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临渊争鱼，纸人丫鬟
大周，江城府，临渊县城。
天洁若湛琼，云浮如苍犬。
苍天白云之下，一些渔船、舢板或停靠在临渊城雪门河码头叫卖渔获，或是穿梭行驶出去捕鱼。
临渊城人不少是以雪门河为生的渔夫，雪门河源远流长，河内更是偶有灵鱼，故此也时常吸引城外嗜垂钓捕捞者慕名而来。
一架装潢典雅的马车沿着河岸驰过，有别于河中百舸竞发的热烈景象，马车内，一名面如冠玉仪表堂堂的青年，正持一卷书细瞧翻阅，意态悠闲。
“大云国三百年，云皇驾崩，太子云启继位，改元建新。
新朝不过三年，异域云泽出邪祟，啖食千户百姓，生灵涂炭......”
“大云新朝二十四年，国君云启无道，勾结异域妖魔，鱼肉百姓，荼毒苍生，世家豪族不堪忍受，纷纷自立。
后三年，世家周室覆灭大云，周武王登基新皇，立国大周，颁布多种异力修行法，建立镇邪司，广纳有灵性资质者加入......”
“灵性，什么是灵性？传闻武道四境，不过泥潭打滚，唯有拥有灵性者，方可迈入超凡境界。
我穿越至今已有三年，辛勤修炼，武道已算有所成，却还不知自己究竟有没有灵性资质。”
俊逸青年名为楚歌，此时看着手中书册中的一列列讯息描述，斜插入鬓的剑眉微微拧起，陷入沉思。
他乃是灵魂穿越而来，寄体在此方世界的富家子弟楚歌身上，说起来二者同名同貌，只是性格不同，似是不同平行时空的彼此。
根据融合的前身记忆来看，前身是从小就不喜武学，曾经其大姐楚菲雪也有意让其习武，最终却是不了了之，因此并未打下很好的武道基础。
他穿越来后，未免大姐感到怪异，也是没有立即向身在武道宗门的大姐索要过武学典籍，只是自行前往了城内的一家武馆学习武功，而后在正常书信来往时，慢慢表现出自身对武道诞生兴趣的改变，也好为之后的相见作铺垫。
倏然，一阵喧哗声从渔栏方位传来，顿时不少人蜂拥了过去，依稀听到有人惊呼‘灵鱼’。
“嗯？”
听到远处的喧哗声，楚歌精神一振，放下书卷。
“今儿个居然出了灵鱼？去瞧瞧......”
无人回应，驾车的青衣丫头长得是俊俏清秀，约莫十六七岁，头梳双髻，双目灵动，身穿淡绿色丝绸长襟，外披对襟深绿色的缎子背心，却似是个哑巴。
马车倏然调头，驶上码头，大概见冬日寒风凌冽，一路直奔到渔栏处。
诸多看热闹的渔民一瞧马车，顿时都让开道路，笑着议论起来。
“是楚家少爷的座驾！看来这灵鱼是他的了。”
“楚家少爷继承楚家偌大的财产，楚家大姐又早被隐水宗收去做了弟子，他看上的东西，可没人争得过！”
“这楚少爷嗜好颇多，最喜收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不惜豪掷千金！听说他还在城东胡馆主那里学武，也不知学出个什么名堂没有！”
“嘿！我要是这么有钱，我也什么都玩，玩得比他还花。”
青衣丫鬟率先下了马车，将车帘子掀开，伺候楚歌下了马车。
他身材高大，头戴束发银冠，穿着白蟒箭袖，腰系碧玉红鞓带，一瞧就是富家公子，气派十足，教两旁鱼腥味甚浓的渔夫纷纷不自主让开，有人笑着恭维。
“楚公子，这次出的可是赤鳞爪鱼，城内衙役小秦捕的，你可要拿下啊！”
“哦？小秦，又是你捕的灵鱼？不赖啊。”
楚歌走过人群，神色讶然看向那人群中腰间佩刀，赤着脚提着灵鱼的青年，笑道。
“你有这捕鱼的本事，不在衙门里当差也能混口饭吃了。”
那小秦是个肤色焦黄的青年，看到楚歌走来，也是眼神微亮，谁不知道楚家少爷是金主，顿时也笑着扬起手中灵鱼。
“楚少爷夸奖了，咱们临渊城百姓，都是七岁能涉，十岁能浮，大都会捕鱼，我也是运气好。这灵鱼，您可感兴趣？”
楚歌微笑颔首，看了一眼那灵鱼状况，道了一声赞，道，“不错，这是赤爪鳞鱼吧，我也是听过却没见过，我出二十两！这灵鱼我要了。”
周遭人群一听这价格直接翻了倍，顿时微微哗然，几个本欲竞价的人也都是傻眼。
他们的内心极限，也就是十五两，二十两在竞价时若是意气之争，也会争上去，但此时感受到这楚家少爷风轻云淡的气势，谁敢再争。
“小青！”
楚歌扫了一眼身旁丫鬟。
小青只是笑着，一言不发上前结账。
“小秦，下次捕到灵鱼，可直接送我府上来！”
楚歌淡笑留了一句，上了马车离去。
周遭渔民见状，都是见怪不怪，一些没竞抢到灵鱼的外城人则是暗恼。
不过一打听，得知这楚家竟还有人是隐水宗那等大派弟子后，也是唯有讪讪作罢。
...
上了马车后，小青才放下手中活蹦乱跳的灵鱼。
随着楚歌微微抬手，小青娇柔的身躯仿佛失去了力气般，顺势滑倒，纤腰紧束的云带滑落，眼神迅速黯淡了下去。
她整个身子宛如柔弱无骨，仅有一层被竹条支撑的皮，此时随着竹条一节节塌下去，她整个人儿也似一沓衣物般跌落在地，乌黑亮丽的头发也耷拉在衣物和皮囊上，白皙的俏面变得更白，苍白无血，如一张纸。
“维持这皮影纸人不过小半日，竟就损耗了一缕异力......不划算，不划算呐，还不如花些银钱聘请几个丫鬟，更廉价！”
马车内，楚歌看着倒地不起的杰作，唏嘘摇头，伸手一抓，一张纸皮画出的美人儿脸孔捞起，却是脸孔似玉，眉如远黛，瑶鼻樱唇，虽看似娇媚，却无妖冶邪浪之气。
楚歌对自己这画功格外满意，将来若是娶不到老婆，便多画几个纸人老婆陪着，也算是一番慰藉，就是有些费纸。
他收起面皮，缩在袖内的手指微弹，道道几乎看不见的丝线，瞬间从地面皮囊衣物中收回。
说什么不划算，其实也就是开开玩笑。
这皮影纸人虽是看似鸡肋，但若是用对了，也将是一大臂力，尤其实战之时，往往会有以假乱真之效。
不过，他穿越来到此方世界也不过三年，暂时还未将这门技艺修炼到多高深的境界，只能作为武道修行中的杂术辅助，对于不懂此道之人而言，可发挥奇效。
将马车靠边后，楚歌目光落在车内的灵鱼身上。
此鱼赤鳞有爪，离了水多时还活蹦乱跳，确实乃是鱼中异种的灵鱼。
习武之人若常吃此鱼，武道修为必然会精进迅猛。
不过楚歌购买这灵鱼，却不是直接吃的，而是用以献祭，将之价值最大化。
他蓦地抓向灵鱼，下一刻，衣物下的手腕上，一个纹龙青铜钟的刺青似活了过来，栩栩如生。
灵鱼瞬间消失，其右手手腕上宛如刺青般的龙纹青铜钟上，却是有一个凹槽隐隐显现光华。
这光华，也唯有他自己才看得见。
却见那凹槽内，多出了一条灵鱼。
灵鱼很快落入凹槽中央的一圈金光中。
那金光如金色圆球，在灵鱼落入进来后，迅速于圆球表面浮现出了一行讯息。
“赤鳞爪鱼（鱼中异种）：介绍：（被异力影响后异化的奇鱼，常人食之可强身增力，武道四境武人食之可提升气血，精进实力。凝力武师食之可提取其中异力炼化。）
当前状态：提炼最优能力中......”
看到龙钟纹身上浮现出的讯息，楚歌不以为怪。
穿越之前，他曾在国家博物馆对着一口双钮龙纹钟拍照，结果闪光灯一亮，他就莫名其妙穿越了。
穿越后，他的手腕上就多了这龙钟纹身。
无论任何有价值的事物，都可被此钟凹槽内的钟心吞噬其中。
而后，钟心则会在一定时间内提炼出该事物最有价值的部分。
过去两年间，楚歌给这口钟献祭过金银珠宝、食物酒水、树皮石头甚至尸体，耗资颇多......
如灵鱼，他也曾献祭过一条长着翅膀的灵鱼，获得了一种天赋能力‘鱼翅’。
不过那能力，太过鸡肋，掌握继承后，便会在他背后形成尺长的一对鱼翅。
鱼翅不能助他飞行，只可助他在水中游动时速度更快。
这种天赋，属于搞笑的成分居多，毕竟他也不需要当渔夫去捕鱼。
那能力被他放弃后，就会化为一团精纯的异力，供他吸收。
须知，异力乃是武道四境以上凝力境的武者才可接触到的力量，属于天地间游离的神秘力量。
武道四境的武者，根本无法接触。
楚歌却能依靠龙钟提前接触到异力吸收，自然也就使得他习武之后如鱼得水，如今已是武道四境中第三境练骨境的武师。
只不过明面上，他喜擅藏拙，从未表露真实实力，故而连传授他武艺的城东胡馆主，也只道他是二境练肉武夫。
此时，眼见赤鳞爪鱼还处于炼化中，可能需要四五日才会炼化完毕。
楚歌当即也不去关注，转而看向龙钟内的其他讯息。
“《五茅山奇功》（残缺）：等级：【异力以上奇术】
说明：（一皮二纸三刺绣，四铸五毒六陶塑。五茅山奇功被视为旁门左道，然旁门左道也有精华之处，其中六道博大精深。可惜这本奇书只记载了其中四篇，皮、纸、刺绣、五毒......）
当前状态：已掌握继承技艺皮影、剪纸、刺绣、五毒......”
这《五茅山奇功》残篇，乃是他穿越前那个世界的一位道长传授给他的，后来成了他赖以吃饭的手艺。
不过他本是一直以为自己掌握的手艺只是一些民俗技艺，却不料在穿越时，那道士所传谱子也被吸收进了龙钟内，还被鉴定为一门异力级别以上的奇术。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异力级别以上的奇术，除了那种折损潜力的秘术，大多需掌握了异力的凝力境强者，方可研习。
而这两年，楚歌尝试使用这门手艺制造一些小物件时，诸多物件往往会在灌注了异力后便会发生异变，出现诸如皮影纸人般奇异的变化。
不过，他未曾掌握异力，也仅能靠龙钟从一些灵性事物中提炼异力，方可借龙钟施展练习，故而修炼速度始终快不起来。
“异力......异力，武道四境皮、肉、骨、血。
据闻换血过后，三花聚顶，若有灵性者，便可感应天地中的异力，若无灵性者，则将彻底止步武道四境......”
楚歌起身走出马车，目光看向不远处东流河水，神色沉吟，“我是否拥有灵性？若是没有，这俗世洪流，可能站得住脚？”
异力的神妙之处，他已感受到，可结合奇术化腐朽为神奇，令皮影纸人如焕发生机，栩栩如生，以假乱真。
更可转化为沛然气血之力，强健身体，延年益寿。
正因为知晓，因此他才更渴望拥有那种力量。
他蓦地屈指一弹，一块铜板噗地飞出，砸在马屁股上。
马匹吃痛，希律律嘶鸣一声，立即迈开四蹄，‘嘚嘚嘚’奔了出去，直奔城东武馆......
002:卧虎精要，重在加钱
临渊城不算大，城内的武馆却是有两家，以卧虎武馆最为出名。
大周国以武立国，崇尚武风，三十六州七十二府，诸多山川大河城镇之间，宗门林立，武馆更是不胜枚举。
造成此现象，自然也是因世间常有邪祟作怪，为求自保之下，人人尚武，只是楚歌目前尚未见过什么邪祟。
不过未曾见过，却也需未雨绸缪。
楚歌为提升自保能力，也是拜了卧虎武馆的馆主胡学之为师。
相较前世看过的一些小说中的主角，他对自己穿越后的家世出身还是很满意的。
虽然也是开局父母双亡的局面，却至少继承了偌大的家业，钱财不缺，不是什么一穷二白的泥腿子或是渔夫。
更兼之还有个素未蒙面却似乎很厉害的大姐在宗门之内，多少也是能震慑些许屑小的。
如此一来，他以银钱开路，龙钟扶持，再加上自身勤勉努力，已是将胡学之的卧虎拳以及横练卧虎功学至炉火纯青之境。
...
此时，朝阳如一个耀眼的圣龛悬空，令清晨时的冬日寒意消退了不少。
阵阵充满阳刚血气的呼喝声，从卧虎武馆内此起彼伏传出。
但见武馆内一片占地颇大的场子上，十数名身材健硕的青年正挥拳舞棍，在这冬日也是练得热火朝天，汗流浃背，尘起灰扬。
黄土夯实的场内两侧，数列井然有序的兵器架，气势慑人。
刀、枪、剑、矛、斧，林林种种兵刃，令人目不暇接，锋利兵器在阳光下烁芒闪动，使人生畏。
这其中诸多兵刃，还都是楚歌掏钱赞助的，因此他在卧虎武馆内的威望自是颇高的。
大老远见他的马车驰骋而来，武馆门口立即有师弟上前帮着拉马，笑问。
“楚师兄，今儿个怎么也没安排个马夫为您驱车，还劳您亲自驾马车。快交给师弟！”
“无妨！偶尔想自己策马狂奔！换换心情！”
楚歌随手赏了一粒银豆过去，胡口搪塞过去。
师弟得一粒银豆，笑得更是合不拢嘴。
什么心情不心情的，只要楚师兄心情好，他就心情好，不要马夫，把他当马骑都没问题。
这些打杂的师弟，都是出身较为贫困却又有一颗向武之心，入了武馆后，便甘愿在武馆打杂混口饭吃，也能节省下来平日饭钱。
而楚歌向来出手阔绰，自是在武馆内很受拥戴尊敬。
“楚师兄！”
“师兄来了！”
众多正在操练的学徒弟子看到楚歌，大多微笑打招呼。
“楚歌，你来了！可是近来武学上有疑问？”
场内靠近屋舍处，空出了三丈见方的一块地，放了几张太师椅和茶几，别有情调。
其中一张太师椅上，正坐着馆主胡学之，他须发皤白，精神矍铄，此时看到楚歌便含笑放下茶杯，招手邀请。
“来，过来坐。”
这话音落，自有武馆内的下人迎上去，为楚歌拂掉身上的尘屑，斟茶递巾，服侍他落座。
一众弟子学徒都是司空见惯。
唯有少数两个弟子或是神色冷漠，或是眼底闪过一丝不屑。
臭有钱的！
不过，心里怎么想，面上大家还是不会表露太明显的。
所有人都明白，楚歌乃是财神爷。
武馆的平日用度，楚歌都是没少贡献。
且其习武资质也很出色，一年前就已是二境练肉的实力，因此连胡师父都对其和颜悦色。
...
“师父，我这次来，是想提前借阅卧虎功第四篇换血篇的功夫！”
楚歌落座后，也没跟胡学之客气，呷了一口茶水后便压低声音道。
“这......”胡学之眼神先是惊愕，旋即浮现一丝愠怒。
换作其他弟子，他现在就要甩手一巴掌呼过去，斥责好高骛远。
然而提出这要求的却是楚歌，他到嘴旁的训斥还是憋了回去，皱眉劝解道。
“楚歌，你一年前才看了卧虎功第三篇，现在还没突破吧？何须卧虎功第四篇的功夫？练武切不可操之过急。太早知道那些内容，对你并非好事......”
楚歌神色平静，他其实早在一年多前就突破到了第三境练骨境，只不过利用龙钟的助力，修炼速度委实太快，需要掩饰。
可如今一年多过去，他也要准备突破武道第四境换血境了，自然需要卧虎功第四篇。
但他也不愿暴露自身状况，压低声音笑道，“师父，我近来家中有些事，可能未来大半年都不会来武馆了。
师父不如提前就将卧虎功第四篇给我借阅一番，最多半月，弟子就会返还......”
“这......”
胡学之面露难色，眼角余光却突然瞥见楚歌从袖中伸出的三根手指，缓缓放在了桌上。
他眼皮微微一跳。
这个动作，他熟悉。
曾经他以武人骨气拒绝过，事后也有过一丝懊悔。
如今他依旧有些迟疑，“楚歌啊，卧虎功第四篇，毕竟是为师的压箱底宝贝了，你毕竟并非关门......”
“师父！徒弟一心向武的决心，希望你能感受到，并成全。”
楚歌放在桌上的手指变成了五根，很坚定。
胡学之斜眼在那手指上一兜，呷一口茶水，缓缓咽下咽喉，“也罢，你的确向武之心坚定，习武天资又过人，兴许未来也将能感应到灵性，突破为师梦寐以求的境界，为师无论如何也要成全你！”
话罢，他倏然起身道，“你日后既长时间不来，为师就将卧虎拳后续的绝艺，再为你展示一番，你且随我进内院吧。”
他说话也没掩饰，其他众多弟子学徒闻言，不由均是面露羡慕之色看向楚歌，很想说：我能不能也进去看看，就在门口看看，不进去也行。
师父亲自一对一授艺，真是爽啊，这就是有钱又有资质的待遇啊。
“好！”
楚歌也是露出感兴趣之色，跟着胡雪之进入里间院子。
卧虎拳三绝艺，他其实在努力苦修之下，已经掌握。
但看看胡师父施展，也能对比一番，看看彼此间的差距。
武道四境皮、肉、骨、血，能练皮的，都算是超越普通人的武道好手，踏入练肉的便是高手！
胡学之却是货真价实的武道第四境换血境的强者，临渊城中，实力比他强的，也就唯有城尉田有济了。
尽管其年龄已大，气血衰败，但毕竟境界和经验摆在那。
...
里院之内，胡雪之走在前面，楚歌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胡雪之走到场中，倏然站定，浑身澎湃气血甚至令头发无风自动，形成一股股强横的无形劲气，看不见却隐约能感受到。
“换血境，气血澎湃凶猛，气布周身，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血气方刚，寻常邪气难侵......”
楚歌神色凝重。
胡雪之悠悠开口，“卧虎拳重气势，心是主帅，眼为先锋......”
他说话间已一个箭步前冲，走如龙行，起如猛虎，身影眨眼就已冲到场中的一口重达千斤的石鼎前，蓦然一掌宛如虎爪般打出。
“活步如猛虎下山，出手似虎王掏心！！”
“蓬”地一声沉闷爆响！
地面黄土轻颤！
石鼎骤然被打得一个倾斜翻身。
就在石鼎翻身的刹那，胡学之却骤然又是一个扫腿踢出，宛如老虎扫出钢鞭般的尾巴。
…
转眼，三招过后。
胡雪之蹿身一肘击出，气劲勃发。
“铛”地一声炸响，劲风匝地，石粉四射，石鼎直接龟裂炸开一个窟窿，呼地飞了出去，“嗵”地重重摔在地上，砸得地面发颤。
“卧虎绝艺三式！这上千斤的石鼎都破碎飞出去，师父你要是打人，尸体都要爆炸成烟花了。”
楚歌感叹，伸出手鼓掌，眼见胡学之脸不红气不喘，不由也是佩服。
老师傅还是经验老道，这卧虎拳，对方是真的打出了如猛虎下山般的气势。
他暗自对比，只怕对方即使气血衰败了，自己在不动用皮影纸人等奇术的情况下以武道动手，也还真不是对方的手。
对方血气凶猛，接触的刹那气劲离体，打入他的体内，瞬间可教他钢筋铁骨也碎裂，五脏六腑俱裂。
武道三境练骨境虽是厉害，却还没练到五脏六腑。
与换血境之间的差距，看来还是很大的。
“必须突破到换血境！方可血气成护体真劲护持五脏六腑，哪怕心脉受损，也能续一口气。”
楚歌眼神熠熠，很是渴望迈入新的境界。
胡学之收功，转首看了眼楚歌，似从其神色间看出了斗志，暗赞一声后，还是提醒道。
“你也别只顾着埋头修炼，平时还是要多关注关注外面的消息，近来世道可不太平，道上匪徒很多。”
“匪徒？”
楚歌闻言一怔。
“嗯！”
胡学之神色凝重颔首，“其他城镇已有一些富商被劫了，就是咱们临渊城也未必安全......
总之，你只要不出城，应该还好，注意小心就是......”
“弟子知道了。”
楚歌当即抱拳应是。
他意识到，胡学之可能听到了什么消息，好意提醒。
自从在这临渊城又安全生活了几年，一直没遭受什么危险，自身习武后实力又在提升，他的一些警惕心也的确在削弱。
...
很快，楚歌便从胡学之手中借走卧虎功第四篇的精要秘典。
为孝敬师父的栽培之恩，他留下了五千两银票。
这几乎已是他如今所剩家产的二成之数。
“穷文富武，古人诚不欺我啊......”
离去之时，楚歌掰掰手指算了笔账，心中暗叹，日后要稍稍节制一些了。
如他这般挥霍，只怕还未接触到传说中的凝力境，家财就要挥霍光了。
如果真有什么匪徒冒出来，可千万不要再来劫他了......
003：猖狂劫匪，气血冲关
楚家位于城内富民区，门楼磨砖雕瓦，院落栽树培花，气氛安详，少有喧嚣。
得到胡学之的提醒后，楚歌也是提起了警惕，回到家中，便吩咐下人黑狗子外出打听情况。
没多久，出去打听消息的黑狗子返回，汇报如今城外确实有一帮流窜过来的马匪在作恶，一些行商都遭了殃。
甚至城内徐家也被劫了财，徐家老爷还丢了命。
“徐家老爷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楚歌意外，神色不由严肃起来。
徐家在临渊城内算是富大户了，虽不及首富王有财，但论财富，可是比肩他楚家的，家中也是聘请了不少护院武夫。
“回少爷的话，是昨天发生的事。”
打听消息的黑狗子也是神色惊疑，道，“据说还是死在了自家宅子内，家里都被洗劫一空了。
如今县衙门那些大人已将徐家封锁，不准靠近打听，也不许四周左邻右舍胡乱散播消息，但您说这发生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怎么能封得住嘴……”
“那群匪徒竟如此猖狂？”
楚歌神色凝重，看来胡师父的提醒还算温和保守了。
那帮劫匪不但谋财，竟还害命，且还是入城进宅劫掠，简直是目无王法，将城尉田有济的脸踩在脚底下摩擦。
“少爷，您看，我们是不是应该也聘请些厉害护院？听说现在城内练武的武师，身价都开始涨了。”
黑狗子试探着提醒，神色忐忑。
“暂时还不必，别忘了你家少爷我自己就是武师。”
楚歌摆摆手，打发走黑狗子，让其下去领赏，同时将管家福伯唤来。
他虽然现在是穷了些，却也不是出不起护院的钱，只是没有什么必要。
从徐家的情况来看，寻常一二境的武夫，对上那些劫匪也没什么用。
三境练骨的武夫，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不是寻常价钱请得起的，而且实力也只是与他相当。
这两年，他钻研自己穿越携带来后发生异变的左道技艺，早已陆续在自家宅子内亲自布置了些防范措施。
接下来，就会全力冲刺突破四境换血。
拥有强大的实力，也就拥有足够的底气。
...
没多久，管家福伯便在黑狗子传唤后赶来。
这位服侍楚歌已久的老管家，似已猜出楚歌传唤的意图，带来了一盒造价昂贵的金纸。
“少爷，这些是宝林阁掌柜近来囤积的。其他老旧物件还在收集……不过最近是不是暂时停止收购？”
“不用停止，还是照常继续收，我近来的修行已进入紧要关头，不可松懈。
你若是不放心，就亲自去一趟宝林阁吧。”
楚歌知道管家担心什么，但还是摆摆手让其照办。
金纸乃是用以制作皮影纸人以及特殊纸符的重要材料，薄薄的一张，价值不菲。
其他老旧物件，则是可用以献祭给龙钟提炼异力的资源，关系到他的武道修行，自然不可松懈。
周遭环境越是混乱不安全，他就越是要迅速提升实力和自保手段，切不可自乱阵脚，打乱自身修行进度，本末倒置。
福伯闻言，唯有领命照办。
自家少爷这三年间像是变了性子，爱好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非但喜好收集诸多稀奇古怪的老物件，还兼修武学，甚至连女儿家才摆弄的剪纸、刺绣都涉猎，古怪之极。
不过身为世家公子哥，少爷没有染上嫖赌等恶习，总归是好的。
只是他也奇怪，收集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与修行有什么关系？
…
取了金纸后，楚歌便独自进了研究技艺和武学的密室内。
却见这室内的墙上，赫然悬着不少老老少少的皮影纸人，灯火照亮下，显得阴森诡异，每一张脸孔都鲜活得好似真人。
这些都是楚歌的杰作。
异变后的五茅山奇功，非但要结合异力修行，欲要施展其中的奇术，还需结合对应的材料作为奇术施展的媒介，才能发挥出奇术的奇效。
这些皮影纸人，也就是结合技艺皮影术和剪纸术制造出的。
不过，楚歌已打算就在近期突破换血境，这些左道技艺，需要暂且搁置。
他将金纸放好，来到桌案前，拿起桌上的一个近期收购到的破损木鱼，手腕上如纹身般的龙钟光华一闪。
这木鱼便被献祭到了钟心凹槽内，一行讯息浮现而出。
“林山寺主持木鱼：介绍：（这是经过僧人常年诵经念佛敲击过的木鱼，已开光，可惜已损毁，不过其中似已倾注了些许异力）”。
这世间，一些年代久远或是经过灵性长期影响浸染的事物，都会吸引天地间的异力注入其中，区别只在于异力的多寡而已。
楚歌这几年收购了不少老物件或是接触了灵性的物品，便是收集异力，用以修炼或是驱动皮影纸人。
异力乃是武道四境之上的凝力境强者才能接触到的天地能量，妙用无穷。
用以注入体内修行，就等同于有个凝力境高手不惜损耗自身功力，为他灌注功力提升气血。
用以灌注特制的皮影纸人内，便可使得皮影纸人栩栩如生。
此时，他选择献祭木鱼，顿时木鱼如一旁的灵鱼般被钟心金光笼罩，处于提炼中。
但见金光外，还有一缕缕奇异的气息流动游走，这些都是他积累下来的异力，已足有一百五十多缕。
“一百五十多缕异力，应该也足够助我练骨冲关，进入练骨最后阶段，淬炼脑骨......”
楚歌沉吟思索，从怀中取出卧虎功第四篇的真迹孤本，沉吟思索。
突破换血境，一旦失败，轻则气血大幅衰退，重则脑梗甚至暴毙。
不过如今，他也已准备妥当。
武道四境中，前两境练皮练肉，都只需依照不同的武学练些拳脚功夫和桩法，强壮气血和筋骨皮肉，便可完成武学上的修行，令实力提升。
到了三境练骨境，却还需配合心法搬运气血在体内生出‘气’。
以这股气结合血气，方可细致入微的锻骨，将力量练到骨头深处的骨髓中，甚至全身细胞，如此方可令实力提升。
而当全身锻骨完成，这股气也已培养壮大，便可使得全身气血澎湃，气劲离体伤人或护体。
此时，楚歌心灵已晋入至静守笃的层面，意念‘内明’观察下，他体内的身体状况仿佛黑暗中发光的线路，变得越发清晰。
一根根肌肉纤细而又紧密，充满韧性和饱满的力量，股股气血之力在体内激荡，在抵达脖颈后发际处的玉枕穴时，气血似受到阻碍。
“气血冲关，只要冲开玉枕，直达头部，锻了头骨，气血就可顺势而下，形成气血大周天，冲刷四肢百骸，滋养肺腑，迈入换血境......”
楚歌心中思忖，睁开双眼，开始参详卧虎功第四篇。
凡是正宗的武学心法，都配有观想图辅以修行。
这观想图，便是很难以笔力去临摹出的功法精髓，乃是将功法练至了大成圆满之人，倾注精气神方可描绘出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故而卧虎功单纯得到口诀之类的要领，也是无法修炼到最高深境界的。
随着楚歌聚精会神的参悟。
不一会儿，脑海中便浮现出一头卧在山岗的猛虎形象。
这猛虎头大面圆，双眼圆睁，全身都是褐黄色与黑色相间的条纹，呼吸声深沉压抑。
它蓦地张着脸盆似的大嘴，打了个哈欠，吐出了一条血红血红的舌头，舔了舔尖刀般的牙齿，翘了翘钢针似的胡须，抖了抖身躯陡然起身，狂吼一声，似晴天里起个霹雳，震动山岗。
“吼！！——”
楚歌脑海中宛如有一道惊雷闪过，全身气血之力迅速沸腾，如化成一头猛虎在体内咆哮，直冲向玉枕穴的位置。
霎时，他面部胀红一片，头发也悉数无风自动，甚至睁开的双目中都遍布血筋，很是惊人。
玉枕穴陡然被冲开，沸腾的气血之力直达他的头骨，但却不过才冲入一半就有些衰竭的迹象。
这时，楚歌手腕处的龙钟纹身闪烁。
上百缕异力，区别于气血之力突然出现，渗透进皮肉以及四肢百骸，使得全身肌体骨骼都散发出微弱的金光，迅速涌向头部，形成突破时的助力。
...
宝林阁二楼，宝林阁掌柜含笑客气地将管家福伯送到楼梯口。
福伯抱拳作揖道。
“林掌柜，我家少爷吩咐需要的那些老物件，就劳烦你了。近来不安稳，若是有收购到，可直接送来府上，价钱都好说。”
圆脸掌柜闻言忙和气笑道，“一定一定，楚少爷上次给小老儿的一千两采办金还未用完，若有物件，小老儿自是第一时间送来。”
“一千两定金……这楚家少爷，还真是有钱得很啊。”
楼梯下的一层大厅内，一名驻足在楼梯口处，假意欣赏商品的客人耳朵微动，以窃听奇功探听着对话，眼神眯起。
“我本来过来踩点这宝林阁，没想到还钓了条大鱼，一箭双雕……”
上千两白银，若是抛出去，便得有上百人可卖命。
无它，大周国到了如今，也是有些势颓了。
昔日覆灭云国的‘屠龙英雄’——周武皇，近些年似也愈发懈怠，各种昏招不断，又是在宫内设立酒池肉林，又是四处建立行宫以供享乐，劳民伤财不说，面对敌国的骚扰侵袭，也是完全靠四处抓壮丁上前线填窟窿，几乎每两年就要征兵一次。
诸多青壮年要么选择服役，要么选择上交十两银钱就可免去徭役。
这十两银钱，对于绝大多数寻常人家而言，可不是那么好拿出来的，更莫说上千两。
这楚家少爷买些稀奇古怪的老旧玩意儿，都愿花费千两白银，看来家底还真不是一般的厚。
“......有钱就好，符合教内吩咐的标准，这宝林阁位置扎眼，聘请的武夫也多，倒是这楚家，可以先去看看......”
待在一楼的客人不动声色随意购买了一件商品后，尾随管家福伯离去......
004：四境换血，赤鳞天赋
转眼，三天后。
临渊城外，朝霞映照重峦，一处山坳中，十几道剽悍人影聚集于此，各个配有兵刃，另有一道身影在幽暗树林间卓立不动。
但见此人身形魁梧高大，背挂方盾短枪，气势沉雄，俨然为首。
一名扫帚眉三角眼的男子，正态度谦卑的对着此人汇报着情报讯息。
“.......威当家，这些都是小的近来在城内探听到的最佳目标，多达四家，个顶个都是有钱富商。
只要您带弟兄们出手，绝对是手到擒来！”
“待我看看。”
壮汉接过递送来的情报册子细细浏览，炯炯有神的目光逐句逐字扫过，似不放过任何一个讯息。
半晌后，他筛选出来，目光停留在楚家以及刘家这两家上，笑了起来，“这两家倒是不错，看起来财富够多。
但这刘家，近来可是花了大价钱聘请了两名练肉武师，这也就罢了，不算什么威胁，只是刘家的位置，靠近县衙门，有些棘手啊。
倒是这楚家……”
扫帚眉见状，忙笑道，“这楚家好，我观察了，这楚家没有聘请什么护院武夫，位置也比较偏。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这楚家少爷似学了些武，可能是个练肉境武师。”
“二境练肉武师，不算什么。”
壮汉冷笑，目光灼灼道，“但你漏了一个很重要的点。
这楚家公子，的确有钱，不过他有个姐姐可是隐水宗的正式弟子，隐水宗可不好惹啊......”
“隐水宗弟子？！”
扫帚眉顿时汗流浃背，知晓自己情报是打听漏了，这威当家，看来可不止安排他一个人在城内探听消息。
忙补救谄笑道，“威当家，这隐水宗弟子，毕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只要我们手脚做干净点儿，这天下间的江洋大盗那么多，谁会知道是我们？
等他那姐姐知道弟弟死了赶回来，什么线索都没了。”
“哼！这些我自然知道，否则还会选这楚家吗，还会容许你废话？”
付威眼神闪烁凶芒，又详细看了看册子，沉吟道，“我们是马匪，打抢一番就换一个地儿，又背靠圣教，无惧什么隐水宗。
趁着昨天做了一票，那城尉等人还在调查，没弄清楚我们的具体状况，我们还能再进城劫掠一次，这楚家，确实比较合适。”
“老大，你打算怎么做，吩咐吧！兄弟们都卖命跟你干！”一旁有名矮胖男子凶声道。
付威心内一番思忖，拿定主意后，甩了甩手中的富商名册，沉声道，“将这份名册先报上去。
这次我亲自出手，带三个人进城，轻装上路，速战速决。
你们其他人，分散在城外劫掠后遁入山林，吸引走城尉的注意，以为我们都还在城外。”
话罢，他斜眼瞧向扫帚眉，道，“吴声，你还得再仔细探探，这次事成，你小子就可以跟着我们混，届时老子还可以将你推荐入教。”
扫帚眉闻言喜道，“好！小的立即去办。”
...
一天后。
楚家。
静室之内。
阵阵粗重如猛虎野兽般的慑人呼吸声，缓缓传出。
画面拉近，一道浑身皮肤铁青中夹杂古铜色的高大青年，正摆出猛虎摄人般的姿态，运转气血。
赫然是经过四天修行，成功突破第四境换血境的楚歌。
此时，他浑身气血鼓荡之间，一股股无形的气从他的身躯腾升，肉眼不可见，却使得周遭流动的空气都似微微紊乱，仿佛有无形气流涌动。
一只蛾虫振翅飞来，还未接近他身旁半丈，便突然晕头转向般挣扎打转，似陷入了无形的空气乱流。
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
楚歌张口之间，咽喉中声带震动，发出一声低沉的虎啸。
“吼！——”
一股震荡的气流，从他的喉咙中喷射而出。
蛾虫瞬间身影炸至粉碎。
呼呼呼——
对面的一排排烛火，瞬间熄灭甚至倒塌，冒起袅袅白烟。
通过内明感应，楚歌能察觉到，气血之力已深入他的全身骨骼、经脉，开始进入五脏六腑内的，强化五脏六腑。
甚至是一些细小血管，各种神经末梢中，都有一股‘气’的存在，仿佛被吹散的蒲公英种子，散落到各个角落。
现在，他全身骨骼都隐隐有些痒酥酥的，那是骨髓在换血，生机勃勃。
闭关四天，消耗了一百二十多缕异力，他终于突破，已经正式处于武道第四境——换血境的阶段。
这个层次，已是在临渊城内位列顶尖，算是修炼异力之前能达到的最强境界。
“现在全身血肉骨骼中，都像是充斥满了力量！已不单单是肉身之力，而是那种勃发的气，随时能爆发！比之前是强太多了。”
楚歌心中振奋。
穿越三年，练武也有两年半左右的时间了，能走到如今这一步，真是离不开日日夜夜的辛勤努力。
他走出静室，来到外面宽敞的练武修炼室内。
身影一闪。
“嘭”地一声爆响在封闭修炼室内回荡。
一个重达千斤的石碾子，被楚歌随意一掌打得倾斜。
这赫然是卧虎拳的虎王掏心一式。
几乎在石碾子倾斜的刹那，楚歌顺势一个摆尾般的飞旋腿踢出，如虎尾般抽在石碾子上。
“隆！——”
石碾子爆飞，他迅速跳如猛虎跃涧，斜冲而出，屈肘提肩，手臂肌肉隆起，宛如一条条蟒蛇纠缠，狠狠一个顶心撞狠狠正中石碾子，一股沸腾的气血所凝气劲离体。
“嘭”地一声炸响，劲风匝地，石粉四射，石碾子中心直接崩裂炸开一个大豁口，轰地飞了出去，砸落在地还滚了好几圈，直到撞上墙壁，才停止势头。
这几个动作，简直就跟胡学之演示的一般无二，甚至更为连贯而气势凶猛。
“力量增长了不少！最重要是现在气血护持五脏六腑和心脉，其他换血境的高手想要重创我的肺腑，也很难了，而且......”
“气血激荡，气劲外放！”
楚歌吐出一口气，突然身躯如弓，向外弹射，手臂内弯曲，如抱球体，这是卧虎拳中的虎扑熊抱。
随着他这一抱，浑身气血激荡。
顿时，周身气流成圆，地面呼啸，居然有呜呜之声。
他蓦地低吼，一甩双臂。
轰啪！——
一股气流横冲而出，顿时令周遭桌椅都宛如风扫落叶般翻腾破碎，滚往四周，撞至粉碎。
“好！”
楚歌倏然收手，风中舞动的发丝滑落双肩，气血平复。
这一番小试手，他知道，单纯从力量方面，哪怕他才刚刚突破，可能也已经强过了那日展露实力的胡学之。
即便对方有所藏拙，若是真的交手，气血衰退的换血境武师，必然也不如他这种血气蓬勃的新晋者。
“如今正式突破了换血境，只待骨髓内的血液彻底更换，我的境界就算是稳固了......至于凝力境......”
楚歌沉吟思索着，对于那需要灵性资质才能跨入的境界，他也了解不算太多。
临渊城内，更是没有凝力境的高手。
可能需要离开临渊城，或者通过大姐楚菲雪，才能知道有关那个境界的更多讯息。
“算算时间，上次给大姐送去的信，她应该早就收到了，不知何时才会回信......”
随着气血平复，他浑身铁青乃至古铜的肤色，恢复如常。
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龙钟。
发现之前献祭的林山寺主持木鱼和赤鳞爪鱼，经过数日，都已提炼完毕了。
其中木鱼提炼后，没有出现什么特异的功能，而是化为了二缕异力。
显然，这木鱼最珍贵的，也就是异力了。
那林山寺主持，可能也不是得道高僧，诵经念佛敲击多年，也没让这物件生出特殊的能力。
不过赤鳞爪鱼，倒是被提炼出了一种特殊的天赋能力。
“赤鳞爪：（异鱼低等天赋）（掌握后可继承对应低等天赋，具体继承契合度视自身体质血脉而定，若排异性强则契合度低，若契合度高则将双爪刀枪不入、不惧水火，力量增强。此种天赋会随着血脉之力消耗而逐渐消失。维持此天赋状态需要损耗异力）”......
...
...
005：左道公子，红灯血字
看到赤鳞爪这种天赋，楚歌迅速脑海浮现出一幕画面，自己双手变成了覆盖满是鳞赤色爪子。
这等景象，倒是与他前世看过的一部电视剧中某位服食了龙元的配角很相似，非常滑稽，像是拥有了一对火鸡爪。
“这天赋......倒是与上次的鱼翅有些相似啊......不知道是否是鸡肋......”
楚歌思忖片晌，决定还是先将这天赋放一放，不急着继承。
继承天赋后，非但需要异力维持，还需要使用异力才能施展。
他才消耗了一百多缕异力用以修炼突破，所剩的异力，也只够用以驱动皮影纸人，研究制作纸符，委实捉襟见肘，需要收集更多的物件供给龙钟提炼。
穿上衣物后，楚歌手往怀中一抹，随手拉出几道丝线。
“哗——”
对面墙上，一个看上去眉清目秀身材高大的皮影纸人飘落了下来，如被风筝拉扯着般落在室内。
皮影纸人。
哪怕如今实力境界突破了，这神乎奇技的左道技艺，也是不能丢的，毕竟是异力级别以上的武学，楚歌很珍惜。
此刻，随着他手腕上的龙钟纹身轻闪，一缕异力沿着丝线注入向皮影纸人。
“嗤嗤嗤——”
皮影纸人登时就如气球般膨胀起来。
其四肢和身体，鼻子眼睛都齐齐鼓起，眨眼就化成了一个与楚歌一般无二的人儿。
这人儿以竹纸为面，黄金为心，白银作眼白，黑漆点睛，朱砂描唇，竹条作骨，乃是采用皮影门神谱以及雕花剪纸的技艺制作而成。
此刻在异力加持下，符力流转，纸人肤色和五官都如常人，剑眉斜插入鬓，一双黑白分明炯炯有神，高高的鼻梁，衬着一张棱角分明的嘴唇，端得是栩栩如生。
皮影纸人对着楚歌抱拳后，便坐在了室内桌椅前。
楚歌随手将手中的丝线弹射而出。
‘咄咄咄’，丝线连着飞针，扎入到对面的流水风车几个木柄上。
随着流水流动，风车转动，几个木柄也‘嘎吱嘎吱’上上下下动摇。
顿时，这伏于案前的皮影纸人即便没有他的操控，也开始动作起来，竟是在案前重复机械式的工作——裁纸木刻。
所谓一日练一日功，一日不练十日松，久练为功，搁下稀松。
楚歌一直信奉这个道理，因此，即便如今异力所剩只有三十多缕，他也还是坚持每日调动皮影纸人行动。
受限于技艺和目前的实力境界，这些皮影纸人的实力可能不强，却胜在栩栩如生，具备迷惑性，且若是口耳眼鼻内置于毒囊毒液，也能发挥不小的杀伤。
做完这些，楚歌走出密室，传唤丫鬟小春花送来肉类食物进补，助力骨髓中的换血加快。
如今实力突破后，他每日气血流转消耗，所需进食的食物更多了，且还必须都是营养极多，能量很大的，如此方可弥补损耗，令气血不亏虚。
这也是灵鱼颇受武夫欢迎的原因。
...
与此同时，几道不速之客的身影，已是鬼鬼祟祟趁着夜色，出现在楚家深宅大院外的一处巷道中，各个眼神在黑夜中闪闪精亮，彰显出不俗的精气神，显然均是武人。
“就这儿了，我这四天将这里打探得很清楚，里面的地形也在高处观摩大致画了下来。
这些天观察下来，那楚家少爷基本都没离开家里，不知道鼓捣什么。”
其中一人说道，“要我说，这楚家少爷，也是不知江湖险恶，家中并未请什么护院，也未曾圈养恶犬！”
“他是自以为有他姐姐的名头，就能护他一世！今天咱们就教点儿他经验。”
“走吧！都动作轻盈点。”
几道轻微破风声很快越过院墙。
这数道身影跃入楚家宅院后，当头便看到了前方廊道的几盏红灯笼和墙上的巨型剪纸挂千。
那挂千在红灯笼的红芒笼罩下，于夜里显得颇为诡异，但上书却是“欢迎光临”四字。
“欢迎光临我们入室劫掠吗？”
“嘿嘿嘿！傻子。”
几人也不以为意。
轻手轻脚迅速穿过廊道，却未曾注意到几盏灯笼剪纸上的几个漂亮侍女图，均是眼珠诡异转动，瞥向几人背影，甚至以圆扇掩嘴轻笑如私语，情形奇诡至极。
那挂千上的‘欢迎光临’四字，此时也更显红得妖异。
“嘶——我怎么感觉心里有些毛毛的......”
走在最后方的一人嘟囔，回头左右瞅了瞅，没发现什么，只看到那廊道红光下如血般的‘欢迎光临’四字。
“格老子，大半夜的搞这红灯笼红字的，瘆人！”
汉子皱了皱眉，立即又跟上前方几人。
...
住宅中，楚歌正在大快朵颐，一口瓜果一口猪蹄，还有一旁小春花时不时递送来茶水，不亦乐乎。
倏然，他只觉腰部发热，顿时眉峰微皱，抬手从腰带中取出几张黄纸。
却见黄纸均已无火而灼，其中与挂千和灯笼形成牵引的异力，已然激活。
“嗯？夜里竟有不速之客闯进来了......多久没有发生这种事了......”
他眼神微变，立即想到近来的劫匪，定睛一看。
却见灼黑的黄纸上分别浮现出文字和图案。
第一张纸灼黑出一个“四”字，代表进来有四人。
二至四张纸分别灼黑出四道高矮不一的身影，至于相貌却就黑黢黢的看不清晰了。
“不会这么倒霉吧，真撞上了？莫非就是劫持徐家的那批劫匪，竟然还敢入城......”
楚歌目光沉凝，却是并不慌乱。
他才突破武道四境换血境，这宅院又是他的大本营，布置了很多左道奇功中的小东西，底气还是有的。
到了换血境，临渊城能让他忌惮的人，也已是寥寥无几。
便是城外的，应当也不会有哪个没出息的凝力境会结伴行如此下贱之事。
“少爷，这是什么？”
一旁的小春花上前斟茶，瞧见楚歌手中的黄纸，好奇问道。
“几张剪纸罢了。”
楚歌随口敷衍，摆摆手便遣退小春花，让其吩咐其他下人，今夜都不要靠近住宅了。
他已经通过布置在宅内的灯笼和挂千，观察到几只小老鼠已七扭八拐的直奔住宅而来。
显然，这些人也都是早已踩好了盘子，目的明确，直指他这个楚家第一大肥羊。
他楚家虽是没有护院，也不养恶犬，但无论是堂前还是廊道内，红灯笼和挂千皆是偶尔可见，几乎都是楚歌以左道技艺所设的‘眼’。
平日里只是寻常灯笼和挂千，无甚特异之处，但若有外敌侵入进来时，便自会产生效用。
“来都来了，那就都别走了吧。”
楚歌好整以暇拿起毛巾，擦拭手上油污，准备主动去迎客引走这些人，以免殃及无辜。
待客地点，他都想好了。
他手中龙钟，可不是只能用来献祭死物，平日里虽只是用以提炼物件，却也可为敌人送终......
...
...
006：左脚进门，犯我忌讳
半盏茶后。
四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楚家住宅内的花园小院。
“这里就是楚家住宅了，平日里也只住那楚家少爷一人，看那边有光亮，估计人就在那里！”
月光下，以黑巾蒙面的吴声指着对面，低声轻语，身旁几个躲藏墙角的蒙面汉闻言，俱是眼神浮现凶狠，颔首示意过去。
就在这时，对面的宅子之内，楚歌的身影打着哈欠走出，突然像是才发现了几道黑衣人影，顿时惊愕呆立原地，指道。
“你们是谁？”
扫帚眉吴声一愣，旋即当先打头踏出一步，冷笑恐吓，“闭嘴！不然打死你！”
楚歌闻言正要发作。
突然身材高大以黑巾蒙面的付威一步踏出，冷淡道，“楚公子，莫要冲动，我们不过是为了求财，你最好不要弄出太大动静，尽量配合我们！”
他话音方落，体内气血鼓荡，自有一股沛然气势，双掌肤色都略微发青，蒙面下的双目晶晶发亮。
“三境练骨高手？！”
楚歌佯装脸色微变。
此时，对方要求不声张，也是正合他意，他也想悄无声息拿下这些人，慢慢审问来历和缘由，当即装作一副畏惧模样诱敌深入道。
“我的钱财储蓄都在密室内，你们跟我来拿吧，只要不杀人都好说。”
“很好！”
付威淡淡一笑，“楚公子很识时务！我喜欢聪明人。”
话罢，眼见楚歌开始带路，他与身旁等人交流了一下眼神，均是杀机隐现。
他们劫财，不需要留下活口，否则更容易暴露自身。
...
