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撞见 江南来艺术区的珠宝拍卖会,刚下车,就看见谢清舟带着情人在门口与人说话。 那是个美丽又纯洁的女人,很少见,洁白无瑕的,真像天上的月! 一直都知道丈夫的眼光很高,没想到他还很会挑! 江南看了很久,眼睛都有些发涩了。 好友心疼她,拉住她的胳膊,说:“你别去了,我去帮你拍。” 江南淡笑了一下,撞见老公跟小三恩爱,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就像谢清舟看到她这个老婆,没有一丝丝的尴尬与窘迫,极其冷淡的瞥她一眼,仿佛不认识。 他从未将她这个妻子放在心上,她已经习惯了。 江南跟好友进了场,在自己的位子上坐好,好巧不巧的,谢清舟坐在她的前面一排,那女人就靠在了他肩上。 江南的心思没在两人身上,她来拍一枚胸针,预展时她看了两次,想拍下来送给妈妈。 一枚老式胸针,一大一小两片羽毛交叠的形状,黄金钻石跟蓝松石的组合,干净简约,却惊艳无比。 价格抬了几轮,在场的名流富太太们,见江南很想要,也没争,很给她这个时尚集团年轻的CEO面子。 价格在620万,拍卖师准备落锤时,歪在谢清舟肩上的女人举了下牌。 江南皱了下眉,好友看不下去,不甘示弱的举牌跟上。 两个人较劲似的,一来一往的,价格飙到了900万。 好友举牌,那人就跟。 江南沉了沉眼,从包里拿出手机给谢清舟发微信:【我要这枚胸针。】 她看着谢清舟掏出手机看了眼,又把手机放了回去,并没阻止他的女人。 江南吸了口气,又编辑了一条:【这枚胸针对我非常重要。】 消息发出去了,可谢清舟再没看手机。 江南心中的希冀在一分一秒的等待中,幻灭。 她跟谢清舟结婚三年了,领证的一周后他就去了国外,一年回来那么几回,她这个妻子永远是最后知道的。 就像是今日,若不是撞见了,她还以为他在国外。 这样一个对自己不闻不问的丈夫,她竟妄想他会帮她? 她自嘲的笑了下,切换了微信联系人,发了一条消息。 没一会儿,谢清舟起身接电话去了,只不过他回来的时候,目光像是利刃般落在她的身上。 江南无视掉,这枚胸针是爸爸的遗物,她没有了办法才打电话让婆婆施压,让他把胸针让给她。 然而,事情并未朝着她的预期发展。 待谢清舟坐回去后,他的女人直接喊价2000万。 好友气愤,想再跟,江南红着眼眶阻止了。 在海城,砸钱谁能砸过谢家的三少爷? 哪怕习惯了他的冷漠,不闻不问,她的心,还是像被撕扯过那般。 …… 拍卖会结束,江南找到了谢清舟,她将姿态放得很低:“胸针可不可以让给我,我可以双倍的价格买。” 谢清舟的个子很高,垂着视线极其淡漠的看着她。 江南生的极美,长发散落着,肌肤又白,此时微微抬着下巴,委屈巴巴的望着他,很容易让人心生怜惜。 当年,她就是用这副可怜无害的模样,对他父母说,“我要谢清舟可不可以?” 他眸底的寒意深了几分,开口:“这种事做一次就够了。” 江南的脸白了白,这种事…… 谢清舟认为,今天这事跟三年前跟他结婚一样,都要从那女人手里抢吗? “不是这样的……” 谢清舟懒得听她解释,接过主办方递来的首饰盒,转身就走。 江南急了,抓住他的胳膊,“这是我爸的……” 他的眼里有着入骨的寒与深深的厌恶,看着落在他胳膊上的手指,“松开!” 江南想起领证那天。 结婚证拿到手的那一刻,她开心的想转三圈,他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对她说,“除了这张证儿,你什么都不会得到。” 谢清舟说到做到了。 江南想松开他,可这枚胸针她找了很久很久,就是给妈妈一点念想。 她压着自己难受的情绪,恳求他:“谢清舟,算我求你了……” 谢清舟甩开她的手,“我是不是也曾恳求过你,江小姐?” 第2章 离婚 江小姐? 结婚三年了,他还是不肯承认她这个妻子。 看着谢清舟眼里的厌恶,江南知道,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会将胸针给她了。 江南很失落,在想,用什么方法,可以从他手里拿回胸针。 回家的路上,车子停在路口,斜对面大楼上的巨幕户外广告屏上,正在放“谢清舟以2000万的价格拍得大师Dylan与妻子定情胸针,疑似求婚女友冯梨月”的新闻。 江南侧目正好看见,容颜绝尘的女人抱紧了谢清舟,开心的像个孩子。 而她英俊的丈夫,很配合的微微俯身,手掌落在女人的背上,唇边笑意浅浅,眼里柔情似水。 向来冷得没有人味儿的谢清舟,原来可以有这样温柔的眼神…… 江南怔怔望着屏幕上英俊无比,她放在心上的男人。 胸针,原来是用来求婚呀。 她爸设计送给她妈的定情胸针,谢清舟跟小三求婚了。 江南啊,你真是天大笑话! 她轻轻眨了眨眼,手指揩掉眼角的泪,拨通了谢清舟的电话。 “什么事?” 谢清舟的语气跟她预料的一样,不耐烦,冷漠。 “谢清舟,你只要把胸针给我,我们离婚!” 他一句话都没说,掐断了通话。 江南没再打了,他嫌她烦! …… 翌日中午,谢清舟才回家。 他跟江南结婚的新房,自从她住进来后,一草一木,很有章法,对他而言却有些陌生。 他刚进大厅,家里的阿姨就过来:“太太昨天在客厅坐了一夜,刚上楼不一会儿。” 谢清舟说知道了,让司机把他的几个行李先放在客厅,他上了楼。 客卧的门没关,里面布置的整洁有序,江南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把书架上的书一本本放进箱子里。 听到他的动静,她回过头。 看到他,不像曾经那样惊喜雀跃了。 两个人彼此对视了一会儿,谢清舟见她没说话,仿佛也懒得多说一句,扯开领带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婚后,两个人也是一个屋檐底下的陌生人。 江南自嘲一笑。 他跟冯梨月的事情闹得这样大,是把江家的脸面扔在地上了,他没给她一句解释。 因为她不重要,因为她这个妻子,不是他想要的。 江家对谢家有重恩,她想嫁谢清舟,谢家人就分开了谢清舟与心上人。 江南想,她的婚姻这个样子,大概是破坏了他感情的报应。 三年前,谢清舟找过她,对她说,“我的心里有人,江家对谢家的恩情,我可以用别的方式还。” 如果可以回到当初,她一定同意,而不是说,“谢清舟,我只想要你。” …… 江南把东西整理好,吩咐佣人搬到她的车上时,谢清舟终于下楼来了。 他绕过她,去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去哪?” 江南看他一眼,谢清舟很英俊,气质也好,“用笔墨难以形容的好看”就挺适合他。 可他身上属于冯梨月的香水味,让她格外的清醒,“离婚协议,我会让律师拟。” 谢清舟一边摸着烟,一边抬起眼看着她,“还没闹够?” 闹? 他以为她在闹? 所以她说离婚他也没有相信,觉得她在耍手段?! 江南笑了笑,说:“你当年的心情我体会到了,真的太抱歉了,谢先生。” 谢清舟在点烟的手一顿,抬头看向她,她的眼底泛着滢滢的水光,那种不属于她身上的破碎感,让他微微一愣。 不等他深究,她已经转身走了。 第3章 演 江南刚上车,就接到婆婆的电话,让她去趟老宅。 她挂了电话,看向车外,谢清舟换过衣服了,等在门口,是想与她一起过去。 在他的家人面前,这场婚姻看上去是“相敬如宾”的。 这次江南没有动,她决定离婚了,就不打算再考虑谢清舟的心情。 身形颀长的男人抽完一支烟,终于不耐烦了,敲她的车窗。 “我自己开车过去。”江南说,语气很淡。 “我妈不能生气。”过些日子要动个手术,两人分开过去,肯定会想东想西。 江南不接话,就算婆婆生气,也是他闹出来的,与她无关。 她把车窗升上去,谢清舟忽然道:“胸针,你不想要了?” 江南看着他,他一只手撑在车顶,姿态很慵懒,却完全的掌控住了她。 她抿了抿唇,终究还是下了车。 与谢清舟坐一辆车,这是结婚三年来的第一次。 曾经那么那么期待的,现在却高兴不起来了。 司机开车很稳,江南挨着车窗而坐,眼角的余光能看到他裤脚熨的很平整,没有一丝褶皱。 两人都没说话。 二十分钟后,车子到了谢家老宅。 谢清舟扣好西装的扣子,下了车,还牵住了她的手。 江南手指一颤,看着两个人交握的手指,这比昨天她等了他一夜,都让她难受。 她很嫌弃,很用力的甩开,却怎么也甩不开。 谢清舟一言不发,还是那副没情没绪的模样,他不怎么用力的,可她就是挣脱不了。 江南气得笑了,“你爸妈那么聪明,一看咱俩就是演的,你只要把胸针给我,你爸妈这一关,我帮你过。” 谢清舟沉着眼看她,不相信她真的会离婚。 他不说话,江南当他同意了。 毕竟昨天求婚了,怎舍得他的心肝宝贝继续见不得光呢? 既然挣不开,那就牵着吧。 到了客厅,谢夫人看到他们牵着手进来,很满意,想到什么,白了儿子一眼,语气不好的说:“滚上楼,你爸在等你。” 随即,和颜悦色的拉着江南说话。 “江江,网上的事情他太混账了,妈要给你道歉的。”谢谢夫人说,是真的心疼她。 谢家的人,除了她的丈夫,其他人待她都挺好的。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你跟妈说你想怎样,我都给你教训那混账!” 江南很感激婆婆站在这边,但是越撑腰,谢清舟越讨厌她。 她实在厌倦了这样的生活,说:“妈,我想跟他离婚。” 谢夫人想过江南会特别生气,却不曾想竟到了离婚的地步。 “江江,他这次回国后也不准备出去了,我会让他跟那个女人断的,相处相处,他会喜欢你的,现在放弃,太可惜了。”谢夫人急了。 “没有意义的事,及时止损才对,就算我们离婚了,我也会时常去看您的。” 谢夫人见江南死了心了,也不知道怎么劝她了。 江南轻轻抱住她,“您是世界上最好的婆婆了,因为我,你们母子关系都冷淡了,我上楼去劝劝爸,也别骂他了。” 谢夫人陪着她。 “这几年你在国外,远离谢氏的核心管理层这样久,你想接过谢氏的担子,已经不容易了,若曝出离婚,哪怕是隐婚,也是极为不利的。”谢父说。 “如果你们同意我跟江南离婚,谢氏的东西,我可以一分不要。” 两人刚到书房,就听到了这话。 谢清舟是真爱那个女人,曾经,谢家人就让他在谢家继承人与那个女人之间做个选择,他毫不犹豫的选择那个女人。 三年已过,他依旧坚定,反而让她在心痛之余生出了几分动容。 谢夫人听到这话,压下的火气腾又上来了,“谢清舟,当年如果不是你岳父救了你,你人都没了,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我能活下来,跟她爸没有关系……” 第4章 妹妹 谢夫人气哭了,不明白儿子为什么就是不认这事。 江南不想让他认为,这局面,是她搞出来的。 她轻轻抱着谢夫人,安慰着,靠在她耳边低语了一番,谢夫人忽然就笑了。 剑拔弩张的气氛,也就消散了。 谢清舟忍不住睇了她一眼,她穿着灰色的西装裤,黑色的针织衫,极简干练的模样,配上那张漂亮有辨识度的脸蛋,就很耀眼。 尤其唇边挂着笑容,耀眼到让人过目难忘。 谢清舟沉了沉眼,移开了目光。 下了楼后,她很平静的说,三年前不应该结婚的。 谢清舟看着她,她语气平静,眼神坦然,不是假话。 所以,她是真的想离婚? 察觉到他的视线,江南平静的与他对视,不再向曾经那样害羞脸红了。 谢母是真喜欢她,紧紧拉着她的手,“跟我这个蠢儿子离婚后,你就当我女儿吧,你们家的恩,妈没忘。” 谢父也觉得这个提议好,还问江南离婚想要些什么? 江南也没想到是这样的境况,尴尬的不知怎么接话呢,助理就打来电话,说公司出了要紧的事。 “爸妈,工厂那边出了问题,我得过去处理。” 工厂? “那不是在郊区吗?”要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呢。 “江江没带司机过来,你这当人家哥哥的,陪着去一趟吧。”谢夫人说。 谢清舟坐在沙发上,长腿自然的朝前伸展着,他没有拒绝,可浑身上下冷漠的写着——他不会去! 婚都要离了,这点小事,江南更不在意了。 “小事情,我可以搞定的。”她说,跟谢夫人道别。 谢夫人踢了儿子一脚,凑到他跟前警告:“谢清舟,再给你脸不要脸,你就滚去跟那个女人过,不用姓谢了,当哥哥是我们最大的让步了。” 江南在玄关厅穿大衣时,谢清舟走过来了,臂弯里搭着外套。 若是以前,他这样的妥协,她一定会高兴疯的。 可现在,真就觉得挺没意思的。 她不想与他同行,可现在她需要一个司机,也没纠结,把车钥匙给了他。 上了车,两人如来时那般零交流。 江南在一直在打电话处理公事,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她都没闲下来。 谢清舟扫她一眼,她发丝掉落在脸颊旁,他的角度上隐约看见她的鼻尖很挺,红唇很艳。 到了地方,江南准备下了车了,才想起他来,捂着话筒,对他说:“谢谢,胸针记得要回来,哥哥!” 谢清舟脸冷着,“呵”了一声,进入角色挺快。 他坐在车里,隔着车窗看着一群人见到她围了上来。 他取了一支烟,低头点上火,给沈确发了一个位置,接他回去,他不想等她。 没一分钟,沈确的语音电话了就进来了,“哥,你的老婆变妹妹,这事儿是真的吗?” “你听谁说的?”谢清舟声音很冷。 “干妈啊,她想在这周六给嫂……就是给江南在老宅举办个相亲宴,让我多找点又靠谱、又漂亮的小伙儿……哥,江南那么漂亮,你们都没在一起过啊,不觉得可惜吗?” 谢清舟咬牙切齿,“你又知道?” 沈确实在:“干妈说的,那么漂亮的媳妇儿当妹妹,谢清舟是不是个傻缺?现在圈子里都在传,你大概是力不从心。” 不然,那么漂亮的老婆不睡,只能当妹妹啊? 谢清舟把电话挂了,吐了口气。 沈确两个小时才过来,他本想在车上睡一觉,可产业园里,车来来往往的,惹得他心烦。 沈确看着心绪明显不佳的谢清舟,沉思了好半晌,“哥,嫂子公司的这事儿很大,圈子里传开了,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我们……就这样走?” 谢清舟靠在副驾,眼皮懒懒的掀开,冷淡道:“你的意思,让我去帮她?” “于公,这是谢氏的工厂,于私,江南是你的老……妹妹,咱们不应该帮吗?” 第5章 背道而驰 江南这边的事,火烧眉毛了。 她把事情一件一件的安排下去,又跟客户做了沟通,看到谢清舟时,还是意外了下。 谢清舟的长相好看,深色的西装服帖的衬出他挺拔的好身材,只不过脸部的线条略显凌厉,看向她的眼神更是冷锐,江南就歇了欣赏的心思。 沈确跑来,邀功似对她说:“嫂子,我哥来帮你了。” 谢清舟,帮她? 真想帮她,她下车时就会一起进来的,等到了现在,是婆婆又骂他了吧? 他这样不情不愿的帮忙,她可不稀罕,“这件事,我自己可以解决。” 江南的拒绝,让谢清舟眉头狠狠一皱。 “这是公司的事,由不得你耍性子。” 耍性子? 他的眼里,她要么耍手段,要么耍性子? 反正就是个公私不分,是非不明的心机女呗! 江南懒得解释,转身就要走。 谢清舟不悦,捏住她的手腕,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江南被他捏的生疼,想抽回手,他却更用力了,目光更是利刃一般盯着她。 她不由得嗤笑一声,“态度?这是三年来你对我的态度,我就用了一次,谢总就受不了了?” 谢清舟稍稍一愣。 江南用力将手腕从他手掌里挣脱出来,甩着已经红了一圈的手腕,进了办公室。 谢清舟脸色难看至极,从未想过总是主动往他身边凑的妻子,会如此伶牙俐齿的怼他。 这让他心头郁气纵横。 沈确也懵了,手指刮了刮自己的鼻梁,“这还是我嫂子吗?” 以前,只要得知谢清舟回国,江南就会亲自下厨做他爱吃的,等他回家。 久等不到,她就会来找他,说:“沈确,你可不可以把饭菜带给他呀?” 她的眼里有讨好,也有想让丈夫了解她的期待。 可现在…… “哥,现在怎么办?” “这是谢氏的子公司,也关乎10个亿的出口单。” 哦,那就是帮呗! 为了不让两个人吵架,事情还能顺利解决,沈确来当和事佬。 “嫂子,这可是跟他好好相处,让他了解你的绝佳机会。” 江南回完工作消息,回答沈确:“这机会留给别人吧。” 沈确傻眼,凑到她身边,更卖力地劝:“这样分开真的太可惜了,你都没睡过他呢,那绝容俊貌的。” 江南点点头,“绝容俊貌”,好友也这样形容过谢清舟,他的确是个美男子! “沈确,你说一个漂亮的苹果,上面满是别人的口水,你还下得去口吗?” 沈确:“……” 就,嫌他哥脏呗! 他还想再说点什么,江南的助理推门进来,“江总,能借的全借来了,已经开始干活了。” “行,我去看看。”她往外走,助理又说:“他们都说,好像是冯梨月来了。” 江南脚步一顿,回头看着沈确,笑着说:“只要他能留下,我一定把握这个绝佳的机会。” 沈确:“……” 冯梨月这时候来裹什么乱! 江南在办公楼的门口碰到了准备要走的谢清舟。 “我有点重要的事,让沈确留下帮你。” 江南皮笑肉不笑地应着:“好。” 沈确拉着要走的谢清舟,挤眉弄眼的给他找补:“哥,你不是说这是谢氏的子公司,关乎到10亿的出口单,没有什么比现在更紧急、更重要,对吧?” 她没有等谢清舟的回答,抬步就走了,因为她知道答案。 有关冯梨月的事,永远都是重要的事。 她江南,永远不重要,自然不会被选择。 她庆幸自己没有为沈确所说的那个机会而心动,不然这会儿脸该多疼? 第6章 祝福(修) 谢清舟到家已经凌晨了。 客厅的一角,他昨天带回来的行李箱还在那儿,一动未动。 他想起了江南。 这三年他久居国外,每次回来她都是笑盈盈的讨好模样,他的行李箱很重,压得她清瘦的身子往一边歪,她也哼哧哼哧的往楼上提。 她看他的眼神总是欢喜羞涩,跟这次回来,完全不同。 他看着手机上的多通未接来电,大部分是沈确打的,没有她的来电。 他回了沈确的电话。 那边许久才接起,“哥,我在加班。” “跟江南在加班?”谢清舟有几分不信,工厂那边的事紧急,却不难处理。 “是,还在产业园。” 谢清舟眉头蹙着,“那么点事处理到现在,江南干什么吃的?” 听到这话,沈确都替江南委屈,“这事不是咱们认为的材料生产商的失误,加印一批,再不济换一家就是了,这是设计好的,就是为了让第一批货发不出去,要不是嫂子,真要抓瞎了。” 海城当地有一种传统果脯,每年对日、韩有20亿固定出口额,今年有10个亿交给了谢氏旗下的贸易公司在做。 今天要发走第一批货,10万件的包装材料不符合标准,设计师失联了,生产商说不知道,其他的公司备料不足,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替换补充。 谢清舟到了产业园,沈确就抱着他嚎,“哥,你能想象吗,全产业园的人都在加班给10万件包材贴标,从小到大我没受过这样的苦!” 谢清舟唇线紧抿着,找了一大圈,才看到在脱无菌服的江南。 明亮如昼的无菌车间门口,灯光照在她的脸上,哪怕隔着一段距离,他还是清晰的看到她。 她的骨相很美,瓷白的皮肤没有任何的修饰,凌晨的寒意深重,她身上裹着灰乌乌的羊绒毯,整个人依旧艳艳倾城。 江南跟现在的总经理在说完事,四十多岁的男人高她一大截,却很服气她。 “哥,江南走到今天的位置,也不是全靠干爸干妈帮衬哈?” 沈确在提醒他,对于江南,他不但不了解,还偏见极深! …… 江南走到谢清舟面前时,她当没看见。 她不是故意甩脸子,是昨天一夜未睡,撑到了现在,精力耗尽了。 “今天的事,是我判断失误,抱歉。”他说。 江南没想到谢清舟会道歉,她愣了愣,歪头看着他。 “我都听沈确说了,如果不是你,公司就要出大事了。” 把缺了产品标,印出来,贴上去,办法虽然笨拙了些,却是当下唯一的办法。 她能临危不乱,快速的下决定,是个聪慧能解决问题的人。 江南确定从他眼里看到的是赞赏,而不是冷冰冰的厌恶与嫌弃。 她的鼻头好酸。 三年了,他第一次“和颜悦色”的看她,竟是她决定离婚的时候。 她视线落到别处,低道:“分内事,不能白拿工资吧。” 之后,两人皆沉默。 谢清舟看着夜风撩起了她的发丝,她白皙纤细的脖颈又往毯子里藏了藏,“我对你了解不深,可我爸妈是真喜欢你,可见你是很好很优秀的人,可我的心里有人,我答应过要娶她,就不能食言,以后有任何麻烦,哥都罩着你。” 他站在风口位置,夜风吹来的寒意中夹杂着那个女人的香水味。 江南的心,细细密密的疼,眼里有泪光,微哽着道:“祝福你跟她。” 