“诶……”
“乖儿子……”
好像当人爸爸是个多么得意的事情。
男生的快乐就这么幼稚而简单。
引来不少女生回望。
连鱼贯而入的前排院系领导们都注意到这个角落，有辅导老师立刻朝着这边严肃示意保持安静。
男生们才噤声入座，但又不由自主的挤在秭小伟周围，生怕听漏了半点关于泡妞的指点。
惊觉自己怎么又成了小屁孩包围中心的隐居爱好者，赶紧低眉顺眼的闭嘴。
整个迎新专业教育大会他都听得聚精会神。
上了几年班，似乎下意识的就能轻易把整个会议重点提炼出来。
新农科教育意义重大，所有跟农学有关的专业合起来并称植物生产类学部群。
这叫一流学科群的组建，统一进行大类培养之后才专业分流。
算是顺应时代的改革实施方案。
这是包含四家学院的大学部，总体局面讲完，院长们才分别上台讲解各自专业的特点，培养方案，就业形势。
就很神奇，秭小伟觉得是干货满满的分享，其他新生大多当成冗长枯燥的会议念稿。
眼神里还是清澈的茫然，甚至偷看秭小伟的都比看台上院系领导多。
可能他们大多还习惯于院校领导是多遥远的身影吧。
当然高考中高分段的成绩，让他们还是都听懂了重要信息：“因为疫情的原因，今年我们的新生军训，将由学分制的国防教育课程替代，所以接下来所有专业直接开始教学课程，课程表安排如下……”
女生们忍不住成片欢呼，九月的江州还暑热暴晒，能逃过这种护肤天敌的活动，简直万幸！
男生则大多惋惜不已，人生当中难得可以摸摸枪的机会就这么消失了？
当然现在他们很多关心是人生当中怎么追女生。
最后一位副校长做了迎新大会总结，算是标准的总分总结构。
会议完成。
领导们寒暄着离场。
各专业班级老师开始相互熟悉、指定些临时学生干部协助自己展开工作时。
之前的男生们又默默挤到秭小伟身边。
听他顺口安排：“来，你，你，你，你们几个先假装到那位老师身边围着听两句，然后到那边，以……学生植物协会的名义，从前面那排女生开始询问专业姓名记录手机号，除了那位蓝裙子的女生号码标记后应该从道义上交给黄同学，其他你们自己便宜行事，记住要淡定，而且一视同仁，别直勾勾的奔着谁去，要不露痕迹的整体扫过，快，在她们磨蹭完真的要去各班级协会前搞定！”
被他点中的，都是看起来比较斯文又能说会道的家伙，其中还有个室友。
居然都没任何疑虑，得令转身的立刻去了。
雄性激素真可怕！
还有人想跟着，但动动脚步回看这个不起眼新生仿佛军师稳坐中军帐的样子。
选择了等等看。
实在是秭小伟表现得太让人信服了。
果然听见有人问：“为什么是手机号，不是加维信呢？”
这个好问题让所有男人跟着前锋营的目光都收回来。
秭小伟就是从这一刻展现出他真的有点东西：“维信得同意啊，有围墙的院子和没围墙的，你选哪个？”
周围十几个男生已经有五体投地的迹象，秭小伟笑骂他们别盯着，该干嘛干嘛去。
大家才欲盖弥彰的散开。
没得到令箭的黄同学欲言又止，摸着后脑勺依依不舍的跟上秭小伟。
到辅导老师那登记手机号、维信加群，拿了课程表出来，有单独机会才忍不住问：“你怎么没喊我去呢？”
秭小伟不怕伤人：“这就是个第一眼眼缘的事，你好歹把形象打理下，有点把握了再上阵，免得出师未捷身先死。”
的确黄永健有非常明显的区县外表穿着特征，头发也蓬乱。
简单说就是有点土。
他明明是昨天才来上大学的呀。
哪里想到立刻就上战场了。
秭小伟的直言不讳让他简直外表焦虑：“我这样还能打理出来吗，我会不会完全没有机会。”
金牌教培打量下他：“你觉得自己有什么优点？”
黄永健都信心全无了：“我……我没优点！”
秭小伟满意点头：“那就是可塑性较强，具有全方面培养潜质。”
黄永健紧张：“真的，我零基础，啥也不会！”
城里娃不是都琴棋书画、各种运动十项全能的补习么，区县乡镇娃能全力以赴考上211就已经烧高香了。
秭小伟习惯性鼓励：“这是学习能力较强，有巨大进步空间。”
黄永健不敢相信：“真的，我复读两次才考上，爱八卦、爱摸鱼、经常摆烂放弃。”
金牌教培总能发现亮点：“善于沟通，胆大心细，善若止水，具有很好的自我心理建设嘛。”
黄永健干脆自爆了：“其实我最主要是脾气不好，经常骂人。”
秭小伟语重心长的安慰：“这是为人坦率，性格直爽，我很看好你哦……”
昨晚还有意无意炫耀自己高中情史的县里娃，现在只想仰天高喊，知我者伟哥也！
可这种崇拜也改不了打呼噜的问题啊。
第6章 为了好好学习，太不容易了
时代还是有点不同了。
起码上次读大学，伟哥这个称呼是所有男生哄笑，女生娇羞的梗。
现在明显没那么敏感，估计是市面上同类型产品太多，稀释了记忆点。
金牌教培是这么感知的。
但在男女这点事情上，亘古不变。
等到中午秭小伟跟刚熟悉起来的一堆男生到食堂吃饭，“前锋营”果然兴奋激动又故作淡定的拿了一大张电话号码回来。
他们居然把整个学科三百多个女生的手机号码都搞回来了！
差点把这个食堂角落喧哗得翻了天。
到处都是牛逼，卧槽，神人之类的语气惊叹号。
而且秭小伟只是动动嘴，就让所有人感到大学生涯将会无比灿烂了。
犹如滔滔江水的景仰之情，主要都是针对他，而不是那几个前锋。
秭小伟也发现这些零零后牲口比自己以前的同学不要脸得多。
不得不把缰绳扯紧点：“谈恋爱是人生最美好的事情，我帮黄永健出点主意，你们也能举一反三，中心思想还是通过自我改变自我提升，让自己成为对女生有吸引力的样子，但绝不是因此变得玩弄感情而下作甚至罪恶！”
正在争相传看那么大张密密麻麻电话号码的男生们，肯定还没意识到这句话的分量。
七嘴八舌的嗯嗯嗯知道了，伟哥你说！
明显没往心里去。
秭小伟自然就不从原理到策略那么全面传授，只教黄永健给那个女生发短信：“你好，我是植物学部大一的黄永健，很高兴认识你。”
欧克，收工。
看黄永健双手颤抖的完成发送。
周围所有人差点齐刷刷的把头砸进餐盘里，就这？
秭小伟懒得给他们解释什么叫无害接近，吃饭。
黄永健进食堂就屁颠颠的帮他把饭菜端好了。
你们可没给好处。
然后没等大家把饭吃完，黄永健的手机弹出来条短信：“你好呀，也很高兴认识你，你是哪个专业的？”
果然如秭小伟猜测，大一女生也都普遍单纯。
换做社会上的白领姑娘，第一反应肯定质疑你从哪里知道我的手机号码，这是个人信息泄露。
哪有这么傻乎乎的还带点兴奋回应。
男生们其实都瞄着黄永健，黄永健一直也心不在焉的瞄着手机。
看他一脸惊喜的捧起来，瞬间围满伸头。
再次把牛逼，卧槽，神人之类的语气惊叹号刷一遍。
体型还有点粗壮的黄永健，顿时像个上花轿的姑娘那样柔弱又忐忑。
双手捧着手机看室友：“义父！我要怎么回答！”
就差跪下了。
周围人不是冥思苦想换我该怎么答，就是伸长脖子生怕听漏了标准答案。
高考要是有这么认真，他们可能都进985了。
秭小伟看着这些不要脸的牲口，差点笑喷，真是好久没这么放松了。
忍住表情尽量平淡：“你等会儿再回……”
这帮孙子竟然真的守着不散开。
跟黄永健一样眼巴巴看着，等秭小伟吃完饭都有人帮着收餐盘，还有人帮着扯纸巾！
就离谱。
他才慢条斯理：“回：前些年房地产热，是解决有没有房住的问题，等大家都有得住，那就要解决住得环境优美了，所以我选择学风景园林，看能不能踩上这波浪潮，忐忑得很，你呢？”
哇，这下211的大学生们有点品出来味道了。
接近的时候一定要简单些，不要让人产生抗拒感。
但只要交流起来：“卧槽，伟哥你这么一说，好有逼格的样子！”
“我都想转专业了，我们园艺专业不就是果蔬花草吗，完全没有这么高大上！”
秭小伟忍不住用看弱智的表情提醒：“刚才迎新大会，园艺院长强调的什么？几大专业里，园艺是唯一拥有博士后流动站的国家级特色专业，扬长避短啊，小同志！”
大家才集体懵逼：“你不是真这么想的，只是临时编词儿？”
他们还处在有什么说什么的实心萝卜状态。
秭小伟叹气，不想把社会上那套见人说鬼话的虚伪油滑拿来污染这些大学生了，还有几年呢，等他们慢慢被毒打吧。
黄永健才不细想为什么呢，一字不差的赶紧输入完成。
又眼巴巴的看着秭小伟，等待发送的指令。
如果核弹发射员都这么听话，核大战就不会爆发了。
秭小伟提醒他慢点：“是因为你还要调整打理下外表，起码几天才能见面，别聊太深入热烈……”
肯定没解释这只是勾起女性被雄性追求的原始本能优越感而已。
黄永健猛点头：“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结果这天下午，整个学部起码有上百女生接到了短信：“你好，我是植物学部大一的XXX，很高兴认识你。”
因为有王八蛋顺着电话号码单普遍撒网的挨个儿发！
甭管姑娘是好奇、警惕还是傻白甜的回应你要干嘛，你怎么知道这号码。
反正都能得到回复：“前些年考研热……”
“前些年水果涨价……”
“前些年蔬菜猛跌……”
“前些年旅游热……”
诸如此类的套路回复，搞得跟AI智能填空似的。
于是本来还挺不错，能避免油腻、跪舔元素的高逼格聊天起手式，成了烂大街的段子笑话。
甚至连其他理工学部、经管、法学、体育学院都出现了类似撩妹开头。
把农学部各专业女生们搞得集体懵逼又笑得百花乱颤同时，气氛倒是活跃起来。
这特么才是青春啊！
然后女生们非常热烈的相互串联，把那俩挨个儿发短信的家伙轻易比对梳理出来，挂到新生群里！
开学第一天，就稳稳的在全学部社死！
幸亏黄永健是最先发回应，比其他人有时间差，那个叫宋慧芳的女生早跟他聊到后面好多句，估计都没联想起来。
所以还得是下手快！
男生们包括社死的那俩，都对秭小伟的“套路”没有半点质疑，只是大家突然这么集中批发才显得格外刺眼。
零售肯定还是好使的。
晚饭时候居然好几个家伙争着要给军师买饭！
这种局面下黄永健自然对室友言听计从。
在寝室秭小伟打开购物网站，点了几样便宜但挺潮的穿着给他，都毫不犹豫下单，一共也才两三百块，根本没有追求名牌效应。
当然这关上了寝室门，免得过几天全院到处都穿得一样，那才搞笑。
另外俩室友是积极关门的主力，好奇又兴奋的靠在铁架床边看，不管外面鬼哭狼嚎的拍门哀求声。
秭小伟再一本正经的打量黄永健的脸，看得这货浑身紧张的时候。
扮老中医：“你得练一套面部肌肉操，这样让你脸上的线条好看很多，来，照着这么做……”
下午搜到的那套止鼾操，姑且信之的传授过去。
不然这室友恋爱成功去同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过渡阶段总得睡觉吧。
结果这种止鼾操的原理是尽量锻炼口腔、咽喉肌肉，强劲有力了自然不会耷拉颤音。
很有说服力，但做起来就是把舌头尽量伸出来转个圈收回去，往复循环两百次！
还有鼓腮帮子两百次，舌头扫牙龈两百次，卷舌头一百次之类。
除了很像个二傻子，还很容易让秭小伟这种老司机联想到真是造福宋同学了！
如果不是拥有三年的丰富授课经验，秭小伟一定会忍不住爆笑出声。
因为三个室友都认认真真的开始练习！
低头聊手机的黄永健还把口水滴到屏幕上，都没有半点怨言。
依旧每句话都给秭小伟看看，得到提示再依言输入发送。
不用说话，倒也不耽误他锻炼。
最终连卧谈会都没有，估计三个室友都在默默的练舌功。
晚上黄永健打鼾的声音，果然小了很多！
虽然还是很影响睡眠质量，但起码能勉强入睡了。
睁着眼数星星的秭小伟仔细辨别，估计是整个舌头到咽喉都充血肿胀了吧，打鼾都没法振动出太大声音来。
老子要是读畜牧专业那边，没准儿能搞这个课题研究吧，怎么防止猪牛羊打鼾……
等等，周林鹏你怎么有点磨牙？
明天给你也上一课！
第7章 换头术这种小伎俩而已
秭小伟真的是为了好好学习。
大清早睡眼惺忪的就在鼾声中起床，反正持续魔音贯耳下半梦半醒的不踏实。
干脆到校园去早读、锻炼。
这是以前上班时候无数次想象的激励场面。
把身体练得再强壮些，把口语练得再全面些。
结果身体越来越虚，口活儿倒是好了许多。
红尘凡世间的纷纷扰扰太多了！
很难有静心修炼的境界。
可现在校园的生活简单质朴，走在带着雾气的郁郁葱葱间，居然有种隐隐成仙的飘飘然。
步行就能走到著名景区边，据说那山上还有道家大师，前些年吸引了不少明星大老板来朝拜。
忍不住拿手机再创作几张充满文艺气息的晨曦照片。
只是现在不用发票圈撩妹，纯爱好。
让上班时候睡再多都觉得疲惫不堪的丧气消失殆尽。
浑身都洋溢着轻松，除了睡眠时间少了点。
所以专注的上午课程后，叮嘱黄永健每天最多二十条交流回复，而且换装改变造型前最好少特么在这边校区出现，跑其他学部远离些。
黄永健赶紧扯低棒球帽跑掉，秭小伟就能回寝室补午睡了。
结果睡得太舒服，智能手表都显示深度睡眠占了一半，导致下午课程又有点软绵绵的昏沉。
那就再调整成中午、傍晚的二十分钟短睡眠。
就是那种刚刚深睡又被叫醒的状态，入睡更快效率更高，还不会有睡眼惺忪的迷糊。
总之这种完全不受工作、应酬、交际甚至异性影响的纯粹私人时间，可以任意调节尝试的人生自由。
太爽了。
以至于到晚上他已经认真的把《植物生理学》教材当读物那样通读了遍！
要相信已经形成了学习能力人，津津有味的看教材那就是事半功倍。
然后开始把《生物化学》作为难点进行从头温习。
毕竟作为文科生，数理化的底子差不少，现在的他不会那么特别在意分数成绩，但一定明白专业知识的积淀总会发光。
譬如上次的大学生涯中文系专业虽然没啥用，但也能帮他把辅修的英语练成教培利器。
这次秭小伟甚至计划把西语、法语的技能树点亮。
实在是过去偶尔遇见这类姑娘的风情浪漫，让他念念不忘，现在终于有机会打磨修炼。
德语就算了，干巴巴的刻板印象不好玩。
忙碌充实的三天过去，成堆的各种快递抵达。
秭小伟一边装扮自己的寝室空间，一边捯饬黄永健，相比之下后者更轰动。
也是到这时候，秭小伟才顺便给老爸发了个消息：“最近怎么样，富婆成色如何，要不要买点腰子炖汤补补？”
然后把手机揣裤兜。
开始专注于帮黄永健剪头发。
对一个每天都要面对无数家长学生，还有各种暧昧女友的金牌教培来说，他上次大学就已经练成的自我剪发绝对还精进了。
网购的那种几十块直播带货修剪神器，最普通的伪劣无线推剪。
足矣。
又不是天天营业，偶尔用用修剪，再说这也就是给别人助攻而已。
买推剪附赠的围布随手给室友罩上，唰唰动手。
飞快的从脑后推光到顶部，两侧也尽量铲平，就顶上留得多点。
理发这事儿吧，生手不会就束手束脚，生怕剪错了哪里犯下滔天大祸。
其实就是个熟能生巧的事，那么多辍学的托尼老师都能玩得转。
一群211大学生，却挤在宿舍阳台门，后面的还爬上床架探头，全体啧啧啧！
因为是亲眼见证看起来颇有乡土气的黄永健脱胎换骨！
江州的九月夏天，气温还能轻易飙升到三十多度，市郊的山地能逃避点热岛效应，大学生们也基本都是T恤大短裤。
黄永健自己掏钱在指导下买的几件衣裤，也都是三五十块的厂价货，很平常啊。
谁知道把头发一推出来，内味儿就有了。
整个脑瓜子只有头顶稍微有二指长的发层，下面的头发全都透出青皮，格外精神！
但实际上下面留了很薄一层桩寸，这样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头颈部的圆柱形会让转折面带着加深发黑的渐变，居然有了看起来挺贵的价值感！
然后真正的重点体现在鬓角、发间那几个转折处，秭小伟娴熟的刮出上面清晰分界，到耳鬓却淡化消失的差别。
根本不和客户交流啰嗦，直接上手，十来分钟就收工！
远远的一眼看过去，无论谁都会立刻先注意到那个鬓发分界线的刀切斧砍，充满了阳刚坚毅。
原本黄永健不那么细皮嫩肉的糙汉子乡土气，就被梳理成了男人味。
大学男生大多还是那种不会收拾打扮的平庸散乱外表，现在这番收拾之后外形改变还是次要的，核心在于透着股精致的装修感。
对，就是清水毛坯房和装修房的区别。
不是多高档，但无论谁看了都会觉得这爷们儿拿得出手了。
就像真正素颜的高中女生，突然看到妆容全套的那种职场精装美女的震撼。
其实男人要打扮，简单得多。
头发弄弄就基本吊打所有男生。
这就是俗称的换头术。
反正整个宿舍楼层都轰动了。
大一新生基本没见过这茬，哪怕其他高年级偶尔也有个把人为了省钱，自己买电推子刮光头之类省下理发费用。
也没见过这么神奇。
大家都亲眼目睹，干净利落的怎么一收拾，整个人气质都飙升好多。
有人这才想起来拿相机拍照，更有人后悔该录个像，平时也好跟着学啊。
秭小伟躲避：“拍他嘛，别拍我……”
更多人是眼热：“反正，反正都是现成的，伟哥帮我也剪一下呗。”
秭小伟笑笑：“我很贵的。”
拍拍黄永健肩头去洗头换衣服。
俩室友热心的充当洗头仔，跟着一起到卫生间看镜子，惊呼连连。
秭小伟都没多上心认真，更不解释废话。
只为了提高点泡妞成功率，就算这个女生不来电起码也能把呼噜怪的行情推上去，尽早被叼走！
不顾还有许多男生挤进寝室，挤到阳台，伸长脖子看卫生间那边的变形记。
他就像托尼老师做完单，休闲的靠在阳台角落低头翻看手机，要是叼根烟就更有上班摸鱼的味儿。
这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成熟气质，才是比黄永健那点雕虫小技的表皮功夫更鹤立鸡群。
不少挤在阳台门边的大学生都注意到了。
有点不敢相信的回头看看，那已经基本收拾装饰出来漂亮温馨的寝室桌椅、床铺。
应该没花多少钱，但是也很有品味的素雅色调，MateBook这种1.5线笔记本电脑，没那么大牌主流也是尽显高端风范的。
然后还能随便帮室友改头换面的家伙，自己却穿得乱七八糟。
一件皱巴巴的T恤，就像是从腌菜缸里拿出来的，牛仔裤也一样是洗过却没洗干净的带着污渍，脚上最后还趿双脏兮兮的帆布鞋。
像个上山下乡的知识分子，艰苦的环境都抹不掉身上的文化气质？
这些错位的信息出现同个人身上，就有点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特别是他手里还拿着一万多的折叠手机。
总有人忍不住问了：“小伟，你手艺这么好，怎么不把自己也收拾得帅气点呢？该不会是故意装傻吧？”
秭小伟轻笑下从墙角起身走人：“对啊，如果我不装傻，这妞儿还有你们的机会吗？”
男生们还当他是在装逼，纷纷起哄！
有多少真心话，是用玩笑说出口的呢。
秭小伟这时候真是去装逼，因为他爹终于回了条信息：“这事儿，恐怕还是得你来！”
上阵父子兵，这才是他们最习惯的模式。
第8章 一山还有一山高
秭伟昌的问题就是他百分百的绣花枕头，真就一肚子草包。
吃喝玩乐样样在行，做事动脑绝对不会。
可能这也逼着做儿子的从小就得积极动脑解决问题，更是习惯于当个出谋划策的狗头军师。
跑出来校门口坐地铁到市区的路上，秭小伟终于判断自己还是应该去买个车。
不是为了在学校装逼泡妞，而是自己总有些这样那样的情况，需要个私密独立空间。
譬如现在他都只能在衣柜里随便抓了件干净点的T恤，然后大约半个多小时后，在地铁换乘站的卫生间里换上，还把头发打湿稍微收拾下。
才不至于像个农民工。
因为从老爸给出来的地址，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富人区。
秭家父子终于看到了入赘豪门的希望！
但难度也很大。
当然这种局面父子俩以前打平民局、少妇局的时候也没少遇见过，子女不同意……
换谁家有万贯家财，还突然冒出来个外人可能未来分家产，都八百个不乐意。
看得出来秭伟昌家庭地位还很低，介绍情况都是匆忙的几句留言。
反正就没想过闲暇时候，先把语句组织好，有机会详细的发给儿子，而不是现在事到临头才只言片语。
秭小伟也习惯了老爹的不靠谱，一小时左右出头才走出地铁站，最后一段打车前往。
连出租车司机都忍不住频频回望。
因为看穿着秭小伟最多算是去上门维修服务送外卖的样子，可泰然坐在后面翻开手机到二手车市场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又透着不凡。
在安保严密的园区门口都没半点怯场小心，头都不抬的报上别墅门牌号，等保安打电话确认后直接放出租车进去。
多少还是带过几次富家子女上门补习课，秭小伟也来过这种类似独栋别墅区，不局促。
相比校园那边算是野生的郊外密林，这里到处郁郁葱葱的人工培育都为了掩藏豪宅。
旁边更有成片宽阔的高尔夫球场、马场，没车走进来得累够呛。
秭小伟偶然抬头看看外面，目光再没收回来过。
原来这家以高尔夫出名的别墅区，球场和别墅之间有围墙分隔，业主也不是能随便到草坪上玩耍。
主要看个心旷神怡的开阔景致，和有些临湖的别墅区各有特色。
现在好歹也算是园林园艺专业的他，能下意识的有这种观感。
仔细观察，还是能发现别墅园区的植物修剪比较疏漏，距离道旁稍远就基本不管。
他笑着提醒自己，二三年以后，也许就能轻易辨认出来这些树木、花草都是什么品类，又是为什么要如此排列吧。
从来没有家的他，从小就特别特别想有个这样带花园的家。
多次在作文里写过，还喜欢手绘点花园别墅之类的造型。
秭伟昌也知道，所以逐渐从没心没肺的青壮年时期进入中年熟男后，他泡妞的衡量标准就是家里有没有花园。
刚带着点欣喜考究的目光看着路边闪过的一座座花园，紧接着秭小伟就看见他爹了。
还是精致油亮的大背头，还是件凸显雅痞风范的白色高领衫……
却在外面罩了件红白格子的长围裙！
胸口上还有个小猪佩奇！
甚至在围裙兜里还插着把锅铲。
站在花园门边，伸长脖子看着儿子下车来的喜悦模样，像极了进宫的杂役。
秭小伟眼眶一热，差点让眼泪都飚出来。
老子还不够努力，没能让老爸过上财务自由的生活，还要靠他来出卖姿色，不孝啊！
咬紧牙关差点伸手干脆拽住父亲，不干了，我们不干这讨好富婆的活儿，我们回……特么也没地方去啊。
反正经历00年、09年、15年三次江州买房的最佳机会，父子俩都从来没钱买。
真是当儿子的毕业上班才开始逐渐宽裕些，但也绝对过了靠工资就能买房的历史阶段。
秭伟昌压低声音：“等会儿无论哪个说话难听点，你都忍住，我们还怕这几副颜色吗？！”
秭小伟脑补出爹在这里含辛茹苦，被各种欺压打骂的场景，嗯嗯声都有点发瓮了，鼻子酸。
果然，秭伟昌刚轻手轻脚的带着儿子绕过两三百平米的前花园，从车库那边直接进厨房后门，就被个穿着灰色套裙的中年女子挡住！
中分发型一丝不苟的紧扎包裹在脑后，戴着眼镜双手抱臂表情严肃：“秭先生，因为家里的特殊情况，随便带引外人到家里来，是不是应该先给我这个不称职的管家提个醒呢？”
秭伟昌连忙站直介绍：“这是我儿子，今年刚上大学，我给戴总说了，说了今天他来看我的。”
管家，这绝对是秭小伟以前还没接触过的特别职业，以前那个阿青说她家有保姆就算江州这个阶层比较常见配置了，有管家那就一定有专厨跟家务阿姨的团队配置。
这家条件可以哦，老秭有福！
秭小伟心里的悲凉都少了几分，起码不用寒冬腊月到水井边洗衣服，哦哦哦，现在有热水器洗衣机了，联想有点多。
脸上很规矩的弯腰问候：“叫我小伟好了，之前大学读完工作了几年，今年又开始重新学习，都是父亲对我的期望跟要求。”
眼角虽然对管家阿姨的黑丝瞟过，都绝对不会贼眉鼠眼的东张西望。
女管家的眼神透过眼镜审视：“我姓孙，请把手机号码跟身份证号码给我记录下，这是我的工作职责，敬请谅解。”
最后主要在秭小伟那双帆布鞋上停留比较多。
父子俩一起点头哈腰：“哪里哪里……”“应该的应该的……”
又同声：“麻烦你了……”
嘴甜绝对有遗传。
转到宽大的厨房那边才相互奚落：“哎哟，你真的在炖汤啊！”
“嘿嘿，是谁说要买什么珍贵食材过来滋补的，食材呢？”
“我手头有点紧，我给你说，我准备去买个车。”
“我也没多少现钱，要不待会儿我给戴总说声，把我那个车先拿给你开，我都不出去浪了。”
“唉，你要不要还是重新慎重思考下，这种舔狗活儿不是那么容易……”
“也……”
后面已经传来声音：“我听小孙说你儿子来了，哟，伟昌你是不是对儿子太放养了些，这跟你的穿着外表风格完全天南地北。”
光听腔调，秭小伟已经明白是富婆来了，深吸口气调整到最佳状态才转身。
诶，可以哦，珠圆玉润的保养得还很不错，不仔细辨别甚至感觉能拉到三十尾四十头的美少妇范畴。
但其实从身材走形程度，特别是腰腹手臂的皮肤松弛看来，肯定过五十了。
还是该给老秭提点营养品来呀。
的确看得出来精明又强势，老爸肯定没少费力气。
“阿姨好，今天正好从学校到城区办点事，顺便来看看我爸，我在学校穿着可能太随便了，不好意思。”
秭伟昌还把锅铲放了，顺便在围裙上正反擦手才介绍：“你是该叫戴阿姨，特别优秀，有太多太多值得你学习的地方，晚上吃糖醋排骨还是尖椒鸡？”
果然跟秭小伟那套话术都是一脉相承。
连吹带捧，还包含问句方便交流。
戴阿姨都眉开眼笑了，走近帮秭伟昌把围裙提拉下：“哪优秀啊？”
秭伟昌手上已经开始摘菜：“一般都说男主外女主内，看看我们这情况，我才像个废物似的，所以赶紧做几个菜犒劳下，不然就不理我这小废物了吧？”
听到小废物的时候，秭小伟身上鸡皮疙瘩都过了一遍。
老秭这水平比我还是不要脸得多啊。
戴阿姨那眼里果然有光，从废物开始就睁大卡姿兰黛眼睫毛，最后居然笑得有兔牙了！
宛若少女般的娇羞嗔意：“哪有！我不是那种人，不会……”还伸手摇秭伟昌胳膊。
同时摇身子！
秭小伟再次过遍鸡皮疙瘩。
秭伟昌确实是高段位，嗓音都是略带磨砂的磁性：“而且出门在外，你都给足我面子，那车，还有零花钱，你给我的时候我那几个朋友羡慕得都快哭了。”
戴阿姨笑得腮帮子都鼓起来，明显有陷入到热恋中的愉悦感。
秭小伟已经叹为观止了。
忽然听见，那位管家的声音好清晰：“小姐回来了啊，您今天工作辛苦了……”
然后这位戴阿姨居然马上放开手，跳开些，装着撇清关系的样子明显极了。
反倒是走进来的这位，伸手就挽住秭伟昌头靠肩：“妈，老秭今天做什么吃？”
亲昵的态度毫不掩饰！
秭小伟头都快掉了，不是吧，不是吧，难道是……
真该提点营养品来。
第9章 最高明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没错，二十八岁的戴安妮才是戴总。
秭小伟当初一见他爹的那辆宝马M4，就下意识的觉得不对劲。
说什么创业时期的第一辆车，试问国内有几个老板创业时期买第一辆车会选宝马M4这种性能跑车。
不懂的肯定选那些56E给事业上绷面子，懂点车的女性肯定也是保时捷、玛莎拉蒂这些颜值派，百把万买这？
所以才会觉得莫不是什么假富婆租车或者拿N手车来骗老白脸吧。
现在懂了，那是戴安妮创业时候的第一辆车，不是她妈的。
人家是两代富婆！
不，准确的说是三代……
到吃饭时候，别墅电梯送下来的老太太是第一代，在服装批发市场起家，赚的是辛苦钱，也是改开红利八九十年代第一桶金。
儿媳妇戴阿姨精明能干的搞了服装厂自产自销，赚到九十年代末期直到10年中期，全国市场品牌加盟体系的第二桶金；
然后被网购击垮整个服装产业时，大学还没毕业的戴安妮力挽狂澜，精准的把家族产业拉到网上发展。
所以人家创业八年多，既是富三代也是创业者。
老太太的儿子，戴阿姨的前夫，戴安妮她爸死得早，股权大多在老人家手里。
这里面的复杂程度可想而知。
当妈的不会让儿子的心血被别人卷走，做女儿也不想让老妈被人骗了感情又骗家产。
中间的觉着我打了一辈子仗，就不能享受享受吗？
而秭伟昌，是顶着那个专厨的名头，才被戴阿姨弄回家。
所以这个局面是三代富婆感觉立了个贞节牌坊，相互都看着的！
秭小伟帮着他爹从厨房做菜时候，听了介绍连连低声摇头：“你这个局面，太复杂了，搞不好搞不好！”
这是高端宅斗局，你个傻白帅跟着干嘛呀。
办公室有三个女的斗起来都堪比五常大乱斗，你这三个富婆乱杀局，可不比九天十地菩萨摇头怕怕霹雳精光雷电掌还吓人？
秭伟昌的思路简单：“我又不图钱，给你去了累赘包袱，有个花园养老就行了，主要是小的打岔，你来带走，我对付中老年还是有两手。”
秭小伟藐视他的智商：“你凭什么认为有钱人都是傻子，商业规律、财务规则、遗产划分你懂哪一样？走吧……这个局太复杂，容我缓口气又能养你了。”
秭伟昌倔强：“你够努力了，这次我要抓住机会，我从来都没为了什么努力过，不能再拖着你了……”
说完端了菜肴出去。
留下儿子看看一片狼藉的厨房，还是叹口气帮老爸揩屁股。
相依为命二十多年，感情是真的深。
没想到老秭没回来，那位管家倒过来通知：“老太太说让你也上桌吃饭，老人今年七十六了，请注意你的言行，让老人保持愉快的心态……”
那语气反正就是恩赐给狗上桌的机会。
所以这就是有没有被社会毒打过的区别了。
金牌教培在工作中遇见过无数更奇葩的家长，都不带动气的。
笑着说好，反而快速的拿热水洗手液把手指再洗细致些。
女管家都在旁边看着，看他回身过来示意，嘴角动了动没开口，转身带过去。
其实就上两步台阶的隔壁。
金碧辉煌的装修，罗马柱、假壁炉、红樱桃木包裹的木作、金丝绒软包墙面，都透着十多年前的富贵时尚。
但做工保养肯定是到位。
果然一眼看见有四位保姆、阿姨在周边照料，有一个还上桌吃饭了。
反而管家依旧站在旁边指挥。
秭伟昌都没脱那大围裙，坐在桌边给儿子示意坐他旁边。
逆子不怕，先给明显有点草莽气的老太太鞠躬：“谢谢太太。”
然后挨着来：“谢谢阿姨。”
“谢谢戴总。”
最后跟同龄人鞠躬的时候，才算正面惊鸿一瞥，妆容精致，长发波浪，挺漂亮的。
标准的成功人士会保养会打扮。
特别是鼻梁高挺，眉毛颇为强势的显着很有主意。
现在笑笑：“听你父亲说起很以你为荣，大学学什么的？”
秭小伟中规中矩：“农学院园林园艺，刚报到大一。”
人家就不搭理他了。
老太太时不时把目光转悠在他这里，实在是儿媳妇和孙女探讨的商业话题她也不太懂吧。
旁听这种谈话是需要水平的。
首先文化不能太差，譬如里面反复提到的款型、市场反馈、营销成本这些词儿才能基本听懂。
譬如秭伟昌的眼神就是空白的，他只负责微笑着帮忙挟菜，但又能挺有情商的不打岔，偶尔还起身帮保姆做餐桌服务，一点没把自己当男主人。
其次得还要有足够的思考能力，在人家相互熟悉就不用交代各种背景的只言片语碎片中，能把局面大概拼凑出来是怎么回事。
那对秭小伟来说就觉得相当有趣了。
原来这家的服装公司是做女性内衣，从比较贵的高档内衣到尽可能跑量的青春型号样式都在做。
老太太建的厂；
阿姨创立的品牌就叫安妮；
然后戴安妮在网购平台上做出了半壁江山。
完美契合的家族产业链，大概上个月销售两亿多已经是环比下滑百分之十的不满意成绩。
在暑假夏季这种销售高峰居然出现这种苗头，戴安妮有种倏然而惊的强烈警惕。
她妈也就能循着自己的经验，探讨是款式，销售，品牌形象又或者质量，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戴安妮都慢慢喝汤若有所思：“不像，具体到每个环节都很正常，就仿佛是那种又有什么新的市场动向，销售模式的更迭，抓不住，可能就会慢慢被淘汰……”
母亲看着女儿还是满意：“新的互联网形态我确实跟不上节奏了，但我相信你能梳理出来，不要急于做出判断决定，有时候稳一稳让别人先去碰撞，也是种办法。”
秭小伟听得眼睛不可能不亮，哦，这富二代成功的几率确实是要高很多。
只要踏实肯动脑，有家里的资金支持，还有前辈经验铺垫，容错率的确高了不少……
其实手上很想按照习惯马上把手机摸出来搜索看看，能忍住保持姿态已经很不错。
内心更是很想提醒老爸，看看，你看看，被你甜言蜜语哄得像傻子似的阿姨，实际上是多么老练的猎手。
谁是猎物还不一定呢。
于是他这脸上表情肯定不同。
忽然老太太开口：“小伙子，听得懂吗？”
实际上说到底，秭小伟也只是个双商在线，被老爸逼着早熟懂事的年轻人，能在行业骤变的情况下，别出蹊径的争取换个赛道，已经算是他的极致体现。
所有的能力还是基于那个金牌教培的三年生涯，并不会有超出常理的反应。
可能也就是恰好说到了他挺熟悉的分类吧：“哦，大概能听一点，太太。”
那边随口聊工作的母女俩，还顺着惯性又多说了几句，才把注意力转过来。
因为老太太已经问了：“那么你听懂了什么呢？”
秭小伟的优势其实在语言表达，做教培的在这个环节是真炉火纯青，他甚至很清楚要从什么角度入手才更容易抓住听众的耳朵。
所以还先腼腆的笑了笑：“因为我正好想起最近网上有个段子，如果第一次跟女朋友出去过夜，如果她的内衣不是一套，那就恭喜你，如果是成套的，对不起，你被她玩了……”
如果在普通家庭的餐桌上，说这种话题，肯定过分又过火。
而且人家全都是女士，说这个甚至非常冒犯。
但恰恰人家是做这个的，戴阿姨马上噗嗤笑出声，还拿筷子去打秭伟昌！
好像在说，你看看你教的儿子！
内衣企业现任CEO本来嗤之以鼻的冷笑下，可表情慢慢就收紧凝固。
还是有冰山美人的感觉了。
只有老太太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老年人确实跟不上潮流啊。
第10章 恰好这活儿我熟
还是戴安妮给奶奶解释：“属于臆造的网络笑话，但其中多少也蕴含了些年轻人现在的消费习惯跟意识风向，我们……”
却在这个时候停住口，看向秭小伟：“然后呢？”
语气已经是总裁对下属的居高临下了。
秭伟昌的眼里才满满的都是骄傲，好儿子！
这就是叫儿子来目的。
从小就这样，当他因为文化知识的短板卡壳或者冷场的时候，都靠儿子破局。
只是小时候可能更多是孩子撒娇逗趣，越来越大，就越来越要言之有物了。
真特么是在逼着秭小伟擅于用脑：“对，这是个臆造的笑话，甚至有点对女性不尊重，怎么能仅凭一身内衣就判断什么玩不玩的，骨子里还是性别对立那套。”
作为掌管女性产品企业的三位富婆，听了这话，怎么可能没点另眼相看？
连旁边站着的女管家，和那几位家务阿姨都悄悄多瞥几眼，动作轻巧不少，生怕打扰了说话。
也许从心底，她们也能辨别出来“厨子”的这个儿子，跟她们已经截然不同。
秭小伟可是在白领一线厮混的都市男女，太熟悉某书、某音、双微等各种网媒的性别论调。
甚至这也是熟练掌握，然后能够跟家长、学生沟通的重点。
“女性内衣本来就是女性独立的符号之一，那么穿内衣到底是为了生理上的方便，还是取悦自己、取悦爱人？刚才这个笑话，重点就在这里，到底选择哪一边？”
反正戴阿姨忍不住转头重新打量了下秭伟昌，还做了个鼓腮帮子的可爱表情。
秭伟昌只殷勤的伸手帮她盛碗汤，还偷偷做眼色示意女友的女儿。
因为戴安妮很不经意的调整了下自己的坐姿，这是个心态、观感在发生变化的下意识行为。
初见面的男女之间，通常会表示有好感。
秭草包文化没有，这种身体动态绝对了若指掌！
秭小伟更是装着没看见：“很遗憾，这个事情上没有全都要，作为女性只能选一边，我想作为产品，可能也只能选一边，不然在消费者眼中的定位就一定会混淆。”
为什么说金牌教培是转网络直播带货的上好料子呢。
他们太擅长根据听众反应来调整自己的表达了。
又太擅长顺着表达来故意把立意加深。
对错不重要，一定要让别人产生争论或者探讨的意愿，这种表达才是成功。
而且他还故意把这句话对着老太太说。
四十年前在批发市场摆小摊贩冲杀出来的老妇人，哪里听得懂这种言论，浑浊的眼神都是茫然。
戴安妮被引导着看见，自然要给奶奶解释下：“这结论有点绝对，但主要态度还是表达清楚了，内衣到底是做什么用。”
前两代都吃惊，这还用问吗？
戴安妮的嗓音其实还多温柔：“在奶奶您那个时候，一定是为了穿着方便工作，到妈妈的时候，已经开始强调舒适美观，而到现在就得决定这内衣到底是为谁服务，是取悦自己，还是取悦别人，毕竟穿在自己身上，舒适度跟样式关系差别很大了……”
她也转头重新细看秭小伟：“刚才你说你学什么？才大一？”
年产值数十亿的企业其实肯定有类似的商业顾问归纳，这种说法并不新鲜。
但出现在这样个大学生身上一定罕见。
秭小伟也不藏着掖着：“我其实是第二次去读大学了，上次学的中文系，毕业后做了三年教培，众所周知的教培行业被腰斩，才重新去学习新的知识，作为经常要跟青年学生打交道的职业习惯，熟悉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很合理吧。”
总裁反而释然，点点头：“有这样的见识，确实很难得，还有什么看法吗？”
说到这里，还是瞥了眼秭伟昌，可能以为是他提前透了题。
秭伟昌真看不出这眼有什么含义。
秭小伟却清晰：“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您家是做内衣的，甚至也不知道具体品牌价位款式，但刚才说过，做教培接触的家长跟学生特别多，各种消费阶层都有，所以有个很清晰的变化，现在女性偏胖会多一点，因为温饱已经是基本解决，营养过剩跟缺乏运动导致的形体焦虑已经深入骨髓，我们日常接触耳朵都听起茧了，不知道这个提示有用没，谢谢。”
本来是想要不要坏了老爸的富婆梦，才用比较肆无忌惮的段子去试探。
结果对方稳稳接住，那就要顺势展示点份量，吸引年轻这位的关注，也算是帮老爸多争取点价值。
现在很体面的回应几句，也是吃了这顿饭的道谢。
没想到戴安妮还是那个总裁表情：“具体点呢？”
秭小伟只好掏出真家伙：“啊，我就随便一说，塑身内衣这个不稀罕，但我说的意思是普通内衣，多点塑身功能，譬如这里，夏天成天看着姑娘们这里溢出，真的蛮煞风景呀。”
全场女性都有种，嘶，卧槽，你的真面目终于露出来了呀！
不是老蛇皮，谁会没事注意这。
看看你那手指在腋下比划的位置，精准！
总裁都忍不住把手指在口鼻间移动好几下，想遮挡自己可能要露出来的嘴角上翘。
最后选择转移注意力：“老秭，你们简直有其父必有其子，绝了。”
秭伟昌赶紧做出震惊的表情，这话从哪说起呢？！
配合他身上的小猪佩奇大围裙，跟儿子绝对是两个路数啊。
把后两代富婆都惹得娇笑不已，唯有老太太表情愈发严肃了。
估计看着这两双男女，更觉得资产要从戴变秭，这是一代网不住，又来一代加大收获吗？
最终心塞的上楼去长考。
秭小伟反正两手准备都做了，起身恭送老太太，然后帮着家务阿姨收过碗筷就准备撤了。
这局面比他想象的确实复杂得多，既然老爸不走，他也得从长计议。
结果他爸还是心疼儿子：“到学校得几十公里吧，要不把车开去，下次再开过来，还能再聊聊什么新看法？反正我也不咋出门。”
对视的戴阿姨饶有深意的笑笑，准备点头了。
秭小伟却摆手：“不用不用，来的时候我就看好，这附近不是最大的二手车市场么，我约了个车贩子晚上看车，没问题就买了开回去，是真符合我这个时候该用的车。”
开什么玩笑，开M4还怎么隐居了。
当爹的吃惊：“那……钱够不够，我还有……”
秭小伟笑着搂父亲肩膀：“够，当学生能花多少钱。”
结果本来也准备上楼去的戴总裁就开口：“行，正好我要出门，搭我的车过去吧，稍等我换件衣服。”
秭伟昌喜上眉梢，还挨了戴阿姨给他肩头娇嗔的巴掌！
人家是带司机的，就跟着吃饭那位，全程不吭声女助理模样，开出来一部中规中矩但却是拼色的宝马七系。
秭小伟上了副驾驶，调出导航地图给人看：“不远，两公里半，麻烦您了，把我放在小区门口也行。”
司机默默点头表示知道了。
后座的戴安妮看看跟自己同款的手机：“你父亲还是很照料你的开支消费哦？”
秭小伟回看到笑了：“现在不是有个说法嘛，用买电脑的钱，买最好的手机，然后拿买车的钱买最好的电脑，最后用买手机的钱去买车，这样起码消费到了两样最好的东西，性价比极高。”
美女总裁果然被这种奇葩的消费观懵住：“买手机的钱可以买车吗？”
秭小伟示意前方：“喏，我就是照着这个思路去的啊。”
连女司机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没错，就几分钟的车程，出来顺着入夜后没那么繁忙热闹的汽车交易街区，顺利的看见路边停着辆花里胡哨的面包车。
车贩子非常吃惊，居然有人开着两百多万的顶配760来买这种整个汽车生物链最便宜的车，还讲价！
“四千行不行，你把这几百块零头抹掉，我现在就开走，过户下次过来拿，能搞定吧。”
车贩子忍不住对超豪华宝马探头探脑：“哥子，你也好意思跟我少这几百块……”
换了身休闲T恤和裙裤下来的女总裁难以置信：“这真的是四千块可以买的车？”
几套高档内衣都能卖出这个价，汽车行业这么卷了吗？
到这时候，她脸上才终于露出点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灵动神态。
在昏黄的路灯下，挺美的。
第11章 真诚才是必杀技
从上位者的角度，确认是不是满嘴跑火车的瞎扯，比这些话的正确性更重要。
越是大老板，越痛恨被欺骗，这意味着蒙蔽和轻视。
秭小伟这四千块的破面包都没瞎说，也顺带证明了他之前在餐桌上的话不是信口开河。
所以站起身的戴安妮随便指个方向慢慢走。