没多久，楚歌便领路将一众人带到了平日修炼的密室前。
“就是这里了。”
楚歌指了指密室厚重大门，拿出钥匙开门。
“小子，不要耍什么花样。”
付威皱了皱眉，盯着楚歌那高大魁梧的身影，莫名感到有些不对，但又把握不到具体哪里不对，总觉得对方似乎过于镇定了些。
“咔哒——”
这时，密室门已打开。
付威等人跟着楚歌进入其中，瞬间便看到挂在四周墙上诸多形形色色栩栩如生的皮影纸人，只觉惨白月光下，仿佛有一只只诡异的眸子突然瞧来，顿时全都悚然一惊。
“什么鬼东西！”吴声低呼。
楚歌忙笑道，“没吓着大家吧，这些其实都只是我平日里剪纸造皮做的皮影纸人。”
见均只是假人后，众人又都松了口气。
付威冷笑道，“早闻楚公子你喜欢稀奇古怪的物件，嗜爱剪纸绣花，今日一见，果真是手艺了得，我看便是这十里八湾出名的女红，也不如楚公子你的手艺吧。”
他这话语显然带有戏谑意味，顿时令身旁几人都不由低笑起来，紧张氛围随之一松。
“看来这些人，倒是对我调查得很详细啊......”
楚歌心中暗道。
就在这时，众人目光突然便看到对面昏暗灯光中，正坐在案前剪纸的一道人影。
灯火剥啄之下，那人影侧脸埋于阴影中，头也不抬看几人一眼，似专注于剪纸，只是动作略显僵硬古怪，而那侧脸，剑眉飞入鬓角，赫然又是一个楚歌。
众人瞬间愣住。
这怎么又多了一个楚歌？
气氛一时静默，唯有不远处的流水风车传来的流水潺潺之声，以及‘沙沙’的剪纸声。
“这难道也是假人？”
付威狐疑惊异，察觉有些不对。
其他人此时也都反应过来，惊疑不定，吴声连番受到惊吓倍感恼火，伸手狠狠推向楚歌怒道。
“你说的钱财到底在哪？”
这一个推搡之下，楚歌身影却是岿然不动，反倒是吴声被震退一步。
“怎么......”
吴声错愕之时，楚歌突然转身。
一只巨大的青黑色巴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出现于吴声眼前，虎虎生风。
吴声眼前一黑，鼻息皆窒，蒙面的面巾和脸皮，都因巨大的压迫力凹陷。
“嘭咔！——”
一股无与伦比的力道透骨传递，震得他脑袋嗡鸣，双眼几乎都要从眼眶中强行挤出来。
他只觉眼前世界突然天旋地转，转了好几圈，骨头碎裂的声音越来越远。
楚歌脸上依旧挂着如方才般人畜无害的微笑，漠然收回手掌，淡淡看着眼前被一巴掌抽得脖子转了三圈的吴声。
太脆弱了！
像是一个原地旋转的陀螺！
他以前就喜欢抽陀螺，穿越了这爱好都没变。
“什么！？”
其他几人各个被惊得浑身汗毛一耸，不敢置信。
“好胆！！”
付威惊怒过后，发出一声爆喝，如一阵急狼狂冲而出，蓦地一拳打出，拳头肤色迅速化为铁青，宛如钢铁，沛然雄浑的拳风如长枪迫人。
岂料楚歌此时却是突然后撤向密室门的方位。
反倒是那正伏案剪纸的皮影纸人，在他五指一勾的刹那，“哗”地一声如被无形丝线拉扯着的风筝，倏然一闪挡在了铁拳之前。
“嘭！——”
巨大的力道透体而过，皮影纸人当场爆裂开来，破碎的纸片皮质如雪花般飞散四射，在室内激撞不休。
然而，就在其身躯爆碎开的刹那，一蓬液体犹如鲜血般溅射而出，顿时浇淋了付威满身。
“哪里逃！”
两名劫匪正要迅速夹击拦截。
后撤到门边的楚歌却停住了脚步，从容不迫的微笑道，“逃？你们误会了。”
他随意伸手，‘嘭’地关上了厚重的密室门。
“这是......毒？”
付威看向浇淋了一身的液体，眼中瞳孔骤缩，脸色难看。
另两名劫匪均是盯着已被关上的大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
“死了一个废物，你们很愤怒？
他左脚先进门，犯我忌讳。
现在，就让我看看，你们有什么能耐劫我的财吧。”
楚歌平静盯着三人，一改先前忌惮的富家少爷形象，镇静从容迈步向三人。
他行走间矫健有力，舒展大方，刚柔并济，几步之间就已是活了全身肌肉筋骨，气血勃发，气势慑人，仿佛一头猛虎随时爆发。
“你......”付威感受到这种气势，眼神浮现一丝惊恐，心中逐渐涌现出不可思议的猜想。
呼！！
楚歌已是瞬间如猛虎扑来，气势惊人一拳捣出，狠狠击在付威迅速招架格挡的粗壮双臂上。
“嘭！！”
二者交接的刹那，一股无比磅礴的巨力伴随铁锤般的硬度，狠狠临身。
付威惨叫一声，只觉双臂如被把巨大的铁锤砸中，钢筋铁骨也扛不住，手臂疼得像是要断裂，脚步踉跄连连后退。
‘咔嚓咔嚓’连响，他足下的石板立时四分五裂，浑身衣衫鼓涨。
“换血境！？”
付威神色无比骇然，盯着黑暗中出现的楚歌。
对方力量比他强了太多，骨骼硬度也远远超越他，即便还未爆发气血之力，他也知晓，对方肯定是换血高手。
此时他浑身寒毛耸立，只觉捅到了恐怖的马蜂窝，最无耻而可恨的是，对方竟然还用了毒，他现在浑身黏糊糊，皮肤已开始麻痹。
“什么？”
“换血境？”
另外两名正想合围的劫匪，都是震骇迅速止步。
“等等，我们可能有误会......”
付威刚刚张口，话语还未说完，黑暗中的楚歌却已是快速杀来，沛然气血沸腾的气势，令人心惊胆战。
强烈生死危机下，付威双目遍布血色，一声暴雷般的大吼，浑身皮肤下青筋暴起，肌肉隆凸，气血疯狂攀升，施展了特殊秘法。
“接下我这一拳再说！”
楚歌身影欺近，他双臂陡然遍布青黑经络，倏地背部肌肉猛地一跳，好似猛虎插上翅膀化身为彪，双臂如巨大战刀，陡然劈斩而出。
猛虎飞彪拳！
“好汉饶命！给个机会！！”
付威面部胀红大叫，浑身寒毛耸立，眼睁睁看着这一刀狠狠劈来，迅速双臂格挡胸前。
“咔”地一声爆响脆鸣，付威凄厉惨叫，双臂诡异的扭曲弯折，破碎骨头更是伴随一股恐怖的气劲，狠狠扎入胸膛之内。
他身躯如破布袋子般狂飞而出，‘嘭’地撞在后方墙壁上，后背衣物霎时炸开一片血雾，劲力震得墙上灰尘‘簌簌’而落。
两招！
仅仅两招，已踏入练骨境多年的付威，生死不知。
另两名劫匪已完全吓得骇破了胆，不明为何一个被劫的小绵羊，突然变成如此恐怖的凶徒，立即转身就逃窜向关闭的大门。
倏然，墙壁上一张张皮影纸人飞落而下，化作道道诡异身影拦在二人身前。
“啊！——”
二人哪里见过此等奇诡场面，俱是吓得几欲魂飞天外......
...
007：借钱还命，统统献祭
在楚歌有意留手的情况下，练骨境的付威依旧被重创得近乎半死。
其两名不过练皮以及练肉境的属下，对于楚歌而言，就更不算什么威胁了。
诸多皮影纸人影影绰绰在室内掠过，本也只是稍稍阻碍。
不料二人都受到惊吓，压根不敢冲破重围，兔起鹘落之间，楚歌便已轻松将两人拿下。
几人神色惊恐，看着道道皮影纸人又迅速干瘪，而后如被无形丝线拉扯的风筝般又飞上了墙壁，何曾见过这等如魔似幻的手段，均是对神色漠然的楚歌感到恐惧。
这次到底是招惹了个什么恐怖怪物？
为何拥有换血境的强大实力，却蛰伏临渊城内如此低调？
很快，三人均被扔在墙角，由楚歌开口盘问。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这些人像是有组织且有预谋，早盯上了他，不知是否还有其他同伙在外观察。
楚歌可不喜欢打杀了几人之后，过两日又来些人，打扰他平静悠闲的手艺人生活。
“你们都是什么人？临渊城内可没你们这几号人，还有其他同伙吗？”
“......你不能杀我，你会招惹很大的麻烦，否则就算是你那隐水宗的大姐，也，呼呼，也未必能保住你......”
付威艰难开口道，他五脏六腑俱裂，肺部都被自己的骨头戳破，此时越是喘息越是痛苦窒息，双眼都已充血，全凭强烈的求生欲望在支撑。
“哦？你竟然还知道我大姐。”
楚歌神色诧异，他本也只是谨慎起见，才都只打个半死问问情况。
没想到竟然还真问出点儿东西，莫非这些人是大姐招惹的仇敌不成。
当即淡淡笑道，“说吧，你们到底是谁，有什么背景？”
“天地，呼，天地香火教......”
付威额头满是汗珠，艰涩道，“我是天地香火教的外围弟子，是金枪十三匪的老大，自从我们被天地香火教招收后，每月都要定期给教内上交贡钱。
而且，我们教内早已有劫掠富家商贾的任务，其，其实，我也是被迫的，上面要求我选择目标劫掠。
若，若是这个月那据点的铁牌外使不见我交贡钱，必，必然会来寻我，届时你也逃不了，因为我已经将这次的目标名册都交了上去......”
“天地香火教……”
楚歌心中思索，隐约听过这个邪门歪道的门派，似颇喜劫掠富商，甚至发展教众公然对抗大周，意欲谋反。
他眼睛紧紧盯着付威，判断对方话语中的真假。
然而这种老江湖，很难从表情上看出端倪。
他笑容冷淡，“那天地香火教的据点在哪？”
付威一愣，突然咳出一口血冷笑起来，“据点我即使告诉你，你敢去吗？我们护法也是换血境，还学了教内的异力秘法，你若是敢去，我佩服你是条汉子。”
“换血境……异力秘法？”楚歌皱眉。
听起来，似乎的确是很强大的样子，这就有些麻烦了。
以他的脾性，肯定是要有绝对把握才会出手的，不会令自己轻易涉险。
不过，若是献祭了面前几人给龙钟，再加上如今龙钟内积累的异力，应该也足够他以左道技艺，制作出一些具有强大功效的纸符，提升战力了。
“你也不必激将我，我再问一遍，你说的可是真的？”
楚歌眼帘微垂，手掌一翻，掌中已出现一把薄如蝉翼的剥皮刀。
“你，你想干什么……”
付威眼皮抽搐，“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杀了我会有很大的麻烦。”
“你都已经将目标名册交了上去，反正迟早会找到我，还怕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你方才夸我手艺了得，这次就让你见识一番，我的另一番手艺，造皮影，你皮糙肉厚，当是好皮料……”
刀光一闪。
“啊——”
任付威再怎么硬骨头的铁汉，被楚歌一句话吓也吓得够呛，此时再感到剧痛，顿时惨叫起来。
一旁两名手下也是常年刀口舔血之辈，但今日所见诡异与恐惧，却远超往昔所有，亦是跟着惨叫起来，吓得屁滚尿流，悔不该今夜左脚先进了这楚家宅子。
…
片刻之后，地上多了三具尸体。
对待这种夜里行凶劫掠的强徒，楚歌自是不会手软。
不过，在他的一番恐吓逼问之下，最终付威依旧表示，确已将富商名册上报据点，并吐露出了据点的位置和高手数量，连自家在城外的兄弟们也都一股脑抖落了出来。
而另外两名手下，却均是一问三不知，吓也被吓傻了。
无奈之下，心地善良的楚歌唯有给三人一个痛快，少去了过多的折磨。
“天地香火教，麻烦呐，没想到还不是一般的劫匪，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我只想安安静静的练点儿手艺当个阔少，怎么就这么难呢，竟然被天地香火教当富家盯上了。
还好，那名册上不止我一个人......”
楚歌抽出手帕，擦拭双手以及剥皮刀上的血迹，盯着地上四具尸体，蹲下身子开始摸尸。
最终，从这些人身上，他足足摸出一千多两银票。
这些人入室抢劫不成，反而是送了他千两白两。
“为你们送终！”
楚歌随手一抓，右手手腕上的青色龙钟纹身一闪，顿时付威的尸体就被献祭到了龙钟之内。
钟心金光一闪，多了一具尸体。
“付威：介绍：（练骨境武夫，天地香火教外围记名弟子，精擅大成金枪十三式，小成铁线拳功。）”
很快，其他人的尸体，也陆续被送终献祭到龙钟内。
“梁舟：介绍：（练肉境武夫，金枪十三匪成员，精擅小成斩铁掌。）”
“吴勇：介绍：（练皮境武夫，金枪十三匪成员，精擅入门铁裆功。）”
“吴声：介绍：（练皮境武夫，精擅入门铁指功、小成窃听奇功。）”
看到钟心显示的讯息，楚歌暗自摇头，除了付威外，另外几个都是废物。
练铁裆功的那个，方才被他轻易一脚就踢爆了鸡蛋。
按照龙钟可提炼出最优特性的功效推断，这些人最大价值的，或许都是一身武学，最终都可能会贡献出自身所学的武学。
但这些武学，对他都没太大用处，最终都会被他放弃，提炼成异力，能有多少算是多少。
...
完美处理完尸体，楚歌转身走向一旁角落堆积的一层皮。
既然付威真的已将此行目的上报，而天地香火教又盯上了他这种富人，他也唯有做好面对那位铁牌外使的准备。
届时，付威的这层皮，也就大有作用了。
楚歌曾经造皮影纸人，都是用的各类牲畜皮，倒无需人皮这么夸张。
但这入室凶徒自己送上门来，他也不介意逼供时顺手取材，而后再造出一个如假包换的付威。
虽只是空有其表，但配合身内藏毒，却也能起到奇效。
按照付威交代的情况来判断，他还有至少十天的时间准备。
十日后，才是付威上交贡钱的时刻。
那时，付威若是不去往据点交钱，那铁牌外使才会察觉到不对。
“十天……足够我稳固境界，并制作出一些异力纸符了。
就是付威还有些在城外的兄弟，却是个麻烦，需要处理了。”
楚歌眼神微闪，随手开启室内一个机关，进入后，将付威的皮浸泡在一口充满液体的缸内......
...
008：兽力纸符，八成力量
日升月落，时间一晃便是三日过去。
有些人的命却已永远留在了三日之前。
劫杀徐家老爷的劫匪虽然都是集体消失了，但徐家老爷在城内自家宅子中被劫杀的死讯，终究还是纸包不住火，逐渐在城内传播了开来。
一时间，临渊城也变得风声鹤唳，一些自诩有些钱财的富庶，都是人人自危。
而这一切，似已与楚歌这个随手灭了劫匪头子的深水巨鳄无关。
...
楚家密室之内，盏盏油灯将室内照得通透。
楚歌正以一把剪刀修剪金纸，而后佐以一旁彩色的蜡笺、冷金、泥金、白银、朱砂等，在纸上加绘出奇异的图案。
过去三日里，他已经将付威的皮处理好。
就等着接下来其他材料准备就绪，便可制造出皮影纸人。
不过现在，他还打算以雕花剪纸的技艺，为自己制作一张带有增强力量功效的符纸图腾——兽力纸符。
寻常的剪纸，材料可以是竹纸、宣纸。
但制作兽力纸符，最好是以金纸或是特殊鞣制的兽皮纸为最佳。
各类纸张，都对异力有不同的适应力，继而达到不同的效果。
如金纸更为坚韧且耐热耐用，一般都充当承载异力的核心，耐久而不易损毁。
如今他已是换血境，境界逐渐稳固，体内骨髓中的血也已随着近几天的食补加快到了后期，实力大进。
但考虑到那天地香火教潜在敌人铁牌外使的威胁，楚歌觉得还是要准备多重护身的手段，兽力符纸便是底牌之一。
兽力符纸非但对基础符纸的材料有要求，更需要虎骨粉、巨蟒血、象牙粉以及巨鲸油等极其昂贵珍稀的材料，研制出特殊的墨汁绘图，方可制作出能承载异力的媒介。
单是收集这些材料，楚歌就花了一年半的时间。
暂时，他甚至都没能力直接剪出这种力符，而是根据五茅山奇功书册上的图案，以雕花木刻技艺剪出。
雕花木刻即是用刀在纸上，摹仿版画刻出来。
经过三日的尝试，中途楚歌已经失败过好几次，浪费了不少的材料，到如今，他已逐渐找到了一些感觉。
随着锋锐的刀子在金纸上划过，一条曲折连贯的剪纸线条，逐渐被划拉出。
与此同时，楚歌另一只手分心二用，以蘸满特殊墨汁的小笔在线条上迅速掠过，进行第一层墨汁附着。
“这操作倒是麻烦得很，若是能让巧匠打造一支类似钢笔，却又极其尖锐可划破金纸的特殊工笔，也许我制作异力纸符的成功率和效率都会有提升......”
楚歌心中闪过这个念头，旋即继续全神贯注的制作。
...
与此同时，县城一众衙役在经过对徐家劫杀案一番深入调查后，根据种种线索猜测，逐渐追查到近来流窜至城外的金枪十三匪身上。
县城衙门内。
城尉田有济坐在主座上，浏览了一番徐家案情汇报后，眉头微拧，沉声道。
“金枪十三匪，这一众人本是从西异之地那边流窜过来的马匪，被朝廷追缴，却被天地香火教发展为打家劫舍的手套，提供庇护。
这群匪徒，前些阵子在城外劫掠行商，就已显露了踪迹。
只是他们都非常狡猾，本官都没能第一时间确定他们的身份。
看来，他们已与附近的天火教据点取得了联系，那处据点，本官本是打算待镇邪司调遣高手来，就将他们一网打尽，没想到......他们已如此猖獗！”
一旁呈上宗卷的年轻衙役迟疑道，“大人，属下怀疑这金枪十三匪已经潜逃。
据属下调查，这数日以来，城内外再无行商走贩被十三匪骚扰，仿佛他们都一时间偃旗息鼓了，这不符合他们往日作风。”
田有济冷哼笑道，“狗改不了吃屎，他们入城做了大案，心虚躲避，但最多藏一阵子，肚子饿了就又会出来。”
他话语一顿，想到近来其他城镇传来的消息，沉声道，“天地香火教近些年愈发猖狂，最近不少城镇的富家商贾都遭了殃，本官怀疑，他们很可能将有新的动作。
你去通知一下城内各大富家商贾，近来要多请些护院，严加防范，尽量不要出城。”
“是！”衙役转身，显露出一张焦黄面庞，赫然是曾与楚歌交易灵鱼的小秦。
田有济看着小秦离去，双眼中闪烁冷芒，心内也在权衡，若是此时率人杀向天地香火教据点，剿灭这群疯子，将会有多少伤亡。
“还得看镇邪司那边，会派来多少高手才行啊......胡兄那边，我也得走一趟了。”
半晌，屋内响起一声叹息。
如今大周愈见混乱势颓，各地的三教九流、牛鬼蛇神齐出。
镇邪司内，听闻也是内斗激烈，未必会重视临渊城这区区一个小城啊。
...
楚家，喷洒了一些除味香料的密室内。
一个重达两千斤的石缸，骤然被楚歌狠狠甩飞开来，震荡空气发出‘呜呜’啸声，挤压得四周空气充满压抑。
在甩出石缸的刹那，楚歌屈膝一个弹射狂冲而出，似猛虎下山，气势如虹。
一个眨眼，他已身影先到预判的落点，猛然身躯如猛虎直立，双臂发力举起，开声吐气之间，背部肌肉宛如一个发胀虬结而起的面团般隆起，刚猛无匹，贲出一张狰狞鬼面。
卧虎功乃横练功，这一瞬间楚歌气血搬运，便如人立而起的猛虎，力大无穷。
“蓬！——”
地面震颤，灰尘微扬。
楚歌身躯一晃，都无需卸力，背部贴着的一张宛如符箓般的剪纸图案微微一颤，其上色彩各异的纹路似在闪光，附着在纸符上的异力，形成了一股奇异的力量融入他的身躯，令他强行硬接下这飞冲落下的沉重石缸。
重达两千斤的石缸，习武之人达到换血境，也是能随便举起来的。
难的却是石缸在高速飞落的过程中，强行将其接下。
这种速度携带的冲击力，可不是举起区区两千斤重量能比拟的。
楚歌吐出一口气，“隆”地一声放下石碾子。
“使用兽力纸符后，我的力量大概增强了足有八成！维持时间......大概十息。”
楚歌细细感受，察觉到源自背后的纸符力量消退，他撕下背后的一张符纸打量。
察觉灌注在纸符中的异力大概消耗了一缕，肉痛之余，心中也是有所判断。
“看来......使用一次就会消耗一缕异力，能维持大概十息时间。
这应该不是纸符的效果极限，而是我的技艺极限......”
这符纸，正是他近两日才制作出的兽力纸符。
纸符的图案很是复杂，是一头虎头龙尾象身的奇异图腾，根根须发俱在，肌肉线条和纹理都纤毫毕现，象征着力量。
以楚歌目前的剪纸工艺，也只能使用木刻技艺才能剪出此纸符，因此也算不得是一张好的纸符，功效和使用次数都有限。
不过，借助这兽力纸符作为媒介，他也算是能提前借用异力的力量，增强自身实力。
“就是不知与那铁牌外使的所谓异力秘术相比，孰强孰弱？”
楚歌思忖着，重新贴上纸符，穿上衣物，走出密室。
“少爷，大小姐寄来了信件和一包东西！另外，县衙门的秦差役来访！”
管家福伯见着楚歌走出密室的身影，立即持着一封信和一个包裹上前禀告。
他知晓，小少爷等这一封回信，是等了许久了......
...
009：多地乱象，匪徒可怕
“哦？今天什么日子，大姐回信了，秦差役也登门了？”
楚歌含笑从福伯手中接过信封，一边拆开查看，一边信步往迎宾阁行去。
福伯提着包裹，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老弟，难得你近年开窍，终于开始钻研武学，为姐心中甚慰，可惜你如今已年方十八，习武未免过晚。
不过临渊城卧虎武馆的胡师傅倒是不错，你跟着他学卧虎功，在武道四境是完全足够了。
为姐为你准备两瓶了造血丹，此丹适合武道四境服用，增进气血......”
楚菲雪来信中洋洋洒洒数百字，可谓句句殷切，对楚歌这个家中弟弟很是关怀。
最后更是提到，近来世道不太平。
天地香火教、黄巾门等诸多邪教活动频繁，黑水军等叛党也在作乱，很多城镇皆有富家商贾被劫，劝楚歌低调行事，最好去往隐水宗投奔，可庇护其平安云云。
“外面世道这么乱啊？除了天地香火教，还有个黄巾门和黑水军在作乱......这怎么有点儿像昔日各族豪强伐云国，群雄并起的迹象？”
楚歌看到信中所言，也是咂舌心惊，暗道看来付威说的是真的，天地香火教早已盯上了他们这些富人家。
随后他从福伯手中拿过包裹，打开一看，其中便有两瓶造血丹以及服用说明。
这丹药必定昂贵。
但如今他已是换血境，此丹于他而言，作用也就有限了。
不过自从弄到卧虎功第四篇后，他暂时也就不缺什么物资或武功了。
隐水宗的武功必定是不可外传的，其他的武功，大姐就算给他弄来些，也是贪多嚼不烂。
至于突破凝力境后的功法，那就更为珍贵了，在各门各派都是属于不可轻传之法，在一些家族中，就更是家传功法。
“凝力境后的功法，还要排在灵性资质之后，我还不知自己究竟有没有灵性资质......唯有具备这种资质，才能以功法从天地间引导来异力吸收。”
“要想清楚自己是否有灵性资质，需在踏入武道四境换血境巅峰后，三花聚顶冲关时便可自行探清。
在此之前，想要确定，至少也得是三境练骨后，去府城的大家族或隐水宗这种门派，才能检测出......”
楚歌思忖着，此时迎宾阁已是在望。
他将信件和丹药收起，进入阁内，便看到之前有过几面之缘的差役小秦，当即抱拳，慨然笑道。
“今天是什么风，把秦差役吹到了我这陋室来了？莫非今日又有灵鱼？”
小秦迅速起身，抬手抱拳微笑，“楚少爷莫要打趣我，还是叫我小秦就好，今次登门也不是交易灵鱼的，而是有重要之事提醒楚少爷。”
“哦？”
楚歌心中一动，有所猜测，一抬手，迅速便有两名俏婢上前端茶倒水。
二人坐下后便聊了起来，果然这秦差役所言之事，与楚歌猜测的一般，是与城外的金枪十三匪以及天地香火教有关。
小秦面容严肃道，“金枪十三匪几乎就是天地香火教培养的打家劫舍的手套，近些时日，各个城镇都有不少富人家被劫，就连我们临渊城的徐家老爷也被劫。
这些事情，与天地香火教是脱不了干系。”
“没想到天地香火教如此邪恶。这些劫匪甘愿为虎作伥，真是不得好死，可惜我实力不济，不然必定为民除害。”
楚歌叹息，一副恨自己无能的悲悯姿态。
小秦见状，忙安慰了几句，后道，“这些凶徒也许还会盯上楚少爷你，所以我特来提醒。
如今那金枪十三匪都已没了踪迹，不知藏在哪里。
他们是一帮穷凶极恶之徒，其中多是练肉练皮境武夫，那威当家更是练骨强者，是一股极其强横的势力，一旦杀红了眼......”
楚歌端起一杯茶水喝下，掩饰尴尬，配合颔首道，“这样看来，他们还真是实力强劲啊。”
话是这么说，他心里也感古怪。
金枪十三匪已经都被他干掉了，当然就失去了踪迹。
早在那一夜，付威死后，他就悄悄出了城。
根据逼供付威得出的讯息，轻松了结了城外的其他金枪十三匪。
如今，那些人的尸体都全部送入了龙钟内炼了，真正的毁尸灭迹，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甚至，他还从匪窝中，收获了一批赃款，足有一万多两银票，其中或许有徐家的部分财产，算是弥补了一下最近的亏空。
这小秦与其担心金枪十三匪，还不如多担心担心天地香火教据点。
楚歌有意无意将话题往天地香火教上面引导。
最终得到了些讯息。
小秦在将话带到后，也便出了楚家宅院，继续去通知城内的其他富人家。
走出楚家大门后，小秦才感觉莫名的那种局促紧张感消失了。
“奇怪，我好歹也是披着官皮，怎么每次与这个楚少爷说话，都不自觉的会局促。”
小秦摸了摸鼻子，回头看了眼已关上的朱红大门，暗道应该是这楚家少爷太有钱了，还有个大姐就在隐水宗，他下意识就会拘谨尊敬。
...
“从这小秦口中透露的讯息判断，看来那城尉田有济是早就盯上了天地香火教在附近的据点......
只不过这批突然流窜而来的马匪乃是意外，如今这么一闹，也许田有济要对那据点动手了。”
楚家宅子内，楚歌送走小秦后，思索方才交流的讯息，心中稍定。
本来他还头痛，该如何不着痕迹的提醒县衙门天地香火教的据点，如今看来，城尉也不是吃素的，早盯上了。
有城尉田有济打头阵，他也好观察一番形势，也许还有机会通过田有济，判断出那铁牌外使的实力。
临渊城虽小，却也是有几方势力的，县衙门算一个，卧虎武馆和另一个武馆雪刀武馆算一个，还有就是富商形成的商盟势力了。
前两个势力的代表，是城尉田有济，以及卧虎馆主胡学之，都是换血境武夫。
至于商盟的代表，便是城内的首富王有财。
这首富也是花钱雇佣了两个练骨境的武夫为之卖命，势力不小，当然，楚歌所处的楚家，其实也是加入了商盟的。
有这么几方势力盘踞，那天地香火教的铁牌外使，虽是学了什么异力秘法，却也不至于肆无忌惮到光天化日之下顶风作案。
只是，距离付威交付贡钱的时间，仅剩七天了。
难保那铁牌外使在发觉付威失踪后，也会于夜里悄悄潜入城内找麻烦。
楚歌倒是希望，城尉田有济若是要对天地香火教据点动手，就还是尽快动手为好，这样也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届时，或许他也能尾随，瞅准时机痛打落水狗，跟着捡些便宜，反劫掠天地香火教的据点......
...
...
010：变卖家财，检测名额
金枪十三匪作恶的消息甚嚣尘上，令城内人心惶惶。
很多行商甚至都不敢出城去，导致城内客栈连着数日人满为患。
楚歌前一天才被差役小秦的提醒。
第二天卧虎武馆的一位师弟便又登门前来，带来胡学之的提醒，劝慰他这段时间不要出城，一切等城外安定下来再说。
“等城外安定下来再说......看胡师父这意思，可能也是清楚城外的天地香火教据点的，莫非胡师父也要插手其中？”
楚歌心中有些猜测，却也不能确定。
胡学之毕竟年龄大了，血气衰败。
虽是有武道四境换血境的实力，实际战力却未必高。
且江湖越老越胆小，胡学之回到临渊城开武馆，自然是有着手养老的打算，可未必会再掺和进打打杀杀。
“少爷，这是近来咱们富来客栈的账目，这几天倒是生意很不错！每间房都是满员。”
这时，管家福伯手里拿着账单和算盘上前，笑着汇报。
“嗯。”
楚歌摆摆手，“这些账目，福伯你自己记下就好了，不用给我看。
对了，我们楚家在城内的产业详细和地契材料，福伯你都整理好了吧？”
“这......都整理好了，稍后送到少爷您的书房。”
福伯有些无奈。
自家少爷什么都感兴趣，什么都要学一手，但似乎就是不感兴趣经商。
楚歌何尝不知这福伯的想法。
不是他对经商不感兴趣，而是将主要精力，都付诸在了武道和左道技艺上。
财富于他而言，不过是用以提升武道和左道的资源。
敛财的事情交给福伯，他很放心，毕竟，前身都是福伯看着长大的。
“少爷，这是王家送来的邀请函，请你明晚前往王宅赴约！说是相商携手抱团之事。”
末了，福伯递送来一封邀请函。
“哦？携手抱团？”
楚歌接过红面烫金的邀请函，微微颔首。
知道大概是差役小秦的提醒，引起了这首富王有财的警惕。
说起来，他还得称这王有财一声伯父。
昔年楚歌父母健在，楚家生意如火如荼时，这王有财还曾有意两家联姻，撮合后代子女。
后来楚歌父母倒下，此事自然也是不了了之。
不过总体而言，两家关系都是处得还算不错的，前身与王有财的女儿王秀云关系也挺好，没发生什么狗血情节。
“自从我穿越来后，除了收集物品之时，倒是很少与他们家来往了，专心练武......这个聚会......”
思忖了片晌，楚歌还是觉得，明天应该去一趟。
他让福伯整理诸多地契等资料，其实已是有打算，将家中资产变卖换成金票，而后离开了。
而想要变卖资产，就难免要这些富商出资购买接盘的，自然是要打交道的。
临渊城太小了。
如今他已踏入换血境，下一步便是凝力境。
想要获取更多的修炼资源以及功法，就得走出去。
...
很快，第二天傍晚时分。
临渊城王家大院的宅子外，车水马龙，来往宾客非富即贵，皆是临渊城有头有脸的富家翁，足以彰显王家的号召力。
楚歌同样是坐着马车而来，马车两头悬着精致的皮影灯笼。
楚家尽管稍显落魄了，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财力还是胜过城内不少富商的，立即被候场小厮迎了进去。
进得王宅之内，只听得四周院落尽是盈耳笙歌，笑语声喧，人来人往，确是热闹。
楚歌本也只是过来维持一下关系，好为之后变卖家产作准备，倒是不太喜欢凑热闹，独自在花园内徜徉转悠。
他暗暗观察，发觉前来参加宴会的富商足有十几人，皆是携带家眷或仆从护卫。
表面上大家看似其乐融融，实则大多眼神中略带忧虑。
显然，劫匪劫掠行商之事，使得很多人的商业受到影响。
甚至往日便利的水路也因有人作乱变得危险重重，轻则丢了货物，重则船毁人亡。
如今，不少商人货物都囤积了起来，不敢运输出去，成了惊弓之鸟。
周围的经商环境，已开始乱了。
...
没多久，宴会正式开始，楚歌被请到主客厅内。
一个身材敦实脸上笑呵呵的中年人出现，身穿华丽衣袍，步伐沉稳，颇有气势，赫然便是王有财。
在其身旁，还有两名身材魁梧的练骨境武夫。
其中一人，怀中抱刀，气度沉凝，是城内雪刀武馆的馆主丁应，偶尔会被王有财聘请到府邸，算是半个王家的供奉。
“王大哥，你总算要出来主持大局了。”
“哈哈，连丁馆主也来了，看来这次王大哥是有大动作啊。”
看到如此气场十足镇定自若的王有财，诸多富商忧虑稍减，纷纷恭维起来。
王有财哈哈笑着抬手抱拳，客套了几句后，便开始说些场面话。
楚歌听了半晌，茶水喝下肚了数杯，只听到一些携手抱团之类的客气话，正感到不耐，突然王有财话锋一转道。
“其实这次请大家来，除了商议携手抱团共御外敌，还有两件事要说。”
他话语一顿，殿外已经走进来一位黑衣女子，身材苗条修长，丰姿绰约，步伐轻盈，面容精致颇为养眼。
“这是小女王秀云，前些时日才从府城归来。”
王有财含笑介绍着，显然对这女儿很满意，道，“小女如今已拥有三境练骨的实力，而且王某已联系府城一位武道世家云家的长老，为小女争取了一个云家检测灵性资质的名额。
一旦测出小女的灵性资质，云家就会招入小女成为外族弟子......”
此话一出，顿时在场不少人哗然惊叹。
“哎哟，这武道世家云家，我听过，那可是有两位凝力境武道高人的武道大世家啊。”
“云家的势力，不亚于一些中等武道宗门了，即使是外族弟子，也能获得很多资源、渠道、神功啊。”
“测试灵性资质的材料，据说异常珍稀，云家每年的名额也不多，王老哥你还是关系硬啊。”
来宾虽都是商人，却也均见多识广，知道云家的分量，纷纷道喜。
商人再有钱，没有实力也都是肥羊。
可若是后代有人检测楚灵性资质，那就大不同了。
王有财听着众人追捧，脸上笑容更甚。
“武道世家云家......可测灵性资质的名额......”
楚歌也不由放下茶杯，看向王秀云。
他大概已有快三年在没见到王秀云了。
毕竟穿越前，也只是前身与对方关系好。
不过对方现在看样子，是已从府城学艺归来了。
这时，王有财已开始趁着气氛，说起第二件事。
“这第二件事，便是我王家愿召集组建一个以丁馆主为首的护卫队。
届时，加上苑供奉，两位练骨境武夫联手，庇护商队通行运输物资，绝对万无一失！”
此言一出，众多富商都已脸上浮现意动和喜色。
楚歌见状，倒是回过味来。
这还真是无奸不商啊，王有财不愧是临渊城首富，旁人只在这个时候感到忐忑担忧。
这王有财倒是好，立即看到了危机中的机会。
先是证明自己的实力以及和云家的关系，再开口组建一支武力强大的护卫队，护送这些商人的货物安全运输出去，从中赚取抽成。
甚至此事若成，将会名声大噪，只怕丁应的武馆也该改为镖局了。
不过这些事情，楚歌都不太感兴趣。
两位练骨境......可能都不够他打的！
倒是云家测试灵性资质的名额，令他很感兴趣。
…
没多久，这场宴会也接近了尾声。
楚歌正要与几个熟悉的商人商议变卖产业之事。
一道曼妙苗条的黑衣身影却已临近。
“楚歌，快三年没见了吧，自从你习武之后，像是变了个人。在府城时，我给你写过信，问你是否来府城，你也没有回讯......”
“我当然是变了个人，可这也不能跟你说。”
楚歌脚步一顿，心内暗道，转身看向走来的女子......
...
...
011:少年同游，灯笼监视
楚歌转身，便看到王秀云身影。
她眉眼精致，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容貌秀丽，肤光如玉，不可否认，富家的确更容易养出美人。
不过对方突然到来，也是出乎楚歌意料。
对这位前身昔日差点青梅竹马的好友，他其实比较无感，之所以不搭理对方，也是因穿越后各种习性都已改变。
出于一种自我保护，对于任何前身熟悉之人，他其实都是抱着能疏远就疏远的态度。
故而，这王秀云提及昔日写信给他，他自然是没有给予任何回音的。
不过，此时正在主人家里，面子上该维持的客气，他还是会维持的，当即含笑表示过于沉迷武道钻研，并非有意疏远等等。
“你的变化还真是很大……像是完全变了个人。”
王秀云看着楚歌那脸上看似和煦实则保持着距离的微笑，俏脸略有恍惚道，旋即又恢复平静道。
“你说你沉迷武道，可有什么成果了？这么几年了，应该也快踏入练骨了吧。”
“这个……差一点，也快了。”
楚歌平淡笑着摇摇头。
他的实力境界，连胡学之都不清楚，又岂会随意宣扬。
这不是不愿高调，而是看有没有必要高调。
两世为人，他心性成熟，深知强中自有强中手，莫在人前自夸口，小心天下去得，莽撞寸步难行。
不过这听在王秀云耳里，像是青年保留体面的倔强。
楚歌正要转移话题，询问灵性资质。
就在这时，王有财哈哈笑着靠近二人，意态豪雄拉着楚歌叙旧，一口一个贤侄的称呼。
楚歌唯有与之虚与委蛇，当被问及是否有生意需要帮忙运输之时，他心中一动，笑道。
“王伯父，其实我已有意将在临渊城的诸多资产变卖，若伯父有兴趣，贤侄愿出手给您！”
“哦？”
王有财顿时惊诧，表面上露出错愕惋惜姿态，劝解楚歌，心内却已开始迅速盘算起来。
在商言商，不谈感情，只谈金钱。
王有财表面豪爽，心里却感觉这是一大商机。
“你要变卖家产？你家大姐会同意？”
王秀云诧异道，只觉愈发看不懂这个人。
楚歌摇头，“自从我姐去了隐水宗后，家中资产就由我继承，自是任我处置的。”
王秀云不解，“你需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楚歌并未隐瞒，“我打算离开临渊城，也像你一样去往府城，追求武道，习武本就需要大量的资金。”
王秀云一愣，本不想打击这年少玩伴，怕引起误会。
但此时见对方这意气风发的模样，怕对方太过冲动，还是忍不住提醒，“楚歌，你要清楚，很多人都因为错估了自己的武道天赋，从而浪费了很多资源和精力。
临渊城太小，其实府城有太多武道天才了，但他们也很少会如此孤注一掷，你也许需要慎重考虑。”
“哎？”王有财连忙制止，“秀云，你这是哪里的话，每个人都有自己追求梦想的权利嘛……”
他不愿这生意被搅黄。
同时，表面上的和气他是向来习惯去维持。
楚歌能感受到这王秀云其实是善意劝解，并不带有恶意。
不过他的事情，他自己清楚，自己也会安排，当然是不会听进去的。
…
很快，在得到王有财说会慎重考虑的答复后，楚歌便满意的礼貌道别离去。
他这次来，主要也是为了卖掉临渊城的资产。
既然王有财有兴趣瞧上，那当然是最好。
至于最后这王秀云提议的武学交流小聚会，他则是婉拒了。
“楚大哥……自从练武后，变化太大了，而且太闭门造车了。
或许他出去看看也好，那时清醒了后，我也好再劝他。”
王秀云看着楚歌离去的背影，心内暗叹，感觉这武道可能是害了楚歌。
有人错估了自身天赋，走错了方向，就如走进了死胡同，蹉跎一生。
她依稀记得，昔日与楚歌情谊甚笃时，对方是何等意气风发，后来她走出临渊城，见识到了更多世面，眼界开阔。
再回归，看到如今变化巨大也愈发疏远的青年，唯有唏嘘惋惜。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
话说这头。
才离开王家大院没多久。
楚歌便隐隐察觉到似被人盯上了。
马车外悬着的皮影灯笼内的异力自行催动，他腰囊内的黄纸也是开始灼黑。
“有趣……”
楚歌手指在黄纸上划动，其内异力顿时消耗，与皮影灯笼相牵连的关系，使得黄纸上很快浮现出皮影灯笼观察到的景象。
一道灼黑的人影出现在黄纸上。
处于西南方。
“刘伯，进巷子......”
楚歌吩咐马车外驾车的马夫，正欲在巷子内从窗口钻出马车，反追踪那暗中观察之人。
不料在这同时，他又有新的发现，在转过巷子的一刹间，便通过被风吹开的车帘，看到了藏身在不远处墙角的差役小秦的身影。
“嗯？衙门已经盯上了？”
楚歌心中一动，按捺下要下车反追踪的冲动，任由马车穿过巷道后拐入另一条街。
与此同时，那种被暗中观察的感觉逐渐淡去，显然窥探者已经离去。
“看来是天地香火教的人......那天地香火教的铁牌外使，大概是已察觉金枪十三匪失踪了......”
楚歌心中略有猜测。
金枪十三匪的首领付威早有交代，在前来劫他之前，就将行动上报了。
如今金枪十三匪失踪，那铁牌外使第一时间自然会联想到他，或者其他名单上的富绅。
即便不确定是否是他一个人干掉了所有手下，也会派人来暗中观察他。
不过，差役小秦的出现，证明县衙役已开始重点关注他们这些富商的安全，只要有可疑人出现，就会被盯上。
“这县衙门的实力，还是很强的，不是吃干饭的......看样子，那城尉也快要动手了。”
楚歌想了想，吩咐马夫刘伯转道，去往自家的富来客栈。
他要亲手为富来客栈挂上两盏皮影灯笼。
富来客栈便处于城东，位于县衙门的斜对面街道。
四层楼的建筑，超出周边其他建筑一大截，站得高看得远。
他只需在富来客栈顶楼挂上皮影灯笼，便可时刻监控县衙门的动向。
如此一来，城尉田有季何时带人去围剿天地香火教的据点，他都能第一时间就知晓。
...
没多久，马车就抵达了富来客栈。
看到是东家的马车，立即就有机灵店伙计上前甘做马凳。
楚歌随手打赏了十个铜板，招呼刘伯回去。
他打算这几日暂时就在富来客栈住下了。
自家客栈即使是满员状态，顶楼的房间也是不对外开放的，平时住着掌柜，如今他这个东家来了，掌柜自然得挪窝去跟伙计睡。
皮影灯笼的观察和反馈，也是需要楚歌这个持有黄纸媒介的操纵者处于近处范围的。
否则异力之间的牵引，也不是无视距离限制的，很容易就断开联系......
…
012:铁牌外使，仕女姐姐
入夜。
满月像个黄黄的灯笼，挑起在天空，将山野映照得如透明的水晶世界。
山野中，有一座似一线天般的险峻峡谷，天地香火教的据点便处于这峡谷深处的山腰上，隐蔽且易守难攻。
此时，据点深处的一座宽敞石窟内，一名身材高大身穿斗篷的神秘男人正持香祭拜一座不知名的铜像。
那铜像红面獠牙，浑身红毛，高达两丈许，彩塑金饰，颇有气魄，但亦令人只觉一阵邪恶诡异。
在其身后，汇聚了不少身穿斗篷的神秘人，昏暗灯火下，一张张斗篷下的脸孔冰冷如铁坯，氛围显得阴森神秘。
半晌，见男子祭拜完，其中一个身着斗篷之人汇报道。
“使者大人，临渊城衙门看来早已盯上我们，城内探子但凡现身就会暴露。
看来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对我们采取行动。”
前方高大的斗篷男子负手冷道，“凭他们的实力，在据点外还能与我们周旋，来我们的大本营，就是找死。
别忘了，苍大人还在我们这里歇脚，虽然一直在闭关，我也无法打扰他，但若是有人敢冲进来......呵呵呵......”
汇报情报之人颔首，又道，“但付威他们却是失踪了好几日了。
他们在失踪前，送来了一份城内的富人名册，上面记录有五位富翁。
这五人我都安排了探子观察，除了其中一人是卧虎武馆的学徒，都没什么特殊之处。
那卧虎武馆的学徒，也只是寻常练肉武夫，算不上威胁。
莫非临渊城内还有其他高人，暗中出手灭了进城劫掠的付威他们？我们是否请示苍大人？”
“高人……？”
身材高大的铁牌外使喃喃，冷哼，“不可能还有什么高人，除非是付威他们撞上了田有济……
罢了！”
铁牌使者挥挥手，“苍大人还在闭关，他身份特殊，本使也不能打扰。
本使已将此地之事上报府城据点，我们在城内的人也会积极配合，兵贵神速，两天内城内的人动起来，我们就动手......”
…
富来客栈四层。
房间四角的蟾蜍香炉中，升腾出如兰似麝的袅袅香味，令人头脑清新。
楚歌将制作好的皮影灯笼纷纷撑起。
只见皮影灯笼上的诸多侍女各个娇俏，画工精湛，妩媚却不妖冶邪浪。
他催动龙钟，将灯笼献祭其中品鉴，献祭的物品，在十息内可随时取出，但时间若是超过十息，也就无法取出了。
很快，钟心浮现出物品讯息。
“皮影-仕女灯笼：介绍：（以皮影门神谱手法制作出的皮影灯笼，倾注了制作者的精气神，搭配牵引黄纸，灌输一定异力后，可在一定范围内用以示警、观察，随着使用次数增多，该物品会被异力损毁。）”
楚歌微微颔首，取出仕女灯笼。
他为仕女灯笼内灌注进一缕异力。
很快，灯笼上的皮影侍女各个如活了过来，栩栩如生，俱是瞧着楚歌掩嘴轻笑，似在羞赧打着招呼。
“接下来辛苦诸位姐姐了。”
楚歌脸上亦浮现出满意微笑。
他从灯笼内抽出建立联系的黄纸，贴身保管。
随后走到阳台，将两盏灯笼分别挂在屋檐下，对着斜对面县衙门的方位，随风摇曳。
仕女灯笼的制作过程比较简单，材料也相对容易收集。
灯笼可以就用很寻常的灯笼，皮影的用料则需要雪白的鱼皮，且画上的图案，需搭配金汁银液以及阴辰出生的少女血液。
这灯笼在奇功记载中，还有更厉害版本的门神灯笼，却是用料非常繁琐珍贵，且需要特殊感悟，楚歌暂时无法制作。
此时，有这两盏灯笼充当‘眼’，楚歌便可轻松监控县衙门的动静，自己则是可以安心修炼。
...
回到房中。
楚歌撸起袖子，查看龙钟内所剩的异力。
但见即便方才消耗了两缕异力用在仕女灯笼内，此时缭绕在钟心的异力，足有八十一缕。
这主要也是因那日消灭了付威等金枪十三匪后，他将这些人献祭进了钟内。
在放弃了继承掌握大部分人提炼出的武功和能力后，便收获了五十多缕异力。
如今，唯有付威的大成《金枪十三式》这门武功还留着。
“《金枪十三式》：（大成凡武）：（继承后可直接掌握大成金枪十三式武学奥妙，维持该武学发挥需要损耗一定异力）”。
楚歌看着龙钟内浮现的讯息，思索片刻，还是选择将这门大成凡武放弃，献祭给了龙钟。
顿时，钟心内再度增多了十六缕异力。
“太少了......一个练骨境武夫练成大成的武学，就只贡献了十六缕异力。”
楚歌感觉自己的金手指龙钟有些黑了。
十六缕异力，用以修炼，也就只能省却他一个多月苦功。
不过，这门大成武学，即便留着继承，对他的提升也有限。
主要是每次施展，还需要消耗本就不多的异力，除非他自己慢慢在每次施展时学会掌握。
依靠龙钟提炼的异力，对他而言用途很多，得紧着点儿用。
楚歌看向还留在钟心内没有献祭的‘赤鳞爪’天赋。
思忖片刻，还是没有立即继承这个天赋。
越早继承这天赋，就越早需要损耗异力来维持天赋在体内的状态。
“虽然需要熟悉赤麟爪，但暂时还不需要，可以拖一拖，节省些异力......”