第7章 离 江南到底喊不出那声“哥哥”。 因为真的很喜欢他呀。 喜欢到,他冷漠的看她,她视而不见,只要与他待在一起,她都是开心的。 可他,就是不喜欢她。 因为心里的人太重,他甚至不肯给她一个机会,接触、了解她。 不过江南也很佩服他,这样快节奏的生活里,只钟情一个人,好难得。 她选男人的眼光还挺不错的嘛! 所以,她愿意成人之美。 谢清舟说,胸针她可以随时找他拿,他给她送也行。 江南答应的那一刻,竟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想,她很好的,将来也会有人待她如珠如宝。 …… 谢夫人听说,又是那个冯梨月在关键时刻把儿子叫走了,气得拍桌子。 “那个女人,比不得江江一半,谢清舟怎么就迷了心窍,我还得找个机会,让两个人好好接触,像江江那样的美人,那样好的性子,完全就是咱儿子的菜嘛。” “妈,您甭费心了,我跟江南聊过了。”谢清舟拎着累瘫了沈确进屋,看着凌晨三点了还不睡的父母,略无语。 “聊什么了?” “等我倒过时差,去把婚离了。”谢清舟扯开领口,坐在沙发上。 “江江,也同意?”谢夫人有些不信。 “嗯,刚把她送回家,她还祝福了我,如您所愿,以后我们是兄妹了。” 谢夫人也没想到,两个人已经商议好了。 “人家花一样的姑娘嫁过来,你当了三年的摆设,就这么离了,谢清舟,你确定不后悔?” “不悔!” 谢夫人被噎得再也说不出话来,拽着自己的老公上楼,也不忘骂:“江江那么好不要,偏要那么个玩意儿,眼睛倒是治好了,脑子却留了坑,真是个缺心眼儿。” …… 江南连续熬了两个大夜,醒来的时候已经午后了。 她闻到了饭菜香,走出卧室,就看到好友安宁在煲粥。 江南靠在厨房门口的墙壁上,笑着开口:“田螺姑娘,你好呀。” “公主殿下,洗洗吃饭?” 江南真的饿了,快速洗漱完,坐到餐桌前,一边吃一边问安宁:“不是带人去南城拍戏去了嘛?” “你婆婆不放心你,让我来照顾你。”安宁把盛好的粥递给她,“你跟谢清舟,真的要离?” “嗯。” “等了他六年,最后就这么一个结局?”安宁为她叫屈,“当年要不是你,谢清舟早死了。” 江南看着好友又愤愤不平了,“我累了,说实在见他那么坚定的选择冯梨月,我挺感动的。” “感动?那你呢,那么小就……你真的舍得?” 江南睫毛一颤,“舍不得我婆婆。” 安宁被她逗笑了,“离了也好,海城比谢清舟好的男人多的事,晚上跟姐姐出去,给你找几个?” “行呀,我要好看的。”江南一点不客气。 她落了话音,婆婆的电话就来了,让她去老宅吃晚饭,顺便商议一下离婚财产分割的事。 江南买到谢夫人爱吃的点心,去了谢家老宅。 客厅里,除了谢家父母,还有一个律师。 “江江,把那混账叫下来。”谢夫人说。 江南上了楼,敲了谢清舟的房门,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应。 她进了他的房间,没看到他,准备去书房。 身后传来的动静,江南回过头,看到了从浴室出来的谢清舟—— 浑身湿漉漉的,原本打理的整齐的头发,散落在了额前,不断的有水珠顺着他的头发落下,落在肩上,又顺着身体明朗的线条划过胸肌、腹肌,没入浴巾围着的小腹里…… 第8章 鼻尖痣(修) 江南一直都知道他的身材好,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种。 尤其是那腰,真细! 对上谢清舟热气浸湿过的眉眼,她的心不由自主的怦怦跳。 这绝容俊貌……没睡过,的确挺可惜! 江南羞赧的移开视线,不想跟个变态似的。 “妈,叫你。” 她转身要走,身后传来冷沉的男音,“等等。” 脚步声愈近,想到他没穿衣服,她后背就绷紧了。 谢清舟走到她身后,看到她耳朵渐渐红起来,连带着后颈也变了颜色,如玉般的肌肤透着淡淡红晕,很是诱人。 “没见男人不穿衣服的样子?”谢清舟说,绕到了她的身前。 江南的脸也涨得红红的,瞪着他,然后眼里全是防备,“你要……干嘛?” 谢清舟不说话,就垂着眼睑盯着她看。 江南很不解,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沾东西吧? “没事了,我接着下去。” 江南:“……” 很不理解他刚刚的行为,为了炫耀他的好身材? 不过,她发现,自从两人决定要当兄妹,这气氛比以前和谐了很多了。 她下了楼,谢夫人握着她的手,“江江,我们的婆媳缘分真的太浅了,不过你放心,妈不会亏待你的,谢清舟名下的财产、置业、股份给你一半。” 江南傻眼,“妈,不,不……” 看她拒绝,谢夫人开始劝,“女孩子离婚时啥都不要,男人不但不会感激,还会觉得你蠢,别恋爱脑!” 江南:“……” 下楼来的谢清舟:“……” “而且……这些钱还不完你们家的大恩的。”谢夫人又说。 当年,谢父与谢清舟遭遇了意外,江南的父亲遇到,救了二人。 而江父由此招来祸端,葬身火海。 明明就是江父救得人,可傻儿子硬说救他的是个女人。 想到这儿,谢夫人又被气到了,“谢清舟婚内出轨,净身出户吧。” 江南小声提醒:“谢清舟才是您儿子。” “早知道他这么蠢,我还不如生块叉烧!” 江南手指摸了摸鼻尖,偷偷去看谢清舟。 谢清舟冷眸锁着她,似笑非笑的,危险又慑人。 她没想要他的财产,是婆婆硬要给! “我爸救人是他自愿的,就算是遇到了别人,他也会救的,至于恩情,我觉得已经还完了。” 江父是个很有才气的珠宝设计师,经营着一家不错的时尚公司。 意外过世后,公司乱了,也陆续被瓜分。 是谢父买下了没有价值的公司,并入谢氏,等着她成长起来。 两个月前,公司已经交到了她的手里了。 婆婆不同意她只要那家公司,又把产业园的贸易公司给了她,海城黄金地段一整条街的商铺,谢父也没亏待她,给了她谢氏百分之三的股份…… 总之,她离一次婚,妥妥成了大富婆。 谢夫人让律师马上去办,回头就见儿子还在盯着江南看,踢了他一脚,“你同意吗?” 谢清舟两手自然的搁落在沙发两侧,潇洒又休闲:“你们的东西,我不管。” 谢夫人比较满意他的态度,让江南去她房间拿首饰盒。 人走后,谢夫人对儿子说,“好看,非常漂亮是不是?后悔还来得及。” “我后悔什么,我只是发现,她有一颗鼻尖痣。” “哟,一颗鼻尖痣,就挪不开眼了?嘴硬吧你!”她肚子里爬出来的东西,还会不知道他的德行? 第9章 亏 江南长得实在漂亮,本来扎起的头发散落在肩头,海藻一般。 她的肤色白皙,五官又格外精致了些,她坐在副驾,拿着粉饼将鼻尖的痣遮住,然后涂上了正红色的口红,整个人清艳又很有气场。 谢清舟看一眼,“为什么要遮掉?” 江南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指的是那颗痣。 “太憨了。” 谢清舟了然,26岁的年轻女高管身上的确不适合有娇憨气,而她的那颗鼻尖痣,又显得她特别纯欲,压不住人。 谢清舟没再说话,专心的开车。 江南也没话找话,视线落在窗外,车内气氛还算自然。 只不过想到谢清舟是送她去相亲,她心里还是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事情的起因是开饭前,她在谢家的厨房做了一道菜,安宁的来电,是婆婆免提接起来的。 “公主,我在七月会所给你约了一批小青年儿,条顺儿又好看,最适合你这种年轻富婆包了……” 江南呆住了。 谢家厨房的佣人,一脸惊恐又不敢置信。 还是婆婆先出声,“好的宁宁,晚饭过后,让清舟送江江过去。” 她的车还停在产业园,饭桌上谢夫人让谢清舟送她相亲,他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虽然决定离婚,可住进心里的人,也需要时间一点点的挖出来。 谢清舟的半点不在意,她的心还是不受控制的疼了疼。 到了七月会所,江南客气的与他道别。 他点了下头,就启动车子离开了。 对于两个人相处的状态,谢清舟满意,江南的不纠缠,也让他有了几分好感。 十几分钟后,谢清舟在等信号灯时,点开了沈确给他发的一张照片。 江南穿着一件露背毛衣,在包间外的走廊上打电话。 深灰色的毛衣前面看是中规中矩的基础款,可后面从肩胛处开始露,直到腰上系着的大蝴蝶结才有了布料,黑色的长发散落在她如玉的背上,强烈又鲜明的对比,不突兀,若隐若现间又融合了一股暧昧又契合的绮思氛围。 怪不得,她晚饭时一直穿着外套,一点不嫌热。 原来是怕脱了,在他妈面前没了好儿媳的模样。 …… 江南坐在包厢的沙发上,看着站成一排的帅哥,皱了皱眉头。 “一个都不满意?”。 “都挺漂亮,但是男人啊,用漂亮形容不好。” 安宁往沙发上一歪,睨她一眼,“跟那绝容俊貌比起来,这些的确逊色。” 谢清舟的出色是由内到外的,那气质风度真绝了,绝容俊貌反倒是其次了。 江南眼睛挺毒,挑了谢清舟这个极品,可不就看谁都寡淡如水了? 江南又翻了翻手里的简历,挑出四份,递过去,“你的工作室面试艺人,让你整的跟皇帝翻牌子似的。” “就是给你翻的牌子,他都没满足过你,这四个先弥补你亏了的三年。” 沈确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了,谢清舟脸黑如碳的走了,才推门而入,“嫂子,我哥找你有事。” 江南懵了懵,“他不是回家了吗?” 第10章 睡 七月会所最大的包厢,光线昏暗,房间里人影交错,江南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坐在C位的谢清舟。 不是因为他出色的样貌,而是在这纸醉金迷的环境中,每一个男人的臂弯里都坐着一个姑娘,唯独谢清舟的身边空空如也,指间夹着烟,薄薄烟雾后,他的眼神冷淡,有一种置身事外的疏离感。 作为妻子,丈夫这样洁身自好,多少让人有些自满。 可丈夫那方面没问题,连妻子都不碰一下,就很让人嫉妒了。 这一刻,江南真的很嫉妒冯梨月。 谢清舟在江南进门时,一眼就瞧见了她的腰。 灰色上衣,黑色的高腰阔腿裤,她的腰更显得盈盈一握。 “江总,我掐着你的腰,一只手就能将你举起来。”熙攘的包厢里,有人开她玩笑,还朝她吹了个口哨。 江南看他一眼,“一会儿让你试一试?希望你能真的举起来。” 说话间,谢清舟从沙发上起了身。 走到她身边时,江南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与烟草味,跟着走出去。 他与她站得很近,投下的阴影将她笼罩其中,江南不太习惯的想往后退,他开口了,“婚还没离,你收敛点。” 江南看着他清冷的眉眼,知道他误会了包厢里的事了。 她想解释一下,可财产分割都已经协商好了,解释挺没必要的。 不过,她还是就觉得他好双标,他跟冯梨月的事,桩桩件件都没收敛呢。 江南没有说出来,毕竟胸针还在他手里,虽答应给她了,但惹他不高兴了,拖个几天,她也只能干等着。 “好,不会给你造成影响。”江南很乖巧的应下了。 谢清舟垂眸,看着江南画了淡妆的脸庞,艳而不媚,娇妍无双。 以前她羞涩讨好,昨天伶牙俐齿,现在又过分乖巧…… 他一时间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回去吗?”江南问他,“我待半个小时就走?” 她够给面子了吧,离婚夫妻了,她都愿意维持着表面的和谐呢! 谢清舟极冷淡的扫了她一眼,就先回了包厢,挺不高兴的。 江南觉得他真的太难相处,她帮他,都不给个好脸。 回了包厢,江南跟安宁在最偏僻的角落里说话。 安宁心不在焉,江南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谢清舟正在抽烟,火光在他指尖明明灭灭,她的角度上,他侧颜好看,下颚线有着完美弧度,她想到“性张力”这个词。 “很……骚!”安宁评价,“睡了他吧,不然太亏。” 不知谁在这时把音乐关了,正好听到这一句。 所有人的视线都暧昧的落了过来,场面尬住了…… 包厢里除了沈确几个,没有人知道她跟谢清舟的关系。 那个说可以把江南举起来的公子哥,调笑又暧昧的说,“江总,想睡谁呐?” “周潜,滚一边去,跟你有啥关系?” 周潜很是不服气,“沈确,你啥意思,江总这么漂亮,我们倾慕不行?” 然后朝着江南眨眼,“我可乖了呢。” 那贱嗖嗖的模样,挺没眼看的。 “潜啊,你好好猜一猜,江总对谁有想法?” 江南因为漂亮又混商界,在海城的圈子里挺有名的,这一屋子的人,多多少少都打过交道,唯一例外的就是,刚回国的高岭之花——谢清舟。 目光齐刷刷的落了过去,江南想解释,沈确却将她推到了他的身边。 众人“哇哦”“哇哦”起着哄,男人低沉寒凉的声音响起:“闹什么,她是我妹妹。” 第11章 去离 谢清舟的话,像是一记火辣的耳光,把江南扇懵了。 包厢里鸦雀无声。 安宁先反应过来,“我艹你大爷的,谢……” 沈确快一步的捂住了安宁的嘴,不想她把事闹大。 江南回了神,无所谓的笑了笑,非常平静的道:“谢夫人是我干妈,他的确是我哥哥。” 走到这一步,心态上她早调整好了,不会伤心,也不会难过了。 只不过大家对她的话,半信半疑。 沈确觉得他哥实在不上道,不想再牵线,帮她解释:“周六,谢家有宴会,单身的都可以参加。” 周潜听到这话最开心了,“舟哥,只要不是你,我就有信心追到江南。” 谢清舟抽了口烟,烟雾后,容颜喜怒难辨,低道了句:“是吗?” “那当然了。”周潜说完,就跑到江南那边,朝着她笑,“南南,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江南:“呃……” “不能不理人,要照顾她的情绪,还要对她好。”安宁看着谢清舟,咬牙切齿的说。 周潜点头,“我可以做到。” 音乐重新响起,那边说了些什么,再也听不到了。 江南微微垂着眼睑与周潜在说话,还端起了桌上的牛奶在喝。 在纸醉金迷的环境中喝牛奶,多少有些装的嫌疑,可在她身上却有种反差美,尤其露着的后背跟一截细腰,真是又纯又欲,又娇嫩! 发小宋韫知见谢清舟的视线还在江南那边,冷峻的容颜更加冰寒了。 “开始在乎江南那个漂亮妻子了?” 谢清舟瞥他一眼,“你觉得会?” “不会,你干嘛一直看人家?” …… 江南待了半个小时就准备走了。 谢家律师的办事效率很快,约她明天给文件签字。 她跟周潜加上微信,本想问谢清舟明天下午是否有空,可以把离婚证扯一下。 可谢清舟窝在沙发上看手机,眼都没抬一下,不想跟她扯上关系的样子。 江南走出包厢外,就给他发了条微信:【明天下午,我们去趟民政局?】 【好。】 秒回了…… 她以前发的消息,他从不回复,她还给他找很忙的借口。 她深吸了口气,庆幸自己及时醒悟,再也不会做那些不值得的事了。 随即,回他消息:【那明天下午两点。】 …… 周三上午律师过来找她签好了字。 下午再去把证换了,两人就再无瓜葛了。 两点钟,她准时到了民政局门口。 只不过两点半了,谢清舟还没有来。 给他发微信,他没回复,打电话也没人接。 江南一时间不知道谢清舟的意思,只能坐在车里等。 看着民政局里进进出出的人,有高兴的,有难过的,也有出了门就走向不同方向的。 直到天色彻底暗下来,民政局都下班了,谢清舟还没有来。 回家的路上,安宁给她打电话,“什么,没去?他不想离了吧?” “你觉得有可能?” “那为什么?”安宁也很不解。 “多半是冯梨月又有什么事,把他绊住了吧?” 不然,她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第12章 占有欲 江南七点钟了,才接到谢清舟的电话。 “抱歉,有点事耽误了。” 他的声音又凉又冷淡,没有一点诚意。 江南是有些生气的,因为他不喜欢,不在乎,所以他也不尊重她,就任由她在民政局等了他一下午。 她想发火的,可又觉得没必要了,吐了口气,道:“明天上午,你可以去了吗?” “我在外地,周一吧。” “周一我没时间。”江南道,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翌日。 江南去上班,才知道谢清舟所谓耽误的事,还真是为了冯梨月。 冯梨月是前一任总裁定下的集团的代言人。 却迟迟不来配合拍摄,营销部的负责人已经急疯了,“只说知道了,就是不来拍,这可咋办?” 助理在冯梨月的微博账号上,知道了她在青城。 打卡的某美食餐厅,虽然两人都没有出镜,可却恰到好处的拍到男人骨节分明的指握着杯子。 今早发的照片,清晨的大落地窗前,初升的红日与男人特别好看的影子…… 总之,两个人就很“高级”的秀着恩爱,一片岁月静好。 “三天内她还不配合,换掉她!” …… 周五下班后,江南去了谢家老宅。 婆婆跟她商议明天宴会的事。 江南知道谢夫人对她的好是真心的,也是变着法儿的给她跟谢清舟机会,希望两人能在一起。 现在两个人是真的不成了,相亲宴的事,那更是不妥了。 她如果同意,那真的是太不知好歹了,毕竟他们才是母子。 “妈,您知道我不喜欢宴会这样的场合的,我喜欢清静。” “那我都安排了好呀,我还邀请了很多人呐。” “既然这样……那就当是给谢清舟的接风宴会吧?他回国了,要进谢氏,这不正好嘛。” “他不配!”谢夫人说,更是喜欢江南的性子,很知分寸。 谢夫人握紧了她的手,“我真不想你们离婚的。” “我知道的,可能与他就是没有夫妻的缘分吧,我想了想,当兄妹应该也不错的。” 谢清舟站在客厅门口,看到她神情淡然,眉眼弯弯。 他想起会所里,宋韫知发出的疑问,“她真的爱你爱了三年吗?” 那时候,江南这个妻子,对他声称是她的哥哥浑不在意了,还被周潜逗的直笑。 他终于确定,她是真的要离婚,不是在欲擒故纵。 但他没有想象中的解脱感,反而有一种不舒服。 因为这种不舒服,那天下午他放了她的鸽子。 在外这几天,他想了很多,也想到了这三年里,江南为他做的点点滴滴。 最后他确定,那种不适感,只是不习惯了她前后态度不一样,而产生的落差,以及她妻子这个身份让他产生的占有欲。 谢清舟不能因为这一点点的变化,就选择江南,而背弃自己的承诺。 “妈,当了兄妹,我们之间不会那么尴尬了……”谢清舟出了声。 江南看向他,他落坐在单人沙发上,又说:“她会找一个比我更适合的,周潜就很喜欢她。” “周潜嘛,性子跳脱了些,家世跟人品都不错,江江你喜欢他吗?” 第13章 别动 江南看着婆婆朝着她眨眼,还是想通过周潜来刺激谢清舟。 但,真的没必要。 她想了想,诚实开口:“我也不知道,毕竟了解不深,不过他很幽默,跟他聊天很开心。” 谢夫人见此,便知两人彻底没希望了,不再说什么,也同意了周一去离婚。 晚饭后,谢夫人无论如何都让她住在老宅,她推脱不了。 入睡前,她热了牛奶,送去谢夫人的房间。 走到门口,听到谢夫人在说话。 “你要离婚我们同意了,再退一步,把江家的恩情放一边,就说江江,除了因为喜欢你嫁给你,可做过十恶不赦的事情? 你不在国内,你二哥不在海城,我有个不舒服,哪次不是她跑前跑后的,就不能换来你对她态度好一点吗?” 谢夫人的话让江南鼻子一酸,敲了下门,进了房间。 江南卸了妆,白色的阔腿裤,淡灰色的宽松针织衫,那颗鼻尖痣又露了出来,整个人慵懒又有点俏皮。 谢清舟淡扫了她一眼,就离开了。 江南也没跟谢夫人多聊。 走出房间,谢清舟靠在的墙壁上抽烟,她反手关上房门,问:“找我有事?” “我妈说的很对,这几年我对你态度太差,以后会对你好的。” 江南并不期待,但还是笑着说,“好。” …… 周六的晚上,谢家的庄园别墅里,豪车云集,很是热闹。 最高调的还是周潜,抱着超大捧的胭脂公主玫瑰花束,到处在找江南。 “舟哥,南南呢?” 谢清舟下午就没见到她,以为她做造型去了。 只是宴会早就开始了,她这个女主角却还是不见踪影。 “哥,你快带我去找她。”周潜拽着谢清舟就走,他一个人在谢家院子里乱找人,很猥琐的。 谢清舟:“……”不知道她在哪儿? 找了一大圈,他从后院的大落地窗里看到了江南与他二哥的女儿在偏厅做糕点。 “我彻底爱了,爱了,要不要这么宝藏?”周潜丢下谢清舟就进了门。 本想原路回去的谢清舟,想了想,跟了上去。 偏厅里有一股香甜的橘子味儿。 江南抱着那一大捧花,笑着对周潜说,“谢谢,我很喜欢。” 向来情场上的浪荡子一下就不好意思,抬头看着江南,发现上她鼻尖上的那颗痣,呆了好半晌,“你怎么这么漂亮,那颗痣让你完全不一样了。” 江南不知道怎么接话,把花放好。 