秭小伟就不会纠结，呀，我把车贩子约过来晾那算什么。
主次分明这么个简单道理，很多人居然都会混淆。
对人歉意的指指这边，快步跟着去了，还下意识的绕到靠马路外侧。
那个女司机反而犹豫下，看这动作才没跟上来。
东张西望下，心不在焉的让车贩子把车打着，却伸长脖子看这边。
暑热在市区降得没这么快，大碎花的宽大T恤好像还带着飘带能束腰，浅色的裙裤有宽挽边，总之都透着时装味儿。
被路边偏橘黄的高压钠灯照着背影，可以用起舞弄清影来形容。
但轻松的双手插兜，却话语冷冽：“你到底什么目的？”
秭小伟不意外：“准确的说我父亲想找个共度晚年的人过日子，我是不太愿意他掺和你们家这种复杂局面，但他要去，那就只能希望戴阿姨不要玩玩就扔，当然这种选择权不在我，我只负责苦命的兜底。”
他也双手插兜隔半步并行。
让偶尔低头看见自己LV平底凉鞋的女总裁，也瞥见旁边的脏兮兮帆布鞋。
这应该是从来没有看见过的场景，何德何能可以并列？
所以她还是有点意外，转头看了眼：“你好像跟你父亲完全不同？”
秭小伟摇摇头：“骨子里其实是一样，区别只是他保证我接受了完整的教育，不惜跟我各位老师班主任谈个恋爱跳个舞，让我能享受教育带来的红利，但不能因此嫌他手段上不得台面吧。”
戴安妮忽然把眉头轻皱下，目光再扫视这边。
好像在确认不是含沙射影：“我是说你的态度。”
实在是那种之前在别墅，包括在车上的恭敬，和现在的平淡反差太大了。
秭小伟心道你可能是真没怎么谈过恋爱，或者说跟高段位渣男交过手，不知道好奇心是被吸引的最佳诱饵吗。
好在他也没钓鱼：“来之前，除了那辆M4跑车，我真不知道你家情况，你不用对老秭花什么功夫，他就是个傻白帅，没什么坏心眼，实际上阿姨们也大多是新鲜感过了，嫌他绣花枕头没本事才分手，所以我能帮他弥补就尽力，不行我也坦然接受，要不是行业巨变，父子俩吃吃喝喝也没问题。”
语气就是那种朋友间很熟悉很随意的放松。
对普通姑娘可能没啥用，因为很常见。
对习惯了被人包围宠溺的大美女挺有杀伤力，而走到哪里都被恭敬阿谀的上位者则肯定会觉得很新鲜。
以前同事里家境最好的阿青，就挺迷恋这种相处感觉。
就喜欢这种知道我有万贯家财，还不把我当回事的男人。
戴安妮都忍不住再看看两双鞋的对比，选择转身往回走：“这车什么意思？”
秭小伟明白她在释放自控力：“其实我收拾出来，比老秭也就差那么一丢丢，可那还谈什么静心学习啊，大学女生的疯狂劲儿你也知道，但总有些譬如今天应该穿得礼貌点的场合，我得有个放衣服换衣服的私人空间吧，那帮宿舍的孙子太闹腾了。”
撇开巨大的财富差距，还有更加巨大的社会地位差别，就这么走在夏末夜晚的路边。
秭小伟的段位比戴安妮高太多了。
让女总裁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你的校园生活看起来很有趣啊。”
秭小伟神秘兮兮：“对，感觉小小的重生了，但是有个家伙睡觉打鼾，所以这两天我在撮合他去追女生，希望早日成功搬出去，从此我的世界就清净了。”
戴安妮这下哈哈哈大笑：“就，就为了他打鼾，你，你，你就让个女孩儿被骚扰？”
秭小伟达叔摊手：“我让他们体会到最单纯最美好的校园爱情，换来一点点安静的学习空间，应该他们给我立碑啊……哦哦哦，我给你看看这孙子之前之后的发型照片。”
他没拍，但寝室四人群早就收集了一大堆，还有不少其他男生群的各种卧槽截图。
戴安妮也叹为观止：“哦！这个前后差别的确太大……”
已经走回到面包车边，就好像从罕见的放松重新回到秩序中。
戴安妮的语气还不是反差巨大，甚至有点硬生生的不耐烦：“好了吗？”
秭小伟也变回了恭敬模样帮她打开车门。
女司机看看抢了她工作的身影，还是回应老板：“发动机有异响，可能稍微跑长途或者高速点就会烧缸，建议不要买。”
秭小伟也点头哈腰的是是是，恭送娘娘上车，再感谢这位大姐的专业判断。
可等宝马车起步后，两位女士都从后车窗看到这家伙在跟人手机付款！
戴安妮忍不住冷哼一声。
愚蠢！
估计还是习惯了必须要服从指令的掌控，可她也没给什么指令啊。
反正还不解气的顺手抓了手机在座位上摔打下。
这种顶配款都是四座，折叠手机惊恐的在真皮菱形格上弹跳下，躲旁边座不招惹。
戴安妮靠在那像个河豚似的气鼓鼓，没事找事对后视镜发飙：“看什么看！”
语气其实也不太严厉，更像孩子赌气。
女司机对后视镜：“好久没看见您笑了。”
戴安妮终于绷不住噗嗤：“少开这种玩笑啊！这父子俩就是传说中的拆白党，专门哄女孩子开心的！”
女司机谨守职责的嗯。
可车厢里安静了会儿，车身已经如大鲨鱼滑进别墅区了，女总裁又忍不住问：“他好像还是有点不一样哦？”
女司机言简意赅：“刚才他一直走在马路靠中间那边，所以我才没去打扰。”
女总裁河豚放气的靠在那笑：“还是我妈看得透，糖衣吃了炮弹打回去，可我还是觉得大叔范儿更有吸引力，他爸真的挺帅哦。”
女司机眉毛都不动一下，稳稳开车回家。
秭小伟就惨了。
他多清醒啊，根本不受什么美女总裁、亿万家产的晃花眼，那都是镜花水月。
这十多年不全都靠自己拿主意，才把一手十三烂的牌基本打得还算有点成色么。
该买还得买，生活是自己的。
四千块，仅仅就是买个储藏间更衣室，实在是受不了打鼾还能睡个觉过渡下。
最重要的是，作为十多万公里十几年的车，这价格已经低无可低，以后再卖也差不多这个价。
等于白嫖！
可那位女司机看来是真专业，秭小伟已经很小心了，开上高速都保持在四五十公里速度。
三十多公里的距离，哪怕要开一小时，他也不着急。
点火、起步、换挡啥的也还正常，虽然跟他开过的那些小钢炮为了操控而生的手动挡是两码事。
但只要能挪回去就行。
结果还是在二十来公里的时候，水温报警。
金牌教培也没遇见过这种事儿啊，什么时候开过这么次的车。
他一直警惕关注着的，连忙靠边停车，举着手机灯找好久才把前引擎盖打开，居然徒手拧开水箱盖，差点没把自己烫伤！
欣赏了一波好久没见的喷水画面，只能无奈的在高速路边等水箱里面冷却。
好在他还是聪明，站在路边看见有车就招手，遇见好心靠边的问人有矿泉水瓶没。
结果真遇见个开豪车的大叔，直接从后备箱给他搬了半箱水，还提醒他这种一般开锅的车，再开车一定会再开锅，而且间隔时间会越来越短。
说到这里还乐：“我刚进社会第一辆车也这样，怀念啊，小兄弟慢慢来，哈哈哈，拜拜！”
果然，好不容易加满冷却，点火上路，几公里后又烧开锅。
这次知道脱了衣服沾湿水去开盖，加水，冷却，上路，两三公里后再开锅。
一路折腾回学校都半夜了！
保安听了他的遭遇都表示同情，给他连夜开了学生车停放权限。
只要凭学生证、身份证、自己名下车的行驶证或者购车合同，就能以象征性的每月二十块停车费，停在巨大校园的角落。
这种便宜不占是孙子！
第12章 精准把控节奏感，一切尽在掌握
于是拎了几瓶啤酒，跟保安大叔们在夏夜中畅快的吹完，秭小伟直接在保安室旁边的停车位猫了一宿。
同时也错过了黄永健在校区的轰动场面。
实在是从秭小伟翻手机图片给戴安妮看这孙子的时候，才晚上八点过。
手机群里还没那么翻腾。
现在秭小伟又格外享受不被社媒束缚的空间。
关闭所有消息通知，也不随时摸手机查看，反正除了他爹，没有任何值得他特意关注的事儿。
放平后面两排座椅，睡得特别舒坦。
早上起来还琢磨要把这223布局的面包车座椅改造下，起码后面放平组个单人床。
在到处都是树林绿化的校园睡起来，甚至比在宿舍还舒服。
只是以前他跟女同事没少到车上午休，这地儿搞出来难保会变味。
秭小伟得抵御自己那种一草一木都喜欢打造成温馨家园的嗜好，这玩意儿对异性的吸引力也超级巨大。
克制克制。
邋遢散漫的优势在于连洗脸刷牙之类都懒得，直接先到食堂吃早餐。
然后不停的被认识男生拉住各种卧槽：“你昨晚怎么不在，你是没看见黄永健那家伙有多夸张！”
“卧槽，卧槽，女生也这么疯狂的吗？”
“十七个女生！十七个！”
说这话的还不停在他面前张开手指比划。
原来差不多就是秭小伟陪着戴安妮压完马路的时候，他那三位室友突发奇想的到宿舍附近体育场去散步溜达。
谁知八九点时间段，居然有不少女生在开放式体育场上慢走。
算是大学女生们最常见的减肥锻炼兼社交活动。
黄永健本来就还比较结实健壮的身材，套上宽松工装裤、厚底儿莆田发泡鞋就显得腿挺长了。
上身白色T恤外面罩件短袖灰绿牛仔衬衫。
借着晚上不太明亮的光线，只凭大关系就能把他和室友区分出来，那俩完全是去衬托他的背景板。
然后稍微注意看看，就能发现那干练阳刚的栗子头造型。
特别是那黑白分明的鬓发切线，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屁股那么醒目！
忽然有女生接二连三的凑近些观察，偷笑。
然后是胆大脸皮厚的学姐，先不动声色的过来同学加个维信……
接着娇滴滴的含羞女生也鼓起勇气来问电话。
到最后是扎堆儿挨个儿扫码！
从室友们闪开点拍下的照片场面看，说全都是多喜欢肯定有点夸张，主要是气氛都烘托到这个份儿上，不要个维信都显得没有魅力。
可怜的黄永健被女生们围在中间，经历了他可以吹嘘一辈子的人生巅峰！
县里娃的局促，居然被眼瞎的女生们看成了娇羞，这更助长了女流氓们的气焰。
多有调戏的快感啊。
于是在小男生的心里肯定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女生也能这么好色吗？！”
他是没见识过上班以后的女性扎堆儿能有多猛，连戴安妮这种富家千金，在内衣公司的职场熏陶下，都不那么纯良。
大学对女生也同样是个释放情绪、性格塑造的转折点。
反正秭小伟看着照片上的呼噜怪，内心只会呵呵：“这下无论如何总有人把这歪瓜裂枣叼回去了吧。”
但是男人呢，就是稍微遇到点诱惑就会心痒痒。
黄永健面对蜂拥而至的女生聊天，居然想移情别恋了：“这个还可以哦，大三的师姐……”
所有男生都对他这种陈世美的行为感到气急败坏：“你怎么能见异思迁呢，是我们这么多人去帮你找维信号，还有伟哥给你做形象，你这是在玩弄我们的感情，马上、必须、立刻跟宋同学约会！”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赶紧把学姐们的维信号交出来，不然就校园欺凌你！”
一群准学霸装着恶狠狠的样子，大多还没黄永健强壮的豆芽菜，搞得气氛很是搞笑。
秭小伟也不想节外生枝，沉稳的扮专家范儿：“这个学姐明显你压不住，只会是你被她玩弄……”
所有男生都围在秭小伟身边齐刷刷点头！
好像他们都看出来妖艳学姐的真面目。
黄永健只是有了点男人都有的那种心猿意马，胆子还是小：“真的啊，那这个呢？”
大家赶紧摩拳擦掌的你还不死心吗？
伟哥你一句话，我们阉了他！
老话常说，职场搞好关系的最佳办法就是树立个反面。
现在虽然是开玩笑，但莫名的让所有人都唯军师马首是瞻。
因为黄永健这怂逼已经证明了伟哥的手段！
他居然敢不珍惜！
秭小伟这时候开口，已有一言九鼎的气势：“你就不要东想西想了，再这么不着调，我们大家都不帮你，你试试看你自己能搞定不。”
众人轰然叫好，惹得远处的女生堆都伸长脖子偷看这边。
黄永健终于被切掉了花花肠子，老实跟着秭小伟行事。
秭小伟又撵其他人：“上课就好好学习，每个女生都是不一样的，我怎么指导他的手段肯定不能让你们看，要是又搞成千篇一律的显眼包，我丢不起那人。”
大家才悻悻又哀怨的散开。
秭小伟低声管教：“人家女生只是对加维信这个事儿感到刺激，和你没什么关系，你要不信可以试试看，这一堆维信能聊的没几个，更别说坚持下去，相反回头还会到处说你坏话。”
黄永健恍然：“那现在要怎么做呢？”
秭小伟只在意：“你们聊了三天吧，今天她问你跟体育场帅哥有关没？”
黄永健递上手机摇头：“没问，不过她好像也听说体育场那边有人被狂加维信，可能，可能女生那边都传开了？”
听得出来他还是沾沾自喜。
秭小伟看都不看，丢下令箭：“好，停一天，把她头像、朋友圈截个屏看有什么变化，今天无论如何不联系，上课了。”
黄永健啊？
但肯定还是照做。
于是这一天，对宋慧芳同学来说那才叫难熬。
甭管有没有体育场事件，也不管她是不是能把名字跟人对上号。
对情窦初开的年轻人来说，忽然被打乱节奏肯定会心乱成麻。
黄永健到晚上就拿手机给秭小伟看：“改签名了，之前是‘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现在是‘愿你遍历山河，仍觉人间值得’？”
秭小伟差点被小孩子的沧桑逗笑，点点头说知道了，继续温书。
在他的带动下，室友们都把自己的桌椅收拾装饰得舒适明亮，其实购物网站几十块一大卷的仿皮纹自粘布，挨着贴满柜体、桌面就焕然一新。
再把感应灯、台灯、夜灯、小书架、烧水壶、充电座之类安置好，井然有序的氛围感让自己看书也会觉得很舒适。
秭小伟刚订购了个几百块的电竞椅，宿舍配发这也太不舒服了。
黄永健只抓耳挠腮，根本没法静心看书。
秭小伟不抬头：“想想你第一次给她发消息的激动兴奋，再看看今天受到点诱惑就见异思迁，这种情绪变化很奇妙的，看你会不会觉得有点惭愧。”
另外俩室友都忍不住发出嘘声。
那个周林鹏过来靠在床架边，看秭小伟温书：“伟哥你好奇怪，穿着随便，手机电脑都用得蛮好，学习刻苦，可按照你的聪明还有用功程度，进更好的学校和专业也没问题吧？”
秭小伟笑笑：“我是工作过再重新参加高考，对读大学的目的性更强烈，怎么，要不要我也帮你参谋牵线？”
周林鹏连忙笑开花：“肯定想，不过不急，看你帮健哥参谋都让我们学不少东西了，阿亮哦？”
那个石亮才是白白净净的斯文眼镜，当初按秭小伟说的去要女生联络方式就有他。
坐自己桌边笑眯眯点头：“反正伟哥在，我们肯定近水楼台，我要按照伟哥的高瞻远瞩，冲出农学部，走向更广阔的天地！”
黄永健只关注手机：“问我两次在干嘛，在不在学校，刚才又换签名档了，‘放松点，就当漫游地球’，什么意思？”
秭小伟看看充电架上的智能手表，快十点有点晚了。
但确实是故意让人难受不道德：“那……就发消息约她出来到宿舍楼下见面？”
黄永健顿时像被电击了似的：“啊？！这么快？”
谁叫你天天打呼噜呢。
第13章 只要略微出手就已是这个段位的极限
秭小伟这晚绝对谈得上是一战成名。
因为随着四个家伙出门来，被走廊里嬉闹的男生随口问了句：“哎哟，这个时候还打扮得剑眉星目的去约会啊？”
不就是出门前，秭小伟随手给黄永健修了下眉形么。
很多男生都忽略了这个能轻易提升颜值的细节，一辈子都乱草堆似的天然生长。
愣是被贱心永动的牲口们火眼金睛看出区别。
然后周林鹏忍不住挑挑眼角。
传递嗯嗯的意思。
轰，整个宿舍楼就沸腾了。
别说相邻寝室、相近专业的新生，连其他学部、年级，楼上楼下的男生都跑出来看热闹。
因为大一有个相貌平平的男生，居然被剪个发型，再换身拼夕夕衣服，都能换来十多个女生要维信。
这事儿对广大男生的话题冲击度，可能比女生还高。
毕竟根据统计，大学生生涯其实有恋爱以及滚床单经历的比例，大概也就三成。
大多数都是单身狗几年过去，谁不希冀甜甜的爱情和香香的妹子呢。
光今天白天，偷偷去剪头发，特别是剪这种两三厘米栗子头、美式短寸的都好多！
还遮遮掩掩的怕被人看出心思。
看看人家，现在居然都要去约会了！
震惊！
实在是周林鹏也按捺不住复杂的心情。
因为黄永健按照秭小伟说的，发消息约女生下楼走走：“第一次约会千万不要看电影、吃饭，任何封闭空间都是个巨大门槛，女孩儿天然的对封闭空间有种敏感，所以体育场上找你加维信的才那么多……”
周林鹏和石亮看室友又开始紧张，他俩还起哄：“我们关了门的，被拒绝也没关……”
话音未落那边的女生已经秒回好！
黄永健兴奋得跳起来，凝固的这俩怎么觉得有点酸溜溜呢。
等成堆的男生簇拥着幸运儿下楼时候，都有点这样的莫名感觉。
见不得兄弟吃苦，更怕兄弟开路虎。
有些还开玩笑的拍打黄永健的头，没轻没重。
秭小伟大摇其头，这些幼稚的家伙真可怕：“你们要是搞砸了黄永健的好事，小心他回头一锤一个……”
大家立刻气氛化解，乐得哈哈大笑：“谢过不杀之恩！”
“不会不会，我们就看看，远远的看看……”
黄永健也连忙拱手求饶：“绝对不会，感谢弟兄们捧场壮胆，壮胆……”
看得出来他在高中哪怕有点花花肠子也偶然，没经历过这种场面。
又激动又忐忑。
往女生宿舍楼那边去的时候，脚步都发软，不止一次悄悄看秭小伟，想放弃的那种怯阵眼神。
都被冷漠的军师示意赶紧！
不踏出第一步，何日迎来安宁觉。
于是等走到几百米外的女生宿舍楼前，已经浩浩荡荡怕是有上百人！
像铜锣湾扛把子带队出来砍人一样，颇为瞩目。
还有不少男生从教室、图书馆、体育场甚至校外，得了消息赶来。
都想目睹这场八卦。
秭小伟在光线稍暗的拐弯灌木丛边，停下安营扎寨。
搂住黄永健低声：“随便聊几句学校、天气、老家，就你们维信常聊的内容，然后直接说对她有好感就行了。”
黄永健嘴皮都在抖：“哪，哪有你说这么简单，我脑袋里都是懵的……”
军师无情鼓励：“加强发挥这种淳厚质朴的优点，去吧，不行就拿手对后面五指捏拳，我们来支援你。”
从其他室友到相识相近点的男生们都伸长脖子倾听，还煞有其事的一起点头。
看黄永健被推出去，朝女生宿舍楼前空地走去时，一大堆人又伸长脖子看，夸张的更蹲到灌木丛里探头，跟一堆潜望镜似的。
秭小伟连忙叫他们滚开些。
有人感叹：“好像上阵厮杀……”
心大的嬉闹：“你不要开车！”
更多是悄悄举手机远摄，拉近看，发到群里感叹或者嘲笑。
然后眼尖：“来了！出来了，卧槽有女生陪着一起的！”
说这话的居然都下意识回头对秭小伟，像极了传令兵报信。
军师习以为常：“也是刚认识的同学室友吧，积极帮着拿主意很正常，就跟女生课间上厕所都要找个搭子一样，但女生中间故意嫉妒坏事儿的也不少，石亮你过去帮腔，万一那女生挤兑黄永健，你就打岔说让别人自己谈，找话题把那女生带走，不够，再要支援。”
更白净斯文的石亮话不多，其实比周林鹏更沉稳会交际，点点头马上去了。
于是更夸张的有人把手机一直举着，给秭小伟看拉近放大画面。
好像他信手调度的样子，就该他当指挥。
可能还是那个体育场收割维信的场面，让男生们信了伟哥教。
其实秭小伟看看那个宋同学下来的喜悦表情就比较笃定，偏头让周林鹏去宿舍对面商店买东西。
自己顺口指点沙雕们：“追女孩子不难，起码大学比工作以后容易得多，不荒废学业的前提下很值得体验，别信那些网上的什么泡妞小技巧、油腻一百句，大大方方的坦荡交流，只是个是否对眼的概率问题。”
准学霸们其实很好学：“看你给阿健指导这几样，明显把概率提高好多。”
“肯定还有些什么细节要注意，我看其他人照抄作业都不行。”
石亮果然不负使命，过去伸手勾搭黄永健的肩膀，说笑几句真的把那个一直表达蛮多的女室友带走，看样子去那边奶茶店了。
秭小伟还点评：“看见没，石亮不是为自己追女孩子，没有心怀鬼胎就坦荡大方，换自己追女孩子的时候也用这个心态，就赢了一半，别情窦初开就暗恋、偷瞄鬼鬼祟祟显得很猥琐，那自然不讨人喜欢。”
连散开举潜望镜的那些都不知不觉朝着他集中，金玉良言呀。
其实是远处陡然只剩下的男女都有点手足无措。
但秭小伟对黄永健指点那句显然有用，既然淳厚质朴是优点，那就索性憨厚点，不要强行去装潇洒谈笑风生。
时不时在拼命挠头的高大健壮男生，反而让女生仰头轻笑，偶尔说两句，还情不自禁的摇肩膀了。
其实这位宋慧芳同学不是那种很漂亮的祸水，但圆脸匀称，齐肩中发很恬静。
这纯真的陷入爱恋动作，却让秭小伟想起了面对老爸的戴阿姨。
年轻无敌！
周围男生有人悄悄感叹：“哇，好像真的眼里有光，是这种感觉吧？”
媒婆肯定：“基本上成了，大家稍微收回来点，别惊扰到人家。”
一片惊叹声都在恭喜这个比，但又全都退回到转角这边的树影中来，居然有点令行禁止的共进退感觉了。
男生在这种事情上，还是天然团结。
这时忽然看到黄永健开始悄悄朝身后猛抓手，五指张开又合上，肯定词穷了。
秭小伟又笑：“还是紧张，得失心太重，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看淡点，会有无穷无尽的话题说到滔滔不绝，其实这时候应该多注意女孩子的反应，她明显听得开心，你说什么都行，根本不用太顾虑，当然那些下流、出格的话肯定不行……”
说这话的时候，只需要他看一眼，周林鹏已经知道赶紧过去。
不过他没石亮那么大方，还拉了两个男生一起。
于是被好多人举起手机拍摄，后来广泛传播的一幕出现了。
三个男生装着若无其事的从后面走过去。
经过黄永健身后时，周林鹏忽然把藏在他们中间的一束鲜花塞进拼命求援的掌心里。
黄永健肯定没想到是这种支援，难以置信手感的拿起来一看！
居然是特么一束花！
不多，也就十来支，用旧报纸包裹的“随意浪漫”，但绝对是那个意思。
从没送过花的大男生，猛转头的朝着这边懵逼惊奇。
这边全都乐开花。
宋慧芳已经难以抑制的双手捂嘴咯咯咯笑起来。
可周林鹏他们送过东风快递，正在装着若无其事撤离。
没想到整栋女生宿舍居然发出大片尖叫……
还有无数手机在带着闪光拍照！
之前躲在角落的男生们，根本没注意到楼上无数阳台、窗户，居然都藏着女生也在围观！
怪不得一般人来人往的女生宿舍楼前，之前空荡荡的，现在挤满了津津有味的女生。
原来女生那边也在配合？
这种疯狂动静更把黄永健吓得肩膀都耸起来，倒也顺势把鲜花拿到身前。
宋姑娘已经等不及，干脆伸手一把拽过去花束，像个奥运冠军那样，骄傲的回身对楼上挥挥。
引起一大片更加猛烈尖叫之后，还对男生们这边挥舞致谢。
秭小伟都觉得这姑娘是真不错了，指挥大家：“好吧，好吧，一起……喊‘你们幸福就好，不用管我们的酸楚’，然后撤退！”
众人赶紧在狂笑之前，齐声高喊。
在几个脑子不灵光的家伙零星的“然后撤退”喊声中，哈哈哈的全都走了。
连石亮都丢了正在一起喝奶茶的女生赶过来跟大部队会合。
耳中还听见身后女生齐声尖叫的：“你们幸福就好，不用管我们的酸楚……”
都觉得，这特么才是我向往的大学生活呀。
军师只祈祷呼噜怪今晚就别回来了……
第14章 清醒的人才是孑然一身
很可惜，最多十分钟，失去主力部队支持的黄永健就屁颠颠的跑回来。
当然不是败阵而归，宋慧芳约了他明早一起吃早饭……
这个比从男生宿舍门前，被人看到开始，满脸喜气的样子就换来男生们连绵不绝的嘘声！
以至于楼前，楼道直到他上楼，全程都是探头的男生在怪叫嘘声。
不过就是个大学校园里司空见惯的小情侣表白成功吧。
哪有这么轰动。
甚至这种整栋楼都在嘘声怪叫，传到远处还得到了女生宿舍的呼应！
这种很低俗的事情，不是应该只发生在高职学院，而不是这种211大学吗？
应该还是这特么才开学不到一周！
这个牲口动作太快了。
感觉那女生踏进校园连门牌号都没看清，就成了别人的女朋友。
而且居然还没花什么钱！
当然，在女生的角度，这也太浪漫了。
数百男女生的见证下，大方得体的还算“新晋校草”，得到那么多男生协助。
可能对绝大多数普通女生来说，这就是一辈子里最浪漫甜蜜的场面。
绝对这晚羡慕那女生的，其实比羡慕黄永健的更多。
还没到熄灯时间，标题为“校园助攻恋情”、“校园好基友，一被子”、“男默女泪的闪电爱情，是大学生的道德沦陷还是人性泯灭”的各种视频已经开始在网上蔓延！
这是拥有美术学院、艺术学院、传媒学院、电影学院等各种相关门类的超级综合大学，拥有六七万学生的各种人才。
无论是女生，还是男生初拍的视频，之前已经在各种班级、院校群里面疯传。
肯定有相关人手，迅速剪辑，把几个不同角度的视频编辑出来，然后以他们自己的账号进行发布吸粉。
经过专业人手打理，节奏感就非常精妙了。
首先是如同帮派砍人的黑压压人群走过来，充满了戏剧感；
接着孤身的“帅哥”上前背影，后面一片偷偷摸摸的人影，这些当然都是男生拍的。
马上转到楼上俯拍，本来三人局面，忽然斜插过来个小帅哥，三言两语带走清场……
等两人镜头停留下不同角度，就特写到男生在背后招手。
立刻又是一组男生过去“塞花”，可亮点在那个男生吃惊居然是花的表情特写。
还有他旁边女生笑得满眼都是星辰的模样。
最后是女生的尖叫连天中，男生齐齐高喊：“你们幸福就好，不用管我们的酸楚”退场，女生们又接力酸楚……
甚至那个男生没过“几秒”就追着自己弟兄们去了。
整个二三十秒的几段视频，不同侧重点，不同节奏感，不同亮点，却都凸显出了整个过程。
男生的接二连三挡拆、助攻、起哄，女生的保护、羡慕、开心，全都是让人无比怀念的青春气息。
其中有个版本，还用了《小美满》这首网络歌曲作为背景伴奏：
“你看，小狗在叫，树叶会笑，风声在呢喃
不如好好欣赏一秒，迷迷糊糊的浪漫……”
多么应景！
总之借助移动互联网的扩散，迅速疯传。
女当事人都喜悦的给男朋友发来好几个版本，娇蛮的要求他保存好！
黄永健再转发到室友群，认真感谢了大家：“伟哥，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明天开始，一个月的午饭算我的，明天要是来得及，一周的早饭都是我给三位义父的贡品。”
周林鹏和石亮都沉浸在自己公众亮相的英姿里，拼命转发给自己以前的高中、初中、小学群，换来大量比提了劳斯莱斯还真心实意的羡慕崇拜，顺口嗯嗯嗯。
只有秭小伟戴着耳机反复把《小美满》那个版本听了又看，忍不住摘下耳机评论：“狗日的这些专业人才，就是会用自己的技能打动人……啊？”
在他看来，这都是行家里手用自己纯熟的技艺跟天赋，毫无感情的打动观众的荷包。
就是个产品。
这跟他做教培时候，娴熟卖课内容一样。
听起来充满感情的语言、语速、语调、行文，其实都是技术，但手熟尔……
反应过来只是给三个还挺稚嫩的室友说这干嘛。
就习惯性体谅：“算了，你幸福就好，但你要意识到这是种人生的巨大变化，这不是玩家家，谈恋爱开销还是蛮大的，可以多跟女朋友商量，看家里经济情况，要不要报喜多点生活费，或者自己勤工俭学。”
啊？！
还完全处在巨大恍惚状态的呼噜怪懵逼。
另俩旁观，惊觉，是啊，伟哥说得对，今天光是最后报账的花束也是三十多块的一心一意，加上奶茶，可以吃两天了！
恋爱好花钱的。
可怕！
怪不得说清醒的人都是孑然一身，伟哥真理智！
黄永健这时候可能终于有了点理智：“那……我最应该注意的是什么？连她们说的帅都是你这两天帮我临时搞出来，迟早原形毕露？”
秭小伟双手垫在脑后，仰视封闭的床帘顶：“不重要，情人眼里出西施，她看你的主观感受都不同了，其实你最该注意的是保持情绪稳定，这才是对女生最重要的情绪价值，任何情况下的稳定，你想想吧，我睡了，哦，记得面部锻炼，这个很重要。”
反正这一晚，黄永健几乎彻夜未眠，除了一直吐着舌头跟女朋友手机聊天，情到浓时还跑阳台上打电话。
也好，虽然被下床出门的声音惊醒过一次，比起整晚辗转徜徉在鼾声中，这已经是个阶段性的胜利了。
秭小伟睡得很满意。
但哪怕是这样，第二天一早，狗男女还是都强撑着去食堂约会早餐，再一起到教室。
接受了几乎整个学部的围观！
教室门口不停有高年级的学姐师兄来探头。
然后都能一眼捕捉到唯一坐在一起的一对儿。
主要还是年轻，宋同学化的淡妆没准儿都是女生宿舍集体操作的极限，比昨天都显得精神饱满又灵动。
黄永健终于学着点石亮那种沉稳，又不至于到秭小伟的黯淡隐藏。
挺般配的小两口坚持着当动物园的招牌，还挺享受。
因为几乎所有女生都毫不掩饰她们的羡慕，全程偷瞄，然后各种交头接耳。
男生们则充分意识到谈恋爱是件多么幸福的事，黄永健那种县镇来的土娃都能改头换面走上人生巅峰。
我也行！
差不多又是三天左右吧，起码农学部大一的几百男生，忽如一夜春风来，都会打扮了！
小发型做上，穿着都是青春时尚的网店爆款。
反正都是黄永健那几套衣服和发型的举一反三。
哪怕其中出了很多货不对板的笑话，但绝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捯饬激情。
女生们也不示弱，纷纷展开军备竞赛，各种发型、穿着从以前的高中呆板印象脱胎换骨。
偶尔也会看见个把猴子屁股妆容来搞笑之余，更多是淡雅风穿成了中老年，时尚感穿成了夜店风的错位。
这让秭小伟忍俊不禁的同时，很想用著名主持人那厚重的嗓音：“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交配的季节……”
哦，是秋天收获的季节要到了。
好像还真成了好几对儿。
这特么才开学一周时间！
感觉好多人命运的齿轮，都被拨动做了手脚，仅仅是因为秭小伟想睡个安稳觉。
这两天也还睡得不错，因为初涉爱河的小年轻总会恨不得分分秒秒待在一起，所以分开的晚上，几乎都在聊天！
没有限制的初恋真可怕。
而且随着第一个周末到来，不少本地室友回家，小情侣可以更加肆无忌惮的厮混到一起。
那种连校园都忽然空荡荡的感觉，特别能激发某些生物本能的齿轮也应运而动。
第15章 你一定是为了我的美貌
石亮周五晚上就顶着新发型回家了。
还推着硕大的拉杆箱，他妈要求把所有脏衣服带回家洗，说是学校洗衣机不干净。
周林鹏早上走的时候也推了拉杆箱，但是空箱子，准备回家多搞点东西来装点自己的床位书桌。
昨晚秭小伟就发现黄永健遮遮掩掩的欲言又止，不用翘屁股都知道他想问什么！
所以一早周林鹏起床，他也赶紧走。
虽然盼着黄永健早点搬出去，但在这种事情上他反而不乱出主意。
就像他做教培三年，女友无数却从来不染指学生一样。
保持道德最低底线，是他跟老秭不多的人生准则。
不然很容易沦为玩弄女性的禽兽。
也许这就是他娘都不要这父子俩的教训吧。
可新买的八百多块小电瓶车，让他忍不住骂娘！
校园极大，甚至有校区班车穿梭。
很多高年级同学都扫码租车，秭小伟盘算下，这两天网购了辆类似代驾骑那种折叠自行车款式。
谁知太便宜，爬陡坡的时候电机就很吃力，还要拼命蹬！
江州是座山城啊，一般都没人骑自行车。
农学院更是依山而建，然后在山脊上有一大片向阳的种植大棚基地。
可能把最适合种地的区域留出来作为学科试验田了。
秭小伟就把车停在那片普通学生不咋去的高地。
他吃力蹬车的傻样，还逗得路边女生嗤笑，要是玉树临风的外表，一定是好有趣……
腹诽着把车蹬上最高点，立刻觉得刚才的力气没白费，那种会当凌绝顶的开阔畅快感扑面而来。
虽然不是多高的山，后面翻下去整片大坡都是各种精细分隔的植物培育地块。
对面就是连绵山脉、温泉度假、森林公园。
空气中的清爽沁人心脾，绝对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飞升感。
这才是隐居修仙的风水宝地。
那边门票都得好几十，这边一个月才二十！
旁边还有上山顶的校区公园石阶，秭小伟那辆花里胡哨的面包车就停在几个空荡荡的车位里。
擦擦额头细汗，把小电车停靠车边，先蹲下偷看自己排在车位后灌木丛里的几个一次性透明塑料杯。
每个杯子里都有个土豆，但土豆上横插牙签，保证不掉进去，只浸在杯中水里。
依旧没什么发芽的变化。
忍不住拿了个，用钥匙把浸水部分划破戳烂，这样吸收水分会不会比其他多些？
纯属刚开始上过一节植物课的外行，胡思乱想瞎操作。
然后才意犹未尽的打开车滑门，还给在附近打太极拳的老头点头笑笑。
来得早点就有一群老头在这里练拳，然后逐渐散去，这个算是留得最久的，好像还要对着山坡吐纳练功。
秭小伟则拿出折叠桌椅，舒坦的开始用功。
半个小时后，老人走了，整个山脊树荫下只剩秭小伟，清风徐徐自翻书，妙了个妙。
偶尔抬头他都忍不住嗷嗷两声，喝口水，继续看书。
直到九月的阳光晒着烫人，他才掀开车尾门，躲到后面去看也不下山。
实在是这一周下来，无论自习室还是图书馆，太多男生喜欢主动找他讨主意了。
又不是会影响到自己的室友，他一概以学习推脱。
架不住发骚的牲口实在多，被打扰得太频繁，有些女生都悄悄注意到他。
连黄永健都说女朋友的室友们在问军师是谁，好像都知道男生口中有个军师了。
这还搞个屁的学问，老子又不是诸葛亮那种假隐居真博名的算计。
十点过，黄永健又发消息来问他在哪，还是懒得回应。
摆出媳妇娶进门，媒婆连夜翻出城的撇清姿态。
哪怕已经是三十多度的气温，树荫、车影下感受着山脊微风，心里安宁就不会觉得烦躁。
这是过去三年拼命内卷的社畜，最向往状态。
所以学习、独处简直享受。
基础课没什么好说。
其他新生还在适应这种迥然不同的高校教学方式，或者连整个生活方式都要重新调整。
金牌教培无缝衔接。
理科专业大多都有的微积分概率论、大学物理、有机化学和无机化学，还有编程课C++之类，本来属于他的短板。
但读过大学就知道这些基础学科要求不高，只要不挂科的搞定学分就行。
重点在那些基础的专业课，植物学、土壤学、气象学、生态学、栽培学之类，他都津津有味的当成科普书籍来通读。
完全不管教学进度的激发自己学习兴趣去自学。
除了在课堂上偶尔听听还能沾边的进度，下课尽量泡在图书馆开始建立自己的专业阅读规模。
娴熟的把自己要学的知识先像个书柜那样立起来，然后分门别类的往里面“装”知识。
反正不懂就找任课老师询问，完全不按课纲来。
如果发现老师是只会照本宣科的那种教学摸鱼党，就找能够接触到的更高阶教授、副教授甚至导师询问。
不怕自己现在能问的还很浅薄，反正有问题就记录下来，有老师就厚着脸皮有的放矢咨询。
这种学习方法其实已经类似研究生模式，绝对的事半功倍。
起码关于阅读哪些专业著作能够尽快形成学术思维，老师们都很乐于指点干货。
另外也是有意无意的让老师教授们注意到这个“比较特别”的学生。
特别成熟、聪慧，基本都是一点就通。
人情世故、待人接物就更不用说。
25岁，的确也应该是研三以上的年纪了。
不过穿着打扮都灰头土脸的秭小伟，很容易让人忽略年龄问题，只觉得这个学生够努力。
反正才一周，他已经整了好几本不同的笔记本，写满不同颜色的内容。
加上专业书和电脑，反正都是那个帆布包背着在校区到处不起眼。
在春情勃发的农学部广袤校区里，绝对很难让人想到他就是那个点燃春潮的幕后军师。
丢下手机嗤笑，继续对应在电脑上做课件。
这是他的独特方法。
哪怕自己还是个学生，却习惯于把知识点啥的提炼出来，脑海里轻易形成授课场面，如果是我上课会怎么样讲。
光这点，他已经碾压自己的同学，甚至碾压个别只教学不科研的老师了。
可脑海里刚顺势滑过个念头，待会儿搜索看看太阳能板贵不贵，给车顶装一个？
这特么笔记本电脑支撑不住一整天的电，秋冬天泡个热茶，取暖电热毯，靠这辆破车取电是不行的。
一辆大型电车，如同座头鲸似的，无声切开暑热，停到旁边。
秭小伟刚羡慕的抬头，年轻的戴总放下后排车窗：“你这藏得可够深啊，让我们差不多转了一个半小时！”
憋了一上午没说话的秭小伟张嘴就来：“是因为我的美貌吗？”
戴安妮看着蓬头垢脸的男生，坐在四千块的破面包车边洋洋自得模样，忍不住捂头狂笑。
可怜的是那个女司机，拼命咧嘴，把这辈子能想到的悲惨事情都在脑海里过了遍，受过训练的她才能不跟着笑出声。
但从来都木然的脸蛋还是揪成一团了。
笑得喘不过气来，戴总还是抬头从后视镜看见司机模样，体恤员工：“你去爬爬山，我来单独跟他过两招。”
女司机默默点头下车，动作有条不紊，但难以抑制的咬紧牙关加快。
迈步上台阶的时候都冲跑捂嘴了，就跟喝多了要喷席差不多。
一跃四五级那种把自己投进树丛里。
可拼命压低的笑声还是让这边能隐约听见。
下车来的戴安妮佩服：“你比你爹还高招，我可从来没看见过小莲笑成这样。”
秭小伟面无表情：“军功章上有你一半的功劳，逗哏捧哏，缺一不可，怎么，不是因为我的美貌吗？”
戴安妮果然不笑了，背着手好奇的探头看面包车里。
所有的座椅都被拆掉，空出整张床的长方形空间，却只放了条五十厘米宽的极窄办公室折叠躺椅，她那些员工午休时不少都用这。
然后另一边则是牛津布的简易组装衣柜，还有个小书架、小茶几。
居然让这个四千块的舒适小空间拥有了很多功能。
这她娘的还真是个人才。
第16章 这招完全打不过
能找着秭小伟，肯定就是因为这辆花里胡哨的面包车太显眼。
本来破旧的车身做了红白色的浴霸广告，看着还崭新。
顺带把后面车窗玻璃都贴满网眼喷绘画面，等于就是遮光窗帘。
天然隔绝了窥探车内的目光。
现在旁开的侧门，翻开的尾门，形成个风道般的幽暗空间，跟近处的树林、远处的山脉一起，让坐在尾门下的秭小伟很是悠然。
掌控亿元级企业的姑娘，居然有点羡慕他这种山野村夫的自在。
反正没颐指气使的要求他上自己的车，反而很不嫌弃的钻进破面包车，侧坐在折叠躺椅上。
因为外婆、母亲都出身市井。
她本来就不是娇生惯养的那种富家女：“我回头想了想，你这个关于功能性内衣和普通内衣适当结合的思路，似乎可以以外行的角度来出奇兵，这两天也旁敲侧击的对产研、企划部门试探了下，你再给我详细说说？”
从秭小伟的角度看过去，目光正好跟躺椅齐平。
几十块的便宜折叠床就绷层牛津布，被姑娘压坐出个丰润的凹陷。
还是什么比较高级款的花衬衫，配着紧绷的长裤高跟鞋，就这么坐靠在车厢壁上的身影，颇有公路片里的斑驳娇艳。
外面炙热晃眼的光线，车里昏暗模糊的曲线。
机械的破烂跟女性的柔美，组成了致命的杀伤力。
中文系出身，脑海里瞬间就有这些词儿。
看他目光毫不掩饰的看着这边，戴安妮也不生气。
没有她妈擅长的那些娴熟嗔意，只稍微加重点语气威严：“嗯？”
秭小伟如果抬头笑着说你太美了，那就是开始上套路。
人家姑娘都坐在了封闭空间里，心理上其实已经没太防备。
但他现在不好这口，还出人意料：“哦，不说，那只是饭桌上瞎聊，你这企业真顺着思路做好了也还罢，做砸了你拿我爹出气怎么办，但求无功，也求无过。”
把目光移开玩着手里的荧光笔：“其实我一点都不懂商业营销啥的，就是个教培老师，那会儿也是帮老爸绷面子瞎说，你别往心里去。”
没想到离开男女赛道，人家自有招数：“如果你爸跟我妈成了，我应该算你大姐吧，虽然不可能有你什么股份，但你给大姐的生意说说想法没错吧，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
亲情牌呀，这真是秭小伟的软肋，忍不住又看眼，姐姐是好看啊。
有个这样的姐姐，那也不是不可以。
稍微思忖下，组织语言开课：“我不知道你们手里肯定有的准确数据是多少，反正我接触过的女生，胸小的是大多数，又要漂亮还得苗条更要前凸后翘的火辣身材，那纯天然的概率极小。”
姐姐忍住鄙夷的语气：“嗯，全国女性半数是B罩杯，超过C的只有百分之七，你这个抽样数据还是很准确的。”
秭小伟最擅长就是真诚：“由此得出结论，内衣产品主要为胸小的服务，这个思路没错吧。”
姐姐确认：“外行的思路有失偏颇，但恰恰可能不按规矩出牌的创意也就在这，你说。”
秭小伟抖搂那天没深入的硬货：“我说了，青春期、青年期我们工作中能接触到的情况，能不能在侧面把副茹优雅的遮挡下，很多无袖装、吊带、短袖看着都很倒胃口，这是第一……”
就金牌教培那种有条不紊的语气，甚至什么时候换成标准的普通话都没察觉：“第二，这样遮挡的同时，其实也变相的起到聚起来效果，比用很厚的垫片，可能更舒适好看，也更添魅力，抛开我们说的取悦谁，有点事业线和曲线总是整个社会共同审美的取向……”
戴安妮想说你特么是经历过多少抽样数据，才会有如此丰富的经验感受。
但不想打断，实在是作为内衣企业老总，太罕见有男性用这种平淡语气，跟她谈论隐私部位的学术交流了。
企业里面敢跟她这么谈论的，几乎全都是女性，纵有男性也很少能获得话语权。
因为谁也不想在一家几乎全都是女性为主的大型灯罩企业里，表现出自己是个阅灯无数的渣男吧。
一个真实体验过各种蜡烛灯、氙气灯、LED灯珠的资深用户，这才是秭小伟的巨大价值。
秭伟昌都差点，他时间跨度太大，而且最近几年集中在中年妇女，让他的参考价值急剧下降。
安妮内衣面对的用户群体还是以广大女青年为主。
厂长还试图工作化：“嗯，你说的这种样式可能不会太好看？”
秭小伟侃侃而谈，他不图对方，就真无所顾忌：“上沿做蕾丝啊，做花边啊，做绸缎丝光啊，故意做成那种吊带裙露出点上沿的感觉，一丢丢就很勾人了，姑娘也会觉得自己很奈斯，哦哦，还有肩带也可以做成那种宽大的维多利亚睡裙肩带式样，别人根本想不到其实是内衣……”
灯罩厂厂长叹为观止：“你到底解过多少bra？”
秭小伟不满她打断自己的学术探讨：“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灰头土脸的坐在这里？”
厂长刨根问底：“我说的是多少？！”
有点威压高管交出抽样报告的气势了。