楚歌回到房内，在如兰四射的香气中盘坐下来，开始搬运气血修行。
随着一缕异力，从手腕龙钟内溢出，涌入到体内。
顿时，他浑身的气血如吃了兴奋剂般沸腾起来，皮表下的根根血管如蚯蚓扭动。
异力迅速被分解化为千丝百缕的气血，融入他自身的气血中，壮大他的气血，淬炼他的体魄。
这一缕异力分解后融入他的气血，就可抵得上他自己修行四日的苦功，大幅加快他的修行。
此刻气血冲腾汇聚，令他的体内更是如气血烘炉，气贯周身，精神也在磅礴的气息蒸腾中提升。
当他的气血强大雄浑到一定程度，精气神三花便会于头顶汇聚，即是换血境冲关，接触灵性的时刻。
…
很快，下半夜。
在消耗完两缕异力修行后，楚歌感觉自身的经脉隐隐疲惫，知道快到极限了。
消耗异力用来增强气血，加快修行，也是有极限的。
因为每个人都是血肉凡胎，体内的经脉、穴位承受能力有限，经受不住长时间的气血之力冲刷，不可能十二个时辰都在修行。
或许有些武道天资强的人，就是强在经脉耐受力更强，每天能修炼的时间更多。
对楚歌而言，他的极限就是一天吸收四缕异力。
此刻，他没有再吸收异力，而是从怀中取出大姐给的造血丹，倒出一粒搓开蜡衣服用，试试这丹药的效果如何。
一直到夜尽天明。
楚歌试出了造血丹的功效，大致相当于一缕异力的一半。
服用一颗炼化后，大致能抵他苦修两天的时间。
...
转眼，两日过去。
楚歌在修炼之余，已成功将付威的皮影纸人制作了出来。
然而，县衙门却始终没什么动静，似不打算对天地香火教展开行动。
就在楚歌逐渐已感疑惑不耐之时，王家管家却是主动找上了门来，被福伯带到了富来客栈，提出愿购置楚家在城内的资产。
这也算是意外惊喜。
代表前两天去往王家，也没算白去，王有财这个首富是真的动心了，他即将有一笔巨款入手......
…
…
013：钱契两清，变脸技艺
“少爷，这都是咱们楚家多年的基业，真的就这么卖了？”
客栈房间内，福伯看着楚歌拿出的诸多地契，眼眶红润，分外不舍。
他是随着楚歌的父母一起打拼过来的，这诸多地契在他眼中，便是昔日岁月的见证，弥足珍贵。
楚歌能体会老人心情，但离开临渊城，带走能带走的资源，也是他早已做好的决定。
“福伯，临渊城太小，我终究要走出去的。只要钱财在手，去哪里都能轻松再起来，你放心！”
他心内早已决定，离开时，会留下一大笔钱财，给福伯养老，足够老人在临渊城当一个富家翁，算是对方情感与忠诚的回报。
王家管家笑道，“老福，你放心，我家老爷也没让你家少爷吃亏，这些资产，我家老爷本来都准备出两万五千两白银。
结果我家大小姐开口，又多添了五千两，凑整了三万两，这可是远远超出了市场价的。”
楚歌没料到还有这茬。
这大小姐一句美言，就是价值五千两了。
想到上次那王秀云的好心提醒，知晓这女子与前身曾经的情谊，还是留有一些的。
他微微颔首，笑道，“张管家，替我谢谢你们家大小姐。现在我们都干脆点，一手交钱，一手交地契，需要去王家吗？”
尽管他如今手里还有接近两万银票，其中一万多是赃款，但修炼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自然是不会嫌钱多的。
张管家哈哈笑道，“好！三万两银票，对老爷也并不多，已让我带了过来。
毕竟我们老爷上次提议的计划成功了，过三天，商队就要出城了。”
“哦？这么快？”
楚歌这两日虽是沉心修炼，却也是听到了一些风声的，知道王有财的护卫队已筹备成功。
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要护送一大批商货出去了。
看来王有财很胸有成竹啊。
不过赶在这种人心忐忑的敏感时期出城，只要成功，那么王家护卫队就将名声大噪，后续的财富也将会源源不断，可谓是富贵险中求了。
楚歌想到金枪十三匪已经被他给灭了，这也算是间接帮助了王家。
只要那天地香火教据点不动手，王家这趟大概率是要成功的。
而天地香火教据点被城尉田有济盯着，王有财也不会没有得到差役提醒，却依然选择出城，这或许是各方早已协商好的结果。
当下，双方也不再客套，迅速交易。
这个世界的地契交易并不繁琐。
只需买卖双方写下交易书，按上手印，也就算是完成了交易。
很快，楚歌收到三张印有大周钱庄红章的万两银票。
“好，钱契两清！楚少爷，待你处理完这些产业的账目后，我会再来交接。”
张管家含笑满意收下地契，留给楚歌一些处理的时间，双方皆大欢喜。
看着手里的三万两银票，楚歌感慨颇多。
这三万两，加上他身上还有一万多两，不知日后离开临渊城，去往府城，是否够用。
“福伯，近来城外闹腾得很，经商环境不太好，有些人手头可能就紧了......你再去问问之前那些手里有老物件的，是否愿意出手给我。”
楚歌从怀里抽出一千两银票，递给福伯吩咐道。
现在手头宽裕了，而外面的经商环境却又混乱了，有些人可能日子未必就舒坦了。
曾经不愿出手的老物件，如今可能就愿意出手了。
福伯闻言一愣，旋即笑起来竖起大拇指，“少爷还是有经商天赋的。”
这确实是一个收购老物件的好时机。
“渔栏那边也让黑狗子去看看，看能否好运收购到灵鱼。”
“好！”
...
目送福伯离开后，楚歌伫立在窗口，倏然鼻子嗅到一股粪臭味，不由微微皱眉，寻着味来到房外的廊道。
却见客栈院内的茅房此时臭气熏天，有挑粪夫正在打粪挑上板车。
这是要为附近的佃户送去肥料。
佃户则会为客栈时常送来蔬果，充当交易的银钱。
看着那挑粪夫虽臭气熏天却也洋溢的笑容，可谓形形色色之人，江湖百业之事，各有各的活法与面孔。
人生百态在这小小临渊城已是彰显一二。
楚歌心中突有感悟，只觉一直曾困扰的某项技艺中的疑难被解开。
他返回房间书桌之前，摊开一张白羊皮，打开特制的各色染料盒，迅速落笔勾勒描画。
很快，一张以黄色为主的戏角面庞，鲜活浮现纸上，看上去却与方才那楼下挑粪夫的面庞有些相似。
这就是左道奇功皮影戏变脸中的描绘脸谱。
变脸的脸谱，一般会选用一些不知名人士，包括侠士、鬼怪之类。
楚歌在穿越前就掌握此技艺。
但穿越后，曾尝试无论如何描绘脸谱，都无法令描绘出的脸谱发生异变，根本难以承载异力，似寻常凡物，不得精髓。
倒是现在提笔这般迅速勾勒出的脸孔，似活了过来，充满生机，拥有了不同的韵味。
楚歌意识到，他这是顿悟了，描绘脸谱的技艺大有提升，已真正描绘出了一个小人物的皮影脸谱，可用以如皮影纸人那般灌注异力。
他并未立即操作，而是先将画出的皮影脸谱献祭进龙钟内，交给龙钟品鉴。
“皮影脸谱-挑夫：介绍：（以普通底层百姓挑夫为蓝本描绘出的皮影脸谱，可用于变脸。变脸需消耗一定异力维持，变脸后将改头换面，并拥有挑夫的优良品质韧性、满足、乐观，对负面情绪以及外在诱惑存在一定抵抗力）。”
“很好！”
楚歌脸上浮现出微笑，将描绘的皮影脸谱重新取出，而后来到屋内镜子前，将脸谱戴在自己的脸上。
起初在镜子内呈现的状态，似是他戴上了一张黄色戏子面具。
随着龙钟内灌输进一丝异力，顿时脸谱与他的面庞彻底贴合在一起，活灵活现。
楚歌只觉自己面部一阵蠕动。
眨眼间，镜子前的他变成了一个挑夫，饱经风霜的脸上皱纹纵横交错，仿佛刻记着生活留下的千辛万苦。
但却仍然矍铄，满脸红光，充满对生活的满足与乐观。
这是比所谓的人皮面具还要真实的变脸。
在异力加持下，楚歌恍如变了一个人，心灵间更有种乐观与安逸，仿佛任何险阻磨难都不会令他屈服，任何外在诱惑都难以动摇心智。
“挑夫......若是日后能如此福至心灵绘出更多脸谱，我便应该可以娴熟施展变脸的技艺了，从此将有多种不同的身份伪装，千变万化，很难被看穿。”
“更重要是......这些脸谱身份所赋予的不同精神状态的加持，能令我应付不同的环境与危机。”
楚歌抬袖往脸上一抹，脸谱消失缩入袖中，他又回归了本来面貌，眉飞入鬓，眼若星辰。
他心中欣悦，只觉五茅山奇功当真博大精深。
穿越前在那个世界，他只接触到皮毛，来到这个武道世界，异力却令这些技艺焕发光彩。
他很期待往后去发掘更多，甚至结合这个世界的知识，补全残篇。
“不知这算不算自己走出了一条另类的左道，以此道辅佐我在武道之路上，走得更远......”
楚歌心内对武道的坚持还是不变的，毕竟这是能挖掘人体生命极限的道路，或许日后可飞天遁地，长生久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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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商队出城，赤鳞双臂
时间一晃即过，眨眼便是到了三天后。
这三日里，通过福伯奔波上门走访，曾经一些不愿出手老物件的商人，有一些终于是舍得割爱。
甚至在福伯一番讨价还价后，价格比曾经的收购价还要低。
由此也可见，近来临渊城内的商人，日子是比较难过的。
商品货物的堆积，手里资金无法周转，都是痛点。
不过，因为王家商队的关系，更多商人感觉紧迫的日子马上就要过去了，随着货物运输出去，好日子总会来的，故而咬牙扛着，并未将一些老物件出手。
...
“花费一千多两，收购上来六个老物件，总计收获二十四缕异力，也还不错了，算是弥补了最近修炼的异力损耗还有盈余......”
客栈内，一个小小火炉焚煮着一壶茶。
楚歌盘坐在地毯上，看着龙钟的钟心缭绕的九十八缕异力，很满足。
以他如今的经脉穴位耐受力，每天修炼只能消耗四缕异力。
但这四缕异力彻底吸收后，相当于他全力修炼十二天，速度加快了三倍。
二十四缕异力，花费一千多两，看上去只够他修炼六天，很不划算。
但要知道，常人练武增长气血，越往后越是困难。
因人体存在极限，故而需要以药膳和大量肉类的高营养物作为辅助补充，才能增进气血。
甚至有时到了某个关卡，光靠进食药膳肉类，都是无法增益的。
而楚歌却无需大量进食药膳肉类，只需炼化异力，就可稳步增进气血，修炼效率已是大大的提升了。
且还省去了购买珍贵药膳和肉类的钱财，其实算起来，还是节省了很多。
“可惜......最近没有收购到一尾灵鱼......现在天寒地冻，确实捕鱼人也少了，缺乏资源啊......”
楚歌心中暗叹修炼不易，自斟一杯热茶，走到窗前，便看到不远处宽敞街道上，王家雇佣的脚夫正热火朝天运货到准备好的骡车上。
清晨寒冷，路上都结了一层微霜。
十几头骡子踢踏着地面，鼻息间喷薄出白雾。
一个账房正与一些商人聚在一起交代文件手续。
没多久，一些货物就绑扎在马车或骡车上，不缓不急地在街道经过，朝东北方城门推进。
“王家的行动还真是快，看样子还是要走陆路运输啊......也是，水上若是被人凿了船或截停，搞不好就是船毁人亡，钱财两空，逃也没法逃......”
楚歌心中暗忖，转而又看向城里衙门的方位，见没什么动静，不由暗感奇怪。
王家搞出这么大阵仗，城尉田有济不可能不知晓。
两名练骨境强者以及十数名练肉、练皮武夫组成的护卫队，的确是实力强劲。
即便金枪十三匪这种穷凶极恶的马匪，也不敢招惹。
但这县衙门附近，可是还有一个天地香火教的据点的。
金枪十三匪早死了，前阵子有商人水路运输的货船被劫，便可能是天地香火教的手笔。
如今王家护卫队护送如此多商货出城，难保天地香火教据点的那位铁牌外使不心动。
“若我是那铁牌外使......我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田有济必然也会料到，他按兵不动，莫非是在谋划什么？”
楚歌看着下方喧嚣中透着平静的街道，预感到，接下来可能要出大事了，这平静之下其实早已暗流激涌。
田有济不出城，他也不会贸然出城去管闲事。
但若是田有济动手与那铁牌外使交手，他不介意寻找机会痛打落水狗，干掉铁牌外使，以绝后患。
“风雨欲来，稳健一手，是时候继承天赋了。”
楚歌关上房间门窗，走到厅内坐下，看向手腕上的龙钟。
钟心之内，赤鳞爪鱼的天赋静静躺着。
此天赋的继承，讲究契合度，且继承后，需要损耗异力才能维持并施展，每施展一次，灵鱼的血脉力量便会流失一分。
楚歌没有再迟疑，迅速继承这一天赋。
下一霎。
手腕上的龙钟迅速流窜出一股冰凉气息，似液体般化作千丝百缕，迅速在他的双手之间流转。
楚歌只觉这股力量如闪电般蔓延往双臂经脉，好似全身被毒蚁噙噬般难受，寸寸皮肤欲裂，汗毛耸立。
低头一看，双臂的皮肤下肌肉块块隆起，如一颗颗黑色蚕豆般，随着龙钟内的异力流逝注入，皮肤迅速如化作厚实角质，皮毛相连，凝成一片片淡红鳞甲。
“铿锵——”
十指的指甲亦是根根延伸，铮铮作响，如锋锐刀片。
这一切说来缓慢，实则发生不过在一息之间。
楚歌抬起明显粗壮了一圈覆盖淡红鳞甲的一对小臂，神色惊异，能感受到其中充斥的沛然爆炸性力量。
这次继承的天赋契合，似乎还算不错，算是高等契合度，不似上次的飞鱼鱼翅般那么鸡肋。
他起身走到墙边，随手一抓，没怎么用力，一旁石质的墙壁便被轻易洞穿捏碎出一个窟窿，石粉在手中如渣滓碎屑滑落。
在这个过程中，双臂内灌注的异力损耗了微不可察的一丝。
以他如今的实力，也是能做到搓石成灰，断金裂铁。
但绝对没有现在双臂异化这般轻易。
这对手臂像是已妖魔化，仿佛传说中的妖魔武道异化状态，尽管只强化到小臂，且需要损耗异力，却也是非常不错的底牌。
接下来，楚歌又尝试以随身兵刃测试鳞甲的防御力。
结果令他很满意。
鳞甲几乎是寻常兵刃难伤的，纵使用力劈砍，都很难留下一个印子。
要知道，哪怕他施展横练卧虎功，硬抗同境界换血武者的刀兵，皮肉也是要被撕裂开伤口的。
“就是异力损耗比较大......催动天赋异化，就需要消耗一缕异力，在刚刚这么会儿使用过程中，又损耗了一缕......
不知平日里不使用的话，维持天赋需要损耗多少异力。”
楚歌细细一算，暗暗咂舌。
这继承的天赋，真是消耗异力的大户。
不过但凡获取力量，就需付出代价。
相对而言，这天赋能力的性价比还是很不错的。
真正战斗中，决定胜负往往也就那么短暂的数息之间，其实也损耗不了太多异力。
“回头还要多收集些老物件，提炼更多异力才行了，存货不多了。”
楚歌看了眼龙钟内仅剩的九十五缕异力，微微摇头。
他退出天赋状态，双手迅速恢复正常，唯有两臂中流转的清凉气息，代表这天赋的存在。
...
很快，过了正午时分。
福伯提着一堆收购的针线布料等刺绣材料到了客栈。
楚歌修炼之余，打算再琢磨钻研一番刺绣技艺，日后为自己制造一批亲手刺绣的装备，提升自我防护能力。
不过这东西才拿到手，福伯还未坐下喝口水歇歇，阵阵叫嚷声伴随铜锣敲响的声音，就突然从外面街道传来，引起一片杂乱的喧嚣。
“不好啦不好啦！城外的王家商队在十里坡被劫啦！已经打起来了！”
“回来传讯的人都重伤昏迷了，这怕是已经迟咯！”
楚歌面色微变，迅速来到阳台往下看去。
只见街道上已颇为混乱，似有些商队的伤员逃了回来。
前一刻王家护卫队才信心满满的护送众多商人的商队离开，这么快就栽了跟头。
“少爷，这，这也太乱了......”
福伯看到这等乱象，脸上的皮肉都在紧张得抖动，“或许少爷你现在变卖产业是对的，临渊城已经开始乱了，这帮劫匪真是胆大包天。”
楚歌眉峰隆起，迅速居高临下看向不远处的县衙门，“天地香火教据点还真动手了，田有济还在等什么......”
他双臂环胸，感受到其中的赤鳞爪异力流转，手指微动......
…
…
015：城外乱象，赶着送死
楚歌大致猜到，天地香火教可能不会放过这次难得的机会，将对王家护卫的商队出手。
但城尉田有济也应该会料到这一状况，肯定备有后手。
届时这两方交手，王家护卫队自然不会出什么大纰漏。
然而，现在看到从城外仓惶逃回的商队之人，楚歌也是不由纳闷。
“居然还真是让天地香火教得手了？田有济和王有财莫非事先没有沟通不成......”
正疑惑时——
“驾！！让开！速速让道！！”
这时，一阵健马急驰的声音轰然响起，迅如疾雷般由远而近，很快蹿过客栈。
楚歌往下一看，那驾马之人，个顶个身穿官服，是衙门差役，带头者短髥豹眼，赫然是城尉田有济。
“终于要出手了啊，不过现在这城尉大人赶过去，是不是太迟了，还是有其他的谋划......”
楚歌双眼一亮，看向城门方向，旋即神色镇静，吩咐福伯回去，约束好家中下人避到柴屋地窖，莫要四处走动，以免发生意外。
待福伯走后，楚歌不再迟疑。
走到床榻处，拿出一个包裹抖开，往身上一披，瞬间成了一个斗篷。
“哗——”
斗篷幻动，他整个人已如一阵风般从窗户口飘出。
一个筋斗翻身，如黑云般落在了窗外马厩内的健马背上。
“希律律——”
健马长嘶仰立而起，遽地又在楚歌千斤坠的力道下落地，旋即放开四蹄越过马厩栏杆，狂冲而出。
如今城尉田有济都冲了出去，他也想跟着去浑水摸鱼，看看那外使实力如何，可有机会捡便宜。
找准时机痛打落水狗，总好过日后被那外使主动找上门。
...
临渊城外，冷飕飕的风呼呼刮过，光秃秃的树枝，如一个个秃顶老头儿，在风中互相撕扯打闹着。
十里坡，道两旁。
喊杀声伴随金铁交击，连绵响成一片，混合风声吹远，化作呜咽的惨嚎。
“噗嗤——”
一把长刀泛着冷光，瞬间从一名护镖武师咽喉处拔出。
那名武师顿时喷血倒地，双眼兀自睁得滚圆，不知看向哪里。
另一旁，一名武师的一条手臂都被砍了下来，惊吓的不住后撤，另一条手上的长刀朝对手胡乱刺去，状若疯虎。
但很快也被一名身穿斗篷的神秘人迅速斩杀，人头落地。
环顾一看，这片战场地面早已躺了十几具尸体，各类货物散落得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哗哗哗——”
衣袂飘飞声快速响起，数十名身穿斗篷的神秘人迅速汇聚一起，其中一人道。
“收到消息，城尉已经被引出来了，快走，搜罗贵重物，其他不宜带走的统统放弃！”
“是！——”
...
另一边的林道上，十几人正厮杀得难分难解。
其中大半是城内的差役，那小秦的身影赫然在列，另一小半身穿斗篷的神秘人则已被围困，落入了劣势。
就在这时。
“嘚嘚嘚——”
阵阵马蹄声在官道上快速响起，践踏起一路泥屑。
双方都是微微一惊。
小秦差役等人交手之间匆匆看去，一眼便看到马匹上坐着的楚歌。
“楚公子？”
小秦差役一愣，险些鼻子气歪。
前面刚有一个王家千金大小姐不懂事，跑出城帮倒忙，结果现在竟然又跑出一个楚家少爷。
这些千金和少爷虽然各个是习武，但论实战以及心智，委实堪忧。
他忙一刀逼开一名敌人，喝道，“楚公子，这里危险，你快速速回城，通知王家雪刀武馆的馆主丁应是叛徒，他还擒走了王家大小姐王秀云......”
他话才刚说完，便又被卷入激烈战斗中。
才驾马赶到地头的楚歌微怔，被对方这一番提醒弄得脑子差点没转过来。
王有财高价聘请的丁应竟然是叛徒？
还有王秀云这位千金大小姐，竟然也出城了，还被丁应给擒了去。
他迟疑片刻，没发现田有济的身影，感到有些奇怪。
但此时眼见那边小秦差役等人已占据上风，不由放下心来。
“快走！！这里非常危险！你不要枉送了性命！”
小秦差役高喝。
“好，那你们小心！”
楚歌点头，立即调转马头。
这些差役能拿下，他也正好不用出手逞能，以免这些人还会多想自乱阵脚。
“想走？先拿下他！”
就在这时，对面林道突然冲出两道身穿斗篷的身影，高喝一声便迅速施展身法，向楚歌追来。
“不好！楚公子快逃！”
小秦差役见状脸色难看。
楚歌亦是面色微变，心念一转，露出恐惧神色，迅速驾马驰骋离去，嚷道。
“别追我！我只是无辜路过的。”
“有杀错，无放过！”
“无辜路过也要死，怪只怪你自己倒霉。”
两名斗篷男子狞笑间追击速度更快，显然都是专修了武道腿功，一溜烟快速追着楚歌的马匹远去。
“完了！这楚公子真是......希望他逃过一劫。”小秦差役暗叹一声，心中很是无奈。
再有钱又有什么用，若无实力护财，在这乱世，富家翁就是肥羊，这楚公子虽也是武馆学徒，却也不可能是穷凶极恶的匪徒对手。
...
数十息后。
楚歌似是慌慌张张驾马跑到一处偏僻小溪旁，身后两道恶风便是一左一右袭来，森寒杀气临近。
“去死吧！”
两名斗篷男子均是面带残忍杀意冷笑。
但下一刻，楚歌神色间的恐慌消失，一蹬马镫，纵身而起。
二人只觉眼前人影一花，各自的兵刃在马背上方划过，切割空气，却是落空。
还不待二人反应过来，头顶黑影如泰山压顶般猛然砸落，两腿快逾闪电，狠狠蹬在二人身上。
“嘭嘭——”
巨大沛然的力道冲击入体，二人都来不及格挡，均是惨叫着分别跌飞出去，砸在溪水当中，溅起激荡水花，都是被踹得胸口发闷，眼前发黑。
还不等二人爬起，突然两条强壮的胳膊便直接探入水中，抓小鸡般掐住二人脖颈，将二人猛地拧起。
二人还想反抗，但脖颈间瞬间收紧的恐怖力道。
这两只扼住咽喉的大手，顿时令两人俱是感到强烈的窒息和死亡威胁，浑身力量都如被抽空般，四肢僵直，眼神恐惧看着楚歌。
他们能感受到对面青年体内澎湃的恐怖气血之力。
甚至此时，这之前看似人畜无害的小绵羊，现在却气息慑人。
那敞开衣领下坚如岩石般隆起的胸肌，以及双臂肌肉仿佛一根根铁条铸成，蕴藏着惊人力量。
显然，对方精擅某种横练武功，如今气血激荡显露了出来。
但这种气血强度，可能已超越了练骨，与先前慌不择路逃窜的富家公子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见鬼了！
倒反天罡！
这么强刚刚还那么害怕跑什么啊？
楚歌淡淡看着两人，嘴角咧开一口白牙，露出灿烂阳光的微笑，“刚刚追得挺爽吧？接下来我问，你们回答，回答不对，就死！”
二人顿时双眼瞪圆，在充血之下宛如熟透的柿子，充满恐惧和懊悔。
搞了半天刚刚他们竟是追着阎王跑。
对方都让别追了，他们还追，简直是不把他们都杀了就别想走。
“你们使者在哪儿？可是和城尉交手了？还有，那丁应又在哪儿？”
“不急，想清楚，一个一个回答！”
楚歌骤然微微松手。
二人只觉脖子上的恐怖禁锢松了些，窒息感减弱，顿时有种从鬼门关拉回的感觉，恐惧之下立即抢着回答......
…
…
016：新的纸人，大爷出手
一盏茶后。
城外一处深林中，虬龙般的藤干落地倒挂，似织成一张遮天蔽日的网。
几道身影聚集于此，围在一具尸体前交流着。
“丁馆主，这次多亏你了，要不是你，我们可能还要折损些人手。”
其中一人闻言踢了一脚尸体，呸了一口浓痰。
“这姓苑的也是犟，不肯听我的劝加入我们，只有杀了，可惜了一身练骨三境的实力......”
“嗨，可不是，这天下识时务者之人终究少数。”
踢尸体之人将一把雪亮长刀收回刀鞘，赫然是雪刀馆主丁应，此时冷笑道，“王有财那个傻子，真以为我会为他卖命当护卫队长？
把他们都卖了，既能为教内立功，还能收获他一辈子都给不了我的财富......”
“是极。不过这次还真是顺利，不知使者大人他们是否已经进城劫掠了。”
“使者大人这招声东击西，必定是成功的。”
丁应神色钦佩说着，又看向不远处一棵藤树上捆绑着的女子。
一旁一个瘌痢头男子也视线挪过去，看到那曼妙青春的身姿，眼神中浮现一丝邪念，“丁馆主，这王家的小娘皮可是嫩得很，又是练骨境的实力，身子骨硬朗，不如我们哥儿几个一起......嘿嘿嘿......”
丁应皱眉，“不妥！这王家大小姐，可是香饽饽，若是利用得好，我们还能从王有财那里敲诈更多财富来，为教内立功，还是先带回去，等使者发落！”
其他几人闻言，也是深以为然。
有人笑道，“怪只怪这小娘皮自己不老实，听到商队被劫，就傻乎乎自己跑了出来，哈哈，终究是没什么江湖经验。”
“她实力还是很强的，要不是丁馆主你下了手段，我们这次还要费些手脚......走，嘿嘿嘿，把她绑回去。”
之前说话的瘌痢头男子怪笑着，便要上前对王秀云动手。
突然，几人同时听到后方树林有动静，立即机警起来。
“谁？”
“是我！”
一道低沉声音从林子内传出。
旋即，林木阴影中，几道微不可察的透明丝线掠过。
一道高大魁梧身穿斗篷的人影缓缓走出，手里还掐着一个面色惨白绝望的老者脖颈。
铿锵！！——
警惕防备的几人迅速拔出兵刃。
然而在看到那走出人影的刹那，几人都愣住了。
“付威？”
从树林内走出的人，身形魁梧，面庞方正，赫然便是消失了多日的金枪十三匪老大付威。
“威当家，你搞什么？这些天你都去哪儿了？”
瘌痢头似与付威关系不错，已放松警惕，骂骂咧咧走向付威。
“你手里这老家伙是谁？”
雪刀武馆馆主丁应皱眉，看向付威手里神色绝望的老家伙。
付威却是一言不发，突然将手伸进老者怀中一抓，扯出一把银票。
几人视线顿时被银票吸引了过去，旋即露出了笑意。
“原来是只肥羊！”
丁应却是自始至终都警惕，见对面的付威表情似不自然，始终不说话，正要开口。
突然付威将手中银票猛地洒向众人。
漫天银票飞舞，霎时干扰几人视线。
付威手中掐着的老者却是如突然挣脱，骤然蹿出，气势瞬间凶猛得宛如一头捕猎的猛虎，发起雷霆一击。
“啊，你——”
丁应瞬间反应过来，手掌刹那拔出雪刀。
然而‘轰’地一个硕大的拳头出现在侧面，爆发而来的气劲就令他鼻息皆窒。
对面冷凝如实质的目光更是穿透刀光，笔直地刺到丁应脸上，令他宛如霎时被猛虎的利爪狠狠拍中，遭受震慑，逆气上涌，难受得几欲吐血。
“铿锵”一声爆响，凶猛的铁拳砸在刀身，百炼钢刀应声凹陷扭曲。
丁应虎口崩裂飙血，手掌一空，练骨境上千斤的巨力也抓不住此时凶猛震荡的刀，刀柄瞬间脱手飞走。
“吼！”
老者拳势连贯，左拳跟进，袖管霎时被飓风刮起膨胀，发出如猛虎的呼啸，如猛虎探爪，狠狠落在丁应的面庞上。
‘嘭咔！”
瘆人爆响传荡开，丁应的脑袋宛如自爆的西瓜般炸开。
“这股气息！！”
“换血境！？”
此时，另一旁两人才从这瞬间的突变中惊醒，都已浑身惊得寒毛耸立，还未反应过来，脸上身上就沾满了溅射来的血水。
下一瞬，他们二人双眼顿时红了，是受到过度惊吓而充血了。
一个换血境的高手，竟然被付威掐住脖子，然后突然挣脱偷袭他们？
这究竟什么情况？
此时，距离最近的一人大叫一声刚想退开，却根本不及老者的速度。
老者回身一腿，宛如猛虎甩尾，甩出的一腿似巨斧，狠狠劈斩在对方仓促格挡的双臂上。
“咔！——”
刺耳的骨裂声再度爆发，一道人影惨叫如炮弹般飞出去，撞在后方树林中，将枝叶撞得‘喀剌剌’纷纷断裂。
最后一个瘌痢头眼见此景，根本没有任何拼杀的斗志，怒吼一声，突然对着老者便扔出兵刃，转身就迅速逃遁。
“给老夫留下！”
老者低喝。
一个前冲如虎扑，手臂抽飞兵刃的刹那，全身脊椎如龙，衣物下的身躯在气血激荡中似肌肉膨胀隆起，虬结肌肉好似拧成绳索，蓦地拧腰一拳打出！
“吼！——”
‘轰咔’一下，一股澎湃气劲打出如气箭。
前方窜逃的瘌痢头惨叫一声，后背顿时烂开一条深深沟壑，五脏六腑俱裂，“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倒地。
眨眼间，两名练骨境，一名练肉境的武夫，如割稻子般纷纷倒下。
场内仅剩下两道身影。
一道是皮影纸人所化的付威。
一道则是一位好似老年农人的神秘客。
“还好......还好老夫动作快，出手果决，不然纠缠下来，这几人斗志昂扬，与老夫拼命，老夫可能还会受一点伤。”
老者伫立原地老气横秋道，看着地上还在抽搐的瘌痢头，徐徐吐出口气，平复激荡的气血，猛地一脚跺了出去。
一声脆响，地上的没了声息。
他转身返回溪水旁，看向不远处被捆绑在树上已睁开眼的王秀云。
眼见对方虽然双眼睁开，却眼神迷蒙，显然还未彻底从某种药效中恢复醒来。
他当即放松下来，走过去为对方松绑，而后将对方柔软无力的身躯抱起，直接扔进了冰冷的溪水中。
“噗通”一声！
王秀云的娇躯落入溪水中后，衣物迅速被溪水冲刷得紧贴全身，显得浮凸有致。
在冰冷溪水中，能令对方加快清醒，身体恢复行动力。
趁着王秀云泡在水中的功夫。
老者快速将地面上的银票收回，又将几具尸体拖到暗处。
随手一弹，手指间的透明丝线根根收回，不再灌输异力。
顿时，对面高大魁梧的付威身影干瘪了下去，如一层皮般随着竹节一节节坍塌在地。
老者变戏法般在脸上一摸。
哗——
一张好似人皮面具般的皮影脸谱被摘了下来，显露出一张剑眉斜插入鬓，一双黑白分明炯炯有神的青年面庞，赫然正是楚歌。
…
就在一刻钟前，从两名天地香火教的“追命鬼”口中问出丁应的大致下落后，楚歌便迅速赶来尝试解救王秀云。
王秀云此女除了说话直了些，为人并不坏，此前他变卖家中财产时，对方还曾有过美言，令他多赚了五千两。
这次若能帮扶一把，他自是会帮的。
此时，在王秀云无法看到的角落，楚歌为丁应等人送终，将众人一起献祭到龙钟之内，毁尸灭迹，防止被人看出是卧虎拳打死的……
...
...
（马上要上第一轮推荐了，大家喜欢的，千万不要常养，多追读，多投票，谢谢老铁）
017：将计就计，困兽犹斗
在楚歌藏身暗处收走尸体时。
后方小溪中，王秀云显然也已恢复了力气，开始从溪水中爬出，微弱唤着。
“多，多谢恩人出手......我王家......”
她话语还未说完，便见那皮肤黝黑如老农般的神秘人已纵身离去，只有一句话随着沙哑的老者声音飘入林中。
“姑娘，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实力境界也不代表实际战力，你还得长点儿心呐......”
王秀云闻言一怔，就这么浑身湿透趴在冰冷溪水旁，眼看着那身影迅速穿过林子远去，眼神突然也有些迷茫了。
她从府城返回，自以为已见识过不少青年俊彦以及大场面，所学武功又无一不是精品，故而回来的这几日，心态确实是有些浮的。
今日听闻家中商队遭劫，还死伤了人，便不顾爹爹严词喝止，自恃艺高人胆大，悄悄翻出家院出城准备力挽狂澜。
不料却被丁应这个叛徒迷惑，栽了跟头。
想到自己若是真落入贼人手中，只怕后果将不堪设想，是越帮越忙。
“还好......那位大......大爷救了我。”
王秀云嘴角喃喃，从溪水中爬起。
倏然听到阵阵步履声传来，立即警觉。
一看对面林子中来人的衣物俱是城内差役，她又松口气，但也并未彻底放松警惕。
吃一堑长一智，她现在说什么也不会再轻信于人了。
...
临渊城内，此时已是乱成了一锅粥。
十数名身穿斗篷的神秘人突然袭入富民区的一些大户人家，顿时造成四处一派慌乱。
不过所幸卧虎武馆馆主以及城内留守差役及时出手，将诸多动手的匪徒拦截了下来，此刻两伙人交手正酣。
一座深宅大院内，数声响如霹雳般的交手气劲碰撞声爆发开来，震得四周花草泥屑四散。
两道人影在院内快速交错。
甚至其他方位的廊道中还有人在交手。
很快，其中一道老者人影闷哼一声闪身退开，猛地身影落在后方一座假山上站定。
“嘭”地一声爆响，假山裂开，摇摇欲坠。
老者身影摇晃几下，勉强才站住，脸色难看盯着对面亭外的斗篷男子，目光又不动声色瞧向四周均被缠住的人手。
“呵呵呵......胡学之，你这卧虎功就这点儿能耐？这是猫爪啊，不是虎拳！”
凉亭外，身穿斗篷的男子好整以暇轻笑，冷冽嘴角勾勒出冰冷弧度，道，“本使者既然将田有济调虎离山了出去，又岂会忽略你？
田有济以为请动了你坐镇城内，就能万无一失？那也太小觑本使者了。
现在你若是不动手，还能全身而退，本使者也只是求财，待外面的手下都收获了，自会离去，如何？”
胡学之脸色难看，却不接话。
倏然一道沉稳而冷硬的声音，从院墙外蓦地传入进来。
“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能否安然离去吧！”
‘嘭’地一声，院门轰然大开，田有济短髥豹眼的壮硕身影出现。
身穿斗篷的铁牌使者脸色顿变，“你竟然没有出城？”
“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你觉得田某就那么容易被你玩得团团转？”
...
城外，楚歌已摘下挑夫皮影脸谱，恢复自己的面貌，正驾马快速往回赶。
他本是打算，出城观摩一番田有济与那天地香火教据点外使的交手，同时看有没有机会捡便宜。
却不料外出一趟，压根没碰到田有济和那铁牌外使，反倒是意外救了王秀云，收了五条尸体。
不过此前，通过逼问那两名“追命鬼”以及偷听丁应等人的交流，他也已经清楚。
原来那铁牌使者压根不在城外，而是声东击西，带人奇袭城内。
他也迅速意识到。
之所以出城没有发现田有济的身影，恐怕是因田有济根本没有出城。
“可能田有济早已识破了对方声东击西的调虎离山计，怎么识破的，莫非他也有内应？”
楚歌驾着马驰骋狂奔。
眼瞅着前方已能看到城池轮廓，蓦地纵身弃马而去，斗篷展开宛如一只大鸟腾飞。
“呼呼呼——”
他刹那解开斗篷，迅速施展身法，浑身线条明显的肌肉协调蠕动，爆发力十足，宛如猛虎下山，迅猛往城内赶去，奔行速度比马匹还要快。
田有济没出城，代表现在可能已经与那铁牌外使在城内交手了。
城内还有胡学之这个换血境武者在，哪怕胡学之气血衰败，那铁牌外使也讨不了好处。
楚歌却是担心自己的老宅被天地香火教不长眼的教徒给端了。
毕竟他还有不少金银珠宝都放在主宅内，一旦被洗劫一空，可就没处哭去了。
...
盏茶之后。
楚歌便已赶到乌泱泱乱糟糟的城门口。
城内出现劫匪凶徒，导致不少恐慌忐忑的百姓都逃出了城，却也不敢跑太远，均是聚集在了城门口处，人头攒动，乱糟糟的颇为嘈杂。
连城门口都出现了如此乱象，却无官兵约束维持秩序，显然城内的情况更糟糕。
楚歌通过乱成一团的城门，也是不得不下马。
一些认识他的渔栏渔夫，见状均是立即提醒。
“楚少爷，城内有不少穷凶极恶的劫匪，之前就已有人遭了毒手，千万别进去啊。”
“是啊楚少爷，咱们都一起待在这儿，破财免灾算了。”
“没事，我也是卧虎武馆的武师，有实力自保，多谢诸位街坊提醒。”
楚歌纷纷感谢之后，穿过人群进入城内。
此时的城内几乎都看不到人，不少没出城的百姓都躲在了家中。
偶尔街道上看到一些神色慌张的百姓，也是往城门口跑。
甚至有些地痞流氓在这乱时趁乱跟着一起打家劫舍，抢粮抢米，简直是四处一派混乱，将人性恶的一面展露无遗。
楚歌无瑕多顾，直奔自家所在的富民区。
才赶到街道口处，便听到了阵阵刀兵碰撞以及交手的呼喝声。
他面色微变，迅速接近过去。
便看到不少城内的卫兵、衙役以及卧虎武馆的弟子，正围杀一群身穿斗篷的天地香火教匪徒。
只看两方对战的局面形势，显然城内己方是占据了上风，一群匪徒则是逐渐落入下风。
“还好，局面看样子是控制住了啊。”
楚歌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恰好有一位匪徒突出重围逃窜过来，神色间满是穷途末路要拼命的凶悍。
“楚师兄！快拦下他！”
一名卧虎武馆的学徒看见楚歌身影，立即高呼。
也有人迅速提醒，“楚师兄小心，此人是练肉武夫！”
楚歌心中一动，还是道了一声“好”，而后大步迎了上去。
如今己方已大占上风，城内局面控制住了，他也没有暴露实力显摆的想法，以免天地香火教还有什么隐藏的厉害高人盯上他，但出手拦下一个练肉武夫还是没问题的。
“小逼崽子！滚开！！”
突围匪徒看到楚歌上前拦截的身影，立即面容狰狞气势凶悍暴喝。
“想跑？先过我这一关！”
楚歌似慷慨激昂之士，主动迎上。
满脸横肉的匪徒心里一个‘咯噔’，见楚歌气势颇足，顿时心里没底，摸不清对方实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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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敌人不逃，还敢集结
“嘭”地一声，天地香火教匪徒悍然出手，与迎击的楚歌拳掌相交！
一股坚实的力道从对面拳锋处传达而来，匪徒面色微变，刚道不妙，却见对面的楚歌突然踉跄后退数步，像是有些招架不住，顿时又心中一定。
“小子，你有点儿能耐，但想拦住老子，还不够！”
匪徒哈哈一笑，立即大步冲上去乘胜追击，气血鼓荡间，其皮肤发青，肌肉隆起，赫然是练肉境的表现。
“这家伙，实力太弱了，差点儿没控制住力道把他打伤！”
楚歌腹诽，刻意控制力道，继续与对方纠缠交手，佯装将实力维持在练肉境的状态，甚至表现出一副招架比较吃力的模样。
如今己方已是大占上风，他也只需将这匪徒拦截下来即可，很快那边的战斗也就将结束。
对面，正在围剿匪徒的衙役和卧虎武馆学徒，眼见楚歌顺利拦下这漏网的一人，也都是松口气，纷纷激动叫好。
能从他们的包围中杀出去的匪徒，实力可不一般，在练肉武师中都算得厉害的，楚歌却能独自一人就将其拦下。
这份实力在他们看来，也是颇为强大的。
楚歌且战且退，同时不动声色观察四面八方，并未见到其他的匪徒出现，也不曾见到那铁牌使者的身影，心里有些嘀咕。
“周围像是没什么高手埋伏......”
与他交手的匪徒此刻却心中焦急，难受得几乎要吐血。
只觉对面交手的小子明明似实力不如他，却韧性惊人，始终能将他死死缠住，令他根本无法顺利逃脱，唯有竭力将战场往之前商定好的撤退路线中转移。
很快，二人边战边退，逐渐退到了一处巷道内。
“给爷死！”
匪徒蓄谋已久，此时抓住机会，骤然大喝，面部如充血般胀红，气血攀升到极点，气势凶横，狠狠两掌打出。
楚歌神色微变后退，突然双耳颤动，察觉到两股气机，然而下一瞬，他的身影还是彻底退入巷子之中。
“都动手！！”
就在这同时，匪徒骤然大吼一声。
两条人影迅速从后方巷道接应蹿出，两把窄刀从不同方位扎来。
“嘭嘭”两声闷响！
匪徒重重的两掌狠狠打在楚歌坚硬的后背，却宛如海浪冲击在牢不可摧的青黑礁石上，力道被震散不说，自己的手掌还有些发麻。
巷道内，楚歌的身躯屹立不动，高高隆起的胸膛肌肉却已在气血充斥下青黑一片，背脊更是宛如铁板一块，坚硬霸道，似发胀的面团般隆起惊人的弧度，如一张恐怖的鬼脸。
横练猛虎功！！
他的双臂此时更是宛如铁铸般，狠狠抓住了巷道内蹿出的两人的手腕。
两把刀锋锐的刀尖，距离他钢铁般的腹部，仅有一寸。
“你？！”
三名匪徒齐齐惊骇，同时感到不对，眼神中浮现出一丝惊惧，只觉面前之人似完全变成了洪水猛兽。
楚歌咧嘴，露出一口洁白牙齿笑道。
“这就是你们事先安排好的撤退接应方案？看来，你们真是没什么高手隐藏了。”
“杀！——”
两名持刀匪徒突然发力，然而面部胀红了，却只感到对面握住他们手腕的手掌纹丝不动，对面之人身上那慑人的气势，更是恐怖。
后面那一人更是直接被楚歌背部肌肉陡然隆起的恐怖力量震退。
“你们非但不逃，还胆敢集结出手！”
楚歌目光炽亮，骤然拔升些许气血，手掌发力。
“咔嚓”两声脆响，两名匪徒手腕直接被捏碎，惨叫声还没传出，轰地一声气浪爆响！
两只卧虎功横练状态下青筋缠绕的手掌，齐齐袭来，宛如双蜂贯耳，狠狠落在两名匪徒的脑袋上。
“嘭！——”
二人脑袋瞬间撞击一起，骨骼爆碎的声响传开，眼珠子都险些从眼眶蹦出。
身后的匪徒惊吓得浑身寒毛耸立，双股战栗，下意识惊叫后退。
“留下！”
楚歌陡然回身一指点出，凌厉刚猛。
匪徒头皮发麻，大叫一声，连忙抬手格挡。
“噗”地一声！
指掌对击的刹那，匪徒如遭雷亟，只觉一股电流似从掌心对方的指尖窜遍全身，剧痛难当，心脏抽搐，窒息到话都说不出来。
气攻心脉，这是换血高手啊！
匪徒满目骇然与不可置信瞪着楚歌。
此人明明实力过人，何以如此隐藏，这般阴险谨慎？
“嘭——”
楚歌一脚将匪徒踢出巷子，随后左右看了一眼，将两名接应的匪徒尸体收入龙钟内，方才转身走向巷口。
“杀了他！”
就在这时，巷子外传来脚步声，道道身影冲来，刀剑纷纷捅杀向匪徒。
楚歌快速平复气血，脸色甚至显得稍稍有些胀红，好似经历了一场激战的愣头青模样。
眼看着巷外匪徒被刀剑捅杀，却是惨叫也发不出一声。
鲜血飞溅中，他忙上前狠狠补了两脚，结果了匪徒罪恶的一生。
看着地上的尸体，一名卧虎武馆的扫帚眉师弟兴奋道，“楚师兄！厉害嗷！这家伙，刚刚可是伤了刘师姐和陈师兄，你居然跟他交手了这么久！”
一旁，几名手持刀剑的差役也都松口气，看向楚歌，客气笑道。
“这次多亏楚公子你赶到及时，否则这家伙恐怕就要逃了。”
“哪里哪里......也是你们之前消磨了他一些气血，不然我未必能撑这么久。”
楚歌抬手客气了一句，眼见外面的战斗也已结束，诸多天地香火教的匪徒要么伏诛，要么便被生擒，当即将在城外碰到小秦差役的事情告知。
随后开口询问城尉田有济以及胡学之的下落。
一名差役道，“城尉大人和胡馆主他们之前在王家外与这帮匪徒的首领交手。
他们换血境的强者交手，我们无法插手，如今只怕战斗已经结束了。”
“王家......”
楚歌颔首，从差役口中得知，自家那片区域并未被匪徒光顾后，当即也放弃了先回家的念头，与一众差役前往王家查看情况。
...
此刻，四处一片狼藉的王家大院内。
正有五人聚在一起交流着，其中赫然就有城尉田有济以及胡学之的身影。
“......这次多谢朱兄你们及时支援了，否则我们这边损失将更为惨重，没想到，这香火教据点高手如此之多，我们的人险些都遭了毒手。”
“哎，田大人，客气的话就不必说了，你们临渊城与我们林韵城，不过一河之隔，唇亡齿寒，帮你们也是帮我们自己，只可惜......这次还是让那使者逃了，如今多半已逃出城去了。”
田有济微微颔首，“此人身法诡异迅捷，实力更是强劲，还精擅异力秘术，最后竟恁是杀出重围。
所幸镇邪司的林大人事后赶到，如今有他去追击，哪怕无法拿下，也应当能形成震慑，让那铁牌使者消停一段时间。”
他说着，擦去嘴角鲜血，苦笑抱拳道，“这次将计就计，利用王家商队引诱他们出来的计划，也不算完全失败。
说起来，还要感谢你们那边的暗桩提供的情报，否则我们都不知道他们会声东击西，真是狡诈！”
“天地香火教本就邪意诡秘，最是精擅蛊惑人心，现在我们腾出手来，还是出去看看，以防有漏网之鱼......”
几人正交流着，突然外面走进来一队差役，汇报外面的匪徒都已伏诛，随后表示门外有人求见。
“哦？是我那徒弟楚歌？他这个时候来......”
胡学之讶然，想到楚歌也是一位富商，当即面色微变，立即主动走出武馆。
...
少顷。
胡学之与楚歌相携交流着进了院内，听了楚歌的情况，胡学之松口气笑道。
“好啊，你没事就好，不过你这次太激进了，又是出城又是与匪徒拼命，幸好没什么闪失。”
“多谢师父关心，也许是我运气好，不过近来我气血旺盛，躁得慌，骨头都感觉痒痒的，可能是快要突破了吧，因此有些喜动不喜静......”