周潜也知道自己太直接,话锋一转,看着桌上的橘子干,橘子糕,“都是你做的吗?” 谢想想很不高兴,“你是谁啊,干嘛要对我三婶儿献殷勤。” 周潜有点懵,就听到江南解释,“想想,我是姑姑。” 谢清舟眉头一皱,以前听到谢想想喊她三婶儿他觉得刺耳,今日,那声姑姑从她嘴里说出来,更刺耳。 江南锅上还蒸着糯米,想要做橘子酒,现在应该蒸好了,“周潜,你吃点东西,等我一下。” 她去了厨房,把浇了冷水的糯米抓散,发绳却掉了。 “想想,你来帮我绑一下头发好不好?” 看到谢想想跑来,江南背对着门口蹲下来,“扎紧一点。” 温热的手指不小心擦过她的颈侧肌肤,江南只觉得一阵酥麻,她以为是周潜,下意识就躲,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腰,低道:“别动。” 第14章 分寸 谢清舟的声音低沉清凉,可呼吸很热,若有似无的倾洒下来,江南情不自禁地缩了下脖子。 对于绑头发这事,他好似没那么擅长,老半天了还没好。 后背被他炙热的胸膛虚虚压着,没贴上,却怎么也忽视不了。 江南吸了口气,摘掉沾满糯米的手套,“我自己来。” 谢清舟的视线从她泛红的后颈移开,道:“不习惯我对你这么好?” 江南直视他的眼睛,“还好,希望下次注意一下分寸。” 他,她已经不要了,就不会与他暧昧不清的。 谢清舟只觉得心口压下的那股不舒服又来了! 他不再说话,却还在看她。 江南正在把糯米放在玻璃罐中,细碎的光打在她脸上,很惊艳。 “南南,我帮你吧,我也想学一学。”周潜探进脑袋来。 “好呀。” 谢清舟转身离开了,却还能听到两个人的谈话声。 她让周潜把装好的糯米压实,戳个洞,放在架子上发酵。 还跟周潜说,现在做的橘子酒,过年喝味道最好。 他回到了宴会厅,宋韫知见他心不在焉的,一点不同情,“你真行,就让周潜跟你老婆培养感情呢?” “两人在做橘子酒。” “那我让我嫂给我多留两瓶,根本不够喝。”沈确跑远了。 “多给我拿两盒橘子高粱饴。”宋韫知也喊。 谢清舟喝了口杯中的酒,略略有些发涩。 原来那是橘子高粱饴,不是橘子糕。 以前回国过年,准备离开时,他的行李箱里总会多几盒她做的这些东西,他从来都没带上过,一口也没吃过。 原来他嫌弃的东西,很多人喜欢。 谢家的宴会鬓影衣香,觥筹交错,很是热闹。 而江南真的是躲清闲躲了一晚上,面都没露,真就办成了他的接风宴。 他晚上喝了不少的酒,回到主宅时已经十点半了,他扯下领带,慵懒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一碟橘子高粱饴,上面沾着椰蓉,很好吃的样子。 谢清舟捻了一块,放进嘴里,软软的,弹弹的,有很浓郁的橘子味,甜却不腻口。 他今天才知道,她还挺手巧的。 如果没有她,他或许也不会这样抗拒江南。 可人生就如此,出场顺序很重要,有些人迟了就是迟了。 他没再吃了,起身回了房间。 洗完澡,听到敲门声。 佣人张姨端着蜂蜜水站在门口,“您喝多了,江小姐特意给您准备的,喝了第二日不会头痛。” 谢清舟意外了下,“她还没睡?” “还没呢,您要喝吗?” 谢清舟看着那杯蜂蜜水半晌,终究还是端了起来,她的好意,他不能在离婚了,还嫌弃拒绝吧? …… 江南睡的迷迷糊糊的,听到了敲门声。 她清醒了片刻,才下床,打开门看到是张姨,“您有事吗?” “少爷找您有事。” 江南极其困顿,眼睛都睁不大开,“这么晚,找我?” “可能有很重要的事情吧?” 江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睡衣睡裤,倒没什么不妥,还是裹上了披肩。 谢清舟的房间在三楼,房门紧闭,让她微微一怔,不是有事找她吗? 她轻轻敲了敲门,半天没人应。 她不想上次的尴尬事情再发生,又敲了敲,“谢清舟,你在不在房间?” 房门打开,男人眼周通红,墨眸沉冷锋利得像是被寒冰淬洗过。 江南觉察到不对,想转身时,被他拖进了房间里…… 第15章 承认 天空泛起鱼肚白。 谢家别墅里,佣人们刚起。 谢清舟抱着昏迷的江南去了医院。 江南醒来,已经中午了。 安宁与婆婆在床边守着。 “江江,还有哪里不舒服?”谢夫人很关切的问。 江南摇了下头,因为那种事进了医院,她觉得很丢人。 “妈,我有点饿了。” “好,好。”谢夫人应着,急匆匆离开。 安宁这才凑到她的面前,“你这怎么回事,你这到底上个床,还是上了刑?” 江南垂了垂眼睫,昨晚谢清舟咬着她的脖子,说:“江南,你是我见过最无耻的女人。” 然后,他让她趴在门板上,极具屈辱的姿势背对着他,根本没把她当个人。 “睡他,真受罪!” “这时候,你还说笑?!”安宁都快心疼死她了,她浑身上下都是咬痕,可见谢清舟多糟践她。 江南叹气,“人行于世,因果有报,这是执意嫁他的报应吧。” “报应,也应该报应在他身上,如果不是他先哄骗你,你怎么会嫁呀?”安宁替她委屈,然后搂着她说,“你别喜欢他了,他真没什么好。” “不喜欢了。”决定离婚时就不准备喜欢了。 两个人说起了昨晚的事,谢清舟认定了她指示张姨害他,无论她怎么解释,他都不相信。 “会不会是你婆婆?” 江南摇头,“她怎么会做这样的肮脏事?” “那到底是谁要害你,什么目的?” …… 江南在医院里待到周一下午,谢清舟面都没露,安宁一直在骂他。 敲门声响起,“南南,我可以进来吗?” 是周潜的声音! 江南开了门,“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问了你助理,来接你出院。”周潜脸又红了,从身后又拿出一束胭脂公主玫瑰,“南南,出院快乐。” “你怎么又送我这个品种的玫瑰花?” “我看到这种花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花跟你好像,这种粉色好明艳,却一点都不媚俗,特别漂亮……” 安宁噗嗤笑出声来,周潜这才看到了安宁,伸手打了招呼。 周潜的意图太明显了,江南想装傻都不能。 看到他的脸红跟讨好,她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她不忍心拒绝他。 “周潜,我想处理完我自己的事,再谈其他,好吗?” 她不想不尊重周潜! “好,那我明天约你跟安宁去看海鸥吧,栈桥的海鸥失控了,可以治愈一切不开心。” 江南在思考。 安宁却答应下来,“好呀。” …… 江南去了谢家老宅,想趁着民政局没下班,去把离婚证领了。 谢夫人在哭。 “我们逼你娶了江江,这事在你心里永远都过不去了,你觉得这事又是我们跟她合起伙,逼你就范,我喜欢江南那个孩子,她父母一生恩爱,母亲书香门第,教养出的孩子规矩又坚韧,我怎么会去作践她!” 谢清舟还是如此愤愤,江南懂。 昨夜,他对她很粗暴。 是因为觉得他自己脏了,对不起他的心里人了! 身体不能自控,只能发泄在她身上了。 自从她嫁过来,谢家父母待她如亲生女儿那般,却与他有了隔阂,也生分了。 谢清舟非要弄清到底是谁下的药,无非就是让她承认,她就是他认定的那种下作无耻的人,也让他父母看清她的真面目。 为了谢家风波早日平复,江南开了口:“是我指使张姨害你。” 第16章 不离婚了 “江江!”谢夫人喊,知道不是她! 江南微笑着安抚着她,“不是让您不生气嘛,先跟爸回房间吧,我们自己处理,好不好?” 客厅里只剩下了两人。 看着谢清舟看她的眼神,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冷漠与不喜欢了。 “你一边浑不在意的要离婚,要分寸,让我卸下防备,一边让人给我下药,江总真是好心机,好手段呐。”谢清舟说。 他长这么大,从来就没在女人手里栽过跟头。 挺厉害的! 江南坐在了沙发上,微微仰着下巴看着他,不为自己辩解。 那晚,她哭着恳求他,换来的却是他变本加厉的玩.弄时,她就不再为两个人的关系努力了。 别说夫妻,“兄妹”也是做不成的。 她又是那副不在意的模样! 江南的眼睫很长,桃花眸天生就迷离含水,特别诱人。 此时干净澄澈一点没有杂念的模样,让他特别没耐心,“说话!” “今天时间还够,我们去把婚离了吧?” 谢清舟沉思了半晌,笑了,他俯了身。 他的脸几乎要贴上她的。 江南呼吸一窒,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晚,他的气息灼热又浓烈,在两人之间缠绕,烫的她身体不由自主的发颤。 她撑着身体往后躲,可男人的手指却捏住了她的后颈,还迫使她微微仰起脖子与他对视。 “江南,我们不离婚了。” 他的薄唇近到,她轻微的挣扎就能贴上。 “你什么意思?”江南让自己冷静,可尾音中间发了颤。 “这三年,你对我的冷处理这样不满意,那我们就换个玩法……”他的声音轻柔的像是情人间的呢喃,可一字一句仿佛戳着她的心窝。 江南明白了,想与他结束,她说了不算了…… 她有点慌,强迫自己冷静着也他谈。 “股份、商铺、哪怕是公司,我可以都不要!” “那胸针呢,也不要?”他问她。 她纤细挺直的鼻梁很美,那颗鼻尖痣点缀的恰到好处,任谁都会心颤。 男人骨节分明的指,摩挲着那颗痣,显得她有些柔弱。 那晚,她的发丝落满他的手臂,她就是这样仰首望着他,身子晶莹剔透,美的让人想要摧残。 “江南啊,你,我不见得多喜欢,但你的身体,我很喜欢!” 她一巴掌朝着他扇过去,他微笑着握住了她的手腕。 江南看着他眼底的笑意敛尽,他朝着她的肩膀狠狠咬了下去…… 哪怕隔着毛衣,她还是疼的在抖。 她忍着不发出一个音节,他就更用力,故意的等她求饶,服软。 江南的倔脾气上来了,就算掉下肉来,她也不服! 两人无声的胶着着,直到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看了眼,这才停下,接起,极其温柔的,“嗯?”了一声。 “清舟,江小姐把我换掉了。” 谢清舟抬眸看向了她,又看向她的肩膀,她穿着黑色的高领衫,不知道出血了没? “是这样吗?”他又说话了。 不知道是问她,还是在问电话里的人。 江南管不了这样多,他既然反悔了,那就别怪她戳他的肺管子,她故意朝话筒方向凑了凑,开口:“是我换掉了你!” 第17章 在意 谢清舟的脸色并没有因为她的故意出声,有明显变化。 他的目光只是轻描淡写的从她伸手掠过,脸上带着微笑对着电话说,“还想继续代言吗?” 电话里,冯梨月沉默了片刻,“先不了,不想给你添麻烦。” 这话,太体贴懂事了,也很有“正宫”的风范。 两相比较,自己刚刚那样说话,挺茶,挺小三儿的。 江南笑了,谢清舟的这个心上人,段位挺高! 算起来,这是她与冯梨月第二次打交道。 第一次是拍卖会的那个晚上,她想跟谢清舟谈离婚。 可是凌晨了,他都没回来,她打去一通电话。 冯梨月接起来的,她说,“江小姐,很不好意思,清舟暂时不方便接电话,我会第一时间告知他有你的来电。” 她很客气,也很有分寸,不像个情人,像个很尽责的秘书。 可是凌晨的不方便,要么是她丈夫在她的身边睡着了,要么在洗澡。 那种不用言明的亲密,让她一夜未合眼。 这次,谢清舟也不舍得她失望,“代言的事,我跟她说,先这样。” 电话挂断,谢清舟低头看她,她是想着办法要从他的束缚中挣脱,可力气太小了。 男人的手指亲昵落在她的下巴上,仿佛,他刚才不是跟情人打电话一般。 他真的是不尊重她,不把她当回事啊,他这是挑明了要玩! 谢清舟的心情很不错,不在意她的怒气相向,低道:“尽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下次再这么不乖,我不保证,还有这么好的耐心。” 然后,摸了摸她的头,走了。 江南气疯了,对着他的背影喊:“谢清舟,你做梦去吧,胸针我不要了!” …… 江南离开时,带走了在谢家所有的日常用品。 谢夫人没有阻止,嘱咐她好好照顾自己,还说,会去看她。 谢清舟闹这一场,把谢夫人伤的挺重的,眼眶一直是红的。 “张姨那边,你放心,妈无论如何都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好。”她应,不想让谢夫人知道她跟谢清舟的状况更糟糕了。 回到了家,江南的手机上收到推送,是谢清舟与冯梨月共赴爱巢的新闻,她没点开看。 …… 冯梨月看着来了,就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的男人。 没情没绪的一张脸,甚至从她打开门,看都没看她一眼。 谢清舟没有理人,只是在看手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终于,他放下了手机,看向她,道:“胸针呢?” “现在就要……还在工作室。”冯梨月回答。 谢清舟歪头看着她,眼里没有任何的温情,“一个小时后,拿给乔正。” 冯梨月应下。 谢清舟起身,走到门口时,回过头,“跟你说过除了那件事,不要打我的私人电话,有事找乔正。” 冯梨月脸色一白,“好。” 他转身离开了,冯梨月关上了门,身体靠在门板上。 刚刚,她不小心扫到了谢清舟的手机。 他的微信联系人是江南,就拿着手机停留在两个人上次的聊天记录上发呆。 他是开始在意江南了吗? 他放弃了吗? 不打算再找救他的那个女孩子了吗? 第18章 胭脂公主 七月会所。 得知谢清舟暂时不离婚了,宋韫知跟沈确完全不意外。 “那天失约没去离婚,不就是内心动摇了嘛,出了这事儿,对你而言也是好好了解江南的机会,真离了,三年婚姻,有名无实,她还那么漂亮,你不被笑死吗?” 麻将桌上的谢清舟咬着烟,淡淡睇他一眼,“我怕笑,了解她的机会给你,好不好?” 宋韫知笑出声来,“真对她一点兴趣没有,你能要她一晚上?” 谢清舟不说话,专心打麻将。 “哥,你跟嫂子好好过日子吧,她真的不错的。” 谢清舟不知是气还是笑,微挑了下眉梢,一声饱含嘲弄的哼笑从鼻腔溢出来,“她我下药呐,这样的人,是不错?” “我觉得,她做不出那样的事。”沈确相信江南的人品。“哥,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不误会的,有什么打紧?” 她想玩,玩玩就是了。 谢清舟在七月会所待在十点半,他喝了点酒,嘴里叼着烟,给江南发消息:【过来接我。】 准备要睡觉的江南,看到这样的消息,直接无视掉。 明明,他不了解她的,可是这一刻,他仿佛预判到了她的态度。 【江南,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来。】 江南看着这条消息,知道他拿胸针威胁他! 可谢清舟不讲信用的,说好去离婚放她鸽子,现在又不离了,就算去了,他也不见得兑现承诺。 她不想他拿这事拿捏她,直接将手机关机了。 谢清舟靠在会所包厢的沙发上,看着再也没回复微信消息,薄唇勾起。 江南,还挺有意思! …… 第二天,周潜早早的就到了江南的楼下,手里还拎着两份早餐。 安宁看着他这样上心,手肘轻轻撞了撞好友的腰侧。 他觉得这周潜可以呐。 “南南,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简单买了一些。”周潜说。 “我不怎么挑。”江南说。 她今天早上醒来,手机开机,看到周潜五点钟就发消息,说要给她带早餐,问她喜欢吃什么。 很是用心了。 安宁喝着南瓜汁,“周潜,不要给她吃猪肉馅的任何东西就可以了。” 周潜说记住了,让两人上车。 到了栈桥,人不是很多。 周潜把准备好的帽子跟围巾递给两人,“我查过天气,今天海风很大,你们等我,我去停车。” “可以考虑哦,他跟谢狗完全不一样。” 江南点头,“嗯。” 天气的原因,栈桥上的海鸥成群成群的,飞的很低,一点不怕人。 就绕着人转,还真如周潜所说,海鸥失控了。 不过挺好玩的,周潜给了她一些面包块,她放在手心里,有大胆的还会落在她的手心里,长而尖的喙擦过掌心,很痒。 江南忍不住的笑出声。 周潜看着她,一时间就有点呆了。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长羽绒服,他给她的帽子是兔子形状的,又漂亮又可爱。 谁能想到,在商场上冷艳无温的江总,私下像个小女孩似的。 他没忍住的给她拍照。 栈桥虽然有些冷,但是江南一直在笑,也让他松了口气。 “周潜,谢谢你的精心安排,我很开心。” 周潜听到这话更开心了,回去的路上,从手机里,找了两张她最好看的照片,发到朋友圈——我的胭脂公主。 谢清舟午饭时,刷到了周潜的这条动态,冷哼一声,“胭脂公主?” 第19章 警告 看完了海鸥,周潜安排了一家位子很难定的私房菜。 “周潜你可以啊,这么会拍照的?”安宁点了个赞,然后给江南看。 “南南,我发你的照片,应该跟你商量的。”周潜开口,想了想,又坦诚道:“我有自己的小心思,那天在包厢里喜欢你的,不止我一个,所以我故意的,如果你不高兴,我可以删掉。” 不高兴谈不上,只是她跟谢清舟还没离婚,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 她在酝酿怎么跟周潜说合适,就看到谢清舟点了个赞。 安宁脸色一下就黑了。 江南还算绷得住,可心里的滋味并不好受。 无论结婚、要离婚,还是现在……谢清舟的做法都挺伤人,像是手指上扎了一根仙人掌的刺, 不怎么疼,却让人好难受! 周潜看着江南委屈的样子,有点慌,“我马上删掉。” 江南回神,挤出一丝笑容,“不用的。” 是她想的太多了。 他眼里她现在就是个玩物,怎会在意? 江南没再多想,不想辜负美食。 接下来的日子,谢清舟没再联系她,也没找她的麻烦,冯梨月代言的事,他也没提。 江南乐得清闲,心想,他那日说不离婚了,大抵就是吓唬她,过不了几日,他就会跟她去领离婚证,给冯梨月一个名分。 周五晚上,江南想回娘家看看妈妈。 因为公司临时有点事,她九点钟才结束。 手机上有好几通江家老宅的电话,江南回过去才知道,她妈妈从傍晚出去就再没回来。 她爸爸过世后,妈妈有时候会糊涂。 但是不受刺激,人是很好的。 江南到了家,问过照顾的阿姨才知道,妈妈是去找胸针去了。 “什么胸针?” 胸针不是在谢清舟手里吗? 江南呼吸紧了紧,去冯梨月的微博上看了看,才知道她戴着胸针参加了电视节。 她的眼眶一下就红了。 谢清舟怎么能这样? 她隐隐的明白,那次在周潜的朋友圈点赞,是警告的意思。 他说过,他没耐心,让她乖一点。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 他知道这胸针是她爸爸的遗物吗? 江南吐了口气,这些不重要。 重要的是,先找到她妈妈。 这两年,妈妈的状态很稳定,佩戴的定位手表也没再戴。 海城今日的天气不好,预报有雨夹雪。 雪没有,但是淅淅沥沥的雨不大,可在夜里却冰凉刺骨。 江南是在山上的墓园,找到了湿透了的母亲。 江妈妈秦霜很不清醒,“老公,那个胸针,你为什么给别人了?” 江南听到这话,难受死了。 “妈,我们先回家,好吗,胸针在家呢,你忘了?” “江江,你爸爸是被人害死的。”秦霜又说。 江南知道的,当年想害死谢家父子的人,得知父亲救得人,来报复。 “妈,咱们先回家,好不好?” 秦霜回家的路上,一直念叨着胸针,那是她的宝贝。 将她妈妈送到医院,已经凌晨了。 江南独自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想了想,还是拨通了谢清舟的电话。 第20章 哭什么 谢清舟的电话,江南打了三遍,始终无人接听。 一股无力感攫住了她,她手肘撑着膝盖,额头抵着交握的双手,平复自己的情绪。 结婚三年,这一刻她才知道谢清舟挺难缠的。 她吐了口气,让李嫂好好照看睡着的妈妈,她去找谢清舟。 车子顺利进入了梧桐路6号别墅。 进了客厅,江南看到了谢清舟。 他陷在浅棕的沙发里,慵懒的靠在那儿,两腿大喇喇的岔开,面容冷峻,蕴着不可忽视的侵略性。 像等候多时了。 江南看到他的手机就在手边,“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他淡瞟了她一眼,笑了笑,“我给你发的微信,为什么不回?” 江南:“……” 记仇的小心眼! “怎样才把胸针给我?”江南道,既然放下身段来了,什么里子面子的,就都不要了。 谢清舟听到这话,手掌撑在后脑勺端详着她,挺愉悦。 