没想到秭小伟想了想，给她个意料之外的答案：“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一直在兼职拍照？”
戴安妮猝不及防的啊？
秭小伟把自己的手机翻翻，打开个加密文件夹递过去：“当然我不否认这是个追女孩子的大杀器，但你想想，我爸是剧团的美工出身，他跟阿姨拍人体摄影那可是搞艺术，画册多了去，我从小受点熏陶也正常吧。”
没错，摊开的大屏上，密密麻麻的怕是有上千张各种姿态的美少女照。
情理之中的几乎都是内衣照！
大多都不涩情，尽可能记录青春时期最美好身体姿态的那种艺术照。
当然偶尔也有几张诱惑度十足，但更多应该是那女孩儿的相貌特点被提炼得很惹火。
也就是天生媚骨、天然勾魂那种。
肯定也阅胸无数的戴安妮愣住了：“这……这就是那种私房照摄影？”
秭小伟伸手想拿回手机：“我不是器材党，用手机也能拍，主要是光线和构图，然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外形特点，适当的美化下，尽量不后期P图，算是我的口碑特点，小学就偷我爸的数码相机练手，中学已经有手机可以拍了，女同学之间试过都说好，大学基本上把我们学校稍微看得过去的女生都拍过……”
戴安妮不给：“确实还拍得可以啊，我们经常请摄影师拍产品照，你这……有种独特的质感魅力，下次请你来拍？按行情最高价试试？”
没想到秭小伟再次意料之外的回答：“算了，身体吃不消。”
灯罩厂老板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啊？拍照很累吗？”
秭小伟无聊的挠挠头：“一来那时候年轻不懂事，好多都是免费拍了动态补偿，二来气氛都烘托到这了，都很有感觉，不做都不好意思，这两年都拍得少了，结果反而圈子里口碑还越来越好，所以也算是歇歇，等风头过去再说。”
大学都没读完，被迫回家继承亿万家产的女总裁，终于还是抵挡不住这等流氓口吻。
脸红透了。
原来你是个摄影湿啊。
第17章 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直到中午，秭小伟才艰难要回自己手机。
因为灯罩厂老板，居然还想把所有照片偷了去！
偏偏她还不会怎么手机对手机批量传送这几个G的文件，就想干脆手机换手机。
反正都是差不多的款，她还是什么典藏版呢。
秭小伟发现了：“你特么还青年企业家，品牌企业呢，骨子里还是你妈、你外婆那套批发市场拼杀出来的土匪作风！”
富婆加码：“旁边这车给你！”
秭小伟一身正气：“想都别想！这里面涉及到我的创作版权，更重要是那么多人的隐私肖像权，随便流出去可能会毁了别人一辈子，我只是为了给你证明我没瞎说，还给我！”
戴安妮倔强的把手机藏到身后，挺胸昂头看着大男生难得认真的表情。
她已经能透过外表看实质了。
相互有点凝固。
中午已经是三十多度气温，这没开风扇没开空调的破车，半个车身都是晒着的，全靠那点自然风，只要稍微不心静动态下，就会汗流浃背。
再有钱的年轻富婆也抵挡不住这种物理规则。
于是香汗淋漓的戴安妮，这会儿满脸通红，发丝粘黏在额头鬓角，搭配倔强眼神有种狂野的美。
其实秭小伟很清楚，气氛真的又是烘托到这里了。
如果黄永健他们在旁边，秭老师一定会拿着粉笔重重的拍黑板，并且在戴老板的脸上画个圈标重点！
这种情况下！！
千万不要把道德难题丢给女生，傻子才问可不可以色色。
这种时候嗷呜一声扑上去当坏人就是，把白莲花留给姑娘。
“不是我不矜持不抵抗，实在是他太大力……”
都这样了，还不够明示的呀。
也就是久经考验的秭老师还把持得住，静静对视，淡淡装逼：“好看，手机给我拍个照？”
戴安妮明显是脑细胞已经不够用了，居然呆呆的把手机交出来。
等秭小伟给她拍完说点对点传给她，才懊恼的拍腿：“哎呀，你该拿我的手机拍，不许存在那堆贱人里面，加维信，我扫你……”
但收到又忍不住赞美：“好看！嘿嘿，还真好看……”
其实没有补光灯、没有反光板之类，秭小伟只是借助外面强烈的阳光和车厢里的阴暗做对比。
拿隔壁车窗开闭调试反射些光斑进来。
然后让戴老板扭着身子倚在破面包车窗边，恰好把光斑散落在她脸上、身上。
绝了。
本来昏暗的车厢就让戴安妮全身都镀上旧照片的色调。
可能从来没摄影师敢要年轻亿万富婆做这么像失足妇女的动态吧。
都不需要什么模特眼神，移动摆位，让光斑边的黑点恰好在眼眸上，就显得迷离慵懒。
随便草草拍几张吧。
都没让模特把衬衫扣子解开两颗，露点花边什么，已经很有内种欲望的气息了。
高光点还保留在她比较高翘的鼻子上，特别惊艳。
摄影湿提起裤子，哦，是拿到手机就翻脸：“看着啊，当面给你删了，回收站也清空，吃饭时间你该回去了，我这耽误了俩小时的学习呢。”
戴安妮还认真的看了回收站，才满意起身：“走，食堂吃饭，好久没体验学生生活了，真的，难得这么放松，最近压力特别大……”
秭小伟无奈的看她：“你这么漂亮，是来砸我场子的吗，我在隐居啊，大姐！我才隐居一周，你不要这么搞我，我交了一年的学费，还有一年的住宿费，你这样让我怎么隐居？！”
这个吹捧真特么清新脱俗，戴总都忍不住摸摸脸娇羞：“妆没花吧？难得出这么多汗，饿了……”
秭小伟真的顶不住了，他也是年轻人啊，这些词儿就很熟，生米煮成熟饭之后的台词。
只好从旁边塑料叠柜里面拿出两个新的口罩：“戴上戴上！”
戴老板居然又好奇这些抽屉里都有什么。
秭小伟无奈的另外抓件衬衫穿了戴上棒球帽，摇头锁车走人。
结果在阳光下回头一看，本来准备给那位女司机的口罩，还是给自己戴上好了。
焦盆艺能界不是有种说法，口罩也是美颜滤镜么。
很多五六分美女戴上口罩就是八九分。
戴安妮可能是真的卸下总裁负担，汗津津的都不管了，戴上口罩之后眼神特别顾盼生姿的那种。
又有点披头散发的凌乱，美极了。
甚至可能是因为戴上口罩，更遮掩了身份，简直活泼！
示意蹲在远处树荫下的司机不用过来：“走走走！”
秭小伟边走边嫌弃：“我特么都这样了，你特么还重色轻友！”
戴总狂笑，干脆伸手挽住他胳膊，有C。
肆无忌惮的欢快：“我知道，知道，跟你爸一样渣嘛，但我们是姐弟，嘶……”
秭小伟几乎同步的倒吸口气：“这么刺激？！”
戴安妮索性笑得倚他身上：“哈哈哈，不是，不不不，哈哈，让，让我先笑完……”
深吸一口气才好像把情绪冷却些：“起码因为你爸，我们算是沾亲带故，只要你不是那种算计着对我们恶性犯罪的人，那就是难得可以信任的半个亲人，你知道这有多稀罕吗，不要那辆车的亲戚，我还从没看见过。”
秭小伟笑笑：“不附加条件的话，你看我要不要，我是保护手机里无数陪伴我青春的女孩子啊。”
戴安妮也轻笑了：“我的青春呢，刚刚跳到大学看到点青春，就被我妈拉回去了，你没妈，我没爹……”
秭小伟哎哎哎的把手抽出来：“熟归熟，不要找共同点，我卖艺不卖身，而且最近不走肾更不走心！”
戴老板终于想起自己的霸道美女总裁身份了：“哎哟，我还真有点喜欢你不喜欢我的样子！”
但也没再有身体接触，把注意力放到周围。
因为不远，就一两百米，从那山脊走下来就是座食堂。
哪怕周六，四面八方的学生们还是涌过来吃饭，难得的热闹时分。
不知道是戴安妮的衣服真的高级，还是两人的白口罩特别显眼，毕竟疫情之后很少人这么戴了。
反正好多学生的目光都在追着这位气质高贵的成熟美女走。
秭小伟愈发低头遮尾，大食堂都不去，戳旁边观光电梯上小炒餐厅。
戴安妮都姿态优雅的站在旁边，用口罩上方愈发眼波流转的眼眸扫视学生们，然后若有所思。
小炒餐厅也就是贵点，单点菜肴，有服务员端菜上桌而已，这家是没包房的。
其实还不是第一次来这里的秭小伟，觉得这小炒餐厅怎么还是这么多人？
关键还有男生贼眉鼠眼的靠近：“伟哥，这是嫂子吗？”
秭小伟差点跳起来：“这你都认得出？！”
戴安妮不哈哈大笑了，很端庄的那种：“你好，我是小伟的姐姐，你是他同学吗？”
秭小伟已经代答：“滚！我都不认识你是哪颗葱，少来套近乎！”
大葱哀怨：“伟哥，我跟你上过阵泡过妞，我还帮你举过手机。”
秭小伟无奈：“继续滚，老子不做媒了，很贵的！”
换戴安妮拼命忍笑，可她又没受过训练，很快花枝乱颤的对大葱做再见：“拜拜，太好玩了，大学生这种单纯而，而……”
秭小伟帮她挤出来：“愚蠢而清澈的眼神！”
戴老板哈哈哈的竖大拇指：“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太好玩了，我简直怀念，我也要来上大学。”
正在挑筷子的秭小伟愣住：“什么？开学了，已经高考了，明年高考，你考得上？”
戴总隔着口罩嫣然一笑：“我可以赞助个内衣设计专业啊，待会儿找人谈谈。”
说着摸出手机，都懒得打电话，低头发了个消息。
等吃过饭就搞定了。
第18章 原来是个扶弟魔啊
说到底，秭小伟也就是个工作过三年的社畜。
充其量聪明点，努力点，情商智商稍微高点，傍身之计稍微多点的七八分小帅哥。
过去几年过得比较滋润，但也谈不上风生水起、如鱼得水。
不然也不至于压力爆棚的想隐居、想重新开局。
二十五岁的年纪回到大学校园，学习能力比普通大学新生强点，社会经历可以吊打在校生。
甚至在男女之事上可以调戏美女总裁。
但亿万家产的企业老总面临的那些场面，没见过就是不知道。
他真的没想到等吃过饭，居然已经有两位二级学院院长等在外面！
在教培行业里面二级学院的院长已经算是天，他们能接触到的最多也就是主任级别。
更别提这种211大学的二级院长，按照行政级别已经是正处甚至副局级了。
攀上一个，都能养活好几家教培公司。
秭小伟知道资本的力量，但没想到大力真的能出奇迹。
甚至其中一位还跟他有关！
真是之前只有那位女司机在戴老板周围出没的场面，模糊了她实际上是年产值数十亿级别企业的大佬身份。
就一条消息，吃饭这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已经有七八辆车和十来位助理、秘书甚至总监级别的高层。
在周六这个休息日中午，屁颠颠的赶过来，而且已经把各种社会关系铺排好。
戴安妮驭下的力度绝对不是嘻嘻哈哈。
老板只要结果。
大型私营企业的老板那就是皇上，随时可以凭借好恶定生死，让所有人在这家企业生存或者滚蛋。
除了一位削瘦精干的男性是外联部总监，其他全都是女性，从二十来岁到四五十岁的七八位！
全都用惊异好奇的目光，打量戴着口罩的秭小伟。
听戴安妮面不改色的跟人介绍这是她弟弟：“他在这边读书，我顺便来考察下，考虑到我们的确有巨大的产学研需求，所以正在抉择到底放这里还是江大……”
那是江州唯一的985大学，竞争力肯定高于这里。
两位院长表情都紧了下，还对视，有火花。
还是那个道理，从别人三言两语的谈话交流中，能拼凑分析出来是个大概什么局面，这是种需要智商的能力。
如果还能判断其中供需矛盾和情绪方向，绝对能获益匪浅。
一边是艺术学院很愿意开展关于内衣设计专业的探索，另一边是纺织学院，天然的对纺织品有科研高度。
前者偏产品款式设计，后者是产品研发的行家。
本来也可以对外部企业不屑一顾的。
但紧俏处在于后者去年才成立，急需各种业绩证明。
而纺织学院恰恰就是把艺术学院的服装设计专业全盘拐走，和农学部的桑蚕专业合并成立。
这座农学院的桑蚕专业在全国具有相当高的学术地位，艺术学院则在全国屁都算不上。
本来就是自家姑娘高攀外嫁富二代，现在看着又有好彩礼上门，还要被戴绿帽子吗？
艺术学院这边自然是拼了命都要抢下来!
钱不钱不重要，条件你尽管开，反正这个事情我们艺术学院全力配合！
如果再叠加个跟985大学的竞争，那就甚至愿意倒贴。
毕竟有这样的大型企业配合，招生就业形势都值得吹一波。
艺术学院还谈什么科研高度跟成果，赚的就是学生钱，其他都给企业。
秭小伟站在那听得叹为观止，以前教培中心那点狗屁倒灶的事情算什么呀。
看戴安妮驾轻就熟的用985来压211，又用这家挑那家，笑语晏晏的坐收渔利，属实有她妈和奶奶的影子，又揉进了自己的风格。
那位从桑蚕专业调任纺织学院的院长，不得不转头看向旁边：“你在农学部哪个专业？”
这家伙出人意料的提起手里的打包袋：“我就是戴总家穷亲戚，你们慢慢聊，得去给人送饭。”
然后对富亲戚点点头就走了！
戴老板眼里闪过一丝异彩，她恰恰没这样的自由自在。
最后还不是得前呼后拥上车去视察两处学院能提供的筹码。
那些跟在后面的助理、秘书、高层眼里则全都闪耀着八卦的熊熊火焰。
手快的已经新拉了个群，单聊这事儿。
但都没人敢跟着秭小伟去。
女司机吃惊老板没回来，但确实知道有不少高层来了这边。
站车头边，看着引擎盖上不断滚翻的手机屏幕不吭声，专心快速刨饭。
秭小伟从自己车上给她翻了瓶矿泉水放旁边，她才赶紧咽下说谢谢。
果然刚吃完不久就得到召唤，收拾了打包盒袋子之类，跳上车把老板单独接回来。
秭小伟送过饭就想走掉，但想想有钱人要是任性到去宿舍找，那就彻底没法隐居了。
只好乖乖的在树荫下继续看书。
看那去而复返的大型新能源车没有如愿消失，有点挠头。
结果戴安妮言简意赅：“敲定跟艺术学院那边合办了，但也会在纺织学院开个面料课题研究，艺术学院明年正式招生，纺织学院马上开始组建，我睡会儿，累得很。”
就躺破面包的折叠床上，头朝车尾边，竟然很快有点可爱的轻微鼾声……
咦，黄永健打鼾是呼噜怪，美女就是可爱？
当然这音量区别的确挺大，充其量像猫咪在呼呼。
悠长平静的呼呼声跟夏蝉鸣叫混合起来，还别有韵味。
女司机只承担运输任务，到了就蹑手蹑脚的把自己调远些藏到灌木丛里，还叼了根草。
秭小伟叹口气，收敛心神继续理解气候变化、天气预报原理和农业气象灾害防御的基本常识。
过了会儿，刚仰头想观察这炎热多云的天气是高压副气压带的什么影响，却听见身边的鼾声紊乱急促。
转头一看，就在自己脸侧的戴老板满头是汗的紧锁蛾眉。
脸蛋绯红粉润，这特么做梦在剧烈运动吧。
秭小伟看看隔壁亮着日行灯的新能源车，知道专业司机是随时通电保证车内凉爽。
起身重新移库贴紧面包车，再把所有车窗闭紧，空调开到最大，让那后面的唯一打开车窗对着面包车滑门输出。
果然，等他回到车尾折叠椅上，都觉得凉爽多了。
有钱真的舒坦，甚至有点冷。
戴安妮这一睡就是一下午。
接近黄昏，才在啪啪声中醒来，看见秭小伟正在夸张的打蚊子，慵懒的摸摸身上盖着男式衬衫，缩缩脖子选择再眯会儿。
前所未见的放松和安心。
开口自然有点鼻音：“有个弟弟真好啊，现在能理解那些扶弟魔了。”
秭小伟笑了下。
这特么太阳西下，暑热消散蚊子就出来了，又得想办法。
关键是您咋还不走呢，晚点食堂就没饭了。
就继续打蚊子。
安静了会儿，只有啪啪声没得到回应，姐姐就问：“你笑什么？”
秭小伟小声：“扶弟魔嘛，姐姐总会包容弟弟，弟弟却总是会跟姐姐顶嘴。”
可怜堂堂灯罩厂厂长，被一堆下属哄着，知识面就没那么宽广。
肯定没意识到车轱辘印从她脸上颠簸着一直压到脚尖，还嗯：“你就好，不顶嘴。”
秭小伟拼命忍笑。
这傻大姐不谈商业的时候，还挺好玩。
第19章 白纸也会发芽
戴老板果然很忙。
根本没时间再去食堂，就得返回市区。
走的时候才说出真实目的：“这几天网上很火的那个大学生恋爱作战小视频，员工也推送给我，属于日常关心网络时尚动向，我一看那个男生的发型就认出来是你搞的事情，你帮我想想，怎么才能利用这种流量、热度，转化到产品销售上，不是说我要蹭这个热度，而是我可以花钱来做类似的事，你自己成立个公司来运营。”
秭小伟满脸惊恐：“你这是包养我吗？”
戴安妮不笑，尽量嘟嘴鼓腮帮子。
可能也知道自己在下属面前摆老总架子那套，没用。
秭小伟反而收敛装怪，但依旧摇头：“没兴趣，我接受这事儿，就没法谈什么人格独立了。”
戴老板吃惊：“怎么又人格独立了？”
秭小伟解释：“你可以花钱请我去打理你家花园，也可以花钱叫我给你拍照，这是我的自身价值，你不要，我卖别家也无所谓，但完全因为你才获得的价值，我连条狗都不如，特别是你把我捧到不该有的高度，再抽走，我可能就崩了，只能给你当狗，这招总裁们用来拿捏美女帅哥，非常有用，屡见不鲜，百发百中……”
戴安妮的吃惊点在于：“原来你的防备心比我还重。”
秭小伟笑：“谁说不是呢，我选择来隐居四年，都是为了求得更好的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你也说了，只要确认我们父子俩不会恶性犯罪，那就没什么可担心失去的，钱反而不重要，所以我们这才是各自应有的态度。”
富婆毕竟还是女性，角度截然不同：“父亲走得早，所以我对老秭那有点窝囊的婆妈男人味儿还挺喜欢，没什么阴影，但你是母亲抛弃了你，所以从心理上来说你极度抗拒再被抛弃……”
秭小伟哎哎哎：“我不是让你来给我做心理剖析的，我知道没妈的孩子是根草，行了吧，你还没资格关心草的心理。”
其实已经难得看见他在对抗防御了。
当初在教培中心那场发飙，都是算计好的演绎。
所以换戴安妮笑笑：“这是我难得的一点放松空间，起码你做得很好，让我不像个企业家，而是姐姐。”
伸手拍拍秭小伟的手臂：“真挺好，我的弟弟。”
转身上车走了。
这不开车的几个字，反而让秭小伟在那愣了好一会儿。
饶他身经百战，大多都是美少女局，年纪稍大的都被老爸接过去。
偶有个把家境优越的，也没到这种富婆地步，而且还叠加出姐姐光环了。
说心里稳如老狗，那是骗人。
他也才25岁啊。
面对诱惑也会心动的。
就好像不少到夜场的妹子，刚去的时候只帮忙开开酒，自然没别人赚得多，后来陪陪酒，强调卖艺不卖身，再被砸开腿也就是个时间问题。
只要走过第一步，躺下多容易啊。
反正都是睡。
秭小伟还是清楚，抢手机那下，只要自己顺势扑上去，绝对顺理成章。
外面有把风的，热情似火荡漾如船，单人床也能让富婆满意。
绝对有把握让那今年刚上市的四五十万新能源车变成过夜费。
以后再也不用坐在没空调的破面包车里温书了，特别是防蚊子！
思绪万千的秭小伟是被蚊子叮走的，以前他很少待到这么晚，才发现这个风水宝地蚊子好多！
所以临走前他还是量好了车门尺寸，吃过饭回寝室网购点磁吸纱帘。
算计着这些，才勉强把内心悸动压下去。
结果骑车回了宿舍，好多人都知道他有个美丽又成熟的姐姐了！
好像还挺有背景，一堆人围着走。
楼上楼下问得秭小伟烦死了。
他现在有点理解那些霸道总裁剧里的民女被看上后，日常生活能被搅得稀碎。
好不容易回了寝室，才偶然想到，这特么是跟呼噜怪单独睡的一晚上。
果然，临近熄灯，黄永健才精疲力竭的回来，说是跟宋同学去旁边风景区爬山了，还满脸幸福的说趁着攀登牵手了。
狗日的动作果然快。
正如秭小伟之前判断的那样，这小子高中多半有点小经验，起码不会束手束脚。
所以等黄永健再期期艾艾的想找他打听下一步要怎么进行的时候。
秭小伟都摆手：“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记住保持个人卫生，少买礼物，情绪稳定，处变不惊，这才是最容易让女孩子值得信赖的男人，哦，记得练习面部操，你今天脸型看起来都挺不错。”
这真是个把短期糊弄跟长期规划都结合起来的好打算。
保持卫生，少买礼物，情绪稳定，好！
记下天书的黄永健意犹未尽又不敢多问，主要还是累着了。
倒头就睡，玛德，又鼾声如雷。
秭小伟只好彻夜温书，停电宝夜灯都少不了。
说是带着六七万来上学，这么花下去还不如去租房呢。
所以周日睡到中午，看日光暴晒索性在寝室学习，反正黄永健不知道又跟女朋友去哪约会了。
倒也算是收获了清净。
可等到傍晚周林鹏和石亮回来，这俩可能在地铁公交路上约着同路，表情颇为神秘。
进屋就鬼鬼祟祟的靠在秭小伟桌边低声：“我进江大的高中同学，说他有人带着去KTV了，那种KTV……就，就……”
石亮还偷偷在后面关门。
搞得像是特务接头。
秭小伟才拿那场景对比了自己。
现在有点自嘲的嗯：“学生可能没高分商K的消费能力，但便宜点的陪酒夜场是去得起的，江大那一带本来就多，周边几所高校、高职的学生不少去做兼职，怎么，想去体验下？”
俩家伙连忙鸡啄米：“伟哥一看就是老司机，求带路呀，还有什么大宝剑小宝剑也科普下？”
秭小伟随手把自己旁边的草稿纸拿了张。
像做魔术那样捻着角给俩室友展示，然后搓揉成团，很紧密细致的纸团。
最后展开递过去。
俩家伙莫名其妙，你这是在禅师打机锋吗？
秭小伟是打比方：“不管你再怎么努力，甚至打湿了贴玻璃上烘干，都再也没法回到之前那张白纸的样子了吧？”
俩大一新生认真想了又想：“嗯，除非打成纸浆重新制造，也不可能回到原来那张纸了。”
秭小伟点头：“性癖好也是这样，一旦走歪路，就再也无法恢复原样了，哪怕，不影响这张纸还有其他价值作用……”
说着随手折成架纸飞机飞出去。
皱巴巴的没准儿因为碎片化气流，飞得还稳些！
大学生还是会思考，慢慢点头。
周林鹏脸皮厚点：“可……我还是很好奇啊，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嘛。”
秭小伟摇头：“真想去，我随时可以带你们去尝试，但我真心建议你们专心读书，同时真正体验纯真的爱情，哪怕受伤痛苦都体会过了，这辈子才不枉来过，然后你变成什么样都行，因为白纸的机会，只有这一次。”
石亮听懂了，深深点头：“谢谢伟哥。”
秭小伟哈哈笑：“你这句话像是在感谢什么医疗奇迹，现在多找黄永健咨询下恋爱感受。”
果然晚上这俩缠着黄永健问了好久，本来精疲力竭的恋爱新手也打满鸡血的显摆。
秭小伟抓紧时间抢先睡。
虽然后半夜还是会被吵醒，起码早起晨练、学习精神不错。
秭小伟还自嘲这是在磨炼自己的心志。
那俩家伙睡觉就不受鼾声影响。
终于，在这周又过去一大半的时候，秭小伟泡在一次性塑料杯里的红薯们，真的开始发芽了。
大清早的蹲在停车位后面的灌木丛边，开始有点体会到老农蹲在田间地头，对土地的那种感情。
虽然这些红薯都还没下土。
第20章 老天安排的最大
其实这周刚开始，纺织学院那边就有研究生过来找秭小伟，很热情的询问他有没有兴趣选修、调剂、转专业。
如果是普通学生自下而上的想争取这种机会肯定难于上青天，但从上而下的挖坑放萝卜必然很容易。
秭小伟连忙表示自己忠于园林园艺专业，对桑蚕纺织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逗得那个女研究生笑得不行，加了维信说经常联系。
秭小伟纯属知道不会吃，就过过嘴瘾。
经常联系的是戴安妮。
秭小伟全新的手机号，全新的维信联络人，除了老爸就是校园环境寥寥无几的个位数名单。
平时除了看看班级群里面关于课程之类信息，本来都是空荡荡的。
现在戴老板每天能发几十条：“你在干嘛？”“怎么不说话？”“你在上课吗？”“吃饭了吗？”“陪我聊聊天！”
秭小伟一概不回应，她就打电话！
电话关铃声，你能咋地。
小海王简直后怕，这种掌控欲极强的姑娘，他遇见过，基本都是一接触立刻闪。
任何关系都会非常恐怖！
那天要是鬼迷心窍的推倒，现在肯定生不如死。
秭小伟本想寻觅新的停车点躲开，后来想想还是不要引到宿舍来，就当是个缓冲点吧。
不过奇怪的是，戴总又没那么疯狂。
不回维信、不接电话，她就自顾自发文件。
《关于合作高校成立内衣工程设计专业备忘录》；
《关于合作高校成立专利面料研发机构备忘录》；
《关于互联网大主播销售模式对网店经营冲击的调查报告》；
《关于仓储物流现代化整改方案的招标要求》；
《关于外扩内衣调整版型的会议纪要》……
秭小伟看得津津有味，除了商业上哦哦哦，原来亿元级的企业工作流程是这样，我们那教培中心简直就是个草台班子。
更主要还是明显从学术上，对车大灯和灯罩打开个新世界。
甚至还把自己的图片库调出来对比查看，并且判断戴老板应该就是用了外扩内衣，才会有超C的外观，实际上应该是C-。
熟练如他，当然会在拍摄存盘的时候已经顺手备份了。
其实秭小伟给戴安妮看的仅仅是少女内衣文件夹，光是穿内衣的就还有诸如情趣内衣、家常内衣、特种内衣、泳装等多个二级分类。
一级分类当然就是没穿的和日常穿着、COS穿着以及街拍。
秭小伟一度曾经想去读档案学的，只是考虑到赚钱肯定没法养活老秭，才悻悻作罢。
他这种揉成皱纹纸的家伙，就不要谈什么道德了。
现在全面了解后，才忍不住回应：“错了，不是什么外扩型内衣，这个专有名词我不懂，但是纵观你们的各种学术报告、工作纪要，我把这种外扩型内衣称之为：不过把胸垫换了个地方，以前是全面垫高包住，这种外扩型是压在侧面，实际上目的还是聚拢，然后再形成比较雄伟的曲线，不不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玛德，搞学术他就认真。
不光长篇累牍，还手绘画图表示：“胸垫并不厚，靠的是侧面稍微加高，有点束身内衣的意思，但又没那么连腰都束进去，最终要得到的结果并不是大，而是自然的荡漾，明白吗，有点水滴感，这才是最漂亮的形状……”
戴老板秒回。
而且是只跟秭小伟交流关于内衣的专业细节。
就像是领导在对每一条都引用做批注。
当然她那边就是立刻有CAD图、三维建模图，甚至立刻打样的实物，有布模、真人胸模，各种尺寸的胸穿出来照片，拍给秭小伟看！
甚至有没穿的扶着、拨来拨去示意！
当然不包括脸，纯学术性交流，跟屠夫翻看案板上的猪肉没什么区别。
秭小伟不得不每次都先观察左右没人，才敢点开戴老板的聊天记录。
他甚至怀疑自己这个维信号会不会自动封掉。
太生猛了。
每次探讨过这事儿以后，他都有种贤者时间的饱腹感，连女生都不想看到。
估计跟厨子不喜欢吃大鱼大肉差不多。
然后其他时间戴安妮都是自顾自的倒东西，今天见了什么人，吃了什么好吃不好吃的东西｛照片｝；
公司有什么八卦，谁特么在吃里扒外老娘是知道的｛照片｝；
又有谁是老妈的眼线｛照片｝；
奶奶的老臣更讨厌｛照片｝；
有什么领导来视察调研，行业协会、工商组织有什么社会活动｛照片｝；
直到“卧槽，晚宴又看见这个老色鬼了，每次抓了手就不放……”
秭小伟又会忍不住回：“提前抹层红花油在手上，然后想办法怂恿他多喝水，多喝啤酒……”
戴安妮过阵已经哈哈哈：“起效了！不停的在挠！”
｛照片｝
秭小伟慢慢发现，好像又不是掌控欲，就树洞倾倒垃圾的那种。
准确的说更像是养小宠物，可以无所顾忌的叭叭叭碎碎念，可以嗲声嗲气，可以一天问八百遍干嘛，爱不爱，这样给出来的感情，不会被掂量、被权衡、被厌烦，也不用担心被伤害。
这话是有个喜欢养宠物的妞儿，给他描绘过。
玛德，老子才不是你的宠物。
可戴老板又会发些，你看这是你爸跟我妈又在秀恩爱｛照片｝。
让秭小伟不得不欣赏老爸那些跟富婆的甜蜜糗照。
室友们都会发现伟哥怎么这两天，经常傻乎乎的对着手机笑。
秭小伟赶紧收起手机，上课上体育课了。
农学院是之前合并过来的，所以有非常明显的集中区域。
从教学楼、图书馆到宿舍、自留地山脊都处于整座巨大校园的角落，自成体系。
开学半个月，除了那次去坐地铁，秭小伟居然从未去过别的区域。
也就这次上体育课，他才难得的没有骑小电动，走出那个角落，穿过几个相邻的学院到体育场上。
跟其他男生都在对着各种体育项目跃跃欲试，尤其是以黄永健为首的一帮家伙已经迫不及待到篮球场上蹦跶不同，秭小伟低调溜边。
他连晨读、看书上山脊都是骑小电动，所谓的晨练也差不多就是走到树林里甩甩手，深呼吸几下。
还没那些老头儿打太极拳的运动量大。
女生们也叽叽喳喳的把目光都放在那些矫健身姿上，择偶都希望更生龙活虎不是。
低调低调，老子是来隐居的，又不是卖骚。
连上课后体育老师开始要求所有同学先列队跑步热身，秭小伟都娴熟的装虚弱，由跑到走，再慢慢往边上蹭。
这边有几个“不方便”的女生，他假装手肘哪里不舒服的“自我诊断”走步，顺另一边的树荫溜角落里去。
却没想到体育场旁边紧挨着一座比较新的八角形体育馆。
一组正在体育馆外圈平台上形体课的女生中，那双眸子又无意中捕捉到了这个烧成灰都能辨认出来的背影！
恰恰是数百人都在跑步，让这单独身影，从高处看去特别醒目。
只要稍有形体知识的专业都知道，人体外表动作里面，很多都可以伪装，唯独背影就像指纹一样，很难改变。
除非是故意一瘸一拐，那又太容易被人注意到。
总之在相互非常熟悉的人里面，背影如同符号那么清晰。
这女生定住，然后不由自主的朝着平台栏杆边走，先有同学惊讶的小声：“喂喂喂！别走神……”
后有老师严厉：“那位同学！你怎么不跟随节奏来？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她都恍若未觉的靠到栏杆边，聚精会神的定睛眯眼！
她那个刚熟悉起来的室友都赶紧伸手拉她了：“婷婷！高婷婷！上课，在上课……”
高婷婷还是坚定而温柔的摘下胳膊上的手，毫不犹豫的跳下旁边台阶。
没错！
一定没看错！
这一定是老天爷的安排！
第21章 土拨鼠也有春天
能练形体的专业，那都是专业的身材。
播音主持专业可以说是个内外兼修的标准花瓶专业。
跳下来的身影穿着淡咖啡色瑜伽裤和高帮软底儿运动鞋，屁股翘长腿直，还一直到脚脖子都束得很紧。
于是充满弹性，充满活力。
显着那动若脱兔的身姿，跳下体育馆台阶，翻过灌木丛，冲进体育场。
根本不顾什么路径、分隔，就两点间直线最短。
就像体育馆上的几十名学生已经不顾老师斥责，全都散了队形挤到栏杆边远眺这个新同学发疯一样。
整个体育场上的数百名农学部新生，也已经陆续转头注意到这個甩着大马尾的女生。
这么多人，一眼看过去，全都是那种哇喔的反应。
就是那种普通学校看见举牌的那个超级大美女惊艳。
所有人都是普通人的灰头土脸，然后整所学校只有那么一两个光彩照人的存在。
仿佛是女蜗造人的时候，别人都是随便拿藤蔓甩的泥点子，只有这亲手认真捏了下。
反正现场的女生，都连忙收起之前花枝招展的羽毛，挤到一起不由自主的羡慕，连点比较的心都没。
凡夫俗子跟仙女儿比什么呀。
云泥之别的肉眼可见差距。
但更让所有人忍不住惊讶的是，这么漂亮的女生，刻板印象中都应该是娇滴滴的或者高雅大方，最坏也是妖艳刻薄的傲慢。
这位不，翻出灌木丛现身在体育场边际的时候，像机敏的小鹿，矫健敏捷。
等她冲上大学校园这种周边没看台的综合体育场，在红色塑胶跑道上奔跑起来，就像豹子！
家里有娃嗷嗷待哺，亡命扑食的那种母豹子。
绝对没有矜持，犹豫跟顾忌，就是大步流星的撒腿疾驰，充满了暴力美学的动感！
这是在练短跑吗？
顺着她的前方看过去，除了有个农学部新生里最不起眼的家伙，也没人了呀。
反正到这会儿，所有人的思路都还凝固她不是练跑步，就是要去哪，别撞到人就好笑了。
但真好看！
已经有人忍不住举手机拍摄了，实在是好看。
然后最让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这个女生居然顿了顿，边跑边整理自己的形象？！
就见了鬼似的，这么漂亮的女生竟然还要注意斟酌下自己的外表？
难道，难道？！
不是吧？
不会吧？
全场的不可思议情绪都被调动起来了……
因为看见那女生在跑动中一边把浓密的马尾散开披肩，又拨动耳边整理，一边低头看自己身上，很不满意那松散盖住屁股的练功大T恤，顺手拽到腰侧打个结。
不但多了许多女人味儿，还把上半身曲线也凸显出来。
就普普通通的白色大T恤，这样神奇的跟瑜伽裤一起配合浓密长发，让原本简单的练舞装飙升成了风情万种的装扮。
美飙了！
不过试试就知道高速奔跑中做这些动作有多难了，这女生也差点失去平衡摔倒。
引得全场情不自禁的齐声啊了下，好像怕看见那张漂亮脸蛋砸颗粒跑道上毁了容。
那得是多么暴殄天物啊。
厚脸皮摸鱼的秭小伟，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怎么都在看我这边，下意识的回头，骤然变色：“哎哎哎……”
晚了，小母豹已经冲近他！
四目相对更是绽放出万丈光芒般的确信狂喜。
索性趁着失去平衡全身扑上来：“真是你……秭老师……”
猝不及防的秭小伟向后踉跄下，直接被拦腰扑翻在地！
全场所有吃瓜师生的表情都是啊？
我看到了什么？！
我上211大学是来看这个的？
这让我还怎么能静下心来读书？
我怎么从来没遇见过这么漂亮的女生反扑，你这脱离现实了吧！
哪有这么多随便的女生！
为什么是他？
我不比他帅，我不比他优秀，我不比他更有精气神，我不……反正哪哪都比那个家伙强吧？
用男默女泪来形容都含蓄了。
反正女生先群体尖叫，喜悦、浪漫、开心、送瘟神、少了祸水的各种正面情绪交织在一起，放肆欢笑！
恨不得拿万能胶水把这狐狸豹子精和土拨鼠粘死在跑道上，集美们就少了烦恼只有乐子。
然后男生全都无奈摇头，怎么会这样呢？
这不对呀。
这不符合物理常识，化学反应特征，数学公式对等啊。
哪怕有认出来是伟哥的都唉，他也就能说说，从来都不打扮……等等，好像伟哥说过，他要是收拾出来就没我们什么事儿了！
难道就是说这种功力吗？！
什么都不用做，也能吸引这种大美女投怀送抱的主动贴身紧逼吗？
这些男生也开始轰动，信伟哥，没得说！
但又迅速安静。
因为看到那扑骑到男生身上的美女，竟然迫不及待的压住人，再雨点般的在那脸上到处啵啵啵的口水洗脸！
我伙呆！
这么刺激的吗？
其实是以泪洗面好不好，全都抹到秭小伟脸上。
搞得这货含糊不清：“高婷婷！搞什么搞，你，你不是考平京传媒……”
女生撑住他的肩好不容易起身一点，对视脸又泣不成声的趴下来啵啵啵，嘴里更忙不过来：“说了，那天，想你……”
秭小伟想起身，高婷婷使劲压住他肩头，更把全身都往上挪移，等于骑在腰腹上。
杠杆原理知道吧，要起身得把屁股作为支点，整个上半身是力臂，越远离支点的力臂就越要付出好几倍的力气才能起来。
女生压得像个称砣似的高效有力。
地面技不错呀。
特别是秭小伟越是想起身，这姑娘就越是像钓鱼佬起竿骑在大鱼身上那样，命都可以不要的拼命抱紧。
熟悉各种体位姿态的秭小伟从来都不以蛮力致胜，只能选择侧身滚开。
可他一滚，那腰间跟瑜伽裤的接触面感受就别说了，高婷婷还跟着滚……
双腿都无师自通的锁腰了。
刺激……
秭小伟脑海里都翻飞出来小本子那边有个什么系列是老师被小恶魔学生逆推，想想都特别刺激。
都挣扎起来了，躺平吧。
现在逃是逃不掉的。
果然，他不挣扎，高婷婷反而松了一大口气，骑在大鱼上吐舌头。
还傻笑：“我……我不想远离你，那才彻底，彻底没了，志愿填这里，报名那天就好像看见伱了，感谢老天爷的安排，感谢，感谢……”
好像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彻底软哒哒的趴在秭小伟身上，可又双手合十感谢天地的样子，娇俏中带着可爱，可爱里还有几丝虔诚。
秭小伟像个失足男模躺在那随便折腾：“说了我们不可能的，我们是师生关系，很不道德！”
高婷婷爬正点面对面：“现在不是了，高考前你也说过等我考上大学再从长计议。”
秭小伟叹气：“那是成年人的敷衍糊弄，高婷婷，你要清楚你对我这些畸形情感，是因为对老师的特殊关系变异，本质上这种成年人对孩子的吸引是降维打击，是利用了孩子的不成熟心智，是利用职务便利……总之是很LOW很低级的行为！”
女生好整以暇的倚在他胸口单手撑住脸蛋：“现在我们都是学生。”
秭小伟苦口婆心：“可你对我的想法，是从师生关系出发的，基础错了，后面再万丈高楼都不稳。”
高婷婷眼里都拉丝儿了：“稳得很！我怎么都不会放手，本来到这里就为了既不粘着你，又不耽误学业，结果命运还是安排我们都在这里，那就是上天安排的姻缘了，不管张老师、顾老师、青青老师还有那个谁来，我都……”
女生脸色忽变想到什么：“等等，她们不知道你在这里吧？上周末我回去，教培中心都关门停业了，你把她们都甩了？呜呼……”
忽然涌起的惊喜，竟让她吹弹可破的脸蛋都亮得发光了。
秭小伟却忍不住一哆嗦，把柄被抓住了呀！
第22章 不急不急，肯定有办法
没错，哪怕还是大学新生，受过教育的脑瓜子就是好用。
高婷婷瞬间捕捉到重点：“你不答应我，我就把你的消息告诉张老师，我有她维信，还有青青老师也教过我同学，我能找到她的联系方式！”
还使劲捏紧小拳头，尽量想发出嘎吱声：“女人的仇恨很可怕，如果得不到就要彻底毁掉！”
当这句话用鼻腔共鸣的权谋台词感说出来，少女脸上已经满满的自信！
还很认真！
不过看在秭小伟眼里，愈发充满孩童扮家家的稚气。
心里反而平静下来带点哂笑，看小孩子胡闹。
之前那点摩擦绮念更无影无踪。
十九岁的少女还看不懂这点笑意味着什么，愈发沉迷于这种不被美色迷惑的成熟气质。
实在是跟她周围遇到的几乎所有男生，区别太大了。
居然忍不住双手捧了脸又亲！
其实这会儿体育场上几百双眼睛都又想靠近，又碍于情理的远远围成圈。
在几十米外看漂亮女生居然那么跨骑在伟哥身上，单手撑脸比划叽喳外加时不时亲个嘴。
偶尔还有整理男生衣领甚至裤腰的动作，悠闲得像是躺椰林清风的海边沙滩上谈恋爱！
眼镜落一地，颈椎都拉长了。
还得是那边的灌木丛再次分开，挤出来一长串仙女儿，跟在个满脸寒霜的中年女老师身后。
才稍微带开了农学部新生的注意力。
哇，这是七仙女下凡嘛，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多漂亮女生。
农学部别看几百上千人的新生，跟这几位比……一個能打的都没有！
农学女生们纷纷有种我们真是来人间充数的龙套感。
可这些仙女儿现在也都七情上脸，有满脸谄笑对着老师双手合十求情的，有小跑几步绕到前面提醒新同伴的。
其实各种漂亮的眸子都在高能聚焦扫描男生模样，然后诧异这都什么路边牛粪啊。
从鞋到衣，每一处都写着贫困生字样，蓬乱的发型，黝黑的面无表情……
哪哪都让她们大跌眼镜。
“蒲老师，这是，这是婷婷老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嘛！”这是会瞎说的。
“真是老乡？这也太……”这个一定胸大。
“跟变了个人似的，这几天傲气得不行呀，怎么眼这么瞎？”可算抓住点机会挖苦了。
正儿八经的室友才：“婷婷！快快快，干嘛呀，别惹了菩萨姐！”
农学部的师生们趁机跟着这群仙女儿靠近些。
惊讶于这个海滩上骑鲨鱼的女生漂亮程度同时，还惊讶她的态度。
根本没搭理自己那些七嘴八舌的漂亮同学。
等那位沉着脸的女老师走过来：“这位同学，你严重破坏了课堂秩序，马上到院系办公室陈述过程，等待学校做出对你的严肃处理！”
高婷婷都只笑着慵懒起身，感觉就像从商纣王的榻榻米上下来。
随便找了个凑得最近的农学院女生询问：“秭小伟是你们班上的？什么专业呀？”
嗓音甜美亲近，女生受宠若惊：“是是是，我们都是农学部，他，他好像是哪个专业？”
这种不起眼的背景板男生谁关注啊。
还好那个宋同学也在附近，赶紧探头：“园林园艺，秭小伟是园林园艺学院，我们都是农学部第一年1+3大课后才分流。”
恨不得在地上裂个缝把自己掉下去的秭小伟后悔，老子撮合你俩干嘛呀，这时候来通风报信。
高婷婷拿到自己想要的就不管路人了。
转头对刚坐起来的秭小伟俏皮画个圈：“六尺之内，我是无敌的……枪心如火，枪如我心……掠火神枪最终式，燎原百斩！”
数百农学生啊，真的是那种齐刷刷的朝后退一步，全都仰视惊叹！
我们灰扑扑的人生，哪有人家半分绚烂多彩？
这充满傲气和必胜信念的语气腔调，跟著名游戏里的配音一模一样，就像那战无不胜的游戏角色走进人间。
有颜又有才，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然后大摇大摆的到女老师面前，又瞬间变脸：“老师我错了！但为了遇见他我才来这里，所以接受什么样的惩罚我都愿意接受，并且以后不会再犯。”
诚恳温顺得像小绵羊。
语气就不用说了，一点点鼻音还带尾音加厚。
周围学生们集体有种眩晕感，这就是浪漫，这就是爱情呀！
羡慕，但不嫉妒，更不恨。
唯有形体老师侧头看看那个无可奈何坐起来的男生，一脸的晦气和贫困生打扮。
对比眼前的花容月貌，估计就明白这女生难度有多大了。
有她的苦头吃。
遂冷着脸若无其事：“那就下不为例吧，都回去上课……”
转身如王母娘娘般带着仙女儿们离开。
高婷婷显然对这种利用自己的各种优势获利，已经习以为常，只背着手对后面俏皮的摆摆手算是再见，跟着去了。
还顺手解开了T恤在腰间的结。
剩下所有人呆呆的回头看这边的男生。
秭小伟肯定明白这小屁孩故意说那句什么意思了，就跟孙悟空给师父画个圈一样。
六尺之内，谁都别想跟她抢人！
不然等着掠火燎原吧。
幼稚！
但现在所有女生看他表情都是五阿哥歪头，估计都在绞尽脑汁的想看出来这个男生好在哪里。