楚歌以半开玩笑的口吻笑着道，主动表露出快要突破的讯息。
如今正是乱世当道，他再怎么藏拙，也是应该适当表露更多的实力。
一来更方便随时出手，二来也可以避免被人小觑当软柿子捏，少去一些麻烦。
胡学之闻言却是动容，“气血旺盛躁动，骨头还痒？看来你真是要到了突破的边缘？难怪你上次就借阅卧虎功第四层。”
他为之感慨咂舌，老怀甚慰，自己这弟子，太出色了，习武不过两年半，竟就已经快要突破到练骨三境。
这种速度，都比得上府城一些大族的顶尖天才了，比他昔日都要快了一倍多，若是将来灵性资质足够，前途不可限量。
“哈哈哈，贤侄，能突破就抓紧突破吧，如今城内外正乱，你有实力自保，我们也能放心啊。”
这时，城尉田有济带人大笑着走来，斜兜一眼胡学之道，“老胡啊，一个卧虎功你还敝帚自珍啊？还借阅？不如你把这徒弟让给我，我把我的金风功传给他。”
胡学之没好气翘胡子瞪眼道，“去去去！抢徒弟还抢到我这儿来了，你答应这次给我的佣金还没结呢。”
他话是这么说，心内却也是苦涩，倒是很想将楚歌收作关门弟子，可问题是楚歌实在太有钱了，天资又好。
他想到这里，就没底气开那个口。
楚歌微笑看着两人打趣，随后抬手抱拳谦逊感谢田又济厚爱，又正色凝重道，“城尉大人，听说这次带头猖狂冲入城内袭击我们的匪徒首领，乃是天地香火教的一位使者，此人现在可是已伏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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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难得安稳，飞头僵现
大周的各个县城的最高官员只设有一位城尉与司薄。
司薄主文职和城池管理，坐第二把交椅，但实权却比城尉小很多。
因此田有济便是临渊城的掌权者。
楚歌在临渊城内也算是富绅层次，自然也是与城尉田有济有过一些交际的。
甚至曾经父辈就与田有济关系很不错。
故而面对楚歌的疑问，田有济也没打算隐瞒，将一些情况如实告知，连镇邪司的大人到来的讯息也讲出。
“原来那位使者已经重伤，现在还有镇邪司的大人追了出去。”
楚歌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了一副如释重负的笑容，“如此看来......这天地香火教的使者，应是不会再有机会兴风作浪了。”
“贤侄放心，此次过后，这天地香火教的据点，也将不复存在，临渊城的经商环境很快就会恢复正常。”
田有济拍了拍胸膛，随后又道，“不过，如今大周国很多小城，都发生了类似事件。
不止是这天地香火教在作乱，还有黄巾门以及黑水军的恶徒......
因此贤侄，你虽是商人，却也最好不要放松了武道修行啊，这世道，有拳才有钱！”
“多谢田大人告诫！”楚歌当即抱拳感谢。
“这世道，真的开始乱了，确实要有实力傍身啊......”
胡学之感慨摇摇头，看向楚歌欣慰道，“楚歌，你有天资，又有些家底，但凡事还是稳健些，勤勉修行，有十分实力，人前也只显露七分，切忌不可张狂，未来你可能前途无量啊！”
楚歌闻言自是面上一副乖巧弟子的模样受教，心内却暗笑。
他现在可是换血四境的实力，但显露在明面的却不过是快要突破练骨境而已，其实正印了胡学之所说的。
一行人没有闲聊多久，田有济等人都或多或少受了伤，且还需要处理各自事务，很快便各自分开。
楚歌则将小秦差役提醒的诸多讯息告知了王家的张管家后，转身离去。
王秀云已被他解救，如今是安全的。
或许要不了多久就会自己回来。
因此王家暂时虽是乱成了一团，但很快也就会随着王秀云回归稳定下来。
楚歌从这次双方对垒的情况看出，田有济虽是情报占优胜过一筹，敌方的实力却也超出了预料，导致无法顺利掌控全局，还是发生了不少死伤。
不过这次他虽然没能痛打落水狗，却也是打猎了几条小狗的，如今龙钟内躺尸了好几人，也不算没收获。
而且，那劳什子铁皮外使受了重伤，只怕很快就要死在镇邪司的林大人手里，估计也没机会再盯着城内的众多富家大户了，他这个大户也安全了。
想到这里，楚歌心情愉悦，摸了摸怀里从丁应等人身上搜出的数千两银票的赃款，感叹此行不虚，闷声发了一笔大财。
“不知那镇邪司林大人何时返回，也许能与之混个脸熟，日后有机会也可以尝试去加入镇邪司......”
返回途中，楚歌心里盘算。
大周如今虽是势颓，却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其创立的镇邪司，网罗了无数高手和神功、神兵、资源。
最关键是，镇邪司不比宗门或者家族，对个人的控制力度是最小的，有功劳就能获取神功和资源。
因此，楚歌其实一直觉得，相比宗门和家族，或许未来去往镇邪司，方是较好的出路。
...
与此同时。
临渊城外，一处宛如鸟翅般的峡谷中。
天空像一块窄窄的铅板，盖在两壁顶上，宛如惊人目眩的一线天。
一道面戴铁牌面具的男子身影，快速在峡谷中纵跃穿行，狼狈奔逃，口中还不时咳出鲜血。
一个时辰前，他袭击临渊城时要多意气风发，此时就有多么狼狈不堪。
突然，察觉到身后的那股杀机再度袭来，他脸色难看，立即纵身便向侧方冲出，身形箭矢般标前，刹那跨越了数丈距离，两旁山壁景物急退。
然而那股杀气却宛如附骨之蛆，如影随形，只要他稍有一点异动，就将迎来雷霆一击。
这种感受，几乎令人难受吐血，他唯有在落地刹那再度前冲奔逃，刹那窜入前方峡谷中的一处被藤蔓遮掩的山道，跨越了十数丈。
然而至此，也几乎已达到他一口气发挥出的体能极限。
铁面男子意识到不妙。
这般下去，即便身后那人不出手，他也要彻底力竭。
“啊！逼人太甚——”
他狂吼一声，全身气血沸腾凝聚，面庞顿时红如番茄，蓦地豁然转身，一刀凶猛劈斩而出。
这一刀劈出，他双眼都爆射前所未有的异芒，血筋遍布，已不惜付出更大的代价催发全身精血，施展出异力秘术。
嗡！——
长刀闪过异芒，充满螺纹的刀锋上，竟附着了一丝异力。
然而下一刻，一杆长枪骤然闪电劈击那样标刺而来，枪锋之上，竟也有一缕异力缭绕，形成电弧噼啪。
“镇邪司一字闪电枪！？”
铁面男子蓦地瞪大双眼，心中惊悸。
“铛”地一声爆响，这一枪精准无误击中刀身，碰撞出激烈的火花与气劲激荡四方。
铁牌男子只觉虎口剧痛，长刀脱手，下一刻猛然胸口一阵剧痛，血肉横飞，更被枪锋无坚不摧的劲气撞得身躯如破布袋子般飞出去。
“嘭”的一声，铁面男子狠狠摔在后方山道一处隐藏暗道内。
灰尘与石屑登时四处奔散，簌簌而落。
嗒——嗒——
一双厚重黑色长靴落在地面，似周身遍布一股无形气劲，令弥散来的灰尘又重新散开。
一名身穿黑色纹金雀刺银虎劲装的中年男人持枪而立，横眉冷视暗道中俨然活不成的铁牌使者，冷哼。
“邪门贼子！死不足惜！你拼尽全力也要逃到这里，看来此地还有让你依仗的同伙？让他出来吧。”
“你......你会后悔的......”
铁牌使者冷笑目视中年男人，胸口汩汩流出鲜血，突然竭力向暗道深处嘶吼一声。
“苍大人......”
中年男人眉头一皱，从这铁牌使者的神色间看出不对，迅速跨步上前，一枪将之结果。
暗道内环境阴暗潮湿，黝黑石壁渍痕斑驳，贴着枯死的莓苔，却不见任何人出来。
这中年男人思忖片刻，蓦地将长枪拆成两支短枪，仗着艺高人胆大，缓步进入暗道之中。
才行了没多久，便到了一处空旷地穴，他倏然驻足，脸色难看盯着前方地面坑洞之内的景象。
但见坑内赫然摆着三个木制小棺椁。
棺内有三个干瘪如烂柚子般的令人惊悚的脑袋，披头散发。
每个脑袋前却是都燃烧着一碟油灯，竟是在土里埋着还能燃烧看，一阵令人闻着就感到寒毛耸立的香气，从油灯燃烧的油脂中传出。
“赶尸人？飞头僵？！”
中年男人眼瞳收缩，不自觉后撤一步。
突然察觉后劲脖子凉飕飕的，像是有某种可怕的东西在呵气，有一双充满恶毒的眼睛死死盯上了他。
“死！——”
他狂喝一声，突然交叉挥出手中短枪。
噼啪——
霹雳般的电弧瞬间点亮四周。
一个充满邪意披头散发的狰狞大脑袋出现在他身后，轻易腾飞便避开了他强横的一枪。
突然脑袋下缠绕着的滑滑腻腻如肠子般的事物，如鞭子似地是抽打而来。
“嘭嘭！——”
仅仅几下交手，中年男人手中短枪便被抽飞，身躯中招，吐血飞跌出去。
“镇邪司......金雀虎卫，你不应该来送死的......老夫本不想这么早大开杀戒......”
黑暗中，一道森冷声音传出，伴随催命般的铃铛响起，顿时那邪恶飞头僵再度扑出......
...
...
020：世道艰难，武道必争
繁霜夜降，木叶凋零。
一场匪徒入城洗劫的惊魂未定后，天地间又下起了小银珠般的小雪。
到了第二日的下半夜，雪点逐渐变大如柳絮杨花，纷纷扬扬。
卧虎武馆内，炭火烧得正红。
炉上一锅小葱炖豆腐烧得‘噗噗’响，香气扑鼻。
一旁，胡学之正享受着田有济以金风掌力为其按摩推拿，恢复伤势，边哼哼边舒服叹道。
“据回来的王家大小姐所说，出手救她的神秘人年龄很大，可能接近六旬。
但一出手就解决了三位高手，其中包括丁应这两名练骨，这绝对是换血境的强者......”
“可惜，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或许只是路过的侠义之士，其实力也许还在你我之上，就是不知比那镇邪司的林大人如何。
对了，这已经半日过去了，林大人何以还未返回......？”
“啪”地一声响！
田有济一巴掌拍在胡学之身上，没好气道，“镇邪司的金雀虎卫办事，我怎么知道？
这林大人来时我都不知道确切时间，他办事的方式那就更不好说了，也许是观察那天地香火教的据点去了。”
说着，田有济皱皱眉，收回手拿起毛巾擦去手上的药液，走到窗前看向外面。
深沉夜幕中飘下白皑皑的雪花，也显得无精打采。
他心中莫名也涌起了些莫名的不安，沉声道，“你我都有伤在身，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这镇邪司的林大人，先好好养伤，整顿城内，做好防护。
若是明日林大人还未返回，我会亲自带队出城去瞧瞧！”
...
一夜雨雪过后，临渊城家家户户房屋已是披上洁白素装。
城墙像条白脊背的巨蛇，伸向远处灰蒙蒙的暮色烟霭里。
楚家主宅，卧室床榻上，楚歌面庞红堂堂的，盘坐着缓缓收功。
他修炼了一夜，炼化了四缕异力，只觉气血更为旺盛。
气血之力在观想卧虎功观想图时，已可凝出十分之一个虎头。
顿时便知，自己已经彻底在换血境奠定了根基。
如今只需将气血修炼到可凝出完整的虎头，便可尝试三花聚顶，点亮自身灵性，冲关凝力境。
“五千两换这卧虎功真要，不亏啊。”
“此世乃武道大世，武道最终或许可解开我穿越之迷。
我心中唯有武道通神！左道也是护道之技，其他小道，更是不过娱乐消遣。”
楚歌在心中给自己日常打气一番，睁开双眼，看了眼一旁妙态横生的小春花以及小柏翠两个暖床丫鬟，盘坐的身躯纹丝不动，淡淡道。
“还睡着呢？”
“啊！”
“少爷，奴婢知道了！”
两名丫鬟揉着惺忪睡眼，立即爬起来，端来热水香汤和冬日取暖的火盆，服侍楚歌穿衣洗漱。
用过了早膳后。
楚歌便打算出门去看看城内的状况。
昨日匪徒作乱，夜里又下了一夜雨雪，老百姓日子只怕更难过了，也不知那镇邪司的大人顺利灭了贼首没有。
街道上积雪颇厚，马车都很难前行。
楚歌也没打算折腾坐人力轿，唤来几名下人便上了街。
只见一日过去，街道上已陆续出现了不少百姓，不再如昨日般空无一人。
然而，不少人仍将惶恐和心有余悸写在了脸上。
往日车水马龙的热闹街道，如今连吆喝的行商走卒都不见。
倒是县衙门口聚集了不少人，都在打听昨日匪徒的消息。
当听到匪徒尽皆伏诛，镇邪司也有大人前来支援后，阵阵欢呼声从衙门处响起。
逐渐有人奔走相呼，将消息传递出去，城内似才渐渐恢复了些活力。
“还未公布诛灭贼首，莫非那镇邪司的林大人还没干掉那铁牌使者？”
楚歌伫立在富来客栈门口，想了想，也不好立即再去找田有济询问具体消息。
至少有那位镇邪司的林大人在，城内是会安稳一阵子了。
楚歌看向四周形形色色之人，一些街坊百姓的神色从最初的忐忑到如今已经是放松下来，他心中暗叹。
普通人对幸福的定义真的很简单。
或许只是有一个相对安逸的环境能正常生活，对这个世界大多数寻常人而言，就已经是弥足珍贵的幸福了。
穿越三年，安逸了三年，他虽然一直习武做着准备。
但随着时间推移，他还以为这世界其实很安全，大周皇朝足够强大，塑造了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
可如今，似乎随着大周势颓，他也真实感受到了这世界乱的那一面。
天地香火教拥有强大武力的匪徒入城作案，对于城内安居乐业的百姓造成的恐惧，是无以复加的。
“天地香火教......这种邪教宗门却能在大周屡屡作案而没被灭，恐怕不仅仅是一个门派势力这么简单啊......
目前领头的，还只是被称作凡阶的武道四境换血境使者，若是遇上了凝力境凶徒......”
虽然暂时城内是安稳了，楚歌心中却反而再度感到了一种紧迫。
他还要继续提升实力才行，争取尽快踏入凝力境。
在此之前，还是尽量低调，不要轻易以真实身份出头，以免招惹麻烦。
毕竟天地香火教可不止一个据点，铁牌使者之上也绝对还有更厉害的高手。
...
离开了客栈后，楚歌又前往了一趟宝林阁，走了一遍渔栏。
可惜，宝林堂从昨日就直接关门大吉了，今日都还未开张，显然也是惊弓之鸟，令楚歌想要收购一些老物件的想法落空。
渔栏里贱卖鱼的鱼商倒是多，灵鱼却是没碰到一条。
无奈，楚歌唯有在街头挑选了两框过冬的上好窑炭。
告知了卖炭翁自家宅子位置后，便转道回府。
他如今龙钟内积蓄的异力已只剩九十一缕。
这点量，除却每日维持赤鳞爪的一缕异力损耗，剩下的平日里修炼都有些捉襟见肘，只够支撑十八天左右。
更别提研究皮影纸人、皮影灯笼以及维持赤鳞爪还需要消耗异力。
奈何，一时半会他也收购不到老物件或是奇珍异宝，用以提炼异力。
所幸，昨日干掉的丁应等五人，献祭给龙钟后，按照练骨练肉武夫的实力状态，也是多少能转化出五十多缕异力的。
这也算是一个补充。
此时，五人的尸体都静静躺在龙钟内。
“丁应：介绍：（练骨境武夫，天地香火教外围记名弟子，精擅大成雪刀诀、小成鸳鸯互补功）。”
“朱从训：介绍：（练骨境武夫，天地香火教外围记名弟子，精擅小成闭息功、小成挪移身法、大成血影掌）。”
“牟云贵、向成、缪宗：介绍:（练肉境武夫，略......）”
...
...
021：挂千风筝，谢礼提醒
仔细观察完丁应五人的讯息状态。
楚歌判断这五人的武学对他吸引力不大，若是选择继承掌握的话，简直是浪费异力，因此都是用来献祭的料。
“临渊城内能收购的老物件，几乎都被我收购了。
往后经商环境恢复稳定，我想收购更多也难，附近的资源匮乏了啊。”
楚歌心中盘算，“如今我的产业几乎都快卖完了，待这个月客栈和酒楼的季度账目结清，再把酒楼卖了，银钱到手，我再给下人们发放一些遣散银钱，就可以离开临渊城了......”
他心中逐渐有了新的谋划。
原本，他是打算待自己在换血境达到气血巅峰后，再出发去府城看看，也顺道去见见大姐楚菲雪。
可惜，现在就已感到临渊城的资源匮乏了。
所幸经过这几年的书信铺垫，他也是可顺理成章的见一见前身的大姐。
或许可以利用楚菲雪的渠道，获得更多的修炼资源。
偶尔吃一吃自家姐姐的软饭，楚歌也不排斥。
他提着一些制造剪纸挂千以及纸风筝的材料，进了密室。
先将搜刮到的赃款拿出，而后与保险柜中的银票一起细细清算。
万两银票和银锭珠宝等等，加起来差不多是价值五万五千两左右的财产。
这已是他如今的全部积蓄。
可惜，干掉的丁应等人，身上也只携带了三千多两银票。
更多劫掠的财富，像是全都上交给了天地香火教的据点，因此没什么泼天的富贵被他接住。
除此之外，造血丹还有四颗，他已不打算服用，而是统统献祭给龙钟。
或许是龙钟的提炼效果，比他自己炼化吸收更好，四颗造血丹能提炼出三缕异力。
他自己服用丹药炼化，一颗造血丹只相当于半缕异力，四颗也只相当于两缕异力，还需要担心服用多了体内堆积药毒。
统统献祭后，反倒多出一缕异力，也不用担心药毒。
不过现在还未入夜，楚歌并不急着修行武道，而是先研习左道，制作出新的挂千以及剪纸风筝。
剪纸挂千的种类有很多。
曾经用以挂在宅子内的“欢饮光临”四字挂千，仅是其中一种，可用以预警，防止蟊贼闯入私宅。
另还有以金纸制作出的“财源广进”挂千。
这种挂千若悬于店铺等经营之所，有一定招财特性，然而所需的金纸也是颇多，造价昂贵不说，也需损耗异力。
这次，楚歌要制作的挂千，却是可预知灾祸并示警、辟邪的‘吉祥如意’挂千。
此挂千用料讲究，需以楮纸、桑皮纸等皮纸剪出。
还要以紫金描花，以黑狗血浸泡后，再以桃木碳烘干。
楚歌寻不来紫金这等昂贵的材料，唯有以冷金代替。
而除却‘吉祥如意’挂千外，他还打算尝试研制出‘千里眼’风筝。
千里眼风筝所需的剪纸材料是牛皮纸。
需佐以鹰目、鲤鱼肠以及蛛丝绳等珍贵材料，方可制出承载异力后能观察远处的千里眼风筝。
楚歌没有收购到鹰目，也唯有以寻常的鸽子眼代替尝试。
密室内，很快便响起纸张裁剪的细微声音。
...
时间一晃，到了傍晚时分，楚歌才修剪出一副满意的吉祥如意挂千以及千里眼风筝雏形。
还不待他灌输异力检验成果，密室外的铃铛便被摇响。
“少爷，王家大小姐和张管家来访，还送来了谢礼，福伯正在迎宾阁招待他们。”
楚歌走出密室，便听到下人汇报。
“哦？王秀云送来谢礼？”
楚歌有些诧异，下意识还以为自己戴着挑夫皮影脸谱的身份被识破了。
但瞬间他便打消了这种荒诞想法。
以左道技艺配合异力制作的皮影脸谱，可比人皮面具要逼真得多。
除了身高体态，几乎是等同于换了个人，当时那种情况，王秀云不可能识破。
...
盏茶之后。
迎宾阁内，待小春花等俏婢奉上香茗瓜果，楚歌遣退了下人，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微笑看向坐在对面的王秀云，道。
“不知王大小姐今日前来，是所为何事？”
“曾经称我秀云，如今却喊我王大小姐......”
王秀云心中暗叹，但想到楚歌赶到家中提醒传讯，显然也并非不念往日情分，她玉容露出一丝笑意，“楚歌，这次我来，是感谢你昨日特地赶往我王家提醒。
听说你还击退了一位很厉害的匪徒，你师父胡学之说，你快要突破练骨境了，我来除了谢谢你，也算是提前为你送来贺礼。”
楚歌闻言洒然一笑，谦虚道，“那种情况，我想换作是谁都会前往王府提醒的，幸好你没有发生什么危险。”
王秀云脸上露出笑意，却听楚歌又道，“至于谢礼或者贺礼，就不必那么客气了，毕竟我资质愚钝，师父也就是随口一夸，现在还没突破呢......”
王秀云心内一跳，以为楚歌这是在暗讽她上次直言相劝的话语。
她正要解释，楚歌又笑道，“说起来，还要感谢王大小姐上次替我美言，令我的那些产业能多卖五千两，因此要感谢，也是我谢谢你。”
王秀云放下心来，唇角逸出笑意，道，“不行，这次我既然来了，自然不能空手上门，楚歌，你就收下吧。”
一旁的张管家立即将手中的箱子放置在桌上，打开后顿时显露出箱子内的几个陈旧老物件。
“嗯？”楚歌眼睛一亮。
王秀云微笑道，“早听闻你喜欢收集这些老物件，这几样东西作为谢礼，希望你喜欢。”
楚歌含笑摇头，无奈道，“王大小姐，你还真是投其所好，这礼，我无法拒绝。”
“还叫我王大小姐？”
王秀云俏脸浮现一丝嗔怨，“以前你可是一直称我秀云妹妹。”
“这......”楚歌亚麻呆住，唯有干咳一声，“好，那日后就称你秀云吧。”
“嗯。”王秀云面颊微红颔首，又叹道，“这次除了谢你，其实还想感谢那个救了我的大爷。
可惜他老人家太神秘，我甚至都记不清他是什么模样了......”
“哦？”楚歌心内好笑，脸上却露出一副愿闻其详的神色。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王秀云转移了话题，言语间时常提起从前，此女杏眼桃腮，时而含羞带笑，秋波斜溜，眉黛偷颦，似很是缅怀往昔。
这倒是令楚歌十分怀疑，前身是否曾经对这秀云妹子做过了什么。
看样子，这秀云妹子似曾经很是崇拜前身的模样。
不过，他不是前身，暂时心中唯武，言语间倒是多有询问王家是否有更多的老物件，愿意交易。
见此情形，王秀云无奈，答应愿回家整理一番，拿出更多老物件与楚歌交易后，又提醒了楚歌一个耐人寻味的消息。
...
“镇邪司那位林大人，自昨日追出城后，到如今都还未返回......”
楚家大宅门口。
楚歌目送着王秀云那披着白色大氅的身影消失在轿子内，神色深沉，思绪颇多。
才安定下来的临渊城，不会又出什么意外吧？
楚歌心头略感烦躁，他只喜欢安静修行，怎奈何，这世道委实不安稳......
...
...
022：酒异酒壶，雪中卧尸
王秀云的提醒，令楚歌本是安定下来的心又警惕起来，怀疑天地香火教的据点，未必会轻易被剿灭。
他暗自庆幸，一直都很稳健谨慎，此前的数次出手都没有暴露自身的真实身份。
否则若是镇邪司的林大人镇不住天地香火教据点，而他又因为出头被盯上，那可就有大麻烦了。
他毕竟只是一个小散修武者，撑死了有个在隐水宗内的姐姐做靠山。
但天地香火教可是比隐水宗还要强大得多，简直是国际财团与地方企业的区别。
他若是明目张胆得罪了天地香火教，说不定还得给姐姐带来麻烦。
“小心天下去得，莽撞寸步难行。
稳健，我一定要稳健发育，现在才只是处在凡境武道四境，还没资格逞能。”
在心内告诫自己一番后，楚歌提着王秀云送的三个老物件进了密室内。
他将物品一一献祭进龙钟内。
根据往日献祭老物件的经验推算，如非是在一些充满灵韵之地待久了的老物件，正常的数百年老物件，往往献祭后也只能提炼出一两缕异力。
其中，唯有超过七八百年以上的老物件，才可能沉淀了许多天地异力。
而这类老物件，根据物品的大小，最少的也能贡献超过五缕以上的异力。
楚歌也不清楚王秀云贡献的三个老物件都是什么年份。
不过一一献祭后，倒是有个小酒壶显现出的讯息令他吃了一惊。
“玉凤纹金酒壶：介绍：（此乃昔日十二异之酒异卢宗照使用过的酒壶，酒异尝遍天下美酒，然无酒能令其醉过一宿，乃天下异人。
这酒壶中疑似残留有些许玉珠所封酒液酒香，对于酒异卢宗照而言，此乃美酒，但于天下绝大多数人而言，此乃剧毒液体，纵是嗅一口酒香，兴许都将一醉不醒。但这酒壶内设机关，唯有酒异卢宗照方可打开！）”
“十二异之酒异？听起来似乎是很厉害的人，看来这酒壶应该是某位凝力境强者所遗留的东西......其中或许异力充沛啊。”
楚歌心内思忖，“不对，更珍贵的或许是其中的酒液酒香......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算是剧毒，若是用得好了那就是保命之物啊。”
想到这里，楚歌不由涌起了浓厚兴趣。
他的五茅山奇功中，也是包含了五毒这种左道技艺的。
毒算是左道中最惯用也是最出名的技艺之一，比之剪纸、皮影、刺绣等等传播更广。
几乎很多人自己都能配置出一些简易的毒素。
但五茅山奇功中记载的五毒技艺，却是有特殊的制造毒素的配方的，属于混合毒的一种，可称为苗疆蛊毒。
只不过，临渊城缺乏合适的毒物材料，楚歌过去也只是配制了一些毒性不高的菌毒。
如今龙钟若是能从酒壶中提炼出厉害的酒毒，于他而言，也算是毒道手段上的一个强力补充。
龙钟提炼物品，也需要时间。
楚歌暂时按捺心中期待，继续在密室内鼓捣吉祥如意挂千以及千里眼风筝。
...
王家府邸内。
王秀云返回后便亲自前往了库房，查看王有财收藏的诸多老物件。
“大小姐，您真的要拿那些老物件和这楚家少爷作交易？交易的还是他家的酒楼？那酒楼的位置可是很偏啊。”
“不错。那些老物件，放在家里也是堆灰，这次匪徒入城，库房也险些被人给端了，我做主交易出去，爹爹不会说什么。”
王秀云一边挑选着，一边心不在焉回应。
想到如今的楚歌，对那些老物件的在意程度，还要超过她，她就不免感到有些好气又好笑。
是什么会让一个人变化这么大？
不过，知道楚歌还真是快要突破三境练骨了，她内心又莫名有些期待。
听胡学之说，楚歌练武也才两年半而已。
若是真的突破，这武道资质，就是非常不错了，在云家那样的大族中，都算是天才。
倒是她之前误解了。
“大小姐，如今世道乱，城内的资产都已开始贬值，甚至有商人已准备离开临渊城，上次咱们收购了他那些产业，就已经......”
“够了！”
见张管家还在身旁喋喋不休，王秀云不耐呵斥，令其住嘴。
交易的这点儿金银，压根没被她放在眼里，对于她王家而言，也不算什么。
自昨日被丁应背叛，又被那位神秘大爷点醒后，如今她也心性转变了很多。
人都是会变的，人性也是最不可捉摸的。
与其赌人性，不如押注给现实。
对楚歌，她虽有昔日好感，但现在更多则是看重其潜力。
目前楚歌所表现出的潜力，令她看到了一些天才的影子。
她愿意在此时交好投资，也许在日后对方还能成为她修行路上很大的助力。
...
次日，临渊城外，清晨雾气迷蒙，空气都是冰凉的，山间雪水已逐渐开始消融。
山道上结了很厚的一层坚冰，就像蜡烛上流下的烛泪，凝固在道路四周。
仔细一看，凝结的坚冰竟是血色的。
在道路两侧的积雪中，几具已冻得发僵的无头尸体东倒西歪趴在地上。
两条山狼正在卖力啃食着，鼻中喷薄出的白雾和獠牙啃食嘎嘣脆的声响，令人发瘆。
“去！”
这时，一道呼喝声蓦地从山道下传来，几条壮硕身影提着刀冲了过来，各个面膛红彤彤的气血旺盛，双目晶晶发亮。
两条山狼被几人气势所慑，低低嗷呜一声立即夹着尾巴逃窜了开去。
几人将尸体翻到正面一瞧，尽皆色变。
“大人，这几具尸体......好像是附近山中的猎户？但这副鬼样子，这是怎么回事？”
其中一人转身，对身后一名身材敦实气度沉雄的短髥汉子汇报。
“嗯......”短髥如钢针般的汉子一对豹眼明亮，皱眉观察地上尸体。
但见这些尸体都是没了脑袋，且身躯干瘪得如皮包骨，根根黑色的血管在皮肤表面显露如密集的黑色网络，仿佛浑身血液都被吸干了似的，很是诡异。
短髥汉子，自然也就是城尉田有济。
他蹲下身子仔细检查，在几具尸体身上的肩膀部位，都发现了如被獠牙刺穿的孔洞，不由神色微变。
“僵？”
“僵？”几名随行衙役都是神色茫然而慌乱，本能感到恐惧。
田有济皱眉，两眼亮至逼人的程度，心内思索，“有邪道中人在屠戮附近村镇的百姓，难道林大人失踪，是撞上了对方？”
他才思忖至此，倏然隐约听到风雪中传来的细微喘息声，立即起身低喝。
“谁！？”
哗——
他骤地纵身掠去，浑身气血激荡，形成一股气罩，轰散四周积雪，蓦地到了崖边。
一眼便看到下方悬崖处的一颗歪脖子崖柏枝桠上，竟是躺着一人，身穿绣金雀刺虎纹的劲装！
“林大人！？”
田有济脸色骤变，其他衙役尽皆骇然失声。
什么人能将镇邪司精通异力武学一字闪电枪的林鸿图重伤至此。
难道天地香火教之后，又有什么牛鬼蛇神现身？......
...
...
023：严峻形势，预测灾祸
黄昏，残阳如血。
临渊城衙门内，长长的冰溜子像水晶的短剑似的挂在檐前。
屋舍内气氛沉凝，门外围了不少衙役。
门内两名城内宝林堂最有名的大夫急得冒汗，最终在换了一盆黑色血水后，神色惊惧的退出了房间。
“这是飞头僵的尸毒，非凝力境高人出手不可解，不必为难他们了......”
屋舍内，一盆火炭烧得正旺，火盆对面的床榻上，林鸿图面色苍白仰躺着，有气无力道。
田有济看着这位之前还魁梧壮硕的铁汉，如今却面庞瘦削了一圈，眼窝深陷发黑，嘴唇干裂，皮肤甚至还浮现尸斑，整个人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也是心中直发毛，有种窒息般的惊惧。
一旁匆匆赶到的胡学之，同样好不到哪儿去，脸色很难看，脑海中回想起有关赶尸人、降头师这种旁门左道的种种传闻。
田有济不甘道，“林大人，您精擅镇邪司的异力秘技一字闪电枪，此枪法据闻便是可镇邪除魔，那飞头僵难道真的如此强？连您都不是对手？”
林鸿图说话都已有些吃力，粗重喘息道，“那飞头僵只怕曾是一位凝力强者的头颅炼化而出，非比寻常，若是寻常的飞头......我，我尚且不惧。
但那飞头僵，却已有近乎凝力境强者半数的力量，也怪我学艺不精......仅凭异力秘技，还不是对手......”
他说话之间，双眼血丝明显增多，气息紊乱，艰涩提醒道。
“你们尤其要注意，莫要被那飞头僵的盲肠缠住，否则......便是如我这般下场......”
“还，还有......立即向司内汇报，请求凝力境大人支援吧，否则，临渊城恐......”
林鸿图话还未说完，声音却已愈发微弱，到最后更是昏迷了过去，面如死灰。
“林大人！”
田有济立即上前查探情况，发觉林鸿图陷入昏迷，不由回首与胡学之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神中的惊惧。
二人掀开林鸿图的衣物查看。
只看到其脖颈以及手臂上，都有道道如被鞭子抽打勒过般的痕迹。
只不过都已显得发黑，森然可怖。
“我已将此事加急汇报镇邪司，但鹞鹰传信最快也需两日。而且凝力境的大人......”
田有济脸色难看。
如今大周境内不少城镇乱象四起，可不止一个临渊城出了状况，派来一个林鸿图已属不易，凝力境的高人会来吗？
能及时赶来吗?
“如今必须先全城戒严，同时劝阻人出城，静待救援......”
胡学之说着，又看向田有济，欲言又止。
田有济眼神闪烁，明白这老友想说什么。
以他二人实力，如此危境，若是弃城而去，大概率能保命。
田有济低叹一声，眼神逐渐坚定，“老胡啊，你去吧，我若是一走了之，反要从官变成了匪，成了大周通缉犯......既然穿了这层皮十几年，我可不能亲手扒下了......”
...
楚家。
楚歌呆滞看着手中灼黑的黄纸符，又看向对面屋檐下无风自动不断舞动的‘吉祥如意’挂千。
怎么也想不到，他才制作出一副‘吉祥如意’挂千并成功灌输了异力，这挂千却就立即被触发般产生了反应。
如此儿戏般的状况，反倒是让楚歌怀疑，自己这挂千是不是制作失败了，出了什么纰漏。
但很快，他打消了这种荒诞无稽的念头。
挂千一旦能承载异力，便代表是制作成功了。
‘吉祥如意’剪纸挂千，有一定预测灾祸的功能。
使用者保持距离越近，危险越是强烈且接近，挂千预测灾祸的功能也就越是灵验。
如今挂千产生了反应，显然是预测到了灾祸将要发生。
然而，尽管得到挂千预警，楚歌却也无法判断，这灾祸到底缘何而来，是天灾还是人祸，只是提前知晓了灾祸的存在。
“是冲着我来的，还是牵连到我的......”
他心中快速盘算，将各种可能都想到。
如今已知的周围环境中最大的威胁，自然是天地香火教。
“难道那镇邪司的林大人失手了？天地香火教据点莫非也来了强援？”
楚歌正思忖着，突然便听到院外传来的敲门与交谈声。
福伯的身影从前方廊道出现，领着一人，行色匆匆，看到楚歌伫立堂前的身影，立即带人走了过来。
“少爷，秦差役说有要事过来提醒。”
“秦差役！你这是......”楚歌不由讶然。
秦差役看向楚歌，神色钦佩抱拳笑道，“楚公子，上次在城外匆匆相会，倒是小秦我小觑公子了，听闻公子已是快要突破练骨境了？
上次那追你的两名匪徒，也是事后被你击退了吧？”
“上次城外那两个？”楚歌一愣，旋即笑着点头表示肯定，也客气抱拳道，“昨日我已是侥幸突破练骨，如今正在蕴养阶段。”
“已经突破了？！”
秦差役一惊，旋即立即羡慕又钦佩的恭贺，心内感叹，这楚公子的武道天赋，还真是够强的。
不过两年半，就已经突破到了练骨境。
他却已在练肉境巅峰卡了一年多了，灵鱼都吃过一条，但气血就是提不上去。
“楚公子你现在突破了是正好啊，如今世道不太平，我这次过来就是通知你的......”
秦差役说着，面容严肃，将田有济交代的城外出现邪道强者赶尸人一事告知。
末了还塞给楚歌一个小册子，郑重道，“楚公子，具体事由都已告知你，我还要去通知其他家，就不多留了，安全起见，请你这阵子务必待在城内。”
“赶尸人，飞头僵......”
楚歌惊愕，接过秦差役递来的小册子，吩咐福伯打发一锭银子送秦差役离去。
对方要将此事通知很多家商贾显贵，足可见事态严峻。
楚歌翻开手中的册子查看。
却见其中以小楷写有赶尸人这种邪道强者的一些讯息。
墨色颇新，带有墨香，显然也是才写不久。
根据这册中介绍，赶尸人乃是邪道强者的一种身份称谓，武道实力有强有弱，其内部还会细分为养尸人、降头师等不同侧重。
这次在城外出现的，疑似是一位侧重降头的赶尸人。
具体实力不明，但却驱使了一头飞头僵将镇邪司的林鸿图重创。
“连那位林大人都被重创了？”
楚歌皱眉，继续浏览册子中有关飞头僵的讯息，发现这种邪物的制作过程确实邪异。
常有降头师在炼制飞头僵时，会堀开坟墓，取出尸体，让其直立起来。
而后将其下巴用小刀割开，再用人体脂肪提炼而成的一种蜡烛烧烤尸体的下巴。
直到尸体被火灼得皮开肉绽，露出脂肪层，再让脂肪层遇热而溶解成的油滴下以棺木盛放。
如此配以秘法，就能逐渐将一具尸体慢慢焚烧至只剩下一个头颅和些许肠胃。
而这个头颅便将成为飞头僵，阴损歹毒，会吸食人血，肠胃则会如鞭子般缠住人，令人窒息甚至染上尸毒。
彻底看完册子内的讯息，楚歌又看向屋檐下不断舞动的吉祥如意挂千。
挂千内异力还在缓缓消耗，慢慢预警，充满不详。
远方，最后一缕夕光也消失了，天地陷入一片静默深沉的暮色中。
“多事之秋啊......衙门通知待在城内，莫非那飞头僵已在城外狩猎？现在是为等待更厉害的高手前来援手？”
024：千里风筝，暗夜鬼祟
楚歌从不是喜欢坐以待毙之人，只是趋于保护自身的必要，习惯在弱小时隐藏与伪装。
异世生存，他谨慎而稳健，将自身安全视作第一。
修炼武道的其中一个最大驱动力，也就是保护自身的安全。
而如今，临渊城外却有邪道强者作祟，可能将发生大变故。
这已是严重威胁到了他的安全。
得到小秦差役提醒后，楚歌第一时间想过，立即离开临渊城。
但这种念头，只在脑海打了个转。
想到已被重创的镇邪司林鸿图，他就打消了这个比较冒险的念头。
田有济既然特派人前来提醒，显然城外已是极度危险。
他独自出城，若是安全离开了还好。
可若是不幸撞上那赶尸人和飞头僵，未必就能逃过一劫。
命只有一次。
没有万全把握，楚歌不愿冒险莽撞去赌。
而退一步来说，待在城内，至少还有田有济以及胡学之这二位换血境武夫顶着大部分压力。
安全系数比他独自出城高很多。
想清楚这些利害，楚歌当晚便让福伯前往王家，询问王秀云是否已准备好老物件。
与此同时，他也亲自去往卧虎武馆，拜见师父胡学之，希望听一听师父对如今局面的分析。
不料这一趟却是走空了。
胡学之并不在武馆内，而是一直待在衙门内辅佐田有济办事。
以此时的严峻状况，只怕田有济也是忙得焦头烂额。
楚歌没有再于夜里冒昧赶去衙门拜访。
乘坐马车返回的途中。
透过掀开的车帘帷，看到外面街道上被各自父母打骂着纷纷撵回家的儿童，看着恢复了些喧闹的酒楼内正猜拳喧哗的汉子，楚歌有些感慨。
这些普通人前些天才得到通知，城外匪徒已被解决，镇邪司的大人前来坐镇，因此才都放下了心，恢复了正常生活。
但如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城外的危险，衙门也只通知了城内的富绅。
消息都还未传递到寻常百姓家。
很多人还蒙在鼓里。
这究竟是无知的幸福还是不幸。
他没有太多悲天悯人的情结，只是稍稍释放压抑情绪般感叹，便回了自家宅子。
福伯已是返回，带来了好消息。
“少爷，王大小姐已整理好了一批老物件，足有二十多件，但这夜里不方便运送过来，她交代还是明天再来交易。”
“哦？竟有二十多件？”
楚歌感到有些意外惊喜。
虽然很想现在就弄到手，但这事也得尊重对方态度，当即微微颔首，“明天也好。”
“另外，王大小姐说，祝贺少爷您突破了练骨境，明日将还会有贺礼送上。”
福伯说到这里，也是有些唏嘘。
他是真没想到，少爷竟真的鼓捣出名堂来了，曾经还以为少爷习武也只是玩玩而已。
“连王秀云都知道我突破了......”
楚歌讶然，立即清楚，大概是小秦差役在前往王家通知消息时，大嘴巴说出去的。
他也没太放在心上，总要表露一些实力和潜力，才能让他人瞧得起愿意结交。
他伪装隐藏也只是为了自保，不是为了自虐。
吩咐小春花等丫鬟先去准备沐浴的香汤、暖好房间，他自己则来到了密室内。
昨日制作的千里眼风筝，也已成型，可以尝试灌输异力。
同时，龙钟内，丁应等五人也已都献祭完成。
楚歌放弃了继承雪刀刀法等武功，将之都转化，收获了五十三缕异力。
如此一来，即便这两日因修炼以及天赋等消耗了十一缕异力，现在他也还剩下一百三十三缕异力。
楚歌拿起千里眼风筝。
手臂龙钟纹身微亮，掠出一缕异力，灌输进风筝内。
顿时，这表面贴有两只鸽子眼般剪纸的风筝无风自动。
两只鸽子眼睁开，血红眼珠转动着。
随着楚歌稍稍拉动蛛丝制的风筝线，这风筝轻易滑翔飞了起来。
“看来是成功了......虽然不是用鹰眼做的，但应该也有些作用。”
楚歌颔首，带着风筝走出密室。
纵身飞跃到屋脊上。
他将风筝表面的一只‘鸽子眼’剪纸摘下。
贴在自己的眉心上，而后缓缓放飞风筝。
顿时，奇异的一幕发生。
风筝中的异力开始流转消耗，沿着他手中拉扯的风筝线，好似形成了神秘的联系。
他贴在眉心上的那只鸽子眼剪纸内的异力，也开始损耗，剪纸发热。
楚歌只觉眉心灼痛，如被开了‘天眼’。
眉心的鸽子眼剪纸，变成了他的竖眼，视线逐渐被拉到了高空中。
好似自己化身成了风筝，俯瞰到了城内的一些景象。
可以看到一道道强弱不一的好似血气狼烟般的气息柱子。
这是生灵气血。
千里风筝不仅仅是观测景象那么简单。
还可如江湖术士的望气奇能那般，观测到人的气机强弱。
尤其是鸽子眼制的千里眼风筝中，带有鸽子血，对气血强度，尤为敏锐。
可以看到，城内诸多气柱子，都仿佛断断续续的淡红线儿，驳杂纠缠，极其微弱，仿佛被风一吹就会摇晃。
这都是普通人的气息。
随着风筝线放长，楚歌甚至逐渐看到城外的部分模糊景象......
他首次制作的这千里眼风筝，虽无法真的窥探千里。
但在目前而言，却也能窥探一二里路范围的景象。
初次尝试这种登高望远的体验，楚歌心情振奋，玩得不亦乐乎。
他让风筝稍稍靠近了王家。
远远看了会儿王家内部的模糊景象和诸多气息。
其中几股气息形成的柱子强大，约莫小拇指粗，比普通人的红线型态长，可能是王家护院。
还有一股气息的气柱子尤其粗壮，约莫大拇指粗，很长。
楚歌对比了自身气血的粗壮和长度，猜测那气柱子兴许是王秀云。
“王家大小姐还挺粗长的。”
楚歌正打算将风筝靠近县衙门的方向。
倏然隐约窥见了不远处雪门河码头的夜空中竟有一股区别于寻常淡红气柱子的黑色气柱，格外强横，足有婴儿拳头粗壮，异常长，好似烽火狼烟般肆虐。
“嗯？那是什么......”
楚歌心中一动，稍稍调整手中的风筝线。
风筝上的血红鸽子眼转动，瞧向远方。
却见微弱月光下，一个披头散发的脑袋诡异无声从夜空飞过。
一口獠牙在月光下很是狰狞，脑袋脖颈下面还悬着一串宛如诡异肠子般的东西。
“飞头僵？！”
楚歌心里一跳，险些炸毛，迅速开始收风筝线。
只是多看几眼，竟然就看到了这个鬼东西。
在风筝飞回之时，那飞头僵也突然俯冲了下去。
远处依稀传来惨叫声，一条微弱的气血红线断裂了。
那披头散发的飞头僵再飞起来时，狰狞肠子下似多了一个新脑袋缠着。
几乎在这同时，通过千里眼风筝，楚歌看到似有道细微的黑线从对面街道掠过，向着这边街道掠来。
嗖——
他心中一警，顾不得看清那黑线所代表的气息究竟是什么。
迅速收了风筝，跃下屋脊，脸色很难看。
狩猎！
那城外的邪道赶尸人，似是在驱使飞头僵狩猎活人，甚至像是在试探什么。
这行为，太肆无忌惮且凶狠了。
他今天还想过独自出城离开这个是非地，幸好没莽撞出城。
否则搞不好就成了继林鸿图后第二个和飞头僵交手的倒霉蛋了。
楚歌快速跃下屋脊，突然便感觉吉祥如意挂千所对应的黄纸在急剧灼黑，产生预警。
与此同时，庭院廊道内的红灯笼亦是霎时明亮。
黑暗中，似乎有一双眼睛正充满恶意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后。
“什么东西！？”
他骤然低喝，心血来潮般本能察觉到威胁与不对劲，浑身气血瞬间激荡，散发出血气方刚的恐怖慑人气息，双目威棱四射，豁然转身便是一拳轰出。
轰！——
这一拳无比凶猛，裹挟的其强无比的劲气夹着郁雷之声，轰轰激荡开来。
“唧——”
后方空无一物的庭院中突然传出一声刺人耳鼓的声音，好似从人的精神中响起，钻入脑子。
楚歌气血沸腾一拳打出的气劲，如偈江浪碰上了中流砥石，猛地朝两旁滑涌开去，两股劲流卷得庭院里木折草偃，石走沙飞。
刹那间！
烟尘弥漫，花屑飞舞。
旋即又风平浪静。
楚歌瞪大晶亮虎眸，四处巡扫，却并未察觉到任何人或者怪物的存在。
仿佛刚刚击中的只是一团空气。
但直觉告诉他，方才明明是打中了什么才对。
他错愕在庭院内踱步，只觉空气中似有些什么阴冷气息。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刚刚是什么东西......莫非是赶尸人弄出的什么邪祟？”
他心中高度警惕，又靠近吉祥如意。
借其辟邪功能，查看自身是否有危险。
这次还真是古怪。
首次发生打死了什么东西，却连影子都找不到，想献祭都没门儿。
他也不确定，周围是否还有威胁。
但通过已经平静下来的皮影灯笼和挂千，似乎已能确定暂时是安全了。
“少爷！”
这时，已有下人被动静惊动，拿着棍棒匆匆而来。
楚歌告知是自己在练武后，遣退下人。
随后又在庭院内高度警惕的等了片刻。
听了听外面动静。
直到一炷香后，确定再无危险，他才打消了出门去往衙门的念头，疑神疑鬼进了房屋。
...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经历这一档子事，楚歌也没心情享受丫鬟们的服侍。
甚至都担心那城外的赶尸人是否会察觉什么，找上门来。
不过好在吉祥如意挂千的预警很平稳，令他心安。
就算有危险，有挂千提醒，他也能提前有所准备。
当下，他唯有迅速消耗龙钟内的异力，开始修行卧虎功，能提升一分实力是一分实力。
只不过，以如今的修炼速度，哪怕有足够的纯净异力可供炼化增进气血，也不是短时间能成的。
楚歌内视着气血汇聚的虎头，心叹。
“在气柱子变粗变长的道路上，我还需努力三个月，才可能达到换血巅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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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恶徒围城，血榜之人
次日清晨，几只麻雀叫着往院内树枝上一落，扑扑拉拉洒下一片雪来，满是清寒。
屋内炕头却温暖如春。
在炼化完四缕异力后，楚歌通过内明观测到气血已雄厚得可凝出九分之一个威猛虎头。
“若是我的经脉穴位承受力能再强一些，每日就能多炼化一缕异力，修炼速度也就可以更快了……”
楚歌心内暗想，沉吟思索片刻，尝试令龙钟内的异力再分出一缕融入体内。
很快便感受到所过之处的经脉有刺痛感。
他暗叹一声，立即将这缕异力又收回了龙钟内。
看来，即使他已突破换血境，身体强度随着气血滋润再度强化了些，经脉穴位的强化也是有限。
每日仍旧只能承受四缕异力的洗礼，再多就会有损经脉穴位了。
习武看的是个人天资，楚歌也不清楚他的武道天资究竟如何。
只听旁人夸是很厉害。
但表现在经脉穴位的承受力上，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具体这表现是强是弱，涉及到异力，也无比较参照，无法言说。
他只知道最开始习武时，经脉穴位每日只能承受一缕异力。
后来随着境界突破，体魄变得越来越强，经脉穴位的承受力也逐步跟着提升。
如今，似已陷入了一个瓶颈。
想要再提升经脉穴位的耐受力，可能唯有日后得到什么拓宽经脉穴位的天材地宝，或者踏入那超凡的凝力境。
“也许没有灵性资质的人，就好比经脉穴位天生阻塞的人一样，前者的身躯无法引导承受异力......后者则无法搬运气血练武。”
楚歌平复气血，睁开双眼。
房间内，两名丫鬟已掐准了他醒来的时间，忙碌着备好了洗漱用品。
他走下床榻，魁梧身躯肌肉线条流畅，块垒层层，很快便在丫鬟服侍下洗漱完，穿好衣物。
这时，宅外隐约有马匹嘶鸣声和交谈声传来。
楚歌五感超出普通人很多。
气血稍稍聚于双耳，便听出外面是王秀云带人来了。
“二十多件老物件，若是运气不太差，至少也将贡献给我七十缕异力……这是大买卖。”
楚歌心情振奋，立即披上大氅，出屋去见王秀云。
…
交易的过程并无什么波折。
甚至王秀云为祝贺楚歌突破练骨境，愿将其中两个老物件无偿相赠。
楚歌两世为人，其实也隐约看出，王秀云是有意投资交好他，大概想做他的天使投资人。
不过，他自己暂时也不差钱，不愿欠下太多人情债，还是婉拒后以物易物，用最后一间酒楼的地契，交易了二十多件老物件外加三千两白银。
…
一盏茶后。
楚家迎宾阁内。
王秀云收起地契，好奇道，“楚歌，看来你是打算近期就离开临渊城了？你家的产业几乎都被你卖空了，只剩下这一座老宅子了……”
楚歌喝了口香茗，颔首，“是打算离开了，你也知道，我准备前往府城。
本是打算在修为突破后就动身，可如今城内外这种局面，反是不好走了……”
闻言，王秀云也是神色变得严肃，“你知道不好走就好，我本也是打算提醒你的。
昨夜那城外的邪道赶尸人驱使飞头僵，猎杀了不少出城之人，甚至连城内码头都有巡逻卫兵遭了毒手。
我也是今早才从衙门得到的消息，现在城内是流言四起，人心惶惶……这个时候出城，非常冒险。”
楚歌立即想到昨夜以千里眼风筝看到的景象。
又想到昨夜被打散的不明事物，皱眉道，“若是照你这么说，只怕不止是一头飞头僵在动手，难道有很多头？”
“不一定，即便有，可能实力也都不同。
据田大人审问抓获的天地香火教匪徒得到的最新消息，那赶尸人很可能就是天地香火教的厉害人物，只不过此前一直蛰伏不出。
这次突然出手，也许是天地香火教的报复。”
王秀云手指绕在一缕秀发上，思忖着，“或许，他还驱使了很多天地香火教的人，已将城外的各个要道，包括水路都设卡包围了，那头厉害的飞头僵，是他用以震慑的杀器......”