你看,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 他什么都没说,她就轻松get到了他的意图,来了。 就是不知道她刚刚干什么去了,妆花的连那颗痣都遮不住了,脸色白的都要透明了,楚楚堪怜的。 “先把我哄开心了,再说。” 江南眸光闪烁的与他对视了半晌,“你……想怎么哄?” “你觉得呢?”他反问她,上上下下的打量她,眼里透着危险。 这结果,是她预料到的,可是真正去做的时候,她还是觉得羞耻。 外套扔在了地上,她走到了他面前。 谢清舟面色淡淡没啥情绪,轻轻皱起的眉头让江南知道,他是不满意的。 可是她做不到脱光了,去哄他…… 眼泪似要跌出眼眶了,江南咬住了下唇,弯身趴在了他面前的茶几上,像那天晚上一样…… 江南从对面巨大的电视屏幕上,看到了自己的不堪,也看到了他姿势一变不变,像是局外人的姿态在“观赏”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就在她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他贴了上来,手指不客气的摸进衣服里。 江南抖得不成样子。 她今日上班,黑色的基础款毛衣,被他扔在了地上。 他也像那天晚上一样,去咬她的脖子,含弄她的耳珠,没有吻她。 那天他咬在她肩上,出了血的伤口,现在有了一圈鲜艳的痂,他用唇在描绘,好似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 江南眼泪终究是没忍住的滚落下来。 男人的手掐住她的下巴,“哭什么呢,胭脂公主。” 江南不敢置信的望着他,他眼里笑透着几分恶劣与嘲弄。 “想要胸针,就别哭!”谢清舟说。 江南知道,她打扰了他兴致。 她将眼泪逼了回去,深吸了口气。 “这一次,你能开心了吗?” 这话有些煞风景了,但是她还是要跟他讲清楚。 怕他再反悔,说什么我又没答应这类的话。 以前她觉得他哪里都好,哪里都香。 现在了解的全面了,知道出尔反尔这事谢清舟做得出来。 还是事先讲明白最好。 谢清舟的手指摁在她的颈侧,能感受到她的皮肤温度与滑腻,这女人啊,什么样子了,还这样清醒? 第21章 娇 “看你表现?”谢清舟回她,语气挺敷衍。 江南很不喜欢这样,执意要个章程,“你具体一点,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算什么?” 他不说话了,专注在她白嫩修长的脖子上留痕迹。 江南懂的,既然来了,她就彻底落了下风,没有选择,先配合就是了。 除非她不要胸针! 身上只剩了小两件,被他从冰凉的茶几拽到腿上时,她还是无所适从的再次红了眼眶…… 谢清舟并没有碰她,他像是摆弄玩具一样,摆弄她的身体。 江南身上又疼又麻,身体也止不住的抖。 可是他呢,除了呼吸略重,眼里全是清明,丝毫未被情欲所控。 衣服,一件挂在脚上,一件落了地时,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大概是嫌弃她又哭了,败兴致,谢清舟锁着眉头,甩了甩手,上了楼。 他衣衫很完整,再看自己,江南扯过薄毯遮住了自己的不堪。 她想甩他两巴掌,可想到妈妈的样子,心中的火气合着屈辱的感觉,全咽了下去。 …… 谢清舟站在出凉水的花洒下,许久,身体里的火才浇灭。 他抿着唇,想到她挺着身体,脖子不自觉后仰的模样,眼神又暗了暗。 走出浴室,谢清舟上了床,没打算再管她。 要睡着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去了客卧,她没在。 他下了楼,就见江南盖着个薄毯,缩成了一团,别提多可怜了。 手掌落在她额头,果然是发烧了。 他垂眸睨着她,本来白的透明的脸色,如今红的又不成样子了。 谢清舟弯身抱起了她。 江南惊醒了,挣扎着,“你干嘛?” “做!” 她扭过头,没再动了。 将她丢在主卧的床上,让江南心中涩了下。 没感情了,却要在这儿做,挺可笑! 她麻木的躺进被子里,谢清舟却走了。 江南:“……” 她很困,晚饭因开会没吃,被子又有他留下的余温,暖暖的,她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也不想强撑着等他了。 谢清舟端着粥回房间时,就见她趴在枕头,露着挺翘的鼻子与朱唇,长发散落满枕的模样,细碎的光打在她脸上,一时惊艳了时光。 江南被摇醒,满眼不情愿的看他,可看到他递来的粥时,都懵了。 “喂你?” 这情形完全不在状况内,江南不知如何应对,接了粥碗去了窗边的沙发。 她没有在床上吃东西的习惯。 谢清舟歪在床尾凳上看着她小口的吃粥,模样挺斯文。 一碗粥,见了底,他才开口,“把药吃了。” 江南“哦”了声,去拿药,倒是挺乖的。 走到他的身边,他拉住她的胳膊,将人扯进怀里,说,“是不是,碰一碰你,你就赖人,嗯?” 上次没做完就晕了,还进了医院。 这次更夸张,没怎么着呢,烧成这样,娇的哟! 男人骨节分明的指又捏了捏她的下巴,道:“你别叫胭脂公主了,豌豆公主更适合你。” “你别胡说八道了。”江南心莫名一颤,推开他,去吃了药。 气氛暧昧,又奇怪。 江南吐气,告诫自己,千万别被这片刻的温情给迷了眼。 她重新躺了回去,这次把套上的毛衣脱了下来。 灯关了,男人结实温热的身体贴了上来,他的唇贴在她的耳上,说,“跟周潜断了。” 第22章 爱,消失 江南不想说话,她跟周潜没什么。 周潜约她的时候,都带着安宁,很有分寸,也很尊重她。 在谢清舟眼里,她就是跟别人不清不楚呗。 为了能顺利拿到胸针,江南“嗯”了声,答应了。 他也不再说话了,手臂缠在她的腰上,脸在她颈窝里,好似睡着了。 四点多时,不知道是感冒药的作用,还是他的胸膛太热,江南开始出汗了。 浑身黏糊糊的很不舒服,想洗澡。 她很小心的挪开他的手臂,蠕动着下床,还是吵醒了他。 谢清舟摁住了她,睡意朦胧的拿着温毛巾给她擦拭了擦拭。 身体清爽了很多,她却没有睡意。 她想,这样的时候为什么不早一些时候来,而不是在她死了心的时候。 翌日,江南惦记着妈妈,还是早早的起了床。 李嫂说,妈妈已经醒来了,想见她。 江南想拿到胸针再过去,可以让妈妈开心点。 谢清舟这边的阿姨昨日休息了,怪不得他在客厅那么放、浪! 江南煮了早饭,谢清舟倒也挺给面子在餐桌前坐下了。 中式的早餐,粗粮、水晶饺,还有一碟可口小菜,挺合胃口的。 江南觉得他心情不错,开口:“你什么时候给我胸针?” 他的面色微微一沉,语气还算平淡:“只为胸针?” “不然?” 谢清舟吃了一口的水晶饺,放下,“你一定要大早上的败坏我的兴致?” 江南很委屈,就知道他会出尔反尔。 她的饭吃不下去了,“你到底想要我怎样,睡也睡了,哄也哄了……” “你管那叫睡?” “是你不碰,也怪我吗?” 谢清舟“呵”了一声,嘲弄道:“想要,倒是说一声。” 江南吸了口气,耐着性子,“你到底怎样才把胸针给我?” 他的筷子也放下了,身体懒懒的往后一靠,开了口,“搬回来,冯梨月继续代言,答应,去拿胸针!!” 江南:“……” 怪不得,他不提代言的事儿,在这儿等着她呢! “我答应,请务必通知冯小姐,我要去取胸针。”江南说,一秒钟都没多待,起身走了。 谢清舟眸色凛凛,全是不高兴。 这女人的爱,消失的可真快! …… 江南让助理去找冯梨月去取胸针,自己去了医院。 秦霜在吃饭,看到女儿,满脸的歉意,“江江,是妈妈不好,让你担心了。” 江南靠在妈妈怀里,温柔安抚:“妈妈特别好,已经超棒了。” 她不忍心责备妈妈的,6年前爸爸过世后,妈妈是最痛苦的,状态也很差,但是为了她,哭都忍着的。 秦霜一直在说话,说跟爸爸恋爱的事,也说起了求婚的胸针。 “江江,你说当年胸针怎么会丢了呢?” 助理杨知打来电话,“江总,冯小姐说胸针是谢总送给她的礼物,不能给您。” 江南摁了摁眉心,这个谢清舟! “冯小姐今天会去公司谈拍摄的事,要不,您亲自问问她?” 江南挂了电话,没立即去公司,陪了秦霜一上午。 她到了公司,下午两点了。 江南见到冯梨月的时候,看到了她的黑裙子上别着那枚胸针,无比刺眼! “谢清舟没通知你,把胸针还我?” 她如此开门见山,冯梨月微微一怔,笑了笑,“江小姐,令尊的遗物,按理说是该还给你的,可清舟没有说这样的话,我还给你,他会不高兴的。” 江南心口一窒,谢清舟知道这胸针是她爸的遗物,还是给了别人! 第23章 贪图 江南也不知道自己喜欢谢清舟什么了? 年少时遇到他,被他好看的脸庞迷了眼? 还是他说,会回去找她的承诺? “江小姐,你真好看,如果混娱乐圈,一定风生水起。”冯梨月坐在她办公室的会客沙发上,翘着腿,身体往后靠,多少有几分主人的姿态。 黑色长裙,衬得她身材凹凸,玲珑有致,那枚胸针别再那,更是让人觉得她极有品位。 江南不说话,双手抱胸,半倚半坐的在办公桌前,与她对视。 冯梨月又说,“可江小姐,美貌单出是灾难的呀,只会沦为男人的玩物,新鲜劲儿过了,也就丢了的。” 江南眉梢轻轻一挑,她拢起自己的长发,扎了起来,然后慢慢朝她走了过来。 冯梨月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她的视线在江南修长纤细的脖颈上,耳后颈侧有一枚清晰红艳的吻痕,却不自知。 她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谢清舟才回国几天,就这样贪图她的肉.体了。 她甚至在想,谢清舟结婚一周就跑去了国外,是不是因为江南了。 毕竟三年前的江南,比现在更要娇嫩,男人更想采撷吧? “胸针,你是自己给我,还是我帮你摘?”江南道,声音不大的,却让人颇有压力。 冯梨月忍不住又多看了她一眼,三年前就知道她了,这算是第一次正式打交道,她比想象的要难缠许多,竟没被吓住! “江小姐,我说过……” “江总,谢太太这俩称呼,冯小姐选一个。”江南打断了她。 “不被爱的才是小三儿。”冯梨月带来的小助理忍不住了。 江南笑出声,“那么爱,怎么不娶你?” 她脸上没了表情,掌心在冯梨月面前摊开,“胸针不是谢清舟的,是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我有权索回,冯小姐配合一下?” 冯梨月的助理见状,立刻转身给谢清舟打电话,“谢,谢先生……江总在欺负梨月,您能过来一下吗?” 小助理转过身,可骄傲对江南说,“谢先生,让你接电话。” 江南接过通着话的手机,直接点了挂断。 小助理瞪大了眼睛,“你,你……” 谢清舟看着黑了屏的手机,哼笑了一声,道:“去微风集团。” 乔正从副驾上扭过头,“谢总,我们要去看太太了?” 谢清舟抬眼,“去看她那么高兴,你们很熟?” “我们熟啊,这三年太太总是打电话问我您的情况,您每一次生病,太太都比我着急,让我嘱咐您,什么时候吃什么药,连您哪些药物过敏,都知道呢……您胃不好,国外的冷食多,我这个厨艺,就是太太……” “这么多事,这三年你没嘴?” 乔正张了张嘴,“太太不让。” 谢清舟“呵”了一声,“你可真听话,你是谁助理?” 乔正小声碎碎念,“说了,您更烦她吧,觉得她是在监视掌控您吧?” 谢清舟:“……” 到了江南的办公室,谢清舟看到的是江南蹲在地上,捡胸针掉落的钻石与松石,就是冯梨月坐在地上哭…… 小助理脸上带着巴掌印,朝着谢清舟哭诉,“谢先生,江总不能不高兴就打人吧?” 江南仿佛没看见他似的,一颗松石在他脚边附近,她挪过去,头顶传来冷厉的质问:“江南,这怎么回事?” 第24章 你不配 谢清舟的声音极不高兴,伸手将冯梨月扶了起来。 江南扫了眼,他已经认定了她欺负了冯梨月,还多此一举的问什么呢? 她继续捡散落四处的钻石,多少有些摆烂:“你觉得怎么回事,就怎么回事。” 冯梨月虚弱的靠在他怀里,梨花带雨的开了口:“清舟,都是我不好,胸针我应该确认江小姐接住,我才松手的。” “谢先生,梨月也是不小心,江总脾气真的太坏了。”小助理也过来帮腔,“梨月的手腕被她抓红了,我的脸也是江总打的。” “江南,是这样吗?”他又问,声音更是凉了几分。 所有的钻石与松石都找到,江南才起了身,将手里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放在办公桌上,她慢条斯理的捋着袖子,走到冯梨月面前。 她没回答谢清舟的问题,只是将人从他怀里薅出来,一巴掌就甩在她脸上。 小助理尖叫出声,冯梨月被她给扇懵了。 连着几巴掌后,连着几巴掌后,江南才抓着她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一字一句地道:“现在才是我打的你,为什么打你,心里……”没点数吗? 她的话还没完呢,手腕就骨节分明的指捏住,“够了没?” 江南鼻子泛着酸,她仰起下巴,“没够!” 谢清舟将她甩在一边,将外套脱下来,盖在冯梨月头上,让小助理带着她去车上等他。 江南腰侧撞在办公桌角上,很疼。 她泪花在眼底打转,就看着他温柔护着冯梨月走到了门口,转过身看向她时,眸光冷厉的让人发寒。 “问你话,事情是不是她说的那个样子?” 江南梗着脖子与他对视,“事情什么样子,重要吗?” 他的态度已经是答案了,她再多说,还有意义吗? 谢清舟看着她满身的倔强与不服气,他是真没想到,她脾气挺大! 他骨节分明的指捏住她的下巴,端详着她的模样,像是炸了毛的猫一样,男人的身躯贴住她的,感受到她的情绪起伏,比往日要大。 还以为她不会生气呢。 江南嫌弃,躲不开,只能吼他:“滚开!” “你这张嘴,不能对我说点软和话吗?”他又道。 谢清舟忽然就想念起从前的她,不会这样疾言厉色,会扒着他的门,探进脑袋来,温温柔柔的问他,“今天晚上我们吃鱼,好吗?” “软和话,你不配!” 谢清舟低笑了一下,握着她的腰,将她提起,坐在办公桌上,“我知道让你怎么软……” 江南头皮一麻,衣服被掀起来,他太知道她了,只要几下……她就抖得不成样子了。 她半躺在办公桌上,她头发、衣衫都乱了。 而谢清舟,像是只为看她软了的模样,目的达到,就起了身了,立在办公桌前,居高临下地道:“江南,你应该好好学一学,怎么当好一个总裁,现在一点都不专业。” 他丢下话走了,江南跌倒在地上,颤抖着手指扣好裤扣。 欺负冯梨月,就是不专业呗。 他只看到了她打了冯梨月,不问她为何打她。 自然看不见,她掌心里有一道口子,是冯梨月用胸针划得…… 第25章 哄 杨知把江南从地上扶起来,也拾起了散落在地上的文件。 桌面上的那一滩水润,让江南很尴尬。 杨知只当没看见,看到了她手掌心的血口子,说:“我先带您去处理。” 江南点头,就去了附近的社区医院。 杨知去缴费,她坐在医院的长廊里,想着胸针要怎么修复,才能完好如初。 一道阴影将她笼罩,她抬头,就看到了满头大汗的周潜。 “你怎么……”江南一笑,“杨知告诉你的?” 周潜摇头,“你的电话是她接的,我想约你吃晚饭。” 他蹲在她的面前,轻轻展开她的手指,看到白嫩的手心,有一道细长的伤口,还在冒血珠。 他低头给她轻轻吹。 江南握起掌心,“不怎么疼的。” “这么长怎么会不疼,谁弄的?” “不重要的。”江南不想提,却还是想起了冯梨月。 她真的挺聪明的,小助理给谢清舟打完电话,她的态度即刻就变了,说:“胸针,我还给你。” 她的掌心摊在她的面前,冯梨月明目张胆的就划了上去。 对于当时她那样的有恃无恐,江南很不理解,谢清舟来了,她就懂了。 她的丈夫,是真的会给她撑腰的。 她太疼了,缩了下手,冯梨月就松手了,胸针摔在了地上。 “当然重要,我给你出气,再也不敢欺负你。”周潜很认真。 江南看着周潜,他待她很好的。 可是谢周两家私交不错的,她不想因为她,两家都尴尬。 “周潜,你回去吧。” “我不回去,我如果走了,就永远都追不到你了。” 江南很无奈,周潜就蹲在她面前,“南南,就算你拒绝,我也喜欢你,以前我们也见过面的,就是那一晚,你入了我的眼,也进了我的梦。” 他再也忘不掉了,做什么事情都会想着她,也很想见她。 杨知拿着开好的药回来,医生先给她清洗伤口,她疼的想缩手,周潜站在一旁,很不高兴,“你不能轻一点,看不到她很疼吗?” 接着,俯下身来,柔声对她说:“南南,你忍一忍,这样消毒是很疼的,但我相信你,可以的。” 医生:“……” 江南也有点无语,周潜把她当个小孩子哄了。 伤口简易的包扎后,周潜送她回去,路上一遍遍的让她按医嘱,不可碰水,按时换药,还说,她的早饭、晚饭他包了。 周潜这样细心又体贴,又在恰到好处的时机里来安慰她,江南不感动是假的。 …… 冯梨月进门就被被谢清舟扔在了地上。 “你是个什么东西,去惹她,嗯?”男人的手落在她的脖子上,没用力的,可她就打了个颤。 她待在他身边六年了,知道他越这样就越危险,因为下一秒会他真的会扭断她的脖子。 他只有在人前,一副温柔呵护,深爱她的模样!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江小姐……” “那枚胸针,她那么想要,她不会那么小心的摔了,我看起来很傻?说说,我让你把胸针给她,你是怎么给的这么稀碎的?” 冯梨月白了脸,让她自己说自己做的那些肮脏与不堪,这就是谢清舟! 她不想说,但她不敢违逆他。 谢清舟听完,很嫌弃碰她似的,拿着湿巾站在一旁,擦着自己的手,“谢太太,江总,两个称呼,选一个你喜欢的。” 冯梨月明白,江南与她是不同的。 谢清舟上了车,问乔正:“她在做什么?” 乔正三分钟给了他答复:“太太从社区医院回了公司,一起回的还有周潜少爷。” 第26章 饭 谢清舟捻着手指,笑了下:“哦,这样?” 乔正心里“咯噔”了一下,从后照镜里瞄他一眼。 这是……自己不喜欢,也不允许别人喜欢? 还是,吃醋了? 乔正判断不出,没忍住地道:“太太手上那么长一道口子,您要是发现了,哪里还有周少爷献殷勤?” 谢清舟:“……你是想换工作了?” 乔正转过头来,“我是着急呐,周潜少爷使劲浑身解数的在追太太,您还给他机会,太太真的很好,不想您错过她!” 他不接话,捻弄手指的动作没停,好一会儿了,才又说:“你去办一件事。” …… 江南的掌心涂了药,包扎过,可那丝丝不轻不重的疼,挺烦人。 杨知问她,冯梨月代言的事还成不成? 江南想起了谢清舟说的话,你应该学一学怎么当好一个总裁,一点都不专业! 他是对的。 在公司,无私事的。 她的那几巴掌,是解了气,解了恨。 冯梨月若因此不拍摄,毁了约,就会给公司造成巨大的损失。 “你先去忙,这事,我想想怎么办!” 杨知走了,江南从抽屉里拿出碎了的胸针,心情纠结,却还是拨通了谢清舟的电话。 她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 没有人,是不受委屈的,无论在什么位置上。 “说!” 江南吸了口气,“如果,冯小姐还愿意见我,我想给她道个谦。” 她的声音没有情绪,显然是冷静后,权衡利弊做出的选择。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的道理,她懂。 谢清舟靠在车后座,不得不承认,他的这个妻子,是又聪明又有魄力。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放下个人荣辱的。 何况这件事,错不在她! 他没有说话,江南又说:“你这边,我欠着你一次。” 求着丈夫让自己给小三道歉,这样屈辱的事,谢清舟是不该答应的,但他还是开口说,“做什么,都可以?” “是!” 得到她肯定的答案,谢清舟挂了电话。 江南却苦笑一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一步步到了这样可怜的境地。 下了班,江南走出写字楼,周潜朝着她挥手,“送你回家。” “周潜,我有司机的。” “但是,你的司机不能给你做饭,我要遵守承诺。” 可是周潜这位小少爷,也是不会做饭的,她家的厨房一片狼藉后,周潜点了外卖。 “南南,我会好好学厨艺的。”周潜一边收拾厨房,一边保证。 江南不爱打击人,应:“好。” 门铃响了,周潜以为是外卖,跑去开门。 看到谢清舟,他懵了,“舟哥,你怎么来了?” 谢清舟扬了扬手里的晚饭,“你的公主,不是伤了手嘛,来送饭。” 周潜一笑,“我都忘了,南南是你的妹妹。” 谢清舟笑而不语。 