连体育老师都看。
这还隐居个锤子！
秭小伟脸上半点得意炫耀甚至虚荣心满足都没，只觉得要赶紧想办法解决。
不急不急，小场面，我是靠脑子的。
更理所当然的捂着腰装酸痛起身，请假往场边去，石亮和周林鹏还跳过来扶他。
他就装得更像了。
所有人肯定更纳闷，这身体也不行，仙女儿到底看上伱哪点了？
果然，仙女儿回去上课再无半点造次，甚至连靠栏杆的同学看到“一瘸一拐”离场的男生偷笑，她都不转头看。
接近中午下课还给老师道歉，完美化解教学事故后。
衣服都没换直接找过去。
自然是从教室到宿舍都没找到人。
不过她不也急，气定神闲的在男生宿舍大门对面的小卖部门口坐了玩手机，把周围酒店、公寓甚至医院、幼儿园都了解个遍。
扫来充电宝都用了俩，还是没等到人。
倒是让小卖部的生意平白多出好多倍，但也愣是没人敢找她搭讪要维信。
漂亮到单纯用外貌就能筑起护城河的地步。
直到快晚饭时间了，那个室友忽然发消息拍照过来：“我好像在宿舍门外看到他了，是在等你吗？”
影视学院的女生宿舍外，可想而知有多热闹，绿化带里面的石桌椅边坐着身影毫不起眼，但烧成灰也是那个家伙。
可能在敢于到那周围晃悠的里面，这低调得都有点过头了，反而惹眼。
高婷婷惊喜的回个亲嘴表情，跳起来又如小豹子似的往回跑。
她真该去考体育学院。
导航也要近两公里距离呢。
明明有校区内的观光车可以搭，她都不愿等车停靠，迈开长腿自己跑，还边跑边按捺不住偷笑。
就跟她这一下午都没不耐烦过一样。
那矫健的身姿、清丽绝伦的脸蛋、风驰电掣又毫不做作的大方气质。
绝对让无数这个傍晚在路上惊鸿一瞥的男生们念念不忘好久，回了寝室都忍不住跟同伴卧槽，我跟你说我今天看见体院院花……
卧槽，我在宿舍楼前也看到了，是这个吧？
体院的有这么漂亮？我有个老乡去问问……
院花已经双手撑着膝盖，娇喘连连的在秭小伟面前：“我，我在你那边，那边等你，一下午呢……真，真默契！”
满脸都是幸福的笑意。
秭小伟像看傻子：“我刚来，搞了一下午的学习，想想还是来说声，你当然可以玩浪漫、玩开心，但我花费宝贵的几年时光只为不受打扰的学习，希望不要再有这种让我被所有人围观的场面，我已经过了需要用这种东西来炫耀的幼稚阶段，甚至会觉得可笑，乃至厌恶。”
高婷婷睁大眼看着他，好不容易缓过气：“好！那就偷偷的，现在去吃饭？”
边说还边把自己的长发使劲拨乱到脸前，好像这天姿国色还成了累赘似的。
早有心理准备的秭小伟张张嘴，点头：“那……也行，只要别这么招眼。”
既然反抗不了，就躺下来好好享受才是他的风格。
第23章 都隐居了，还谈什么恋爱
大学校园真是享受青春爱情的圣地。
这种老牌名校就更是到处都充满了人文气息，简单说就是到处都像公园。
不是现在那种精心雕琢的游乐园，而是枝繁叶茂到处都适合小情侣游荡的昏暗。
高婷婷并肩走着都有点蹦跳了。
秭小伟肯定不会去食堂，随便抬眼看看，找个宿舍区角落里的副食餐馆点俩菜，还吩咐姑娘背对门口坐墙边。
不然她这姿色也太吸引注意力了。
漂亮还百依百顺，眼眸很大，眼尾却很长，看起来格外动人心魄。
这会儿带满了笑意和喜悦，神采都每时每刻粘秭小伟身上。
其实在秭小伟眼里，跟黄永健他们没什么两样。
都是刚刚脱离了父母的半大孩子。
新鲜、自由，还有点幼稚：“我太开心了，整整一下午坐在你们宿舍外，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恋爱了，以前是单恋，现在终于能肆无忌惮的跟你在一起！”
秭小伟选了筷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个关系是改不了的。”
结果00后的姑娘知识接触面比戴总还宽，马上装羞涩：“讨厌，你也喜欢叫那个呀？”
秭小伟倒吸口气，感觉这种美色和禁忌的诱惑，比富婆诱惑还大。
没有去雪域高原格式化那一遭真的顶不住。
穷人家的帅哥得用莫大控制力抵御：“不是开玩笑，我们设想下，你的父母会怎么看我，他们曾经付出每小时三百元的私教课程费给我，期望你能考上平京传媒大学，你也有这個实力，然后呢？”
说着指指周围，贴满小广告脏兮兮的墙面，油腻发黑的餐桌，洗都洗不出本色的竹筷子。
民国时期就出名的老字号院校，真的不光鲜。
高婷婷果然是聪明的：“他们会以为是伱鼓动我考这里？”
秭小伟满意：“你本来有更加可期的未来，却读了这座实际上在影视传媒排名里面属于十八线的院校，他们花二十年精心培育的女儿，却开了朵狗尾巴花，这是个他们会耿耿于怀一辈子的事情，你不会这么害我吧？”
小母豹终于轻轻皱眉：“我真没想到这么深，选这里他们肯定有点遗憾，但想着我离家近，211倒也可以接受，可如果认定是你蛊惑的结果那确实怎么都解释不清。”
秭小伟点头，孺子可教也。
但女生想了一下午的思路就是：“你教我的，任何事情总有解决办法，只是看成本高低和效果好坏，既然这是个解不开的结，那我们就破釜沉舟，明年我满二十就把结婚证拿了，现在开始还来得及拿证时候抱着孩子，嘻嘻……到时一起给他们看。”
说起这个笑得鬼头鬼脑的样子，美得不可方物，这么破旧个小餐馆都好像加了补光灯那么亮堂起来。
但也跟黄永健他们没区别，就是菜鸟的好奇。
真以为这是过家家呢。
儿戏婚姻的产物不紧不慢表述：“好，且不说你的父母是怎么被迫接受现实，你又给我挖了第二个坑，我才大二，没有收入却要负担老婆孩子的生活费用，我的人生从此背负上巨大的压力负担，我是有多想不开，要作茧自缚？”
还从未体验过柴米油盐的少女难以置信：“我，我我，我可以跟你一起吃苦打拼呀！”
这么美的姑娘，有这个觉悟就已经满分了吧？
可秭小伟很纳闷：“为什么我要吃苦呢？我一个人可以过得很滋润，为什么非要自讨苦吃呢？”
小母豹都有点牙痒痒了，深呼吸：“我……我可以找我妈要我的钱，从小给我存的，够了吧！”
难得有点气鼓鼓！
江州这点挺好，全国谈婚色变的彩礼几乎没有，当然最近也开始有苗头了。
秭小伟冷漠：“那你爹妈给你房子买在哪里？”
高婷婷嘴都张大了：“还要买房？！”
秭小伟更进一步：“不然呢，我为什么要来重新读大学，因为教培行业被腰斩，我瞬间成了废人没有收入，住哪？还有结婚加孩子得有车吧，刮风下雨的没个车也太凄凉了。”
漂亮的大一女生感觉浪漫的爱情肥皂泡全被戳破了：“你，你怎么这么现实啊，一点都不好玩！”
终于嘟嘴埋怨。
秭小伟摊手：“你要愿意我只是玩玩，那我也不反对，不过我明确告诉你我很不好玩，你以前看到的补课老师温柔、耐心甚至睿智，都是建立在每小时我拿了你爸妈三百块的基础上。”
高婷婷还是牙尖舌利的：“我看到你跟张老师她们都打情骂俏，她们还很开心！”
秭小伟不要脸的：“那就是玩儿啊，你确定只玩不负责？而且那时候我赚得还不错，现在我没钱哦。”
正好店家把菜端过来，听见这男生理直气壮的说自己没钱。
肯定有点叹为观止，跟这么漂亮的女生吃饭，还能不带钱的吗。
高婷婷关于时髦的师生恋，浪漫的校园重逢终于被现实打了个稀碎。
眼泪花花都出来了。
秭小伟不为所动，慢条斯理的挟菜吃饭。
都隐居了，还谈什么恋爱呀。
高婷婷一直低头看着眼前的筷子，之前都那么开心的。
现在竟然真的感受到了酸楚痛苦。
问世间情为何物，最好别踏上这条不归路。
等秭小伟吃得鼓鼓囊囊再补上句:“我就有点纳闷，我当教培老师那会儿，你都看见我脚踏几条船玩得那么渣了，怎么还会瞎了眼……”
怀春少女终于按捺不住跳起身，洒泪当场的跑出去。
禽兽老师依旧稳稳的把爆炒腰花和油渣莲白，伴着糙米饭吃完，觉得口味比农学院那边更脆嫩清香。
可能是挨着女生宿舍附近，口味调节得没那么辣，咸淡味儿掌握得很精妙。
父子俩泡妞总会形成自己最擅长的套路，做儿子的用拍照，当爹的就是做俩菜。
下回可以让老秭来试试这口味。
满意的扫码付钱时，老板反复打量这貌不惊人的男生。
这边的女生宿舍包括了影视学院、音乐学院、美术学院之类，美女密度肯定比理工学部那边大得多。
估计都没见过这号儿的。
秭小伟也不坐一块钱的校区车，慢慢溜达回去，算是散步放松。
脑海里愣是都没回味挂念过那小豹子。
做教培的天天跟这些青春期的孩子打交道，要没几个学生表白，那才是真没魅力。
关键是要把持得住道德底线。
这算什么呀，只是稍微离奇的都在大学遇见了。
小儿科，咱伟哥见多。
最后发现这边其实也能顺着山脊穿过去，清幽安静，是片读书的好地方。
这让秭小伟在经过自己的小面包时候，忍不住又把那小空间打理了下。
读书学习只是多年养成习惯，以及为了有门职业能赚钱。
这种独立的私人空间才是他最喜欢折腾的细节。
怎么把这种个人爱好，跟园林园艺的职业联系起来，那才算是上了路。
坐在车尾，看着对面夜幕下的山脉青影，点缀其中宛若星辰的应该是道观、农家之类的零星所在，山下才连绵璀璨的温泉度假村、高档别墅区，颇有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跟灯火阑珊处的对比。
真要感谢去高原洗礼间隔的那一遭。
秭小伟现在终于能学会享受孤独，曾经那种生怕晚上独处的惶恐骚浪，现在看起来的确很可笑。
当然破坏气氛的还是蚊子！
成群结队的嗡嗡，装上了车门纱窗磁力贴，就只能退到车里看书。
考虑到接下来的冬季气温，这也是个最靠谱的选择。
在这两三个平方的空间里，怎么才能捣鼓出合理的分布功能来。
这也是算是园林园艺专业能在方寸间腾挪出效果的精髓吧。
刚开始看园林学概论的秭小伟就拿这来练手。
测量、算计、网上搜相关产品，都让他乐在其中。
中途戴老板照例发消息、传文件、弹视频他都懒得理。
差不多快十一点熄灯时间，心满意足的锁上车门，最后看看红薯们才回去。
感觉这里就是他倔强的给自己经营出来个家。
谁知回到宿舍楼，才是轰动的开始！
第24章 不经意的毛骨悚然
因为上午的体育场事件，整个下午的宿舍楼前美女镇守，晚饭时好多人看到过的“体院院花”。
都有个信息发酵融合的过程。
原来那是伟哥的妞儿！
别看只是个大一新生，现在甭管哪個年级，甚至连研究生都要喊声伟哥！
太牛逼了。
这好歹也是211大学，断不会出现什么高年级、学生会霸凌这种低级LOW逼的事情。
男生之间除了学习，那就是吹牛逼、喝大酒、扑克麻将打游戏，能到一起看动作片就属于关系很铁了，反而打球泡妞才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事。
那些长得帅玩得花的校草，大多在男生宿舍都是被有意无意孤立的家伙。
除了极个别情商特别高还能打成一片，谁也不愿意跟女生一块出去，全都在偷偷找他加维信的感觉吧。
感觉黄永健现在都有点不受待见，谁叫他这么快就脱离群众了。
但伟哥不一样。
人家早就公开说过，成天邋里邋遢不修边幅，就是为了给大家留条活路。
明明身怀绝技，随便指点下黄永健这种土包子都能找到那么好的女友，从来都不撩。
默默上学，默默看书，食堂……那个是确实没法低调，随时都一群男生争着想给他买饭。
就这，人家都悄悄摆脱，错开用餐时间尽量不让大家包围。
其实蛮攒人品的。
好大学里面大家都挺尊重这种默默学习不吭声的家伙，而且明显还不孤僻古怪。
所以等农学部的大一男生，开始把体育场上的照片、视频发出来，几乎所有男生中下午都在宿舍外被提醒偷瞄过，还有那些中午没回来，在外面瞥见过跑步美女的。
全都把照片、视频整合出来，直指对方是今年影视学院播音专业的新生。
绝对的新生级花，放到专业院花甚至校花都有竞争力。
未来的女主播嗷！
就那么稳准狠的在体育场上直接把伟哥扑倒在地。
所有人都看着根本没搭讪、撩妹的行为，是美女自己百米冲刺过来反扑的。
后来也是所有男生亲眼所见，那美女自己来宿舍楼下，扫个充电宝慢悠悠的在那堵人。
从来都是男生去蹲姑娘吧，这是什么妖魔场景居然反过来了。
连最后跑得那么美那么帅都肯定是去找伟哥了！
反正连黄永健都贡献了把：“肯定是跟伟哥约会去了，伟哥都什么段位了，再三提醒我不要送礼物，那除了成为舔狗、备胎屁用都没有，最佳办法还得是约会，而且是高质量有趣的约会，感觉最重要！”
好多男生挤在黄永健周围哦哦哦的记笔记。
那要怎么才能有趣呢？
回寝室的秭小伟就给大家展现了下。
他刚出现在宿舍区，就爆发出各种夸张的鬼哭狼嚎。
从小卖部、小超市、小饭馆闻讯挤出来的男生，都满是调侃、揶揄的吹口哨、起哄。
他也大大方方的摆出走正步阅兵的搞笑姿态。
还一本正经的对左右扭头敬礼！
可能把男生们仅有的那点羡慕嫉妒都变成了哈哈哈。
觉得这货是真不装，还这么可乐。
等有认识的忍不住勾肩搭背的询问伟哥是不是去跟主播妹妹约会了。
他都摇头示意手里的书：“智者不入爱河，很显然我不傻。”
其他人表示不相信：“那么漂亮！”
结果让秭小伟轻易的装到了：“对我来说漂亮重要吗？外表如过眼烟云，我要的是有趣的灵魂。”
那种只要我想，就一定有漂亮妹子的笃定。
让众人痛苦起哄：“我怎么就约不出来，我也想约妹子啊！”
秭小伟放下敬礼的手，打量这位仁兄的外表：“你还是可以的，妹子怎么说？”
这位赶紧：“我约她吃烧烤，她说减肥，我说喝奶茶，还是减肥，我说去吃饭，依旧是减肥，反正就是约不动！”
众人都在脑海里浮现出什么颤巍巍的雄壮体型了。
秭小伟出馊主意：“那你给她发消息，说别人减肥是因为胖了不好看，你本来就不好看，为什么要减肥呢，而且减肥先减胸，你再减估计就没了，你看她出不出来。”
语气太真诚，一时间居然难以判断是讽刺还是反串，大家都愣了下。
于是那个男生居然真的摸手机准备发！
吓得秭小伟赶紧抱住他：“开玩笑开玩笑，主要是得有趣，这就像幽默一样，得培养，尽量给女生留下深刻印象，但肯定不要是负面的。”
理科生们就觉得是在开课了：“譬如说呢？”
秭老师张嘴就来：“譬如你加了女生维信，一般都是伱好什么的，然后就尬聊，这是不对滴，主动拉扯对方可能感兴趣的话题啊追星吗，化妆品啊，院校班级话题，别特么动不动就你是不是吃了屎，这是我们幸福的开始！你是不是吃了大粪，这是我们开始的缘分！”
玛德，这种有趣的家伙，男人都喜欢啊。
看他样子都不像个有钱的，外表更是看不出什么玉树临风的颜值，就是有趣啊。
在身材颜值为王的学生时代，他这的确容易超越普通水准的姑娘。
的确只有仙女才配得上。
男生们前呼后拥跟着，七嘴八舌相问。
秭小伟还是自己那套认知：“不要只顾埋头读书，吃喝玩乐也不是虚度光阴，人生本来就是不停的去感受去体验，不一定非要去做大家认为有意义的事，这样可能没那么焦虑内耗。”
卷王们听了居然觉得暗暗松口气。
更有毫不避讳的把自己手机递过来：“伟哥帮我把把脉……”
平时秭小伟肯定不屑一顾。
现在被高婷婷挖了坑也只好填平，才能恢复低调的隐居状态：“希望找个会开车的二次元，可以经常带她去游遍祖国河山？哥，你要会审题啊，会开车，带她，那就是她不会，也没车，二次元则是人傻钱多的代名词，加起来就是她负责躺平玩耍，你傻不拉几的承担一切……”
男生们倒吸口气。
但这都不算惊悚的，有个很文静的研究生大哥悄悄递过来的手机，有女生邀约。
饶是以秭小伟的见多识广，看了都毛骨悚然：“正在准备考研，周围内卷内耗太严重，压力好大，感觉好压抑，来南楼广场角落，每天亲一口，互相安慰，不谈恋爱？你师妹？”
研究生羞涩点头。
秭小伟指着手机压低声音：“还是审题呀，关键词是考研压力大，感觉很压抑，其他都是伪装，亲一口你能刹车？特别是她暗示你可以主动点，仅仅就是解压不负责，你忍得住？”
研究生还红脸，周围凑上来的脸蛋像一麻袋的黄豆那么密集，全都听得津津有味。
秭小伟故意让大家都警惕点：“为什么要指定地点，大概率就是监控地区，文字上说得很清楚只是亲吻，假如你稍微越界，直接报警起诉骚扰、跟踪多时，造成她压力巨大，严重影响考研，再来句已经有了抑郁症状，有自杀倾向，阁下该如何应对？”
男生们集体呆若木鸡，社会这么残酷吗？
秭小伟趁机脱身，递回手机：“她的目的很单纯，保研，没准儿还是用你的研换她的研，当然，我只是信口胡说，哥们自己掂量下这种小浪漫的风险吧。”
准保这帮家伙都有恐女症了。
回到寝室周林鹏、石亮关上门都小声：“卧槽，这么恐怖的吗？”
秭小伟又偷笑：“吓唬吓唬大家嘛，小心无坏事，不过相比之下校园真是单纯得多，作为室友我还是鼓励你们有空可以去尝试下，我可以帮你们把把脉。”
实在是刚才他突然想起戴老板跟自己在车厢里的那场戏，会不会也是戴安妮故意的呢？
可以是测试，可以是圈套，也可以是连父子俩一起玩弄。
这也太凶险了吧。
所以才觉得自己是将将走过悬崖边的毛骨悚然。
第25章 卧槽，这老头儿
不过秭小伟对室友，还是稍微解释了下：“算是以前认识的朋友、发小，有些幼稚的光环，所以不会跟我产生什么关系，小孩子清醒了就好。”
亲眼目睹小豹子矫健身影的室友们都表示可能没这么简单。
那个场面太震撼了。
好在接下来就周末，黄永健又跟宋慧芳去游历江州，周林鹏顺便当导游，好处是宋同学带了个室友一起。
石亮表示他要向伟哥看齐，积极追求豹姐那个级数的女生。
秭小伟乐得享受完全没人的寝室。
以至于他的脑海里都产生了大胆的想法。
要是把这仨都怂恿出去恋爱、同居之类，是不是就能享受纯粹的大单间了？
这1200一年的房租简直阔绰！
感觉他对整备小面包那点空间上瘾了，现在又想扩展到寝室这么大。
还是想有個家吧。
所以舒坦的睡了懒觉，再快活的骑车过去自己的小屋，除了看书温课，就是把几颗红薯上已经发芽长出的紫红色茎叶，按照课本上教导的步骤，小心剪下来，浸泡到水杯里。
课本上能提前学习的所有知识，最终还是要归结到实际动手，差不多要大二才啰里啰嗦的搞这些种植实操。
秭小伟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尝试。
最后几个杯子他还辗转好几处。
选择这里就是在培育基地大棚旁边，土壤肯定差不多。
但这没了铁丝网保护，小动物把苗吃了也可能，之前的杯装红薯就被撞翻还留下什么啮齿类动物的牙印。
可放在车厢里会不会光照不够，车顶又会不会太晒成薯干。
所以开始搞了七八份还是有好处。
分别都放两杯，还把最后的红薯切条，摊开在车顶晾晒。
这一切他都干得津津有味。
只有在大学校园里，才有这样不被业绩狂卷的舒缓。
最舒缓的当然是这个周末，无论是富婆姐姐还是主播妹妹，都没有来打扰秭小伟的平静生活。
特别是戴老板，一般每天两位数的各种维信轰炸倾倒，周末却忽然变得静悄悄。
让他一度产生了错觉，这俩到底有没有出现过，老子还准备了好几招防御姿态呢。
可该来的绝不会落空。
周一早上，刚从室友们疲惫的鼾声中悄悄起床，简单洗漱下揣了书跟笔记本电脑出门。
现在已经能娴熟的在陡坡上以S形路线艰难爬行上去，就看见以往打太极拳的老头们挤在停车区嚷嚷。
原因很简单，一台巨大的平头柴货车横停在车位上！
这地儿本来就是山脊上往山顶的台阶步道口，属于校区车辆能到达的最高处，也就十来个普通停车位。
对面就是名山大川，游客如织。
这个小山丘除了新生会好奇的攀爬下，情侣们哪里隐蔽哪里都会去的之外，就只有这些晨练的老人家会上下。
所以平时这里根本没什么车来停。
秭小伟悄悄停在角落，也不影响晨练。
结果这拖着集装箱一般的超大货车横着直接把所有车位占满！
就是擎天柱的那种造型，十多二十米长大集装箱货车。
车尾抵到小面包侧面，感觉放个屁都能把小面包车给崩飞了。
总之让老人们晨练的地方完全被占掉，只能站在路面上。
虽然大白天都没啥车，但也很不爽啊。
秭小伟也不爽，悄悄拍张照记录下群情激昂的场面。
才过去点头哈腰双手合十：“各位叔叔伯伯消消气儿，我来我来，估计是今天一大早来的，我待会儿到上课前，中午、晚上都会来看看，只要遇见司机我跟他们协商，可以停的地方很多，没必要在这里挤占各位的锻炼空间，现在先将就下……”
老人也是肝火旺盛脾气颇大，但半个多月下来的确每天都跟秭小伟在这里算是点头之交。
七嘴八舌的吩咐你要把事情处理好，不能让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为所欲为！
秭小伟又不是傻子。
大学校园里一群老人家天天早上晨练，这能是什么普通退休清洁工吗？
能有资格继续住在校园里退休的，起码都是教授、主任之类的老干部呀。
虽然人走茶凉的事情很正常。
但是各家院校、行政单位都还是有老干部活动中心、干休所之类的存在，多少还是有些能量。
而且从心理上来说，越是退休了，可能越是反感这种不把他们当回事的行为。
所以对昔日习惯的尊重才格外敏感。
现在很受用啊，都有人问秭小伟是哪个院系哪个教授门下的弟子了。
他还是连连合十：“新生新生，大一新生，你们忙，我也去早读，一定把事情解决好。”
这就是个顺手人情，长货车在这里能停多久？
没准儿等下就走了，还把功劳留在他这里。
很鸡贼，很完美。
就算不走也好讲道理的。
结果老头们非要热烈的看他在读什么书。
还有人说早就注意到他在偷偷养什么植物。
最后那个打太极拳的终于开口：“红薯，他在培育红薯茎叶。”
哦，老头们马上一片：“一季红薯半年粮，这个意义很重大呀……”；
“大懒根、牛蒡根、柴根，你选的哪种根系”；
“不是三月才是红薯培育最佳期嘛，你这个课题是反季操作？”；
“你为什么用一次性塑料水杯，没有申请科研经费吗？”
“还有你这个根须培育水量不对啊，伱的导师是谁，乱弹琴！”
“我跟你说，小伙子你这路走错了，听我的……”
秭小伟头都大了，连忙合十求饶：“我就是个大一新生，喜欢捣鼓点这些东西，自己培育着玩儿！”
不不不，老人家们表示你这个路子走错了，未来会祸国殃民的。
科研来不得搞着玩儿，你必须按照我说的做！
不，是我说的方式才对！
没有，这个品种是来自祛除了黑斑病的优选科目，是我当年带队完成的课题，我的红薯当然只能我做主，你们一边儿去。
有三个吵吵起来的，议题都跟秭小伟无关了，明显是他们曾经有科研冲突，现在各执一词。
其他的吃瓜，或者不是红薯这个类别的，但要帮腔架秧子。
看得出来这些位都有下田种地的经历，体能较好，中气很足，争论不休。
热闹极了。
秭小伟好怕他们谁要是突然激动之下脑溢血什么的嗝儿屁，岂不是要算到他头上。
差点给这些老人家磕头，你们换个地方吵吧，什么六几年的灾荒、七几年的下乡、八几年经费光光的纠纷都出来了。
最后还是那个打太极拳的开口：“好了！这就是个新生做种植尝试的事情，你们不要借题发挥！散会！”
老头们才在各自拥趸支持下，骂骂咧咧的散开去。
秭小伟连忙鞠躬送行，太极拳老头深深的多看他两眼，没说话的走了。
忙了一身汗，坐下来看书都嫌这旁边的傻大个儿挡了清风。
真想找个钉子把那几排轮给放了气，好像又记得什么小视频里这种货车轮胎爆了之后要人命！
只好悄悄把户外桌椅都搬远些。
直到快上课，也没看见司机什么的有人来。
他也骑着小电动跑了。
午饭前下课先奔着过来看看，反正距离食堂就几百米，万一人司机在呢。
结果远远的就感觉好像有点什么不一样。
抵近才发现，那看似不起眼的巨大集装箱中间开了个门，放下来个折叠电动梯！
梯步上方的门扇是那种标准的户外纱窗门，比自己那尾门、侧门的磁吸贴纱窗要高级多了。
正说要敲敲门询问下，戴老板在车里探头：“咦，你下课还挺快嘛，上来看看我这宿舍怎么样？”
秭小伟只能说卧槽！
这年轻人！
第26章 啥都干过
秭小伟忍不住向后跳了步重新打量。
早上来只注意到平头大货车，车身花里胡哨的以黑白红为主，跟那顺风快递的货运车厢差不多。
所以看着肝火旺盛的老人家们就没多看车。
现在重新打量，才发现这十几米长的整个后厢体上，黑色打底斜着拉花巨大的白色字体“ANN……”剩下的字母就翻到车顶了。
然后有些红色点缀的花朵之类。
分明就是人家安妮内衣自己的货车？
包括沃尔沃的车头一起，都是统一涂装。
再看看这网格纱窗门露出来的室内空间，简直就是个移动别墅！
那真得看看，不过他还是先解决事儿：“你这临时停还是咋的，占住别人地方了，换个地方呗。”
戴老板一個劲招手：“上来说，热得很，你说换哪里，小莲，小莲你去开车挪地方。”
秭小伟赶紧把自己的小电动停到面包车边，再看看鞋底儿干净不，才好奇的拾阶而上。
正好那位女司机也从尾厢出来：“请问需要停到哪里？”
根本不问为什么。
秭小伟恰好前几天不是从艺术类女生宿舍那边，沿着山脊走过来么。
对这条线有印象，打开自己的手机导航给指了个停车位。
司机认真记录了跳下去，收起折叠梯关好门，还提醒秭小伟：“我移动车辆，您注意保证戴总的安全。”
于是秭小伟就体验了把别墅移动的快乐。
戴安妮习以为常：“两三年了，有次我们到沪海拍产品照，看见那边调了辆这个车做维护很方便，就定制了部，平时拍照，模特、企划、摄影师什么都能一起，甚至能直接用做场景，现在我过来上学，正好当做宿舍寝室。”
秭小伟瞠目结舌。
贫穷真的限制了想象力。
他当然听说过房车什么的，但跟这种大货车拖挂完全两码事。
人家房车都是千方百计的怎么增大面积。
这里完全不用，整个箱体就近二十米，跟车头是分开的。
靠近车头那边可能靠近发动机稍微有点闹，是个完整的书房加洗浴卫生间，十几个平方的那种，的确精美豪华到可以做内衣拍摄场地。
然后才接着宽敞舒适的双人大卧室，绝对豪华酒店气派。
出来琳琅满目的衣帽间，再才是上下车的客厅，直到那头的厨房、卫生间，客房。
客房还分上下两层，能睡十来个人，而客厅沙发、餐位啥的又能拼出五六张床位来。
感觉到车身在移动行走的过程中，秭小伟深刻体会到了私营企业里面如皇帝般的社会架构。
主卧明显是老板的行宫，卧室、浴缸卫生间、书房、衣帽间就基本占了一半，剩下客厅、客房啥的却要挤十多个人睡。
要这是男老板，简直有后宫佳丽三千、移动炮房内味儿了。
不过女老板，嗯，也可以是面首三千。
秭小伟全程啧啧：“牛逼，听说过这种豪华房车，没见过这么豪华的，哦，我就没上过房车，你这是要逆天啊，全大学六七万学生，谁的寝室宿舍都没你牛逼。”
戴老板悠然的躺在松软美式真皮沙发里：“那边客房给你住啊，没准儿下回模特们来拍产品照，就住伱屋。”
已经体会到毛骨悚然的秭小伟不上当：“哎，谢谢您咧，我还是住我那小破车，卧槽，你这阶级差别很大啊，客房十来个人睡也就罢了，连电视都没有，主卧、客厅甚至书房、浴缸边都有电视，资本家真特么现实！”
看吧，如果当时推倒了，或者接受了戴老板的公司，就成了予取予求的包养。
还能这么肆无忌惮的讽刺资本家吗？
做不到的，肯定要掂量我每句话是不是让富婆开心了，能不能多打赏点好处。
人格就没了啊。
好在资本家也不翻脸，嘻嘻的躺平：“那就再买个，两边卧室一样的，我发现你这发牢骚的毛病不轻啊，这里住着哪点不舒服，非得去那空调都没有的破车上挤。”
秭小伟懒得理她，探头看车窗外好像到位在停车了，连忙推开门跳下去，本来是想帮司机看看位置，结果人家360全景摄像头外，全都是电动设备，四个角落下支撑住房间。
司机下来谢谢他，又拿过个盒子：“这是备用的车钥匙跟房间钥匙，水电处理都是我来做，您注意看总控台上的电量报警就是了，这部车有两百度电跟每天大约十五度左右的太阳能补充，还请您有空多看看，随时通知我，能加您个维信吗？”
秭小伟对办事人都很客气：“我扫您，我没A照的，也不会来住，但日常会帮忙看看，主要是好奇。”
老板已经下车来：“好了，小莲你去忙吧，有事打电话，吃饭啦，靓仔，吃饭不积极，必定有问题，下午还要上课呢。”
秭小伟还要翻导航：“我看看这边食堂在哪里，九个食堂，七个宿舍区，这边吧。”
其实他记得距离那个味道不错的餐馆不太远，但没必要这个节骨眼上去刺激，离远点最好。
女司机连忙鞠躬在车边恭送资本家和无产阶级去吃饭。
戴安妮完全摸不清方向，她甚至连导航地图都不会看：“这是哪里？”
秭小伟终于想起来问：“你怎么就开始上课了？在哪上，设计专业还是面料研发课题组？”
美术学院跟纺织学院的地盘都不同。
谁知戴老板还有第三处：“不脱产的工商博士课程，我前两年已经拿了江大的硕士，也就是过来打打卡，顺便给面料研发开开会。”
秭小伟卧槽不离嘴：“你还能给科研单位开会？就凭你掏钱？”
戴安妮纳闷：“我觉得你不至于这么天真吧，为了让产品卖得更贵，有更高的销量，都会找大学研究院，资助他们研究我的产品好处，然后社会上就能看见各种关于我产品健康科技感的文章了，食品、电子各行各业不都这么干吗？”
秭小伟恍然大悟：“哦哦哦，不是让他们研发新产品，而是顺着你现成的东西找出噱头卖点，懂了！我以前就是搞教培的，哪懂这些厚黑术。”
人格独立就能随时嘲讽，真爽。
戴老板反唇相讥：“搞教培，我看你对内衣就搞得很明白嘛。”
秭小伟脸皮厚：“那是我天赋异禀。”
戴安妮忍不住好大声呵呵：“你干过营销吗？”
低头看导航的秭小伟，可能思维被暂时黏在了和内衣相关的天赋异禀上，下意识回应：“营销？酒吧那些营销怕有病，从来不沾，教培做销售的倒是经常交流。”
戴安妮又没意识到车轱辘从脸上碾过去：“那你改天给我那营销部门上一课？主要就谈从男性角度怎么看待女性内衣。”
秭小伟这才反应过来说的是什么营销，可对一个教培老师来说，唯一能接触到的营销，就是酒吧营销，他还没到有钱能去售房中心之类地方跟营销打交道的地步。
“哦哦哦，没问题，不过我这都是一家之言，要是带偏了道儿，我可不承担责任，哎哟，你等等我去买俩口罩……”
戴安妮还很受用的低头谦虚：“今天没怎么化妆吧，这也不能给人看啊？”
还是悄悄拿手机屏幕反光看了，满意。
秭小伟啊呸：“是我低调，要是被认出来，又带着个妞儿，那才是要命！”
女人的思路总是很奇特：“我也不丢脸吧？你这么遮遮掩掩干嘛。”
秭小伟不耐烦：“你就说戴不戴吧，真麻烦！”
可能已经快十年没人这么跟戴老板说话了，她还很新鲜，嘀嘀咕咕的说下次拿自家的产品来，比这个好多了。
不过跟上次一样，刚走进食堂，就被认出来。
高婷婷那个室友连忙扯同伴。
小母豹差点没把头发丝儿气得立起来，一步一跺脚的走近：“她！是！谁！”
小孩子就是这样容易一惊一乍。
烦人。
成年人就同时低声：“34B吧，她这胸位有点高呀。”
“可能是因为职业胸腔应用的问题？这课题有点意思嗷。”
秭小伟真的该去内衣公司干营销。
第27章 剧情不是这样滴
普通人惊艳无比的主播级外表。
在资本家这里就波澜不惊。
哪怕明知道自己外貌长相上不如这小姑娘，戴老板也只是笑嘻嘻，不稀得比。
她的模特们哪个不是这个级数的。
看秭小伟泰然的介绍：“喏，我姐。”
然后又转头翻个面：“喏，我妹。”
就懒到连台词都不愿去多想的那种。
那個其实也还挺漂亮的室友惊得眼都瞪大，你凭什么资格可以这么傲娇？
虽然这个姐姐戴着口罩，但光是露出来的部分也很漂亮，穿着打扮更是不俗。
你这一身百把块钱的拼单货，这个廉价口罩下都灰扑扑的长相，不过是大学新生的身份，谁给你的勇气？
但姐姐妹妹都觉得很新鲜，还没有男人敢当着我这么干呢。
特别是妹妹的说法，轻易让姑娘有种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的联想。
反正戴老板都风姿摇曳的笑了：“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个妹妹？”
本来稍微有点笑意的小女生立刻回击：“我还不知道有你这个姐姐呢！”
姐姐笑着摸手机，她居然还有个小折叠款，像补妆镜那种翻开拨通：“妈，叫老爸接电话……爸，你给小伟说两句，他又在外面乱认亲戚。”
秭小伟也只能老老实实对着摄像头：“爸，伱又在做饭？”
秭伟昌关心：“这周回来吃饭不？”
戴总已经把手机收回去：“等他把外面的花花草草处理完了再说，挂了啊。”
悄悄踮脚看见那身大花红格子的川渝特色文化服装，高婷婷的气焰瞬间被打成零。
马上变成温柔的小猫咪，乖巧得让人心疼：“姐姐好，我也是提防他身边其他女性，帮他处理干净。”
戴老板傲然的笑笑不说话，看都不看。
高婷婷也不跟大姑子争长短，天然就矮一头，先撇开龙套：“彤彤你去打饭呀，我们说会儿话。”
那个室友明显宁愿饿肚子，一步三回头的依依不舍。
其实张望这边的目光已经很多了。
哪怕这边食堂漂亮女生的比例肯定高出很多。
高婷婷这样青春烂漫的也绝对抢眼。
但她穿着懒散的裙裤T恤，从穿着又比不上另一边的紧身牛仔裤加白衬衫的成熟大方。
看得出来戴老板是想重温女大学生穿法。
殊不知她这种样样单品都是高级货的拼凑，哪哪都透出简约而不简单的高级感。
更不用说她是服装企业老总，这些穿搭技巧简直信手拈来。
随便加点发卡、手环，甚至衬衫领稍微立起来点，那种画龙点睛的味儿就让人情不自禁的多看两眼。
气场绝对压过漂亮不少的少女。
秭小伟只能说幸好遮住了我帅气的脸。
但也示意顺墙根悄悄上楼小炒餐厅。
玛德，要真是谈恋爱，吃饭都多花不少钱。
结果顺着楼梯稍微私密的空间，高婷婷直接忽视那边的大姑子，挽着秭小伟小声：“你说要悄悄嘛，本来准备天黑才过去找你，周末回去找我妈算过账，给我存了五十万，买房买车首付还是够了。”
秭小伟眼球都要凸出来了：“啊？！”
少女怀春的威力他当然知道，他也体验过不少次，漂亮到这样的的确少，肯定都有杀错不放过了。
但又美又自信还这么恋爱脑的百折不挠，那就真没遇见过了。
“你这爹妈更认为是被我PUA了吧！”
高婷婷有自己的思路：“以前你就够努力，那么多老师为什么都说你是最好的，哪怕换了赛道你也一定会成功，现在只是暂时的磨刀不误砍柴工，我相信你一定会让我跟孩子都过得好，所以现在我多付出点也正常……”
戴老板终于把眼睛瞪大了！
都有孩子了？
刚学了点新闻学的小主播故意危言耸听呢。
悄悄瞄着大姑子反应，满意：“其实暑假我已经试着开直播了，一定能赚点，你不用担心生活费，专心学习就是了，我都支持你。”
她还明显进入了那个含辛茹苦供养丈夫出人头地的黄脸婆角色了，眉飞色舞的自我感动！
秭小伟终于相信为什么有那种金牌技师拼命上钟攒钱给男朋友买帕梅的段子了。
这不行啊！
得加大剂量，增加难度。
拼命把二十多年最悲伤的事，都在脑海里面过了下，才能勉强挤出点沉痛：“你真的别来掺和，我妈病了需要一大笔钱……”
这边楼上的小餐厅居然有包间，赶紧找了个随便点几个菜，坐下来说这话的时候还悄悄碰了下戴老板的膝盖。
戴安妮肯定也具备听个三言两语间，尽量拼凑出事件画面的能力。
无论她认定这时候秭小伟是在泡妞，还是当拆白党骗钱，都太好玩了。
立刻也尽量从眉宇间露出点愁色：“你说这事儿……怎么办才好啊……”
还叹气。
要是换中老年没准儿能听出点抑制不住的喜气！
十九岁少女就如遭雷劈：“啊？！什么病？”
秭小伟还得现想：“白……骨髓移植，有癌细胞得更换，还要全国找匹配的骨髓，费用非常非常高！”
小姑娘还是单纯，眼泪都出来了，伸手使劲捏住男生的手：“你，你不要着急，我们一起想办法……”
这就是为什么秭小伟给室友乃至楼友们提醒的，能在大学校园蒙个女朋友就尽量蒙。
好骗啊。
换做社会上接触的姑娘，只要一听见这类情况，立刻跳开八丈远。
当然男人也一样，遇到扶弟魔也赶紧跳开。
扶弟魔有点蚌埠住，使劲咬牙把脸偏开。
只有偷偷掐自己大腿才能不笑出声，当然另只手也在掐秭小伟的腰，要疼一起疼，你也别想跑。
但这个动静在高婷婷看来就是悲伤侧脸，哽咽拭泪。
终于能认真看眼大姑子：“姐姐……这个耳钉好漂亮！”
秭小伟瞥了眼，卧槽！
见面时候没注意，漂亮好看也没多看。
是觉得戴老板挺会用饰品啥的点缀淡雅打扮装大学生。
细看才发现，你特么的戴个耳钉，看似普普通通的四叶草造型，却是其中一瓣镶钻！
既没有满钻的那种暴发户俗气，又带着优雅精致的贵气。
一看就不便宜，反正秭小伟从来没接触过这类高端货，阿青有个类似黛绿色的有次顺口提到是三万多的普通货。
还不带钻。
尼玛，你这是在拆台呀！
秭小伟还瞬间想起这富婆手腕上好像还戴了条同款，就是那种细细的金链子，却点缀好几片四叶草的设计款式样。
只能伸手到桌下捏住玉腕，果然摸到那玩意儿，四叶草上的钻石还有点硌手，狠狠的捏两下示意别露馅。
嘴上不客气：“她嫁得好啊！”
简简单单五个字，就用语气演绎出不为人知的家庭狗血剧情。
这让戴安妮顿时有了飙戏的激情，反而抬出手来使劲甩：“假的！你以为我容易吗，他整天在外面吃喝嫖赌，我也拿不出太多钱，只能给两百万了……”
可能她觉得两百万的剧情已经很少了吧。
差点把秭小伟的眼球都朝这边瞪出来，尼玛，现在有几个病例需要两百万都不够的？！
你不知道有个东西要医保吗？
编也编得像点，而且你都随便拿两百万了，怎么还可能戴假的名牌货。
角色设定有瑕疵啊！
但没关系，弟妹已经惊喜万分，赶紧探身接住大姑子的手：“好好好！其他的我们想办法，我们想办法……”
又小心翼翼的问：“咱妈这个治疗费用一共需要多少钱？”
咬咬嘴皮：“实在不够，我再去问问我爸妈想办法……”
秭小伟无语，这个剧情不是这样滴！
因为弟妹已经热情的跟大姑子套近乎：“好看，真好看，做得好真哦，姐姐你把卖家推送给我，我也去看看，我们加个维信嘛……”
说这话的时候，还忍不住轻轻掐了把秭小伟，他俩连维信都没加。
第28章 你就拿这个考验干部？
吃饭的过程不用再多说，就是典型的穷人家弟媳，向有钱大姑子献媚讨好的全套戏码。
各种挟菜，倒茶，拉扯话题。
没摘口罩就恭维眼妆好，吃饭时候又惊奇唇彩漂亮。
只是对比她自己的颜值显得有点没诚意。
充满了虚伪的客套。
就刚学会成年人那套会来事儿，但又不太会掌握火候跟时机。
好歹把自己化丑点再说这些。
所以戴老板都不冷不热。
秭小伟再次钦佩，00后是一点都没有人设包袱吗。
不分男女的都这么不要脸。
这么漂亮，又多才多艺的小姑娘，居然毫无傲气、骨气和脾气，谄媚得他都看不过去。
随便吃点就草草收场，还是高婷婷的刷的学生卡。
把那种小夫妻尽力张罗饭菜请富亲戚的剧情，演绎得很是到位：“姐姐以后有空经常来看看我们，这边山清水秀，下次来我一定陪姐姐去爬山……”
姐姐吃了也不给好脸色：“不用下次，明天吧，我在经管院读博，有的是时间。”
秭小伟嫌弃得要命：“我没时间！”
你们这些资本家矫情又闲情。
小媳妇本来被读博噎了下，又连忙堆笑迎上：“好的好的，我陪姐姐去。”
秭小伟凝视她：“你玩够了没，你为什么要低三下四的来折腾自己？”
高婷婷惊奇：“我哪里低三下四了，你的姐姐我当然要尊重，现在去哪？”
秭小伟就像个坏脾气的小丈夫无能狂怒：“还能去哪！我是来读书的，你俩整得这走哪都一堆人跟看大熊猫似的，还能不能低调点当个学生了，该干嘛干嘛去！”
那是，从食堂一出来，本来就在学生集中区域，好多目光都看这边。
高婷婷肯定觉得都是我这绝世美貌的错，赶紧低头扒拉头发遮脸：“我还故意穿得这么土里土气的，都是配合你呀。”
戴安妮已经彻底绷不住，哈哈哈的戴上口罩大笑而去，当然顺手扯了秭小伟的耳朵：“走了！我来就是不许伱们早恋的……”
高婷婷都跟着踏了一步，还是没敢跟姐姐硬杠，委屈的站那看这俩走远。
不知道又在琢磨什么小恶魔剧情。
可哪怕场面好笑到如此地步，戴总依旧没忘她的富婆身份。
走远了才对秭小伟表示怀疑：“你该不会是串通个小姑娘准备骗我两百万吧，费这么大劲。”
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这個小姑娘出现得太离谱了。
演得就像是秭小伟负责清高，她来负责积极的向大姑子要钱模样，角色配合入丝入扣。
秭小伟鄙视：“你看紧你的钱袋子，不掏钱就是。”
戴老板见多识广：“那就是图更多钱，或者别的资产模式，我想回去午觉，怎么这么远！”
秭小伟翻开大屏给她比划：“我也是第一次来这边，美院、纺院都在这边，你那车在这里，经管院……卧槽，这么远。”
不知道这个经管院和农院以及整所大学的前后生成关系是怎么样。
反正后并进来的农院，原本学术地位比大学还高，现在独占南面三分之一地盘，秭小伟都没出过那片。
然后美院就在那三分之二里，跟影视学院的什么混在一起。
纺院因为桑蚕专业的原因，则在园林园艺学院隔壁。
这些都正常。
偏偏经管院居然在最南端的角落上。
所以戴老板覆盖的内衣设计专业、纺院，经管院，三点一线，跨越三四公里距离。
好多县级市的市区都没这么大。
而停车的地儿就像这条线之外的等腰三角形，额外的一两公里外，明显不合理。
秭小伟都幸灾乐祸了：“我可没A照，叫你那司机有空把车挪到经管院还是美院去吧，你不怕被人围观停到纺院也行，我反正是为了不受打扰才躲在那山脊角落的。”
戴老板终于想起来：“你……之前是骑了个单车？那我调个车过来，要不你喜欢什么车，我在学校的时候你负责接送。”
毛骨悚然过的无产阶级坚决不受侵蚀：“你就拿这个考验干部?哪个干部经不起这样的考验?”