“这确实麻烦了……”楚歌眉峰隆起，感到棘手。
若是不少城外包括水路的诸多要道都被设卡封锁，即使胆敢去闯，也很快就会惊动那赶尸人。
以昨日观测到的那飞头僵飞行捕猎的速度，根本逃不掉。
“所以……如果你要前往府城，至少也得等确定城外安全了再走，不要莽撞去赌。”
王秀云提醒道，“我本也是打算回府城修行，但如今也只能先等等，我相信田大人还有镇邪司会有对策的。到时候，你可以和我们王家的商队一起走。”
楚歌知道王秀云是好意，不过他没有对方这么乐观。
根据天地香火教往日敢于直接入城抢劫的疯狂作风，那赶尸人又有实力重创镇邪司的林宏图。
只怕试探完后，就将图穷匕见，不可能再给田有济搬救兵的机会。
因此，留给城内之人的时间不多了。
田有济又还能有什么对策呢。
...
很快，楚歌亲自送王秀云到门口。
随后回屋，将交易得到的二十三件老物件都献祭进了龙钟内。
遗憾的是，这次的老物件虽多，却并未如上次那般淘到酒异酒壶这种宝贝，都只是些寻常的老物件。
而龙钟内上次献祭的酒异酒壶等三个老物件，尚还在提炼中。
“可惜......希望时间来得及吧。”
楚歌心中期盼。
酒壶内的酒液酒香若是提炼完成，可比他自制的菌毒强多了，他也能多一个杀器作底牌。
如今形势危急，他的武道实力已很难在短时间内提升。
积蓄的异力却已多了不少。
楚歌打算，还是在这一两天内，利用左道刺绣的技艺，尝试制出一件提升实力的刺绣装备——飞马靴。
...
与此同时，远离临渊城不过六七里的雪门河河谷中。
两侧河岸狭窄，河水涛声就像千百头公牛奔驰的喧嚣，河谷里溅起一片一片苍白的蒙蒙水雾。
这片河谷，乃临渊城商船驶出的必经要道。
此时仿佛发生意外，几艘自临渊城行驶而来的商船已被截停下来。
河水中冒起一个个像笸箩一样大的漩涡。
蓦地钻出一条条身影，纷纷口衔兵刃，翻起筋斗上了船。
霎时就与船上商队的武夫厮杀成一团，喊杀声惨叫声很快传开。
如此情形，也是骇得远处才离开城内码头的一些商船，纷纷调头往回赶。
同样的一幕，在临渊城外的三条要道间，也是一齐上演着。
在无人窥见的空中，山林间，赫然有着一个个森然可怖缠着肠子的飞头僵掠过。
其中两头稍小而干瘪，一头冷面獠牙，气息森然可怖。
城外，一处破庙内，一名身穿藏青色长袍的老者手持一杆大幡而立，直视着庙内残破的佛像，面无表情。
一众身穿斗篷的天地香火教弟子，跪遍身后原本礼佛敬拜的空地。
这群趾高气扬的凶徒，如今却均是噤若寒蝉。
对面这位老者虽只有换血境的武道实力，但其手中所掌握的邪道手段，却足以令任何换血境武夫闻风丧胆。
这老者，更是被列入大周几个洲府的通缉榜上，同时名列血榜第七十三，恶名昭著，被称为追魂老人。
此时，这老者豁然转身，露出一张枯黄高瘦的面庞，面目阴沉，一对眼精光烁闪，冷冷道。
“此城看来再无更多镇邪司高手，昨夜老夫也只是损失了一头小鬼，问题不大。差不多了......明日黎明，袭城！
你们使者没完成的任务，老夫完成，而你们的任务，便是为老夫抓捕城内不满六岁的孩童，无论男女！”
“是！”
地上跪了一地的教众纷纷应是，斗篷下的面庞尽显狂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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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飞马刺绣，黑夜杀机
时间在人们惶恐时，总是显得过得异常缓慢。
对于此时临渊城内的人们而言，难熬的时间莫过于今时今日。
在清晨时分，有关邪道赶尸人的诸多流言四起后，一些出城之人陆续遭到袭击的消息，也纷纷从侥幸逃回之人的口中传出。
于是，整个临渊城内更是人心惶惶。
县衙门都被多次围了个水泄不通，场面混乱。
城尉田有济不得不亲自出面，一番保证和发飙后，诸多不安忐忑的百姓才逐渐安静下来，无奈各自返回家中。
不过，很多人见了血丢了命之后，倒是见效得很，再也没有不信邪的人再敢赌命出城了。
留在城内，还能活着，或许还能等到镇邪司的高人前来救援。
出城却就有很大概率丢了命。
临渊城仿佛成了一座被困住的围城，笼罩在邪道赶尸人以及天地香火教的阴影下。
楚歌将整个白天的时间都用来泡在密室内，鼓捣制作刺绣白马靴。
同时，他也再度耗费了一些新收集的材料，制作出了多张千里眼风筝。
而后趁着出来透气小解的时候，分别将几张千里眼风筝放置在城内各个便于观察的顺风口处，灌输了异力，作为风筝观察点，以备不时之需。
这一番穿街走巷，他也是从城内百姓显露的忐忑不安，感受到了一种风雨欲来的紧迫感。
此时此刻，甚至都不必去探听田有济和胡学之的口风了。
这二人必定也是高度紧张防备中，但却未必知晓太多情况。
反倒是他，因宅子内的‘吉祥如意’挂千时时刻刻都在飘舞预警，其内储存的异力损耗也在加剧，因此比任何人都清楚，灾祸危险在逐渐临近。
留给他准备的时间不多了。
他还要走出临渊城，看一看这广阔的世界，在武道之路上走得更远，可不愿栽在这一个小小县城。
...
时间流逝，一直到深夜。
楚歌才成功以金丝刺绣制出一双刺绣飞马靴。
而在这同时，龙钟内，酒异酒壶也终于是提炼结束，在龙钟内显示出了提炼的成果。
“十二异之酒异的美酒一滴：介绍：（十二异之酒异卢宗照亲自酿造的美酒一滴，对于酒异卢宗照而言此乃微醺美酒，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却是酒中之精，毒中剧毒。
非凝力境强者误饮必死，凝力境强者误饮也将可能陷入昏迷状态。
消耗五缕异力可掌控这一滴美酒完美灌注入封闭容器中）”。
“嘶......”
看完酒异酒壶中提炼出的美酒讯息，楚歌轻吸一口气，暗道厉害。
这一滴美酒，也是吃异力的大户，但相较于其功效而言，这点付出完全值得。
“今日真是双喜临门啊，这次总算没有倒霉。”
楚歌看向手中的刺绣飞马靴，面露一丝欣悦，只觉忙碌大半天也值得了。
这靴子上的刺绣图案，乃是他前些时日按照五茅山奇功中的飞马图刺绣而出的。
靴子的鞋跟处，赫然有一对羽翼。
若是最终能灌注成功异力，靴子将具备特异功效，只需穿上靴子，便可速度暴增。
其实，刺绣图案所需灌注异力更多，寻常的金丝银线等材料，已无法作为承载的媒介。
至于比金丝银线更适合的材料。
楚歌阅览群书后猜测，也许唯有凝力境以上，方可接触到那种诸如异兽邪祟身上取自的珍稀灵材。
但那种材料，他暂时根本无法获取，唯有先以金丝银线代替。
此时，随着他缓缓灌输一缕异力进靴子内，靴子上以金丝银线勾勒的飞马，隐隐泛光。
当第二缕异力灌输其中，靴子上的银线倏然泛红，如即将要自行熔断。
“要遭！”
楚歌眉头一皱，立即停止灌输异力。
片晌后，楚歌看着手中已有些扭曲的飞马刺绣，飞马好似膨胀变成了飞猪。
仿佛这靴面上的刺绣，随时都将崩溃。
然而，他仍能清晰感应到飞马刺绣中灌输的异力波动。
这证明，这双靴子并未完全失败，可能还是具备了一些特异功效的。
只不过，其效果与使用次数，大概率不如人意。
“刚刚还是高兴太早了，不能说双喜临门，乐极生悲了。”
“哎！先穿着......”
自己纳的靴子，哭着也要穿上。
楚歌不嫌弃，上脚穿上飞猪靴，又检查了一遍背后贴着的‘兽力纸符’。
随后在密室内挑选了平日里用来装菌毒的密封性药瓶，小心将以五缕异力包裹的一滴酒液从龙钟内装了进去。
被异力包裹的酒液，却是诡异的没有一丝酒香散发，也不会逸散。
好似一滴密度极高的水银，在药瓶内晃荡。
但楚歌清楚，自己只需稍稍撤走其中一缕异力，这酒液也就将很快释放出来，可能仅仅酒香就能致命。
他小心将药瓶装置在了一个自己的皮影纸人上，而后将皮影纸人悬在背后披风。
必要时刻，披风抽出，皮影纸人就会迅速化为自己如假包换的分身，扑向敌人。
届时即便药瓶炸开，其内酒水溅射而出，因为皮影纸人乃是假人，也丝毫不会受到酒毒的影响。
做完这些，楚歌看了看漏刻显示的时间。
发现此时已是午夜子时过后的丑时中，转眼竟已是第二日。
他没有倦意，反而精神抖擞。
当即全副武装走出密室，见庭院屋檐下的‘吉祥如意’挂千舞动得‘哗哗’作响，异力损耗很是剧烈。
“挂千预警这么猛烈，风雨欲来啊！今夜只怕很多人都无眠！”
楚歌从怀中掏出灼黑的黄纸，深深皱眉。
他唤来下人吩咐家中厨子做好一餐丰盛夜餐，补充体力，同时消耗龙钟内的异力，开始每日的武道修炼。
现在，他拥有四境换血的实力，还有兽力纸符在短时间增幅八成力量。
有天赋赤鳞爪提升战力，有皮影纸人配合酒毒用以迷惑奇袭。
自忖即便是遭遇两名同境界的换血武师，也有实力全身而退。
那邪道赶尸人实力虽强，既然最终没能杀死那镇邪司的林鸿图，证明也还没强到凝力境的程度。
因此，即便接下来要发生最糟糕的情况，他也有比较大的把握脱身。
...
此时此刻，衙门内，灯火通明。
城内码头、街道以及四周城墙上，都有卫兵与衙役举着火把在深夜巡逻。
这些光亮，区别于城内绝大多数笼罩在黑暗中的居民区，似给予城内百姓心安的力量。
这股力量仿佛也很有作用与震慑力。
至少今夜的码头包括城外，再没有发生飞头僵袭人的事件，没有冗长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夜空。
然而，这种别样的安宁与寂静，却令衙门内彻夜未眠的田有济和胡学之，均是感到深深不安，似很快就将被无边的黑暗吞没。
“老胡，之前让你走，你不走，现在可能真的走不了了，我预感今夜不对劲......”
衙门内的院子中，田有济呷了一一口浓茶，望着远方深沉夜幕叹息道。
一旁坐着的胡学之笑骂一声，摇头道，“之前让我走，那不是叫我自投罗网，你是想看看我多久被那飞头僵打死是吧？
要死也是咱们在城内一起战死！”
田有济嗤笑一声，“张口闭口就是死，也许我们运气好，死不了，反倒是对方死了呢？”
“那除非镇邪司的名榜高手来了，否则......呵呵呵，我们两个人绑在一起，也许都只能和林大人勉强周旋啊，对上更厉害的......”
“镇邪司名榜高手......”田有济眼神微黯。
鹞鹰可能是今夜才抵达镇邪司，等那边派人过来，只怕是已经迟了。
...
寅时。
清冷月光投射在雪门河的河面，化作一道宽广耀眼的光波，在水上闪闪跃动。
“哗——”冰冷河水中，逐渐有一些黑黢黢的人头如水鬼般冒出，一双双带着凶残、贪婪的眼神，均是盯上了远处陷入黑暗中的码头。
随着一个手势，众多黑黢黢脑袋又潜入了水下，伴随一个个水面漩涡，不知所踪。
在这寒天冻地的时刻，敢于下水泅渡而来者，自然各个皆是身强体壮气血旺盛之辈，更遑论还要在水中潜伏多时。
除了水下，此时空中亦是有几道森然诡异的黑影掠过，直奔临渊城内杀去。
“哗啦——”
道道水鬼般的身影，迅速从雪门河中蹿出，快速上岸，高来高去，避开巡逻的城内差役和卫兵，直奔富民区去。
紧接着，又有第二队人窜出水面，却恰好撞上巡逻的衙役卫兵，顿时刀兵相见，厮杀声伴随一道刺耳的信号弹声冲天而起。
“啪”——
深沉夜空中，蓦地爆绽开一朵血红的烟火，触目惊心，紧急预警。
“老胡！真来了！”
衙门内，田有济神色骤然严肃，立即起身，抄起桌旁的刀率队出城。
“真来了啊......”
楚家内，楚歌高大魁梧的身影坐在桌前，撕咬下一块鸡腿肉，一边慢慢咀嚼，一边炼化体内的异力转化气血，皂白分明的双眸中，倒映着外面夜空中的血色烟火。
“哗——”
吉祥如意挂千倏然无火自焚，其内的异力彻底耗尽，化作灰尘跌落下房檐。
楚歌豁地起身，走出宅子，吩咐所有下人躲入家中地窖内藏好。
而后戴上挑夫脸谱，出了自家宅子，迅速来到附近在白天放置了第一个风筝的一株大树下。
现在，他已是全副武装的挑夫，可进可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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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一拳爆血！擒贼擒王
根据差役小秦以及王秀云提供的讯息。
楚歌清楚，赶尸人的实力强就强在其操控的飞头僵上，自身实力未必就有多强。
因此擒贼先擒王，飞头僵受赶尸人操控。
只要灭了赶尸人，飞头僵自然也就无法逞凶。
如今，临渊城成了围城，楚歌也难以独善其身，唯有在这场乱局中抓住机会破局，方可搏得出路。
大树树杈上，夜风凄寒刺骨。
楚歌远眺八方，换血境敏锐的气机，已能感应到一道道剽悍的气息在一些街道和屋宇间掠过。
更远处的衙门方位，聚集的气机多而混杂。
甚至空中隐约已有一道黑影俯冲了下去，呈现出一股很强的气息黑柱子，霎时惨叫声划破夜空。
“这是不止一头飞头僵啊......”
他神色严峻，摘下其中一个风筝的鸽子眼剪纸，贴在眉心上，而后抓住已放飞的风筝线。
顿时，更为临渊城内更为广阔的景象展现在他眼前。
通过其中一个鸽子眼剪纸，楚歌能看到此时衙门外的街道上已有不少强横的气柱子在碰撞。
随着视野拉近，可以看到一些衙役正在与身穿斗篷的天地香火教弟子厮杀一起。
田有济以及胡学之这两位换血武夫，则是手持兵刃，与一个漂浮空中的诡异飞头僵周旋着。
往往打出的气劲能轰碎街道坚硬的水磨青砖，落在飞头僵身上却仅能勉强将之震退。
那飞头僵好似整个脑袋都是铁木疙瘩般坚硬，寻常兵刃难伤，换血境的强横气劲可震碎铁板，隔山打牛，却也无法对其构成太大伤害。
楚歌观察到这里，脸色微变。
只看那飞头僵的黑色气柱子，就比田、胡二人的气血气柱要粗长两倍多，比方才看到的那头飞头僵更强。
若非是飞头僵似进攻颇为呆板，二人连周旋都办不到。
但照这种趋势，只怕最终田有济以及胡学之气力耗尽，也无法奈何飞头僵，而后凄惨的便是他们了。
这飞头僵的厉害程度，已超出他的想象。
可能他出手，动用赤鳞爪，也未必是对手。
更关键是，暗处还隐藏有始作俑者赶尸人。
“必须立即找到那赶尸人解决掉，否则就麻烦了！”
他立即仔细观察，没有在衙门附近看到赶尸人的身影。
当即果断放弃此时以挑夫身份参战的想法，坚持擒贼先擒王的计划。
迅速动身，前往其他放飞了风筝的位置。
他自身便兼修左道技艺，深知这类手段，也绝对存在一些缺陷，不如武道来得直接，否则也不会被视作旁门左道。
例如无论皮影灯笼还是纸人、风筝，都需在一定的范围借助媒介才可发挥效用，不可能无视距离与媒介就能直接操控。
由此推理，那赶尸人操纵飞头僵也是如此，不可能处于很远的距离，此时必然也已入城。
…
一盏茶后。
城内一处巷道内。
‘咔嚓’一声脆响，黑暗中，一道悬空的人影脖子一歪，双眼翻白，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毙命。
一只粗大的手掌紧紧抓住此人的脖颈，松手的刹那，尸体‘噗通’落地，还抽搐两下。
“嗒嗒——”
巷道中，走出一道魁梧高大披着黑色披风的老者身影，赫然便是戴上了挑夫脸谱的楚歌。
他面容冷峻看向对面正挟持一个四岁女童的匪徒，声音沙哑淡淡道，“放下她！留你全尸！”
那匪徒心惊错愕盯着楚歌，能感受到其身上散发出的慑人气息。
这绝对是换血境的高手，临渊城内怎么还漏了这么一条大鳄鱼？
“圣教辉煌！！”
他蓦地神色狂热，状若疯魔，怒喝一声手中长刀便向女童斩去。
呼！——
就在那紧张欲裂之刻，遽地一片黑云飞来将刀光笼罩，宛如急旋的巨盾罩向刀光。
“噌——”
长刀在瞬间就被灌满气劲的披风卷住。
下一霎，披风下突然出现一个遍布青黑筋络肌肉隆起的铁拳。
如巨锤出击，狠狠击中匪徒脑袋。
“嘭咔”一声骨骼炸碎的爆响！
匪徒脑袋当场被楚歌狂暴的拳劲击得炸裂，瞬间暴毙。
轰！——
一股气劲从楚歌魁梧身躯爆发，瞬间将袭来的血污悉数震开，喷溅四周。
他蓦地将披风一卷，抱住女童，随后放在地面。
听着不远处建筑中传来的妇女哭嚎声，他微微皱眉，眼神中略带不解。
这帮天地香火教的疯子，此次在那赶尸人率领下侵入城内，竟不仅是劫掠富绅，竟还有人在劫掠幼童，行径已更为变本加厉，不知是意欲何为。
不过眼下争分夺秒，他也无暇顾及太多。
听到已越发临近的妇女哭嚎声，楚歌没有逗留，其手腕上的龙钟纹身微亮，两具尸体悉数被收走。
他迅速纵身翻跃一处民宅，来到附近放飞风筝的槐树附近，将对应充当媒介的鸽子眼剪纸贴在眉心上。
立时间，附近城内的景象悉数落入他的眼底，即便是在黑夜中，也颇为清晰，道道气机密布。
这已是他在短短盏茶时间查看的第四处风筝观察点，处于城南，较为靠近衙门。
此前三处对应城西、城北以及城中区域的风筝观察点，都并未观察到符合赶尸人的身影行踪。
若是这处风筝点依旧毫无发现，就只剩下最后一处安放在靠近城墙附近的风筝观察点了。
那处观察点，对应的大部分区域乃是城外。
倏然，正观察中的楚歌眼神微变。
通过高空中的风筝鸽子眼，他已捕捉到了不远处飘起的一道气血柱子。
那气血柱子极粗长，甚至比他还要强上一些，可能是换血境接近巅峰的武夫。
“只是强这么多的话，有兽力纸符辅助，应该还好......”
楚歌心中一动，放飞风筝线，视野拉近，便看到一处宅院阁楼上的一道身影。
那身影身穿藏青色长袍，手持一杆大幡，正面向衙门的方位缓缓摇晃手中的大幡，而在那宅院内的地面上，已躺了几具尸体。
“这种架势，看来就是他了！”
楚歌眼神一冷，蓦地吐出口气，瞬间身形奔行了出去。
这一刻，他当真如一头山中猛虎般气息蛰伏慑人，身形虽快，步履却随风无声，似一头猛虎巡山狩猎。
浑身气血则已在奔跑中调动沸腾起来，根根汗毛耸立，面庞红润，气机无比敏锐。
...
阁楼之上，追魂老人目光紧紧盯着不远处厮杀的衙门方位，手中的赶尸幡摇晃间，幡上的几个小瓶碰撞出轻微的声响。
这声响，也唯有他以精血饲养的飞头僵方可听闻。
以此种方式驱使飞头僵内寄居的小鬼，便可做到如臂驱使。
此时，他已能感受到敌人的抵抗力愈发减弱，露出的破绽越来越多。
再不消片刻，这两名换血境武夫气力耗尽，便将任他宰割。
“还是小觑了那镇邪司的人，当时竟逃脱后并未死去，还将消息带回给这两人......
否则应付起来会轻松许多。”
追魂老人心中暗恨，眼神中闪烁歹毒之色。
任何手段，若是知晓其特点，也就给了人防备的余地，威胁也就要少很多。
田有济和胡学之，都已是从林鸿图那里得知了飞头僵的厉害之处，攻伐之间始终避免被飞头僵那如鞭子般的肠子缠住，因此才能支撑到现在。
不过至此，二人也已坚持到了极限，气血损耗很大。
追魂老人眼神中闪过骇人异芒，猛烈摇动大幡，几个小瓶碰撞得‘哐哐’作响，便要一鼓作气结束战斗。
突然他心头一悸，察觉到周围环境中的细微变化，敏锐的鼻子更是嗅到了一股生者的气息。
“谁！？”
他猛地转身，幡后背面的几个小瓶陡然晃荡出声响。
“吼——”
屋顶黑暗中，陡然飞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干瘪狰狞头颅，张开满是獠牙的恶嘴，向黑暗中的人影噬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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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妖魔武道，肌肉左道
黑暗角落中，楚歌对赶尸人一出手便是全力施为，直接催动了赤鳞爪，务求一击必杀。
在异力灌输下，他的双手迅速浮现密密麻麻如蚁噬的感觉，袖下的双手肌肉隆起膨胀，片片坚硬的淡红鳞甲浮现。
一种无比强横沛然的力量感，顿时充斥双臂，块块肌肉隆起。
不料对面赶尸人竟似瞬间敏锐察觉，更是摇动大幡之际，蓦然便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干瘪头颅冲出，张开獠牙狠狠噬咬而来。
“飞头僵！？”
楚歌瞬间一惊，未曾料到竟还有一头飞头僵潜藏在这赶尸人身旁，顿时浑身寒毛耸立，迅速改变进攻轨迹。
嗖嗖！——
锋锐的赤鳞爪如同利剑般切开前方的空气，气劲纵横，瞬间震开飞头僵如长鞭缠绕而来的肠胃，而后狠狠与飞头僵的獠牙对碰一起。
“铿锵”一声金属颤音爆响。
飞头僵獠牙绷断，被锋锐的赤鳞爪直接剖开了半个面颊，更被楚歌狂暴的力量打得飞跌出去，重重砸在外面庭院内。
如此轻易得手，也是令楚歌一愣。
立即意识到这头飞头僵，可能也是不如与田有济与胡学之正纠缠的那头强大。
“妖魔武者？”
对面正欲主动进攻上前的赶尸人，也是被突然出现的楚歌惊了一跳，神色错愕盯着楚歌那强壮而妖邪的双臂，眼神中浮现出忌惮与阴冷，沉声道。
“阁下是谁？”
在他眼中，对面之人面部黝黑，饱经风霜的脸上皱纹纵横交错，仿佛刻记着生活留下的千辛万苦，是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老者。
但黑夜下，这老者的双臂却覆盖淡淡红色鳞甲，粗壮凶猛，恍若妖魔，充满神秘。
“你知道妖魔武者.....”
楚歌脸色平静。
他倒是听闻过有武者模仿传闻中的邪祟诡异，例如异兽、异妖，研习出妖魔武道。
但并未见过。
看这赶尸人的模样，似乎知道得很多。
不过话虽是如此说，他动作却丝毫不停，身形瞬间冲出。
不给对方任何驱使飞头僵的机会，覆盖淡红鳞片的锋锐双爪如刀剑‘噌噌’杀出，欲开膛破肚。
“你以为老夫怕了你？”
追魂老人面容一冷，尽管不明状况，但他本身也是换血境武夫，此时自是不惧。
嗖——！
他脚步一踏前冲而出，爆发一股惊人的气势压迫向对面的楚歌，令人近乎窒息，骤然扬起手中大幡捣出！
轰！——！
气劲外放，沛然雄浑的劲力向楚歌冲击去，空气顿如浓粥般爆开！
二者攻势还未接触，气血激荡的两股气势交锋下，已是劲气横流。
“嘭咔”一声爆响伴随气劲爆开。
宛如金铁铸造的大幡被利爪碰撞出火星，出现一个豁口。
气血碰撞的刹那，楚歌便察觉到对方的气血雄浑程度，还要超越他不少。
但他主修的卧虎功乃是横练武功，配合赤鳞爪对力量强大的加持，此刻与对方交手也是丝毫不落下风。
而对方的气劲轰入他的双臂经脉中，便自然会被赤鳞爪中的异力抵消。
对面的追魂老人则是一个照面猝不及防，接触的刹那握幡的手掌都被震得发麻，不由神色一变。
“好恐怖的力量！”
他看得出，对面这妖魔武者的气血分明没有他强，但力量却恐怖得惊人，肌体像是铁塔般。
当下不得不迅速鼓荡气血，全力以赴，怒吼连连。
顿时间，黑暗中劲风呼呼，筋骨碰撞拳拳到肉的炸响声轰鸣不绝。
扩散的气劲横扫八方，令阁楼内的桌椅崩裂断折，花瓶瓷碗纷纷破碎。
换血境交手，破坏力惊人。
眨眼之间，二人已不知过了多少招。
追魂老人越交手越是惊怒，握住大幡的虎口都崩裂了，鲜血流出，手臂发麻。
他早已踏入换血境多年，只不过灵性资质过低，无法接触凝力境。
哪怕如今年迈，但论气血浑厚程度，明显也还是超越了对方不少，竟无法占据明显上风。
“喝——”
他蓦地狂吼一声，大幡挥舞出的刹那，虎虎生风，之前跌落到院内的飞头僵再度呼啸飞来，配合进攻。
这是要不讲武德，联合夹击楚歌。
楚歌却在此时目光一闪，突然后撤，以退为进。
他身影从猛虎化作狸猫般灵活，一退一蹿之间，霎时绕至阁楼内的柱子后方。
“哪里走！？”
追魂老人一声狂喝，声浪震荡四方空气都闷闷作响，与飞头僵一起迅速追上。
“哗——”
他才追击过去，便见到一道人影从柱子后跃起到半空。
立即下意识一幡舞出，气劲狂飙，就要轰中那道人影。
岂料那身影却是有违常理的突然在半空极速转向，诡异的横挪出一丈。
半空转向！
这等身法简直形同鬼魅，不可思议。
“什么？”追魂老人也是一时瞪大双眼愣住。
突然他眼神一凝，凭借月光隐约看到数道微不可察的透明丝线，与那身影相连。
但尚还未等他想清楚其中关系，一股无比恐怖的气息好似从洞穴钻出的恶魔巨兽，猛然从另一个方位冲来，气息慑人。
“还有一人？”
追魂老人登时浑身汗毛都竖立而起。
这时他才挥出大幡，正是气劲宣泄而出的旧力方去，新力未生之际。
他浑身气血激荡，身躯后撤的刹那，大幡拦截身前，一脚蹬出，宛如兔子蹬鹰，绝境求生。
黑暗中那魁梧人影一个前蹿，猛地一爪探出，如顶天牛角，正抵在追魂老人踢来的一脚上。
喀喀喀——
楚歌大脊椎骨犹如地龙翻身节节推送。
横练卧虎功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背部的兽力纸符霎时明亮。
霎时，他整个背部的肌肉宛如开龙脊般，似发胀的面团虬结起来，撑得浑身衣物都瞬间紧绷，几欲爆裂。
“啊！——”
追魂老人惨叫一声，只觉脚底如遭尖嘴锤轰击，脚掌仿佛粉碎，腿骨几欲断裂。
更有一股恐怖的气劲，似尖锐钢针扎入他的经脉。
嘭！——
一股狂乱的气劲令他长靴炸碎，裤管也撕裂炸开成破絮，身躯顿时顺着惯性飞出去。
呼呼——
他身躯当空翻转卸力，右腿已失去知觉。
但还未落地，便又有道人影飘飞掠来。
“死！——”
追魂老者怒吼一声，猛地一拳打出，气劲澎湃。
几乎同时，受驱使的飞头僵配合着抽出如长鞭般的肠胃，缠上这突然扑来的人影。
“哧”地一声，人影瞬间被气劲打得爆开成碎片。
一蓬带有菌子气息的粉尘伴随毒液霎时扑面。
“毒？！”
追魂老者踉跄落地，一瘸一拐，面色一变，立即屏息的同时爆发浑身气血，双手狠狠一推。
轰——！
一股狂暴气劲宛如化作实质的圆形气罩爆开，顿时令毒粉毒液悉数散开，落地的刹那，腐蚀地面发出‘嗤嗤’声响。
“吧嗒——”
追魂老人趔趄后退，险些没有站稳坐倒在地。
右脚传来一股钻心的痛，脚掌已是血肉模糊，骨骼粉碎，小腿都失去了知觉。
一股凶猛气劲在经脉间窜动想要钻进，被他以雄浑气血死死抵御。
“簌簌”——
周遭，被撕裂的皮影纸人碎片纷纷落地。
追魂老人一扫地面，眼神惊疑不定。
立即抬头，才看到黑暗中，神秘老者面色木然，身穿披风，裹挟迫人气势，步步逼近而来。
“这个老登！！好阴险！”
追魂老人脸色难看，心中充满忌惮甚至退意。
对方无比神秘而卑鄙阴险，偷袭加毒素，还有妖魔武道，无所不用其极。
他咬牙道，“你......到底是谁！？老夫今日认栽，可以主动退去！”
戴着挑夫皮影脸谱的楚歌并不答话，扫了一眼地面被荡开的大量毒粉毒液，暗感无奈。
这种寻常下毒手段，还是无法对换血境武者威胁太大。
不过，方才对方应该也是吸入了些毒粉，又被他偷袭伤了腿部，威胁已削弱了很多。
唯一需要顾忌的，也就是对方是否还有什么异力秘术。
他不发一言，趁着兽力纸符还在产生效果，突然鼓荡气血，再度冲出，如一条猛虎欲择人而噬。
“嘭咔”一声！
俯冲飞驰而来的飞头僵直接被楚歌一拳打爆。
在兽力纸符加持下，他的力量惊人，巨大的冲击力使得这干瘪脑袋双眼爆出，头骨炸裂，滚飞出老远。
追魂老人一声悲愤厉啸，突然转身一个倒纵，便要跃下阁楼逃窜离去。
楚歌如猛虎跃涧，迅速追击。
不料身影才冲出，对面夜空中突然有一股阴森无比的慑人气息，迅速逼近飞来。
一个体态面貌明显比之前的飞头僵大一圈，也狰狞许多的飞头僵快速飞来。
“大号飞头僵，是衙门那边的那头......？”
楚歌看到远处明显威猛狰狞许多的飞头，心中悚然一警。
“呼——”
夜色下，体态硕大的飞头僵还未临近，脖颈下悬着的滑腻肠尾已跨越距离。
呼的一声，黑影翻卷，仿佛恶龙出海，席卷向楚歌。
楚歌不敢怠慢，心知飞头僵的肠胃最是阴损毒辣，镇邪司的林鸿图也就是栽在这上面。
他迅速鼓荡气血，主动闪避，突然纵身跃起，身形如猛虎插翼，双臂翼展，身躯骤然横空。
嗖嗖——
袭来的如鞭子般的肠胃散发难闻腥味，擦着他的肚皮扫过，一股冰寒气息令他全身肌肉紧绷，腹肌霎时凝成块块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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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酒香酒毒，力量爆棚
噗——
楚歌一个急旋落地，只觉腹部冰寒，但毫无喘息的余地，他气血沸腾间双爪交叉，然后挥出。
呼呼！——
劲气撕空暴卷，如裂岸狂涛，隔空旋压向飞头僵。
“嘭”地一声爆响！
这体态庞大的飞头僵仅仅只是被撞得当空一顿。
下一刻，其一双惨碧双目邪芒大盛，肠胃好似铁鞭在空中啪啪连串炸响，仿佛恶龙扑击，夹着凌厉的劲风劈面抽下。
楚歌猝不及防之下，唯有以锋锐的赤鳞爪左右格挡，奇烈拳劲疯狂告涌出，避免被黏糊糊的肠子缠上。
然而仅仅是接触几下，他就感觉双臂被震得发麻。
有股阴冷无比的气息侵入双臂，竟与赤鳞爪中的异力形成纠缠，令他双臂力量减弱。
“这绝对就是那最厉害的飞头僵......”
楚歌心头发凛，暗道难怪林鸿图惨遭重创，他身影迅速后撤，再度故技重施，绕柱走避开。
飞头僵嘶吼一声，毛发飞舞，如飞驰的陨石般横冲直撞狠狠冲来。
“嘭咔”一声爆响。
整个阁楼好似震动了一下，房柱即使被擦着，也宛如似被飞锤砸中，瞬间炸碎开巨大豁口，木屑四射。
然而就在这时，楚歌已是彻底解下披风。
最后一道携有酒异美酒药瓶的皮影纸人，瞬间膨胀变大，主动扑向飞头僵。
在这瞬间，楚歌身影如猛虎下山，狂奔飞驰而出。
骤然一拳打出，满是鳞片的粗壮手臂裹挟狂暴浓稠气劲，狠狠轰开飞瀑般砸来的肠子。
“嘭！——”
他上臂衣袖炸碎，手臂震痛，但足下飞猪靴道道金丝被异力点亮。
鞋跟处散发金光的双翅尤其明显，迸发出一股奇异的爆发力。
嘭！——
地面木板陡然下沉、崩裂炸出一个浅坑。
楚歌身影如鬼魅，快逾飙风，刹那越过七丈距离，瞬间窜下阁楼。
几乎在他身影跃下阁楼的同时，手中与皮影纸人相连的丝线也迅速拉长。
皮影纸人体内的药瓶中，那包裹了一滴酒异美酒的异力被迅速抽出，沿着丝线掠走。
“嘭！——”
皮影纸人被猛然冲过的飞头僵撞得爆开。
药瓶内的一滴酒液，顿时在强猛的气劲中激撞扩散。
一股馥郁浓烈的酒香，霎时弥散开来。
横冲直撞的飞头僵被雾状的酒液瞬间覆盖满脸，于浓烈酒香中迅速转向，便要再度冲向已跃至阁楼外的楚歌。
楚歌一颗心已高高悬起。
一旦酒毒对飞头僵无用，情况将会糟糕透顶，他必须在极短时间内干掉赶尸人，或者以飞猪靴逃遁。
然而飞头僵才飞出丈许，便似醉酒般摇晃起来，上下打旋，惨碧双眼也开始迷糊，陡然‘嘭’地一声跌撞在地面上，一骨碌滚了一圈。
身影冲出阁楼内的楚歌一颗紧绷的心瞬间松懈，在落地的第一时间，他便双膝弯曲，双腿肌肉霎时如压缩弹簧般紧绷，脚步一蹬。
嘭！！——
地面石砖在飞猪靴踩踏下爆裂开来，爆绽开大片灰尘与碎石四射。
他的身躯也如凶猛冲撞出的马车般，裹挟强横气劲，狠狠冲向对面已逃至庭院大门的追魂老人。
“好快！！怎么会这么快就甩开大头！”
门口处，追魂老人感受到身后气息恐怖冲来的楚歌，脸色大变。
他腿部受伤严重，根本无法逃脱。
而对方这妖魔武者也太恐怖古怪了，各类手段层出不穷，完全不似正常武者。
“老夫跟你拼了！”
他蓦地怒吼一声，面部胀红发紫，双手更是充斥鲜血般迅速膨胀。
“嗯？异力秘术？”
楚歌心中瞬间警惕。
“杀！！”
追魂老人一声暴怒狂喝，猛然双掌齐齐印出，灼热凶猛的掌风，打出重重恐怖涨影，猛烈迫体轰向楚歌。
一股强烈压力伴随令人鼻息发窒的气浪宣泄而来，甚至还伴随一股如火山喷发般的恐怖意象冲击。
然而，这股恐怖意象冲击才撼动楚歌心神，他面部戴着的挑夫面具便自行为他挡住了部分心神冲击。
楚歌瞬间清醒，如马车般前冲的身躯，去势不减！
脚掌在落地的瞬间，猛然狠狠一跺！
嘭！——！
飞猪靴再也承受不住，骤然爆开，地面石砖更是轰然震碎成齑粉。
他的双拳与轰来的重重掌影迅速对击一起。
砰砰砰！！——
空气轰地宛如水浪般劈开，阵阵强横气劲对碰掀起层层叠叠的激波，危险至极！
突然“噗咔”一声爆响。
追魂老人双目一瞪，身躯巨颤，胸口衣物爆碎成漫天飞絮，显露出藏青色衣物下面被撕裂开来的软甲。
他身躯轰地被撞飞出去，重重撞在后方宅院大门上，直将厚重门户撞得崩飞出去，狠狠摔在地上，‘哇’地一口吐出血箭。
楚歌亦是被震得后退两步，‘咔’地一脚踩碎地面石砖。
只觉一股宛如火烧般的力量侵入双手经脉，烧得手掌劳宫穴都是剧痛。
然而这股力量，很快便被他双臂赤鳞爪中灌注的异力抵消。
他没有丝毫迟疑，迅速冲到门口，对着地面还未死的赶尸人便是狠狠一拳打出。
咻！——
气劲鼓荡爆发，划破空气成一道白浪！
追魂老人浑身如遭雷亟巨颤，双目爆凸圆瞪着楚歌，体内五脏六腑被这股气劲冲击爆裂。
他口中之血汩汩流出，瞪着楚歌艰难道，“你杀......我，我教异妖......不会放过......”
“死！——”
楚歌双目炽烈，一脚踢出，正中其耳门穴。
顿时，追魂老人双目血色一片，七窍流血，大脑已成浆糊。
身体尽管还在抽搐，但换血境武者的生命力哪怕再强，此时都已是死透了。
楚歌见状，长松口气。
这赶尸人都要死了，还这么多废话，果然反派死于话多。
不过对方，确实太强太棘手了。
他几乎已是各类手段全施了，此时兽力纸符的效果都退去了，才勉强拿下这赶尸人。
若是一开始就与对方撞上，同时面对一大一小两个飞头僵以及换血武者的围攻，他可能都将有生命危险。
此时，只是稍稍放松，楚歌便感到气血衰退的一阵虚弱感，双臂更是阵阵发麻，魁梧如铁塔般的身躯，也很是疲惫。
他咬了咬舌尖保持清醒，依旧不放心般弯腰伸手，为对方送终，将尸体连同对方的大幡一起献祭进龙钟之内。
主打一个勤俭节约不浪费。
随后迅速返回院内，将那被一拳打的脑骨崩裂的干瘪小飞头僵捞起，也献祭进了龙钟内。
做完这些，楚歌脚步一顿，看向院子地面上躺着的一家四口人的尸体。
这些尸体中，还有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女童，身穿花绸小袄、葱绿色百褶裙。
此时裙衣已是被鲜血沾染，仰面躺着，却已是尸首分离，小脑袋被竖立放置在地上，童真的双眼中充满恐惧和疑惑。
似是在恐惧疑惑，为何有人这么蛮不讲理而邪恶，进门屠戮了她的一家。
“这世道......该死的人不死，不该死的人却死不少。”
楚歌低骂一声，一直镇静的双眼中窜起一团火，燥得很。
想将那赶尸人的尸体拖出来，再狠狠鞭尸一番。
他深呼吸口气，平复心情。
感觉这小女孩的尸体可能会不舒服。
还是弯腰，将对方的小脑袋放回了幼小尸体处。
“事后，衙门会有仵作帮忙缝合吧......”
楚歌摇头，而后看向阁楼。
此时，依旧还不是可以掉以轻心的时刻。
他从身上抽出手帕，叠成几层捂住口鼻，自己还保持屏息的状态，浑身毛孔都在肌肉控制下全部封闭收缩。
做完这些准备后，他小心重新上楼。
没多久，他便来到一片充斥酒香的阁楼中，一眼便看到地面墙角处陷入酒醉昏迷中的大号飞头僵。
“嗒——”
他才踏出一步，便感到略有些头晕目眩，不由眼神浮现一丝惊骇。
这酒异的一滴美酒，未免也太恐怖了。
仅仅只是酒香，且他都已做好了如此多的防护准备，竟还能受到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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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高人留步，损失收获
索性阁楼内的门窗都是敞开着，酒香正在缓缓消散。
楚歌有防备之下，受到的影响不算太大。
但酒香在消散挥发，也会导致地面上处于醉酒状态中的大号飞头僵苏醒。
楚歌不敢怠慢，立即小心上前，确定无危险后，将手贴向地上面目狰狞的大号飞头僵。
这大号飞头僵看上去青面獠牙，脖颈处还连着宛如风干牛肉条似的气管、肠胃，看上去很是恶心古怪。
手掌接触的刹那，楚歌只觉触感冰冷坚硬，有部分则滑腻。
他手臂上的龙钟纹身微微一亮。
献祭！
一股微弱的抵触力传来，大号飞头僵的漆黑眼皮微颤。
楚歌眼神锐利，覆盖淡红鳞片的赤鳞爪探过去，一旦有不对便要先下手为强。
但下一刻，这大号飞头僵还是骤然消失了，被成功献祭进了龙钟内。
“呼......还好。”
楚歌大松一口气。
还好龙钟的功能没让他失望。
但凡是被他控制住的东西，都视作已被掌控，可直接献祭进龙钟内。
而若是抵触感非常强的事物，却就无法直接献祭进龙钟内了。
例如，一栋房子，不可能他的手掌贴过去，就能直接献祭。
除非他能只手直接抬起来，彻底控制住，才会被判定为他掌控之物。
此时，龙钟内已是躺着了数十种东西，其中有二十多件乃是王秀云拿给他交易的老物件。
赶尸人以及两个飞头僵的讯息，也皆呈现出来。
“余兴宏：介绍：（换血境武夫，绰号追魂老人，天地香火教驻迟州茗韵山执事，赶尸派弃徒，位列血榜七十三，大周丁类通缉犯。
精擅降头术、血炼头僵术、大成尸幡杖、异力秘技气血狂燃）”。
“残品飞头僵：介绍：（使用血炼头僵术炼化换血境武者头颅所成的残品飞头僵，需配合精炼小鬼以及异力结晶物方可驱使）”。
“飞头僵：介绍：（使用降头术炼化凝力境强者头颅所成的真正飞头僵，需配合精魅以及异力结晶物方可驱使）”。
“赶尸幡：介绍：（赶尸派以特殊灵材配合尸王血所制尸幡，可用以赶尸，其上似储存有些许异力结晶物）”。
“名列血榜，赶尸派弃徒，天地香火教区域执事，大周通缉犯......追魂老人......”
“我这打死的老头儿，头衔还挺多的，看上去年轻时也是个青年俊彦......就是尽不做人事！”
楚歌内心吐槽，又不由对那所谓的异力结晶物挺感兴趣。
方才收拾战利品，也没仔细观察，倒是不知究竟是何物。
如今来看，这追魂老人以及一大一小两个飞头僵身上，是有不少有价值的事物的。
就不知最后龙钟会择优提取出什么。
此时追魂老人已死，大号飞头僵也被他献祭了。
外面尽管还有之前匆匆一瞥看到的小号飞头僵，但失去追魂老人的操控，应该也已是不足为虑。
至于诸多天地香火教的匪徒，不过大猫小猫三两只，田有济和胡学之也能处理。
楚歌当即不再停留，正要收拾一番离开阁楼，倏然便听到外面传来的阵阵衣袂飘飞声。
他透过窗户看了一眼，顿时认出那两道身影乃是田有济和胡学之，应当是追着大号飞头僵赶来。
在他看到二人之时，二人也同时看到阁楼中他的身影，目光停留在那张黝黑老者面庞以及覆盖淡红鳞片的双臂上，都是心中悸动，感到一股强悍神秘如魔神般的气息扑面而来。
楚歌不想暴露身份，迅速从另一侧窗户倒纵而出，几个起落便翻过院墙离去。
“高人请留步！”
胡学之的声音迅速传来。
“二位莫追，也莫要贸然进入阁楼，那赶尸人和飞头僵均已伏诛！”
楚歌刻意以沧桑沙哑声音遥遥回应，身影却以更快速度穿过巷子，消失在黑暗中。
哗——
田有济和胡学之纷纷一个筋斗落在阁楼屋脊上，神色惊疑不定，目光又均落在阁楼中的院中。
只见地面显然有剧烈打斗痕迹，几具尸体落入眼帘，更是令二人眼瞳一缩。
二人迅速飞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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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息后，二人止步在阁楼楼梯处，均是迅速捂住口鼻，封闭全身毛孔后撤，脸色惊疑不定。
“那是什么香气......”
“像是......酒香？好浓烈醉人的酒香，我仅是稍稍嗅到就头晕。”
“方才那人......好像就是上次解救王秀云的那位......没想到他还在城内，这次还出手了。”
“而且，他还是一位妖魔武者。”
田有济和胡学之说着，面面相觑，而后看到彼此的惨样，一个手掌横截而断，一个则肋骨断裂，都是不由苦笑。
前有赶尸人，后有妖魔武者，临渊城这小小旮旯是越来越热闹了。
不过还好，对方是友非敌。
“他方才说，那追魂老人和飞头僵都已伏诛，究竟是真是假？若伏诛，何以这么快尸体就不见了？”
“这......不好说，不过上次此人干掉雪刀武馆的丁应等人后，那些人的尸体也是找不到，或许此人有什么特殊手段快速毁尸灭迹。”
“此事暂且搁置，你我趁着伤势还未恶化，迅速确认城内情况，剿灭城内其他匪徒，回头再带那王家大小姐前来这里看看。”
...