周潜让开了路,回头对江南道,“南南,舟哥给你送饭来了。” 谢清舟站在玄关厅,就看到了江南的笑容僵在了唇边。 他真的是一副好哥哥的模样,笑着问江南:“江江,看到我不高兴吗,是打扰到你们了?” 第27章 叫老公 谢清舟阴阳怪气的,让江南不知道怎么接话。 “舟哥,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南南会不好意思,我还没追到她呢。”周潜跑来说。 谢清舟“哦”了一声,“我的老……” 正在倒水的江南打翻了水杯,紧张的看向他。 周潜疑惑,看着谢清舟,“什么?” 谢清舟低低一笑,“我的老妹儿,这么难追?” 周潜挠了挠头,“南南是特别好的姑娘,我想让她好好了解我,如果可以,我想跟她结婚!” 谢清舟又“哦?”了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江南,“我需要换鞋吗?” 他打量着江南的这套房子,四房变一房,厨房、书房、客厅是互通的,设计很大胆,主色调又是白色,家里宽敞又高级! 她的审美真挺高。 听到她说不用,谢清舟把带来的晚饭,放在与餐桌一体的悬浮岛台上。 “那会儿不就饿了嘛,先垫一垫。”周潜真的很殷勤体贴,打开了餐盒。 只是看到食物,他皱了皱眉。 谢清舟坐在岛台旁的椅子上,“怎么了,不知道她喜欢吃辣?” 他的妈妈说,江南可是无辣不欢。 “可她手伤了,忌腥辣。”周潜解释。 谢清舟没再说话,她站在岛台另一旁垂着眼,不看他,也不说话。 周潜低头看手机,“五分钟外卖就来了,我去电梯口等着,节省时间。” 江南拉住周潜,“我没那么饿的。” “没事,你等着我。” 周潜往外跑了,江南背过身去,敷衍的问他:“喝咖啡,还是茶?” 谢清舟挑了下眉梢,起了身,身体贴上她的后背,道:“见到我,这么不高兴?” 江南的后背绷紧了,条件反射般的去挣脱。 “这是……怕了?” “是我怕,还是你发疯?”江南气,因为他的手又在乱摸。 这让她想起下午在办公室,他也是这样玩弄的姿态,让她屈服。 “声音这样小,不就是怕周潜听到?” 江南是怕周潜听到,她不想用这样的方式伤害他! “一边打电话说欠着我,说做什么都可以,我抱一抱都这么大反应,你不诚心。”他俊脸很亲密的蹭着她的颈窝说。 “谢清舟,这是两码事,你先松开我。” “为什么要松开你,以前我对你不理不睬,你不高兴,现在这样热情了,你不喜欢吗?”他道,调情似的。 说得跟真的似的。 他现在待她,就像是得到了一个新玩具,不见得多喜欢,只是自己还没玩够,不许别人碰罢了。 江南很紧张,比起周潜看到,她更怕谢清舟乱来! 她有羞耻心的,怕别人看到她的狼狈样儿。 这时候,她不敢跟他来硬的,只能软着声音,“我喜欢你的热情,你先松开我,可以吗?” 谢清舟笑了,捏了捏她又软又细的腰,“喜欢我的热情,舍得让我松开你?” 江南倒吸了一口气,觉得他就是故意的。 外面,电梯叮的声音,她的头皮都麻了,几乎恳求他,先松开她。 可谢清舟没听,反而变本加厉,手指上移。 外面周潜跟外卖员道着谢,江南浑身在抖,“你到底想怎样?” “叫声老公,我就松开你……” 第28章 调剂 江南叫了,谢清舟也没松开她,只是对着她笑。 她就知道,他不可信! 她听到周潜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鼻尖上都冒汗了。 谢清舟眯起眼睛,依旧在笑,咬着她的耳朵,“这么怕周潜知道你是我老婆?” 江南本来就很紧张,他含弄耳珠那一下,让她抖了一下。 周潜推开房门的那一刻,谢清舟才慢条斯理的松了手。 江南蹲在岛台旁,扣着被他弄散的扣子。 “舟哥……南南呢?” 谢清舟低眸,玩味的看着她,“她在这儿……” 裤脚被拽了拽,他才话锋一转,“水果盘不小心打翻了,在收拾。” 江南松了口气,刚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捋顺自己的头发。 周潜就跑来了,蹲下来,“我收拾,你不方便。” 谢清舟睨了两人一眼。 他这个老公,一时间竟成多余的了! 刚才就不应该帮她! 谢清舟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上,看着周潜贴心无微不至的样子。 这还是那个一周换一个女朋友的人? 只不过,这事看多了,也没什么趣儿。 “你好好照顾你的公主,我先走了。”谢清舟说,视线意味深长的落在江南的身上好一会才离开。 江南沉着眼,心情并不好。 他真的挺有意思的,一边对她动手动脚,一边又浑不在意。 真把她当调剂品了。 有了兴致就逗一逗,累了乏了,就将她丢到一边。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江南的心颤了颤。 她低头心不在焉的喝着粥,然后开口,“周潜,这一段时间,我们先不要见面了,好不好?” 周潜愣了愣,好一会儿,才问:“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江南摇头,“不是不好,是太好了。” 好到,她不忍心伤害他。 “我们是朋友,你这个样子我不放心,你别让我走。”他看着她的眼睛,很诚恳,也看出她有些难过。 “我现在还不是单身。” “我知道。” 江南疑惑。 “你这么漂亮,不会没有男朋友的,上次你说你有事情处理,我就猜到了,你可能要处理你的感情问题,那个男人不要你是他的损失,我在你身边,就有机会。”周潜很坦诚,想了想,又说:“我下次过来,我不自己了,安宁如果不在,我带着我堂妹,可以吗?” 江南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周潜都带着他堂妹周颖来找她,陪着她去换药,还会送早饭晚饭,一点都不嫌麻烦。 江南白天要上班,也在找人修复胸针。 可是问过好几个人,都没有办法修复的完好如初。 周潜厨艺已经慢慢进步,他一边在厨房,一边听到了江南打电话的内容。 吃饭的时候,周潜问江南,才知道她要修复胸针。 这胸针的工艺看着简单,里面却有很多巧思,除了南修先生,一般人还真修复不了。 “南修先生,他老人家已经88岁了,请他很难。”江南不是没想过他,只不过找人比修复更难。 “请他很难,你就让我试一试,如果能请到那最好不过,如果请不到,我再跟你想办法。” 周潜的话实在让江南无法拒绝,也是多了一次机会,她点了点头,“那我们分头行动。” 第29章 上头 为了给江南修复胸针,周潜很上心。 能用的关系都用上了,都是为了联系上南修先生,为博美人一笑。 而这事也在圈子里传开了,最风流的周潜,为了江南收了心,变成了二十四孝男友了。 七月会所。 宋韫知听着那几个人在谈论这事。 麻将桌上的谢清舟没事人一样,专注打麻将,今晚他的运气极好,赢得沈确脸色都不好了,一推牌,“你情场失意,别折腾兄弟!” 宋韫知“诶、诶”了两声,“胡说什么,你舟哥情场失意过?上头着呢。” 谢清舟打出一张九万,轻笑,“我什么时候上的头?” “没送饭?” “送过。”谢清舟认。 “那事,没那么好控制的吧?”宋韫知哼道。 上次在这儿打牌,宋韫知就拿这事调侃过他。 说他会上瘾什么什么的。 把江南折腾到医院里去,也只不过是药物所致,与情与欲的关系都不沾边。 因为胸针,江南去找他,趴在茶几上,那晚他没想动她。 觉得她就是个美丽的花瓶,只有他逗弄到她失控的样子,他是完全可以掌控住自己的,哪怕她撅起腰来的样子,很妖娆。 他觉得,没有感情,做这种事没什么意思。 但是,当她挺着身子在他耳边乱哼时,他忽然就想起那夜他在怀里凌乱不堪的模样。 他冲了挺长时间的凉水澡,才平复身体的异样。 他现在同意宋韫知说法的一半,那事是不怎么好控制,特别是自己的老婆不情不愿,又不得不的委屈模样,很容易勾起男人的征服欲。 “东城开画廊的那栋写字楼,我用一幢跟你换着用?”谢清舟提起了公事。 宋韫知看他,“你不回谢氏了?” “本来就没想回谢氏,换不换?” “换,三哥都发话了,我能说啥?” 包间的门被推开,周潜匆匆进来,乱了他几丝思绪。 “沈确,你是不是曾经找南修先生定制过一对戒指?” 沈确点头,是有这事。 不过这对戒是帮谢清舟定的。 他哥要把戒指送给他的心里人嘛。 这事挺隐秘的,周潜怎么知道的? “你可不可以帮我联系一下南修先生?” “呃……我不认……” 沈确的脚被踢了一下,就看着他哥,阴森森的望着他,然后朝着他点了下头。 “行,我帮你联系一下,你要……给江南修复胸针?” 周潜点头,“是,我也知道找南修先生挺复杂的,你不是一直想要西城的那块地嘛,我低价给你。” 沈确:“……” 上头的在这儿啊! “周潜,你先清醒清醒,你知道江南不是单身吗?” “我知道啊,但是她跟他对象的感情不好,我觉得他们在分手。” “江南说的?”宋韫知拱火。 “她没说,我能感觉到的,她说处理好她的私事我们再谈以后,那不就是让我等等的意思吗?等着她分手了,我就娶她。”周潜都计划好了。 宋韫知“呵”了一声,“周潜,江南分不了手了。” “为什么?” “狗男人察觉到她的好了呗,不信你问你舟哥?” “舟哥,那个狗男人是谁?” 第30章 难弄 谢清舟手里的麻将,一下一下很有节奏的敲在麻将桌上。 “咚、咚、咚”略显沉闷的声音,就让周潜很不舒服,“哥,南南是你的妹妹,她不幸福,你也不开心,是不是?” “她不幸福?”谢清舟眼底全是凉气,“她说的?” 三年前说想要他,要离婚了又下药睡他。 现在说不幸福? 江南挺难弄的。 沈确太了解他哥了,已经很生气了。 他拉着周潜往外走,“你要想让江南好过,你就别再多说一句。” 周潜蹙着眉头,“什么意思?” 谢清舟将手里的麻将扔在桌上,“周潜,你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我可以告诉你。” 周潜回头,“是谁?” “这样告诉你多没意思,我也得争取一下江南的同意,等我通知?” “好。” 沈确:“……” 把周潜拽到包厢外,“你不是帮江南修胸针的嘛,打听那个男人干什么?” 周潜眼睛通红,“你跟宋韫知都知道那男人是谁!” “你跟江南没有以后,她没有告诉你那个男人的事,是不想伤害你……” 周潜垂着眼,“我从来都没有这么、这么喜欢一个人,待在她身边什么都不做,我都开心的想笑,胸针的事,你给我透个实底儿。” “胸针可以完好如初。”沈确道。 因为谢清舟与南修老先生是忘年交。 “好,那其他的我先不管,答应她的事我想做到。”周潜把胸针给了沈确,“拜托你了。” 沈确回到包厢,踹了宋韫知一脚,“你是不是有病,拱什么火?” “准前任与准现任的对决,想一想都爽。” 谢清舟打开首饰盒,看着稀碎了的胸针,摸了摸下巴。 “哥,当年你定戒指的事……” “我让乔正把消息放出去的。” 是为了引江南过来的。 她倒是会派兵。 谢清舟哼笑一声,不过这样也挺有意思。 他忽然就期待起,江南得知胸针又落回到他手里时,那炸毛的样子了。 …… 江南等妈妈睡着了,才回家。 走出电梯,就看到靠在门上抽烟的谢清舟。 她真觉得一股窒息感扑面而来,她指纹开锁,想进门,被他拉住。 “把我的指纹也录进去。” 江南轻笑,“为什么要录你的指纹进去?” “你不回家,我来迁就你。” 这话,说得多么好听。 江南叹气,很认真的问他:“谢清舟,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给你想要的生活。” 这的确是她曾经想要的生活。 他什么都懂,什么也都知道! 却在她不想要的时候给了。 江南冷笑了下:“我现在只想离婚。” “别想。”他拒绝,却语气温柔的说:“把我指纹录进去。” 江南:“……”直接进门,谢清舟跟了进去。 她在玄关厅换鞋,鞋柜里放着男士拖鞋,他拿起来看了眼,是他的码数,没穿过的新鞋,与她脚上的是情侣款。 “什么时候买给我的?” 江南不想说话,去换衣服。 她去浴室,打开门,就看到了谢清舟泡在她的浴缸里,还喝着她的酒,可惬意逍遥了。 “谁让你用的?”她很不高兴。 谢清舟半仰躺着看她,“你都睡过我了,浴缸还分你我?” 江南:“……” 她去外间浴室冲了澡,就上床睡了。 腰上缠上男人的手臂,谢清舟贴在她后背上,亲她的后颈。 江南觉得痒,很嫌弃,“你起开!” 谢清舟没生气,反而很有兴致的玩起了她的一缕头发,好半晌,才说:“睡袍、睡衣都是情侣款的,我真走了,不可惜?” 江南身体一僵,她曾经真的很期待与他的婚后生活。 鞋柜里的鞋,衣柜里的衣服,都是证据! “已经不喜欢了,没什么可惜。”江南背过身去。 谢清舟笑了笑,捏住她的肩膀,让她面对他,“不喜欢我,是因为喜欢周潜?” 第31章 代价 “跟周潜没关系。”江南不想扯上别人。 “那我就闹不明白了,你那么想离婚,为什么还要给我下药?” “我说我没有,你信吗?” “不信!” 那不就结了嘛,她扭过身体,不再看他了。 谢清舟不满意她的态度,覆上她的身体,手往她睡裤里钻。 江南挣扎,可谢清舟总能轻而易举让她动弹不得,她放弃了,“你jian尸吧。” 谢清舟亲着她的脖子笑出声来,撑起身体望着晕黄灯带下,她又倔强又勾人的样子。 “强人所难的事,我不做,有你主动的时候。” “你做梦去吧,不会再有那时候。”她烦的用被子蒙住自己。 谢清舟:“……” 这是觉得他没什么可拿捏她了,看嚣张的! …… 第二天刚六点,江南的手机就响了。 公司出了紧急的事情,她一边处理,一边起床。 也把谢清舟吵醒了,他枕着手臂躺在床上,看着她忙碌,却没起。 江南把出差的行李收拾好了,才对他说:“你走的时候,记得关门。” 谢清舟靠在床头,曲起一条腿,问:“没了?” “还有什么?” 谢清舟眉梢一挑,八爪鱼似的挂在他身上睡了一晚上,醒来就这么无情。 “出差几天?” “不确定。” 不确定? 是不想告诉他吧? “等你回来。” 江南总觉得他“等你回来”这话,很意味深长。 她没仔细去想,她要去北城一趟,一个战略合作商与渠道商出了点问题,她得去解决。 当晚,谢清舟来了一条微信,【周潜问跟你分手的狗男人是谁,我怎么回答?】 江南觉得他有病,没搭理。 两天后,她收到了周潜发来的胸针修复好的照片。 江南没想到这么快就修复好了,很是开心。 “晚上我到海城一起吃饭,一是感谢你,二是有点事想对你说。” 她跟谢清舟的事,她亲口告诉周潜是最好的。 “不行,今晚沈确要答谢南修先生,我想亲自过去致谢。” 江南心里一下就升起不好的预感,“胸针是沈确帮忙找的南修先生?” “对。” 江南:“……” 给沈确打了电话,才知道南修先生跟谢清舟的交情。 她想起,谢清舟说的那句“有你主动的时候。” 此时,谢清舟正陪着南修在逛督军府。 “小舟,这胸针的主人是你什么人?” 谢清舟一时间就不知要如何说与江南的关系了,好半晌,答:“不是什么紧要的人。” “不紧要,你开口让我帮忙?” 谢清舟低低笑了笑,只好答:“我太太的胸针。” 南修很是为这个年轻人开心,当年为了让他做求婚戒指给心上人,可是被他使唤了一整年,没一点怨言,他都被感动了。 “有时间把你的爱人带出来,我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让你那样诚心。” “我还没找到她……”戒指自然也没送出去! 南修一怔,拍拍他的手,“你生在谢家,有些事情终究由不得你自己做主。” “好赖话都让您说呗。” “好话我就不说了,我就说的不好听的,你的太太,与你的心里人,你怎么选?” “心里人是我的光,我永远不会忘记她,也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再见到她。” 至于他跟江南,过一段时间也就离了。 宴请完南修,谢清舟回了家,看到坐在沙发上等他的江南。 行李在旁,风尘仆仆。 “回来了?” 江南看到他手里捏着的胸针盒子,心口发紧,“你算计我。” 谢清舟不否认,他坐下来,长腿跟上次一样大喇喇的张着,“脱了,坐上来?” 第32章 信 江南看着靠在沙发上的谢清舟,他的面容是真好看呀。 如19岁初见他时的那般惊艳。 只不过30岁的谢清舟没有那时的一点影子了,就算在笑,也像个混账! 江南吸了口气,走了过去。 谢清舟满意江南的态度,双手很自然的搁落在沙发两侧,坐姿慵懒极了。 江南很爱基础款的衣服,今日的黑毛衣也是,她纤细的脖颈上戴着一条珍珠项链,配着一条黑色的阔腿裤,很通勤,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与韵味。 他微微眯了下眼睛,盯着她的细腰,他看过的,很白有很分明的线条,也摸过,很软! 江南在他面前站定,他滚动着喉结,解了衬衣的两颗扣子。 只不过,他期待着她红着眼眶坐在他身上的情形并没有出现。 江南扑过去,发了疯的厮打他。 狗东西,把她当什么? 脱了,坐上来! 她是ji吗? 真是瞎了眼喜欢他,爱他! 谢清舟一时没防备,脖子被她狠狠抓了一把。 这个谢太太吧,不怎么擅长打架,三两下的就被他制服,摁在了腿上。 江南的胳膊被他固定在背后,她不得不挺着身子与他对视。 谢清舟很恶劣,他坐直了身体,捏着她的手腕,让她不得不贴紧了他。 “你个混账,你滚开!”江南骂。 他一点都没恼,在笑,很是享受她挣扎时两个人身体摩擦带来的感觉。 江南真的气疯了,“你怎么这样啊!” “江南,你好不讲道理,是你不听话,不遵守诺言,让你搬回来,不见你东西,让冯梨月代言,你把人打了,我这个人脾气可以了,给你送饭,还迁就着在你那边住,给你那么多机会,你都不理我,只能用这种方法让你回家咯。” 他一边说,一只手摩挲在她的腰窝,江南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划过全身。 她不说话,只红着眼眶瞪他。 这么避重就轻,怎么不提冯梨月把胸针摔了的事儿? 说这么多,做这么多,就是给他的心肝宝贝儿报仇呗! 谢清舟摸她腰的手,拉着她的腿,让她跨在他腰上。 江南鼻子酸疼酸疼的,他凑过来在她耳边咬了下,轻声道:“真不是我算计你,你说过的那些让你做什么都可以的话,我都没跟你算呢,是你自己忘了。” 言外之意,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别再忤逆我了,脱了!”他又说,声音危险而慑人。 江南的身体忍不住抖了抖。 胸针在他的手里,她就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儿。 她闭了闭眼,又睁开,直视他的眼睛,问:“我脱了,做了,胸针会给我吗?” “应该会吧?” 江南笑了,手腕从他掌心里挣脱出来,“那就是有可能不给呗,我们开门见山,来点直接的。” 谢清舟后颈靠在沙发背上,“嗯”了声,示意她继续。 “你又是送饭,又是去我家‘迁就’我,那温情脉脉跟变了个人似的,不就是想做嘛。” 谢清舟不否认,他想念她的身体。 “我心不甘情不愿,或者躺着不动,你也不得趣儿对吧?” 他忍不住笑了,“江南,你比我想象中要有意思,很多。” 他期待江南得知胸针回到他手里的样子,也的确如他预料的那般,炸过毛了。 她若是跟上次那样,乖乖撅起腰来,反而就让人乏味。 你看,这小猫挺有心眼儿嘛。 “然后呢?”他问,真的是很有兴致了。 “你把胸针给我,你想怎么玩,我都随你,而且心甘情愿。” 谢清舟摇头,“胸针给你了,你跑了,我怎么办,先随了我,明天给你。” “我也信不着你。”江南从他身上起来,坐到了一边。 两口子之间毫无信任,为了那档子事竟然谈判。 真好笑。 谢清舟也不急,慢条斯理地咬上一支烟,“那等你信得着我的时候,我们再谈?” 江南真的好想踹死他,可是他有胸针,她就被拿捏的死死的,她吐了口气,“我还有一个办法。” …… 沈确来到梧桐路6号别墅。 谢清舟双腿交叠,坐在浅棕色的沙发上抽烟,脖子好像是有一道抓痕。 江南双手抱胸坐在单人沙发上,气氛中飘着散不去的暧昧,却也很是……诡异! “你把这个,拿给周潜。” 沈确握着胸针盒,懵了懵,“这不是给嫂子的嘛,为什么要给周潜?” “让你去就去,话那么多!”谢清舟冷道。 沈确“哦”了声。 打电话把他叫来,就是把修复好的胸针给周潜?! “交给周潜之后,让他打个电话给你嫂子。”谢清舟把“嫂子”那两个字,咬的极重。 沈确走后,谢清舟隔着青烟,看着望向她的江南。 