戴安妮也知道这个梗，马上笑得花枝摇曳，挂在秭小伟身上：“这个呢，这个呢？”
秭小伟叹气：“你想玩，我介绍几个夜场营销给你，什么样的狼狗奶狗狮子狗都有，我这是真的要学习，你看刚才那么年轻鲜嫩的小姑娘我都敬而远之，何必随时都来考验我呢，有点钱就很喜欢看人拖下水吗，你应该是劝我从良啊。”
戴老板这才反应过来，酒吧营销原来也是可以干的，不说话了。
默默的并肩走回那外观像个超大快递车的货厢边，司机果然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潜伏在周围哪个花丛后。
秭小伟掏出那个小盒子稍微研究了下，人家这外面可以用密码锁打开就缓缓放下阶梯：“设成我爸手机号码后六位，我就不上去了，你俩这耽误会儿，只是好玩，我还要想方设法静下心来看书。”
戴老板看着他：“心会乱吗？”
秭小伟点头：“当然，面对诱惑再看那些枯燥的文字、数据，肯定会觉得不耐烦，总会想着那么漂亮的妹子，去玩玩又不耽误什么事，说点好听的混辆车何乐而不为呢，可等到少女富婆的新鲜劲过了，怕是再怎么都看不进书了，拜拜。”
戴安妮可能觉得少女富婆理所当然都是她。
看看那纱窗格里的豪华客厅，小跑两步跟上：“厉害！你跟你爸确实是江湖高手，不，应该说你比他更胜于蓝，把这种欲擒故纵的分寸把握得极好，我还是跟着去你那边吧，我连怎么关门都不会。”
秭小伟诧异的看看，还得跑回去把门和梯子关上：“你就玩吧，生意上无欲无求了，就来找个还比较有趣的玩情调？”
戴老板笑笑：“所以我说你比你爸高手呢，他还仅限于人身关怀，你这已经上升到能协助事业了，加油，我很看好你。”
秭小伟懒得跟她唇枪舌剑的兜圈子。
走回自己那边又得一公里，但沉默的走过去，居然一点都不尴尬。
被护着走在内侧树荫下的戴老板还试图幼稚的走路牙子平衡木，被秭小伟伸手牵住举高，绝对让富婆开心又愉悦。
不过走回腾空的小停车位，暴晒的小面包这会儿的温度就不那么友好了。
秭小伟也不为难，把那折叠躺椅拿出来铺到树丛中，自然有凉风习习。
他中午有时也这么纳凉看书。
总比在宿舍、教室各种人来人往强。
戴安妮靠在躺椅上，看秭小伟翘着二郎腿在户外椅里悠闲看书。
慢慢把眼闭上……
结果秭小伟悄悄起身去忙碌了，她又悄悄睁开眼，蹑手蹑脚的跟着过去看。
看秭小伟蹲树丛中，对着一排一次性塑料杯神叨叨，像是在调配迷昏富婆的春药：“这是什么？”
聚精会神的秭小伟吓一跳：“干嘛！你干嘛神出鬼没的！”
富婆警惕：“你在干嘛？”
秭小伟没好气：“老子是园林园艺专业，种植栽培是基本活儿，真跟着这些本科生读到大二才开始从头理解，头发都白了，而且这些东西动不动就要长一年，大学能有几个一年来体验这些东西，我可不像有些人有大把时间跟容错！”
戴安妮轻轻把发丝拨到耳后：“你错了，就是一个人跟这点事，我错了，是整个企业和几千员工的生计，我心里急得像是火在烤，你说哪个容错更简单？”
回望她蹲下来绷紧的牛仔裤弧线，秭小伟叹口气：“我有那帮你的能力吗？”
戴老板把下巴放在叠放膝盖的手背上：“这一个多月，我只睡好了那个下午，我知道我是太紧张太关乎得失心，似乎嗅到了危险，又不敢下注不敢跟牌，或许放松下来就能思路清晰些。”
金牌教培也没经历过这些大赌局啊。
竭力想想：“你这意思是……来一炮？”
扮足了纯情女生模样的戴安妮哈哈哈大笑得翻到灌木丛里去了。
是够放松的。
第29章 经历过的都不会白费
男女之间的事儿吧。
说穿了反而没那么急切。
主要还是没地儿，破车上跟个蒸箱似的，在树林里幕天席地也太离谱了点。
走一公里去那拖车上好像又有点太刻意了。
笑得颠三倒四的戴老板，艰难爬上躺椅，也不在乎自己这斜倚着的姿态有多么诱人妖娆。
指挥秭小伟把花草们搞近在旁边摆弄，她就慢慢安静下来。
忽然开口说：“奶奶一直怕我妈把产业搞给了别的男人，所以才急着拉我回去支撑，最重要的其实是我妈，整个营销中心、财务结算都在我妈手里，但生产体系又在奶奶手里，我完全能掌握的也就网络销售……”
秭小伟低头继续忙碌，没听到有下文，才抬头对视。
戴老板皱眉表情明显是要他有点反应。
就笑笑说：“还是我爸最厉害，最早给我说不想做事就不做，让杨阿姨给我安排个活儿，哈哈，可到你家就让我喊戴阿姨，一度让我以为戴总就是她。”
戴安妮没想到他居然说这，又忍不住嘴角上翘！
赶紧旁边扯了点草打他：“说正事呢！”
更没想到秭小伟点评：“这种娇嗔肆意的味儿，你没你妈掌握得好，所以不用盲目模仿她，你看我跟老秭的路数就不同。”
戴安妮快速的瘪瘪嘴，没说话。
秭小伟哈哈：“又被我套路了吧，这招名曰不经意的走心，本来在说正事的时候，忽然岔一句生活上的话，譬如你半夜给我发工作内容，我回句你还没睡啊，真的不要熬夜了，然后又若无其事的聊工作，会不会有点心动的感觉？”
戴安妮气得爬起来扯了根粗点的茅草，使劲打：“说正事呢！”
秭小伟才哎哎哎：“对了，就是这個味儿，我早就发现了，伱其实是有点草莽气，你似乎并不是这个年纪所谓的新时代年轻企业家那种学术派，反而是那种文化不太够的乡镇企业家味道。”
戴老板吃惊：“你什么时候感觉到的？”
秭小伟整理红薯茎叶根须：“你跟我说企业管理那套我真不懂，但做教培，而且还是价格比较高的金牌教培，能找我的家庭条件都不错，接触太多了，海归的，体制内的，科研医疗的，半官半商的，尽是这种条件不错的中青年父母，嘿嘿，你这样儿的真不多，言谈举止装不出来的。”
说完还补充句：“特别是女的，我看这个十拿九稳。”
戴安妮使劲起伏下胸脯，还是按捺住了，慢慢躺下去：“小时候是奶奶在家守着厂子，妈妈在全国各地跑经销商加盟商，实际上我也是留守儿童，奶奶的确没什么文化，中学我也是靠给钱才读的好学校，完全听不懂，大学也是使钱，刚有点读书的感觉，就被喊回去了……”
秭小伟没说话，当自己是个树洞，只点头表示在倾听就是。
戴老板难得追忆：“记得我初中是妈妈最意气风发的时候，全国几百家加盟商，每天都有好多钱过来，我只需要想方设法玩就是，只要不被男生骗，要什么有什么，我就跟同学们玩追星，花了几十上百万追超级女生……”
秭小伟表情卧槽，他从来听见那种玩游戏都砸几十上百万的只觉着是傻逼。
现在看来人家是真不在意，相比搞出人命、好赌好抽，这才是成本最低的养育。
结果戴老板的业绩还在后面：“等我高中追韩星砸了两百多万，直到大学捧江州那几个男星，我花了快一千万玩养成，还找机会跟他们吃饭，其实我连情趣内衣都带上了，结果一见面，我忽然失去了所有兴趣，这都什么玩意儿啊，眼里只有想方设法睡了我能得到更多钱，他们除了搞女人就只会僵硬的站在那耍帅，谈吐、思想、文化什么都是空白！”
秭小伟恍然，江州那几年的确出了好几个顶流爱豆，而且全都是男的，一个女的都没。
原来有这位姐疯狂砸钱的参与。
看看人家的年少轻狂：“所以那会儿我忽然像恶心透了似的，重新回到学业中，其实也没多少同学知道我在搞这些，然后奶奶就叫我回家，整个加盟体系到处都在崩，妈妈也崩溃到只要有男人敢接盘她就不顾一切改嫁，我才知道整个家里已经堆积了好几亿的库存货。”
秭小伟终于开口：“你那时多少岁？”
戴安妮还想了想：“十九，刚大二……嗯，就是现在接近年底，做服装产业最恐惧的事情就是库存，可以说做服装就是做库存，能够尽可能低库存运营，就是最大的胜利，可妈妈那最后几年已经被网购打得溃不成军，只能不断妥协用新货换加盟商手里的库存，换取他们的留存，几百家店堆积几年爆仓的压力……”
秭小伟比较了下，自认为聪明的自己，十九岁还在专心跟妹子做几亿的交换生意。
那边十九岁的高婷婷还在干嘛？
富二代接班也不是那么容易，甚至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心悦诚服的问：“那你是怎么解决的呢？”
辍学大学生认真梳理：“12年左右，网购已经在大城市很流行很时髦，地级市、县级市最时髦的这部分群体也恰恰是我们的消费对象，所以她们恰好全都被网购截流，造成我们巨大的销售断崖，我回来当然就专注于把所有产品做网店，这时候我追星时候积累的所有关系恰恰能用上了……”
秭小伟捂嘴，免得自己惊讶得叫出来。
真特么是经历的每一滴都不会白费！
追星的那帮人，的确可以算是国内最早搞水军、控评、泼脏水又吹大牛的群体。
却被这位姐完美嫁接到了网络推手上：“当时最标准的做法当然是走淘宝排名，但12年已经晚了，好多品牌跟网店已经占据了赛道，淘宝也已经店大欺客，想要出头需要付出很大的渠道费，我算了算，花给淘宝买热度的钱，不如我拿去自己操作，所以在各种贴吧、论坛、各省市的生活购物网站做地推……”
辞职前都还去街上做了地推的教培老师瞪大眼。
戴老板的确带着她母亲和祖辈的那种草莽气：“本来都是花钱给各种网站论坛，可我不是，我带动网军以用户的身份进驻，发自己的购买感受，一堆捧场的去互动，自然就把口碑做起来，一地一城的挨着推下去，每地都有人负责维护，这种全新的‘各地网络加盟商’模式，第一年就低价清掉了所有库存，毕竟内衣的更迭换代没那么敏感，也不亏……”
第二年五亿销售额，反超母亲经营了十五年的加盟商体系；
之后八亿，十二亿，直到去年的二十七亿！
而目前还苟延喘息的加盟商体系，年销售已经萎缩到七八千万，还剩下的那些店基本都是店中店，一堆品牌杂卖的不死不活，如果不是内衣好歹要在意穿着感受，总有些人习惯于试过才买，估计加盟商体系早就完蛋了。
但因为母亲的原因，她也没有全部关闭：“我还是保留了这部分的营销人员，让他们多参与市调研发，但大多还是转入了网销中心，其实前两年已经开始凸显增长乏力，我就更警惕了，毕竟亲眼看到过奶奶的批发市场模式，妈妈的加盟商模式，我的网销模式，下一步是什么？大主播带货吗，我可不愿被所谓的主播们掌控了话语权！”
到这时候，她才不经意的流露出点霸气！
第30章 我也想低调，无奈她的实力不允许
但是话都说到这里了，秭小伟也依旧只能是个树洞。
他根本没有能力为几十亿的企业提出哪怕半点建议，或者说他就算能说点什么，戴老板又凭什么敢用？
按照老蛇皮的建议，局部做几个新的内衣系列是可以的，戴安妮都说这种花不了多少钱。
更不会承担多大的市场风险。
关键是面对目前似乎已经进入到大主播模式的销售时代，她这个掌舵人应该怎么做出相应调整。
秭小伟最多只能提供点情绪价值。
午后骄阳依旧，晒得到处晃眼发烫的地表温度下。
亿万富婆坐在那代驾小电车低了好大一截的后座，还得使劲曲腿用脚跟蹬住后轮框，她自己形容这样子就像阿拉斯加帝王蟹。
不然就得走一公里去上学。
在没有出租车的校园，这是唯一选择了。
当然，不召唤司机的原因，都心知肚明。
秭小伟骂骂咧咧的把随时可能嘎吱散架的小电驴骑着上路时，她还是双手抓了秭小伟的腰肋衣摆。
稍微摆了点老板架子。
可这一路下坡冲向经管院的七八百米，就跟红牛赞助的那些极限运动单车下山路径差不多。
戴老板才经过那個食堂边的下坡，就已经吓得双手抱紧秭小伟的腰，开始酝酿尖叫！
接着在第一个减速带，把俩人都颠儿腾空的时候，秭小伟比她还先叫出来：“没刹车了！呀！”
戴安妮则丝毫不顾车大灯摊成了煎饼果子。
全程放声尖叫！
“下去！我要下车！不开玩笑！我要下车，下车！啊ZZZZZZ”
据这个周一很多附近学科的研究所、教学楼师生反映，不知道哪里的狗男女在肆意玩耍。
毕竟这种浪叫穿透力还是很强，连秭小伟的耳膜都快被撕裂了。
然后在短短的几分钟后就抵达了经管院大楼，这货来个稳稳的刹停：“怎么样，有没有感觉身心舒畅？”
身后花容失色的戴老板头发蓬乱，脸蛋涨得通红，声音都有点沙哑了，外扩型内衣形成的饱满弧形都在大幅度起伏，更显人造波浪的假象。
咬牙切齿的再箍紧些：“秭！小！伟！你故意吓劳资！”
川渝女性有个很不好的习惯，动不动就喜欢上手抓掐，标准的能动手就不瞎比比。
秭小伟忍痛装英伦范儿：“尊贵的公主，到站请下车，劳资还要去上课，快点！”
戴老板还在无理取闹：“劳资说你吓我！”
秭小伟不耐烦：“心情好点没有嘛，基本没得危险的释放下情绪，就跟坐过山车一样，还不花钱，你还要干嘛，赶紧下去！”
边说还边甩屁股，似乎要把紧紧抱住他腰的女老板摔下车。
戴安妮咬紧嘴皮是不要笑出来，被胸口横向摩擦提醒才站起身狠狠一口咬秭小伟肩头，含糊不清的：“叫你吓劳资！”
秭小伟痛得猝不及防，一下甩掉虎口骑车跑：“深井冰嘛，动不动就咬人是疯狗！”
戴老板已经完全放下青年企业家的人设包袱，跳脚喊：“下课来接我！我不晓得路！”
秭小伟喊滚的声音已经压弯左拐不见了。
戴总转头才看见修得像个星级酒店的经管院大楼门口，挤满一堆掉头的师生！
估计是风情万种和不修边幅同时出现在这样成熟的女生身上，太罕见。
而且坐着那种小电驴来上课，让好多感觉良好的普信进修生都主动上前搭讪问候。
这种经管院MBA进修班的，才大多都是外面的老板、经理、企业家，真正回到学校形成降维打击。
也怪不得校区要安排在这个角落，不让太多人民币玩家影响到普通学子。
而且戴安妮不屑一顾的样子，都像极了没被毒打过的傲娇女大学生，更让众人趋之若鹜。
其实她这才注意到，哎呀，我连书包都没。
终于摸出手机吩咐：“小莲，你把我的书包拿过来，找个浅色的，对，包括工作本，别让她们来烦我，发消息上系统。”
于是经管院很快就有了某个女生坐小电驴来上课，却有司机开帕梅送书包的传说！
哪怕经管院很少跟隔壁穷哈哈的农学院打交道，农学生们还是很快从各种群传播里面看到了照片。
只能说幸好那条下山道几乎是贴着校园南边最偏远的各种试验田、畜牧场，没什么人看见。
照片上只有穿着白衬衫牛仔裤的“学姐”。
可能这就是戴老板心目中女大学生的刻板印象。
殊不知她那微微立领，胸部高耸还能收腰系带在腰间的定制款白衬衫，和纤薄透气跟瑜伽裤没什么区别，只是用了牛仔样式的紧身长裤。
都透着无与伦比的风情。
再披散的波浪长发，装模作样的抱着书本，挎个米色带咖啡皮革的手提包。
哪怕是那边师生随手偷拍的照片，看起来也像是模特照！
倒不是说长相多美丽，主要是那种感觉刻意摆出来的造型，很模特。
只有个别男生会偷偷发给秭小伟：“怎么有点像你姐，之前在食堂那个？”
秭小伟喊大葱赶紧滚。
农学院这边的确大半都是农村家庭出身，只是啧啧看看就好，这种女神级别的美女很少能有关联。
主要在其他院校热闹。
因为农学院这边的注意力被别的吸引到。
刚到上课时间，就有个穿得非常普通的“眼镜”女生，不声不响混在人流中进来。
稍微扫视下，立刻精准的顺着墙根朝秭小伟这阶梯教室最后面角落来。
脚步再掩饰，也透着几分翻山越岭的矫健。
埋头看书的秭小伟还得了石亮撞手肘，才抬头看见高婷婷。
噢哟，这才叫女大学生的日常穿着。
宽大的T恤外面还罩着格子衬衫，下面肥大的牛仔裤跟运动鞋哪里还有半点长腿尽显的诱人。
有点蓬乱的长发随便挽起来，散落不少在脸前，跟眼镜口罩一起基本遮住容颜特点。
特别是那个很不讲究的随便三七分片线，露出光光的额头，根本看不到任何发型和打扮的意愿。
明明是大美女，可以放弃如花似玉来变得如此平凡普通，只能是因为爱情啊。
换个男生可能都感动得涕泪横流了。
秭小伟只觉得这种死心眼的女生特别麻烦，以前都尽量不沾。
眉毛挑挑：“伱不上课吗？”
高婷婷隔着眼镜口罩都能稍微施展下笑容，让石亮赶紧起开让座。
并肩才委屈：“你连维信号都不给我，总不能每次我都跑来跑去的蹲你，本来我也是想好了晚上这么打扮再过去找你，够低调了吧，没人看我们……”
她还是低估了新生们的八卦程度。
几百个人的公共教室，目前就黄永健他们寥寥无几的四五对儿男女搭配。
这还是因为秭小伟推动的趋势，不然开学才半个多月，哪有这么快。
所以只要哪里多出来点恋爱气息，男女混坐，这些大多还沿袭高中风气的农学生会飞快的注意到。
更别提这里大多数还是在体育课上见过小母豹扑人的目击者。
只要看见坐在后面伟哥旁边的女生，就会飞快的一传十、十传百。
金睛火眼的辨认下，哇噻，真的是那个仙女儿下凡了，虽然故意搞得自己灰头土脸的和伟哥般配。
可大家都知道你有多美啊。
全特么在交头接耳，给那些没在体育场见证的八卦，你看看，居然有故意扮丑来配合伟哥的美女，真是活久见。
老师进来都吃一惊，感觉整个教室都在密谋造反似的窃窃私语。
其实是全教室都在津津有味的看伟哥谈恋爱。
这还不是榜样？
第31章 还是你们两个谈恋爱吧
秭小伟以前就走斯文禽兽，文质彬彬的路子，只是没他爹那么文艺。
现在就算穿得差，不收拾，基本还是高瘦的孤傲范儿。
播音专业的女生坐那，明明有身材有形体，也软软的靠在自己肘弯仰视。
哪怕看不到她眼神，也让吃瓜群众们感受到倾慕、爱恋的肢体语言。
秭小伟偏生还端坐专注在自己的书本上。
认真专注是真的有种魅力。
其他女生都有点觉得，这个男生一定是很优秀，才值得这么喜欢。
男生们则回想，伟哥早就提醒过，跟女孩子交往，不要送礼物，不要当舔狗，最重要的是有趣。
这就是在示范了。
其实高婷婷何尝不是也在看秭小伟示范。
心无旁骛的快速阅读，随时在旁边的记事本上做笔录，偶有知识点疑惑也立刻通过倚在前面的展开平板手机搜索完成回答。
都不需要老师答疑解惑了。
偶尔跟女生目光交错，也带着习以为常的老师态度，皱眉示意，上课呀，你在干嘛？
高婷婷可能就是迷恋这种不纠缠在她外表上的成熟从容。
甭管真的假的。
连忙翻开自己的书，可哪里看得进去，不一会儿又悄悄侧头，也不怕得歪脖子病。
好一阵感觉周围目光都淡散不少，才小声：“你看的跟讲的不一样啊。”
秭小伟对她断无跟戴老板那种调戏拉扯，看过去都是老师那种温和又撇清的目光，拿笔尖示意下讲台，示意尊重老师的课堂纪律。
高婷婷才消停些，学秭小伟翻看自己的专业课本，但嘴角幸福的笑容也没散过。
下课间隙才把手机伸过来：“你不让我保持联系，那就只有这样来找你，咦？”
刚打开自己的程序准备扫码，就看见她那个室友发了一大堆图片、截图、聊天包过来！
自然是那位在经管院出名的美女，被艺术院校扒得天翻地覆了。
农院的最多看看，感觉太遥远。
其他院校的男生最多惊叹口水YY下，女生反而容易逐寸分析。
就像高婷婷能看出来那四叶草耳钉好像不一般，其他透露的细节就太多了。
特别是在比较追捧各种奢侈品牌、大牌服饰的影视学院、艺术专业那边。
光是那个看起来好像很简单的拼色手提包，就被人辨认出来。
什么LOGO都没有，局部的皮革切割甚至有手工感，就那种风景区才有的工艺品店现场制作牛皮包味道。
可唯有圆钉上模糊不清的字样，让熟悉款式的女生们锁定应该是爱马仕的帆布牛皮收纳包。
普通款也好几万起步。
人家是真拿来当收纳袋，一点不在乎浅米色帆布袋身塞课桌、抽屉脏不脏。
坐在那也是翻开個平板电脑，手里拿着触控笔飞快的翻点，偶尔还转笔。
今天不过是整个硕博班集中开开会，博士班也没多少人。
但这位坐在其中绝对鹤立鸡群。
无论气质、颜值还是年轻程度都独树一帜。
这种硕博班面对的都是企业老板，其实最多也不过是百、千万级的企业主，更不乏打肿脸充胖子来扩大交际圈的各色人等。
常有说法这种班才是高端捞女吊金龟婿的战场。
算是内地版的天王嫂培训班实习基地。
所以很多艺术专业的女生，都带着复杂的心情点评这位女士居心叵测。
连道具都从爱马仕推高到了帕梅这个档次吗。
也就亲眼近距离辨识过的那位室友，才确认的打听这是你那位的姐姐？
黄脸婆终于有点疑惑：“姐姐这一身的穿着，跟你差距太大了吧，伱们关系不好吗？”
秭小伟无语：“她是她，我是我，我这样的家境都不能让你放弃吗？”
高婷婷居然做了功课：“我找我妈旁敲侧击的问了下，骨髓移植肯定是有点贵，一般都是几十万起步，如果包括术后恢复什么的，两百万大概能够用，你还是对姐姐客气点，要不我跟她多交流，女孩子好说话些。”
天啊，她都在考虑男人面子了。
秭小伟超级无语：“我这么拖累人你也不嫌弃？”
玛德，戴老板真是一下就把坑抹平，感觉都没难度了。
但这小孩子是真的傻。
居然嘿嘿笑，给秭小伟翻看自己手机：“女人变现早，男人厚积薄发，我们这才是强强联合，你看我暑假开的直播号，还是有不少粉丝了，我在研究别人的直播怎么做，你教我的，万事万物一定有规律，任何事情都有解决办法，我尝试了个路子你看行不行？”
秭小伟本来不想看的。
但是刷小视频这种东西真的很上头。
高婷婷这种专业少女，嗯，准确的说还是曲艺家庭长大的孩子，本来就是上好的直播胚子。
凭颜值、凭才艺，就已经超越绝大部分开直播、拍小视频的野生玩家，能轻而易举的从网红起步。
当然这种红不红是玄学，而且一般都需要专业团队做推手。
就像戴老板说的那样，当她进入网店赛道的时候，整个生态已经很完整。
要么耗费巨资供奉给规则制定者去冲击高度，要么就得自己另辟蹊径。
这种有意识的找寻赛道，也是种天赋体现。
高婷婷居然从一开始就搞了点花样。
她一本正经的坐在茶台前。
汉服高雅，民乐回荡，姿态优雅的字正腔圆：“今天为大家介绍茶道……”
画风从她伸手抓过个奶锅往盖碗茶里面掺水开始变异，那带着机器猫的蓝色锅子就显着不正经了。
她再郑重其事的按照那些倒茶的步骤：“刮沫……搓茶……摇香……”
本来应该是美少女做出来多文人风雅的事情，她却手忙脚乱：“哎哎哎，烫烫烫……”
又泼又洒的拖泥带水，搞得一塌糊涂，翻杯又倒盘。
特别是到非常讲究手活儿的碟舞之类，更是各种错漏百出。
但表情一直绷住了认真，只有最后喝茶时候才被“烫”得鬼脸百变。
秭小伟都看出来那水根本不烫了，这货就是演！
明明长得漂亮清丽，标准的主播主持人五官，却这么逗比的故意演。
充满了相当反差的搞笑。
于是这种不正经的认真表演的确有特色。
居然下面能有好几千点赞，转发、评论也过千。
作为没有推手背景的新手来说，这是非常不错的成绩了。
以前教培中心也没少搞网课、网销拍摄，除了家长学生其实观众寥寥。
那几个漂亮点的女老师，也尝试过玩直播、小视频，成绩比她这个差远了。
距离大红大紫成为网红肯定还有很大距离。
但应该已经有被网红公司看上的底子了。
因为这家伙会的各种花样太多了。
明明穿件白衬衫、披散浓密长发在洗手间拍个妩媚的造型，口中却说的是美羊羊的动画台词；
凸显了她熟练掌握各种声优技巧的能力。
明明穿了身芭蕾舞服，在练功房跟老师优雅，忽然节奏一变成了高抬腿跳的搞怪马克操；
把她那种矫健身姿的天赋特点展露无遗。
明明还是那身汉服，飘洒花瓣在公园里，拿着一支长长的箫，居然吹的是《黑猫警长》；
这好像是跟她爸学的，从小首先是练的这个，然后随着青春期越来越漂亮，才逐渐转向播音主持专业。
诸如此类，主打个专业反差！
某种意义上，高婷婷跟秭小伟还真挺合拍。
都是那种傍身之计比较丰富的多面手。
后台回复里面，已经有不少网红公司、MCN机构给她发来邀请联络。
如果真是个穷苦人家的孩子，没准儿已经被那些动辄开出几十上百万价码的邀约打动了。
现在这姑娘却笃定得很：“有个教培老师当网红主播不是红了吗，我觉得你也行，我们夫妻联手、琴瑟合璧……”
秭小伟却被提醒到了另外个念头：“琴瑟和鸣，双剑合璧，没文化就不要乱用，我给你说个事儿，要不你去帮我姐做事吧。”
为了隐居，秭小伟不惜哄两位美女你们去白头偕老吧。
别来打扰我飞升！
第32章 别问我在忙什么，我还得编
秉承撒一个谎，就得用一堆谎言来弥补的惨痛原则。
秭小伟直接抖搂：“那姐姐是后妈的女儿，跟我没关系，我没妈，什么病都是现编出来抵制你的青春花痴病。”
谁知高婷婷不紧不慢：“我猜也是，你都没什么悲痛紧张的情绪表达，也配合你演演，然后呢？”
诶，怎么就拿捏出点掌握主动的味道呢。
秭小伟名儿都懒得提：“那谁真是大老板，安妮内衣这牌子听说过吗，就她的，年销售多少亿那种，正在说要搞点新意思，我觉得你可以跟她一起试试主播销售，那些什么模特肯定没你花活多，真找演员估计也没你脑瓜子灵活，出名要趁早，别在我这歪脖子树上吊死了。”
高婷婷关心的重点是：“买房买车真的假的？”
秭小伟郎心如铁：“现实都是真的！我就是个穷光蛋。”
高婷婷凑近些：“伱姐真不帮你张罗点？”
秭小伟已经准备重新投入到学习中：“不熟。”
戴着眼镜的少女眼珠子转转：“先加维信。”
秭小伟想想还是加了：“我说我在忙，你知道我在忙就行了，别问我在忙什么，我还得编。”
主打个冷处理。
高婷婷听他这么敷衍，还笑开花的捏指：“爱你哟。”
心满意足的收起手机走人，不过出去一步又倒回来俯近脸对脸：“我很开心，我们会在一起度过这几年时光，我们有充足的时间深入了解，你会明白我对你的感情，不是小孩子扮家家的心血来潮。”
说完还嘟了嘟嘴，虽然没碰上，吻别的仪式感很清楚。
转身跳开的轻盈脚步，愣是可以从肥大拖沓的牛仔裤都看出来些妖娆的气息。
久经战阵的秭小伟鄙视，小屁孩真是无知者无畏。
其实所有农学生都偷看着的，居然这会儿都不约而同安静了下。
看那戴着眼镜貌似普通的女生拉上口罩，抱着书轻快的跳下台阶。
所以说人跟人不一样呢，黄永健正在给女朋友分享这個好像是伟哥的青梅竹马，周林鹏跟一堆男生佩服伟哥真端得住。
石亮却悄悄坐回去偷笑：“不像你说得那么简单吧？”
秭小伟做鬼脸回应。
这一幕恰好被走到门口回头的高婷婷看到，眼珠子一转决定下次把爱吃瓜的室友带来介绍给这个还挺白净的小帅哥。
既有经常来的理由，还有了曲线包围的局面。
完美！
真不愧是秭小伟教出来的学生啊。
她还真循着高强度播发的各种经管院课堂八卦，跑去等大姑子下课！
秭小伟随便透个风，她出门顺着“安妮内衣”稍微搜索查看下网上信息图片，就能发现戴安妮这美女老板的身份如假包换。
穷亲戚小两口，攀附下有钱的大姑子不是天经地义嘛。
本来戴老板哪稀得理这种小孩，如果不是老秭走通了她妈那边，这个级别的企业老总正眼都不带多看眼秭小伟的。
出来正在夺命追魂CALL，结果那货干脆不听不看，立刻有点发飙指数上扬。
就看见这似是而非的“普通”姑娘探头探脑的站在大厅，对她热情挥手靠近：“姐姐辛苦了，小伟让我来陪您。”
没有娴熟的职场姿态，但把穷亲戚的精髓还是把握到了，见面就想贴近挽着。
被冷冷的挡开：“他在干嘛？”
也不气馁受伤害：“做学问吧，小伟应该是个做学问的料，他聪明又专注，虽然我也看不太懂他在做什么，但我一定会协助好他。”
女总裁讥笑下：“你能做什么，洗衣做饭端茶倒水还是红袖添香，凭你的样貌外表可惜了吧，要不帮他长袖善舞的摆平领导、学术大佬，这你倒是有点卖相。”
对十九岁的少女说这种话，属实尖酸刻薄得有点过分。
但有钱的亲戚、后妈的女儿不就应该这副嘴脸嘛。
弟媳甚至有超龄发挥：“我都听他的，他说他想了好久，说这个形象可能对姐姐有用。”
没准儿过来的路上，她都逐字逐句的斟酌过。
递上的手机肯定引发点好奇，让戴老板也没抗拒的看了。
标准的霸总笑：“他还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啊，想我帮你炒红赚大钱？”
穷弟媳讨好的谄媚：“一家人还谈什么钱，我帮姐姐做事，做好了一家人都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戴老板肯定还是有那颗你俩合伙变花样都要起码捞两百万的习惯性警惕心。
两百万不算什么，重点是不能被骗，那种感觉才是霸总最憎恶的。
所以完全不受温情影响：“你能做什么？”
穷亲戚根本没底线：“譬如我穿着漂亮的真丝浴袍，慢慢滑下肩头，已经都露出蕾丝边了，家里的狗子却在旁边拉了泡尿，我瞬间变脸，暴怒，谁！都是谁？！”
就在经管院教学楼那大厅里面又比又演。
这么说吧，戴老板可能从会记事起，每年都基本上会看见家里拍产品照。
从九十年代的摆在丝绸缎子上拍产品照，到后来上真人都跟失足女性似的；
再从去江州仅有的五星级酒店借用人家的豪华洗手间搔首弄姿，到沿海地区请外籍模特拍各种高水准艺术照。
戴安妮必定是阅模无数了。
能上内衣模特的，肯定强调的是身材，肢体语言可能会越来越高，但绝对跟演技是两码事。
越高阶的模特，可能越不可能有演技，因为她们已经在这个狭窄赛道里面定型了。
就像奥运级别的短跑选手跑一两千米甚至会受伤一样。
恰恰是高婷婷这种二不挂五的底子超好，啥都会点，却又没哪样好到能技压群芳，在大品牌面前，反而显得新鲜。
好模特没她演技，有演技的没她搞笑，搞笑的没她颜值，有颜值没她会那些旁门左道。
“还有，还有，譬如给我画个关羽的妆，刮骨疗伤，一不小心袍子撩过了，露出内衣来……”
看她前面还带着鼻音腔气势恢宏：“千军万马又何妨，区区小伤，不足挂……哎呀！”
秒变娇羞捂腋下，大厅里好多人都看傻了眼。
不是这种爱演的性子，专业培训过的表演，都没这么活灵活现。
戴老板终于被逗得笑出声来：“好像也有点意思嗷，他教你的啊？”
高婷婷连忙收敛，殷勤的凑上去帮忙接过书包：“他教我长大成人，表演这些雕虫小技都是我跟同学们没事儿瞎琢磨，只要姐姐喜欢就好。”
戴老板多习惯被服侍了，满意的出来：“他没来？”
穷弟媳套近乎：“他说他忙，还叫我别问他忙什么，免得还要编，我们去吃冷锅鱼好不好，对皮肤特别好。”
中午还一起编鬼话骗小孩子的戴老板笑声就没停过。
打电话叫司机把帕梅滑过来，去吃那个什么人均58的冷锅鱼。
其实戴安妮也没体验过这款姐妹淘，公司里面那些下属再装着跟老板是姐妹，也没高婷婷这么既不要脸，还有裙带关系不怕说错话。
在校门外的学生步行街吃过饭，逛过街，居然把穷弟媳带回车上过夜了。
实在是高婷婷全程涌泉相报的这种拍摄段子想象就没停过。
吃鱼、逛街，走在校园，哪哪她都能编成漂亮与出糗，专业与业余的反差搞笑。
再把内衣加进去，其实又暗合了有点擦边的诱惑。
哪哪都能无缝衔接，戴安妮再让她试着说点内衣广告语，播音专业口条，绝对比那些只能后期合成配音的美模要专业多了。
更别提追剧、穿搭、八卦啥都能聊点，简直相见恨晚。
第二天一早，借着在晨雾中跑步去山脊，才把自己的全面感受跟秭小伟交流了下。
当然她被司机陪着跑步过来，看到的是秭小伟被一群老头围着在搞学术。
第33章 看看又不干什么
秭小伟没被两姐妹骚扰就觉得挺开心了。
但早上过来温书，才知道为啥戴老板在经管院要用帕梅。
因为之前那辆新能源车被停在了小面包旁边，摆明了是停在这里当移动空调！
这一定是新势力车厂没想到的土豪新用途。
老头们不管多了辆什么车，只要那大卡车被移走，大面积够他们晨练就行。
而且现在早上明显多了点事，先来扎堆看秭小伟的红薯，然后各执一词的评论。
一看就是远离种植科研一线有点时间了，技痒。
不是秭小伟这种擅长服务业的金牌教培，可能都耐不住性子跟这些位脾气大见识多又爱较真的老头打交道。
好好好，这些红薯分三堆，各按各的说法培育，做事我来，你们动嘴就行。
老头们隐然有点比试的感觉了，很来劲。
摩拳擦掌的要传授毕生功力给小年轻。
秭小伟当然明白这有什么好处，一边蹲那忙碌，一边聊昨天的货车好不容易找到司机，最后移到了驾校那边的停车场去。
不动声色的把功劳揽到自己名下。
他可不会只写到日记本上。
老头们气焰嚣张的让他不用怕，交流不了就告诉他们来收拾。
充分展现出以前都是扛把子的气魄。
唯有那个打太极拳的老头不参与，只在旁边细细观察。
戴安妮跟司机跑步过来，还不知道她们无意中帮秭小伟做了交流搭桥。
也不打扰他跟老人家，可能家里的奶奶已经让她很习惯。
借着气势宏伟的新能源车体型遮挡，自顾自的上秭小伟那面包车，翻他折叠衣柜，找条毛巾擦汗。
最后罩了件男式运动衣靠车厢里，慢慢玩手机，还偷偷给外面八面玲珑的家伙拍照。
司机当然没靠近停车场就消失了。
等太极宗师都消失了，秭小伟才满身是汗的回来，翻翻衣柜，接过戴老板递过来毛巾擦拭：“你还真打算在学校放松几天？”
戴安妮有点嫌弃：“你这身体有点虚啊，才多大点体力活，比我跑步过来还汗透了，过来，背上要擦干免得感冒。”
秭小伟反过来嫌弃她：“你不来我自己更方便收拾。”
边说边找了干净的T恤，隔着车尾在外面脱换：“问你呢，真在学校玩上了？”
戴老板靠那悄悄拿手机从负压车窗缝伸出去，带着诡笑偷拍：“今天带你那个小情人回去公司，昨天她跟我睡的。”
秭小伟做个骇人听闻的表情，就发现了偷拍的镜头，愕然的哭笑不得：“伱这到底是玩的哪头啊。”
戴老板脸不红心不跳的把镜头抽回去：“你叫她去找我的？”
秭小伟整理好衣服，过来靠尾门边喝水：“你说只有网络营销在你手里，不愿被大主播模式绑架，但显然你心里也是承认大主播模式是现在王者，我们做教培……也有点明白这個道理。”
戴安妮慵懒的把自己倚躺在折叠床上：“因为那个著名的教培主播？”
她穿了条包裹大腿的紧身裤，外面罩着鲜艳的开衩运动短裤跟运动内衣，如果不是裹着秭小伟的运动服，准保很可口。
到处都果冻般的颤巍巍
所以秭小伟不看：“是网课，我做了三年教培，恰恰经历了这场翻天覆地的变革，网课可以无限延伸扩张，可以面对一百一千一万人讲课，成本是一样，如果能够卖课，一套几小时的讲座五百块，卖一万人就实现财务自由，太震撼了。”
他有点苦笑：“但我的特长恰恰是因人施教，我不具备那种最新最领先最潮流的头部知识噱头，我只会接近高考的看碟下菜，没有那种以不变应万变的特殊套路，所以哪怕没这场教培变革，我下不了决心来重新学习，没准儿很快就会被淘汰掉。”
戴安妮听得认真：“这是个很大的优点，你在不断的促使自己学习，有很多人拿到高薪、有了好关系好业务，甚至仅仅就是当个公务员就躺平享受，等到稍有时代变化，就被抛弃淘汰掉了。”
秭小伟嗯：“老秭负责深情帅气，我们父子俩还是过了些拮据的日子，所以我尽力避免再落到那种地步……说回这个主播，我想这就是互联网的威力，以前的课堂、商场，都换到了直播间，老师、营业员都成了主播，以前最多只能服务一两个人到一个班，现在无穷无尽，太恐怖了。”
戴老板也点头：“我们请顾问，也说过互联网的第一特征就是分享，可剩下都是瞎扯乱说，尽忽悠我们搞各种互联网设备、体系升级，网红公司又只兜售流量，我们很清楚主播的威力，但这种议价权是我绝不会接受的，营业员就是营业员！再明星的营业员，也只能是营业员，不能破坏整个企业的架构。”
跟资本家斗过的秭小伟笑了：“教培老师做成了金牌，也会客大欺店，因为用户认的是老师，但我认为这是大势所趋，在没有找到解决办法以前，你完全抗拒大主播模式，可能会导致你在新的时代掉队，从而彻底失败。”
女人终究是感觉的动物。
衣冠楚楚的坐在办公室听专家长篇大论，特别还是她这种一家三代都有点瞧不上知识分子的草莽派企业家。
然后江州又能找到多高水平的顾问、咨询团队呢。
江湖上太多谈次话就要收费数万到十万的咨询骗子了，鱼龙混杂。
所以很难产生信任感。
反而不如这样的私密空间。
证明女性已经完全放弃了防备心理。
晨曦刚起来，从右侧洒在大男生肩膀鬓角边。
八九点钟的太阳，连伟大的人物都会被吸引温暖，何况土豪富婆。
戴安妮都想不到自己声音有多温柔：“真会这么危险？”
秭老师给学生们讲过太多次这个寓言：“工业革命成为日不落帝国的大嘤，就是明知道电气化更好更先进，但所有阶层都不愿新投资、新学习，鼓吹蒸汽时代更好，结果被花旗借着电气化早1910年左右超越，诺基亚占据了全世界七成的手机销量，也不愿朝着智能化改进，然后2010年左右一夜之间被淘汰，现代还有无数人在鼓吹燃油车多么好，那么多人在负隅顽抗，看着吧。”
最后当然指的的是旁边这辆车。
由远及近的三个案例，让身处其中的戴安妮倏然而惊。
其实她家不正好也是经历三代的变革，才从当年无数一起奋斗的创业者中间崛起、超越、坚持到现在么。
所以只在瞬息间，女人这种感性化特点反而成了优势：“好，那我就下定决心引入大主播模式，但你也要去给我当大主播。”
农学生靠在那啊：“？为什么，哦，就因为那个金牌教培主播转型成功？”
戴老板其实是一直有觊觎之心：“还记得刚开学时候我说看了你那个恋爱作战的视频吗，我就想你来给我带这个队冲锋，大盘我不动，你自己动……”
她终于发现自己也在开车了，马上哈哈哈大笑起来。
秭小伟鄙视得很：“给你说了我不接受包养，少特么兜圈子，不去，你没看见我都悄悄接近了一堆扫地僧，这么有前途的事情，我去捣鼓你那灯罩厂的事干嘛！”
戴安妮持续哈哈哈：“但昨天这个小姑娘给了我个提示，一方面是她很擅长这种装疯卖傻的小视频推广，你知道吗，内衣推广本来就是天然的擦边，所以我觉得她这很可能有搞头，但她又无意中透露出，你在讲课时候的风采不比那位网红教培主播差，哪怕有恋爱脑的滤镜，你也可以模仿他的方式帮我拉一下主播，直播销售跟小视频网红传播是两条我都需要涉足的赛道。”
秭小伟还是严词拒绝：“不去！我理解你说的，甚至可以给你出点主意，但我不去！”
戴老板从折叠床上跪着挪过来，伸手拉他：“走嘛……去看看，看看，你说了还要帮我给营销上上课，又不是要你干营销……”
听着这带鼻音的柔声，秭小伟忽然觉得嗓子眼发干，使劲咳两下跳开去检查红薯：“只看看，绝对不给你做什么主播。”
戴安妮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扮，还是很满意的。
却没想到看出个大的来！
第34章 玩的就是这个味儿
小姑娘还是要贪睡些，哪像戴老板说她只要早上稍微醒了，就会睡不着。
对她这样的资本家，真是每天睁开眼，就意味着数百万到千万级的工资、折旧、利息、损耗、租金之类化为乌有。
如果想不出剥削压榨整座企业员工剩余价值的办法，真的睡不着觉。
秭小伟说能够理解周扒皮为什么要半夜学鸡叫了。
所以他绝不去给资本家当狗。
戴老板忍不住拿自己的书包打他：“谁要你当狗，非要撇清，我说你就是活该！”
因为秭小伟说是临时决定去看看，所以还是要把上午前两堂课完成再走。
本来资本家要赶着晨会时间到公司安排自己的新动向，那就叫秭小伟自己开那辆新能源车到公司。
司机已经把电子车钥匙分享到秭小伟的手机上。
可秭小伟要抗拒无处不在的诱惑，说自己知道坐地铁过去。
立刻把戴安妮笑嘻了，知道那辆破面包车在开回来的路上肯定折腾了这货。
开心得不行，哼哼，叫你不听劳资的！
所以早会都不去开了，留下来肆意嘲笑秭小伟。
接近中午出发，都还继续保持这种欢腾情绪。
让司机一直绷着表情在歪嘴，当时还是她提醒那辆车买不得。
反正她们来好几次，从没看那辆面包车打着发动过，连空调都没用过。
也就是四千块买了个两平方多的违章建筑，不亏，但真的很好笑。
重新回到美少女打扮的高婷婷，坐在司机后面反而沉默。
她似乎也受到秭小伟的影响，没让帕拉梅拉到影视学院那边接自己，而是早上回去收拾完自己过来会合。
换做以前，肯定恨不得在全院面前显摆。
现在有点夫唱妇随的味道，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
还得接受各种冷漠、调侃、嘲讽和看似亲密的随便打骂。
胭脂红的顶配GTS Sport Turismo 4.0T在高速路上提供了贴地飞行的狂暴性能同时，舒适性也极强，偶有地面变化，震动都传递不到座椅上。