一盏茶后。
楚歌已是一溜烟跑回了自家宅子。
倒是还好，自家宅子这次并未被劫匪光顾。
然而外面不远处的其他宅子内，却能听到劫匪与一些富绅聘请的护院交手的动静。
楚歌听了一阵子。
不久便听到不少脚步声赶向那边，接着就传来欢呼声，想来是城内的衙役和卫兵已开始反扑了。
他当即放下心来，回到屋内，摘下挑夫脸谱，双臂也退出赤鳞爪的天赋状态。
随着淡红鳞片纷纷消失，顿时一股痛感从双臂传来，皮肤肌肉都快速淤青肿胀起来。
“嘶......”
楚歌皱了皱眉。
看来方才战斗时赤鳞爪虽是厉害，但多次气血超越他很多且还施展了异力秘术的追魂老人交手，还是受了伤。
不过还好，因赤鳞爪天赋和异力的保护，受的也只是些皮外伤，否则只怕手骨要裂开，经脉也要受损。
“追魂老人......名列血榜，果真名不虚传，极端危险厉害，是换血境中最顶尖的那一类凶徒......”
“还好，最后被我打死了。”
楚歌摘下背后已黯淡了许多的兽力纸符，又看了眼脚靴底已踩穿的飞猪靴，不由心里郁闷。
这次损失是不小啊。
准备的手段几乎全部用了个遍，兽力纸符应该还只能使用一次了。
尤其是损耗的酒异美酒，那已是无法再复制的了。
只希望追魂老人和一大一小两个飞头僵，能贡献些好东西。
他将破靴子摘下，扔进火盆内焚烧。
随后在屋内找出药膏，敷在双臂上，快速消除肿胀。
而后将躲藏的下人们唤出，自己则消耗异力开始修炼气血。
这次与追魂老人这种血榜高手交手，他便深知自身的底蕴还是太浅薄了。
毕竟，他才突破换血境没多久，气血不够雄厚，险些被对方打成重伤。
尽管最后，他是将对方打死了，可若是没有那么多左道技艺傍身，兴许死的就是他了。
“这个世界还是太危险，换血境不是尽头，这次过后，我还是给大姐写封信，赶紧去府城，获取更多资源，突破凝力境吧......”
楚歌心中思忖，感受着纯净异力化为滚滚气血，稳步提升，心里才安定。
终究还年轻，不是什么老登，体魄够强，横练肌肉也不是白练的。
大打了一架，也没受什么内伤，总体感觉还不错......
...
031:集体下葬，稳健第一
黑夜过去，黎明也就不远了。
经历了一宿的动乱之后，临渊城于黎明到来之时终于安定下来。
众多天地香火教的匪徒悉数被擒或是伏诛。
除此之外，还有两头失去赶尸人操控的小号飞头僵被抓捕，一齐关押起来，等候镇邪司的大人赶来处理。
一场由天地香火教赶尸人掀起的动乱虽是被平定，但城内百姓却也是受害严重。
除了一些倒霉被劫财夺命的富绅，这一夜间，不少无辜百姓也死于匪徒之手，还有些年幼孩童也被牵连，早早丧命。
楚歌待双臂消肿后，听到外面的嘈杂声，当即也走出宅子外出查看。
福伯叹道，“少爷，昨晚死了不少人，有的一家几口人全都死了，无人下葬。
听说现在县衙门的田大人带伤主持下葬，费用由衙门出，人手在城内征召，将尸体都送到城外蛇盘山附近下葬......田大人，真是好人呐。”
厨房的李婶儿眼眶红着道，“我在集市去看了眼，太惨了，很多不到簸箕高的小孩儿，都尸首分离，哎哟，那个惨哟，看得我心肝儿疼......”
“昨夜若不是田大人带人反击，只怕如今城里要死更多人了......哎。”
下人黑狗子附和着，跟着又看了眼楚歌，咧着漏风缺巴齿的嘴巴笑道，“还要感谢少爷，要不是少爷你让我们躲起来，我们可能也有危险。”
“好人有好报，因此我们都运气好。”
楚歌微笑安慰大家，几人说着，也不由看向不远处对街的宅子。
那宅子内，此时正有个胖员外撕心裂肺哭嚎着，却不是因家里死了人，而是昨夜被匪徒洗劫一空，以钱财保了性命。
楚歌看到这里，也是不免心有戚戚。
还好，临渊城经历两次洗劫，他的钱财都没有被抢。
反而在数次反洗劫中增多了不少。
乱！
这临渊城还是太乱了。
得准备赶紧动身去府城了。
目前虽然听到消息大周很多城镇遭到了邪门恶教的洗劫，但却还没听说有府城被洗劫的。
因此去往府城后，非但能获得的资源更多，至少也还会有一个相对安全稳定的修炼环境。
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比在小县城里整日提心吊胆来得好。
毕竟，临渊城的这片天塌下来，不是砸到田有济和胡学之的脑袋上，就是砸在他这个高个子的头上，有时候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
回屋吃了早膳后，楚歌便独自出门，前往昨日悬挂千里眼风筝的几个观察点，将千里眼风筝一一收回。
这途中，偶尔还能看到有人在以打来的井水冲洗街道上溅射的血迹，听到一些平房内的男女哭号声。
死人，一夜之间，有太多死人了。
有能力的家庭，会自行为亲人备好丧事下葬。
没能力的，都是将尸体以薄薄的一张木板担架抬着。
或是板车运往西城门口，交由衙门雇佣的丧葬队，统一运往城外蛇盘山下葬。
楚歌时不时在道旁驻足，目送一辆辆板车或担架在哭声和飘荡的白绫中远去，看着地面上落在污水与血迹中的纸钱。
只觉这一刻生活了好几年的临渊城，一下子变得真实又陌生了。
可能对于很多家庭支离破碎的人而言，这座城也突然变得陌生了。
普通人没有左右自身命运，保卫自身性命的实力，因此只能被强者左右。
在以武力至上的世界，当秩序规则都被践踏破坏之后，一切都显得那么冰冷而血淋淋。
“实力......我还弱小，不可自满自大，需谨慎前行。
若是我之前莽撞暴露实力出头，也许会第一时间就被追魂老人盯上找上门，谁胜谁负，犹未可知。”
“日后也需时刻保持稳健心理，出头高调的事就，以挑夫的身份去做。”
楚歌心里思索，吾日三省吾身。
“楚师兄！”
这时，一旁街道传来一声呼唤。
楚歌转首看去，发现是一位武馆的师弟，身旁竟还有两名衙役以及王秀云这位王家大小姐。
“楚歌，你也在这儿啊......看你这样子，昨夜并没遭遇危险。”
王秀云身穿翠衣罗裙，纤秀婀娜，看到楚歌那高大魁梧的身影，有些讶然，旋即看向其手中的风筝，有些错愕。
自己这发小，到底什么人啊。
心也太大了。
昨夜才发生的动乱，死了这么多人，竟还有心情出来放风筝？
“我这......”楚歌扬起手中风筝，也不知该说什么。
王秀云却美眸一笑，率先道，“田大人邀请我去前面的一户宅子看看，听说昨夜是有位神秘高人出手了，帮着解决了强敌。
那位高人，很可能是上次救我的那位前辈，楚歌你也一起去看看吧！”
“是啊楚师兄，一起去看看吧。”
一旁武馆的师弟也是顺势邀请，目光盯着楚歌那魁梧壮硕的身影，眼神颇为钦佩。
楚歌已是练骨境武夫的消息早已传开。
这等实力，在整个临渊城内，都算是顶尖武力了，已被卧虎武馆的诸多师兄弟视作大师兄。
“不必了，我还有其他事要做，你们去吧，代我向田大人问声好，感谢他昨日杀匪。”
面对邀请，楚歌立即笑着婉拒。
那地方，昨夜他刚去的，有什么好再去看的。
犯罪分子都喜欢停留在犯罪现场观察？
虽然他也不是犯罪分子，而是惩恶扬善，却也感觉挺古怪的。
王秀云等人见状也没多说。
那武馆弟子临走前倒是提醒了一句，胡学之受了重伤，手掌断了一截。
“哦？胡师父手掌断了一截......？”
楚歌伫立原地，看着王秀云等人离去的背影，心内诧异。
昨夜匆匆一瞥，他还没发现胡学之的手掌竟是断了一截。
胡学之本就气血跌落，如今手掌又断了一截，可能再过两年都有境界跌落的危险。
楚歌想了想，还是继续沿着城内青砖路去收了另外几个风筝，而后改道去了卧虎武馆。
...
一盏茶后。
卧虎武馆的屋舍内，药香味浓烈。
楚歌看着胡学之那包裹起来的右掌，叹道，“师父，这是你自己切的？”
“扯犊子！”
胡学之翻个白眼，挨在椅背上，苍白面庞苦笑摇头道，“我可没那么狠心，这是老田斩的，那飞头僵是厉害，被咬一口，若不赶紧砍下手掌，尸毒入体，丢的就不是手掌了。”
他说着，竟难得掏出一个烟杆，燃着了烟丝，一口一口地吞云吐雾起来。
楚歌诧异，“那......那位林大人......？”
胡学之不旋又踢掉鞋子，竟然蹲踞椅上，嘶了口皱眉道，“快不行了，除非镇邪司的那些大人赶来得快，还带了好药，否则......难咯。”
“尸毒这么厉害？”
楚歌闻言也是惊诧后怕。
还好昨日他没与那飞头僵过多纠缠，也没吝啬使用酒毒。
否则一旦也被咬一口，可能只有为自己送终，把自己献祭给龙钟，才能死得体面儿了。
他又与胡学之闲聊几句，言语间不无关切和恭维，感谢胡学之昨夜奋力杀敌。
胡学之却是话语一顿，神色肃然，问及楚歌是否曾在城内见过神秘的妖魔武者。
“妖魔武者？那是什么玩意儿？说书人说的人头蛇身的蛇皮怪物？”
楚歌眼皮都不眨一下，眼神茫然，开始日常影帝级表演，全然装作不知。
什么妖魔武者，什么挑夫前辈，那都是厉害大佬，与他一个平平无奇的富家少爷无关。
“妖魔武者，很是厉害，但这个群体中的人，多是在沾染异妖异魔的血液后也被扭曲了性格，很是邪恶，少有如昨夜出手的那位前辈那般，坚守正义的。”
胡学之说着，吐出口烟雾，叹道，“哎，要谢，也是得多谢那位前辈，否则我和老田这次，恐怕要糟。
日后你若是见着那位前辈，就代为师我给人家磕几个响头吧。”
...
…
032：大族大宗，中下之资
“磕头！？”
楚歌一怔，刚还被师父一口一个前辈夸得心里挺爽的，现在倒是无语。
哪还有自己给自己磕头的。
胡学之瞧他脸色，还道不愿，笑骂道，“不让你白磕，你碰不碰得到那前辈还是未知数呢，若碰到了，磕几个头，兴许对你有好处。”
他话语一顿，又道，“我如今也是废人了，那卧虎功第四篇真要，你自己留着吧，不必还了。
我听王家丫头说，你变卖了家产，是打算和她一起去府城了......”
“去吧，去府城也好，你若有灵性资质，将来或许能成大人物，也莫要辜负了那王家丫头。”
“这......师父，你这话是从何说起”
楚歌错愕盯着自顾自说的胡学之。
这师父是昨天被打傻了吧，在胡说什么，想些乱七八糟的。
胡学之斜兜楚歌一眼，一敲烟斗，道，“你和王丫头门当户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算了，不说了。为师的卧虎功，其实得传自江城府的飞虎家，你将来若是有灵性资质，或许可以尝试加入飞虎家。
我当年......哎，就因为没灵性资质，不得不离去......”
“江城府的飞虎家？不知比那云家如何？”
楚歌心中好奇，开口询问。
胡学之，“那自然是飞虎家要更胜一筹，毕竟飞虎家可是有三位凝力境强者，要多出一位呢。”
“三位......”
楚歌思索道，“师父，我一直有个疑问，何以两位凝力境就可以建立一个大家族，控制很多资源。
甚至网罗大量凡境武夫，其中不乏有灵性资质的，可以成为他们的外族之人，这像是他们在恩赐。
我若是有灵性资质，我自己修炼成凝力境不行吗？何必寄人篱下？”
“哈哈哈哈......”胡学之突然笑了起来，笑得被烟连呛几口，苍白脸庞都咳红了。
他以烟斗指着楚歌笑道，“你这小子，跟我以前一个样，都是不知天高地厚，心比天高。
你要知道，即使拥有了灵性资质，也不代表就真能修炼成凝力境的强者。”
“哦？”楚歌心中一震，露出愿闻其详的神色。
胡学之叹道，“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灵性资质也是有高低优劣之分。
绝大多数人的资质都不会高，而这些中下资质的，独自突破成凝力境的希望非常渺茫。
但这个时候，若是能得到大族大宗的厉害修炼功法，即便资质不高，也能通过功法锤炼身体，引导来更多天地异力锻体，最终有希望伐毛洗髓，超凡脱俗，踏入凝力境。”
胡学之瞧向楚歌，“你说，你独自修行，哪里去弄那些厉害的功法？这些大族之所以昌盛不倒，吸引人投靠，就是依靠功法。
例如卧虎功，我学的卧虎功，只是飞虎家那厉害功法的一个凡境简化篇而已......
换句话说，就算你能弄到功法，这些大族、门派，都已掌控着大量的资源，譬如异力浓郁的名川大泽，你一个外人，怎么进去修行？”
“原来如此，财侣法地，大族大宗掌控了这些，就能掌控大多数人。”
楚歌颔首，“那这么说，云家应该是能培养出不少凝力境才对，为何......”
“没那么容易，绝大多数人，都是中下之资，而修炼资源又珍贵。”
胡学之不以为然摇头，“中下之资，即使是大宗门的顶级功法，能培养成凝力境的也是少之又少，要消耗不少资源。
云家的功法，也不算顶级，岂会为这种资质的人消耗太多资源去培养？哪怕是本族弟子都要严格选拔。”
“最终这些中下之资的人，无法突破成为凝力境，也会赐予异力秘技和灵兵，能发挥出超越寻常换血武者很多的实力，譬如镇邪司的那位林大人......”
“原来如此......”
楚歌心里不由有些拔凉拔凉的，可以吃碗凉皮了。
原来拥有灵性资质还不算什么，还得资质足够高。
可这世间，绝大多数人都是资质中下......
胡学之敲出烟灰，“为师方才说的那些妖魔武者，其实也都是可怜人，因灵性资质不够，故而转修妖魔道，借此强行踏入凝力境......
好徒儿，你切记，不可效仿，妖魔道，损寿！人呐，活得久活得开心就好了。”
“是，弟子谨记......”
楚歌主动上前，给胡学之的烟斗里重新添上烟叶，不着痕迹塞过去三千两银票，“师父，你无需我归还卧虎真要，这些钱你就收下，算是弟子的一点孝敬。”
...
盏茶之后，楚歌在几名师弟相送下，走出了卧虎武馆。
胡学之不要卧虎功第四层真要，这就等同于送出了传承，不指望日后武馆有哪位弟子能突破到练骨境，接触第四层。
而这份真要非但价值不菲，更是日后可前往江城府飞虎家的敲门砖。
故此，楚歌也是留下了一大笔银钱孝敬胡学之。
尽管他自己就是胡学之想要感谢的那位‘前辈’，但一码事归一码事。
胡学之与他交流时告知他的那些讯息，也都是临渊城内无法了解到的，对他很有用。
此时出了卧虎武馆，已是正午时分，远处城外的西郊方位升起了些浓烟。
大概是昨夜惨死的那些百姓被火化下葬。
楚歌驻足看了片刻，不由想到昨日那个惨死的女童。
应该有仵作会为那女童缝合尸首吧，至少去了地下不用作个无头小鬼，哭都找不到眼睛。
黎明虽然是到来了，但这个世界的黑暗却仍是存在。
他突觉手腕上的龙钟纹身微微发烫，顿知是有物品已提炼成功。
当即走到一旁街道的巷子内，不动声色查看。
却见前日王秀云送来的那些老物件，全都已提炼结束，转化为了八十多缕异力，弥补了他的损耗。
本来他这几天修炼外加使用各种左道物品，损耗了不少异力，只剩下一百二十多缕。
如今得到这八十多缕异力的补充，储备异力又提升到了二百一，算是瞬间肥了一波。
而除了二十多件老物件被提炼成功，令楚歌没想到的是，大号飞头僵也已提炼结束，在龙钟上显示出了具体讯息。
“这大号飞头僵怎么提炼得这么快？小号都还没提炼完呢，有些出乎意料了，我的龙钟昨夜自动加班赶工了......？”
随着楚歌的目光汇聚过去，龙钟的钟心，分别浮现出大号飞头僵被提炼后的讯息。
“精魅：介绍：（从降头师所炼飞头僵中提炼而出的精魅，非常珍稀，不是普通小鬼可比，乃是追魂老人以降头术操控飞头僵的关键核心，精擅附身、穿墙、魅惑、充灵。
掌控需每日损耗二缕异力用以喂养，在使用精魅能力时，将损耗更多异力。）”
楚歌看完龙钟上显示的讯息，不由有些纳闷。
大号飞头僵提炼结束后，就提炼出这么个玩意儿？
那么小号飞头僵最终提炼出的，可能也就是精炼小鬼了。
他都怀疑龙钟是不是吃了很多回扣。
“精魅，这可以称为鬼魅了吧，龙钟判定这个玩意儿是大号飞头僵中最有价值的部分......
似乎也没错，毕竟是操控大飞头僵的核心部分，就是这掌控所需的损耗......太多了。”
楚歌迟疑半晌，还是决定回去先试试看。
反正现在异力也多了不少，先尝试掌控一个所谓的非常珍稀的精魅看看。
若是感觉差点儿意思，那就再控制起来献祭转换成异力，出身商人家族，亏本买卖是不可能做的……
…
…
（明天周一求个月票，月票满30张，明天加更，三更）
033：精魅小茜，胃口挺大（第一更）
盏茶之后，楚家密室内。
楚歌以火折子点燃两盏油灯，令室内明亮，而后选择龙钟内的精魅进行掌控。
随着两缕异力消耗。
一道浅浅淡淡的影子突然从龙钟内掠出。
大概只有成人手掌那么大，离开龙钟后便如胆怯般，一瞬间缩到了对面的桌角下。
若非楚歌身为掌控者，能明显察觉到其存在的痕迹，方才一晃之间就掠过的影子，他几乎都要以为是错觉。
“什么鬼东西？”
楚歌皱眉，本来还以为精魅很大很狰狞，结果是这么个小家伙？
通过手腕的龙钟，他能明显感受到与桌子底下的那精魅的联系和掌控力，当即对着桌子角落低喝道，“出来！”
桌子角落那影子一颤，旋即怯生生地伸出了一条小影子。
楚歌凝目一看，发现是一条小......小影子美腿儿，像是套上了黑丝。
紧接着。
一道浅浅淡淡的形似女子的影子，从桌脚后走出。
看上去仅有巴掌大小的模样，怯生生的似怕人，如一道影子显得有些透明。
“你......”
楚歌刚开口。
这小影子般的少女身影逐渐明亮，闪烁点点如光雨般的灵辉，充满玄奇。
只见她翠湾湾的新月眉儿，清亮亮的杏眼儿，红艳艳的樱桃口儿，粉浓浓红艳腮儿，体态婀娜，举止蹁跹。
一双小脚纤小可爱，小脑袋那光洁的前额，还有两个如绿色嫩芽般的小触角。
楚歌一怔，纵是上一世见惯了诸多十几级美颜邪术加滤镜的美女，此时却也不由内心赞了一声这影子少女的靓丽。
就是小了点儿。
很难想象，就是这么个可爱的小东西，竟然操控飞头僵那么狰狞的怪物伤人，简直是美女与野兽的组合。
“精，精魅小茜，拜见新主子......”
影子少女怯生生的凝晴注目盯着楚歌，遥遥寄意欠身一礼，明明没有说话发声，却也令楚歌知晓其意。
“你叫小茜？精魅？”
楚歌蹲下身，盯着巴掌大的少女小茜打量。
直看得这少女又是羞赧起来，俏脸粉红，一双小手十指相缠，侧过脸秋波斜溜，眉黛偷颦楚歌，额前触角颤动，很是紧张的模样。
“你只有这么大吗？”
楚歌好奇伸出手，又换成一根小手指探过去。
小茜似明其意，也伸出与楚歌小拇指差不多的小手臂探过去。
只见其原本影子般的淡淡身躯，似化为了实体，手臂肤色冷白，与其小拇指碰了一下。
楚歌只感到一阵清凉，小拇指仿佛触碰到了一块冰，气血竟有些滞涩。
在这同时，他也顿时从小茜的眼神中，读懂其回应。
“哦，你需要异力结晶才能变大？或是......使用其他能力？”
“异力结晶我还没有，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异力倒是有......”
楚歌有些迟疑。
想到方才已输送两缕异力这小家伙了，现在使用她的能力竟还需要继续输送。
这小家伙个头小小的，胃口却有些大啊。
要不还是控制起来重新献祭了算了。
沉吟片刻，他还是打算先试试对方的能力。
当即通过手指输送过去一缕异力。
“先变大给我看看。”
楚歌下达命令道，他还是喜欢大一点的。
这个似乎无需消耗异力，变大变小，对于影子少女小茜而言，就好比他伸手伸腿那么简单。
果然，他一句话后，小茜只是原地转一圈，身体如影子般模糊了一下，随后就突然拔高了，变成大概一米五的小萝莉状态。
“有点儿意思......”楚歌感到有趣。
当即又让小茜表演了一下其他的能力。
结果小茜却跳起舞来，探指迈步，身姿曼妙，搭配其玉容和体态，简直无懈可击。
楚歌却有些呆滞。
这是干什么？拿这个考验取悦他？
眼见楚歌似不喜。
小茜又‘咿呀咿呀’挥舞粉拳，表现拳法实力。
就是这姿势，有些像歹徒兴奋拳。
楚歌强忍着一巴掌抽过去的冲动，低喝道，“这都什么花里胡哨的，我要看你的天赋能力。”
小茜闻言反应过来，俏脸酡红，立即开始展示自身的诸多天赋能力。
诸如附身、穿墙、魅惑等。
其中附身在楚歌身上时，他能明显察觉到一股阴冷气息直往四肢百骸蹿。
根据小茜解释，因他是掌控者，因此她的附身无害。
可若是普通人，她往人身上一扑，便如鬼上身，轻则大病，重则身死。
便是一些凡境武夫，也会被不同程度的影响控制。
至于穿墙的能力，小茜目前也只能穿大概一丈厚的墙。
更厚些的，就需要消耗不少异力了。
而魅惑的能力，楚歌体验了一下，险些出洋相。
戴上了挑夫脸谱后，才能有效避免被小茜魅惑。
“不错，不愧是珍稀品种，小茜，你这些能力都很不错，可堪大用！”
密室内，楚歌满意对小茜夸赞道，心里已打消了将小茜重新送回龙钟的想法。
“谢主子夸奖！”小茜含羞带笑，仪容逸美欠身。
楚歌目光一闪，“对了，你之前为何藏在飞头僵内伤人？”
小茜期期艾艾道，“小茜......小茜被困在飞头僵里，只能被前主人操控......”
“原来如此。”
楚歌了然。
只要本质不是邪恶害人的怪物，那就还好，无需堤防太多。
他想了想道，“好了，你最后还有个充灵的能力，具体是什么？表现给我看看......”
“这......这还需要异力。”小茜垂首，有些羞赧道。
楚歌脸一黑，刚熄灭的献祭想法再次燃起火苗。
这小丫头片子，恁大胃口。
合着刚刚表现那些能力就已经消耗了一缕异力。
他抚了下额头，很不想给，直接白嫖，可游戏显然不能这么玩。
...
与此同时。
幽州，云龙府辖内一处幽深峡谷内，耸天的悬崖三面而立，壁陡如刀砍斧削一般，崖上披着绿绒毯似的青苔，很是神秘幽清。
此乃赶尸派的隐蔽山门驻地之一。
此时，峡谷深处的一座地窟内，阵阵迷雾蒸腾。
隐约可见雾中，阵阵摄人心魄的铃铛声，随风荡来。
地窟内，一个个棺椁横置，铭旗摇摆，纸钱飘飞。
凉伞、纸幡、映入眼帘，似有掌柩旌官摇晃铃铛，在棺椁旁显现身影。
突然，其中一个棺椁的棺材盖‘砰砰’直响，内里传出闷闷的嘶哑声音。
“精魅小茜......我感应到了魅小茜的存在，在南方，南方......那弃徒在南方......”
那摇晃铃铛的身影顿时驻足，“南方？......那弃徒当初窃走玄灵飞头僵，后被执法执事在北方迟州找到并重创，此后逃遁不知去向，像是被什么势力庇护藏匿，居然在南方？”
“不对！不好！”
说话之人色变，“精魅小茜是被封禁在玄灵飞头僵内，作为控制飞头僵的核心，却也受飞头僵牵制。
你现在能感应到她的存在，证明她已脱离飞头僵......该死的弃徒余兴宏！”
“也无妨。”
棺材盖突然不再震动，其内传出沙哑声音，“除了我们赶尸派，无人可控制精魅小茜。但必须立即找到她，带回来！”
“看来我得亲自去一趟了，请您赐我尸血追踪！”
...
...
（昨天月票没达标，但今天还是三更求个月票和置顶追读哈，白天还有两更）
034：血榜嘉奖，小茜充灵（第二更）
临渊城，受害的富绅宅院外，王秀云在与田有济正交流着那日相救她的前辈老者的讯息。
“如你所说，那老者并非云家之人......看来也就是路过的侠义之士了。”
王秀云捋了捋耳际发丝，苦笑道，“田大人说笑了。我王家与那府城云家，也只是生意往来的寻常关系，即使云家有高人，也不会因我来到这临渊城，在我身旁守护的......”
“嗯。我已将此人的讯息上报镇邪司。”
田有济沉吟道，“以他昨夜的仗义之举，且还干掉了血榜第七十三的追魂老人。
我估计，镇邪司将对他发布嘉奖，但以此人的脾性，大概率不会去领，而且消息传开后，他也必定登上江城府名榜！”
“镇邪司嘉奖，还有江城府名榜！”
王秀云神色羡慕而钦佩，只感到自己这位恩公委实太厉害了。
镇邪司的嘉奖，那必然是神功秘籍或者神兵利器，最不济也会发放很珍贵的异力结晶。
而府城名榜，那更是一旦入榜便名传州府的，哪个习武之人不渴望能入名榜，成为风云名人，被诸多世家大族邀请为座上宾。
“可惜......恩公似是淡泊名利的高人，不见得会因这些名利趋之若鹜，我也应该很难再见到他了。”
王秀云内心一叹，目光掠过庭院内收拾出的诸多杂物上，突然停留在一些花花绿绿的纸片上，不由轻‘咦’一声。
田有济目光看向王秀云，“王姑娘有什么发现？”
王秀云走到杂物堆前，拿起几片纸片查看。
这些纸片都早已粉碎，只看得出其上的一些零碎图案，不明意义，但王秀云却总有种熟悉感。
“这些像是剪纸？”王秀云喃喃。
田有济不以为然道，“应是些门神帖子之类的东西，很多人家都有，你那位好友楚公子听说平日就喜欢鼓捣这些东西......”
王秀云恍然，“是了。我记得在楚歌家中，的确是看到过很多类似的剪纸......”
她目光停留在手中剪纸碎片上，目光浮现一抹沉思，只觉这剪纸上的染料和纸质，似之前在楚歌家中看到的颇为相似。
不过，剪纸门神贴这些东西，都太过普遍，看到一些相同的，也不算什么。
...
楚家密室内。
一缕檀香袅袅升腾。
楚歌盘坐在一个色调柔锦织缎绣的地毯上，搬运气血观想修行着卧虎功。
在他的头顶，精魅小茜趴伏着，两个嫩芽般的小触角则是微微弯曲延伸向下，与他的额头接触在一起，正使用其充灵的能力，助楚歌修行着。
楚歌只感到全身经脉穴位似被千丝百缕的神秘力量庇护着，清凉无比，好似附着了一层保护壳。
此时，他已炼化了第五缕异力，竟还未感受到经脉穴位有刺痛感。
平日里他在炼化完四缕异力后，便无法再继续炼化异力，否则将会损伤经脉穴位。
不料在精魅小茜使用充灵的能力后，他就又行了。
楚歌心中振奋，炼化完第五缕异力，又从龙钟内调来第六缕异力。
“来，再来！小茜你还撑得住吧？”
额头那触感冰凉的小触角，传来一道意识。
“小茜还能再坚持一下！主子您可以继续......”
“好！若是撑不住，就跟我说，再给你灌输异力。”
楚歌心情愉悦。
此时也不觉得小茜胃口大了，恨不得小茜胃口更大些。
只要能助他加快修行，消耗诸多异力不算什么。
“好......好！”
得到小茜回应后，楚歌继续炼化异力。
不过，半炷香后。
楚歌炼化了第六缕异力，却不得不放弃继续修炼。
因为精魅小茜已经撑不住了。
哪怕他再灌输过去一缕异力，也根本撑不住。
小家伙已经累成小趴菜了。
对此，楚歌也唯有一阵索然无味，却能够体谅理解。
毕竟但凡生灵，都存在一个生理极限。
灌输异力也无法消除这种极限。
异力就好比喂饭。
好比一个人做多了体力活感到饥饿，吃了一顿填饱肚子后能继续坚持一阵子，却不可能一直吃一直坚持。
“看来你这充灵能力的极限也就是辅助我多炼化两缕异力了......也行，勉强能满足我，希望你以后能够成长。”
眼见精魅小茜似因自身能力有限而有些难过，楚歌安抚了小家伙片刻。
小茜的这种能力不持久也没关系，慢慢培养，日后总会坚持更久的。
目前而言，他还是感到很满意的。
至少每天修炼的效率至少提高了一半，他修炼到换血境巅峰的速度又将加快不少，就是异力损耗的很快。
楚歌现在倒是很期待精炼小鬼的出世。
尽管小鬼没有精魅小茜那么珍稀，却也应该有些用处。
他起身看了眼密室内的漏刻，发现时间已到了第二日的夜里。
腹中空空已感到有些饥饿。
当即也不再修炼，伸出手。
精魅小茜便从他的头顶一跃而下，钻入他的衣袖中，贴着手腕龙钟的位置，感觉冰冰凉的。
“小茜，你平日就这么待着吗？我是说，需要为你准备一个可以居住的容器吗？”
楚歌好奇询问，赶尸这块儿，他不太熟悉。
但他感觉，以小茜能够附身的能力，应该是可以附身在他制作的皮影纸人身上的。
届时，也许都无需他以丝线操控，就能得到一个由小茜操控的活灵活现的皮影纸人跟随在身旁。
楚歌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后，小茜顿时也开心起来，从衣袖中伸出小脑袋，连连点头，美眸中满是期盼，期期艾艾回应。
“谢谢主子......只，只要不丑就好。”
“哈哈，你主子我的手艺，可做不出太丑的纸人。”
楚歌一笑，带着小茜来到密室中悬挂诸多皮影纸人的隔间。
顿时小茜被墙上诸多各式各样的纸人小姐姐迷花了眼。
只见墙上有温婉型的秀娴清雅、妩媚型的风情万种，清冷型的飘然出尘，活泼型的宜喜宜嗔......
小茜双眼都几乎要冒出星星。
“你在这儿慢慢挑吧，要是都喜欢，每天换一个也行！不过这身体躯壳需要的异力，得你自己出啊。”
楚歌很满意小茜对他的杰作的欣赏，吩咐了一句后，施施然离开密室。
如今诸事已毕，他已打算就在明日便遣散家丁仆役，给福伯留下富来客栈经营谋生。
自己则打算准备好盘缠行李，正式前往江城府了。
他走到庭院前，仰头望向头顶皓渺无际的夜空。
临渊城这片天，终究太小了，更受不得风吹雨打，不安稳。
外面的世界，却广阔无边。
“上次王秀云邀请我与她一起去府城，她之前在府城待了三年，熟门熟路，或许我是可以跟她一起去......然后再去隐水宗找大姐！”
“如今已安定下来，去之前倒是可以给大姐写封信。”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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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遣散家眷，秀云怀疑（三更8k）
一寸光阴一寸金，三寸光阴一个鑫。
三日后。
楚家大宅内，些许哭哭啼啼之声从宅子中传出，却均是被楚歌安抚喝止。
其中，小春花等与楚歌关系最好的丫鬟，各个都是哭得梨花带雨，双眼红肿，希望楚歌带着她们走。
但面对楚歌的坚定，诸多下人也唯有无可奈何，要么领了遣散的银钱，收拾行囊不舍离去。
要么便是选择跟随福伯去往富来客栈做伙计。
福伯将手中银钱递给楚歌，“少爷，这银钱我就不要了，您出门在外，也需要钱财开路。
您看得重，留下客栈让我这把老骨头经营，足够我养老了。”
楚歌摇头一笑，推开福伯的手道，“福伯，我自己已经留了不少了，你这一份，不能少，否则爹娘泉下有知，也要戳我脊梁骨了。”
“少爷。”福伯闻言也不禁是感动得红了眼眶。
有如此东家，夫复何求，他主动道，“少爷，这家里的老宅子，我也会时常从客栈过来住在这给您打理，不然没多少年就要长荒草了，您和大小姐日后返回，也会嫌弃......”
“嗯。福伯你办事，我放心，宅子钥匙就交给你。”
楚歌含笑点头，又拍了拍木讷不会说话的黑狗子肩膀，见这小子只会红着眼睛憋着哭，笑道。
“黑狗子，福伯年纪大了，我走了后，你就好好跟着福伯，照顾他，明年也让福伯给你说门亲事！”
“谢谢少爷！少爷您一路顺风！常回来看看。”黑狗子感激涕零。
楚歌挥挥手，自个儿进了屋内，收拾了东西后，足有几个大箱子和包裹，其内多是他的宝贝皮影纸人和大量材料。
这些东西由下人抬出去后，装了足足一马车。
“楚歌，你这东西还真是不少啊，又都是那些剪纸皮影之类的东西？”
这时，对面街道上，行驶来几辆马车，当首一辆马车上的车厢门打开，王秀云探出脑袋笑问。
“也不全是，还有些是我的衣物家当。”
楚歌哈哈一笑，道，“你家的商船已经准备好了吧？这次我可就全当搭乘顺风车了，免了路费。”
“顺风车？”
王秀云也是被楚歌这突然冒出的新奇词语逗乐，却也能理解什么意思，挥挥手道。
“你可是练骨境的高手，有你一起路上随行，还能安全不少，你要是给我路费，我不还得掏钱请你这高手。”
二人这般说笑后，也没过多停留。
很快便由马夫一起赶着马车，直奔码头而去。
...
此去府城水路上千里，陆路也还需八百多里，可谓是舟车劳顿，于这时代的交通条件而言，颇为不易。
一行人在码头附近的王家酒楼简单用膳后，负责搬运的伙计也将行李都搬运到了王家的商船上。
当即众人一齐上船。
王秀云显然也是早有安排，给楚歌配了间陈设华丽，整洁舒爽的船上房间。
屋内地面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靠窗处摆放着古琴。
房屋四角各安置着一个蟾蜍造型的香炉，蟾蜍嘴中喷出袅袅香烟，香气充斥房间。
“怎么样，还满意吗？”王秀云笑道，好看的双眸弯成了月牙。
楚歌赞道，“路途中有如此良室，自是很好，多谢秀云你了。”
“那倒是不必客气。”
王秀云露出一个微笑，俏脸明媚，“对了。听闻你喜欢剪纸皮影，我上次捡到了一些剪纸，你帮我看看，这些都是什么样式的？”
她从怀中掏出些花花绿绿的剪纸碎片，递给楚歌。
楚歌几乎是在第一眼就认出，这些剪纸碎片是出自他手。
应该是那日与赶尸人交手时被气劲震碎后，遗留在现场的。
只不过，当时田有济等人赶来，他走得急，来不及打扫收走。
不过对此，他也早有预料和想法。
此时佯装皱眉接过后打量，不由笑道。
“这不就是我做的吗？我之前做过不少剪纸门神画和皮影，免费送给城内的一些孩子玩，这是哪家的？给我整得这么稀烂。”
“这就是你做的啊？那还真是巧了。”
王秀云杏目睁大，颇为惊讶，立即含笑表示自己也很是喜欢，想要楚歌送她一些。
楚歌并未拒绝。
随手打开一个柜子，便让王秀云自己挑选些。
他制作的纸人皮影，都有过分类。
箱子也是有夹层的，表面的一层都是寻常之物，用以伪装。
王秀云挑了盏纸灯笼后，满意笑着离去。
待到楚歌关上房门后，她才神色疑惑盯着手中的灯笼，又回想了会儿楚歌方才的神色表现，喃喃道。
“看来是我多想了......”
她本是怀疑，楚歌是否与那位恩公前辈有何联系。
否则为何那天楚歌接到小秦差役的提醒后，没多久她就突然被人救了。
还有恩公老者与赶尸人激烈交手的屋内，也留有疑似与楚家用料相同的剪纸碎片。
结合楚歌短短两年半就修炼到练骨境的实力，以及其大变的性情和每日稀奇古怪的爱好。
令她觉得自己这位发小很是神秘，与那位恩公一样神秘，或许二者有某些联系。
但现在看来，也许是是她多心了。
...
房间内，楚歌转悠了一圈后，从箱子中取出一盏仕女灯笼，悬在屋内，灌输了异力。
灯笼上的仕女巧笑倩兮，眼波流转，示意楚歌放心。
屋内并没有做什么手脚。
楚歌当下放下心来，摸了摸衣袖，“出来吧！”
衣袖微动，顿时钻出了个长有嫩芽触角的娇俏小脑袋。
旋即精魅小茜钻了出来，落地后有些气鼓鼓地欠身行礼。
这两日她被楚歌修炼时连番整趴，又与楚歌混熟了些，竟也敢诞生些小情绪了。
楚歌瞧着这小摸样，奇道，“怎么了？”
精魅小茜依旧气鼓鼓，目光却瞟向了对面的箱子。
楚歌顿时明白其意，遂微笑走过去将箱子打开。
精魅小茜早已是眼睛发亮，立即蹦了过去，跃至箱子内，抓起一张面庞娇俏可爱的皮影纸人手掌一角就不放，爱不释手的模样。
楚歌眼看着这小家伙生生将皮影纸人拖曳了出来，小个头还没皮影纸人二十分之一大，吭哧吭哧的模样挺有意思。
他随手将皮影纸人拧起，立规矩道，“你要附身在这皮影纸人上出来活动也行，但目前只局限于房间内，不能让别人发现你。
待我去了府城，安定下来后，你才能在一定范围内自由行动，如何？”
小茜闻言，顿时梨涡乍现，秀色可餐，连连点头，仰头凝望楚歌凝目传意，表示遵从。
“那好，现在咱们还是干正事要紧，时间诚可贵，修炼价更高！小茜，来助我修炼吧！”
楚歌露出和煦微笑。
然而这笑容落在小茜眼中，却显得有些笑容可怕了。
一想到马上又要被这大块头榨干体力，心里就是百般不情愿。
不过她如今毕竟也是吃人嘴软，每日由楚歌提供异力，且还有各种漂亮的‘新衣服’穿。
比起以前被封禁在丑陋大铁头里哪儿都不能去，只能被迫害人的可恶生活状态，那是好太多了。
因此，如今面对楚歌每日的索求，她也唯有小眼神幽怨表示情绪不满，身体还是配合地爬上楚歌头顶，伸出可爱触角，开始消耗异力充灵，庇护楚歌的全身经脉穴位。
“呼......！”
楚歌感受着体内经脉穴位中千丝百缕的庇护，长吐口气。
抓紧时间调动异力增强气血，观想卧虎功修行。
有小茜庇护他的经脉穴位，助他修行，他修炼两日的速度，就相当于过去修炼三日，效率提高了太多。
照这种速度，也许两个月后，他也就能修炼到换血境的巅峰，可以尝试三花聚顶，一探灵性资质的究竟了。
修炼时间，缩短了一个月！
“三天前寄给大姐的那封信，也应该到了吧？”
心内浮现这个念头，楚歌进入更深层次的修炼中。
…
隐水宗。
此宗坐落在云雾缠绕在山腰间，山峰像是被团团松软雪白的棉絮包裹着。
宗内机密之处，则俱是建在山中一处天然溶洞隐水洞之内。
这一日，一只鹞鹰振翅飞来落在山间，很快便有送信弟子携带信件来到一处幽雅僻静的小楼前。
楼前挖有一方碧水池塘，其余三面种有花草，楼上挂有匾额，以行书写着“迎雪楼”三字。
“楚师姐，又有您家中送来的信件，用的还是鹞鹰加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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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隐水弟子，黄巾凶徒
“哦？鹞鹰加急的信件？快拿进来吧。”
阁楼内的珠帘后，走来一道美丽修长、玲珑浮凸的倩影。
那送信弟子却丝毫不敢去瞧上一眼，立即毕恭毕敬上前躬身将信件双手奉上。
珠帘后的女子接过信件，挥了挥手，送信弟子迅速退至门外，也不敢离去。
纸页翻动声响起，片晌后，珠帘后传出一声女子的轻叹，喃喃道。
“想不到我闭关这段时间，临渊城发生了这么多事，还好楚歌没事，甚至还突破练骨境了，他的武道天资看来很不错......”
看了信件中的内容，她已知晓临渊城被赶尸人袭击，也得知弟弟楚歌已准备动身离开临渊城，前往江城府了。
隐水宗就坐落在江城府辖内的隐雪峰中，距离江城府自是不远。
她思索片刻后，又招了招手。
那门外候着的送信弟子立即进来。
“你执我腰牌，去找雨执事，让他派两名外宗杰出弟子去接我弟弟，他应该会在五日内抵达江城府。”
“是！”
送信弟子迅速毕恭毕敬接过腰牌。
这时，门外传来一道清朗男子声，“楚师妹，你才突破凝力境没多久，境界尚还未稳固，何须为其他琐事费心，耽搁了自身的武道修行。”
珠帘后的女子闻言眼神微冷，不悦道，“我自家之事，干系到我亲弟弟，岂能说是琐事？”
门口出现一道高大身影，打个哈哈笑道，“却是我失言了，我林家在府城也是有些势力的，令弟到来后，不若为兄也尽一尽地主之谊，招待令弟。”
“多谢林师兄好意，不过不必劳烦林师兄了，我弟弟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珠帘后的女子婉拒后，似不堪这林姓师兄的纠缠，又交流几句后，最终以修行为由，下了逐客令。
那林姓师兄面色阴翳离去，在山道旁皱眉驻足，又突然轻笑出声，似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楚菲雪，你是清高，不过我就喜欢你这副清贵的劲儿，你够清贵，就不知你那弟弟能否经受得住诱惑！”
一想到曾经突破凝力境前，楚菲雪对他还算客气，如今突破后却就冷漠而拒人千里之外，他就气得牙痒痒。
显然，曾经对方是在虚与委蛇的糊弄他。
如今真正拥有实力后，是连装都懒得装了。
“也怪我太心慈手软......如今这小娘皮已经凝力，我更难得手了。
但她弟弟既然来了，这或许是个突破口......若是将她弟弟一起拿下，应该也很有趣吧，我的日月神功可能将有大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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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雪门河的水路一路北上，便是直奔江城府的滚滚长江。
这一路上近千里的水路，行得还算顺坦。
偶有风浪大时水面汹涌澎湃，浪头滚滚，犹如万马奔腾，裹挟商船一泻千里。
更多时刻则是风平浪静，更无匪徒来扰。
不过两日后，船已驶入长江，逐渐抵达江城府辖内的一座水岸城镇。
阳光下，江上泛起的道道金波像游动的千万条金蛇。
百舸停泊于此。
滟涟水色中，有趁潮解缆，随波荡去的渔船。
渔船上，伫立少女，浑身水湿，生得齿白唇红，脸蛋儿在阳光下泛透出健美的红光，唱着渔歌。
楚歌立在窗口，目睹这一幕，只觉遥襟甫畅，逸兴遄飞，皮影纸人又有一纸素材了，笑道。
“喜欢那渔船少女吗？喜欢的话，改日给你也做一件。”
“嘻，嘻嘻!”
身后，传来女子怪异的嘻嘻声，走来一个有两个可爱小酒窝的紫衣少女。
赫然是被精魅小茜附身后的皮影纸人。
只不过，小茜无法说话，哪怕楚歌特地为皮影纸人制作了一种发声纸盒，小茜也只能简单发声。
这两日，经过小茜辅助修炼，楚歌的气血又提升了不少，气势雄浑，高大魁梧的身材，显得似更健壮了些，衣领下的肌体如岩石般坚硬虬结。
此时，眼见船开始靠岸，楚歌吩咐小茜躲进箱子中，而后披上大氅，走出房间。
他感觉两天都在水上，颇有些枯燥沉闷。
照理说这种乱世出行，不应该路上会有碰到劫匪的戏码吗。
谨慎起见，他也早都做好准备了，结果一路风平浪静。
可能大周境内在水上劫财的水寨水匪，还是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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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众人就在城镇歇脚安顿一宿，品尝了其他水乡的美味菜系。
次日换乘马车，跟着一些商队继续上路。
沿途只听得商队中的护卫提及，近来道上不太平。
哪怕是前往府城的官道，毕竟还隔着上千里，也常有流窜的天地香火教或黄巾门的匪徒劫货。
间杂其他一些山头水寨落草为寇的山匪。
如此世道，可谓牛鬼蛇神横行，三教九流齐聚。
“不太平是不太平，但也没看到天地香火教的那群疯子的踪迹，也许运气好，这次能安逸到府城......”