她的办法,真好。 信不着他就算了,他折中说交给沈确,她也不同意,就信周潜! “满意了吗?”谢清舟问。 江南浓而密的睫毛颤了颤,然后看向他,说道:“非常满意。” 谢清舟哼笑一声,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希望你一会儿,让我也满意。” 江南不接话,别开了眼。 从这里到沈确那,怎么也得半小时,两个人谁也不给谁好脸,就那么姿势一动未动的,互相对抗着。 终于,她的电话响了。 江南只觉得一道冰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让她很不舒服,她没有理会,温柔的接起电话,“喂,周潜。” “南南,明天有时间吗?我去给你送胸针吧?” 江南也不知怎的,就委屈的很想哭。 与谢清舟,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明天晚上我下班之后吧,请你吃饭。”江南收回思绪,说道。 谢清舟听着她温声细语的邀请别的男人吃饭,当他……死的吗? 他起了身,走向了她,将她抵在单人沙发上。 江南倒吸了口气,忙对着电话将,“周潜,先……先这样,我挂了。” “聊,继续聊呗。”他挑着眉梢,摩挲着她的下巴。 江南无视他碰触带来的不适,迎着他的目光,说:“在这儿,还是回房间?” “先在这儿。”他说,掐着她的腰,让她坐在身上,自己坐在她刚刚的位置上。 江南做过思想建设的,可真的去做的时候,她还是紧张的,她脱掉毛衣,背着手去解纽扣,可怎么都打不开了。 谢清舟没动,就垂着眼看她。 她好羞耻,扣子开了,就抬眼问他,“可不可以回房间?” 这里太亮了! 虽然知道佣人阿姨不会再出现在客厅,可她放不开。 谢清舟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也不说话。 江南知道他就想在这儿,她说把胸针拿给周潜,他就这表情了。 她艰难的把那一小件扔在地上,伏在他的怀里,去亲他的脖子。 这一刻,她与那些取悦客人的人,无异! 谢清舟垂着眼,看到了洁白如玉的背,又是这样的姿势……真是不可方物! 手机再次响起,吓了江南一跳。 谢清舟摸到了她的手机,看了眼,说,“是周潜。” 江南只觉得头晕目眩,她想去拿手机,可他将手机举了起来,“继续,给我解开。” 她的手颤抖的在他浴袍的腰带上,手机嗡嗡的震动刺激着她的耳膜,她几乎恳求的看着他,希望他不要接。 他浴袍的带子半天弄不开,她低头的一瞬间,就听到他“喂”了一声。 第33章 腻(修) 江南的头皮都麻了,她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跑。 谢清舟抓住了她,顺势将她压在了茶几上。 冰凉的触感,刺的江南忍不住的颤抖,眼泪直冲眼眶。 她不明白,谢清舟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这样的羞辱她! 谢清舟亲着她的背,手机就扣在了茶几上。 江南捂住自己的嘴,不敢让自己出声,生怕被周潜听到。 谢清舟很用力的玩弄身体,咬着她后背的唇,落在她的耳后,低道:“叫出来,不是什么都随我嘛,嗯?” 江南不想欠他,可是她努力试过了,她真的做不出来。 她的不配合,谢清舟很恼火,他将她翻转过来,将她手臂摁在头顶,让她的身体不得不打开。 江南鼻子一酸,泪光在眼中闪烁,却还是咬着唇瓣不说话。 他有一瞬的不忍,可她半躺在茶几上,长发随意散落的样子,像是勾人的妖,冲散了那瞬不忍。 一切发生时,并没有预期中的得趣儿。 谢清舟贴紧她的身体,在她耳边呼着气,“这是心甘情愿吗?你这跟诈骗有什么区别?” 他丢下她,捡起扔在一旁的浴袍套上,就准备走。 江南闭了闭眼,他的这个样子,真的像是个嫖客。 她无处遮掩,抱着自己蹲在地上,颤抖着声音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谢清舟脚步一顿,偏头,盯着她没有血色的脸半晌,“为什么,你心里比谁都有数!” 江南苦苦一笑,她真的是多余问。 还是她“下药”那事。 谢清舟恨她脏了他,报复她呗。 她可真傻呀,他就送了个饭,“迁就”的去她家里,说了几句甜言蜜语,她就给忘了,他说过的,江南,你想玩,我就陪你玩玩。 玩玩而已嘛,什么地方,什么姿势的,有什么打紧呢? 谢清舟见她蹲在那儿出神,心中烦躁,扯过沙发上的薄毯丢到她身上,转身走了。 他晚上喝了点酒,等着乔正接上他,他已经在路边抽了好几根烟了。 他这三十年来,从未如此没有风度的将一个女人的尊严撕的稀碎,还扔在地上,江南是第一个。 他从家里离开时,江南还蹲在那儿,一身的破碎感。 夜风凛凛,谢清舟的心头愈加烦躁。 乔正刚停好车,老板冷冽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你爬来的?” 乔正:“……” 从他家到这儿,只用了10分钟,这都嫌慢? 看着这一身火气的,他不敢多说话,不过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家里的太太不像从前那样讨好乖巧,他嘴上不说,但心里是不愿意接受的。 车子开出去一段了,乔正才问:“去老宅,还是酒店?” 没人应声。 乔正从后照镜里望去,就看着老板拿着手里的戒指在出神。 “那个人真的存在吗?” 谢清舟喉结一滚,不存在吗? 那,很多个夜里,他拥着,吻着的人,是谁啊? 就算,那是他一个人的梦。 那紧紧抱着他,躺在他臂弯里的人,又是谁呢? 他拥有过的人,怎么可能不存在?! “我相信她,像我在找她一样的,在等我。” 乔正听到这话,为他心酸的。 只要跟那人有关的一点点线索,不论距离,不论他在干什么,都会不辞辛苦的亲自去查证。 “可是,已经找了整整五年了,她会不会在那场大火里……” “不会。”谢清舟打断他,戒指紧紧攥在掌心里,视线落在窗外许久,“乔正,她身上的味道,3年前我就开始记不得了,她再不出现,我怎么办?” 乔正又看他一眼,叹气。 之前,夫妻俩分隔两地,没亲密关系。 如今……两人常有交集,江南又那么漂亮。 老板,其实很难不动心吧? 太难了! …… 江南这一夜,睡的特别不好。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的眼睛肿肿的。 昨天她捡起手机,发现根本没有通话,谢清舟故意在吓她。 但她也明白,如果再不说清楚,他一定不介意让周潜听到她是怎么叫的。 所以,江南想去拿胸针的时候,想跟周潜断了。 他的真心,她终究还是辜负了。 她下了楼,佣人已经做好早饭了。 “太太,您回来了,房间还需要打扫吗?”昨天客厅里闹出的动静不小,薛阿姨在房间没出来,也猜出怎么回事了,但是见她跟谢清舟冷了三年,不知后续,索性问了。 “打扫吧。” 谢清舟没把她当老婆,她是睡不进主卧的。 薛阿姨忙去了,江南就接到了安宁的电话。 安宁爆仗似的又开始骂谢清舟,“不离婚了,那狗东西又去冯梨月那过夜,什么意思?” 昨晚他揉了她很久,她身体僵硬的不成样子,那半成半不成的一次,没让他得到纾解,后半程找他的心里人,也在情理之中。 安宁回海城了,江南让她帮忙搬家。 “安宁更气了,“你不嫌他脏?” 脏,也受着吧。 她如果不听,谢清舟有的是些办法逼她就范,与其如此,不如配合点,她少遭罪,也能让他有报复的快感,早腻了她。 然而,江南在见到周潜,他却对她说:“南南,那个狗男人答应,跟你分开了。” 第34章 转正(修) 江南一脸的问号,思考了一会儿,才说:“你都不知道那男人是谁,怎么知道我们要分开?” “舟哥打电话告诉我的,他说,我这样告诉你,你就明白的。” 但周潜很是不明白,又问:“哪男人是不想跟你分手,舟哥帮你谈拢的,才答应分开?是这个意思吗?” 江南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他不是让她搬回去吗? 现在却借周潜的口告知她,他同意离婚。 江南没想到他腻得这么快。 也是,跟她在一起,没什乐趣的。 还是冯梨月厉害,一个晚上的安抚,就让他改变了主意。 江南心中的不适只维持了几秒,她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能离婚,不用跟他耗了,她真的挺开心的。 可饭桌上的安宁却脸色难堪,“伤你,他可真是一套套的哈。” 这算什么呢? 耍着她玩吗? 晚上睡,白天踹? 没有比谢清舟更渣的男人了。 “周潜,还是你好,将江南放在心上。” 这次吃饭,也怕江南为难,让她来当电灯泡呢。 “以后,你跟你的胭脂公主一起吃饭就别带上我了。”安宁说,希望周潜能够让江南开心。 “胭脂公主,是不是考虑让他提前转正?” 她今天还挺怕江南告诉他真相,伤到周潜。 现在,就当谢清舟做了一件好事吧。 “南南,我会转正吗?”周潜还想着怎么替她教训那个狗男人的事呢,现在带跑偏了,满脸期待的等着她的回答。 “我们可以试一试。” 餐桌上,周潜想抱她,又怕吓到她,他多少有些没克制住,最终双手用力压在桌子上。 江南忍不住一笑。 安宁扶额,“周潜,你以前真的一周换一个女朋友吗?” 看看现在的样子,跟没恋过来爱的毛头小子似的。 周潜听到安宁这样说,求生欲非常强,非常真诚的对江南说:“南南,我以前我太荒唐了,但是我在改了,我想以后只有你一个,你相不相信我?” 江南点头,“我相信。” 周潜看着江南好半晌,动了动唇,却没有再说什么。 他想,他真的完蛋了,彻底栽江南手里了。 …… 江南取了胸针,时间还早,就回了家,送给妈妈。 秦霜捧到胸针,又忍不住的落泪,“江江,我好想你爸爸呀。” 听到这话,江南很是鼻酸,只能抱紧了妈妈。 秦霜哭完,把胸针别在胸前,问女儿:“好看吗?” 江南点头,“非常、非常的漂亮,真的很适合您呢,不愧是爸爸为您设计,定做的。” 这枚胸针还有一个漂亮的名字叫“枫丹白露”。 父母在那个城市定的情,胸针也用此命名了。 秦霜握着胸针,靠在女儿的怀里,“江江啊,我以为这枚胸针在那场大火里烧没了呢,没想到如此完好无损。” “怎么会,这是爸爸对您的爱呀,不会烧没的。”江南说着,却想起拍卖会预展的时候,她看到这枚胸针时,没有任何损伤过的痕迹。 除了这次找南修先生修复,也没有任何的修复记录。 本应该在火场的胸针,为什么完好无损? 江南有疑问,可怕妈妈再受刺激,不敢多问。 在家里等妈妈睡着,江南才跟安宁回去。 听说她要回谢清舟家,安宁很不解,“他都要离了,就不用回去了吧?” “先回去吧,毕竟他没亲口说,万一变卦呢?” 她住在那儿,也让他说不出什么。 江南在梧桐路6号住了近一周,谢清舟没有回来,两个人也没联系。 这让江南觉得,两人的关系,像是回到了以前。 他跟冯梨月的新闻还是会挂在网上,她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等他。 与以往不同是,她不期待他回家,也确定了他不会变卦了。 不过江南没问他什么时间去扯离婚证,她不想节外生枝,将主动权放在他手里。 …… 周日的时候,周潜约她去一家创意川菜馆吃饭。 她刚进门,周潜就捧着一大捧的玫瑰花在等她,还是胭脂公主那个品种。 “谢谢。”江南接过花,朝着周潜笑了笑,“是不是每一次见我,都要送花?” “那必须,仪式感必须到位,毕竟我是马上要转正的男朋友了。”周潜嘿嘿笑,还是跟她保持着距离。 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让江南觉得挺心酸的。 “再等几天,我们就牵手。”扯了离婚证后,就可以了。 周潜听闻,没忍住,伸手揉了揉江南的脸,“你怎么这么好呢。” 到了包厢里,菜已经上齐了。 江南在吃饭,周潜就托着腮,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你不吃饭吗?” “我怕你跑掉,我甚至不相信这是真的。”周潜说,他真的没想到,江南真会想跟他开始。 “南南,你为什么会相信我呢?” “相信你,对我是认真的?” 周潜点点头,“是,我问你相不相信我,你没有犹豫的就说相信,如果是我爸,他肯定说,我相信你个锤子。” 江南放下筷子,认真的看着他,周潜长得挺帅气的,不然也不能成为城中让人惦记的花花公子。 “周潜,你以前是黄色头发,我曾经碰到你好几次,你总是吊儿郎当的晃来晃去,我们一起看海鸥的时候,你的头发就染成黑色了。” 现在的样子比以前庄重许多,白T恤外搭着棕色的休闲西装,还蛮有型呢。 “就因为我染头发,就相信我?” 江南点头,“对,从头开始嘛。” “你不怕这是我哄骗女人的手段吗,毕竟我之前女人超级多。”周潜说,希望她想清楚,他的历史可是又黑又烂! “你小心翼翼待我的样子,很像我喜欢别人的时候。”江南也坦诚道。 周潜不太敢牵她的手,手指轻轻在她手背上碰一下,“你相信我,那我也不会让你失望,我会配得上你的。” …… 谢清舟不准备回谢氏,公司还在装修中。 业务的开展让他忙得不可开交,他一直住在酒店。 偶尔闲下来,他会看自己的手机,没有江南的来电,也没有她的微信消息。 以前,她可不是这样的。 不在一个时区的城市,她会知道那边的天气,下雨带伞,天冷添衣。 这样的事,她没少干。 现在…… 离婚的事,也没打电话问他! 乔正抱着一摞文件路过谢清舟的身边,看着他的微信聊天界面是江南,他不知他心中打算,开口道:“太太最近跟周潜少爷走的可近了,取胸针时见了一次,昨天又见了一次,一周见了两次。” 谢清舟想跟江南约个时间去离婚,被乔正打断了,暂时收起了手机。 晚上,他要参加一个商务晚宴。 晚宴上,他碰到了周潜的父亲。 周父走路生风,可是高兴的不行。 他问过才知道,周潜去公司上班了,从基层干起,上进极了。 “遇到了对的女孩子了,说要娶人家,没份事业可配不上她。” 谢清舟听到这话,心中不是很舒服。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没必要。 下药跟江南在一起的错误,等找到他的女孩后,告诉她,她会原谅他的。 不跟江南纠缠,挺好的。 谢清舟笑了笑,“您一直盼着他懂事呢,这不就得偿所愿了?周潜没跟您过来?” “在外面给女朋友打电话呢,清舟啊,你是你们一般大的,你是最有出息的,他又听你的话,我怕他坚持不下来,你多给我盯着点。” 谢清舟笑着应下。 应酬了一圈,他从落地窗户看到了坐在外面台阶上的周潜,在打视频。 也不知道说到了什么,笑容也咧到耳根了。 谢清舟站在窗内,看到视频里晃动的人影,明明看不太清的,却那样妙曼动人。 他转身走了,可最终站在了周潜的身后。 江南的声音好听,温柔又有耐心的跟周潜说话:“你先不要着急生意的事,产品跟业务线你都没搞明白呢,先让自己变得极其专业再说……” “十亿小姐说的对,我一定要把工作做到卓越,还有呢……”周潜又问,压根就没注意身后的人。 而视频里的江南,伏在桌上也不知道在写什么,等抬起头看过去的时候,对上了一双冷锐的眸。 她一下就愣住了,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 第35章 晕 周潜也察觉到了什么,愣愣的回头,看到谢清舟,喊了声:“舟哥。” 谢清舟的视线从江南震惊的小脸上挪到周潜身上,唇边挂着淡淡的笑容,说:“感情,挺不错嘛!” 他有些不好意思,说了句还行。 视频里,江南又出声,“周潜,你忙吧,你问的事改天再说,挂了。” 周潜“哦”了一声,然后歪头看着谢清舟,“你跟南南,吵架了?” 谢清舟摇头,“没,怎么这么问。” “感觉你们一点不像兄妹。” “哦?那像什么,夫妻?” 周潜摆摆手,“那更不像了,如果南南是你老婆,你比我还黏糊呢,我好几次看见你,盯着她出神呢,在会所的那天晚上,哥,你也被迷住了吧?” “行了,行了。”谢清舟打断他,“你懂什么?” 他转身要走,周潜追上去,“哥,你不是要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吗?” 谢清舟看着周潜蹬鼻子上脸,慢条斯理的点上一支烟,抽了口,才问他:“你想知道那男人是谁,干嘛?” “我感觉南南很喜欢他,知己知彼嘛,当然了,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谁舍得不要她。” 谢清舟心口堵了一下,“这事别问了,等她自己告诉你吧。” 他扔了烟,又回了宴会。 周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就觉得奇奇怪怪的。 而此时的江南,心噗通噗通跳得非常快。 到底是没有离婚,她跟周潜打视频被抓住,她挺心虚。 她还挺怕他男人的劣根性一上来,收拾她。 所以,江南没敢睡,就抱着书跟本子下了楼,想等等他,问问他确切的意思。 只是,她等到了12点了,他还没回来,江南困的不想挪地方,就扯过毯子盖住自己,在沙发上睡了。 谢清舟回到家时,客厅只有落地灯开着。 羊绒毯下,江南露出的那半截小腿莹莹发亮,她趴在一个抱枕上睡着了,头发散落,只看到她泛红的鼻尖与微启的红唇……即便她静静睡着了,也鲜嫩生动得引人去打量。 谢清舟收回目光,从地上捡起一个红色的笔记本。 他翻开看了眼,没想到是她记得读书笔记与读后感。 全是手写的,谢清舟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 这年头,看书要这样写读书笔记与观后感的,可不多见了。 谢清舟盯着她又瞧了她半晌,才动手推了推她的肩膀。 江南“唔”了声,睡意朦胧的眼睛带着些茫然看向他,他移开了视线,冷淡问道:“等我?” 江南清醒了几分,拥着毯子坐起来,忙解释:“我们只要不离婚,我就不会跟周潜开始。” 谢清舟不说话,他坐在斜对面的沙发上,思绪略乱。 她不听话的时候,他不高兴。 这样听话了,他又烦。 他叹了口气,手指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半晌,才算平静,“这几天我让律师拟协议?” 江南的视线被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吸引住了。 她与他没有结婚戒指的。 他现在把戒指戴在了无名指上,那就是说,他已经承认了冯梨月那个妻子了。 江南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的,可心就忽然好疼好疼。 19岁对他一见钟情,到现在,整7年了呢。 她有那么一瞬间就觉得不甘心,可是想到自己的这三年,她又告诉自己,别磋磨了,没意义,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嘛! “好。” 谢清舟不再说话,就一直摸那枚戒指。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就浅浅勾起了唇角。 那个笑容,是发自真心的,让人看一眼就心动似的。 她吐了口气,不想再看他人在这里,却思念着别人。 “你早点睡,我先上楼了。” 谢清舟“嗯”了声。 客厅里只剩下他自己,谢清舟的手指亦然没从戒指上离开。 南修先生总说他心诚,可为什么她就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呢? 他很努力了,就是找不到她。 …… 江南第二天去上班时,薛阿姨说谢清舟一早就走了。 避免了尴尬,江南觉得挺好。 她忙了一天,将要下班的时候,贸易公司的负责人高展过来了。 “您上次从北城回来说,渠道商说收到咱们的货有问题,先不用管,就晾着她,徐总来了。” 江南手指揉了揉眉心,徐娇真是拎不清!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谢氏那边的产业园,有贸易公司做进出口生意,也有一个相当专业且庞大的多品类产品供应链。 徐娇是战略合作伙伴陈桥的渠道商。 徐娇私自印了陈桥的品牌包装走货。 因两人私交不错,又有利益牵扯,不想撕破脸,陈桥才找她帮忙解决这个问题。 