其实也没坐过这么高级豪车的秭小伟静静靠在副驾驶感受。
被打了还是安静：“我只是给你出点子，你能找到更好的人去实施，你说得对，内衣销售本来就是稍显敏感的产品，那么无论是小视频，还是直播间带货，都可以在范围允许内稍微擦边，对带动热度肯定有好处。”
总裁满意的靠回带按摩的老板位，踢着前面嗯，还是示意狗子继续的那种态度。
高婷婷都看在眼里。
也听秭小伟说：“昨天伱不是说了你以前有帮人在做各地的生活网站论坛维护么，其实你可以把这部分人再朝着几乎所有的社交媒体覆盖，譬如足球、篮球的球迷APP，汽车网站论坛，付点钱做推广，软文推广的那种，啊，譬如我跟女朋友一起到海边旅游，她买了套什么内衣流鼻血之类……”
戴老板听出来：“从男人的角度去讲述推广？”
这的确是她们以前基本没做过的版块。
秭小伟是真琢磨过：“你甚至可以把这个系列单独注册品牌，做个少女、淑女、少妇类比较高端的产品系列，要想老公回家早，内衣一定买得好，嗯，或者是一定买得烧，既然你说开新系列产品其实不算什么，这种路子也可以试试，打造成男人给女朋友甚至正在追求的女性擦边礼物的最佳选择，要是达成了送礼就送脑白金的口碑，那就顺理成章了。”
四座的豪华大型跑车里，他这么说，好像在一撩三。
好在司机一直忠于职守，专注开车。
戴老板满满的都是讨论工作那种思考。
连高婷婷都表情认真的倾听，甚至崇拜。
秭小伟自己收尾：“喏，这就是我从男性角度，从我的认知，还有我对销售的熟悉，能给提出来的一点建议，纯属没有任何经验的外行胡言乱语，赞成反对那是老板的事，我讲完。”
戴老板满意的嗯：“论内行，你有生产线上，还有营销中心那些人懂产品、懂消费者？你懂的是女人心态，懂互联网现况，而且没有任何固有概念，反而容易出天马行空的新念头。”
秭小伟呵呵：“你就瞎几把任人唯亲、偏信小人吧，等赔本儿了不找我闹就行。”
资本家顺势还价：“那如果赚了，我就不分你钱哦。”
秭小伟嗯：“对老爸好点就是。”
戴老板也满意的嗯。
小媳妇坐在角落观察这边的姐弟感情交流。
感觉的确是姐弟，但又随时可以上骨科做治疗。
新时代的小妞儿懂得可多了。
很快，其实都没进入都市圈，沿着城际高速几十公里，距离之前戴家住那個高尔夫别墅没多远。
下高速路就到一大片开发区地块。
就那种明显崭新的马路、规划，整齐划分成田字格，在不讲东南西北、依山而建的江州，这本就罕见。
每一格不是密布工业楼宇，就是个什么商业楼盘，没咋看到住宅高楼。
导航上显示是这一大片都是服装产业园区，也没多少车辆出没。
忽然转弯拐进其中一格，秭小伟差点哈的声笑出来。
因为整个大门口几乎就是照搬那个高尔夫别墅园区门口。
企业围墙大门把四车道的大马路横截，左边右边路牙子和中间绿化带分别矗立三座欧式塔楼，加上突然整齐排列在塔楼前后的六路棕榈树。
加上立刻肃穆敬礼的贝雷帽保安，绝对彰显出土豪地产山庄竭力想学出欧美棕榈泉高贵派头的似是而非气息。
要不是一排ANNI打头的一人多高字母排列，真以为到了什么房地产看房中心。
司机有点奇怪的悄悄瞄了眼秭小伟，可能天天来的她觉得这有什么好笑。
接下来就更好笑了。
那看似高贵的塔楼边，用砖头砌的围墙也就罢了。
气派开阔的大道直通一座十来层楼高的巨型大厦，应该有两百米长的那种很大一片。
大厦前面还有喷泉、环形车道。
很漂亮。
秭小伟都忍不住拿手机飞快的搜这里卫星地图看了眼。
俯瞰都很恢弘。
感觉是个正方形的地块，中间斜着拉了个“夕”字形的斜飘羽毛状建筑。
设计造型很有品位。
建筑占地面积只是个对角线，有大量的绿化空地。
但顺着车窗平视出去，全都是浓密杂乱的树林，还有田地、水塘！
你们这建筑设计跟那大门口一样，都是东拼西凑抄来的吧？
园林园艺学院大一新生，可能有种托尼老师看见几个月没剪头发的乱七八糟，超级手痒。
等他到了九楼的总裁办公室，能够俯瞰四方后，更加大跌眼镜。
当然在这之前，最多只见过教培中心老总，顺带见过个别地产老总，偶尔遇见过什么这样那样总的金牌教培。
终于第一次看到年产值几十亿级别的生产型企业老总，回到她的领地，那种不亚于皇帝归位的派头。
红色的帕梅才绕过那个可以媲美五星级酒店喷水池的环岛，停在巨大门廊的大楼门口前。
起码有二十位穿着不低于五种制服的主管级别在大门前鞠躬等待。
反而是门童、迎宾、接待之类的花瓶，只有两三个，都站在远处的大型接待台侧面鞠躬，不敢抬头不敢过来。
因为敢来迎接的分明都有头有面，女性喊的都是：“安妮姐……”“妮儿姐……”“妮总……”
其中只有两三个穿西装的中年男性恭敬的喊戴总。
称呼后面接的都是生产计划会正在召开、今年的人力资源初选已经完成、设计中心关于新产品系列的打样出来了之类。
秭小伟感觉是一群太监宫女，在拼命吆喝请皇上去咱家园子看看，不去也不敢多说什么的满脸堆笑热情。
然后被老板不屑一顾的走过后，赶紧把笑容打折贱卖的奉送给后面跟着的秭小伟。
高婷婷肯定小碎步的跑到男人身边，尽量挤靠着他一起迈步。
属实是把穷亲戚到大姑子企业的那种卑微感表现出来了。
第35章 不做狗，做狐狸也行
由此可见，戴老板能抽空跟大一新生厮混，都是多大的恩赐了。
除了那些主管级别，其他在大厅的供应商、生产、营销各种人员，根本不敢吱声。
基本都站住了恭恭敬敬的鞠躬，起码也是注目礼。
私营大企业就这么夸张。
谁都明白企业离了自己依旧是个巨无霸，老板想让谁滚蛋就滚蛋。
而且越是到了高层，越知道自己被踢走后，就很难再获得这样花了多少年才爬上的高位，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安于现状不敢突破。
所以格外谄媚，高婷婷那点表面做作都显着青涩太多太多。
一直在悄悄拿手指戳秭小伟，示意你看你看，我的天哪……
中年男女恨不得跪下来舔鞋，青年助理也各种全神贯注的质疑、理解、成为，更加娴熟的用时尚、技术、贴近互联网等话题希望引起老板注意。
戴安妮都冷漠傲娇脸，偶尔点点头。
用前呼后拥形容都浅薄了，万人敬仰吧。
在这里，她就是女王。
穿过大厅忽然站住回头，都能让几乎所有人跟施了定身法那么跟着凝固。
听她似骂实嗲的娇叱：“磨蹭什么！家里的事你是半点不上心！”
反正周围这些本来在猜测这俩青年男女是什么身份的，这下都惊悚了，家里的事？
那这个年轻人就是起步高于所有人的皇亲国戚了。
连看向高婷婷的目光都多了几分讨好。
哪怕家境还算不错，刚上大学的女生自以为也见多识广，这下终于看到社会的丰富性。
反而秭小伟还平常些，如果不是教培机构还算简单，打工社畜哪个不得仰人鼻息，连自己创业都要面对多少低三下四的场面。
连教培机构不也有那什么副总谄媚跪舔老板，才能对下面人狐假虎威么。
相比那种自以为是的小老板，舔这种富婆的投入回报比真的要大很多。
快步跟上，一路都对周边友好目光挨着半鞠躬的点头笑。
也点头哈腰的到戴老板身前，挨了让周围所有人羡慕的一巴掌，还恭维：“好气派，好漂亮！”
摆足了狗腿子模样，可眼里却带着调侃。
戴老板忍不住再给他一巴掌，反正挠痒痒还差不多。
高婷婷还没这么深的体会，目光复杂极了。
不是说了不当狗吗，你就差汪汪叫了。
其他人只会高山仰止。
走进电梯都只有两三個敢跟进来，年轻设计的总监，生产老总、后勤总管，跟着再絮叨几句。
连按键的工作都要抢。
到九楼之后局面有过之无不及。
先是大厅周围一圈半高玻璃隔断办公室，分别属于各种部门驻老板楼层的办事处，各方诸侯也能在这里歇歇脚，培育亲信关注老板动向。
然后大厅里的洽谈小圆桌边，甭管是人力资源约来的应聘中高层，还是等着核算的财务外联单位，又或者媒体等等各种人员都跟着起身，鞠躬加目送。
戴老板只需要狮王般扫视全场，穿过更夸张的另外半层楼总经办，穿过全体起身鞠躬。
主管们更分别抱着自己的本本跑过道边等着觐见。
走进尽头能纵览三方的老板办公室前，戴老板翻了网销部门、设计部门、企划推广部门的牌子。
这些全都面带喜色的挺腰跟进，然后进门立刻小心翼翼弯腰关门。
戴老板随手吩咐：“你们跟这位高小姐交流能怎么做……”
自己则朝着后面尽头的休息间、衣帽间去，还又给东张西望的秭小伟后脑一逼兜，顺势揪他耳朵也扯进去：“再给他拿件衣服！”
其他人都不看那装饰豪华的洗手间、衣帽间、休息间玻璃门开关。
立刻满是笑脸的在大会议桌边，主动给大一女生介绍自己是什么职务，负责什么，戴总已经大概提了是什么，您能比较清晰的再描述一遍吗。
态度好得绝对会让职场新人对社会产生错误的幻想。
秭小伟就没幻想，之前他忍不住伸长脖子看的，就是两边落地玻璃能看到的外面环境。
到了尽头更抵近落地窗边啧啧惊叹。
其实整个私人空间占满了尽头墙，只是中间开敞到窗采光。
一边是衣帽间，大镜面跟各种行李箱和超级多的衣服、包包堆得像个仓库，另一边才是带化妆镜台的超大卫生间、浴室、干湿分区洗手台，以及最里面的卧室。
秭小伟就站中间敞亮的地方看，能听见旁边衣帽间悉悉索索的衣服摩擦，还骂他：“瞎看什么呢！”
好像他不转头看还错了：“卧槽，这下我是真相信你家三代都是乡镇企业家了。”
戴老板嗤，手上稍微加快点过来，又是一巴掌，好闻的馨香气息再贴近并肩探头：“还不是一样成业做事，我去沿海也看过，大同小异。”
秭小伟呵：“我没见过什么大厂，但真是活久见，我猜测伱这绝对也不是常见情况。”
太颠覆他的认知了。
这从卫星上看着四方的工业园区，竟然只有这么唯一一栋巨型建筑斜着对角，呈流线型的平行四边形存在。
两边大部分地块本来都是空的。
靠前面来的这方，还算树木成荫，虽然大多是农田、池塘，也还可以说是乡土气息。
被建筑遮住的后面，竟然乱七八糟是个城中村！
两边沿街都是高高低低的各种自建小楼，对内各种棚屋密密麻麻，都能形成小马路了。
乱得一批！脏得一批！
秭小伟有个前女友就是，出门光鲜亮丽，租住房乱得脚都没法落，感觉就是在垃圾堆里生活。
睡过一次就赶紧分手。
现在感觉这贩卖美丽的老板，办公室豪华气派，休息间到处都精致优雅，天天看这垃圾堆能习惯？
而且也不怕楼上来这各路客商、媒体跟官员都看见？
戴老板理所当然：“奶奶的厂建在乡下，车间办公室背后就是猪圈，全靠舅爷是村支书才撑住了赢过所有批发市场的竞争者，所以妈妈搬到这边来，那么表叔表姑们就要得到回报，他们自建房出租房当几栋楼的收租公收租婆，妈妈的亲友属下们再搞饭馆、宿舍、招工赚钱，反正都是拿工人的工资养活他们，又保证了没人敢炸刺，我觉得很好啊。”
哦，原来资本家的逻辑是这样。
上回中文系出身，多少也读了点历史的秭小伟咂舌。
这一家三代能从几十年里冲杀出来，回头看每个细节点都关乎成功的关键。
起步的小地方强力支撑，然后中间阶层的依附形成，最后又利用体量来保证架构稳定。
这真是个浓缩的人间王国。
甚至连这里的土地建房、治安管理啥都自成体系了吧。
因为秭小伟看见几乎所有棚屋小楼顶上都铺满那种迷彩绿篷布。
以前他就听说过这事儿，随着卫星技术、无人机技术发展，国土、安监等部门随时24小时监控，电脑自动比对所有数据，一点点违章违建都会被软件无情的揪出来。
然后对策就是铺这种迷彩布有一定的迷惑性。
甭管真假，反正说明这些建筑都是违章建筑：“你这是给自己安置定时炸弹啊？”
戴老板又揪他耳朵：“走了，关我屁事，真被哪里要求整改推翻，我又没损失，甚至还收拾了我想收拾又收拾不动的家伙。”
卧槽！
无情！
秭小伟再次确认当资本家也是有天赋的。
戴安妮能从十九岁开始厮杀到现在，可能真是有万中无一的资本家天赋特质，还恰好是个富三代。
这就厉害了。
譬如进衣帽间就是脱掉高档华丽的大方领连身裙，换成跟所有基层同样的工服，连裤子和鞋都显得很质朴亲民。
深蓝色的工作服在背上有ANNI字样。
走到办公室门口已经有女助理双手奉上工牌，另有人帮助戴上发套工帽，还有人给秭小伟也奉上一件。
他在电梯里套T恤外面，然后被带着走进整层楼的生产车间。
每层楼都大概是两三个足球场的面积，全是密密麻麻的操作台工位，无数穿着同样工服的厂妹在埋头工作。
裁剪、缝纫、装配、熨烫，各种工序都秩序井然。
只有其中两层楼的机器设备流水线多些，大部分还是熟练的人力线，当然基本都有各种电气化、蒸汽化设备作为辅助。
效率绝对比一针一线高得多。
戴安妮背着手娴熟的走在其间，时不时捡起线上内衣、布料查看。
跟将军检阅自己的阵地差不多。
厂妹们偶尔抬头看向她的目光也确实跟看将军一样，对秭小伟不会多点什么好奇，只默默的专注在自己工作中。
唯有乘坐宽大的工业电梯换楼层时，戴老板才会目无表情的看着电梯数字霸气十足：“这是奶奶从第一天就形成的习惯，每天上班先到车间走一遍，绝不脱离一线，也让所有人知道我的存在，是我给了所有人工作，是我养活了八千三百七十七名员工的生存！”
富婆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怪不得在大学校园的戴老板才像是解开枷锁的女生。
她其实也才二十八岁啊。
第36章 暖心才是一把好手
戴老板把秭小伟带着从上往下巡视了遍。
各部分的老总都没资格作陪。
四五六七八楼，全都是各种不同工序的生产车间。
二三楼是仓储，还很原始的那种货柜货架、爬上爬下搬运拿货。
一楼除了大厅就是网购销售大物流，无数的小工在根据飞快打印出的快递单拣货出货，包装到品牌盒子袋子，一茬茬的货车直接从后面运送发货。
戴安妮的确有自己的一套思维模式：“很多人来跟我谈过，全新的几百万上千万一套自动拣货、智能物流系统，能够提高多少效率，降低多少成本，可他们没想过就业人数越多，我才有更多议价资本，才能放出更多利益让更多人跟在企业周围，让人不敢轻易打主意。”
有不少社会经验的秭小伟缓缓点头，从教培行业的变故，他深切体会到政策对产业的影响力有多大。
这点万把人的护城河虽然不算什么，但在省城、直辖市这种大地方还是能获得不少对话资格。
看看人家二十八岁考虑的都是什么范畴的问题了。
然后才往楼上几层看了看。
除开顶楼有网球场、游泳池、屋顶花园和员工餐厅，其他楼层都是营销中心、设计中心、财务中心等等各种开发管理机构。
所到之处，白领们绝对比蓝领更加顶礼膜拜，但戴老板的气势保证了没人敢随便吱声，都是战战兢兢的应对老板视察。
秭小伟纯属体验什么叫狐假虎威。
最后在十楼跟设计中心毗邻的内衣产品中心，差不多就是个类似内衣博物馆的几千平米展厅，看见高婷婷已经在跟一大堆产品、营销、企划人员尝试拍点东西。
看见老板踱步进来，大家都充满惊喜的汇报：“太棒了，婷婷拍这种东西简直绝了，妮儿姐您看这效果！”
“天赋，还有极强的表现力，我们以前请的模特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效果，妮总您的眼光太厉害了，我们需要做这样全面的推广计划吗，这值得跟MCN推手公司合作。”
“现在仅仅用一台手机都能拍出让人吃惊的效果，不敢想要是请了专业的摄影摄像公司来操作，效果会好到怎么样，我们已经在准备预算方案……”
“高小姐是一枝独秀呢，还是我们做百花齐放的整体推广，建议可以跟网红团队、演艺经纪接触下，挑选更多类似的选题来给高小姐做搭配？”
高婷婷当然不至于穿身性*感内衣在一大堆镜头前面晃悠，虽然周围基本都是女性，她是拍网红视频又不是拍内衣广告的模特。
用几块布系搭出关羽的形象，模拟拍摄下，无论是产品、还是营销、企划都觉有门儿。
戴老板接过手机，却给秭小伟共赏：“你怎么看？”
秭小伟果然是个好捧哏：“此事必有蹊跷……”
戴安妮在下属面前一直绷着的高冷霸总形象立刻爆笑，扔了手机给旁边人，跳起来飞踹：“劳资叫你蹊跷，不准跑！劳资蜀道山……”
下属们目瞪口呆的跟高婷婷一起，看老板飞跃挂在大男生背上表演武松打虎，气势是够了，但动作落下来更像母猴抓虱。
不知道高婷婷有没有后悔帮这骨科诊所打工干嘛。
反正戴安妮借了抱住头，凸起中指节夸张的毒龙钻，嘴里压低诅咒：“看出来没！看出来这些王八蛋在干嘛没？！”
不提醒呢，二十五岁的秭小伟可能就忽略了。
但这么一说一回想：“啊？他们，他们有勾搭演艺公司之类捞好处？”
戴老板打得啪啪作响：“不然呢！真当劳资是傻的，只要能从公司开支做事，个個都能朝自己的腰包捞！”
秭小伟还得托住她的屁股，不然车大灯一直在背上往下滑：“唉，我都觉得你这老板当得辛苦，怪不得说公司越大，管理成本就越超过生产成本。”
戴安妮恨铁不成钢：“叫你来帮我，你还推三阻四！”
不知道她是被这句套路温暖了心，还是在顺势装疯卖傻，反正爬高些把秭小伟的头箍在胸口使劲用力。
秭小伟想嘿嘿笑，都差点呛住：“你特么轻点，我能干嘛，我就是个书生！”
戴老板居然色诱：“伱帮我分担，这么多妞儿，还不随便让你泡？！”
秭小伟哪怕可能本来有一点点动心，这下也赶紧掐断：“哎哎哎，不用了，我还需要靠职务泡妞？”
气得戴老板再打：“你就忍心看我被这些人挖空累疯？”
秭小伟吐出舌头笑：“怎么不忍，你得了钱啊，得了便宜就不要卖乖是做人的基本原则。”
戴老板发脾气：“给你！好处都给你！”
秭小伟终于叹口气：“给我，我跟他们有什么区别？我不来你这里做事，就因为来了我就不是那个超然旁观对待你的我了，现在好歹还把你当女人，真当戴总就没趣了。”
说是不撩，特么句句都撩。
戴安妮气得嗷嗷叫，抓了秭小伟两边耳朵摇，这货赶紧背回去。
快给你们老板找解药的俏皮话还没出口，已经感觉到抓挠力度降低还身子往下滑，戴老板在下属面前摆架子的习惯已经本能了。
他心里也软了下。
高婷婷正在百味杂陈的询问：“他们姐弟俩关系一直这么好吗？”
众人内心都在卧槽，这真是戴总的弟弟？
这特么比金龟婿还闪闪发亮啊。
秭小伟过来放下背上的奥迪车：“看看，你们工作没做好，拿我出气，下班时间到没有，我摸鱼是一把好手，绝对不在工作时间外擅自加班！”
戴老板顺势骂他：“你敢摸鱼……？？你答应我来做事了？！”
惊喜得眉飞色舞那样，说不是骨科都没人信。
秭小伟猛摇头：“我只帮着衔接这些网红视频拍摄的事情，影视学院那边有便宜的吧？”
高婷婷连忙使劲点头：“有哦有哦，好多师兄师姐都在做这种活儿。”
果然，戴安妮要的不是副手，她其实要的是多个缓冲。
抢在脸色大变的下属之前骂弟弟弟媳：“少拿那些滥竽充数的东西来骗预算！先做！做了再说钱！”
企业回扣、职务便利早就是各行各业心照不宣的毒瘤。
越是大企业，这种事儿越容易沆瀣一气的大捞特捞。
老板很容易陷入天下无人不回扣的汪洋大海。
因为谁也不敢保证，把这些家伙开除滚蛋，新来的不会捞。
恰恰就是需要这样个搅浑水的家伙来破坏捞钱环境。
所以这才是很多大企业最后也容易变得家族化的原因。
不是家人信不过。
可家人还不是会跟着大捞特捞，甚至更狠。
但起码这下，秭小伟帮戴安妮完美缓冲了。
秭小伟一唱一和的低三下四：“好吧好吧，先做……哎哟，肚子饿了，我要去吃饭……”
换其他人哪里敢老板没发话就收工，也就这家伙已经转身跑了。
戴老板看那些心头有鬼的家伙听了都变色，更是芳心大悦：“等着我！你怎么下楼，管理层餐厅在楼上！”
秭小伟早就瞄上了：“我才不吃食堂餐厅的饭，那后面乱七八糟的烟火气才有意思。”
戴安妮属实没想到：“我从来没去过，那么脏的地方！”
秭小伟嫌弃：“又没叫你跟我一起……”
戴老板咬咬牙：“好吧，我也去看看！”
感觉还多大个牺牲。
居然就跟着秭小伟进了电梯。
高婷婷和这些目瞪口呆的中高层稍微愣下，就被电梯甩掉了。
第37章 他们就是灰尘
这俩其实是演过双簧对对口径：“真的不是过来做事，只是帮你打岔。”
“我不管，你说了要帮我，你不帮我谁帮我？”
秭小伟还是有定力：“少来这套乡镇企业家撒泼发嗲的性别套路，说了你没你妈娴熟，你也就是仗着我爸当人质，借用我而已，我不要伱钱，你好，我爸也好。”
戴老板笑骂：“是我妈跟你爸好！卧槽，好脏。”
顺着电梯出来，大楼后面已经人山人海，就跟早高峰的地铁站里差不多。
秭小伟看见人多马上伸手扯低了戴安妮头上的工帽，还顺便拨拉点头发遮挡。
不然这局面肯定大乱。
因为是大量的人往楼里走，又有不少人朝外面涌。
戴老板也低低头，挽住秭小伟挤进人潮中。
除了后门处还有一排停车位，稍微看着有点绿化带隔离，路过门岗直接投进喧哗的“厂中村”里。
就很奇妙，她天天看着的企业，自己的王国，却极少有这样“微服私访”的机会。
恰好两人都穿着工服，又恰好是临时起意，连几十上百号人的总经办，各级老总、部长们都没来得及知道老板去了哪。
居然这么混进大海里一般。
到处都是深蓝色的工服，到处都是骂骂咧咧、打情骂俏的工人。
生产线上女性居多，但制版、仓储、货运又男性不少。
去上班的说着家长里短，下班的大多疲惫不堪沉默无言。
偶尔还有情侣、夫妻在后面等候交错，叮嘱下午接娃、饭菜都在锅里之类。
从未在工厂里面生活过的秭小伟，仿佛回到了民国文学作品里无数次描写过的那些纺纱厂时空。
除了工服看着稍微规整点，资本家真是从来没离开过。
但这会儿只娇柔的倚在他身上，还低头钻进臂弯，把脸都贴工服上，引来旁边不少啧啧称赞，这个婆娘屁股好大之类。
秭小伟觉得很新奇，初高中读书、大学然后教培，他从没在工厂打螺丝的环境待过。
市区也很罕见这么大规模的工厂内部。
更别提因为粗放管理、十年以上的演变成这种非常规的居民区状况。
在楼上看不明白，原来藏在大片大片的树木“迷彩篷布”下，是密密麻麻的自建房，五六层居多。
全靠外面临街那一圈五六层的门面房、商住楼限制，不然这些楼可能也要朝着更高发展。
秭小伟穿行在摩肩接踵的人流里，走了好久。
戴安妮本来一直埋头，可能闷着了悄悄抬头，还是嫌脏：“他们为什么就在路边吃饭，不怕灰尘吗？”
前中文系大学生回应：“他们就是灰尘。”
戴老板诧异下，但抱得更紧些，她也不嫌热。
是很脏，夏日午间高温，到处都晒得干燥烘热，这里没有清洁管理，大家又到处乱扔东西。
日积月累卫生条件可想而知。
然后只用块长条木板垫上砖头，就在路边当成饭桌。
那些吃饭的工人都挤在桌边，跟三四十年前宣传的那些改开前沿打工场面，没什么区别。
随时感觉就坐在垃圾堆里。
秭小伟找了个人少的角落饭摊，估计戴老板不会吃这种东西：“来一份猪脚饭。”
谁知卖饭的婆婆怀疑：“你们两口子吃一份，占我的便宜哦？”
原来人家这是猪脚肉做招牌，其他素菜、米饭、泡菜、配汤都是随便加，拮据的两口子的确可以分食吃饱。
秭小伟啼笑皆非：“好好好，两份！这里扫？”
叼着烟的老婆婆一边慢腾腾切红烧猪脚肉，一边观察连体人：“才结婚啊，感情好哦？”
秭小伟喜欢这种市井气：“刚开始都这样啦。”
马上挨了一巴掌！
埋着头都打得稳准狠。
老婆婆笑得烟灰都抖饭里了：“可以哦，可以哦，早点生儿子，感情一直好，你老婆这个屁股一看就是生儿子的。”
戴安妮忍不住摸了摸，另只手却掐了把秭小伟的腰，不知道表达個什么。
秭小伟趁她看不到，把有烟灰那盘给她了。
其实撇开烟灰，还是很有食欲的。
一碗白色米饭扣在大盘里，炖得烂熟的酱肉猪脚撕扯切片，再淋上汤汁，又舀碗火锅白菜，一勺青椒酱，再把凉拌折耳根、麻辣豆腐干都堆在上面。
十五块钱还是很值。
只是可能在工人眼里觉得略贵，所以吃的人不多。
秭小伟都在流口水了，双手端着拖了大屁股到角落坐下。
戴安妮才看见那肥腻红油的一大盘乱七八糟饭菜，配合地上环境，直接呃的干呕。
老婆婆瞄着的，批评秭小伟：“老婆有娃儿了，就吃清淡点嘛，那边去给她买杯柠檬水！”
秭小伟想不理睬，戴老板直接踢他小腿，只好无可奈何的去了。
尊贵的富婆居然把五块钱一杯的劣质柠檬水喝得嘎嘎响，还拿毛乎乎的方便筷，挟最肥的肉给秭小伟：“有点好玩哦？”
狼吞虎咽的秭小伟停了停：“你一定不知道我在看什么。”
戴老板好奇：“嗯？”
秭小伟拿筷子随便指下周围：“你真是个奇葩，这本应是沿海地区已经在淘汰的落后面貌，你这里居然毫不在意的堂而皇之存在，我都替你害臊。”
戴安妮埋着头，悄悄扭头看他：“关你什么事？”
不是嫌弃鄙夷的口气，而是好奇不解，搭配她穿着的厂服工帽，终于像个普通女孩儿了。
秭小伟摇头：“我读的是园林园艺，这是个当经济发展以后，大家从有得住朝住得好，住得漂亮发展的必然方向，你居然可以一点都不在乎这种环境，亏你还口口声声说这几千近万人都是靠你养活，你本来应该可以让这里更漂亮美好的。”
戴安妮眼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你应该知道升米恩，斗米仇的典故吧，我如果把这里搞得舒适大气，不光是要投入巨资，还要花费很多来维护，更让很多灰色成本都转嫁到企业身上，而且这些享受美好生活的员工，就会提出涨工资的需求了，因为各方面的生活开销肯定大许多……”
秭小伟吃惊的看看，思忖着点头：“嗯，你有这样的思考，那肯定比我这书呆子更明白人性，我也就是看到了这种巨大反差，顺口一说。”
戴安妮吧嗒柠檬水吸管，狐疑：“你想做这个厂区改造工程？”
秭小伟连连摆手：“没有没有，首先我才刚刚学，其次更没有种植建设经验，最后这只是恰好跟我最近一直在学习某个学术重点有关，你知道我读过一次大学，所以这次就是事半功倍的在提速，我把这个本科当成研究生在读，所以看见这些场景才会感兴趣，嗯，有点腻，但味道还不错，走吧。”
戴老板的确是随时都在算计、防范：“如果你来帮我做这个大主播推广，赚到钱了，我就掏钱给你做这个改造。”
起身正准备买杯柠檬水去去腻的秭小伟，被这种不等式惊住：“我给你做事，然后赚到钱拿来给你的厂区做改造，我还欠你多大份人情，你要不要这么周扒皮，简直就是地主婆本婆了。”
戴安妮眯眼笑笑，她一直低头把脸藏在膝盖上，这种路边饭摊都是小板凳。
现在站起来又回到埋头在秭小伟胸口状态，老婆婆看见又建议：“有娃儿了还是少上点班，男人这个时候该多下力些，多上两个班嘛，老婆娃儿都过得好点！”
秭小伟笑笑摆手再见。
戴安妮还瓮声瓮气：“听见没！是男人都该多下力些！”
结合抱紧的力度，她这明显是有点入戏了。
第38章 哪有什么脾气好不好，只看谁更爱
还是有娇躯一震的霸气侧漏时刻。
慢慢倚着回去的路上，戴老板给秭小伟科普了下她的半夜鸡叫。
原来这内衣厂生产，本来按照现代品牌的理念，应该基本交给沿海那些产能充沛的厂家代工生产，就是所谓的轻资产重品牌模式。
但全都依靠代工，其实容易被代工厂以及中间负责的部分拿捏要价。
毕竟不是谁都像苹果手机那么强势。
所以保持部分自产，方能规避这种局面。
但她奶奶、亲妈一直把自产规模放大到占据多数。
而戴扒皮掌管企业后：“我试过冲击奶奶把控的生产体系，实行六小时上班制，每天四班，早中晚夜宵四个节点，这样流水线就不会因为吃饭耽搁，24小时开足马力，时效比八小时工作制要强得多。”
秭小伟本来疑惑：“六小时？那你不是要招更多人来交接班？”
资本家呵呵：“还是那么多人，但鼓励每天做两个班拿得更多，只要不连班就行，于是勤快想多赚的就回去休息六小时再来继续上班，其实相比沿海很多厂家连轴转的上十来个小时，效率高多了，所以表姑婆才有叫你多上两個班的说法，懒鬼哪里都有，你不会哦？”
秭小伟震惊：“那是你表姑婆？！为了把你嫁出去，演得活灵活现啊！”
戴老板顺手揪得已经很娴熟：“才没认出我……”
也没认出老板来的保安气势汹汹的拦住连体人：“工牌！厂区里面还有没有规矩了，拉拉扯扯什么样子！”
说就说，还试图把橡胶棍捅戴老板胸前，不知道是吃了狗粮愤而想撬开狗男女，还是打算趁机轻薄。
秭小伟没工牌，顺手抱住稍微避开棍头，摘下戴安妮脖子上挂牌展示，资本家还温柔的配合他。
反正全程不抬头，脚下步子也不停的经过。
保安气不打一处来：“当着面还敢耍诈，一张牌怎么能过俩人！”
说着就挥棍要打。
周围好多人还跟着起哄，男的估计都看那大屁股，女的羡慕这男人不粗鄙。
秭小伟好笑：“你看清楚名字再说好不好？”
就差把工牌贴人家脸上了。
保安终于看清那标号“00001”的工牌上威严的美颜照片下，写着老板的名字！
差点没直接跪下，挥出去的橡胶棍都生生拐弯，打到旁边的栏杆架上，连忙扔掉收起卡口闸，猛的敬礼，目不斜视仰头朝天，生怕被老板和老板的姘头看到脸。
周围哄笑的声音都戛然而止了。
反正秭小伟觉得自己就像拿了天子御驾金牌的大太监，哈哈两声，骨头都轻了二两的大摇大摆进去。
哪怕他都读第二次本科了，还是觉得很爽啊。
走过几米还摸出手机高举，自拍个身后迅速聚拢一大堆人包围保安的样子，也算是纪念吧。
结果戴安妮这时候偷偷抬头比耶：“发给我，发给我，下回还这么去玩。”
哪有下次，现在肯定顺着保安都让所有人知道老板可能会微服私访了。
秭小伟鄙视：“伱这安保检查不严格啊，要是上下班揣点内衣不就亏大了？”
以前秭伟昌就经常拿剧团的东西回家，还理直气壮。
戴老板走进大楼才分开，摘下工帽整理头发：“那是你没看见，每个员工出车间，都有严格的检查，等你想起防范，工厂早就被偷垮了，这就是为什么保安部要用舅公家的人了，难得可以信任，但如果起了异心又很崩溃……一切都处于微妙的平衡状态。”
托六小时工作制的福，除开进出那点时间，吃过饭回来就几乎空荡荡的没人在大楼内游荡了。
但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秭小伟也终于看见几乎随处可见的摄像头，冷冷监控着所有的角度。
而戴老板那台折叠屏手机打开，能随时查看数百个摄像头的各种场景。
哪怕她在大学校园坐着，也看着包括高层在内干嘛，还没人敢炸刺。
秭小伟更远离：“这种班我不上也罢，好，看过你的公司工厂，我要回去整理我的研究课题了，很有意思很有收获。”
戴老板换个角度：“那你怎么回报我呢？”
秭小伟轻巧：“我请你喝了柠檬水呀。”
戴安妮忍不住笑了：“啊呸，就知道骗小姑娘！”
换秭小伟干呕：“你也好意思说小姑娘……”
气得戴安妮又跳起来挂着打！
这回是真的打。
女人最恨这不长眼。
电梯门打开，十楼产品展示中心站满了人，之前一起看见两人打闹着消失，现在用更亲密的方式打闹着回来。
难免也有农学院众人的心态，我就是来上个班，怎么成天给我看这种东西！
高婷婷更酸楚了，嘟嘴！
秭小伟看见，觉得给小孩子点毒打也是好的，驮着老板过去：“拍得怎么样，我准备回学校了。”
现场起码有三四十人，全都神色各异的看着呢。
脸皮不厚做不到。
大一少女赌气：“我也要回去！”
戴老板神色自若的滑下来：“先看看嘛，看看你们都总结出来什么了，主播到底能播些什么样子……”
她仿佛是按了录像机播放键，所有人立刻都动起来。
长相身材都不亚于高婷婷的俩姑娘，不知道是公司自己养的，还是立刻从外面调来。
马上站在一片挂着安妮内衣品牌帷幕的背景前开始热情介绍产品，其中有个胸大的还按照场外手势，偶尔做点擦边动作，捞捞肩带，扯扯衣襟，露个沟什么的很熟练。
主要是所有人都观察老板表情。
全都是女性为主的公司，特别是强势的女老板，有时候这种产品定位的确微妙。
没准儿安妮内衣之前的类似宣传，都不咋表现取悦男性。
一切都看老板反感不。
戴老板不表态，只观察秭小伟，戏谑的摆头：“说两句呀，又不是要你干营销，给营销说两句啊。”
秭小伟只想交差走人，再说教培老师什么时候在乎公开讲话了。
笑笑示意那俩姑娘站在原位，自己走到旁边：“擦边不是这么擦的，搔首弄姿是最简单也最低级的卖弄了，要稍微高级点……”
然后指挥：“譬如您二位，可以从一开始就有人设定位，你风风火火、脾气火爆，你温柔憨厚，轻言细语。”
俩姑娘都面露倾听琢磨的表情，胸大那个还试图摆出点憨厚样。
就听见秭小伟示意平胸那个开始演：“我发现个规律，胸小的姑娘一般脾气很大，反而胸大的姑娘性格都特别好，这是为什么呢？”
那姑娘也知道跟他动作模拟自己说这些台词。
胸大那个就只需要捧哏：“啊？这是为什么呢？”
周围不少姑娘已经要笑出声来，又因为老板的威力不得不拼命压制。
实在是那个男生站在众人面前模拟女性的样子的确很好笑。
高婷婷眉毛都立起来，这还是我心目中那个儒雅的人生导师吗？
结果秭小伟低头看看自己再叉腰发飙：“因为穷胸极恶！乐极升杯啊！”
该死的，他居然当着一堆姑娘玩谐音梗。
反正戴安妮已经跟着他叉腰挺胸的动作哈哈大笑出来，众人也就不压抑的哄笑一片。
秭小伟不笑：“差不多就这个意思，各位肯定比我更在行，幽默跟下流其实也只有一线之隔，不要盯死了某种开车的方式反复用，那只会显得刻意媚俗，所以得控制好这种擦边开车的力度，不要过火，才配得上安妮内衣的定位……下班？”
他好歹是中文系出身，这些文字特点确实信手拈来。
戴老板看得愈发穷凶极恶，又跳起来挂着打！
明明可以一（bei）起（bo）做（xue），非要去搞那个劳什子课题研究，真的很让她牙痒痒。
第39章 年轻就是源动力
秭小伟还是自顾自的下班走人。
戴老板故意耍性子，不闻不问让他自己走，他也悠悠然的双手插兜，像是来应聘失败似的溜达着下楼出去。
高婷婷当然也跟着走。
不知道她是因为秭小伟，才来积极参与这档子事，还是明白没了秭小伟，她对这边其实也可有可无。
反正只对骨科大姑子可爱的捏捏手指表示再见，扔下一堆摩拳擦掌要开辟新赛道的营销、企划部门人员，跟着跑电梯去了。
戴安妮却好像对眼前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致，自顾自顺着中央旋转扶梯，回到楼下办公室。
穿过人数众多的总经办时候，所有员工都感觉到一种窒息的压抑，完全不敢去惹沉着脸的老板。
走进宽大的办公室，还穿着工服的女老板，站在落地玻璃前，正好能看见下面走出去的身影。
午后两三点的夏末秋初，地表温度依旧能轻易超过四十度。
明晃晃的光照下，那个背影有点单薄有点瘦。
好普通的浅蓝色条纹衬衫扎在休闲裤里，运动鞋比之前的帆布鞋更能见人，但也就是个拼夕夕几十块的水平。
丢到人群里就能轻易消失不见。
却依旧不为这座巨大建筑所震慑，更不在意那些大厅工作人员，外面司机接待保安的目光包围。
慢条斯理的走出这几百米，要到厂区外才能打到车。
看着转悠在周围的那道活泼身影，戴安妮甚至有点羡慕这样的自由自在。
高婷婷像是牛粪堆旁边的苍蝇，举着个文件夹当遮阳伞，蹦来跳去的顺着树荫躲闪：“你到底是帮不帮大姐做事呀？”
秭小伟就走直线：“你也看到了，我那点社会阅历，在学校比傻白甜的普通学生是多点见识，但在这样的大企业啥都不是，個个都是人精，我也就占个假亲戚关系。”
美少女兜圈子：“大姐这也算是命里贵人了吧。”
秭小伟也在思考：“刚进社会时，总想希望有贵人相助，进入社会工作几年才知道，不遇到贱人就不错了……至于贵人，哪有无缘无故的富贵逼人，背后都是有钱人的算计哪。”
高婷婷眯眼：“算计什么呢？”
秭小伟罗列可能：“千金买马骨，杀鸡给猴看，敲山震虎，拉一派打一派，她也说了家里长辈实际上把握了不少权限，她当然想都攥到手里，反正都是权谋争斗的那套。”
美少女终于哼哼的：“我看就是算计你！”
秭小伟笑了：“只有小孩子才脑瓜儿只装着恋爱啊什么，她那些打情骂俏都是做给人看，你没见过她妈，年轻时候一定是个风流人物，这会赚大钱的老板，没一个是简简单单，不能只看表面啊小同志。”
小同志确实只在乎这：“你会跟她在一起吗？”
秭小伟差点脱口而出怎么可能，正好瞥见跟他对视的清丽眼神。
今天打扮得清纯可人，白色吊带外面一件轻纱罩衫，乌黑的浓密长发束成松散的长辫挂在左侧，右肩挂个咖啡黄的小包包。
没法跟爱马仕当收纳袋的富婆比，那就索性走跟秭小伟同样的淘宝风。
几十百把块的便宜款式，依旧能穿出青春特有的气息，更何况披块麻布都好看的颜值。
还是能撑出年轻无敌的骄傲，细长的眼角透出清澈而愚蠢的倔强。
所以话都到嘴边，成了：“可能吧，毕竟少走好多弯路。”
川渝地区的妹子真都一个样儿，本来还明眸皓齿、巧笑倩兮的美少女，瞬间暴跳成小豹子。
跳起来朝秭小伟又推又拽：“我让你走弯路！”
秭小伟还试图摆架子，快步闪躲：“喂喂喂，我是伱老师！”
小豹子越发来劲，把文件夹塞过来打：“不是了！早就看你跟那些狂蜂浪蝶，莺歌燕舞不顺眼，现在那是你姐姐！你还敢走弯路，劳资燎原百斩……”
秭小伟嘟哝：“是少走弯路！”
高婷婷呲牙换降龙十八掌。
真是娶川渝婆娘，享背时人生，秭小伟被打得抱头鼠窜。
经过公司气派的三塔楼大门时，都得了保安白眼。
谁都羡慕他这样的福气。
因为这种婆娘，大多有愿意跟着一起同甘共苦的传统美德。
现在坐地铁回学校都开心得很。
好像暴打一顿发泄掉情绪，等上了地铁高婷婷已经眉飞色舞：“那我更有动力变强了！”
秭小伟侧目：“啥动力？！”
小主播精力十足：“既然安妮内衣需要主播网红来拉动销售，那我就努力抓住这个机会，让自己变得更红更有话语权，让大老板也要向我低头，少走弯路就在我这里！”
这话怎么听怎么幼稚。
网络上的确爆出来几件超级大主播把控了产品，多少品牌都得排队掏钱请大主播带货。
顶尖的主播更是连公司都没法控制剥削。
可那都是整个行业金字塔尖的人物，任何事情都不能以顶尖人物的特例来作为普遍情况吧，这是稍微上过几年班，被毒打过的社畜都明白道理。
秭小伟想嘲讽前学生的，张张嘴，还是变成了：“这里面的确有取样错误，别把成功者的经验都当成自己的，但……哪个成功者不是从这样充满梦想的冲劲闯出来的呢，嗯，我祝你能抓住机会成就你的事业，你也应该拥有这样的高度。”
上课上班时间的地铁车厢里没多少人。
但偷看的也不少。
因为高婷婷骄傲的叉腰哼哼：“你等着瞧！”
生机勃勃的美丽，可能就是那些网红脸主播跟她相比最大的差别。
还许诺：“赚了钱，给你买好车！”
秭小伟又欣赏又好笑，自己怎么成了被争相包养的软饭王了？
可也许这也恰恰是少年少女们充满梦想的区别吧。
他跟戴老板都是成年人对感情的各种算计，愈发显着这种一往无前、无视后果的青涩莽撞感情珍贵。
别在自己这里照沟渠了。
不再说话。
反倒是姑娘兴致勃勃的摸出手机来各种拍照，对两人这样单独出行在外，不受其他眼光限制的状态很满意。
等回到学校，果然把网红小视频拍摄给撺掇起来。
现在各种社交媒体、视频网站都有朝着傻瓜化发展的大趋势。
就是田间地头、工厂路边，任何人拿台手机都能拍摄创作。
把技术门槛降到了几乎没有。
这才带动了整个视频行业以超越一切的热度，好像随便阿狗阿猫都能当个网红主播赚互联网时代的钱。
其实绝大多数都是添柴架火的耗材，能混个温饱就不错了。
只有两种人可以赚大钱。
要么极具天赋的网红奇才，万里无一；
要么就得是资本重金砸出来的流量，而且是各种专业运营打造推广。
其实影视学院恰恰就具备后者的所有环节。
而且还就得是档次不怎么高的影视学院。
因为名校都讲艺术，总把影视戏剧当成主要方向。
真正有能力有梦想的，拉不下脸来年纪轻轻先扑进网红不归路。
反正这连秭小伟都嫌弃的什么十八线影视学院，被高婷婷回去立刻从同学中间把摄影、剧本、化妆之类的小团队凑起来。