楚歌骑在高头大马上，目睹周边一些村落里有老人正在路边刨着什么，猜测应是在挖野菜裹腹，不由也是感慨。
大周昔日昌盛之时，只怕是很少见到此等景象吧。
车队如此又前行了两日，途中倒是远远撞见了些疑似劫匪的鬼鬼祟祟之人。
但目睹到商队的庞大以及楚歌等人的魁梧身形后，这些人又都是识趣自行退走了。
楚歌心里念叨，匪徒也都不是傻子，知道不好惹就退了。
然而才过了没半天，他却感到腰带内的黄纸在灼热发黑，马车上悬挂的吉祥如意挂千，也开始剧烈摇晃。
“楚歌，要注意小心了。”
这时，一旁王秀云放慢马速，靠近楚歌，凝重道，“这两日远远瞧见的那两拨人，虽然都陆续退走了，但感觉像是提前来观察我们踩盘子的，搞不好后面还有麻烦。”
楚歌手掌摸了摸腰带里的黄纸，微微颔首，道，“秀云你倒是江湖经验丰富啊。”
他看了一眼马车上摇晃的挂千，不动声色挪开目光，看向周围远处的山林，神色也凝重起来。
挂千摇晃的幅度有些大了，黄纸灼人的温度也很高，预测到了灾祸。
这证明，接下来只怕要来的可不是什么寻常劫匪啊。
以他们以及前方商队目前的护卫实力，除非他愿意暴露自身的实力，否则未必就好通过啊。
“不如我们先加快速度，冲过这片区域吧？”
楚歌看向王秀云道。
王秀云一怔，有些迟疑。
前方商队里，也是有一位练骨境的高手的，还有好几名练肉境武夫。
此时与他们分开立即离去，若是在前方被拦截围堵，只怕更为麻烦啊。
她正欲相劝，倏然前后方道路都传来阵阵马蹄声，踢起漫天尘土，旋风般卷飞上半天。
但见尘埃中，露出了几个强悍的猛士。
他们俱是穿上皮革或搭着兽皮的，头上都戴着各式各样狰狞可怖的黄巾护盔，背上长弓箭筒，插满长箭，显得格外彪悍。
“不好！是黄巾门的凶徒！”
“快快快！将贵重东西抱起冲进山林。”
前方商队首先慌乱起来，传来惊呼声。
“是黄巾门！”王秀云也是瞬间色变，俏脸难看。
那远处一群黄巾猛士看到商队众人，当首一骑‘呀呼’叫了一声，手中的马鞭扬上半空，在半空呼啸一圈，重重落下，抽在马股上。
“希律——”
健马吃痛狂啸一声，箭矢般狂冲而来，一旁同伴迅速拉弓射箭。
“嗖嗖嗖——”
道道箭矢化作七八个黑点，如夺命飞蝗，嗖嗖声中飞快激射而来。
前方商队中，顿时有人应声中箭，鲜血喷出，状极恐怖。
一波甫歇，一波又起。
后方也有道道箭矢迅速射来，其中一道‘咻’地撕裂空气逼近。
楚歌皱眉，迅速避开。
随手一弹，“嗒”地一声，另一道箭矢便被他斜弹开来，射在身后马车上，尾羽犹自嗡鸣震颤。
“啊——！”
身旁陡传来一声惨叫。
楚歌一惊，回头一看，便见一名马夫咽喉处血如泉涌，喉头呵呵有声，当场毙命。
他脸色也顿时难看，这群黄巾门的人不愧是造反的邪门。
完全不讲武德，竟手持江湖严禁的弓弩射击，太凶残了。
“嗒嗒——”
马车内的木箱中，小茜似也察觉到危机，开始动弹，传意楚歌询问是否需要附身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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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十一点多还有更新）
037：状若天神，左道相遇
察觉到小茜在箱子内动弹，楚歌皱眉看向迅速从前后夹击合围而来的黄巾门凶徒，对王秀云道。
“待会儿各自找机会，从后方突围，若是分散，就在府城再聚。”
王秀云顿时明白其意，后方围杀上来的凶徒人少，去往府城的道路可不止一条官道。
待会儿若是不敌，也唯有分头逃，她立即道好。
这时楚歌已是弃马飞身上了马车，接过一旁死去的马夫手中的缰绳。
马车内可都是他辛辛苦苦积攒的家当，说什么也不能被这群贼人夺去，必须统统带走。
他几乎才将马车控制好，后方的一群凶徒已是‘呀呼呀呼’地冲了上来。
一看楚歌那魁梧高大的体魄，就知是练过的武夫，立即就有数人持刀杀来。
“动手！”
“直接杀了他！”
楚歌神色冰冷，抽出一旁马车上得自付威匪窝的一杆长枪，气血沸腾，驾马冲出。
抬手就是几枪如霹雳闪电般杀出。
即便是将实力控制在练骨境，他的出手速度以及力量，也都是远超常人。
这些杀来的凶徒，最多也就是练肉武师，如何能挡。
‘唰唰’几枪刺出，场面顿时如卷起了一阵寒风。
对面一人只觉胸前一凉，一阵剧痛传来，忍不住嘶声大叫，下一刻就已是扑倒在地，抽搐毙命。
另一人则忽觉额头一痛，已被一枪扎穿了脑袋，力气顿失，随着楚歌一甩枪杆，顿时‘噗通’落地。
旁边或后方的几个凶徒顿时骇了一跳，眼看着楚歌迅速驾着马车冲出重围。
“哪里走！”
迅速又有三条人影怒吼冲来，呈品字形向楚歌发起袭击，钳子般包围楚歌，齐齐拼杀而至。
“铿锵”一声爆响。
长枪利刃激撞出火星，声音全场皆闻。
楚歌身形一颤，佯装面部胀红，双臂肱二头肌猛然贲起，劲力勃发，而后枪杆一震，宛如巨蟒翻滚，瞬间震开三人。
眼见楚歌便要离去，顿时外围的黄巾凶徒纷纷怒吼，抬起弓弩射向马匹，势必要将他留下。
“滚开！！”
楚歌大喝一声，长枪幻化出千重枪影，所有射向马匹的箭矢，纷纷激飞，反向周遭凶徒弹去。
眼看还有黄巾凶徒眼布红筋，俨然一副悍不畏死的架势冲来。
楚歌心知此时不可纠缠，气血奔涌长啸一声，“挡我者死！”
他直接翻身上马，一夹马腹，带着马车狂冲而出，骤然一枪刺杀。
“铿锵”一声爆响！
长枪直捣黄龙！
前面冲来的一名练肉武夫手掌虎口崩裂，刀兵飞起，顿时仰天倒跌。
“嘭——”
尸体倒地瞬间，眉心一点血红迅速扩大，血像泉水般涌出，握紧长刀的手松开，滚往一旁，发出和地面微弱的碰撞声。
“哗——”
周遭剩余的黄巾凶徒骇于楚歌这威势，一时也是不由纷纷减缓冲势。
“驾——”
楚歌持枪肃坐马背冲驰而出，背影落在侧后方王秀云的眼中，已是状若天神。
她还是首次见楚歌出手，曾经听闻楚歌击退匪徒。
但何曾见过如此英勇豪雄的一幕，只觉其战斗经验当真是无比强悍。
这等战斗经验和实力，令她心内不禁又冒出之前怀疑的念头。
一个小城镇青年，真的能在短短两年半习武生涯中，就拥有如此一身本领吗？
然而很快，前方疾驰走的楚歌形象被破坏。
只见他快速从马腹间的袋中抄起大把大把的毒粉与石灰粉，迅速撒开，顿时间烟雾弥漫。
而趁此时机，楚歌已是一溜烟驾着马车直奔不远处的岔道。
后方才追上来的黄巾凶徒被毒雾瞬间罩了一脸，顿时纷纷色变惨叫出声。
“毒？！”
王秀云见状错愕，赶紧也趁着不少黄巾凶徒被吸引去还未调头来追，立即驾车向另一个岔道逃窜。
一行黄巾凶徒好不容易逃出毒雾，眼看着都快煮熟的鸭子竟然翅膀这么硬，就这么飞了，自己一行还死了不少人，均是气得暴跳如雷。
尤其是对一开始交手就杀了他们不少人的楚歌，都是恨得牙根痒痒。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明明都这么强了，竟然跑路时还不讲武德放毒扔石灰粉，太无耻了。
不远处在前方袭击商队的黄巾凶徒首领看到后方战况，也是怒发冲冠，不禁放声怒啸起来。
其他黄巾凶徒闻声，似是如同打了鸡血般，重振士气，纷纷跟着长啸连连。
这长啸之声，仿佛他们彼此之间传递的某种讯号。
啸声过后，他们却也不去追击楚歌等人了，反是开始收缩包围圈，巩固战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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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竟然失手了？倒是蹊跷得很，此地距离府城尚远，怎会有硬茬子。”
附近山林中，有位正坐在小溪旁垂钓的老者听到远处传来的啸声，倏然抬起头，摘下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张遍布疤痕的脸庞，眼神奇异。
他耳朵颤了颤，气血灌注，隐约不远处道上的马蹄声与车轱辘声。
豁地抛开竹竿，身形一纵，迅速展开身法在林间腾挪。
周围树林景色顿时向后方疾掠，老者纵身远去，直追那荒僻小道中疾驰的马车。
“喀喀喀——”
马车快速疾驰，车轱辘在崎岖不平的山道上几乎要跳起舞，整个马车都颠簸得似要散架。
楚歌骑在马背上，顺手将手中兜毒粉的瓢扔进包裹内，拿下罩在脸上的面罩。
对付不讲武德的凶徒，他回应的手段也很简单，那就是更不讲武德，看谁更老六。
突然，他只觉腰间黄纸灼热，吉祥如意挂千在剧烈提醒，顿时心中一凛。
几乎在这瞬间，不远处的林中陡然划过道道恐怖阴冷的光芒，近乎无声。
楚歌迅速挥舞长枪格挡的同时，身形一个倒纵翻到马车顶。
“叮叮当当”一阵金铁交击的脆响过后，诸多毒蒺藜纷纷被磕飞。
却仍是有好几颗漏网之鱼，击中了马匹身上。
“希律律——”
马匹吃疼仰立而起，牵动马车如巨浪上的船只起伏，马身上冒出的鲜血更是很快发黑。
“毒！？”
楚歌目光一凝，迅速看向一侧林中的方位，便见得一位五短身材的老者踏在树枝上纵身而下，意态悠闲，目光奇异盯着楚歌，突然嗤笑起来。
“好小子，你竟能提前察觉到老夫的毒蒺藜，这可不像寻常练骨境的表现啊，面对老夫，你还敢隐藏实力？真是有勇气。”
楚歌凝目盯着老者，冷道，“阁下也是黄巾门的人？”
他说话之间，已迅速屏息，防止这老者还有什么其他在空气中无声无息投毒的手段。
心内却是急转思索，看来是碰到了一个同样兼修左道的老家伙，非但实力绝对处于换血境，暗器和用毒的手段也非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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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暗毒童子，恐怖暗器
面对楚歌的发问，老者一怔，旋即淡淡笑道，“看来还真是个江湖愣头青，连老夫暗毒童子都没听说过？”
“暗什么毒？”
“暗毒童子！！”
“暗什么童子？”
楚歌诧异看着老者那满是疤痕的面庞，无视对方那几欲喷火的眼神，很难将这老头子的形象与童子挂钩。
不过瞧其五短身材，似乎也算贴切。
他不动声色观察四周，淡淡道，“莫非你也是血榜之人？”
老者皱皱眉，深呼吸口气压下怒火，冷道，“你知道血榜，看来也不完全是一无所知啊，不错，老夫......”
他话音还未落，陡的身形一旋，一溜乌光瞬间随身子一旋之势飞起，宛如一条黑色蜈蚣迎风飞舞，跟着呼哨破空响起，一蓬暗器如骤雨般急窜袭向楚歌，怒喝。
“老夫要你死！！”
楚歌早有防备这个老六，几乎瞬间身影后翻至马车之后。
“咄咄咄”马车门柱被大量毒针刺中。
这时老者速度更快，气血奔涌间刹那从侧方临至。
楚歌只听闻到桀桀怪笑之声倏起，刹那间漫天冷厉乌光闪射，密如骤雨，急似飞蝗，密集罩向他来。
“好快的速度！”
楚歌面色微变，暗器还未袭身就已察觉到空气中尖锐的气浪。
他一声爆喝，气血沸腾，换血境实力完全爆发，气劲鼓荡。
凌空发掌！
呼，呼两股猛烈罡风，狂飙般疾向那蓬飞针轰砸卷去。
噗噗噗——
刹那飞针悉数轰偏！
楚歌将长枪几乎轮成扇形，磕飞稀疏的一些飞针。
身形迅速蹿出，一个纵跃如猛虎般窜入一侧山林。
“果真是换血境！小子隐藏得够深！”
暗毒童子目光一闪，却也丝毫不惧，早有预料，冷笑一声追击进山林之内。
楚歌一进山林，便如猛虎入山，骤然将手中长枪向后猛然投掷而去，形成片刻阻碍。
刹那间，他身影就已遁入重重树影之后。
枪法，他并不擅长，只能以个人实力加以操控，对上比自身弱的还行，对上同境界强者，却就有重重掣肘。
此前献祭的一些敌人，多是凡境武学也没有圆满之辈，因此纵然学了兵刃类的武学，楚歌也没有浪费异力继承掌握。
但此时走出小城镇，接触到更多厉害敌人，实战中就察觉了自身武学的一些短板，急需之后补充。
如他这般修横练和拳法的，最是忌惮使毒以及暗器的，冷不丁只要擦破点儿皮也许就会中招。
而在山林中有诸多树木作掩护遮挡，却就方便他辅以左道能力，攻其不备。
他身影掠过一株合抱大树，身上的披风已然解落，伴随根根透明丝线拉扯，异力灌输，迅速化为一道与自身相似的皮影纸人身影。
“嗖嗖嗖——”
道道暗器旋飞激射，从空中四下泼洒，势态相当惊人。
却是那暗毒童子已听声辩位，激射来暗器。
楚歌身影一闪，迅速避开扑入灌木丛中，身形蛰伏不动，手指微颤之间，大树后的皮影纸人却是突然闪出。
“找死！”
暗毒童子骤然举手一挥，“咻咻咻”十余点黑影疾快的投入激射向皮影纸人。
然而，楚歌手指微动，皮影纸人明明身在半空，却也诡异地突然折向，以间不容发之态避开暗器，身影似一片乌云，霎时闪入另一侧大树内。
“咦？好诡异的身法！”
暗毒童子神色惊诧，迅速身形移动，从侧面袭击，双手连挥，十指倏地箕张其伸。
嗖嗖嗖！！——
顿时林中漫空暗器如飞惶似的，无止无休，破空之声盈耳，令人怵目惊心。
然而电光火石之间，前方避开的纸人却犹如惊涛骇浪中起舞的海燕，以各种匪夷所思的身法动作，诡异避开道道暗器。
甚至而后被暗器袭中在身，仿佛也毫无痛觉般没有丝毫阻碍，继续快速避开。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暗毒童子都不由瞪大了双眼，感到此时情形奇诡至极。
要知他的暗器之上，都是淬有奇毒。
“此人......”
他心中震惊之时，身形已是不知觉挪到一处灌木丛处，陡然便感到莫大的危机，浑身汗毛都瞬间耸立而起。
“不好！！”
暗毒童子悚然一惊，快速转身。
一道如猛虎般的身影已从灌木丛中蹿出，双拳如野牛顶角般狠狠击出。
暗毒童子快速鼓荡气血，挥掌相迎，手掌瞬间胀红发青，伴随刺鼻腥臭味，劲气相触，发出一声暴雷之声。
“啊——”
暗毒老人一声惨叫，只觉双掌宛如被神兵利刃劈中，坚韧的骨头都要碎裂开，身形更是被这股蓄势已久的巨力冲击得爆退开来。
呼呼呼——
劲气余波激荡如涛，向四外飞卷，掀起林中的地面草木飞旋。
他双目不可置信的怒瞪对面突然蹿出的楚歌，脑子都一瞬间宕机没转过弯来。
搞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为何突然又冒出一个楚歌。
而且这突然蹿出的楚歌，双臂覆盖淡红妖邪的鳞片，诡异森然，竟连他的毒掌都不惧。
“妖魔武者？”
暗毒童子神色顿时惊骇，眼看对方愈发接近，立即双袖抬起发劲。
“咻咻咻——”
电光石火之间，密如雨丝的暗器，破空激射向楚歌。
“滚！！”
楚歌气血鼓荡吐气开声，双掌疾挥，赤鳞爪裹挟劲气波波圈出，把袭来的暗器，震得纷纷激射而回。
他身形如猛虎跃涧般前冲，气势慑人。
对方速度是快出招是迅捷，但只要被他抓住机会，哪怕一次，对方也将付出巨大的代价。
暗毒童子此时双掌洞穿淌血，已是骇破了胆。
趁着暗器阻碍楚歌的瞬间，他身形落地便一个倒纵向后跃出，快逾鬼魅飙风似的向林外逃窜。
然而就在此时，一旁林侧的皮影纸人再度闪射而出，直扑而来。
“该死！！”
暗毒童子眼见危急，咬牙怒喝一声，瞬间抛出一个铁球。
铁球出现的刹那便炸开，化作银光大盛，无数枚雪亮的微型刀片急速飞出，叮叮当当声密如珠雨散开。
“机关暗器！？”
楚歌眼神一惊，迅速驻足，赤鳞双臂挥舞，刀枪不入，气劲纵横，身形箭般后撤。
那才扑出的皮影纸人更是瞬间就被撕裂成了碎片。
待银光散去，暗毒童子的身影眼看着已是冲到了林子边缘，就要逃遁远去。
却在此时，一道娇俏小巧的紫衣少女身影突然在林外出现，拦截在暗毒童子身前。
“小茜！”
楚歌目睹到少女身影，心中顿时一紧，脚掌跺地，气血激荡。
嘭！！——
地面泥土崩裂，泥点四射。
他身影如箭矢般标前，快速冲去。
诡异的一幕也在这同时发生。
前方飞驰急蹿的暗毒童子，在看到小茜身影的瞬间便骤然减缓了速度，到最后更是缓缓驻足，眼神中逐渐浮现一丝痴迷与贪婪。
楚歌第一时间便意识到，小茜这是使用了魅惑的能力......
...
（还有章十一点）
039：生生摔毙，童子首级
意识到小茜已使用魅惑能力迷惑住暗毒童子，楚歌也在第一时间便疾驰冲了过去。
陡然一肘如顶天牛角打出。
咔咔咔——
霎时间，他的大脊椎骨犹如地龙翻身节节推送，整个背部的肌肉宛如开龙脊般虬结起来。
十拳难挡一肘！
在赤鳞爪的加持下，楚歌这一肘更是强猛无比，气劲鼓荡近乎凝成尖锐的锥型。
嗡！！
暗毒童子瞬间被这种恐怖的生死危机刺激清醒。
“不！”
他顿时厉喝转身，双臂仓促格挡身前，浑身气血鼓荡。
轰咔！——
一肘撕裂空气，遽地硬碰硬地与之双肘对轰一起，发出震荡耳鼓的筋骨碰撞之声。
“啊！——”
暗毒童子惨叫一声，堪比钢铁般坚硬的双臂被生生撞断，诡异扭曲，身躯更是在凶猛气浪中横飞出去。
二者对撞的狂乱气劲宣泄开来，将寄体在纸人内的小茜身影也掀飞出去。
这股气劲凶狠轰撞在楚歌身上，直接将他身上衣物撕裂炸开成破絮，显露出贲实的强壮肌体，如块块岩石般刚猛。
然而所有带毒素的气劲，均是难以侵入他气血鼓荡，遍布气劲的强壮身体。
浑身气血燥热的楚歌一声长啸，虎跃狼奔般再度冲出。
卧虎功在气血沸腾下全力催动，充斥全身的气劲宛如投石机般爆发。
气劲如凝成实质钢铁狂飙！
隔空轰中暗毒童子，将之狠狠轰撞在地。
“啊——”
暗毒童子惨叫出声，被气劲轰中的身躯，衣物炸裂成碎絮，露出其中的内甲。
但还不待其意识清醒作出反应！
下一刻，楚歌身影已经临近，骤然大手抓起对方脚踝，狠狠一抡。
横练状态下已粗壮了一倍多的手臂肌肉，霎时虬结犹如老树盘根，道道青色发黑的血管似蚯蚓般从鳞片下暴突缠绕。
呼——
暗毒童子上百斤的身躯如一根稻草，腾云驾雾般抡圆飞起。
轰咔！——
地面泥土在巨大冲击力下，轰然塌陷震碎，炸开至四分五裂。
“哇！——”
一大口鲜血从暗毒童子口中喷出，脑袋都是嗡嗡发晕，七窍流血。
若非换血境武夫骨头如钢铁，内脏也被沛然气血之力庇护，这一下就已是浑身要爆成血浆。
然而此时依旧危险至极，他察觉到强烈生命危险危险，本能张口便要求饶：“等等……”
楚歌手臂再度发力，暗毒童子身躯又猛然被抡起。
轰！——
地面一震，荡开一圈强烈的气劲冲击波，掀走烟尘。
一声骨骼爆碎的瘆人声响传开。
几乎同时，一圈血水蓦地从地面滩开。
轰——轰——
地面连续震动了两下。
直到确定暗毒童子五脏俱裂，彻底气绝，楚歌这才松口气，浑身沸腾的气血稍稍平复。
换血境的生命力，委实太强大了。
五脏六腑包括大脑都被气血庇护，气血不散，都很难伤及到五脏六腑以及大脑太多。
他的手都要抡麻了，才终于将这暗毒童子生生摔毙。
“同境界换血武夫，好像也没这么强的。
此人的气血很是浑厚，暗器毒功更是阴损凶险，我若非出其不意，直接使用左道手段以及赤鳞爪......”
“惊险，真是太惊险了。如非赤鳞爪，我在和他对掌的瞬间，就要被毒素入侵......”
楚歌低头看向地面已七窍流血的暗毒童子，又看向被淡红鳞片覆盖的双臂。
只觉一层酥酥麻麻的毒素，被鳞片阻隔在外，有些郁闷，陷入思索。
“是我太弱了，还是对手太强了？”
他突然记起，对方之前似承认乃是血榜之人。
想到这里，楚歌心里顿时好受多了，找到了一些安慰。
换血境武夫是厉害，但也不是各个都能上血榜。
能上血榜的，哪怕是排在最后一位，也都非常强。
“对了，小茜！”
楚歌想到精魅小茜，连献祭尸体的常规操作也不进行了，立即转身去寻找。
还好，这小家伙方才只是被气劲轰飞了，皮影纸人身体被撕裂成了几截。
此时正坐在地上，抱着被撕裂成几截的紫衣纸人身体无声哭泣着，俏脸上流出晶莹如光雨般的泪痕，楚楚可怜的模样叫人心碎。
楚歌看到这副模样的小茜，也是不由好笑，走过去安慰，“好了，没事，我回头再给你扎一个更漂亮的纸人。”
小茜闻言起满布泪痕的俏脸，美眸幽幽，两根小触角微颤，眼神传意。
“小茜就喜欢小紫！”
小紫是这小家伙给紫衣纸人取的名字。
楚歌哑然失笑，颔首道，“好，好！小紫就小紫，我再给你扎个小紫。”
小茜泪珠犹挂的瓜子脸又绽出笑意，娇嗔颔首。
“好哟好哟！小茜谢谢柱子。”
楚歌脸一黑，知道这小家伙现在熟悉了就喜欢捉弄他，都敢不叫主子了，改称柱子！
不过想到这小家伙方才仗义出手的行径，他心内还是有些感动的，道。
“你要什么样的纸人都行，但你要记住，你自己可比纸人珍贵多了。下次可万千不要再这么鲁莽，自己一个人就挺身而出了啊！”
他刚刚都被吓了一跳，生怕小茜有什么闪失。
这小家伙的能力对他而言，都是极其珍贵的，尤其辅助他修行的能力，可令他在武道之路上走得更远。
小茜的情绪都很单纯，喜怒摆在脸上，悲伤就哭，开心就笑。
此时听到楚歌关心她，顿时又‘噗哧’一笑，俏脸旋开两个小酒涡，甜甜地瞄了楚歌一眼，见其全身衣物都撕裂，赤精着强壮魁梧块垒层层的身躯，又俏脸羞赧，垂首轻轻颔首。
楚歌见她神态天真可人，摇头失笑，当即将双手上覆盖的毒素都擦去后，伸出手，任由对方跃上他的手掌。
而后走向暗毒童子的尸体。
思索片刻后，楚歌特地将自己的碎衣物隔在手上，才放心摸尸。
最终收获了五百多两银票以及一些暗器以及毒药瓶。
没有什么想象中的黄巾门神功秘籍，这也是正常。
此方世界的宗门家族都将‘法’死死控制在手，吸引人投奔。
法不轻传，更不可能人手一本带在身上。
楚歌将银两和药瓶用布包好收起，随后将暗毒童子的脑袋砍了下来，尸体则献祭进了龙钟内。
上次将追魂老人献祭进龙钟后，才知对方是血榜之人，官府通缉犯，事后反应过来可以拿对方头颅领赏已迟了。
超过十息，龙钟吞进去的东西可不会再吐出来。
这次楚歌就先砍下脑袋，再进行献祭。
黄巾门的血榜高手，用屁股猜高低也是个大周通缉犯。
果然，随着对方的尸体被献祭进龙钟，暗毒童子的完整讯息也显现了出来。
“费守全：介绍：（黄巾门江城府鳍水执事，位列血榜一百名，绰号暗毒童子，大周丁类通缉犯。精擅圆满毒霖掌、植毒精要、大成漫天飞雨、圆满纵鹤身法）”。
看着龙钟内显示出暗毒童子的讯息状况，楚歌赞叹。
“果然是大周通丁类通缉犯啊！不知道这家伙的脑袋，价值多少银钱和功劳！”
楚歌只觉得这老家伙的样样武功，他都想学，尤其是植毒精要和纵鹤身法。
前者或许可以与他的五茅山奇功中的五毒技艺结合，令他的施毒培毒能力大大提升，又多门手段。
后者则可令他身法更快更迅猛。
先前这暗毒童子的身法速度，他也是见识过的，便是自知身法不如对方，才以静制动搞偷袭。
“也不知龙钟最终会提取出什么武功能力......”
楚歌暗想，突然发现金色钟心已有新的事物讯息浮现而出。
原来是几天前献祭的追魂老人以及小号飞头僵，都已经被炼化……
...
...
（写写细纲，大家稳定追读别掉队，下周我还要加更）
040：气血狂燃，府城林家
察觉到追魂老人和小号飞头僵提炼完毕，楚歌顿时来了精神，仔细查看讯息。
“异力秘技——《气血狂燃》：介绍：（十二异之血异虞瑞红秘技传承之气血狂燃，可在极短时间内燃烧气血，爆发出自身最强气血力量，气血越强者发挥越强，持续时间越长。
消耗二缕异力方可继承掌握，需自身具备灵性资质，方可自行感悟直至学会。学会后，可无需异力损耗）”。
“精炼小鬼：介绍：（从降头师所炼残品飞头僵中提炼而出的精炼小鬼，比较珍贵，不是普通小鬼可比，乃是追魂老人以降头术操控飞头僵的关键核心，精擅寻宝、探幽、附身。
掌控需每日损耗一缕异力用以喂养，在使用精炼小鬼能力时，将损耗更多异力。）”
“异力结晶：介绍：（从赶尸幡上提炼而出的异力结晶若干。可献祭龙钟后转化为一百二十三缕异力）”。
看到呈现在眼前的三项讯息，楚歌顿时颇为欣悦。
异力秘技、精炼小鬼，还有可转化为大量异力的异力结晶。
这可真是爆了临渊城的新手村大BOSS，来了次超级大丰收啊。
“没想到追魂老人的异力秘技，也是与十二异有关，是其中的血异......十二异，是与酒异卢宗照那用的奇人？追魂老人怎么得到这门秘技的。”
“他能学会这门秘技，想来也是拥有灵性资质的，我可以消耗异力继承掌握。但想要自身彻底学会，还得自己拥有灵性资质才行......”
楚歌心中思绪百转，当即先将异力结晶都转化为异力。
至于异力秘技和精炼小鬼，现在所处的地点环境，也不适合立即继承掌握，还得等到了府城后再说。
楚歌当即便撤去了赤鳞爪的状态。
只觉双臂内那股属于赤鳞爪鱼的血脉清凉气息，似淡薄了很多。
可能再使用一次这门天赋，灵鱼的血脉也就会消耗殆尽，除非再度获取对应的灵鱼，否则很难再拥有这等天赋了。
他略感可惜，却也不后悔此次使用这天赋。
高手对决，生死往往只在瞬息之间。
搞偷袭还不全力以赴，那就是给别人翻盘的机会，死了也不能怪敌人。
他随手一拉特制的透明丝线。
嗖——
皮影纸人自林中一闪，扑在他身上的刹那，已是随着异力收走而重新挤扁，化作黑色披风披在身上。
目前他所制的皮影纸人，仍是只能伪装成他或别人的形象，辅助作战，用以迷惑敌人，或是体内藏毒暗算。
这种纸人，看似功能寻常，实则单是战斗中作为分身迷惑敌人这一点，便已是常助他占据优势，追魂老人和暗毒童子都是因此吃了大亏。
他便要转身，带着小茜离去。
倏然听到林外传来细微动静，顿时目光一闪，吩咐小茜躲起来，而后身影一动，消失在原地。
...
林外道旁，四名黄巾门的凶徒正屏息缓缓后退，各个都是眼神惊恐，高度紧张。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本是被劫的猎物竟突然摇身一变成了洪水猛兽，竟将自家执事都干掉，无比恐怖。
而且这人非但神秘可怕疑似妖魔武者，种种手段也显得匪夷所思。
突然，四人只感到眼前一花。
那不远处林中的恐怖魁梧身影消失了，顿时各个汗毛“噌”地一下，额头冰凉，汗毛全都竖起来。
“逃啊！！”
不知谁大叫了一声，登时四人转身就逃。
然而“嘭”地一声。
最先逃的一人转头便如撞在了一座小山上，被撞得向后一个趔趄。
抬头一看，赫然却是方才干掉执事的煞星，其身材健硕魁梧，衣领下坚如岩石般隆起的胸肌，双臂更是仿佛一根根铁条铸成，蕴藏着惊人力量，显然是修行了某种横练功法。
“你们的执事打死了我的马，你们还想逃？”
楚歌淡淡微笑看着被拦住了去路的四人，自觉笑容很和蔼灿烂，但落在四人眼中却显得笑容可怖。
本是凶神恶煞的四名黄巾凶徒此时都只感到凉意沿着脊梁骨，由上到下渗透进去。
“杀！——”
其中两人突然鼓足勇气大喝前冲。
另有两人却是纷纷向后倒纵逃窜。
“有点儿配合！”
楚歌淡淡一笑，豁然双臂一探，骤地出手，势若万钧雷霆，拳势才发，激荡气劲已迫人鼻息皆窒。
换血境与练骨等前三境武夫最大的不同便是气劲外放，气血护持全身，收放自如。
楚歌此时一出手，便宛如掀起一场巨涛狂澜，空气也宛如沸腾的泥浆水般疯狂激荡。
几名不过练肉练皮境的武夫，自然不可能在此时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不过他也并未直接痛下杀手。
反是将四人纷纷控制起来。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要杀要刮，悉听尊便！阁下若是条汉子，就给我们一個痛快！”
四人跌坐在地，都已吓得面色蜡黄，均是像发疟疾似的浑身哆嗦开了，两腿像筛糠似的抖起来。
只觉楚歌的眼神正滴溜溜地转动着不怀好意，像钻头一样，要透进他们心里去。
“我现在不杀你们，我的马被你们执事杀了，现在，伱们四个要么做我的马！要么现在就死！”
楚歌双臂环胸，高大魁梧身材气势慑人，好整以暇盯着四人。
四人都是紧张得喉头耸动，心像是要从喉咙口蹦出来，听到楚歌说只是做马而不用立即去死，顿时都松一口气，立即纷纷头如捣蒜般点头。
好死不如赖活着，能活着就有机会啊。
“还以为你们黄巾门各个都是好汉，都不怕死。”
楚歌嗤笑一声，“看来比天地香火教的那群疯子还是差了些！说谢谢吧。”
四人闻言都是脸红耳燥，但听到楚歌最后的话语，也都是一愣。
有人下意识结巴道，“谢......谢谢......”
“不错！有礼貌。”
楚歌一笑，指向马车，对另外三人道，“你们去处理一下，把马拖走。”
“是，是！”
片晌过后，山道之中，一辆另类的由四个壮汉拖曳着的马车开始“骨碌骨碌”在山道上驰骋，景象显得奇诡无比......
...
就在楚歌驾着四人前往江城府的途中时，隐水宗已有两名弟子来到了江城府内，等候楚家公子的到来。
不过，这两名弟子很快就被府城林家邀请了去，成为了林家座上宾。
此时，林家大宅的花园小筑内，林涛微笑招待着两名外门弟子，使得这两名外门弟子皆是受宠若惊。
“林师兄，使不得，要敬酒也是我们敬您，我们先干为敬！”
“是，不错，林师兄您随意！”
两名外门弟子，何时被宗门真传凝力境的师兄如此招待过。
此次能被选上，为楚菲雪这位新晋真传做事，都已觉得是天大的福运降临在身。
此时，在林涛这位真传当前，都是态度恭谨谦卑，大气都不敢出。
“哎！二位师弟不必如此拘谨！”
林涛抬手制止，显得温文尔雅，气度不凡，和煦笑道，“菲雪的事，就是我林涛的事，你们应该也都清楚，我一直在追求你们楚师姐。
我林家在江城府也算是五大家之一，我这个师兄作为江城府的东道主，自然要招待你们来做事的师兄弟！”
两名外门弟子尽管都没听说过林涛追求楚菲雪之事，此时却也都识趣立即点头表示感谢。
“你们的任务是什么?”
“听宋执事安排，楚师姐让我们接到她弟弟楚歌楚公子后，就直接护送到宗门山下的城镇暂歇。”
“林师兄，您看，这是楚公子的画像，当真是一表人才啊，不愧是楚师姐的弟弟。”
另一人忙讨好，主动拿出楚歌的画像展示。
画像上的楚歌，显得年轻很多，好似几年前的模样，稚气未脱。
林涛眼睛一亮，接过画像看了看，微笑赞道，“不错，眉宇间确实像菲雪，姐姐漂亮，弟弟也俊。”
两名外门闻言，以为这林涛是爱屋及乌，忙都是陪笑一阵恭维。
林涛话锋一转，道，“不过你们这任务不对啊，有问题。”
“啊？这，林师兄，有什么问题？”
“你们想啊，菲雪的弟弟养尊处优，那是何等尊贵？
岂能刚到我江城府，就跟着你们风尘仆仆的赶去山门下的镇子住着？”
林涛摇头，“菲雪这安排，不合理，太苦着咱弟弟。
我看，接到他后，就先安排在我林家住一段时间，然后我再安排人亲自送过去。”
“啊？”两名外门弟子都呆若木鸡。
“可，可是林师兄，楚师姐毕竟是这么安排的，我们......”
“安排归安排，菲雪的安排不合理，我做主另外安排，这也是为她弟弟好。”
林涛微微皱眉，目中精芒闪烁，又看向二人笑道，“你们放心，楚歌来了后，我会亲自接待，菲雪那边有什么问题，我也会亲自说的，不会让你们二人为难。
你们这几日，就留在我林家先玩一阵子，不要急着回宗了。”
他语调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可置疑的口吻。
“这......”一名弟子还在迟疑。
另一人忙偷拉了下衣角，道，“既然林师兄都这么说了，那就依林师兄您的意思，您毕竟和楚师姐关系很好，她弟弟就是您的弟弟，合该您招待！”
“啊是是！林师兄您说得对！”
“那就好！”
林涛一副理该如此的模样，脸上露出了微笑。
很快，他离开花园小筑，来到一座明轩前，召来下人，道。
“联系了其他几家的执事没有？我林家虽与他们存在竞争关系，但我林涛的薄面，他们应该是会给的。”
“大少爷，已经联系了，都按照您吩咐的去办妥了。”
“那就好！”
林涛俊朗的脸上露出自信微笑，缓缓握紧了拳头。
他自然不会立即就亲自去接楚歌。
主动示好，往往更不被珍惜，也自降身份。
就更谈不上令对方死心塌地追随。
但一个乡下旮旯来的愣头青，来到府城后会做什么，他都一清二楚。
楚菲雪不肯轻易就范，他就先拿下其弟弟楚歌，如此一来，得到楚菲雪还会远吗？
...
…
（大章求置顶追读，还有章十一点）
041：黑夜灯火，银钱开道
披星戴月千里程，四人为马快哉风，两天后。
楚歌立在山坡上，望着山下不远处城墙外平原远处像数百只萤火虫般不断颤动的火把，惊叹道。
“看来周边城镇都愈发不安全了啊，竟有这么多商队夜里也披星戴月赶路前往府城......”
此方世界的夜里，可不似穿越前那个世界四处都有路灯，走在野外可谓置身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五米外站着一个人都未必看得见。
且野外多野兽，甚至传闻中的异妖异魔，极其危险。
很少有人愿夜里赶路，除非委实逼不得已。
所幸此地已是距离府城仅一步之遥。
在灿烂的星空覆盖下，不远处的江城府城也是灯亮火明。
城头的旗帜飘舞，隐约可看到城垛以及哨塔上守城和瞭望的卫兵，予人安全感。
楚歌登高望远了一番后，便迅速掠下山坡。
山坡下的山道上，一架马车正孤零零停靠着。
车头悬着一张挂千以及一盏红灯笼，车尾则悬着一个风筝，在风中静静摇晃。
这一路上，楚歌吸取教训，时而以千里眼风筝观察周遭景象，避免又有匪徒盯上自己，赶路倒是顺利得很。
至于之前拉车的四名黄巾凶徒，楚歌体贴送他们去龙钟内与自家执事团聚了。
如今这装有几個大箱子的马车，也唯有楚歌自己拖曳去府城了。
毕竟奴役四个黄巾凶徒也太扎眼了些，会吸引不少人的注意，其中甚至可能就会有黄巾门的高手。
楚歌不愿初来乍到就高调起跳，第二天尸体被人在城外臭水渠找到。
他抓住马车的车辕，迅速向着府城行驶去。
“嘻嘻嘻——驾驾！驾！柱子！快，跑快快......”
马车上，精魅小茜晃着俩光洁小脚丫子，嬉笑道。
她此时已换了一副新的纸人身躯。
十三四岁的稚气未脱模样，穿着一件玉色红青酡色绒小夹袄，头上眉额编着一圈小辫，双颊梨涡隐约隐现。
经过这两日途中的练习，她已能娴熟使用楚歌制作的纸盒发声器，可简单说话交流。
“小丫头片子，我要是加快了速度，你可承受不住！”
楚歌轻哼一声，突然加快奔行速度。
小茜顿时‘呀’地惊呼一声，纸人身躯险些被刮起吹飞出去，立即抓住了悬在马车上的风筝线，才稳住身影，气恼得躲进马车内啐骂。
“坏柱子！”
楚歌哈哈一笑，道，“你自己用一点异力，纸人身躯就会如常人般变重，日后我有钱了，以金纸给你再造核心，你的身体也就更强了。”
马车内的小茜欢呼，又钻出小脑袋好奇地生涩发声道，“为什么，一，一定要用金纸，不能用异妖或灵鱼的皮膜吗？”
“嗯？”
楚歌一怔，点头道，“你说得也是，只不过，相对于用钱就能买到的金纸，这两者都太难弄到了。
也许在府城内，资源更丰富，能够弄到，对了，真的有异妖吗？”
“有，有，小茜曾，曾经跟着大恶人一起时，在一家拍卖行见过，它们都很强大珍贵，被妖魔武者喜欢......”
楚歌知道小茜口中的大恶人，也就是追魂老人，问道。
“有多强？超越了凡境武者，达到凝力境了吗？”
“不，不知道，但感觉，最，最弱的，你遇上也很危险......”
楚歌顿时无言，下意识看向周围黑暗中的山野，心里发毛。
但之前他已是用千里风筝观察过四周山野的生灵气机，并未发现什么强大的气机，此时走夜路也是比较心安的，他道。
“我从未见过异妖或异魔，听闻这些古怪东西都生存在偏远荒凉地区，远离大周，这府城附近，应该没有吧。”
“是，是的，但小茜听大恶人说，近来世道混乱，有些地方也开始出现异妖，生啖了一个村庄......”
“那还真是危险啊！我得抓紧时间突破凝力境了，灵性资质，灵性资质......小茜，伱似乎很有灵性，看得出我有灵性资质吗？”
小茜发懵，“......”
楚歌得不到回应，也是不由一笑，转而看向不远处黑暗中散发光亮，如巨兽匍匐的府城，奔行脚步稳健。
很快，他便奔行出了山道，来到了官道，碰到了一些商队。
他找到一条较好说话的商队，告知自身被歹徒打死了马的不幸遭遇，而后从商队手中以高价购买了一匹马。
如此也就不必自己当牛马了。
重新驾着马车，楚歌从行囊翻出路引，沿着汇向城门口的人流，陆续检查入城。
在这世界这世道，众人都是风尘仆仆的连夜赶路，卫生状况委实也谈不上好，有人数月不洗澡都是常事。
因此到城门口汇聚在一起。
顿时一股混杂着汗臭、脚臭、口臭、廉价旱烟叶燃烧的烟味等等古怪的难闻气味，乌烟瘴气，笼罩四面八方，令人喘不过气来。
人群中来自四面八方的人，各种小旮旯的方言夹杂一起，教人听得脑瓜子发懵。
人流中，纵是有些女子长得还算行，也都是面色木讷焦黄，一副没开智的模样，在臭熏熏的环境中，委实也懒得多瞧一眼。
楚歌虽并非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但毕竟也是穿越客，面对这种环境也是本能不适，排了老久的队才验了路引后入城。
这途中，倒是依稀听到，往后一阵子，可能入城就要缴费了。
不少低声议论的贫苦人说着说着，脸色发苦。
“入城都要缴费了......”
楚歌本是不解，进了城后，看到摩肩擦踵的人流，以及一些街头巷角直接以破被棉絮就地搭席而眠的人群，顿时理解了。
江城府虽是府城，面积很大。
但照这种架势，再容纳下去，可能很快街道上都挪不动脚了。
正是隆冬，一些村庄甚至都会出现饿死人的情况。
加之如今世道混乱，自然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流汇入府城，甚至出现难民潮。
大环境似乎是越来越差了。
“嘿，马车不能走主干道，挡路了，拉去一边儿驿站去。”
这时，有城内的官差走来，对着楚歌吆喝。
楚歌心中一动，含笑走过去抱拳道，“这位官爷，不知你可知近日可有来自临渊城王家的商队。”
他说话的时候，已是不动声色从袖子中取出了一锭十两银子塞去。
“我哪儿知......”官差面色不耐正想说不知道，一看那明晃晃的银子，不耐烦的神色顿时变成微笑，嘿然收下银两后，打量楚歌客气抱拳笑道。
“原来是来自临渊城的阔公子，我说听口音怎么这么亲切呢。
嘿，您别说，我当然知道近来入城的来人去向。
你说的王家商队若是入城了，很可能就在城西那边的月息客栈。
临渊城的队伍，都喜欢住在那边......”
“原来如此！多谢官爷！官爷真是对城内动向了如指掌，当真尽职尽责。”
“哪里哪里！不过是职责所在，义不容辞罢了，公子也是一表人才，诚实可靠。”
官差脸上笑容更盛，“来来来，你这马车，走这条道过去那边，这条道宽敞，一条路沿着河直达......”
“哦？不去客栈吗？我初来乍到，不想给官爷添麻烦。”
“害！见怪了，临渊城的老乡都守规矩，不必客气。”
“好好好！”
楚歌笑眯眯坐上马车，与‘一见如故’的官爷挥手道别，沿着直达通道直去西城区。
“嘿！这乡下来的富绅就是阔绰！说话又好听！”
官爷目送楚歌离去，低头看一眼银锭，咬了一下，点头放心收入腰囊，又笑容收起，板起脸背着手继续去维持城内秩序。
...
“是他吧？”
“是他，就是他，跟画像上的很像，就是更成熟些。”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请他去林府做客，我们也能领赏！”
“不不不，还是先跟着，林家那管家的意思很清楚，让我们潜移默化影响此人，自主去林家，而不是立即邀请，你先去汇报林家，人到了......”
人流中，有两道身影远远跟在楚歌的马车后头，低声议论着......
...
...
（今天6K了宝子们，保持队形继续冲）
042：登上血榜，佚名强者（一更）
府城繁华的夜景河道间，楚歌正坐在马车上惬意欣赏着沿途的城内河景，观摩着府城四周的热闹景象，突然只觉腰间黄纸灼热。
他不由一怔，立即看向马车上悬着的仕女灯笼。
却见几位花枝招展的仕女姐姐正以圆扇掩嘴偷笑，交头接耳，仿佛喁喁私语。
见到楚歌瞧来，立即都是统一将扇子指向后方，眼神斜溜。
“原来是有人盯上了我么？”
楚歌心中一动，微微颔首，算是谢过几位小姐姐。
随后掏出腰间黄纸，便看到纸上已灼黑出了两道人影。
他不着痕迹借欣赏河景之余，向后打量，瞧到了两人身影后便挪开了目光。
“奇哉怪哉！我才初到贵地，就被人盯上，难道是方才的那官差心黑，我露了财后，他告知了这里的地头蛇？”
楚歌心内纳闷，瞧见前方街道有店铺围拢了不少人，当即心中一动，刻意将马车停靠道旁，而后拉着小茜的小手，凑向了店铺。
“嘿，瞧一瞧看一看，今夜新鲜出炉的血榜榜单！咱们刚得到的一手货源，有新人上位，也有老人折戟沉沙！快来看看咯。”
店铺门前，有伙计以清冽嗓音吆喝。
有人嚷嚷道，“怎么名榜没出？又是血榜更新了，这血榜更新也太快了。”
“嘿！名榜那可都是凝力境的大人物，登上去后位置可不会轻易变动，涉及到的利益关系可就复杂了。”
“不错！血榜只列入换血境中强横的武人，变动还是比较频繁的。”
“我听到消息，说是不知哪个乡下旮旯里，有个神秘客干掉了血榜第七十三的追魂老人，只怕这次那神秘客就会登上榜！”
“什么神秘客，叫什么名字？说出来看看大爷我听过没有，大爷我的耳朵不入无名之辈。”
楚歌才挤过来，就听到一旁大嗓门的光头汉说着，也是不由有些懵，尽管话语夹杂方言，他却也能听得懂。
干掉追魂老人的神秘客，可不就是他吗？
这就成了乡下旮旯人了。
“哎哎哎！你们买不买？不买一边儿去，别在这儿瞎散布消息。”
这时，店铺伙计不耐喝道。
这店铺显然也颇有背景，议论的人群闻言微微散开，也不敢发作。
楚歌当即上前，笑问银钱几何，欲买上一份，观摩一番自家风采。
一份血榜，五两银子。
这价格委实不算便宜了。
除了楚歌出手阔绰购买了一份，周围看热闹议论的人倒是挺多，却寥寥有几人肯掏银子购买。
“哎，兄弟，快打开看看，我刚说的消息肯定是真的。”
眼见楚歌买了一份血榜册子，一旁立即就有人凑了过来，自来熟套近乎。
楚歌斜兜一眼这想白嫖的，笑道，“要一起看吗？一两银子一起看。”
“啊这......”
凑过来套近乎的神色讪讪一笑，心里暗骂一声乡下赤佬，让开了道。
楚歌身材魁梧高大，他虽听口音是外面乡下的阔佬，却也不敢轻易招惹。
楚歌拉着对什么都好奇东顾西盼的小茜，走到马车旁。
这时也已经注意到，之前跟踪在身后的两人，已有一人离去，仅有一人还在不远处徘徊。
他佯装没有发现，随手翻开血榜册子翻阅。
“血榜第一：上官丹，名号飞云君子，换血武夫，灵性资质中上，出身霖州苍云府上官家，后加入飞云剑宗，精擅飞云十三剑，领悟剑意，年约二十三，面容俊朗。
最近行踪：霖州苍云府观澜山附近。
战绩：对决曾经血榜第一，如今第二的毛君默，十招取胜；只身闯西山妖窟，斩杀异妖丹蛇；挑战断刀门凝力真传弟子向李红，坚持一盏茶不败。”
“血榜第二：毛君默，名号千里孤影刀，换血武者，灵性资质中上，出身不详，幽影堡核心弟子......”
“血榜第三：甄丕绪，名号无形针君，换血武者，灵性资质中上......”
他看了一圈，发现榜上前三十，几乎都是各大宗门的高手，少有是一些大家族的。
至于无门无户的独修武者，却是一个都没有。
足以可见独行者在这個资源紧张的武道世界，是何其难出头。
翻到血榜中页，一些大家族小门派的高手开始多了起来，一直到接近尾页的位置，楚歌看到了自己身为挑夫大爷的讯息。
“佚名：换血武夫，灵性资质不详，出身不详，门派不详，武功不详，年龄约莫六旬，面庞沧桑遍布皱纹，不确定是否易容，疑似妖魔武者。
最近行踪：云州江城府临渊城。
战绩：经临渊城城尉描述，其单枪匹马干掉追魂老人以及飞头僵，为临渊城解难。
当前血榜位置：七十九”。
“佚名......”
楚歌看到自己的讯息，有些想笑。
在这血榜上，类似的佚名者也还是有几人的。
只不过，排名都跟他一样，比较靠后。
这份新的血榜上，已没了追魂老人的讯息。
原本追魂老人是排第七十三名，他干掉追魂老人，理应是排在七十三的。
不过兴许是他的来历太神秘，且他与追魂老人的战斗过程，也无人全程目睹。
因此血榜更新后，他的位置只能列在七十九。
这也算是比较合理的。
其实以他的实力，若无酒异酒毒，遇上全盛状态的追魂老人，根本没机会干掉对方，甚至自己还有生命危险，毕竟飞头僵太强了。
相较而言，血榜排一百名的暗毒童子，虽然也很厉害，他却还是能战胜的。
因此，他排在七十九，其实还是有些水分的。
楚歌翻到最后，发现血榜第一百也已变了个人，换成了什么莽夫刘野。
看来编写血榜的组织，也是情报力量无比强大。
暗毒童子才死了没两天，这更新的榜单就能及时录入讯息，委实难得。
“血榜啊，能上榜者都是人中龙凤，哪个练武的不想登上血榜呢？”
这时，一道声音从一旁传来，赫然是早已被楚歌发现的那位跟踪之人。
此时摇头晃脑道，“毕竟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名榜哪怕是府城名榜，都很难登上，需要很高的灵性资质。
至于整个大周的名榜，那更是需要踏入凝力境才行，普通人，血榜还有些希望。
若是能登上血榜，立即就会成为各大家族的座上宾，抢着招揽......”