本来这事就是徐娇理亏,只要陈桥想告她,一告一个准儿。 徐娇气没处撒,一直说供的货有问题,她不理会,这就跑来找她讨说法了。 “我没时间,你自己解决。” “雷哥牵的线。” 雷哥是贸易圈里的老人了,虽然没抓住了线上、团购的风口,但面子是要给的。 江南跟高展去了。 徐娇见到她,态度可温和了。 “江总,可盼到您了,您调离谢氏贸易,我的货高总都不给我发了。” “徐总也说了,我调岗了,现在产业园那边,都听高总的。” 徐娇殷勤的给江南倒茶,“我就是糊涂了,这不是给您赔不是来了嘛。” 江南不喝,雷哥笑了笑,“小江,徐娇这么大老远来了,给个面子,以后还是要合作的。” 江南沉默了片刻,还是给雷哥面子,把茶水喝了。 晚餐就他们四个人,徐娇半道里就拉着高展说合作的事,“A级品质的货,紧着给我呗……” 江南总觉得他们说话的声音,离着很远。 她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吐了口气,“我去下洗手间。” 徐娇笑着看她,说等着她。 到了洗手间,江南就觉得眼前发黑。 她靠在墙上,浑身没力气那般。 她打开龙头,浇了凉水,还是没有办法让自己清醒。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外面高展说,“江总,我去楼下起一份合同。” 江南想让高展别走,可还没去开门,就摔倒在地上了。 没一会儿,徐娇又喊她,说怕她出事,就进来了。 江南歪在洗手间的地上,徐娇惊慌的扶起她,“江总,你怎么了?” 她来不及说话,就陷入了黑暗当中…… 第36章 前夫了 江南昏迷后,徐娇弯身喊道:“江总?” 见她没反应,这才捏着她的脸打量。 怎么会有人长得又妖又仙儿的呢,她一个女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呢。 这么漂亮的脸蛋,这样傲然的身材,徐娇回头看了眼50岁了,身材发了福的雷望。 真便宜他了! “你抓紧,摄像头我已经藏好了,我去外面等着高展,别让他进来坏事。”徐娇说完,一边往外走,一边拨通了电话。 “您放心吧,这事儿妥妥的,包您满意。” 徐娇很放心雷望,江南刚入行的时候他就惦记上了呢。 无奈江南盯着一张绝世容颜,一点不利用,反而在圈子里跟个拼命三娘似的,大杀四方。 谢董事长又格外重视她,更是没人敢打她主意了。 雷望把江南从洗手间扛出来,扔在沙发上。 他脱裤子的时候,手机响了。 “昏迷”的江南悄悄睁开了眼,趁他接电话不注意,拿走了茶几上的烟灰缸。 “还要拍她的脸?” 这人跟江南是什么仇什么怨? 拍到了脸,别说海城了,哪里都让她没法做人! 雷望挂了电话,心中有几分的犹豫。 他只想睡一睡她,没想把人毁的这样彻底。 他到底是没听,刚转过身去,厚重的烟灰缸就砸在了他的脸上。 “靠,你个贱人!”雷望没想到她装的,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江南没有朝门口跑,而是跑向了餐桌。 雷望抓住她胳膊的时候,她握住桌上的餐叉,用力扎在了他的肩膀。 他本来还有怜香惜玉的心思,这样一个漂亮的妙人儿,下手这么狠,把他惹恼了,他凶相毕露的,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她被下了药,折腾不出什么花来的,他现在想压着她,把她往死里弄。 江南摔在餐桌上,眼冒金星的,又抓着筷子,不管不顾的望他脸上刺。 她发了疯似的,让他一时间近不了身。 雷望的头破了,肩上还插着一把餐叉,疼的厉害,他头晕目眩的跪在地上。 江南这才往门口跑,还好徐娇没在门口。 她眼睛已经花了,撑着力气一边往外跑,一边给高展打电话。 隔壁房间,出来一个人,江南已经看不清他的样子了,这觉得男人挺拔的身形,让她觉得有些熟悉。 江南还来不及走到他身边,就跌倒在地上,彻底陷入了昏迷。 宋韫知电话都没接起来呢,“啪嗒”一个人倒在他一旁,让他一愣。 这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卷发,还有这身形,有点熟悉。 蹲下来,拨开一缕头发,嗐,还真是熟人呐。 ………… 谢清舟手肘撑在会议桌上,在听汇报。 微信消息来了,他也没理。 连来了好几天,也没看手机。 乔正收到了宋韫知的微信消息,【老谢在干嘛?】 乔正偷偷拍了一张正在开会的照片发过去。 宋韫知“哦”了一声,回了一个几秒视频,“那不打扰他了。” 乔正本想过后再看的,不小心点开了。 “嗯……”女人微弱却勾人的声音就传开了。 正在开会的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了,正在“摸鱼”还看片的特助。 谢清舟转过身,一点情面没留,“你想女人了?” 本来尴尬的想钻地缝的乔正,看到了江南的脸,吓得手机险些掉了,脸色凝重的过来。 谢清舟扫了眼,眸色沉沉。 面无表情的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眼宋韫知发来的几张照片,其中一张,江南的脸肿的不成样子了。 …… 江南被宋韫知绑了起来,嘴里还塞了毛巾。 她特别的难受,无以名状的酥麻遍布全身,让她无法自控。 高展站在一旁,急的团团转,“宋总,您在干嘛?快把我们江总送医院呐。” 宋韫知双腿交叠的坐在单人沙发上,托着腮,很有耐心的给高展解释,“你想睡她吗?” 高展皱着眉头,“宋总,您乱说什么呢,我都是快要做江总爸爸的人了。” “那不就是了,不绑着她,她那个叫法儿,扑过来,咱俩谁能忍住?”宋韫知支着下巴,“再等等看。” “等,等什么?” “等她老公啊,等什么?” 高展涨红的脸,全是震惊:“江总结婚了?” 宋韫知懒懒“嗯”了声,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又看了眼眼泪汪汪的江南。 这谢清舟可以呀,挺沉得住。 江南浑身又热又难受。 她现在什么都顾不得了,她甚至想谢清舟快点来。 宋韫知又等了十分钟,笑了笑,这才给谢清舟打过去。 “说!” 谢清舟似乎并不高兴。 这挺出乎宋韫知预料的。 这些日子,谢清舟跟冯梨月频上头条,沈确就断定,两个人完了。 这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的态度,还真说着了。 “我是真的打扰到你了。”宋韫知笑。 “送医院,找我干嘛。” 宋韫知“哦”了一声,“行,那我找周潜吧。” 江南浑身热的觉得自己要被烧死了那般,仅存的理智,听到了宋韫知打的那通电话,像是一根针,扎在了心口。 他不管她! 她让他找周潜…… 他本就不是个沉迷于这事的男人。 都离婚了,管她就奇怪了。 江南浑身难受的,眼泪都忍不住掉落了。 宋韫知看着江南,就觉得她还真挺可怜的,爱那个没心没肺的玩意干嘛。 “扛着,走吧。” “她老公不来吗?”高展都懵了。 “前夫了。”宋韫知纠正。 …… 电话挂断了,谢清舟没事人一样,翻阅会议资料。 乔正可是什么都听到了,忍不住说,“到底是没有离婚,对吧?” 谢清舟不说话。 乔正摁住文件,“您拿反了。” 谢清舟冷眼盯着乔正。 “因为喜欢你,爱你才嫁给您的吧?即使不喜欢,也不准备爱,但是不是太伤人了?”他真的看不下去了,打电话问宋韫知,“去了哪个医院?” “在去找周潜的路上。”宋韫知说,他想帮周潜一把。 他回头看了眼后座的江南,还被绑着,手腕已经磨红了。 她在听着谢清舟打完电话后,就格外的安静,只不过因为药效的缘故,她浑身忍不住的抖,怎么看,怎么可怜。 而此时江南已经迷迷糊糊的了,她隐隐听到了宋韫知在说话,喊了周潜的名字。 她想,周潜也挺好的,至少待她很好。 外面,好似下雨来了。 车子不知行驶了多久,就停下来了。 四周黑漆漆的一片,高展跟宋韫知下车跟别人说话的声音,她也听不真切。 没一会儿,车门打开了,她嘴里塞着的毛巾被温柔取下,他手指的凉意,让她很舒服,她忍不住又叫出了声。 她被扯进一个温热的怀里,江南无意识的亲着他的脖子,抖着身子,着急道:“周潜,你亲亲我呀……” 第37章 自找 他没有亲她,也没有跟她说话。 四周漆黑又安静,只能听到雨滴打在车窗上的声音。 江南身体难受,又被绑着,好不容易等到人来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委屈的啜泣出声。 猫儿一样的哭腔,在这样的环境里,像是一根羽毛扫在男人的心口。 黑暗中,看不清的男人脸色隐忍又难看,将她翻过来,解开束着她手腕的领带。 他这样的碰触,都让她觉得无比舒服,她活动自如了,爬到他身上,抱着他的脖颈,急切地道:“周潜,你为什么不亲我,你不喜欢我了吗?” 黑暗中响起一声饱含嘲弄的哼笑,难受至极的江南紧紧贴着他,乱蹭,然后哼哼唧唧的吻上了他。 黑暗中的男人,下意识的想推开她。 可这女人没有章法的亲吻,像是钩子一样,男人的呼吸粗重,掐着她的腰,哑声道了句:“这是你自找的。” 他握着她的后颈,重重的回吻了上去。 饱满的雨点打在车窗上,四面八方都是凌乱的声响。 周潜开车过来的时候,车灯穿透雨雾打在晃动不堪的名贵车身上。 周潜:“……”给宋韫知打电话。 雨刷不停的来来回回,不远处的车子也在越来越大的雨势中,晃动的越厉害。 电话接起来了,可宋韫知没说话。 “你给我的惊喜是,这大雨夜的看人家野……炮?” “周潜,你是属蛆的吗?”宋韫知叹气,他通知他的时候,高展就往周潜家的方向开。 谢清舟半路截胡了都不说,这一轮该结束了吧,这货才来,真是吃shi都赶不上热乎的,不知道瞎忙些什么。 “你懂什么,我现在是好男人,南南给我推荐了很多专业书,我在家看书,刚做完笔记呢。” 宋韫知:“……” 他一时间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人与人之间的机缘,真是没什么道理可循。 “周潜,你过去看看车里的人是谁吧?”帮他断了这孽缘算了。 趁着现在还没陷那么深,早抽身,没那么痛苦! 周潜“啊”了声,“我过去看,不合适吧?” 隔着一段距离,周潜看着那辆崭新的车,怎么看怎么眼熟。 “那不是你前两天刚提回去的新车吗?”周潜懵了,“什么玩法儿啊,车上不是你的女人吧,你女人用你的车跟男人……” 宋韫知吐了口气,忍下来,“是,你帮我去看看那个奸.夫?算是帮哥的忙?” “好咧。” 乔正从副驾上回头看着宋韫知,“是不是太损了点?” “损吗,你是太不了解你的老板,看着一本正经,又骚,占有欲又强。” 周潜知难而退是最好的,他早痛苦早结束,江南还少遭罪。 …… 虽然四周很黑,可江南是舒服的。 身体不再是置身火海那般了,只不过身上的人,不知疲倦,就让她吃不消了。 思绪清明了些许,随着他的动作,她忍不住的辗转轻吟,让她脸红了起来,她真的没想到自己会叫成这样。 “周潜,你轻些呀。” 话音一落,身后是男人的撕咬。 直到一束车灯照了过来,她紧张的不行,可男人却因这突然起来的“刺激”更激动。 江南的手指摁在车窗上,承受着他更猛烈的掠夺。 直到明亮的灯光下,一个高个子男人挑着伞下来。 休闲裤,黑羽绒服,黑色的雨伞遮掩住了男人的脸。 对方的距离越来越近,身后的人就越用力,江南哭叫出声。 脸贴在窗户上呼气的时候,终于看起了对方的脸,是周潜! 江南慌乱的回头,对上的了男人猩红的眼,也看清了他的样子,“怎么是你?” 谢清舟下颚线绷紧着,“是我,这么失望?” 江南吞了吞口水,就见着周潜走过来了,他站在车前,抬手敲了敲车窗…… 第38章 别再见面了 “咚”、“咚”的声响,像是敲击在了她的心上。 她知道,周潜从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 可是她的这个样子,江南羞耻,紧张又不安。 许是药物的缘故,她的脑子混乱极了,可谢清舟的手落在她的身前,胸膛贴着她的背,显然是极其有兴致。 江南有些忍不了,回过头恳求的望着他。 她的发丝贴在脸颊上,瓷白的肌肤染着诱人的绯色。 江南的眼睫是极漂亮的,眼型欣长上翘,眼周带着红晕,墨眸边界也因这场情事氤氲的,水雾滢滢的。 男人拒绝不了这样的眼神,包括他。 这是他见过最勾人心魄的“景色”,他喉结滚动着,亲吻着她早已汗津津的颈,“给我点你的诚意,我打发走他。” 江南颤抖着,又贴了上去。 谢清舟眸色深沉无比,扣着她的后颈,深吻了上去。 等她瘫软在怀,才将她搂在怀里,给乔正发了条微信:【把周潜打发了。】 周潜站在车外不耐烦了,又敲了两下窗户,“下来,什么人你也敢碰,不要命了吗?” 江南趴在谢清舟的肩上,听着周潜的声音很近,又仿佛一下很遥远了。 她心里特别难受,不知道是为他,还是为自己。 车外,周潜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来,也不知道听到什么,伞都丢了,就往自己车的方向跑。 江南微微侧目,就看到周潜雨雾中的身影,越来越远。 她不知道谢清舟什么方法打发走他的。 他的手指,落在她的背上,一下一下的像挑逗,又像是愉悦的跳舞。 “回去……” 她话音刚落,手机就嗡嗡响起来了,在座位下面。 她去拿手机,谢清舟并没阻止,就看着她背脊弯成一抹漂亮的弧度,长发随意散落,让她的皮肤看起来格外的白,妙曼身姿若隐若现的,看的人眼热。 四周再次陷入黑暗,手机屏幕的那一隅光亮,格外的亮眼。 屏幕上闪烁着“周潜”的名字,江南的眼好疼,调整了下呼吸,她接起来,“喂……” “南南,你在哪个医院?疼不疼啊?” 江南的眼泪一下就落下来了。 “我不疼,也没在医院……” “你别骗我,乔正给我发了一张照片,你被打了,我得照顾你。” 他的声音又急又担心,她的心很难不心软。 他雨雾中开车,车速很快。 “周潜,你是在开车吗,你注意安全好吗?” 谢清舟捏着她的后颈,将她扯进怀里,然后将她往前一推,非常恶劣的闯入。 她捂住嘴巴才没有叫出声来。 “南南,你怎么不说话,怎么不理我?” 身体摇晃中,不小心擦过车座,好疼! 她的手,不敢从嘴上移开,只能扭着头回去看他。 可四周太黑了,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却能切切实实感受到他的凶狠。 “喂,南南……” 谢清舟太用力了,她手机重新甩落了下去。 江南就湿漉着眼睛,看着通话的秒数在跳动,听筒里,周潜微弱的,“喂、喂”声,然后是喊她的名字。 “南南,你怎么了,你别吓唬我啊!” 她捂着嘴巴,不敢出声,谢清舟粗重的呼吸在她耳边,将她逼向了尽头。 她的手机黑屏了,他又弄了她许久,直到他的手机响起才停下。 他接起来,听到了乔正说:“我圆不回来了,周潜少爷真一家一家医院找去了。” 谢清舟靠在后座,声音很沙哑,“我知道了。” “你送我去医院,可以吗?” “有必要吗?”谢清舟说,照他的意思,让周潜看见算了。 “我会跟他断的清清楚楚,朋友也不是了。”江南说,声音轻轻颤抖着。 …… 周潜高中没读完就混迹情场了,他爹将他丢在国外后,他勉强混了文凭回来。 要说长这么大的他什么经验最丰富,那就是玩女人的经验。 乔正发来的那一张照片,江南的脸都肿了。 没有人能无缘无故把一个女人打成那个样子的,还捆得跟个粽子似的,他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的。 将要凌晨的时候,他收到乔正发来的定位。 周潜推开病房的门,只有一盏晕黄的灯开着,打在她的脸上。 她没有睡觉,就靠在床头,灯光下的那个模样,像是一个易碎的琉璃娃娃。 “你来了?”江南朝着他笑。 周潜看着她嘴角青紫,可是朱唇微肿,那是被人纵情怜爱过的痕迹。 身上的痕迹,江南穿着病号服是没办法遮掩的。 谢清舟又凶,脖子上的很明显。 “来了,来晚了,是不是?” 江南哭了,摇摇头,“没有的。” 周潜坐在她的面前,“我应该护好你的。” “不怨你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江南说,然后像上次在餐厅时,手指轻轻在他手背上,划了下,“周潜,我不能跟你试试了,我们以后别再见面了。” 第39章 再见,我的胭脂公主 “为什么?”周潜不敢相信他听到的话,“你跟我开玩笑的,对吧?” 他笑了笑,然后也伸手勾了下她的手背,“南南,你收回你刚才的话,好不好?我做不到跟你不见面,不见你,我会疯!” 江南觉得嗓子眼又酸又涩的,她手指揩掉眼角的泪珠,吐了口气,“周潜,就在不久前,我……”一边承欢,一边跟他打电话。 她到底是说不出口的。 她没有办法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哪怕,药物所致,非她情愿。 “我知道的,但那又怎样呢?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觉得有什么,也不必觉得对不住我,我还没追到你呢,你人在,好好的跟我说着话,我的心就落在肚子里了,找不到你的时候,我可害怕了。” 江南眼眶红透了,眼泪又开始掉。 周潜凑上前,非常温柔的擦掉她的眼泪,“别哭了,好不好,脸肿着呢,眼泪咸的,可疼可疼了。” 江南被他又逗笑了。 “如果是因为这样的事情,不跟我见面,我怎么办?”周潜坐在病床前,他看着输液袋。 药水挺凉的,他伸手握住了输液管,用手温让滴落的药水没那么凉。 “那我是不是太荒唐了,是不是不配出现在你的面前?”周潜说,然后忽然垂下眼,“可是,我挺后悔,早知会与你相识,我一定洁身自好,等你出现。” “那是你的过去呀,没有我的参与,我干嘛要去管呢。”江南反过来安慰他。 周潜眼睛一亮,“江小姐,初次见面,我叫周潜。” 江南又哭又笑的。 他越是真诚,越是真心,她越给不起。 她从一开始就错了的。 当初在会所,跟周潜聊天加微信,是有几分试探谢清舟心意的。 只不过,他实在对她无意,心冷却了罢了。 她应该在离婚了,恢复单身的时候,答应周潜的追求,就不会现在这样了。 “周潜,对不起啊。” 她不能一错再错了。 有了亲口告诉他的机会,好过,真的有一天,让他看见。 长痛不如短痛吧。 周潜看着她的眼睛,明亮幽黑,充满智慧。 她明明不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的女孩子嘛,怎么就,怎么就种进心里去了? “南南,我的喜欢……”是不是会让你过得不好呀? 沈确提醒过他的,说他与江南没有以后,还说,江南不说那个男人的事是不想伤害他,那他喜欢她,也会让她过得不好吧? 周潜想起了曾经给江南打过一通电话,电话始终没接通。 这次,接通了,她没说话。 周潜不愿意往那方面想的,可是他是混迹过情场的浪子啊。 南南是个脸皮很薄的人,那么漂亮,还那么娇媚,可偏偏又有点小正经,不与人暧昧,看人的眼神总是坦荡明亮的。 所以,她是受不住那份“羞辱”的。 “今晚,是他吗?” 江南没看周潜,点了点头。 “他是我的丈夫。” “离婚后,我们在一起吧,不论多久,五年也好,十年也好,我都会等。”周潜坚定道。 承诺,江南在经历过谢清舟后,是不再相信的。 可这一刻,她却非常相信他。 她忍不住的轻轻去拥抱他。 周潜怕她扯到针头,凑过去。 江南一只手落在他背上,他的衣服因淋雨湿漉漉的,让她鼻子又酸了酸,“周潜,遇到你,真好。” 周潜微微弯躬身由她抱着,他想用力抱她的,却怕抱过之后再也舍不得松开,他深吸了口气,也非常认真地说:“南南,我答应你,不会再见你了。” “再见了,我的胭脂公主。” 第40章 帮 乔正找到谢清舟时,他站在冽冽夜风下抽着烟,青烟缭绕中他的面容冰寒。 刚从情欲场抽身,那透出来的乱遮不住,一眼望去,整个人很是靡靡。 乔正觉得这样他,很陌生。 闻声,谢清舟侧目,“周潜走了?” “是,周潜少爷是动了真心了。”乔正将两个人在病房里的对话,大概说了说。 谢清舟没说话,将抽到一半的烟扔在地上,抬脚捻灭,未对此事说些什么。 半晌后,才说:“跟宋韫知说,这辆车我要了。” 乔正:“……” 不用说宋总也不会要了吧? 刚买了没稀罕两天的车,两人在里面弄成那样。 乔正接到电话去开车的时候,一开车门脸当场就红了。 后照镜里扫了后面一眼,那时的老板比现在还颓懒许多,衬衣打开着,线条分明的胸膛上,有不少抓痕。 