大学生的清澈又愚蠢，被高婷婷用到了极致。
只要看过她跟戴老板亲密的合影，再看看她到厂区、产品陈列中心拍摄、交流的那些照片。
听说她接了安妮内衣的网络推广大单。
简直源源不断的各年级学长学姐，都来找这个小学妹希望有点机会。
还没有什么都谈钱的习惯，先大家兴趣相投的拍出来试试看。
学生团队就这样，外面公司明码实价的可能几千块甚至上万成本才能拍一段，这里也就一顿午饭？
别说什么外面的草台班子能力有多强，几千几万块的技术水平没准儿还没大学生想法多。
大学生最大的优势就跟高婷婷那种野生心态差不多，没什么不敢想，没什么不敢做。
还充满了没有被社会摔打过的各种奇思妙想。
高婷婷故意绕过秭小伟，直接和之前有过接触加了维信的产品、营销、设计部门主管联系。
不谈任何预付费用，只要了主打主销的几款内衣发快递过来。
她组建的团队，一天就能拍十几条儿！
再探讨，再调整，再改进。
流水般的各类人手尝试、更迭。
所以过了几天美少女来找秭小伟的时候，不光带着室友，还带了好几十条成品！
真像打猎回来的母豹子。
矫健又美丽。
第40章 高端的撩妹已经是学术化了
不过走进农学部的阶梯教室，小母豹看清角落里的身影时候还是吓了一跳。
倒不是几天没见的秭小伟外表有多大变化，而是他周围铺开好多书！
精神状态都不同了。
当然秭小伟脸上也有点胡须拉碴的沧桑，把之前难得出个门稍微收拾下的模样又拉回到工地佬的形象。
但双眼却格外明亮，被石亮碰胳膊抬头看见这边来的俩女生，都恍惚了下，才勉强从自己新打开的世界回来。
看着那肯定几天没换的脏衣服，蓬头垢面得愈发单薄模样，高婷婷清晰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心疼。
就很神奇，本来毫无血缘关联的两个人，居然能因为看到外表样子就生理上觉得揪心。
女生最后几步都撇着嘴：“怎么了，你怎么累成这样？”
其实秭小伟感觉像闭关修炼，隐隐要突破点什么的门槛上。
还甩了甩头：“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了我在忙吗？”
高婷婷伸手帮他把乱糟糟头发徒劳收拾下，满带小媳妇的抱怨：“你说你忙，我以为你要点空间，或者是她要来，我就做好我的事，结果你是半点都不照料好自己……”
然后居然说到后面又是嘴角上翘，连带眉梢也翘：“不过这倒说明伱确实收心了，没有乱七八糟的狐狸精，我们搬出去住好不好，这样我就能照顾你的生活了！”
周围好多耳朵都把听力开到十级，全都是周星驰吴孟达在胸口小鼓掌的那个姿态表情：“哇，伟哥以前真的很浪吗？”
“这是什么样的福气，才能让这样的仙女青睐呢？”
“而且还是明知道伟哥以前很浪，这得是什么样的实力？！”
很快他们就会知道了，不过当然不是现在。
秭小伟好不容易把注意力从各种园林园艺的方案中抽取出来，重新集中到高婷婷给他展示的手机视频上。
高婷婷那個室友其实也是演播级的好看啊，当然没有灰扑扑的穿着。
黑色长T恤，露出双无敌长腿跟奈克运动鞋，扎起来的长发更是飘逸直顺。
坐下来也有美妙的把长发用纤指抹一下小动作。
好看！
让农学部的女生们看了都羡慕口水不已，还悄悄跟着学。
男生们根本不好意思多盯着。
也就几个跟伟哥熟悉点的敢凑近些好奇的伸头看是什么视频，就这，几个男生都脸红。
面对大美女能保持淡定都不错了，绝大多数还是纯情大男生的脑瓜子嗡嗡哒。
这时候就能对比出伟哥的从容，随意翻看下：“不错，但也就仅仅是到不错的地步，而且这玩意儿我是外行，我只从我自己刷小视频的角度来判断，能看，但没有到特别特别惊艳，看了就过目不忘，恨不得立刻转发群里给人分享的地步。”
高婷婷不发飚的时候，温顺温柔温情：“嗯，那我再琢磨下，待会儿一起去吃饭？”
秭小伟摇头：“我这个课题刚做到有些眉目，不要浪费时间了。”
高婷婷也理解：“好，那我陪陪你，待会儿我给你买饭过来，你这样愈发应该有我照顾。”
秭小伟用老师的无奈表情指指自己的学生，示意那边要上课了，自己准备重新沉浸到那个世界里面去。
高婷婷撵自己同伴：“你要不先回去，要不你看那个小帅哥不错，是我们阿伟的室友，诶，同学你过来这边坐嘛。”
看见这位“相貌平凡”的女生，那手指在一堆男生里晃悠下，才确认辨认出应该是石亮。
所有挤在这边的男生都有种想跪呼伟嫂的激动！
石亮还难以置信的指指：“我？”
高婷婷已经在拉郎配：“过来坐嘛，彤彤是表演专业，可是我们新生里面最漂亮的哟！”
那女生挺大方：“你叫什么呀？我可不敢跟我们新晋院花比……”
石亮肯定也紧张，还是秭小伟探头手把手的教：“这时候你就应该先回答句，啊？我没叫啊，逗笑了女生再顺势坐下来套近乎。”
马上挨了高婷婷一记猛虎掏心：“你要不要这么熟练！”
咬牙切齿的腔调其实在笑。
周围男生看都不看伟哥理所当然的尽享背时人生，居然都赶紧低头做记笔记，石亮也连忙照学：“啊？我没叫啊！”
语气差点，但质朴的拙劣模仿，反而把女生逗笑了。
然后仔细一打量：“咦，你怎么有点面熟，好像，好像是开学那个表白大作战里面的奶茶帅哥？！农学院的，对吧？婷婷，我记得是农学院的。”
没错，当时帮黄永健追女生的时候，石亮就负责去把宋同学的室友引开喝奶茶。
实际上在那一波画面里，身材跟秭小伟一样有点瘦高的石亮，最得女流氓们的好评。
女大学生最喜欢这号儿斯文禽兽的大众款。
冷冷的过来当僚机，却把室友撩走，好帅好有气质！
秭小伟连忙探头：“美女好眼光，就是他！”
本意还是想干脆能推就推，一个人享受单间不香吗？
谁知俩女生齐齐看向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你？就是那个军师？！”
高婷婷已经忍不住双手捂嘴乐成什么了：“我就说，我就说……”
那会儿她还没在体育场上把秭小伟扑翻，军师也全程都被男生们围在后方树木林暗影中，没人拍到过那些男生的正脸。
但所有女生都在传说，那看起来清晰至极的见招拆招，明摆着有个军师在调度。
有趣又有指挥力的男生谁不喜欢呢。
原来是自己看中的男神！
眼里真是能炸开爆米花来那么璀璨。
如果不是讲台上的老师已经开始就位，她准保会哇哇哇的叫起来。
反正又得意又骄傲还满脸看自家淘气鬼的溺爱，伸手挽住！
恨不得扎怀里去。
上课啊。
秭小伟连忙埋头避免被抓住。
好在石亮顶着最佳僚机、奶茶帅哥的名号也得了女生笑脸，坐下来加维信了。
其他男生简直叹气到肝儿疼。
跟着伟哥有吃有喝！
秭小伟只对戴老板承认过这茬儿，现在想翻白眼。
老子出头当军师可不是为了这，你给老子起开点，妨碍我搞学术了！
真的妨碍。
哪怕不说话，美少女一直都好奇伸头看秭小伟忙碌的所有，还把旁边座位，桌板抽屉里的书籍都拿出来翻翻。
一眼又认出来铺在桌面上的一张卫星地图黑白打印纸上，赫然标注着“安妮服装工业城”。
吃惊：“你不是学园林吗，怎么，怎么还帮姐姐做这？”
她那个室友仿佛听见姐姐字眼，马上又把耳朵竖过来。
秭小伟瞪眼，作为老师最烦上课时间下面叽喳破坏秩序。
高婷婷那就不吭声，但一直把下巴放他臂弯，认真的尽量让自己看懂。
到下课才伸手扒拉过那些测量、分割的各种数据、手绘、文稿：“你是要帮她做一整座城啊？”
秭小伟想想解释：“我读过大学，而且是学的中文，要读历史的那种，然后又当了几年老师，肯定会有文人意气的感受，园林园艺的特点就在这里，往小了说呢，是花花草草，但如果有机会去做大场面，那就是城市规划，现在不是有园林城市这种提法吗。”
高婷婷强调的问句是：“我说是你是已经答应了要帮她做事吗？”
这可关系到她很多很多人生抉择了。
秭小伟笑出声：“你知不知道这要花多少钱，我还仅仅是个没入行的大学生，戴扒皮也不可能掏钱做这些跟赚钱无关的事情，但如果我从现在就以思考研究这种层面出发，其实已经是用研究生的要求来督促自己，就像你现在做的事情，其实也可以从学术上再专业归纳一样……”
高婷婷连忙嗯嗯，求问要怎么再专业归纳。
有种小小夫妻把书读，齐心协力创辉煌的幸福期待呢。
第41章 就说是不是故意吧
秭小伟当然明白这种从实战出发的学术演练，有多么重要了。
他是有点喜欢摆弄花花草草，搞搞花园家庭氛围之类，但放大到那么个工业城厂区，何尝不是个大花园。
谁不喜欢大点呢。
假定甲方愿意做这个方案。
自己从大楼前方的巨大绿化面积，到后面隐藏那么多城中村，都有很多文章可做。
如果自己能花一年半载的时间，把这套巨大的方案做出来。
等于是逼着自己把方案涉及到的从各种观赏植物搭配，到工程规划、造价，甚至土木建筑方面的一些学科相关知识都要加班加点的学习到。
就好比从刚进大学，给自己整了個大衣柜，一点点把漂亮衣裳、漂亮包包分门别类，有目的的填充进去。
“等到毕业时候，是不是就学富五车，才高八斗？”
如此这番解释给高婷婷，聪慧的姑娘还是马上明白了：“我做这个视频推广计划，也是这个目的？”
秭小伟点头：“要达到你说的那个目标，几乎等于不可能，但恰恰是在朝着目标攀登的过程中，你已经把自己尽可能提高，且不说这个项目能赚多少钱，你从中学到的东西，才是未来你进入社会后的重点。”
其实围在秭小伟周围的男生多得很，连女生都有几个跟着宋同学靠过来倾听。
原来这才是大学应有的学习模式。
大多数人还习惯于中小学的那种课堂式填鸭教学，需要用整个本科时间来慢慢养成自我学习的习惯。
现在叹为观止。
如果说他们被秭小伟吸引，首先是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异性沟通技能，现在算是明白人家大几岁可一点都没白费，每天都保持最专注的态度在学习。
而各位正在小鹿乱撞的尝试感情悸动，学业自然就没那么在意了。
已经被拉开距离了。
好在毕竟是211大学，现在被点醒后纷纷表示要跟伟哥学习。
秭小伟也不藏私，趁着课间几分钟，简短把的自己在做什么方案给大家分享了下。
无论是学植物，学园林，学园艺甚至农学生物科技专业，实际上都能在这样巨大的课题下，找到自己的分支。
这本来就是个巨大的，需要各学科协同才能完成大项目。
不少积极认真的同学马上提出：“伟哥，我能努力学习，跟着参与你做这个课题吗？”
秭小伟笑笑：“都可以学习琢磨自己能干嘛，首先是没钱的，其次如果合作能力较差，参与度较低的那种脾性就别来了，其实我想说的是大家可以跟我这个上过班的人体会下未来工作是什么样，跟我都相处不好，以后上班多半不行。”
他居然有点资本家PUA内味儿了。
大学生还是好骗，众人七嘴八舌的说好，争相要整个架构分布，看自己能抢先选哪点去努力尝试。
那个彤彤忍不住悄悄给室友感叹：“以前你说他好，还没看出来，现在觉得好成熟好有魅力，就是外表太邋遢了点，衣领都脏了……”
小姑娘道行还是差点。
居然炫耀：“其实他收拾出来帅气的咧，要是还按照以前做老师时候的外形风格，我真是头发都白了！”
彤彤居然说：“哎哟，是吗，现在我也觉得有点喜欢了呢……”
气得小母豹差点准备抓烂对方的脸！
秭小伟吃饭的时候，才听高婷婷忿忿不平的提到这事儿：“伱不许理她啊！”
只一脸看小盆友的揶揄：“通常很多男女分手，都是因为闺蜜看上了，或者闺蜜没看上。”
播音专业的小妞，还是秒懂：“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呢，的确有特别多喜欢劝闺蜜分手的女生！”
秭小伟太熟了：“一个男生，闺蜜用过了，几个月下来反馈无大坑，无隐藏人品缺陷，性格表里如一，甚至是不是活儿好都测试出来了，综合评分较高……”
大一女生还是马上脸红了：“啊啊啊，她们是有人说这个哦。”
看她闪烁的眼神，就是准备拉秭小伟去测试。
秭小伟才反应过来又在顺嘴撩妹：“反正就这意思，相比自己去恋爱市场找一个，承担试错的风险，还是直接抢了闺蜜那个现成的呢？”
在高婷婷恍然点头的时候，他才拿出结论：“所以这种操作，我一般称之为闺蜜严选，价廉物美，你要不要也按照这个操作，顺着她们试用的看看有没有更喜欢，别在我这儿耽误了。”
高婷婷好大声音的啊呸！
秭小伟闭嘴，反正不带她去面包车那温课。
这等小姑娘一旦到那种没人的封闭环境，疯狂起来哪里抵挡得住。
字典里就没有自控这俩字。
还是就从食堂到图书馆、自习室吧。
有这尊仙女儿挡驾，倒也没有其他男生敢来麻烦军师了。
虽然走到哪里，都很容易被到处一片称呼伟哥，几百人的农学大一之外，大二大三现在似乎都听见他的威名。
现在再看到传说中那个影视学院的清纯矫健美女，都故意穿得灰扑扑的陪在旁边跟押镖似的。
就更景仰了，带点调侃的都这么喊。
人家这是真的不泡妞，都有妞来守着。
高婷婷也满意，这就是她想象中的校园恋情吧。
只是坐在图书馆，秭小伟安静看书、查找资料，做课题论述的时候，她就像个浑身虱子的小母猴，手不停脚不住。
本来勉强忍住了还是不要去骚扰秭小伟，更不去翻他的手机。
知道这是个很招人嫌的习惯，更别提现在还没搞定关系呢。
但架不住戴老板日常性的消息滚滚来：“在干嘛？”
“又开会好烦啊”
“这个报告你看看，不知道哪个白痴做的……”
“回话！不然我就打电话了！”
“你那个小女友我不同意啊，喂，你听见没……”
反正秭小伟一概不理，无声闪屏来电提醒都不接。
偶然让高婷婷看见，悄悄竖眉毛，然后一直趴着盯了看。
秭小伟不得不抽出点心思，帮她梳理了下小视频的剧情方向。
既然是她主打表演，那就要么锁定女大学生这个群体，主推些青春款式，要么故意把这座跟自然山林、温泉度假联系起来的景区用进去，譬如搞点山野上的运动内衣桥段之类。
重点得介乎于性*感和健康美之间，这种分寸要掌握好……
明显未经人事的小姑娘简直听不得这些，面红耳赤的眸子里荡漾泛滥亮晶晶，恨不得拉了秭小伟去什么地方看看主打款式。
呆在自习室都是软哒哒的倚着，摆出任君采摘的架势。
搞得秭小伟心里愈发警惕防范。
别特么室友没骗出去，自己还先出台了！
反正图书馆关门就骑着小电驴把妹子送回女生宿舍。
也行，在高婷婷看来，这也是大学恋情的必经桥段，都体会下也不赖，当然要是一晚上直接到位那就更好了。
换秭小伟全程呸呸呸。
说起来他这八百块的小电驴，已经搭载过两位美女了，性价比真的高。
在颜值平均高出一大截的艺术部女生宿舍外，高婷婷明显依依不舍，借着后抱腰坐车来，简直不想撒手。
秭小伟警告她再不回去，连车一起送给她，然后天天到处躲着她。
初尝约会滋味的姑娘才嘟着嘴，嘀咕着搬出去住又不是不行之类的话语，其实对秭小伟的诱惑还是大得很。
赶紧调头回去。
又得了男生们的各种顶礼膜拜。
他借着调侃周林鹏运气没石亮好，黄永健还要把面部保健操做得再勤快些。
终于勉强入睡。
一早骑着电驴去山脊上看书，才是正事。
因为随着他在小书桌上故意铺开的书籍、稿纸，老头们自然也看得越来越多了。
根本忍不住那种好奇心要来问。
可能只有读过大学的，才明白这种跟老教授之类的关系微妙在哪里。
第42章 啊，我没叫名字啊
秭小伟就是故意的。
从无意中发现有这样群老头子，他自然会有意无意的促成眼前这样局面。
在他看来，这跟忽悠一群老头老太太给孩子买课差不多。
起码比面对年富力强的爸妈们要容易得多。
甭管退休以前是多大的腕儿。
老人家还是要好忽悠些。
实际上越是善于观察的老前辈，越能发现这一周的小年轻有变化了。
绝对比红薯们的成长变化大得多。
以前秭小伟都是展开折叠椅，捧本书翻看即可。
唯有周末那种要温书几个小时，甚至一整天，才铺开折叠桌，把书本、电脑堆在上面。
现在就岔开腿坐在树荫里，拿着书却大多数时间都呆呆的看着远方，偶尔低头写写画画。
玛德，这就跟泡妞吸引妹子的道理一样。
帅气小哥天天在附近固定干嘛，迟早被注意到。
这些老人家也觉得这个勤奋的小伙儿，这几天是谈恋爱了吗。
有点走神啊。
难免好奇的凑近些，看他抱着《园林工程学》，膝盖上的大活页记事本上密密麻麻的思维导图，用各种颜色标注得满满当当。
还时不时往上面添几笔。
自然有人会问了：“你这是在读望天书吗？知识可不会自动朝脑海里面涌进来。”
老头们都笑。
秭小伟才从思维海洋里惊醒，这倒不是做作。
他的态度一贯都是尽量水到渠成，包围住妹子迟早能软化搞定，而不是虚情假意的装个假场面，更不会居心叵测的故意设计圈套。
还差点打翻自己的记事本，才捂住几支笔指远方：“风景园林城市最美好的样子，不就是对面吗，我在思考怎么把这种优缺点提炼出来，灌注到更多的城市园林规划当中去。”
面对这样清新脱俗的淡淡装逼，老头们果然面面相觑了。
他们大多都是教授以上级别。
但高校农业教授，大多还是以数理化农业技术方面的专家为主，基因啊，育种啊，治虫之类。
仅有一個搞园林类的都皱眉了：“这能看出来什么风景园林城市的美好？乱糟糟！”
秭小伟居然敢对老教授调侃：“眯着眼睛看嘛，不要在乎那些细节，眯着眼关注整个对面的分布……”
还别说，早上遛弯儿的各位老人家，几乎全都眯着眼看对面。
他们可能在这里看了几十年，从一片碧绿葱郁的偏僻山脉，最多有几栋村落小房，慢慢衍生变化，直到二三十年来房地产爆发，旅游业飞跃。
这里是山脊，面前顺着下去一大片山坡都是各种农学院的实验田地。
谷底有小河流，到对面山坡起来，又是铺天盖地的树木葱郁，据说以前都归农学院随便用，现在当然有界限。
成了一大片湿地公园。
然后公园上方又从坡面有不少建筑。
经历了翻天覆地变化的建筑群。
现在这些成片的漂亮建筑群，靠着巨大的风景林区山脉，形成旅游度假休闲住宅区，大多是洋房或者别墅区，绝对舒适宜居的好地方。
当然，因为不同开发商相互抢地盘，各有各的规划特色搞得有点七零八落，几乎看不到总体规划的思路。
但忽略这些细枝末节，真是只这么眯着眼看大关系。
就好像一枚包着翠绿粽叶的粽子，三角锥的那种，蘸放在糖碟里。
再怎么搞这点山脚底部的开发，只要整座山脉保护好了，都无伤大雅。
换言之，刚才那位园林老教授看到的是这山脚几条街的所谓规划，这小孩儿看到的是整片山脉联系起来的山水气派。
格局自然而然高了不少。
这就是眼界，心胸。
和知识水平无关。
就好比看到美女，有人只能看到长腿或者胸大，总有人是先整体的看看美不美，甚至还有人会下意识的放进整个环境，看搭不搭。
气派自然也就不同了。
老头们都笑起来，他们有眼力有文化，调侃老同事：“哎哟，老唐，你才看到一街一隅，小伙儿已经看到一山一城，一天一地了哦。”
老园林开始上心了：“能看到这里当然好，然后呢？”
所以说，被妹子注意到，加了维信，关键还要在后面能聊得有趣，约会好玩，真得有东西啊。
秭小伟这不到一个月的学习，和他那些同学完全都不在同个层面上。
他居然坐在那折叠椅上，伸出两个指头，朝向对面：“第一，在房地产业高歌猛进之后，给全国各地城市建设留下一地鸡毛，要怎么办？我曾经在相关新闻、学术文献上看到沿海地区提出了新的山湖模式，这能不能在内地用？能不能在我们这里用？”
这个动作很简单，就是《古惑仔》里面，万梓良扮演的经典姿态了。
试问，周围都是六七十岁的老头儿，大多都是学术派的高级知识分子，他们可能一辈子都没有这样特别关注过政策和自己专业有什么需求。
踏踏实实做学问的人，都是不管眼前热门冷门，都会持之以恒的去冲击。
不然全都奔着热门去，冷门那些永远都没有人开辟了。
这不是科研的态度。
但绝对是个他们会忍不住卧槽的角度！
这时候再看这个年轻人，无论如何都有不一样的感觉了吧。
起码跟他们那些只会埋头在学业和科研当中的得意弟子，都不一样。
会油然而生那种，此子非池中之物的感叹。
人家才大一啊。
天天坐在这里看他温书，搞点红薯做最基础最根本的养殖尝试。
可脑海里翻腾的是对面偌大江山？！
连那个一贯不太爱做声的太极拳老头儿，都眯了眯眼，多看看这个年轻人。
秭小伟把逼格拉到极高，当然知道还要拉回来才有意思。
接着说的就是：“所以第二点顺着这个学术思路，回头看看我们大学，如果作为一座城市，假设能按照这种模式进行规划，是不是从环境到资源都会变得好很多？”
老头们笑了：“小伙子你是真敢想，这快近百年的校区，你知道如果重新规划甚至重建要花多少钱吗？”
这些日子没少在几公里校区范围奔波的秭小伟摇头：“我说了是学术思路，又不是非要搞，而是我们拿大学规划本身来做个学术推演，到底好还是不好，方方面面都评估出来，不就是个成功的课题案例吗。”
这时候，恐怕所有老人家的脑海里，都会冒出来那句：“卧槽，这年轻人！”
真的不讲武德啊。
就算是搞技术研究的那些位老教授，都觉得这个课题绝了。
天天呆在风景区旁边的大学校园，其实底子还是民国时期的骨架，然后不断的扩展、修补、翻新。
根本谈不上整体规划，基本是哪里有块空地能怎么利用，能尽量从这个局部考虑下好看、有点人文气质，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这个提议简直可进可退，退就是为大学自身做个研究，进则是以内陆地区、西南地区这些城市规划做技术储备。
很有搞头啊。
那个老园林已经确定捡到宝了，不经意的瞥了眼太极拳：“那你把这个山湖模式给我说说看？”
秭小伟还是指着对面：“就是这样啊，园林城市加高密度高楼，出了小区特别公园，进了小区特别城市，城市区域高度集中化，购物娱乐中心化，但小区外面就高度景区化，连店铺、建筑都尽可能少，粤东大湾区在这方面已经探索了二十年，有很多经验可以搬过来了。”
其他老教授不懂园林，但抽象思维没问题，一说一想。
“不就是校舍、教学楼之类尽量集中，然后周围尽量大片的景区公园绿地？工作学习生活的效率肯定高很多，外围的空旷树林绿地又能提供更好的心情舒畅？”
“哎哟，你别说，伱还真别说，要是八几年扩建的时候，有这个思路，没准儿整所大学的气质都不同了……”
老园林还是严谨：“这起码是研究生才开始尝试的课题范畴了，你有这个眼光跟态度是极好的，还要看未来几年能不能学以致用……”
没想到秭小伟这才抛出最后的炸弹：“对啊，但我想着从头学、从头研究，没准儿会避开那些固有思维的影响，所以现在我已经借用了北新区一个工业园区的规划，来先做小规模尝试……”
这下，连那位太极拳都忍不住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第43章 甘为鸡犬共升天
这里稍微出了个岔子。
秭小伟本来只是想尽量获得点大佬扶持。
在他隐居打磨学业的这几年，获得事半功倍的局面。
就够了。
只要读过大学的都明白，同等努力情况下，有没有明师指路，最后的事业走向简直天壤之别。
所以他泰然的拿出手机，展示了自己从楼上俯拍的两边工业园区绿化、城中村的照片：“可以对比看看卫星地图上关于这座长宽都在三百米出头，也就是仅有0.1平方公里的区域，算是个非常简化的版本吧，更适合我这样的大一学生……”
折叠手机再次发挥出特效，展开如平板电脑一样，为老人家们提供了很宽阔清晰的画面。
不需要老花眼镜就能看得恍然大悟。
再次证明这个优秀的本科新生，的确是有感而发。
就是他搂着戴老板游走在城中村的时候，手一点没乱游荡，全都悄悄举着手机拍照了。
逼仄的自建房空间，打开窗就能摸到对面墙的拥挤生活环境，更不用说那如同垃圾堆的触目惊心。
211高校校园还是不至于搞成这样。
特别是气势恢宏的巨大企业建筑，跟背后如此脏乱差的对比。
甚至隐隐有点宏大叙事，变革洪流下的芸芸众生暗喻。
习惯了科研的老教授们有没有看出来不知道。
反正那位太极拳慢慢点头：“这的确摸到了时代的脉搏，你是独立在做这個课题？”
可能应该问的是有没有企业赞助或者说跟这家企业关联。
秭小伟其实也没做过这种理工科类的课题研究，顺口回答：“刚刚发动了农学部的一些新生，从各个专业一起来理论联系实践。”
立刻马上，树荫下的气氛就不同了。
老教授们哈哈哈的笑起来。
一直表情都挺严肃的太极拳大爷也笑：“这就对了，学术就应该用带领的方式，让更多力量来参与，非常好，你继续忙吧，我们去研究下。”
有两位红薯专家，还重重的拍了拍秭小伟的肩膀。
可能有点遗憾看不到他的红薯起步了。
触发点可能就在这个发动了一堆人来一起搞。
如果说这个年轻人，坐在这里看对面远山，能够触发对园林城市的感观，这可能算是学术灵感，需要讲天赋的。
但也不稀奇，成天胡思乱想的人多了去。
可他能脚踏实地的去找到理论基础，再寻求实践案例来印证。
这就不是夸夸其谈的面子功夫，算是懂得怎么搞研究入门。
已经站在了金光大道的起跑线上。
这就好比练武奇才，不光有天赋，还有肯下功夫苦练的恒心。
算是预定了高手名额。
没想到居然还有自成一派的宗师气度。
这就是高手高手高高手的雏形啊。
各位老教授在自己的教学科研生涯里，肯定看到过无数学霸、高徒。
他们很清楚天赋、高手、宗师之间的递进关系。
可遇不可求的那种珍贵。
秭小伟当然知道成了。
他能装着淡淡的各位慢走不送，已经算是在社会上混过很有点定力。
其实坐在那已经再难平心静气的思考学术。
因为有了期待，有了未知的可能。
也就是忽然有了得失心。
最后还是强迫自己认真的把所有思维导图、现场图片以及各种利用卫星地图大概测量的数据都过一遍。
唯有沉浸到学术中，才能让自己骤然炽热的情绪，慢慢冷却下来。
也许这就是要成为高手，成为宗师该有的心境。
就很快，等他到教室刚上完一节课，年级辅导员在阶梯教室门口探身：“秭小伟，在吗？”
来了，这边挥挥手示意下。
顺着大量学生转头看的目光，辅导员态度极好：“院系领导让你过去参加个座谈。”
整个教室里肯定轰然热闹开。
伟哥指导泡妞就不用说了，昨天才给大家稍微提点了下学术课题的事。
现在居然能被院系点名去座谈了！
要知道这才开学不到一个月，好多老师根本连学生名都不知道。
这里已经挂号了。
秭小伟平稳的起身收拾东西，竟然抬头问：“我能再带两位同学吗？”
这个细节就能看出来，他的确是超越所有普通学生的心态。
既然老头儿们都认为能带动其他人，那就真的带点人。
而且把这种带着出席座谈，当成奖励，显然能轻易的笼络到旁人。
普通学生还在谨小慎微的以为见教授、院系领导就多了不起，束手束脚了。
小心翼翼的生怕做错事。
在秭小伟这里，不过是个姿态而已。
果然，辅导员有点诧异但立刻点头说没问题。
秭小伟在全场热烈又崇拜的局面里，出人意料又合乎情理的点了植物栽培专业的一名女生，同为园艺园林专业的周林鹏跟着去。
这俩都是昨天表现很热烈，成绩也明显比较好的积极分子。
既能论功行赏，又方便未来培养成助手。
人情世故瞬间拉满。
学生们又是羡慕又是敬佩的居然纷纷鼓掌，感觉在为出征的同伴加油。
辅导员也笑：“你们这个年级段的气氛很好，要保持……”
出来却低声问秭小伟：“你认识周老书记吗？”
秭小伟猜测：“花白头发，梳得很整齐，穿衣服也是一丝不苟的？”
辅导员点头透露：“退了五六年，但以前在农大做了近二十年领导，很有威望。”
要知道这座几万人的超级大学由农大跟师大合并，也就十多年前的事情。
如果是在他任期内，多半就得担任整所大学的领导职务。
那就是厅局级以上了。
秭小伟心说乖乖滴隆咚，但也就仅此而已。
关键还是自己要有货。
走过去周林鹏和那个女生都有点脚软了。
大一新生，才来连老师都没认熟，直接见系主任，还不止一个。
然后系主任们和蔼可亲的问了姓名专业，握握手，最后跟秭小伟寒暄几句。
园林园艺学院的院长再过来，已经是那位辅导员都没法参与，得系主任做介绍的场面。
秭小伟依旧能游刃有余的跟院系领导打遭遇战。
换普通学生估计连说话都成问题。
因为明摆着这几位都不知道是什么事儿。
秭小伟也只字不提自己跟老头帮是怎么认识的，只说在新生见面会上听了院长、各位领导的专业陈述，学习之余加大了对专业领域的阅读量和形势收集。
然后在同学们中间张罗一起用课题激发学习。
玛德，肉眼可见，院长和几位系主任都有种见了鬼的深呼吸。
这特么开学还有几天才一个月啊！
积极主动、追求上进的学生见多了，但从学术领域来空降的真没见过！
周林鹏还是那个女生戳腰，才反应过来早早帮秭小伟把笔记本电脑之类抱着。
现在摆出我们已经跟着忙碌好久的表情。
嗯，就是那种跟着伟哥去泡妞，一定会成功的笃定样子。
让院系领导都觉得肯定已经做了好多工作了。
结果等来的是位大学副校长陪着太极拳抵达！
那位姓唐的老园林教授和好几位退休老头也跟在旁边。
都换了衣服的，挺干净正式的那种。
秭小伟还是适当的表示出点惊讶表情，老园林反而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别紧张。
这个简单却规格挺高的学术科研会就由这位老唐来主持。
哪怕已经离开讲台有些日子，老教授还是在三言两语间交代清楚来龙去脉，他们观察到这位农学部学生在学习跟科研方面有些自己的独到之处。
所以本着对科研教学负责的态度，交流推荐下。
来，你自己讲。
周林鹏已经难以抑制的嘴皮发抖，我是谁，我在干嘛！
怎么刚进大学，就开始鸡犬升天模式了吗？
反正这一刻，他已经心甘情愿的要给伟哥当狗都在所不惜了。
那女生也满眼都是宁愿当芦花鸡的狂热。
坚定又认真拉周林鹏听了秭小伟简单几句吩咐。
马上到旁边做准备。
前金牌教培毫不怯场，就像是他无数堂面对优质学生家长的宣讲一样。
整整衣服就上场了。
第44章 无法抵挡的高空轰炸
语言表达环节，秭小伟必然能拿满分。
高婷婷这种从小接受播音主持培训，拿了各级证书的学生。
从学校到工作都会得到很多登台露脸，公开讲话的机会。
这是种能够快速获得关注的技能。
教师们则能把这种能力拉满。
而且秭小伟还不是科班那种有点做作的夸张表情+字正腔圆。
特别随和的展开忽悠嘴脸：
“我曾经读过四年大学本科中文系，然后工作了几年，最后还是按照自己对园林园艺的喜爱，重新考取这份可以陪伴花草的学业，而恰恰是在学院迎新的导师讲话中，我才意识到园林园艺是充分沟通人与自然和谐共存的最佳媒介……”
普通的教学会议室，中间一圈椭圆形会议桌的形式。
坐在桌边的十几位，不是院系领导，就是老教授。
这会儿除了有点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个年轻人和其他学生有这么大区别。
主要还是这份顺手就把园林园艺夸得顶呱呱的王婆卖瓜，让大家都很受用。
其实这对卖课功底，不过是基本操作。
甚至衔接得天衣无缝：“……那么小到一座花园，大到一座城市，都是效法自然、公于天下的同理……”
这八个字，就是整个农学院以前的校训啊！
捧着笔记本电脑的周林鹏已经亚麻呆了，大家天天都从教学楼前面的校训碑前面走过，从来都没琢磨过这几個字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口号而已。
可在秭小伟这个前中文系毕业生手里，就是他把园林园艺这种普通人眼中的小花园，跟城市规划联系起来的理论桥梁。
周老已经满意的抬手轻轻拍了几下。
那必须不能让老领导单独拍手手，会议室里的掌声立刻跟随响起。
虽然有些人还不知道为什么。
农艺的一切，都是从大自然而来，而大自然的一切，都应该为天下公有。
这是种把农业、农艺、园林园艺都推到天下为公的高度。
也许在设立农学院的时候，先驱们就带着这样的初衷。
但随着科技深入，分支领域越来越庞大，没准儿就淡忘了。
这是觉悟，是高度。
很明显，园林园艺的院长也是个技术派，除了行政工作专攻蔬菜类的国内顶级专家。
表情就是这从哪里挖出来的金疙瘩，这玩意儿我教不了啊。
聊基因工程我在行，谈人文规划就有点哎哎哎……
得摇人，悄悄低头划拉手机。
秭小伟的肢体语言配合，轻重缓急的注意到所有人反应，调整自己的语速跟表述重点。
尽可能让所有不同学科的都能明白：“正是走在依山而立的校园，天天远眺仙气缭绕的群山，印证着目前正在大力推动提倡的园林型城市这个发展方向，那么对我们的学业有什么样的指引跟借鉴呢，所以带着这种思考，我们开始积极探索更能够紧扣时代脉搏的学术方向……”
洒脱的对旁边打个响指，周林鹏都呆呆了，还是那个女生狠狠踩他一脚，才连忙点击连接会议室大屏幕的笔记本PPT。
唉，白领打工人有几个不擅长做PPT呢，堪称职场噩梦。
但这份功力展现到校园就显得格外清新漂亮。
更方便了秭小伟对整个架构非常简洁清晰的排列传递：
“这是粤东大湾区的经典案例，环湖形成多个中心城区，每个城区可以有不同的模式，譬如这是中心公园，周围科研办公、文化艺术、综合服务、生活居住、行政管理各司其职，光是这座中心城区，就耗费了十多家园林园艺机构，前后近二十年的努力，如果我们从一开始就上升到这个高度，尝试去伪存真的来改造我们的案例，我想这整个过程，将会是我们植物培育专业，园林规划、园艺设计等相关知识的全面学习实践……”
他简直就像是某个招标现场的业务经理，口若悬河的抓住了现场所有“评审”的注意力：
“综上所述，山湖模式应该是现在广受好评，在沿海地区得到诸多推广的优秀样板，那能不能为西南地区所用，为江州所用呢？”
现在百多寸的教学大屏幕在教室跟科研办公室都普及得很方便。
接二连三的老师、教授、课题组、教研人员都在悄悄进来。
连门口都站满了！
其实都听懂了。
你真是个大一学生吗？
你这是借着城市规划级别的大课题，在推动教改呀！
因为项目够大，园林园艺学院的每个专业，每个环节几乎都可以被包容进去。
在实践中学习，向最先进最成熟的模板学习。
这高度太高了。
秭小伟找寻的这个切入点就像高空轰炸机在面对航母冲锋。
无法抵挡。
这种山湖模式，在行家眼里，起码园林园艺学院确实有负责这方面的风景园林系，人家很清楚。
知道是最近几年得到高度认可的一种城市规划探索方向。
人家粤东大湾区，也就是俗称的改开前沿，这些年经济爆发速度放缓，都在考虑怎么调整改善升级。
不光住得好，环境好，兼顾产业还要发展好。
得用依山傍水的风景配合好城市。
把过去几十年那些乱七八糟的乱铺摊子收拾出来，整个过程也是新产业发展带动经济的大议题。
这种模式算全国各种方案里，现在看起来最成功的。
好多比较富强的沿海地级市、区县级别都在想方设法的模仿这种模式。
可能算是下个阶段，国内各种城市化进程的新方向。
这风景园林专业，平时能盯着哪里有类似招标，过去参与某个标段甚至某块绿化项目的设计就不错了。
着眼点还在花坛什么造型，造景要怎么好看的层面。
从未考虑过从最高层面，也就是整个市级地区规划的地步来规划。
如果是哪个研究生甚至博士提这事儿，导师肯定都喜上眉梢。
结果是个本科生！
还是个刚进校一个月不到的新生！
可能有些老师都会下意识的嫌弃，你这基础学科都还没搞懂，搞这些好高骛远的东西做什么。
秭小伟要是真在课堂，在教学中向老师提这个，没准儿都懒得回应。
毕竟日常教学的哪科老师也没覆盖到这么全面深入的地步。
硕导、博导都得是国内相关领域大拿，才有资格在多个学科之间纵横穿越。
但秭小伟偏偏就这样当着所有人侃侃而谈。
像极了那些网络小说里，刚出门的新人，却越级挑战天尊大帝。
哪怕明摆着是输，所有人也看得出来人家这仗剑而上的气势，摁都摁不住！
周老还表情严肃的在边上听得格外细致，偶尔跟旁边的副校长比划交流几句，这边的表情都是好好好、哦哦哦、嗯嗯嗯。
退休老干部发挥光和热也无可厚非嘛。
老唐则转到园林学院的一群人中间比划。
搞得后面有些进来的研究生、青年教师纷纷交换震惊的眼神，这家伙是谁？
谁家的公子哥吗？
还是耸人听闻的海归学术先锋？
之前在学生中看起来穿得灰扑扑的衣着，对院系老师们就觉得是朴实厚重的科研态度。
没有半点恣意飞扬的轻浮色彩。
如果这一切，仅仅是个刚入门的不知天高地厚小子在臆想。
那也就罢了。
偏生他还能提出个实打实的课题研究实例。
太经典太现实了。
当那座现代工业园，气派豪华的大厦跟城中村怪异又和谐的陈列出来时。
所有人都哗然了。
甭管是种蔬菜种玫瑰的，还是搞园林又或者栽盆景的，都有种想把这种乱七八糟拾掇拾掇的冲动。
都能修出那么气势宏伟的大厦建筑，还在这么正规的服装园区，明显是在近些年才孕育出来的怪胎。
简直就是园林园艺界的反面教材。
对比之前看到大湾区的先进模式，现在这场景完全是在嘲笑园林园艺专业存在的意义。
第45章 巴不得你们都去谈恋爱
江州是座江湖气非常浓厚的码头城市。
戴老板她奶奶混迹的那个码头批发市场，仗着水陆连通周边省市交通运输，又有这座内陆最大的工业城市之一生产底蕴。
吸引周边几十个县市都来进货卖货。
是最原始的小买卖发源地。
所以哪怕过了几十年，那片地区还保留着很多早期痕迹。
然后居然被服装厂照搬到了工业园区。
现代化大都市里面已经很罕见的人力搬运、破旧茶馆、脏兮兮歌舞厅、游走剃头小贩之类，都被移植到了这座北部发展新区的厂区里。
据说在全国都能排进前二十的高新开发区里，居然生出这么个怪象。
和那栋大厦一起，加上前面的农田、池塘，算是浓缩了江州几十年的畸形生态模样。
现在就是要围绕这样的旧生态，改造出各方都能接受的新天地。
这对江州市这座城市来说，的确具有非常重大的意义。
因为这座巨大的城市虽然在日新月异的发展，但跟脚下的大学差不多，也是哪有哪建，规划最多做到区一级。
还没引入这种更高级别的生态组合模式。
如果农大园林园艺学院，确实能以此获得认可，绝对是可以比同行的建筑学院之类，更有社会效应的存在。
牢牢把握住风景园林城市这個国家大方向，这就把整个园林园艺学院的好胜心给撩起来了啊！
其实这招明明是秭小伟跟戴老板学的吧。
戴安妮当时闪转腾挪在纺织学院、美术学院之间，拿到那么好的合作关系。
秭小伟现场看得叹为观止。
后来听她收割的一大堆战利品，更觉得卧槽。
那就照着学！
他现在拉得更高，是这座大学园林园艺学院跟江州大学建筑学院之间的竞争关系。
是211和985之间的比划。
那些老师教授，不是听得频频点头，就是相顾骇然，这尼玛，太能说了！
“所以规模适度、融入自然、边界模糊、创享氛围、复合空间、国际品质，就是我们对这个课题研究的期望，围绕以人为本的新时代方向，展现出我们园林园艺学院在人文科学上的大有可为，我汇报完了，谢谢各位老师、学长和领导，谢谢……”
光这一连串的套词儿，加上无可挑剔的语言表达、还有礼仪姿态。
已经让院系领导们记忆深刻，估计以后凡是涉及到需要学生登台亮相的大场面，都会选调这个全能型选手去打硬仗。
领导心目中的信任，就是这样点滴形成的。
旅长为什么会一次次纵容李云龙，还不是因为老李在一次次硬仗中打出了威风。
这家伙能挑担子那就该多打仗！
以前的教培中心才多大，秭小伟还不知道自己演过了，尽力发挥呢。
周老已经和副校长一起热烈鼓掌，然后推掉了请他讲话的机会，只说这是关心园林园艺学院，关心农学部，关心整所大学发展的一点点心意……
啥都没说，却啥都说了。
这特么是背书撑腰啊。
甚至都不喧宾夺主，突出青年人！