043：府城势力，由不得人（二更）
楚歌看向来人，见对方素衣文士的打扮，装作没发现对方端倪，一笑道，“阁下也想看我手中这血榜？一两银子一观。”
那人一愣，笑道，“这位公子倒是有趣，不知是从哪儿来的？最近江城府外来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楚歌道，“乡下来客，不足道哉。
看兄台似是府城人士，在下初来贵地，不知这府城内哪些势力最为强横，若有避讳处，可否告知？”
楚歌抬手微微抱拳。
文士心中一喜，知道这是打好关系的时机，当即朗朗道。
“江城府内要论势力，首屈一指的，自然是府城官家的镇邪司。
除此之外，便是五大家了，其中以飞虎家为首，势力最强。
其他云、林、朱、刘等几家次之，但势力都差不多。
至于其他还有飞叶帮、刀剑会等等小势力，都不过是五大家扶持的手脚罢了。
你们外乡人来到府城，都喜欢投靠五大家的云家，因为云家几乎每年都招收外族，但要我说，就应该放弃云家，先去投奔林家等家族......”
“哦？投奔林家？”
楚歌心中一动，“此话何解？不是说飞虎最强，云家待遇最好吗？而且目前来看，也唯有云家在招人。”
“这你就不知道了。”
文士一副神秘模样，低声道，“飞虎家是强不错，但几乎不主动对外招人，门槛很高。
云家虽然招人，但毕竟想加入的人太多了，踏破了门槛。
其他几家，这些年虽是不招外人，但林家最近似乎有松口，我这儿就有内部关系。
林家可是不弱的，势力几乎堪比云家，福利很好的......”
楚歌听着对方侃侃而谈，心内逐渐已是有所猜测，但同时也有疑惑。
“看来似乎是给林家拉人的，林家这么缺人？又或者其中另有隐情。”
楚歌心内思忖，见对方暂时并无恶意，也打消了出手的念头。
从对方这里，他也算是了解了府城的势力格局，只是可能有些不尽不实。
他婉拒对方之后，驾着马车直奔月息客栈而去了。
...
没多久，楚歌已到达府城的消息以及与文士接触的过程，都形成资料讯息，送到了林家大少爷林涛的跟前。
林涛看完资料后，也并不意外。
他之所以并未立即去主动接见楚歌，也是因还不了解这楚菲雪的弟弟性情以及今后的打算。
派人先去接触，说说林家的好话，再观察两天。
若是这年轻人有什么打算，他便插手打压，让其碰碰壁，挫挫锐气，以免乡下小地方的野性难驯。
待时机合适了，他再亲自出面，以诚动人，招揽此人的成功率更大，也更稳妥。
反正目前楚歌也根本不清楚，其姐姐已经派了两人来迎接他。
而那两名外门弟子到来的时间，都可以由林涛一言而定。
“临渊城王家商队那边的情况，打听清楚了吗？”
林涛随口问道。
“禀少爷，已经打听清楚了，那王家大小姐，之前就已得到了云家的检测灵性资质的名额，这次来大概率是要在云家检测灵性资质的。”
一旁的管家汇报道，“也许这位楚公子，也是有此想法。
毕竟除了云家，他也就只有去隐水宗。
但隐水宗可不会轻易给外人检测资质，如今也还没到招揽弟子的时候，即便招揽，对灵性资质的要求也很高。
哪怕有他姐姐的关系，他也不可能越过宗门规矩得到破例。
云家这个机会，他未必会错过......”
林涛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牙齿，“那可由不得他，我已事先就和其他几家的执事打好了招呼，云家这个机会，他只能错过了。”
林涛摇摇头，轻笑，“当他处处面壁的时候，也只能来我林家了，届时，我亲自礼贤下士招待他。
年轻人嘛。受点儿挫折后，我再美言几句，送些礼和美婢，将他捧着，他自然就会以为是遇到了人生伯乐，对我感恩戴德！”
“少爷高明！”
“嗯，只需防着他给他姐姐寄信，或者直接动身去往隐水宗就行。你处理吧。”
...
江城府城西。
微风吹着树梢，疏叶受光，也闪烁摇动。
月下人影清切，来往客流不少，却并不喧哗，闹中取静。
“这就是月息客栈了，不错不错！”
楚歌驾车来此，看到客栈景象，颇为满意，抛了一颗银豆出去，便叫上前来迎接的客栈伙计笑得露出了缺巴齿，像极了家中的下人黑狗子。
“临渊城的王家商队可在这里？”
“啊？客官，在的在的，王家大小姐今日正午到的，还吩咐若有位公子赶来，就立即领进去，难道客官您就是？”
“是我。”
“客官快快请进，这赏王大小姐已是付过，我......”
“拿着吧。给我把马喂饱，东西搬进去，马车停好......”
“好嘞！爷请进！”
...
很快，楚歌将小茜安顿隐藏好后，便在客栈房间见到了两日前分散的王秀云。
“楚歌，你没事就好了，那天真是凶险，不过以你的实力，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
王秀云带着一名丫鬟风风火火走进房间，见到楚歌那魁梧潇洒的身影便杏眸明亮，笑吟吟道。
“坐下说吧！”楚歌显得很意态闲适，随手作请后道，“看来那日伱也没遭逢什么强人追击，我们都是侥幸逃过一劫啊。”
“是啊，我们都福星高照。我到城里来后，在客栈听说那天遭遇的一伙黄巾凶徒，还有位血榜有名的执事暗毒童子带领。”
王秀云坐下后拍拍胸脯，巍巍颤颤道，“幸好我们都没遇上，据闻那暗毒童子撞上了铁板，被路过的高人解决了，如今已下了血榜。
这世道虽然乱，但也是有些厉害的侠客的，例如我那位恩公，他也登上了血榜。”
楚歌虽没有摸鼻子的习惯，但此时被王秀云这么一说，也是下意识摸了摸桌上的杯子掩饰尴尬，笑着附和。
“是啊，侠义之士还是不少的。”
二人又闲聊几句后，楚歌问及王秀云的打算。
不出他的意料，王秀云是要去参加云家的灵性资质名额测试。
“楚歌，要不你也一起吧？我王家和云家的一位长老，关系很好，只要你肯花大价钱，肯定也能买一个名额。”
王秀云露出鼓励微笑道，“你武道天赋这么好，实战能力也强，只要拥有灵性资质，云家肯定也愿招揽你！”......
...
...
（稍后十一点还有更新，今天任性加更一章，宝子保持追读）
044：灵丹掩饰，继承秘技（三更）
面对王秀云的邀请，楚歌心里却早有打算，摇头婉拒，“我对加入云家没什么兴趣，也不想把钱花费在这买名额上面，还是日后自己达到换血境巅峰后，自己一试便知。”
王秀云不由语塞，感觉楚歌这是心气太高了。
不过，想到楚歌仅仅两年半便修炼到练骨境的天资，加上那强大的实战实力，心气高也很正常。
但从练骨境修炼到换血巅峰，这需要的时间可不短。
“楚歌，你不想加入云家，难道是想去隐水宗投奔你姐姐？然后加入隐水宗？”
王秀云苦笑道，“隐水宗的确是很强，你姐姐在里面，也算是有一层关系。
但我早打听过，隐水宗每四年才招一次弟子，对灵性资质的要求也很高，必须是中上之资。”
“中上之资？”楚歌微微颔首，知道这要求的确很高。
因为很多人，甚至连灵性资质都没有，偶尔一些拥有的，也够不着中上之资。
“如今距离隐水宗招收弟子，还有三年，你这三年，难道都无需资源自行修炼？或者靠你姐姐供养？
你姐姐自己也需要资源修行，只怕也不可能一直供养伱。”
楚歌摇头，“我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没想过让大姐供养。”
“有骨气！”
王秀云赞道，双眼笑成两道弯月，“所以你更应该加入家族，你若是加入云家外族，那就不同了，可以享受到很多大家族的资源福利以及庇护。
而且外族成员，也不影响你将来加入隐水宗，甚至会鼓励你加入，一旦你成功入宗，还会给你提供资源奖励！”
楚歌恍然，“原来加入了这些家族，也还能加入宗门，我说血榜上怎么有人是一些家族成员，也加入了宗门。”
“这是当然。”
王秀云唇角逸出笑容弧度，“很多中小家族，是不反对自家子弟加入宗门的，这样至少能减少家族的资源负担。
且家族子弟若是在宗门出人头地，还会反过来帮持家族。
退一步来说，若是将来家族有难，敌人入侵，多少也得顾忌到该家族在宗门的子弟。
所以说，其中关系错综复杂。只不过有些大宗门，是反对家族子弟加入的，但隐水宗却恰好不反对......”
她美眸瞥向楚歌，期待道，“怎么样，愿意去云家试试吗？”
楚歌摇头，“还是算了。”
“你！”王秀云差点儿没被气噎着。
说了这么多，这家伙却还是不加入，等于白说了。
“其实我是另有打算。”楚歌笑道，“不过云家测试灵性资质时，我想跟你去看看，什么时候开始？”
“就在后天！我们因为那可恶的赶尸人，差点儿就错过了。”
王秀云道。
她心里想了想，觉得楚歌可能还在犹豫观望。
但既然愿意跟她一起去看看，也许届时又会改主意，当下也就不劝了。
二人又聊了会儿府城的其他势力和趣事。
有王秀云这半个地头蛇，楚歌对府城也算是了解了不少。
其中，府城镇邪司的位置，他也是打听清楚了。
还从王秀云口中得知，府城的灵宝阁内会出售各类灵材灵丹，其中就有助人迅速增进气血突破实力的增血洗髓丹拍卖。
两人一直聊到月上中天，王秀云方才离去。
她在府城内有一处宅子，夜里会在那边居住。
...
待王秀云走后，楚歌将从马车上取下的灯笼、挂千，纷纷挂在客栈房间内以及窗户处。
随后吩咐客栈伙计，准备洗漱香汤以及食物。
待解决了个人卫生和腹中饥饿问题后。
楚歌熄灯上床。
“柱子，别忘了给小茜喂养异力。”
一旁箱子内，小茜钻出散发灵光的小脑袋，眼巴巴趴着箱缘道。
楚歌扫过去一眼，没好气，“这还没到明天呢，就找我要口粮了。”
小茜愁苦着可爱脸蛋，“看，看你刚刚吃夜宵，小茜肚子也饿......”
楚歌无语。
这小家伙还有样学样，要求加餐。
虽然异力已经捉襟见肘，他有些老大不情愿。
但想了想，还是走过去，灌输了一缕异力给小家伙。
这小家伙吃了异力后，一脸晕陶陶的模样，小脸酡红，醉酒似的躺回箱子内。
“吃了甜头，这几天就安分点儿，我会给你机会出去转转，但你独自不能出去，我担心有危险。”
“知，知道了......”
箱子内的小茜传出声音。
“喂，你今夜不辅助我修行了？”
楚歌问了几声，眼见小茜这副疲惫模样，也唯有摇头，打消了问询她有关精炼小鬼讯息的念头。
此时初来乍到，在府城内高人很多，他还不敢贸然再放出精炼小鬼。
以免这种阴物的气息，被什么高人察觉。
返回床榻上后，楚歌意识沉浸在龙钟内，选择开始继承掌握异力秘技——气血狂燃。
府城高手如云，他还是先增强一分实力再说。
包括王秀云提及的灵宝阁可能会拍卖增血洗髓丹，他也想抽空去看看。
想要加入镇邪司或者其他势力，可能需要换血境的实力，才能得到尊重与待遇。
而镇邪司，肯定也会审查。
胡学之和王秀云都透露，他在短短两年半时间内就突破到练骨境，这在大家族中，都已算是天才般的速度。
因此，若是暴露出更强的换血境实力，只怕会产生麻烦，引人猜忌怀疑，展开一番调查。
他自身毕竟有很多秘密，初来乍到，不想太耀眼，被一些人关注到。
可若是能购买到一份快速增进气血的增血洗髓丹，借此为由头迅速突破换血境，也就无人会猜忌了。
购买到的增血洗髓丹，他也能直接服用，助力缩短攀升换血巅峰的时间。
随着心中诸多纷杂念头逐一收敛，很快，楚歌心灵晋入至静状态。
龙钟内的两缕异力损耗了出去。
霎时，大量有关气血狂燃这门异力秘技的讯息以及领悟要点，纷纷涌入了楚歌的脑海之中。
这种种讯息化作洪流，令他脑仁都撑得生痛。
但有关气血狂燃的讯息，仿佛形成了相关的熟悉又陌生的记忆，令他很快就清楚了如何使用的技巧。
他当即便坐在床上开始施展，浑身气血激荡沸腾。
血管中，血液加速流动，好似高压枪冲击下的水流，根根青筋快速从皮肤下凸起。
呼哗哗——
床帘均如被大风猛刮般，疯狂飞扬，气息飙升，楚歌面庞开始发红，状若关公，气息慑人......
...
...
（三章更新求置顶追读！兄弟们保持追读队形冲！天天来冲）
045：负面影响，大周鹰犬
房间内，随着楚歌施展出气血狂燃秘技。
在内明感应中，他的气血疯狂攀升，竟霎时凝聚出了大半个虎头，刹那达到了换血境后期的气血标准，近乎要攀升至换血境的巅峰。
“咔——”
坐下的床榻首先似承受不住他的气劲无意识冲击，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开始发出密集的‘嘎吱嘎吱’声。
“楼上的！都快初更了，能不能消停点儿，要玩去对街倚红楼去！”
一道不耐的粗犷声音，突然从楼下传了上来。
楚歌惊醒，只觉脑海中的讯息掠过，有所警兆，迅速平复气血收功。
呼呼呼——
他浑身笼罩的气劲消弭，慑人气息平复，床榻也不再震动作响，皮肤上浮凸的青筋也缓缓恢复，气血回落到了换血境中期的阶段。
但在这同时，楚歌只觉一阵疲惫，仿佛哆嗦过后的圣人模式，甚至大脑都有些缺血般眩晕。
他的脑海中也迅速浮现相关状态的讯息。
气血狂燃施展过后，必定有副作用，便是气血短时间损耗过大，对身体非但产生极大负荷，消耗巨大体力。
严重者更是会大脑血管爆开，有中风危险。
不过这种副作用，因人体魄而异，因此秘技的维持时间也不尽相同。
“我刚刚只是坚持了不过三息吧，竟就感到眩晕疲惫，这秘技.....不到万不得已的拼命之时，不可动用。”
“不过，我现在也只是依靠龙钟才继承掌握，若要自己学会这门秘技，还得拥有灵性资质方可......”
楚歌暗暗思忖，待气血平复后，他走下床喝了些凉了后的盐白开补充。
当晚，他消耗异力继续修行，只感到一阵疲惫。
最后竟都没能消耗完每日修炼的四缕异力，便因疲惫而坐着睡了过去。
一早醒来后，楚歌感受着体内的气血强度，为之警醒。
“看来气血狂燃这门异力秘技使用后，会导致气血不振，甚至衰退......已经有些影响修炼了。”
所幸，通过脑海中继承的秘技讯息，他清楚，以他昨日短暂的施展程度，负面影响最多也就维持一日而已。
随着日常活动，身体自然会逐渐恢复活力，气血旺盛。
“柱子......你醒了？快看，这件怎么样？今天小茜想穿这件。”
这时，一旁传来小茜的声音。
楚歌挪眼看过去，便看到小茜正从箱内拖出一个扎着两条麻花辫的纸人小姑娘，一脸期待凝望来。
“可以，但维持皮影纸人的异力还是你自己出！”
他随口道。
反正箱子内的皮影纸人，都是他亲手做的，小茜随便怎么换装都无所谓。
他每天看看，也算是每天换换心情，只要他不出多余的异力，都好说。
小茜比较敏感，听楚歌这么一说就知道是在敷衍，顿时嘟起嘴，又开始在箱子内翻找起来。
“好了，我要出门一趟，你是跟我一起，还是自己待在客栈里？”
楚歌穿上衣物，走过去将今日的异力喂养给小茜。
如今他感到养小茜都有些吃力了。
算上每日修行以及维持赤鳞爪所需，每日他都要固定消耗七缕异力。
而如今，龙钟内所剩的异力，也仅有两百出头，他又得继续在府城内收购些老物件了。
...
一盏茶后，楚歌用过了早膳，借来客栈的纸笔，写了封寄给大姐楚菲雪的信件，随后便带上小茜一起出门。
考虑到如今城内的人流拥挤，他没有乘坐马车，而是步行先前往了灵宝阁，询问有关增血洗髓丹的讯息。
结果却被店伙计告知，增血洗髓丹要在过几日才会拿出来拍卖，不对外平价销售。
“这东西看来很抢手啊......”
楚歌看着灵宝阁四周都在问询的武夫，其中不乏一两个气息很强的，像是换血境的高手，不由有些无语。
大城市这竞争也太激烈太卷了。
不过增血洗髓丹确实价值很大。
他本打算购买一颗后，假意借助丹药突破了换血境，保持一個嗑了药的天才形象后，投奔城内的镇邪司。
至于之后能否在镇邪司得到重视，也要看灵性资质以及自身的发展。
但现在看来，还得先再等几天。
对于过几天是否能竞争到灵丹，楚歌也不在意。
灵宝阁的拍卖都是暗拍形式，只要参加了，谁知道是谁拍了去。
他就算竞抢不到，也完全可以捏造事实，反正有他参加灵宝阁拍卖的记录就行。
当即，楚歌也没多逗留，转而去往镇邪司。
...
大周每一座府城都设有镇邪司。
镇邪司内供养的供奉、外司金雀虎卫、银雀狼卫等高手，庇护府城以及府城周边城镇的安全。
这也是大周境内少有异妖异兽出没的原由。
不过如今乱象已起，各州府镇邪司的压力也是日益增大，很可能已到了缺人之时。
相较于加入进去不会太受重视的家族势力，或是对个人控制力很强的宗门。
楚歌更倾向于加入大周镇邪司，只要能立功就能获取资源，最不济摸鱼划水也能有口饭吃。
大周镇邪司、宗门、家族者之间的关系，大概相当于前世正式编与事业编、劳务合同三者之间的关系。
披上那层皮，好歹是官爷。
大周再怎么势颓，周武皇毕竟还没倒，对于绝大多数宗门家族而言，还是有震慑力的。
...
半炷香后，楚歌来到城中一座面积宏大而宽敞的建筑群前。
这建筑气派非常，有楼宇处处，正中红门金环，非常有气势，高墙内奇树挺起，此时楼外竟已是围拢了不少人，正聚在门口的桌案前登记着什么讯息。
有几名身穿银雀纹狼的男女，气宇轩昂持刀佩剑，在人群敬畏的目光下进入建筑内。
楚歌看到这一幕，也凑了过去，听到前方人群面容愁苦的交流，说得的虽是方言，但他也能听得懂。
“哎！没想到最近来加入镇邪司的这么多人啊。”
“可不是，我还说过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混个外司的边缘捉刀人职位，没想到现在也没位置了。”
“只能先登记着，看看能否等到机会了......”
“别想了，这登记也就是做做样子，除非是已经达到换血境，又或已在练骨境检测出灵性资质，或是有关系，否则连进去考核的机会都没有，注意，只是考核机会。”
“那就难咯，我要是换血境，我去加入云家成为外族不好吗，日后再找机会进宗门，一个人混两份福利，当宗门一辈子牛马就当牛马咯。”
楚歌听到这里，看着前面排队登记的十来号人，又看了看周围不远处观望的人，顿时郁闷了。
没想到前世找工作卷，这穿越了依旧是卷啊。
他也能凭气机感应出周遭人的实力，大概都在练骨境。
府城就是府城，人才过剩了，这些人放在临渊城，那都是高手，可以开武馆了。
却纷纷聚在这里，卷一个镇邪司的外司捉刀人名额。
捉刀人说好听了，是镇邪司的人。
说难听点儿，那就是啥苦差事都得往身上揽的编外狗啊。
当狗都有这么多人抢。
难怪说鹰犬鹰犬，穿上一层皮那就是正畜。
很快，队伍就排到了楚歌。
抱着试试的想法，楚歌还是交出了路引登记。
“临渊城的？住月息客栈？”
登记的老妪抬眼瞧了瞧楚歌，将信息录上，随手还了路引。
“可以走了。”
楚歌笑了笑，不着痕迹接过路引时，将袖子内的一个钱袋放在老妪手上，问道。
“请问什么时候能有消息？在哪儿打听消息？”
老妪面色一冷，没接钱袋，板着脸道，“少跟我来这套！有消息时自然会通知你，你不就是住在月息客栈。”
楚歌语塞，微微皱眉，他刚刚还看到有人是塞了钱袋的，这老妪也收了。
没想到轮到他时，就被排挤。
这也不知是对方早有关系打点了，还是因排挤他是外乡的，听他口音不对就歧视，送钱都没资格送。
“看什么？”老妪眼皮一翻，“登记好了就下去，后面还有......”
她话还没说完，突然看到什么，先是一怔，旋即立即神色一变起身，忙迎了出去，走向一名正笔直走向大门的短髥糙汉，郑重抱拳道。
“阁下可是位列血榜八十三的燎原刀薛砚？”
...
...
（还有一章十一点更新）
046：强者威慑，我名挑夫
“嚯！那是血榜排名八十三的燎原刀薛砚？！”
“短髥背双刀，额头有疤痕，是他，这股气势也错不了，他怎么来了？”
“血榜之人啊，背景也干净，他若是想加入镇邪司，肯定会被纳入进去！”
“废话不是！府城镇邪司的金雀虎卫，很多都没有列入血榜的实力。”
周围人群在短髥男子出现的刹那就喧哗起来了，道道目光都投注了过去。
连本是摆着一张臭脸的老妪都神色郑重迎接。
一瞬间，短髥男子已成了全场焦点。
“燎原刀薛砚！血榜八十三？”
楚歌看向那被老妪迎接的短髥男子，也想起了昨日血榜上的介绍。
能列入血榜的独行武者，少之又少。
但恰好，根据介绍，这薛砚就是无门无派的独行者之一，天资确实过人。
“我是来领功的，这是两仪阴阳剑杜贤光的首级，他是大周登记在案的通缉犯。”
此时，那薛砚扬起手中提着的一个黑袋子，面容冷淡道。
“嚯！两仪阴阳剑杜贤光，虽然不是血榜之人，却也是很厉害啊，乃是两仪剑派的弃徒。”
“听说奖金可不是黄金，而是更珍贵的异力结晶。”
周围人群议论声顿时更大，看向薛砚的眼神中满是敬畏和钦佩。
“奖金直接就是异力结晶？”
楚歌心中一动，很是感兴趣。
他当即也没再留在原地，而是先去往一旁的茶铺坐了片刻。
没多久，便看到那燎原刀薛砚被老妪毕恭毕敬送了出来。
此人离开之后，便大摇大摆直奔附近热闹的街区去了。
路上只有一个疑似家族之人赶来邀请，却被那薛砚婉拒了。
楚歌观察了片刻，见并无任何镇邪司的人或者眼线尾随跟上，逐渐放下心来。
“看来镇邪司不会贸然派人跟踪血榜上的人，就算招揽不成，至少也不会轻易得罪......”
他当下也不迟疑，将在袖口调皮伸出小脑袋四处观瞧的小茜塞了回去。
留下几枚铜钱，便返回了月息客栈内。
几天前被他干掉的那血榜一百的暗毒童子，现在脑袋还躺在客栈内的木箱子内，被裹了一层石灰保存好。
原本他也是打算来了府城之后，转换挑夫的身份，提着暗毒童子的首级去领赏。
如今经过观察，确定没有风险后，他自是要领走奖励的。
...
半炷香。
镇邪司门口。
一道身穿披风的魁梧老者身影，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包裹，出现在镇邪司门口。
此时镇邪司门口依旧汇聚有一些人，那老妪则坐在门口桌前慢悠悠喝着茶水，登记着讯息。
楚歌的身影出现，本是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然而，直到他走向镇邪司的正大门，那老妪迅速瞥过来一眼，下一刻不由皱眉，正欲呵斥，突然又眼神一定。
她迅速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翻开看了一眼，脸色迅速微变，立即抛下桌案正登记的人，起身快步走向那老者，郑重抱拳。
“阁下可是曾在临渊城出现的那位击毙追魂老人的高手？如今位列血榜七十九！”
楚歌淡淡斜兜老妪一眼，想到这老妪之前的瞧不起，他说话也并不客气，反呛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又是哪位？”
老妪一怔，这前来镇邪司的，还真少有人这么跟她说话。
她虽只是一位捉刀人，但毕竟身穿一层皮，外来者多少是会给些面子的。
不过面前这人绝对就是血榜七十九，干掉追魂老人的那神秘老者。
强者多有脾气古怪，喜怒无常，她被反呛也不敢得罪，立即陪笑道。
“看来真的是您，老身不过无名小卒，只是这镇邪司负责杂事的捉刀人，前辈您此次来镇邪司可是领赏？老身可领您进去。”
楚歌看着老妪这吃瘪又不敢发作的表情，心里爽了。
刚刚他可是被这老婆子各种小瞧，送钱都没资格送。
现在倒是反过来了。
这真是前一刻镇邪司门口站着如喽啰，下一刻却叫所有人为之注目。
不过听到这老妪提及有奖赏，他也是感兴趣了。
一问才知，原来他在临渊城干掉追魂老人，还是有嘉奖的，顿时有些欣然。
“前辈，老身现在就带您进去。”老妪毕恭毕敬道，心里乐开了花。
今天也不知是什么风儿，竟然吹来了两位血榜高手，且一個比一个厉害。
她作为招待人，只要领进去，都是记作功劳的。
那功劳对于银雀狼卫虽然不算多，对于她这种捉刀人却就算是很不错了。
“不用了，我看你挺忙的，那边很多人等着你，我自己进去，换个人招待就行了。”
楚歌一看老妪眼神，就清楚其中道道，直接一句话否决，就是要作弄一下这老妪。
而后也不管老妪错愕的神色，径自走向镇邪司。
“前辈......”老妪是还想上前再说。
“嗯？”楚歌倏然脚步一顿，目光如冷电中夹杂着霜刃。
老妪顿时只觉身上好像触电一般，脊椎骨一寒，两脚呆立原地不敢动弹了。
楚歌淡淡收回目光，提着暗毒童子的脑袋进入镇邪司内。
...
一盏茶后。
在镇邪司招待贵宾的厅内，楚歌用过了香茗后，目光看向前方从侧厅走来的两名金雀虎卫，起身抱拳语调沙哑道。
“二位，检查得如何了？”
两名金雀虎卫顿时也客气抱拳，其中一名山羊胡中年笑道，“没有问题，阁下提来的正是黄巾门区域执事，大周丁类通缉犯，暗毒童子费守全的脑袋。
没想到阁下在短短一月之内，非但干掉了追魂老人，还干掉了这费守全，当真是雷厉风行，厉害啊。”
说着这话时，这二人都是神色由衷钦佩，对强者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楚歌道，“不过是路见不平，随手为之罢了。”
这一句话语气虽淡，却令两名金雀虎卫只感到一股强大实力的自信感扑面而来，神色更为郑重了些。
即便是在府城镇邪司内，能登上血榜的金雀虎卫，都是少之又少的，那都是有希望晋升成供奉的。
“既然确定的话，那我应得的奖励......”
“这个阁下请放心，奖励自然会为阁下准备好。”
较为年轻的金雀虎卫笑道，“原本阁下没有提来追魂老人的脑袋，是领不了他的那份朝廷悬赏。
不过阁下既已证明了身份，又为我们送来惊喜暗毒童子的脑袋，追魂老人的那份，就免了吧。”
黄巾门和天地香火教这种作乱势力，那可是镇邪司急欲打击的对象。
楚歌这一下子解决两个，很难不让镇邪司的高手心生好感。
“不错！”
山羊胡中年客气笑道，“还请阁下稍等片刻，奖励已在为阁下准备。”
他话语一顿，又试探道，“敢问阁下名讳？可有门派家族？是否愿意加入我们镇邪司，为朝廷效力呢？”
楚歌早料到可能会被招揽，沉吟平静道，“称我挑夫即可，我无门无派，至于为朝廷效力......”
...
...
（请持续追读，保持队形，尤其每周一周二）
047：嘉奖待遇，寄信威胁
“先别急着拒绝！”
眼看对面自称挑夫的老者神色意动，山羊胡中年人笑道，“我知道，你们独行客都喜欢自由，不喜加入势力受束缚。
但你们也很清楚，不向势力靠拢，就无法获得资源。
就好比你们干掉通缉犯后，也要到我们镇邪司来领赏，这也是合作，并不矛盾。
可若是加入进来，你们所获得的资源和福利就更多。
相较于家族和宗门，我想我们镇邪司的制度，更适合你们这些喜欢自由的独行客！”
他说着，从怀中抽出一份手册，递向楚歌道，“这里面已写好很详细的相关福利待遇，你可以带走看看，若将来有想法，我们江城府镇邪司的大门，随时为阁下敞开。
对了，我叫冯山，不才正是这镇邪司的外司执事之一，下次来伱可以直接找我。”
他又从怀中掏出一个腰牌。
“冯山......好像在血榜上看到过这个名字......”
楚歌心中一动，想了想，还是先接下。
他这个挑夫的身份，毕竟是凭空捏造。
加入镇邪司，可能还要接受种种审查，一旦查出古怪，必然招致麻烦。
因此，他其实没想过以挑夫的身份加入镇邪司。
不过相关的福利好处，还是可以看看的。
至于这冯山的腰牌，那就更有用处了。
就在这时，有服侍人员陆续进了厅内，手里都托着一個个托盘。
“这里是你应得的奖励。”
冯山负手介绍道，“击杀追魂老人和暗毒童子，按照大周丁类通缉犯的奖励，你可获得四枚异力结晶以及两瓶气血丹，还有灵宝阁的一级灵材兑换券两张。
这些东西都价值不菲，你应该知道，异力结晶一颗在市面上就价值黄金千两，而且属于有价无市。”
楚歌内心有点儿懵，表情却很平静，这个他还真是头次听说，没想到价值如此昂贵。
“你干掉追魂老人，也算间接救了临渊城百姓，我们江城府镇邪司，额外对你追加两块异力结晶的奖励。”
冯山话语一顿，又道，“若是你加入镇邪司，还将为你追加累积功劳奖励，将来也有效，这些都可以纳入你的档案。”
“好！”
楚歌颔首，却并未回应加入镇邪司，转而将奖励都悉数收下。
看着装入一个小袋子中的六块异力结晶，楚歌心内感慨。
该说是朝廷的奖赏小气呢，还是人命太不值钱了呢？两位血榜高手的命，就只值这轻轻的一小袋东西。
领完了东西后，楚歌便径自离开了镇邪司。
外面，那老妪看到他的身影，也不敢摆脸色，点头哈腰相送。
走到街头时，竟是有几波城内家族的人前来邀请。
其中也包括云家和林家的人。
楚歌均是收下了相关的邀请函后，表示回头会考虑，随后离去，学那燎原刀进了人潮汹涌的热闹街区，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尾。
...
俄顷。
一处满是茶香的小巷中，楚歌身穿海龙小鹰膀褂子，碧玉红革呈带束腰，银冠束发，风度翩翩，背着一包囊走出巷子。
巷道中的行人瞧见这位主儿的穿着与魁梧身形，也知非富即贵不好惹，均是眼神避让。
“柱，柱子，现在去哪儿？”
包裹内，小茜探头探脑，用触角接触楚歌的皮肤传音道。
楚歌将其小脑袋又‘摁’了回去，道，“寄信，然后去市集逛逛，看看这府城可有些好的老物件可供淘宝，或是能收到几尾灵鱼也好！”
相较于临渊城，府城非但人口多，高手多，物资的丰富程度自然也是更多的。
楚歌很期待收购到一些不错的老物件或灵鱼。
他如今手臂内继承的赤鳞爪鱼血脉，已稀薄到只够再使用一次。
若是能再买到一条赤鳞爪鱼，那还是挺不错的。
“至于老物件......似乎对比异力结晶，提炼异力还是要划算一些的......运气好的话，只需花费六千两白银，就能提炼出一百二十缕异力，一颗异力结晶却需要花费黄金千两，还有价无市。”
“唯一麻烦的是老物件不好收购，没有异力结晶那么直接，提炼速度也慢，而且......也不清楚这府城老物件的价格。”
怀揣着种种思绪，楚歌很快便来到了府城的信舍。
然而就在这同时，他隐隐察觉似有道目光盯着他，顿时心中不由一警。
“嗯？是谁？”
楚歌不动声色驻足，佯装逗弄信舍门口的八哥，目光似不经意一扫，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上次为我介绍府城内的势力的那人......”
楚歌心中微诧，还以为是镇邪司的某位高手盯上了他，结果却是个小喽啰。
他只是目光轻轻扫过，并未惊动对方，依旧是迈足进了信舍内。
而后将寄送给处于隐水宗的姐姐的信件拿了出来，登记好后，便施施然走出信舍离去。
...
一盏茶后。
信舍对面的一间酒楼三层窗户旁，楚歌目光平静目视着之前暗中观察自己的那文士，进了信舍之内。
没多久，此人又是从信舍中走了出来，左右看了一眼，迅速离去。
“此人......有古怪，并非单纯的为林家拉客之人啊，像是我来府城的头一天就盯上了我。
莫非是知道我的身份，但我之前一直在临渊城，向来低调藏拙，也并未树敌，难道是因大姐楚菲雪......？”
楚歌心中沉吟片晌，感觉有些猜测到了原委。
他打消了去市集购物的念头。
从包囊里拿出斗笠戴上，披上一件灰鼠刻青披风，而后撑起一个仕女灯笼，提在手中，跟着迅速下了楼。
有仕女灯笼预警，他也不怕被人暗中反跟踪。
这些跟踪之人，还是有些门道的，可能学了相关的追踪武功。
先前若非他担心会被镇邪司的人跟踪，故而早有提防，都未必能在人流涌动的环境中察觉对方。
但此时，他倒是要看看，这暗中一直盯着他的人，到底是在为谁做事，目的又是什么。
很快，楚歌远远吊着那人七拐八拐，逐渐来到了府城的富民区。
最终，目送那人进了一片城内连绵十数亩的高墙深院后，他才远远驻足，目光停留在那府邸宽敞气派的大门匾额上——林府！
“果然是府城五大家，林家的人。”
楚歌眼神流露出一丝恍然与深思。
昨日此人为他介绍城内五大家势力时，对林家便多有推崇，他便已有猜测。
如今更是证实。
但问题是，林家为何盯上他这个初来乍到的乡下富绅。
楚歌从怀里掏出一张邀请函。
这是今日他以挑夫身份离开镇邪司后，一位林家知事恭敬送给他的。
若是不出他所料的话，他寄给大姐楚菲雪的信，只怕此时也已落入了那观察他之人的手中。
否则对方也完全没必要冒着暴露的风险，进入信舍。
“看来得通过王秀云的关系，给大姐重新寄信了，问问她这林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歌打消此时以挑夫身份进入林家的念头。
尽管这合情合理，林家可能也会热情接待身为血榜高手的挑夫。
但他不愿在未弄清楚事情之前，就置身险地。
府城的水，可比临渊城那小旮旯深多了。
包括现在对林家，也得装作不知道，以免打草惊蛇。
他本来还打算在府城待几天后，若是没办法加入镇邪司，就动身去隐水宗看看大姐，找新的出路。
但现在这种情况，令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决定先按兵不动观察一番。
当即，他先返回了客栈，将六块异力结晶都直接献祭进龙钟内，转化成了七百二十缕异力。
加上他自己储存的两百多缕异力，如今他是一下子就拥有了九百多缕异力。
但也在这同时，龙钟的钟心之内，也突然冒出了一行数字。
楚歌错愕，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仔细一看，发现没错。
龙钟的中心，赫然标注着代表‘1000’的数值。
“什么意思？这口黑钟难道是要我上交一千缕异力？”
楚歌发怔，他现在也没一千缕异力呀。
不过努努力，还是可以弄出的。
但龙钟这状态，让他摸不着头脑。
“莫非，提供一千缕异力后，就能令龙钟的某些功能提升，比如提炼物品的速度可以提升一些......”
龙钟提炼物品的速度很慢，这一直是楚歌想要改善的地方，但却找不到门路，没想到这次发生了动静。
说来也惭愧，过去三年里，他积累的异力总量肯定也是超越了上千缕。
但几乎都是积累一些就用了一些，消耗的速度也很快，一直用得捉襟见肘。
此次倒是首次接近千缕异力，或许这便是龙钟发生动静的缘故......
...
...
048：金卫待遇，赶尸来人
就在楚歌研究龙钟的状况时，林家府邸内。
布置得古色古香，红木家具雕工精细的书房中，林涛正听着安排出去跟踪的属下汇报情况。
听到最后，他脸上露出诧异笑容，道。
“我倒是没想到，他竟然不想加入家族，反而还想去投奔镇邪司，呵呵呵，有意思。”
镇邪司虽然不如宗门那边对弟子控制严格，但平日里任务却是颇多，且没有实力背景和天资的人，加入镇邪司后，可能一辈子都出不了头，始终只能当个跑腿的打手。
在林涛看来，楚歌这是有些胡闹了，放着有关系的隐水宗不去想，却加入镇邪司，有些愚蠢。
不过，他自然也会拨乱反正。
因为他要的是楚歌加入他林家，跟着他死心塌地，才方便他拿下楚菲雪，可不能加入镇邪司。
“林公子，加入镇邪司的门槛还是很高的，这小子只是去报名登记了讯息，一定无法加入其中。”
汇报消息的文士中年笑道。
“一定也不是绝对，还是会有意外，我自会干预，你只需做好分内的事。”
林涛摇摇头。
“是！”
文士中年顿时神色一肃，上前双手奉上今日从信舍那边取来的信。
“不出林公子所料，那小子是寄信给他姐姐。”
林涛微微颔首，接过信拆开看，看到其中内容后，笑道，“这小子还是有需求的，在信里问他姐姐异力秘技和腿功身法的事。
有需求就好办，就怕他没欲望。”
他话语一顿，斜瞥文士一眼，道，“没让他发现你吧。”
“那自是没有。”
文士忙摆手，自信笑道，“鄙人虽不才，却也是精擅追踪，那小子又跟我一样都是练骨实力，不会发现我的。”
“那就好，下去领赏吧，继续跟着。
他明天肯定要去云家，那边我已打点好，待他处处碰壁后，你再带他来见我。”
...
月息客栈之中。
楚歌慎重考虑后，还是决定先不急着消耗千缕异力提供给龙钟。
这不仅仅是目前他没这么多的异力，也因暂时处于陌生环境中，他无论是平日里武道修炼还是维持左道器具的消耗，都需要损耗异力。
且提供给龙钟千缕异力后，龙钟会发生什么变化，他也只能靠猜测，一切都是未知的。
稳妥期间，还是先做好充分准备，也给自己积累出更多异力的时间，不可贸然孤注一掷。
他当即不再关注索求的龙钟，转而查看镇邪司那位外司执事给出的待遇状况。
“血榜强者，加入镇邪司，接受背景和生平履历等审查后，可无需考核，直接成为金雀虎卫，享大周九品官员职权待遇，每月可得十两黄金、一瓶气血丹的俸禄。
若拥有灵性资质，可任选一门凝力级别异力秘技或功法学习。
可享受镇邪司金卫级别神兵、灵材、丹药、功法等宝库的贡献兑换资格，可享受特殊异力修炼场所修炼资格......”
楚歌仔细浏览看到最后，发现后面写到，若是贡献足够，且实力足够，金雀虎卫还可通过考核，挑战升为镇邪司供奉。
供奉也分等级。
但成为供奉后，最差也是大周八品官员，享受的各种待遇和宝库开放的等级，也将一起提升。
按照冯山的说法，他乃是血榜强者，在金雀虎卫这个职位上待个一两年，立下功劳积累贡献，轻松就能升职供奉。
但其他非血榜的换血境，也就没那么容易了，实力首先就不够格。
“这待遇还是很不错的，尤其是可直接学习异力秘技和功法的资格，还有镇邪司各类宝库开放兑换的资格，这些资源，外面可都是很难找到......”
楚歌看完待遇状况，很是心动。
不过暂时，他也只能先按捺心动。
背景和生平履历审察这一关，挑夫就不过了。
他自己虽说过得了，却也需要过几天的增血洗髓丹作为掩饰方可。
假设以挑夫的身份加入镇邪司，也得先积累贡献功劳，方可升职，只是无需考核罢了。
因此，他过段时间以自己换血境的身份加入，区别也不大，只是需要走一遭考核。
但优势是背景出身都很干净，不会引人怀疑。
“镇邪司！很好！就这個了。”
楚歌双眸熠熠，“大周现在也只是势颓，武皇不倒，再乱也乱不到府城这些大城。
相反，这个时候小乱才起，更需人才，我加入进去，也更好获得资源，还有一层虎皮庇护。”
他收起各类邀请函。
随后走出房间，唤来伙计跑腿去找来王秀云。
王秀云白日就在这附近处理商队的事情。
很快也就来到了房间。
而这时，楚歌也已重新写了一封寄给大姐的信件，交给赶到的王秀云后，微笑说明情况，表示感谢。
“一封信罢了，你跟我客气什么，只不过这两天没有顺道去往隐水宗方向的队伍，你确定非要通过我王家的队伍送信过去？”
王秀云思忖着，有些诧异道，“若是急的话......”
“无碍，不着急。过两天也行。”
楚歌摆摆手。
他反正也是还要在江城府待一段时间的，购买一些资源，同时增长一些见识。
隐水宗那边，毕竟比较偏僻，宗门内部他还未必能进去。
加之观察到的林家的古怪，在没弄清楚情况之前，太早过去那边，可能还会给大姐添麻烦。
“那行，我会立即给你安排。”
王秀云答应得很干脆。
王家在府城也是经营有一些产业，送信这种小事，自然也是能安排的。
她说完话后，又神色欣悦道，“对了，伱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位恩公？
我今天听到消息，他好像也来府城了，还去镇邪司领赏了。”
她声音振奋，随后却又哭着脸道，“可惜他老人家实在神龙见首不见尾，等我听到消息赶去镇邪司那边，早就没人影子了，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在何处，我很想当面感谢他！”
“这......”楚歌感到有些尴尬。
这其实已经当面了。
被人这么崇拜，他也很不好意思，也感到有些好奇，“你打算怎么感谢他老人家？”
王秀云一愣，“哎呀，是啊，我都还没想好......”
“不过没关系了。只要他老人家喜欢什么，我都愿意尽量满足他的。”
王秀云展颜一笑，“可惜的是，根本见不着他，你以后在府城遇见他，一定要帮我留下他。”
“好的，这个肯定没问题。”
楚歌脸不红心不跳答应下来，而后送王秀云离开客栈，二人约定明早便去云家。
...
待王秀云走后，楚歌从包囊里放出快憋坏了的精魅小茜，用手指摁了摁小家伙的脑袋，笑道。
“你现在自己留在客栈里，喜欢什么衣服自己穿，不要出去，我要出门一趟。”
“小茜要一起去！之前一路上都没好好玩......”
小茜气鼓鼓叉腰道。
楚歌，“你难道还想被塞在包囊里待着？”
“坏柱子！”小茜气恼无比，转身背着手很生气。
楚歌被逗笑，“好了，回来我会带玩具你，或者给你做点儿小玩具，别忘了我可是手艺人。”
小茜顿时气来得快消得也快，转首偷瞄楚歌。
有时也很难相信这个体型魁梧高大的大柱子，手艺有多么精湛，但偏偏这又是真的。
...
留下小茜在客栈后，楚歌便拿着一个千里眼风筝出了门去放风筝。
他有些好奇，江城府内的强者到底都有多少，有多强。
尤其是那盯上了他的林府，他想看看其中又有多少强者。
通过千里眼风筝观察，最是隐蔽，很难被人发现。
...
与此同时，府城外不到三十余里的山道中。
四个身穿青衣宛如铜皮铁骨的壮汉扛着一座金辇，正脚步轻快迅速在山道间奔驰着，很快就看到了远处地平线上府城的轮廓。
坐在金辇上之人，却是一位银发老者。
他面庞清瘦，双眼深陷内凹，一张马脸以及紫黑嘴唇，令人瞧着很不舒服。
此时，这老者安闲地坐在辇内，似半点感受不到长途跋涉的疲惫，右手托着茶盅、左手用盅盖拨着茶面的几片嫩叶，呷了一口后淡淡道。
“快了，快了，老夫已经感应到尸血在躁动。遗失的精魅小茜，就在这江城府内。”
“慢！”
他话语一顿，突然抬手。
四名正奔驰的壮汉瞬间令行禁止，整齐划一停下了脚步，显得颇为诡异。
“好了，就到这儿停着吧。老夫已很多年没亲自进入大周的府城地界了，你们四个，先混进城去，找到精魅小茜，将她带出来！
若是无法带出来，也不必逞强，迅速退走，老夫会觅机再出手！”
四名壮汉闻言，纷纷木讷般低喝应是，缓缓放下金辇在山坡上，而后齐齐直奔府城方向而去......
...
...
（二更6K，请置顶追读，保持队形）
说下情况吧，别养书了
阿宾的高考成绩并不理想。
徍男的新书成绩也不理想。
不少最近来的老读者评论说，这本比暮年好看，希望赶上金刚，我本来也是希望的，但目前情况，却比较糟。现在这本书就是收追比太大了，收藏天天一顿咔咔咔猛涨，追读涨幅却很慢，以前暮年也是这么涨，但追读涨幅却涨得很快，暮年完本时也快万订了，现在只差一点。
当然这本每天在追看的人也是有不少的，看评论也知道，但跟收藏涨幅不匹配。
这种情况，如果正常来说的话，我也看得懂，那就是书有问题，但现在却看不懂，因为书上个月是改了几次版本后定版才发，质量上没啥问题，发书过程中有疏漏的大家喷的一些小地方，也全部都修改优化了，没啥大问题，另外看不懂的就是不知道是在养书还是活动收藏的情况。
因为本书之前上了新书活动。
上活动之前也算是比较吸量吧，每天六百到八百收藏涨幅，上活动后，我当时特地记录了，凌晨一小时涨了一千多收藏，评论却没动静，早上八点起来一看，收藏已经涨了两千多，评论就多了几条。
这个活动是收藏就能抽奖的，持续了很多天，所以怀疑会不会有很多死收，但也只是停留在怀疑阶段，因为我本身自己的收藏涨幅也算不错，是吸量的。
总体而言，目前就是收藏多，追读少，涨幅很慢。
这种情况，在如今玄幻大佬扎堆，全分类大佬发书的情况下，不是很危险，而是非常危险，已经濒临被大佬们一人一jio踢出局的边缘。毕竟大佬们新书太多，都很吸睛，也会有看不过来就丢着养的情况。
我今天刚上第三轮，这一轮还有发展的机会，希望大家在养书的，多多追读，连两天时间也不要养了，尽可能每天看看最新章节，尤其是“周一周二”时，每天来看，敲敲作者的脑阔，这很关键！
因为比如今天1500个A来看，今天就是一千五追读，明天1800B来看，明天就是1800追读。
但AB加起来每天都看，就是3300追读，分开的话，还不如别人每天1900的AB组合，因此合则双赢，不合皆败。
其实这個单章早就要发了，但我一直也没发，也不知道现在发迟不迟。
目前还有一周多点的机会争一下推荐，养书的读者动起来开宰。
按照现在的收藏，只需要有十几分之一的养书读者动起来，每天看到最新章节，也已经够了。
但如果养书的读者都无所谓，那就危险了，代表这本书在我这个作者还没有放弃的时候，已经被大多数收藏着的读者放弃了。
在运营侧眼里，收藏着不看，不管您是不是在养书，都当这些收藏是无效的，等于这本书毫无价值。
收藏不看=0，甚至负数。
因为只看有效追读，不看收藏，什么叫有效追读，按照网站规则，是指三个月内有过消费或者充值记录的用户。
经常有读者评论，先收着，以后再看，以后回来一看......哎？作者你怎么还跪着呢？
那您不扶人家一把，人家怎么站起来。哪怕今天看到倒数第三章，说累了，明天再看，过了24小时没看到最新章，也不算追读，也是在养书，作者还是跪着的状态。
腿软，体虚，根本站不起来。
各位彦祖德华们，你们也不想看到作者如此狼狈的吧。
现在，还是有不少读者在追。
因此我依旧在爆发在认真写，过去基本经常是五六千字的更新，还加更了两次，希望下周能看到追读有好转，站起来。
请每天看到最新章节，尤其【每周一周二】的章节，开个置顶或者更新提醒吧，最后也只有八九天的时间了，保持追读队形，大家一起帮忙冲一冲吧。
冲上去了，上架后每天日万是必不可少的，大概能维持两个月吧，没办法，到时更太快太多了，怕大家没那么多币订阅，作者还是比较体贴人的。
徍（jia）男顿首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