科研派的院长在这方面的人情世故也不差，仔细询问了各种细节跟进度之后，指派了风景园林系的一位教授作为课题组导师，并且调配相关专业精兵强将，协助这个本科生为主的大型课题研究。
风景园林系的前身本来就是城市规划专业，只是比不过建筑学院的同类型专业。
现在仗着有园艺更强的农大技术支撑，顺着园林城市的国家方针，似乎真的可以在园林型城市规划上争一下嗷。
不少青年教师硕博生都踊跃报名参与了。
场面相当热烈。
把周林鹏和那个女生激动得回到教室还情难自已。
这时候就看得出来秭小伟主动带俩跟班去参加的好处了，都不用他说，这俩自然会担当起到处宣传的职责来。
“副校长、院长还有老教授们都把伟哥叫住，单独聊了好一阵！”
“卧槽，伟哥一定要带我装逼带我飞啊！”
“伟嫂，你是没看见伟哥那大将风度，绝对的农业一哥！”
这个头衔怎么听起来苦哈哈的呢？
反正立刻挨了秭小伟一笔记本。
高婷婷则喜笑颜开：“好好好，就凭这声嫂子也不能让你白喊，喜欢什么样的，跟我说！”
她是真爱这身份，这次又带了四五个室友过来！
彤彤就别来了，讨厌！
众人立刻谄媚的叛变，甚至让报名参加秭小伟这个课题研究的新生都默默多了不少。
女朋友什么的不重要，我们主要是想跟着伟哥去看世界！
秭小伟面对热烈的牲口们，都不稀得点破你们是想搞学术吗？
顺便指点：“看女孩子的时候不要那么慌乱，要先看她的眼睛！”
哦哦哦，男生们连忙端正态度，尽量深情又正派的对视。
跟美女明眸相对的难度虽然很大，但还是坚持住了。
结果军师后面说的是：“如果她没有看你，那你就可以看她的腿了……”
影视女生们顿时笑成一片，美眸闪动的全都看他。
军师真的名不虚传！
高婷婷赶紧上演降龙十八掌彰显所有权。
这可是农业一哥呀。
学术上的事情，在211高校内部名声大噪的程度，还是绝对高过那什么表白大作战。
起码整个农学部从水产、畜牧、桑蚕纺织、植物、食品、生物等各种学院都在一天内传遍了。
有个大一新生，入校不到一个月，就得到一堆退休老教授跟老书记推荐，组建了省级一流课题研究组！
这种是可以申请拿经费的，几万几十万起步！
光是这个学术带头人的身份，到毕业时候就是超越所有应届生的王牌。
更何况人家这根本瞧的都不是什么毕业待遇了。
凡是闻讯扒拉开这个课题研究组的公开信息看看，都会瞠目扼腕！
我特么怎么没想到这么好的课题呢？
你说难度有吗。
当然有，这里面涉及到的各种专业难度都很深。
但实际上大湾区那边，已经搞了二十年，各种现成经验也很多。
现在不过是挨个儿尝试南橘北枳怎么适用于西南地区，可行性其实非常高。
关键是这玩意儿契合国家政策，地方发展，对高校名声，院系学术地位，都皆大欢喜！
拿出去还很好听，在西南地区，起码江州还比较空白。
先下手没准儿真的能成气候！
妙得不能再妙了。
甚至在整个大学内部，都掀起了一场如果我们大学推平重建，要怎么更美丽更有趣的议论话题。
这座有山有湖，地势狭长，还是两所大型学院拼凑而成的现状，的确有太多被吐槽的地方了。
之前老教授们都说，这样的大学翻建那得是多大的耗资，肯定不可能。
但想想总没错，而且如果想出个正确美好的方向，未来朝着这个方向努力那就是建校规划了！
这甚至是个所有人都能思索的主题。
话题热度覆盖了几乎所有四十多所学院。
作为发起者，秭小伟这个大一新生俨然成了风云人物。
高婷婷得意极了。
每天必带几个女生过来打卡，还每次都不同！
但秭小伟才是那种沉稳的该干嘛干嘛。
回头早上依旧去侍弄红薯，然后坐在那温书，得了老头们一致好评。
几乎每天都跟他聊几句现在的进度，叮嘱他不要急，打好基础慢慢来。
他们做了一辈子的科研，很明白只要方向正确，剩下不过是踏实稳步的前行。
也许哪天梦想就突然摆在面前了。
太极拳都在边上徐徐点头。
感觉一群扫地僧在精心照料这颗小红薯发芽。
第46章 你到底在图什么
戴老板还不知道她那厂区成了小红薯的垫脚石。
差不多快周末的午后才过来“关注研发课题”。
其实是过来破口大骂面料采购那帮狗东西，阳奉阴违的悄悄拿回扣做手脚，老娘这次要借着桑蚕丝新面料新生产上线，让那帮家伙知道劳资知道你们在干嘛！
哪怕这，她依旧没法做出彻底改革调整。
只要她敢动采购，那帮她奶奶的老底子采购，敢让全线生产都没有原料停摆。
就算只少个挂钩锁扣，也能让庞大的生产线瘫痪。
老油条们有的是办法卡脖子。
所以她是真的愤怒。
秭小伟还是坐在户外折叠椅上，静静的看戴老板发泄情绪。
等释放得差不多了，才把偷拍的手机递过去：“中医有种说法，经常暴躁发飙，胆汁分泌过剩，还有什么过剩，会导致毛孔粗大，然后经常破口大骂，这嘴皮肯定会上翻，所以你妈现在无论怎么收拾，都看着比你泼辣，估计就是年轻那会儿没少发火。”
年轻的戴老板看见自己面容扭曲的样子，还是受不了，马上删除。
然后津津有味的翻他相册里别的图片：“给你买了个相机，要不待会儿给我拍几张好看的。”
秭小伟懒得去抢手机了：“压力再大也不至于来玩儿我吧，她们拍的那些小视频你看了吗？我觉得还是挺用心的。”
戴老板还是倚靠在那个几十块的折叠躺椅上懒洋洋：“你帮她打包票啊？”
秭小伟就觉得自己确实没有这個义务：“那行，当我没说过。”
重新低头看书。
这两天高婷婷有种寸步不离的趋势，所以他又开始脱离自习室、图书馆的模式，回到这边独享清净。
戴安妮从没找到什么痕迹的手机上抬头，习惯性高压：“伱这是什么态度！我这么远跑过来，你就这个态度？！”
秭小伟好笑：“我这是不图你钱的态度，只想老爸安安稳稳的态度，你那商业上的事情，我又不懂，瞎说害你损失了可不得拿我出气，问问这小视频不打紧的事儿，你马上抗拒质疑，我跟你还聊什么？”
戴安妮其实已经有点胡搅蛮缠：“我还错了？！”
秭小伟太熟练了：“你怎么可能错，你是永远都正确的戴总，肯定是我哪里做错了，虽然不知道是哪里，先给你道歉吧。”
阴阳怪气的爱谁谁，让习惯了掌控局面的女总裁哇哇叫。
不过这回居然注意了脸型，捂住脸保证不会扭曲才啊啊啊。
秭小伟依旧静静看书。
好一阵涨红脸缓过气的戴老板自己找台阶，把手机递回来：“难得过来跟你说说话，放松些，你也不顺着我！”
秭小伟跷二郎腿：“就当个树洞嘛，我懂，偶尔啊啊回应两声表示我在倾听就是了，可你还是多少放下点你比我有钱很多的心态，别我随便说什么，你都认定是要算计你的钱，还随时试探我，那可真没趣。”
戴老板想掩饰：“有吗，我什么时候在乎过钱？对你在乎过？”
秭小伟帮她分析：“我接触过很多中产以上家长，越是有点钱，他们对和钱有关的事，远比想象中敏感，有钱人未必很大方。”
戴安妮都皱眉了：“是吗？我还不够大方？你又在下圈套吧？”
秭小伟摊手：“我俩从认识到现在，你是花了不少钱，但跟我有关吗，这车我没动过一步，那货车我也没上去过，跟学院专业投资关我屁事，其实你有些话语里面，潜台词都在问我，我这么对你，是为了什么？”
戴安妮吃惊：“有吗？”
秭小伟终于摊开说：“我从一开始就给你表明了，我为你做点什么，都是为了讨好你，对老爸好点，没图别的好处，有理有据，有礼有节，我可以当你的负面情绪树洞，可以配合你做些无伤大雅的小事，甚至陪你玩玩，但目的都只有一个，你滴，明白？”
戴老板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
好一会儿才嘟哝：“谁知道你是真的假的，不晓得骗过多少女人了！”
秭小伟还扒拉手指算了算：“有钱的真不多，一只手算得过来，你这么有钱的肯定没有，但钱这玩意儿吧，没准儿你还真没我跟我爸潇洒，反正从来没成为父子俩的枷锁，因为没多少钱，就从来没看紧过……”
说到最后已经乐了。
没钱怎么看紧？
真穷得叮当响，可能也会对钱很执着，恰恰是他爹那样饿不死发不了，随便找个阿姨也能请吃饭的生活。
让秭小伟真的不太把钱当回事。
戴安妮也乐，还很傲娇的那种埋怨：“我都从来没鄙视过你没钱，怕伤害你的自尊心，看来你是没这玩意儿的哦？”
秭小伟笑笑：“你还没到能触及我内心的地步吧。”
论钱，肯定没得比。
但论感情段位，美女总裁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好像忽然读懂了他眼里那点掩藏的东西，大三岁的姐姐竟然悄悄咬了下嘴皮。
包容了。
罕见的主动追忆：“也许你说得对，从小的每一天，奶奶都会叮嘱我，身边的每个人都是为着钱来的，小学我试过，真的，中学试过，还是真的，到大学我已经能很娴熟的隐藏有钱这个属性了……”
秭小伟嗯嗯回应，做个富婆的完美倾听就行了。
他是真不会觉得人家是在跟他走心。
想什么呢。
越有钱越在乎钱，不在乎的那都是败家子。
真当有钱人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呀。
反正秭小伟提供给戴老板的情绪价值是到位了。
下午过来跟纺织学院出席了十分钟的研究所成立剪彩仪式，戴安妮却悄悄跑山脊上放松的聊了俩小时。
连晚饭都没吃，神清气爽的赶回市区，还有个什么高端商务酒会，邀请了秭小伟一起的，他想都没想拒绝了。
戴老板登上滑过来的拼色宝马760的时候，都春风满面：“相机给你放车上了啊，记得下回给我拍照……”
说着又表情陡变：“劳资警告你，不准拿去给其他妹儿拍照哈！”
还哼哼哼：“我出来，奶奶都提醒，你这城府深着呢，在放长线钓大鱼！”
秭小伟好大声的叫大鱼快点滚！
大鱼果然笑得滚进车里。
但看宝马车尾灯消失后，钓鱼佬还是好奇的去看了富婆买的相机。
然后差点一夜没回寝室！
那特么是哈苏！
传说中带上月球拍下人类第一步的哈苏相机！
而且是现在最先进的哈苏907！
这婆娘看来是真不懂这种神器对男人的刺激有多强烈。
她要是当面拿出来，下午绝对会被摄影湿剥光了在车上好好拍几十张，方解心头炽热的艺术创作欲望。
居然只拿个内衣手提袋那么随意拎过来，就丢四千块的面包车胶皮地板上。
秭小伟根本没注意到。
由此可见，戴安妮是真不在乎钱，她在乎的是别人在不在乎她的钱。
秭小伟光是看见那黑色盒子上的银灰色“H”斜体标记，就颅内高潮了。
这时候别说让他委身富婆，干啥都行。
双手颤颤巍巍的拿出来把玩。
上网搜了下，七八万还不一定能搞到这一整套。
有钱人的玩法，肯定是要玩就玩最专业的。
多半请教过行家的配置。
经典的907X机身，配刚上市的50C数码后背，加个45P镜头，除了对焦虚化稍微差点，这款镜头全面适应几乎所有场景。
再说玩哈苏的，已经不需要用那种大光圈的虚化背景来彰显艺术感了。
还极其轻便携带。
哪怕只在山脊上拍远山、拍树林、拍两部车、拍红薯，秭小伟都能玩到天黑乐此不疲，特别是弱光条件下的表现差点让他泪流满面。
只是没模特。
能忍住不打电话邀约高婷婷来试一组照，已经是对自己腰子的最大可能保护。
他太明白这种神器在会用的人手里，能创造出什么样的催情效果了。
晚上躺在床上捧着手机，细细揣摩那种光影颗粒感的时候，连鼾声都不觉得多伤神了。
只是他忽然想到，戴老板付出这，又是在图什么呢？
富婆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打窝子。
第47章 反正都是牛屎了
太贵重了。
秭小伟也不想据为己有带回寝室。
走前才破天荒的打开旁边那辆新能源旗舰车，研究了所有储物空间。
最后锁进冰箱里，还调好设置到二十度，保证最佳的存放环境，又立刻在网上订了防潮套装。
甭管是不是自己的，这种人类工业精华值得精心对待。
可第二天周六一早，天不亮的又心痒痒跑过去，在晨雾中先给诧异的老头儿们拍一组。
居然没人认出来这高级货，还说跟他们七八十年代用的相机差不多。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啊？
秭小伟这时候心里哪里还有什么课题研究，玩物丧志怎么了？
辛苦了个把月，还不兴玩玩嘛。
说自己给红薯拍照。
于是玩到大概九点过，石亮比较破天荒的打电话过来：“伟哥？小嫂子他们拍东西你不来吗？我觉得你还是该来看看！”
以秭小伟那么圆润的人情世故，居然都没听出来这话里有话。
可见他真是被迷花了眼：“啊，拍东西？在哪拍？”
石亮立刻：“就影视学院宿舍这边的山上，好多美女……”
秭小伟反应过来，周末要回家的石亮跟周林鹏，好像昨晚都没走，原来是色迷心窍被抓着给高婷婷的小视频团队当苦力了。
换往常秭小伟肯定毫无兴趣，高婷婷早就催促他去看现场了，从来都没参与。
今天是真想拍点好看照片。
问清楚方位，特别是听说那边有三四十号人，马上答应说好。
骑着自己的小电驴过去。
还破天荒的拿自己那个双肩包把相机背着，先用衣服包裹，再用笔记本电脑做硬板支撑。
哪怕磨出一丝纹路都觉得心疼那种。
半下坡吧，还顺便经过了那辆大型半挂房车。
他闲暇时候也搜索过，这种应该是定制的大型移动车房，连车头在一起得五六百万朝上！
居然就这么丢在这里快半个月了吧，待会儿要不要还是去检查下冰箱水箱之类电瓶有问题没。
所以脑海里再次嘀咕了下，这戴老板到底是在图什么？
他不觉得自己值几百万。
小电驴已经滑过了喧哗的周末宿舍区。
就沿着上回他跟高婷婷吃过饭的那片服务区，朝着比较荒凉的校园边角，也能俯瞰那片湿地公园小河沟的校区山林去。
山坡下几栋很老旧的研发仓库之类，加上没怎么修剪的野生植物疯长。
适合拍鬼片还差不多！
他这种社会青年都下意识的不会让姑娘单独来这种浓密的树林里。
现在却站满了人。
当然没什么外人，全都是高婷婷他们影视学院相关专业的各种参与者，而且大多数都是石亮、周林鹏他们这种屁颠颠跟着来当免费劳力的家伙。
因为实在是美女太养眼了！
这么说吧，农学部这一届就近千人，所有近十個学院加起来，可能都挑不出一个能到这种级数的漂亮女生。
七八个，有穿汉服的，有包臀裙，JK装，运动服，另外高婷婷居然穿了身OL装。
这就叫专业！
秭小伟都笑了，感觉昨天还看见那个高中小女生在绞尽脑汁的备战高考。
现在居然也装得这么人模狗样……
其实他这会儿的脑海里，已经开始转动琢磨这些好看的女孩子，要怎么拍出来好看了。
而且多线程的思维中，还似乎闪过几条线头子，这大学校园里的荒芜空地还很多嘛，完全可以划一块角落出来做山湖模式景观示范……
被人示意转头看见他的高婷婷已经惊喜得叫出来！
平时她还是比较收敛。
除了在体育场扑翻秭小伟，到农学部教室喜欢偷偷抓摸，偶尔被送回宿舍时坐在后面抱住腰傻用力。
其他时候都挺尊重秭小伟的低调隐居风。
自己穿得普通黯淡，也极少这样当众展现自己的私人情绪。
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值得展现的。
秭小伟骑的那个代驾款小电驴就够廉价了，身上穿着、乱糟糟发型没哪里说得上有帅哥加成。
走进遮天盖日的树荫下，更直接灰暗到随处可见的那种普通。
偏生这么多人都看着被大家视为中心明珠的高婷婷，欣喜开心的冲过去要抱抱，还被这家伙灵巧的一步闪开，差点摔倒。
反正齐刷刷的帮高婷婷惊了声。
这姑奶奶也不恼，嘟嘴卖萌的张开胳膊阻挡：“干嘛，干嘛，叫你来不来，这会儿来看什么呀？”
瞎子都看得到她满脸写着的眷恋跟快乐。
绝对是传说中马卖麻花的爱情哪。
秭小伟只快速的跟所有美女的眼神交错过，都看着他呢，也没法偷看腿了：“听说美女多，过来拍几张照片呀……”
他还是知道这照片拍出来威力真的大。
别为了拍几张照片节外生枝的惹些什么烂桃花。
所以只想趁人多混着解解馋。
青涩的高桃花梳了个盘起来的知性白领发型，笑得眼波流转。
快速瞪眼给周围的美女释放信号，也确认个个都美眸闪动的看着呢。
赶紧在秭小伟脸前交叉挥手遮挡：“好好好，我们去那边拍照，不打扰大家，你们继续拍吧，继续按照剧本拍……”
她可能本意是想撒娇你还看别的女孩子干嘛！
但做出来就像是捂住一堆牛屎，还宣言伱们不要跟我抢……
美女们都忍俊不禁了，哪怕听说这也算是什么学术人才，那也不稀得跟你抢啊。
其他人更是表情各异。
然后一起听见，那牛屎居然伸长脖子说：“别吧，就在这看，好看！”
气得高婷婷又想施展毒龙十八掌了。
这下连石亮、周林鹏他们都跟着乐得不行。
还得是伟哥不怯场，这种逆风局都敢打。
石亮更悄悄绕到秭小伟旁边努嘴示意。
哦哦哦。
秭老师除了扫过美女的眼睛，还是有习惯性的纵览全局，这么多人都在笑，那么极少数一两双不友好的眼神，简直像猪肉佬手里的马丁尼那么显眼。
对上眼还按捺不住：“还拍不拍，这么多人看猴戏呢，再耽误只有收家伙走人了！”
秭小伟看了对方那小公鸡般炸毛的挑衅神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暗笑这点气量还怎么追女孩子啊。
也不撩拨，埋头往角落走。
高婷婷看他没朝着哪个美女献殷勤搭讪，还悄悄松口气，不然那可没面子透了。
赶紧转头招呼大家拍起来吧。
反正秭小伟站在边上，她就不由自主的带着笑了。
让那个幼稚的小公鸡更是酸楚，悄悄留在秭小伟上的目光也就没离开过。
光是看见这么多美女，秭小伟就发自内心的觉得养眼又舒畅，当然前提是不要跟自己有关系，不要搅和成疙瘩汤。
他再也不想体验那种脚踏几条船的焦头烂额了。
所以一直溜边，越没人注意越开心的往不起眼边角站。
他一直把那帆布登山包像个手拉风琴似的挂在胸口。
先拿手机假装跟其他人一样，拍上几张，只要不开闪光灯影响拍摄，也没人说什么。
结果实在是架不住姑娘美。
特别有个穿吊带裙的，天生魅惑迷离的气质。
光拿着手机，秭小伟都拍得有点刹不住车，高婷婷看他毫不掩饰的积极高举模样，好气又好笑。
难道真是家花不如野花香，偷不到的才最最香吗？
其实秭小伟是顺便拿手机的“专业拍摄”档做个简单的测光模拟。
然后觉得没人注意自己了，才悄悄从包里把相机拿出来。
甚至都没拆开包裹在外面的T恤，借着帆布包的掩护，靠树荫下快速抓拍。
于是，基本上使用各种恒定补光灯拍摄动态小视频的树林里，突然亮过一道闪光！
那个悄悄装上闪光灯捕捉罪证的小公鸡，激动得赶紧把照片翻给高婷婷看：“你看，你看他在做什么，这种变态还能要？！”
好几个女生马上凑头一看，好大声的做作娇呼：“哇，真的好变态！”
女人的嫉妒心也蛮可怕的。
哪怕是滩牛屎。
第48章 还能插满鲜花
单反相机利用闪光灯捕捉到的瞬间画面。
还是让昏暗的树林里纤毫毕现。
靠在一棵大榕树边的牛屎，胸口挂着那个大帆布包，然后双手藏在包下，低头在腰间忙碌着什么……
稍微有点社会常识，不，现在是稍微看过点日韩剧，还有刷过小视频的年轻人，都会猜想那双手在腰间干嘛吧。
不然还能干嘛，还偷偷摸摸的用帆布包遮挡住。
有个女生都忍不住骂死变态了，另个更马上拿手机拍了相机画面不知道是发朋友圈还是报警。
但高婷婷只诧异的咧了下殷红小嘴，立刻发飙：“关你锤子事，劳资喜欢变态也不关你事，删了！”
凶悍得像是护食的豹子，那個举着单反的男生难以置信：“这种人你也喜欢？！”
巨大的挫折让他索性喊出来：“他这么变态，这么垃圾你还喜欢他？你们看，你们看他在干嘛？！”
高婷婷一边跳着想伸手抢下相机，一边却不知为什么眼泪都飚出来。
耳边还有那几个女生大惊小怪的夸张声音：“啊呀，好变态……”
“前几天有人说校园有暴露狂，是不是……”
好几盏之前的补光灯，也立刻朝着秭小伟那边照过去了。
牛屎才像是被强光灯罩住的野兔，茫然抬头闹什么？
那个被嫉恨烧红了脑瓜子的男生，不顾女神喝骂，索性撕破脸皮的闪躲跳开豹爪，过来一把扯开秭小伟的双肩包。
用充满复仇快感的嘶吼喊到：“伱看看他……这是什么，什么！”
这下所有人都看见了，站在较远处的石亮和周林鹏甚至都觉得有点惨不忍睹！
老大手里拿着一卷衣服，跟个飞机杯似的！
还一个劲儿往后闪躲，嘴里嘟嘟哝哝：“你特么给老子小心点！”
站在秭小伟的角度，他真的联想不到自己这动作有什么不妥。
那个男生不依不饶的扒拉衣服：“小心你麻痹……啊？！”
耷拉的衣袖掀开露出个镜头！
继续扯开的衣服里，居然是台方盒子相机……
只要是热衷于玩单反相机的爱好者，眼里的无上圣品，堪称神器就只有一种答案！
站在几米十几米外眼尖的已经从这种全世界都独一无二的外形，脑海中浮现出个匪夷所思的名字。
哈苏？
反正哄的一下，立刻变成了好几个识货的冲过去，差不多就是滑跪的那种凑他腰间，恨不得把牛屎扑翻！
眼里再无其他东西:“看看，能给看看吗？！”
然后秭小伟那愤怒的声音：“不准摸！给老子滚远点，不准摸！”已经是从人堆里传出来。
就像高婷婷可能眼泪迷住了视线没看清，因为角度还是有不少人没看见实物，头都快掉了，这变态还要抢着摸？！
这是什么惊天神器吗？
女生们都好奇了。
没错，就是神器。
等石亮和周林鹏想把老大扒拉出来，秭小伟几乎等于是一帮男生把他抬起来的。
玩相机的高端玩家，几十万的大炮筒设备也不罕见。
但一台巴掌大机身加个基本的挂机镜头，就卖八九万。
真就这一家。
为什么老教授们都说秭小伟拍照跟他们七八十年代差不多。
因为这相机最逼格属性拉满的，就是采用腰间取景。
延续了老式相机那种从上方取景的模式，这样镜头天然较低，能轻易拍出低姿画面。
千万别笑话那些拍照时候喜欢岔开腿扎马步弓箭步一字马的摄影者，没准儿人家真是个王者。
因为人习惯了目视高度，对过低、过高的取景照片都会觉得要艺术些。
而且这种整体像个炮筒的相机，快门也在侧下方，所以顶在腰间咔咔咔，可不真的有点像在那啥。
包括那个单反男生在内，所有识货的家伙都已经顶礼膜拜：“哥，给我看看呗！”
“哥！让我摸一下我的梦想！”
“义父，让我摁两张吧！”
“看看，给我看看拍的，这是45P的头子吧，我看看效果……”
秭小伟一连串的滚，都挡不住这些家伙不要脸的纠缠！
有人都在怀疑了：“哥，你该不会只是器材党，不太会拍照吧！”
秭小伟马上：“对对对，老子不会拍，不用看了！”
但大家伙儿还是不放过他。
高婷婷都呆了。
她真不认识这玩意儿，怎么反转的都不知道。
反而是有个短发的女生上前抹抹头发：“能给我拍几张吗？”
面对美女，秭小伟还是犹豫下，终于承认：“已经……拍了，我拷给你们自己分吧。”
他连维信都不愿加。
但拍了人家事主，总得给人照片吧。
这种摄影活动必然会携带的转存记录笔记本电脑立刻被抱过来。
屏息凝神的片刻后，高速存储卡传递过来的照片，让这些家伙夸张的大呼小叫起来！
哪怕秭小伟觉得他们这番做作，有神器光环加成，主要还是想讨好他换取能亲手拍一张的人生巅峰。
但美女们终于聚拢过来的反应不会作假。
飞快翻阅的图片里，只要看到在拍自己就连声叫：“慢！慢！慢点，别太快，轻点……”
居然都没人笑。
明显秭小伟的拍摄手速相当快，他也非常喜欢这种模特在不断调整姿态，还没注意到镜头的自然感。
只要抓住灯光合适，就快速构图，然后跟打机关枪似的，扣住扳机咔咔咔的高速连拍！
这种拍法，废片肯定很多，但也更容易出现那种电光火石的惊艳。
而且恰恰是藏在腰间取景的相机，让被拍者不知道自己入框了，特别生动自然。
譬如这个短发女生，就是恰好在她站到秭小伟跟一盏补光灯之间时，精准抓到她的逆光效果记录。
愣是让她原本的JK黑色西装、百褶裙，全都糊成一片。
放到一般拍摄里，妥妥的属于拍砸了。
但几乎跟周围暗色混成一片的黑色，却衬托出了她颇为挺拔的五官轮廓线，被逆光勾勒出来的光影线，曲折又迷人。
偏偏还有一条短裙下的长腿也镀上了逆光影像。
整张画面就充满了暗黑气的高冷，让人不由自主的把视线都集中到那五官轮廓线跟下面的长腿上，构图也像一支银色的头簪！
高雅华丽中还带点犀利！
相当精准的凸显出了这个女生的外形气质特征。
反正这姑娘马上挤开所有人，先把照片发到自己手机上，又退出人堆找秭小伟：“我能请你帮我单独拍一套照片吗，价钱你说……”
秭小伟收回那张1T的存储卡就想跑了。
对他来说，现在已经跟喝了半瓶茅台差不多，舒坦得晕乎乎的，酒后开车就没必要了。
摆手拒绝：“我只是爱好拍摄美丽，而不是对美丽感兴趣，老规矩，您要了照片就意味着同意我的拍摄，我也保证绝不用于商业和侵犯肖像权，仅仅是私人收藏。”
而且又有个女生挤出来：“能给我拍套照片吗，帅哥……”
这个不打算付钱的味儿就更重了，秭小伟干脆跑。
没想到这时候高婷婷反而大义灭亲，展开双臂拦住他：“不许跑！说清楚，特别是小兰都发朋友圈了，赶紧澄清好！”
没错，那个手快的女生已经把相机画面拍下来直接发了个怒抓变态的朋友圈。
的确也是瞬间引爆上百条回复！
其中不光有大量本校同学，甚至还有老师已经在问是怎么回事，要给保卫科打电话了。
那个讪讪的女生说删除了也被高婷婷抓过来，一定要消除负面影响。
还是那个短发女生建议：“再拍一张他拿着哈苏的照片呗，这比什么都有说服力。”
看着高婷婷倔强维护的眼神，眼角好像都还挂着泪珠呢。
秭小伟只好照办。
这就像开着法拉利去撩姑娘裙子，不叫下流是风情了。
拿着哈苏的帅哥，怎么可能做那么龌龊的事情呢。
然后就耽搁这么一小会儿，美女们全都挤出来，团团围住牛屎，要求把鲜花插满！
第49章 我是个有底线的男人
哈苏贵也是有道理的。
俗话说“底大一级压死人”。
作为传感器最大的中画幅相机，画质最细腻，表现空间更大。
一般都用在商业摄影、广告拍摄以及大型印刷品制作。
说白点就是天生用来拍艺术照。
关键这家做得还轻便紧凑。
当然再倚天屠龙，也要灭绝师太这样的高手才能发挥出最大功效。
秭小伟就很清楚自己的长短板，他拍风景是真不行，拍红薯更中规中矩，和老教授们没区别。
但对上美女绝对灵感爆棚，每条曲线每片光影都能信手拈来的创作。
契合美女自身特点打造出气质感来。
对他这种喜欢故意利用光影来拍摄的风格，中画幅相机的弱光特性简直珠联璧合。
一个字，优雅！
那种带着暧昧的氤氲光线，放头野猪进去都显着充满了思考的喜欢吃细粮，特别有范儿。
更别提仙女儿了。
没准儿戴老板是真把秭小伟给她拍那几张拿去询问行家，量身推荐的这套组合。
算是彻底把他这方面的潜能都激发出来。
美女们当然希望留下最美好的青春倩影了，现在不依不饶的不放手！
她们从小到大已经听惯了各种对美貌的吹捧。
竟然发现自己还能有气质。
那还不赶紧抓住。
甭管花钱还是白嫖，反正都趋之若鹜。
必须得再拍点，起码要跟别人不同，不能让人看出来是在同个环境做的批发。
这就是为什么秭小伟擅长的这类叫私房照呢。
尽是希望与众不同的美女们要求私底下躲起来拍，那不又天然越过了封闭空间的心理障碍。
摄影湿再来点情绪引导、手把手的肢体指导，可不就顺理成章了。
其他男生，包括那个明显是追求高婷婷而不得的摄影男生，现在哪里还有半分对牛屎哥的不忿。
这都是人家应得的。
能拍出这种照片的男人，活该拥有优先择偶权。
这倒是更激发了大家好好练技术！
哪怕没有哈苏这般神器，构图、光影、色调、快门时机都值得学习。
学好了还愁没有妹子拍照？
秭小伟是真不想再单独拍着拍着就脱都脱了之类。
看着眼前美不胜收的近十张脸蛋，终于急中生智：“我觉得是这样，这样，高婷婷你这……”
还没说完，高婷婷马上豹爪呲牙要挠脸！
当着这么多小姐妹，一点都不亲密！
秭小伟总算反应快：“啊，婷婷，婷婷你这個小视频可以换个方向！”
高婷婷才满意的嗯？
秭小伟给她比划：“之前你拍的都是剧情类，不能说不好，但首先不敢保证绝对一炮而红，其次带有强烈风格的视频，一旦刚开始没红，后面就很难翻红，甚至你改换风格都很难再翻身，属于一锤子买卖……”
直播短视频赛道很惨烈的。
官方统计数据是一千六百万！
指的是希望以此为生，能靠这个赚点钱的各种视频博主小网红。
那些偶尔发点的视频的还不算。
而其中能红的可能也就万分之一。
要达到高婷婷吹嘘可以跟戴老板叫板的超级网红，那得十万、百万分之一以上。
所以几乎不可能。
小姑娘瞪大眼，鼓腮帮子。
老娘都努力这么多天了！
但还是没脾气：“你继续！”
秭小伟提问：“短视频一刷就上头，最大的吸引力是什么？”
这里影视学院、传媒学院的学生占了大多数，围过来七嘴八舌的驾轻就熟：“对下一条的未知期待？！”
秭小伟满意的点头：“那如果变成对下一位美女的未知期待呢？”
高婷婷思索：“每一条换个美女？”
秭小伟却摇头：“不，你一直在，但每次都跟人PK投票，各自表现才艺，会不会更容易产生口碑呢？”
就这，都马上有美女抱怨：“为什么她就每次，我们只能一次？”
不管高婷婷瞪眼，秭小伟解释：“有愿意出资炒作的大客户，是婷婷的关系，这个理由够不够？再说只要效果好，隔几次又换个造型绕回来呗……”
女生们才消停了，开始探讨这个才艺PK出镜是不是可行。
其实在美女赛道上，早就有人挖空心思的各种尝试。
单个儿美女出镜已经漫天都是。
再漂亮再有特点，只靠搔首弄姿也很容易被淹没在茫茫人海中。
而且就算火了一条两条，稍微多看点也会让人审美疲劳。
所以高婷婷最早的思路才是反套路的搞笑甚至扮丑。
到现在她们拍的那些短视频，也基本都是按照这个路数在构思。
美女们都已经卷到这种不顾颜值的程度了。
其实都还是一片红海，到处都有。
所以很多MCN网红推广公司，就搞人海战术，一群美女用SHOWgirl的造型、汉服装扮、舞蹈姿态等各种噱头次第出现。
这么多美女，总有一款能被看官喜欢吧。
秭小伟却根据高婷婷的多才多艺，想了个更有噱头的思路。
“其实那种一堆美女的，容易看花眼，效果并不好……”
“两个，两个人上镜刚刚好，哇，伱好聪明，加个维信呗”
“我觉得这是不是，有点像是变相的选秀，在几十秒里让两个人都展示点才艺？”
“不不不，重点在PK，有比较这火药味儿就出来，哼哼，不是谁都喜欢给美女打分吗？”
“PK的话，赢了怎么办，脱衣服露内衣？要被封号吧？”
本来人多嘴杂的，美女们更是各有各的说法，周围帮腔的还不少。
但这会儿有点微妙，叽叽喳喳的总有些顺着秭小伟的说辞。
高婷婷都感觉到了，赶紧张罗拍一段试试。
不过少女心思放不开，舍不得秭小伟走，非拉着他在旁边看看：“你还不是能提点意见！”
总算知道不能说那个内衣品牌大老板是他姐姐，不然这些塑料花闺蜜、室友、同学能疯狂。
现在都已经这么不加掩饰了。
高婷婷是核心，她主打播音主持会声优配音，还能吹弹几样乐器，舞蹈形体更是基本功。
她来扮演那个每集都在的主持兼擂主，“偶遇”“对线”“挑战”其他美女，也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
重新布光、选背景尝试开始拍摄。
结果其他美女立刻趁虚而入的找秭小伟：“现在顺便拍两张看看行吗？”
“我这里带了补光灯，拍拍我这个角度好不好嘛？”
“我换套衣服可以吗？”
“其实我想拍泳装，我马上去拿可以等等吗？”
“能不能……能不能拍那种……不穿衣服的呀？”
又来了！
简直就是必然轨迹。
所以说秭小伟之前是真不想暴露自己能拍照，但又架不住哈苏成片的魅力诱惑。
现在只抓紧机会的嗯嗯随拍。
本来这种九月底的三十度左右高温强光，在树林里面也容易出很多光影效果，他自己拍得不亦乐乎。
但底线原则格外清晰：“我只是来帮婷婷现场拍点照片，文件都会传给她，你们找她要，不用加我维信，有什么事找她。”
高婷婷终于发现这样自己根本没法专注到拍摄中，随时都在瞟那个花丛中的身影。
气得赶紧过来推走。
好在秭小伟这个表态又让她不能再满意。
终于有点发愁，这种男人真是稍微发点光，美女就前赴后继了。
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啊。
第50章 这种事情你们也敢断章吗
周林鹏和石亮算是见识了。
伟哥之前说他不收拾自己泡妞，是给大家留点活路，这话真不是吹牛逼。
等到这天的小视频活动拍完，已经有好几个美女悄悄绕着弯找他们要维信推送。
可能对从小习惯了要什么有什么的大美女来说，这个男生最多也就是当着女朋友的面儿，照顾情绪吧。
这种举动还特别有好感呢。
私底下还不都那样儿。
倒也不是非要干嘛，加个维信拍照呗，价钱都好商量。
结果秭小伟压根儿不接受通过任何外人的添加申请，美女们干脆找着去农学院男生宿舍那边堵人！
上回高婷婷在男生宿舍外蹲他一下午，已经让农学部这边传为佳话，奉为传奇。
今天从午饭开始，居然坐了五六個！
有短发中性潇洒英姿的，有长发披肩娇艳甜美的，还有波浪卷发萝莉华贵的。
绝对是那种让灰暗世界都忽然变得明亮起来的美色。
这里平时从来看不到的院花级大美女，三三两两坐在宿舍对面的小卖部门口长椅上玩手机。
差点把进出宿舍的男生们下巴惊掉。
影视学院、艺术学院那边的专业级美女，平时都是对理工类，甚至大部分文科类都不带正眼看。
最多也就稀罕点体育学院的生猛帅哥。
所以压根儿不到农学院这边来，偶尔出现个把个都是众星拱月的公主驾到。
现在居然扎堆儿出现。
然后好些人第一反应竟然就是，不会吧，不会还是跟上回那样，奔着大一那个伟哥来的吗？
反正不知不觉出现在宿舍前进出的人流量都大了许多，好些家伙频繁进出好多次！
当然也有不少照片拍了发到班级群、寝室群或者给周末回家的好友。
搞得那些家伙哀嚎一片，居然夸张到有不少人赶紧返校！
因为这还不算夸张，等到下午竟然陆续又来了不少女生，而且都是挺好看的那种！
这必然是上午那几位美女得意洋洋的把自己那几张“艺术照”给发了朋友圈。
拍得这么好看，怎么可能锦衣夜行。
必须要公开显摆啊。
美女照这玩意儿，基本上三个档次。
拍得好看，拍出高级感，拍出艺术气质。
秭小伟拍的东西，基本介乎于高级感和艺术气质之间。
没那么玄乎，又给人觉得美出了新意，其实就是从见多识广的海王独特角度再发掘点新姿势。
让他像摄影家那样长期拍，可能没多久就会让人觉得不过是那几个套路。
但乍一看真的蛮吸引人。
不落俗套的拍摄效果，引得赞美声一片。
然后无论是她们的闺蜜、室友、同学甚至其他院校的朋友，听说是个高手，还是拿着超级贵的奢侈相机（此处必然是听那些疯狂的男生形容，那就是相机中的爱马仕，相机中的劳斯莱斯啊！）给拍的。
美女们就捯饬捯饬，赶紧也过来看能碰上拍几张不。
千万不要低估了美女们希望把美丽永流传的决心，几乎跟皇帝们希望青史留名的执着差不多。
卧槽，那场面！
到晚饭时间，居然来来往往聚集了好几十位美女！
连高婷婷他们都闻讯哭笑不得的赶过来，趁着美女多，我们来多拍几段。
因为真按照秭小伟建议的方式拍起来，大家都忽然觉得好顺畅，根本不要绞尽脑汁的去凑剧情，每位美女挑自己最擅长的跟高婷婷同框展示玩闹一番即可。
难度全都积压在高婷婷那边做衔接就是。
于是搞得农学部男生宿舍前这片儿，前所未有的喧哗热闹，人山人海的围观美女们拍视频。
保卫处都闻讯派人过来查明情况，让聚众拍摄小视频的团队赶紧撤。
但也驱不散美女们，更没法让看得津津有味的男生们退下。
跟过节似的。
唯独秭小伟自己敬而远之。
高婷婷打电话肯定是关了铃声，接到石亮他们发的消息才顺着室友群看见楼上拍下的盛况。
情理之中吧。
在他的桃花运里，拍照技能绝对有半壁江山。
但是跟摄影神器结合起来的威力，还是让秭小伟有种看到核弹爆炸的意料之外。
所以从午饭前脱身出来，他就溜回山脊车厢边，优哉游哉的挑选出二三十张照片留存，精心细致的做点后期处理，快天黑才发给高婷婷。
也算是她目前拍小视频给各位美女的福利吧。
不然还没拿到金主的现金投资，光靠空头支票邀约各方，还是挺不容易。
高婷婷满意的回他个红唇，但又下意识的飙升管辖权：“你在哪？！怎么不接电话？！”
秭小伟只回个：“我在忙”。
她就无语了。
不过看看那一张接一张美得冒泡的艺术照，这姑娘竟然都没想着我也要拍组好看的，而是狠狠的给自己加油鼓劲，抓住这个势头好好忙！
要从一众美女跟富婆的手里把男人抢出来！
属实是把压力转化成动力了。
还立刻把新出炉的小视频，发给了戴老板过目。
接触这么一两个星期，女大学生都感觉到，这种私营企业啊，别看喊着什么要做现代化国际知名品牌。
骨子里还是老板说了算。
既然能贴身紧逼老板，还跟下面人哔哔什么呢，还不是要等老板定夺。
不过她就没说这是秭小伟的创意，只把之前拍的，和这次拍的一起发过去，很甜美的请姐姐过目。
姐姐比较高冷，起码过了俩小时才回应：“小伟怎么看？”
小主播也算是从小到大都被到处捧在手心了，现在感觉被这姐弟俩洗掉了所有傲娇。
斟酌再三的秒回：“他更倾向于这种两个人PK的视频，我们可以顺着网友投票，直接推出产品推广，譬如这种……”
因为没有正式发表，投票PK的模式还得后期做出模拟效果。
也幸亏她在影视学院能轻易的找到一帮技术帮手。
戴老板这下终于哈哈大笑，但又把资本家的嘴脸展露无遗：“这个有点意思，你如果发出来效果不错，我就给你投资做推广。”
等于是她一点风险都不用担。
小主播还得“垫资入场”自己做。
估计还是想抢回男人的信念过于强烈，高婷婷咬咬牙说好。
再权衡了几分钟，也没问秭小伟的意见。
晚上大概十点过吧，用自己那个辛苦经营了整个暑假，好歹已经积累了上千粉丝点赞的视频号，把这个小视频发出来。
设定PK的时候，因为手抖，差点出错。
然后就坐在寝室窗前疯狂转发，紧盯数据。
像极了刚创业的小老板。
似乎还是那句话。
经历过的，都不会白费。
看似全盘推翻了前面辛苦十来天拍摄的各种短视频，完全从头来过。
但恰恰是之前那么多人绞尽脑汁的各种脑力风暴、测试拍摄。
让现在这种形式上更简单粗暴的美女PK，在各种小细节上被拉满了。
起码到十点四十分左右，正准备悄悄返回寝室附近看情形的秭小伟，都接到了戴老板、石亮他们起码近十次推荐这个视频！
秭小伟也顺手滑开了这条视频：
伴随孙猴子蹦出来的音效，画外音闪过：“美女PK ready，go！”
穿件运动背心，白色小纱裙，露出小蛮腰的高婷婷，带着林间逆光以慢动作晃进画面：“我给大家吹个萧……”
高高的马尾青春靓丽，双臂还戴着白色的紧身袖套，跟运动背心、小纱裙一起构成了动感少女的形象。
却没想到她却吹响了一丝充满萧瑟甚至阴郁的泣音！
就港片里面树叶洒落有点阴森的感觉，倒也契合她站的这片树林氛围。
反差的味儿有了，很容易抓住观众视线停留，不会滑走。
可那拖长的箫声伴随几个颤音，迅速把情绪拉动到俏皮，然后豪迈！
等到高亢的音律成调，竟然是著名的《沧海一声笑》。
这样的少女姿态，满以为那句我给大家吹个萧，是在开车，却吹奏出如此氛围感强烈的音色来……
还是反差。
吸引度肯定拉满了。
谁知这时候才从短裙少女身后闪出个红色长袍汉服少女，面若桃花、肤如凝脂的跟随箫声翩翩起舞。
古装少女本应文雅恬静，却舞姿万千的充满动感。
依旧是反差。
而且跟高婷婷又形成了色彩对比。
整个画面好看度的确百分百。
但能够让这条视频在万千视频中不会被滑走，还反复播放继而一键三连的，必然是下面滑过的PK投票选项，白衣还是红衣？
输家将在下期展示所穿内衣款式……
居然还敢搞断章了！
不是，输了脱衣服这么刺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