谢清舟抬脚往住院部走,乔正没再跟上去。 他到了病房,江南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进门都没发现。 乔正说周潜动了真心了,她呢,心湖也起了涟漪了吧? 她抬手擦眼角的泪珠时,发现了谢清舟,两人对视了半晌,彼此没说话。 谢清舟走到病床前,看了眼输液袋,问:“感觉怎么样?” “还行。”江南说。 “是吗?”谢清舟不信的,来医院时,有过两回了,抽血化验后,医生说药物的剂量还是很重的。 她在撒谎! 江南被他盯得很不舒服,咬了咬唇瓣,躺了下来。 谢清舟捏着她的手腕,江南错愕,只觉得手背一痛。 他拔掉了她的输液针,手背没了血点,他的手伸进病号服里去了,“我帮你,比这个管用。” 谢清舟一直看着她的眼,她是不怎么情愿的,可身体因药物所致,可诚实了。 没一会儿,病房里的床,吱呀吱呀的响了起来。 …… 周潜离开医院后,就去了江南晚上应酬的饭店。 得知宋韫知也在,他感觉呼吸都在疼。 细雨过后的海城透着刺骨的寒意,他浑然不觉。 宋韫知听到敲门声,打开门,看到了周潜。 进门后的周潜,一言不发,就坐在沙发上出神。 过了好久,他才问:“她在车上。” 宋韫知看着他眼眶通红,有些不忍心,但还是点了点头。 周潜嘴唇抖了抖,“你知不知道,我这个快要转正的男朋友,过了没几天,就变成了别再见面,是什么心情?” 他期待的牵手,也不会有了。 “周潜,我知道你难受,既然知道了,就别惦念了。” “如果江南因为不喜欢我,厌恶我,让我不要见她,我一定不会纠缠……” 宋韫知吸了口气,“你啥意思?” “那个男人,当她是什么?” 那儿要分开,这儿又要在一起了? 有尊重过她吗,有问过她的想法吗? 周潜不敢回想,他当时去敲车窗时,江南是怎样的心情? 他现在知道了她的处境,就不能丢下她一个人。 宋韫知看着周潜阴着脸要走,拦住他,“你要干嘛?要为了一个女人闹吗?” 周潜看着宋韫知,“我没有问你那个男人是谁,是不想你难做,我做什么你也别拦着我……” 他抬脚走了,走到门口时停下来又说,“我虽然来晚了,但我不觉得可惜也更不会觉得遗憾……” 通过这事,他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心,他喜欢江南,要像对待公主那样宠她,爱她! 第41章 上瘾 江南醒来时,房间内还是漆黑一片。 昨天的后半夜,谢清舟就带她回来了。 去浴室清洗时,他又将她摁在墙上来了回,他才真的餍足。 她彻底没了力气,由着他给她洗了澡,她一时恍然的,竟不知道两人到底是谁中了药。 轻轻敲门声响起,外面传来薛阿姨的声音,“太太醒来了吗?” “您进来吧。”江南开口,才觉察到自己的声音哑得好厉害。 薛阿姨进来,打开了窗帘,明亮的光线刺的她眼睛有些睁不开。 薛阿姨也看到了江南的样子,也愣了下。 从来到这里工作,就知道女主人是少见的美人。 现在的江南长发慵懒散落,穿着一件大领口长睡衣,领口松垮滑下肩头,如皓雪般的肌肤上,那不轻不重的痕迹,更是让她一个女人看得眼热了,就连那一边肿起来带着青紫的脸颊,也没影响美感,反而让人心生怜惜。 “太太,累坏了吧。”薛阿姨真为她高兴的,走到床前,笑着说,“先生让我来给您涂药。” “不用,我自己来吧。”江南被薛阿姨看得很不好意思,下意识的拉了拉衣领。 “我来吧,涂完药就去吃饭,已经一点钟了。” 江南也没想到她竟睡到了下午,就靠在床头,让阿姨上药。 薛阿姨动作很轻,药膏涂在脸上,冰凉凉的。 “您跟少爷刚结婚我就过来工作了,太知道您的不易了,男女之间,有了这方面的事后,关系就变得不一样了。” 江南抬眼看着薛阿姨。 想起,结婚一年的时候,谢清舟对她的态度冷得不成样子。 薛阿姨比她着急,说,“太太啊,谢先生回来,你得穿上漂亮的衣服在他面前晃。” 她晃过的,换来的是谢清舟皱眉。 第二年的时候,薛阿姨总在她面前小声嘟囔,“这么漂亮的媳妇儿看都不看一眼,要么不行,要么喜欢男人,太太您是不是被骗婚了?” 薛阿姨不知她跟谢清舟之间发生的事,还当她满心满眼都是他,比她还开心的劝着:“这是个好的开始呢,您趁着他正上瘾,让先生看到您的性子是极好极好的,跟您生活在一起是极舒心的事……他就再跑不了了。” 江南笑了笑,“您还是情感大师呢。” 薛阿姨“啧”了声,“啥情感大师,我就是过来人,男人就那么回事,就是你最近身体可能会乏,但放心吧,我给炖补品,一定做好的后盾,让你早日抓住先生的心。” 江南本来心里是又难过又复杂的,被薛阿姨这么一顿劝,笑出声。 只不过嘴角被扯得有点疼,但实在不好拂了别人好意,就点了点头。 午饭时,看着餐桌上都是滋阴佳品,才知道薛阿姨不是在开玩笑。 饭后,杨知跟高展一起过来的。 “雷望一早就去自首,把所有事都认了下来,徐娇去找我说对不起你,险些害了你,想见一见你。” 江南不说话,徐娇这时候开始装无辜了? 她那天可是亲耳听到她对雷望说,让他抓紧时间,让他拍到脸什么的。 “包厢我又回去过,没有任何的拍摄设备。”高展又说,“照我的意思,徐娇跟雷望就是一起的。” “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徐娇肯定不会认。”江南说,“你打电话跟陈桥说一声吧,徐娇的货让另找供应商吧。” 高展走了,杨知才开口,“为了陈总的事,徐娇不至于这么下作吧?” 身为一个女人,怎会不知,这样的事情一旦得逞,那就是逼着别人去死。 就是合作上的一点小摩擦,至于这么狠吗? “背后之人不是徐娇,另有其人。” “谁?” 江南摇头,“不知道,不过总会知道谁的,别着急。” 她的脸被打成这个样子,公司肯定是不能去了,一些紧急的工作,跟杨知对接了,她就在家休息了。 她躲清闲的第二个晚上,谢清舟依旧未归。 薛阿姨怕她难过,劝她:“先生是忙事业的人,男人总沉浸在那事上,也不好。” 江南“嗯”了声,继续看书。 谢清舟回来不回来的,她无所谓了。 第四天,她的脸已经好了开始上班了,他还是没回来过,也没打过电话。 江南也没联系他。 除了那夜的激烈,她偶尔想起仍觉得不可思议外,她与他再次回到了冷淡无温的婚姻生活。 这样的日子,真的好没意思的。 可笑的是,她竟满怀期待与希望的,过了整整三年,真是傻透了。 江南去了公司,准备下车时,就看到等在大厦门口的徐娇。 她并不想理她,让司机把车开到了地下停车场。 徐娇又没等到江南,难免的心焦。 她以为雷望认下了所有事,但是江南又是昏迷的,哪怕她对她有所怀疑,苦于没证据也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毕竟,她是供应链那边,指着她们这些头部的渠道商销货呢。 可谁想到,江南直接终止了合作。 徐娇不死心,又去找高展。 高展本事不见得多大,可就是对江南服的不行,几乎是指哪儿打哪儿了。 现下,把事往江南身上一推,就跑了。 徐娇现在真的急死了,她这边是先接单再发货,单接了,货超72小时了还没出,客户都闹疯了。 她没有办法,只能给那人打电话。 电话接起,那边的人非常不高兴,“不是说,让你别主动给我打电话吗?” “我是为了你才铤而走险的,到了这一步,你不能不管吧,我也不要求别的,只要让我见上江南,我就有办法说服她。” 电话那边思考了一会儿,“你等我消息吧。” …… 江南刚来时尚集团,业务虽理顺的七七八八了,但还是一摊子事。 冯梨月这个代言拍摄,迟迟进行不下去,不少老人颇有微词。 她正想着这事怎么办比较好,杨知就进来了。 “徐娇宴请您,这次,您得去了。” “这次……我又要卖给谁面子?” “您……哥哥。” “我哥?”江南怔了怔,“我是有个哥来着,但他……” “干……哥哥。” 江南:“……”谢清舟? 这徐娇可以呐,有谢清舟这么硬的关系呢。 “不去。”江南拒绝。 谢清舟的面子啊,谁爱给谁给,反正她不会给的! 第42章 坏、渣 江南拒绝的直接,杨知叹气。 她是看着她满怀憧憬的结了婚,看着她一个人在婚姻里等待。 把人等回来了,她却不在意了,因为提起谢清舟的时候,她的眼里不像以前那样,泛起喜悦的光了。 杨知真的很心疼她。 现在的江南特别像六年多以前,她父亲江原意外过世时的样子,看着脆弱要碎掉了一样,可她没有哭,一边陪伴安慰着她母亲,一边处理着父亲的后事。 她欣然接受着命运安排给她的一切,努力挣扎着向前。 “不去的话,会不会错失找出幕后之人的机会?” “幕后之人不容易找的,再等等。” 她心里有数,杨知也没再劝,就去忙了。 半小时后,乔正来了。 杨知看到他,没好气:“我们江总,不去。” “她不去能行吗,外面都传成什么样子了?说江总仗着谢家的势,架子大的很,明明是发的货有问题,人来解决,却闭门不理。” 杨知听到这话,真被气到了。 这个徐娇真够不要脸,没见这样颠倒黑白的。 “这些年泼在我们江总身上的脏水还少吗,一件件去澄清甭干别的了,我现在总算明白,江总为何执意不过去了,别人误解她也就罢了,谢总……”杨知压低了声音,又说“谢总出面,不也认为出错在江总身上嘛,去了就是添堵!” “不,谢总没这意思……”乔正想要辩解,杨知听都不停,转身就走。 乔正吐了口气,“你问问江总,如果不去,周潜惹出了事,她不会后悔吗?” 杨知皱眉。 江南听闻,“怎么又跟周潜扯上关系了?” …… 谢清舟不回谢氏,也不在贸易圈。 他本不该蹚这浑水的,徐娇也不知哪里听说了,江南是他妈妈的干女儿,拐着七八道弯的先找了沈确。 沈确没理。 是事情传的离谱了,江南就算是出面澄清,也不见得就能解决。 沈确问他,就跟江南就这样,也不离,也不在一起的,这样耗下去? “我没睡够,为什么要离。” “哥,你在国外这三年,怎么学的这么坏,这么渣啊,就算是想睡人家,你也得让她心情不错吧?” 谢清舟想起了那次,她的身体怎么揉都僵硬不堪。 是心情不好的缘故? 所以他决定来帮她解决问题,“哄”她开心。 这不,包厢里除了徐娇,还有几位贸易圈里说话比较有分量的。 久等江南不到,多少有些不满了。 “江总还是没变,很有傲气。” “太年轻了,生意做得这样大,难免的嘛。”有人附和。 “谢总,我也没别的意思,就说雷哥吧,90年代,那果脯这个产品刚开始出口时,那雷家是掌握定价权的人呐,怎么跟江总闹的个不愉快,就进去了呢,听说江总拒绝调解。” 言外之意,江南还是借着谢家的势,不将人放在眼里。 谢清舟身体懒懒的靠在座位上,“这样啊,江南这么不讲理的?” “大家都是合作关系,何必做的这么难看呢,是吧?” 谢清舟点了下头,“你们说的都对,商场上嘛,没有敌人。” 江南推门而入,所有人微微一愣,多少有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谢清舟掀起眼皮看着她。 这女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就对他不闻不问了。 他不回家,她仿佛也没什么所谓了。 徐娇看到江南,挽上她的胳膊,“江总,可是盼到您了,这次的事,您抬抬手吧。” 徐娇可是把事情铺垫好了,这圈子里的所有人几乎都觉得,江南在仗势欺人。 她跟陈桥的那事,知道真相的少之又少,所以江南只能吃哑巴亏。 江南不说话,冷眼看着徐娇。 徐娇吸了口气,求助的谢清舟,“谢总……” 谢清舟虽对江南了解不深,可也知道,她性子倔的很,没做错事,岂会认错? 可今日她若不道歉,不抬手,就真成了圈子里的公敌了,以后她要怎么做生意? 他只能替她揽过来,把事情解决了。 “江总的这事……” 江南将胳膊抽回来,手里的包往座椅上随意一扔,坐下来,歪头看着徐娇,“自己做了什么,没数?” 徐娇的脸,当场就挂不住了。 在场的人,都是商场混迹的人精。 看徐娇的面色,就知道她理亏的,不亏,早辩解了。 江南转过脸面对所有人时,笑容盈盈,主动端起酒杯,“各位前辈,我来晚了,自罚一杯。” 大家打着哈哈,说没什么。 谢清舟则打量着这个漂亮妻子。 还是基础款毛衣配西装裤的通勤打扮,长发绑得随意,露出漂亮纤细的脖颈。 精致无懈可击的五官,明亮幽黑又充满智慧的眼睛。 她的这事,闹得不小,一般人早被带跑偏了。 可她呢,依旧抓着了核心。 没废话的,捏住了徐娇的七寸,还就把事情解决了。 真挺聪明的! 她还真的很“宝藏!” “雷望他犯了罪,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我可不敢说假话,是不是呀,哥哥!” 谢清舟回神,“的确是这样。” 江南也没想到他会配合,她又待了十分钟。 看着这些人巴结起谢清舟,她就找借口离开了。 从包厢离开,她去了饭店停车场,找到在车里抽烟的周潜,口罩半挂在一只耳朵上,还戴着鸭舌帽。 江南敲了敲车窗,周潜从半开的车窗看到她时,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他慌乱的把烟先灭了,然后推开车门,堆着笑脸,问:“南南,你怎么在这儿?” “你呢,在这里干嘛?” “没什么,这刚吃完饭,这不。” 江南扫了眼车里,一车人,跟他一个打扮,有握着消防斧的,还有拿着棒球棍的。 “周潜,你别骗我了,我都已经知道了。” 周潜去查了她怎么出的事,断定徐娇也有参与。 徐娇又往她身上泼脏水,就想把人绑了,问出幕后指使后,顺便让徐娇遭遭罪。 周潜眼眶一红,没说话。 他真的太笨了,这么多天了,连江南的丈夫是谁都查不出。 出了事,明知徐娇也有份,却眼看着她继续欺负她,他能想到的也只有这蠢法子。 “周潜,回去吧。” “你的心我懂得的,为了这样的人,搭上自己太不值得的。” “我就……想帮帮你。” 想帮她离婚,却连她丈夫是谁都查不到。 想帮她出气,还被她发现了。 …… 谢清舟走出包厢,扯下领带,问等在外面的乔正:“人呢?” 乔正支支吾吾的,他挑着眉梢,问:“去劝周潜了?” 乔正“嗯呢”了一声。 谢清舟眸色微沉,唇角勾着笑意,“她不想来,听到周潜,过来的!” 是陈述句,不是问句,乔正点头,“您是心里有数的。” 第43章 吻 江南站在风口,直到周潜的车子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界里,她才转过身。 她从酒店的落地窗户,看到了谢清舟站在鱼池前,喂鱼。 他未穿外套,黑色的衬衣包裹着他的好身材,整个人挺拔有型,很难让人不注意。 江南走了回去,站在他身后,没说话。 她决定来,就已经做好了迎接他“惩罚”的准备。 谢清舟回头,看着她仰着脸,有几分“视死如归”的悲壮,笑了下。 “知道我看到你跟周潜来往会生气,可你下次还敢!” 江南没辩解,反正说什么,他都不会信的。 她的这个模样,跟冯梨月摔了她胸针时的表情很像。 那时,他是希望她辩解的。 可她没有,因为她认定了他向着冯梨月,由着他“误解”她。 谢清舟把手里的鱼食全撒了,拍了拍手,“走吧,回家。” 江南懵了懵,这就……结束了? 没阴阳怪气说些难听的话,也没把她拖洗手间,捏着她的下巴,质问:“我跟你说的话,你到底记不住是不是?” “你想的那些,我做得都乏了。” 江南尴尬,谢清舟拾起沙发上的外套穿上,然后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江南:“……” 上了车后,谢清舟就在回复消息。 江南看着窗外,仍对刚刚发生的一切感到不可思议。 乔正是看着两人牵手上车的,就觉得老板是要对太太上心了。 优秀的助理,一定要将老板的方方面面都要照顾到。 “太太,今天的事我们不是给您添堵,是老板想帮您解决的……” 江南诧异,在发消息的谢清舟抬起头来,“你不说话,会死?” “太太,男人都傲娇,不好意思联系您,每日都问您在干嘛,不然也不会知道您的处境呢,谢总想着您呢。” 谢清舟:“……”他什么时候问过她的事? 江南尬住了,跟谢清舟睡过后,两人之间的走向,与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路上,乔正一直都在说,谢清舟这几天在干嘛,吃什么,喝什么,几点睡觉全报备。 江南以为,到了家后,她就可以清静了,就可以消停了。 薛阿姨看到谢清舟回来了,乐坏了,趁着谢清舟洗澡的功夫,拉着她的手,让她抓住机会。 这几日的她炖的补品,总算没浪费掉。 还让她别不好意思,夫妻之间,没什么的。 江南并没有听,还是回到了客房。 就因为那夜,两个人做了,谢清舟就会好好过日子了? 她窝在房间的软榻上看书,他很自然的掀开被子上了床。 江南的呼吸紧了紧,清醒的状态下,她并不想跟他做的。 这样短暂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和谐”,真的抵消不掉,两人间的“隔阂”。 江南没动,难得是谢清舟也没催她,就靠在床头看手机。 时间到了十一点钟,江南再磨蹭,也要睡了。 她躺到了床上,谢清舟也将她那边的灯关了。 房间里,陷入了彻底的黑暗里。 男人的手,搂上了她的腰,没一会儿,他的唇吻上她的,挺轻柔的。 让她脚趾都忍不住蜷缩了下。 第44章 有意思 江南想,没有女孩子可以抗拒男人的温柔以待,包括她。 她红唇轻启的配合他时,又觉得自己好没出息。 忘了他脏,也忘了这段时间的种种。 她的房间里,一点光亮也没有,黑暗让人的听觉变得极其敏锐。 两人忘情接吻的声音,让江南浑身都麻了。 以前,她与谢清舟也有过这样的日子。 在没有一丝亮光的房间里,彼此拥抱,深吻,然后交付彼此。 唇舌交织时,她就分不清今夕何夕了? 更不要提去抗拒他了! 时隔几日,谢清舟觉得今晚的她比那晚还要投入。 会呼吸很急的贴着耳朵,让他轻些。 也会在他故意磨她的时候,主动凑上来。 谢清舟被她勾的,两回了,还不想结束。 她哑着声音求饶,他才克制住,给她清洗后,她就卷着被子睡着了。 谢清舟站在床前,看了她半晌,离开了房间。 到了楼下,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坐在了沙发上。 没有药物,也没有酒精。 清醒理智的情况下,他没想到会这样愉悦,也没想到两人这样合拍! 那个雨夜里,她被药物所控,毫无保留的绽放自己时,仿佛就与“她”重合了。 “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也是在没有江南之前,唯一的女人。 而他也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四周都是黑的,“她”陪伴他,照顾他,然后成为他的光,温暖他。 她疼的流泪,却还紧紧抱着他时,他就决心娶她了。 那一瞬的“重合”,让他在那个雨夜的病房里,又要了她一次。 那次,江南依旧热情,可他却再没有那种感觉。 哪怕到家,看到她绝美的样子。 但她麻木的承受着。 隔了这好几日,她的脸好了,身上的痕迹也消失了。 他想,他可以判断出一些了。 谢清舟不知她今天是什么缘故这样投入。 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她胳膊紧紧缠着他的脖子时,他竟觉得那就是“她”。 “她”喜欢搂紧他的脖子,像个小孩子似的抱他。 快七年了,很多事他不想忘,也开始慢慢淡忘。 像是她身上的味道,他只记得很好闻,却忘了到底是什么味儿了。 他不知“这事”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酒喝完了,他捏着手机,打给了乔正。 “老板……” “去查,江南七年前在哪里?” …… 翌日,江南醒来,睁开眼就看到了男人英俊的脸庞。 谢清舟的睫毛又长又浓密,睡着后的样子没那么凌厉,平易近人了许多。 这是她曾经期待的婚姻生活。 不是现在了。 至于夜里被情欲迷了眼,天亮了,就该醒了。 谢清舟在餐厅见到江南,她已经换好了衣服,化了淡妆,只等早饭结束就可以去上班了。 看到他,表情淡淡说了句早。 “对昨天的服务不满意?”他在她对面坐下来,在笑。 出了她被下药的插曲后,本来要拟的离婚协议的事,她不曾过问。 就像是他的不归家,她不在意了。 江南比他想象中的要沉得住气,也识趣儿。 知道主动权不在自己手里,烦恼都不寻。 是个很知分寸的妻子,她挺适合那种没有什么感情的联姻式的婚姻。 “我挺满意。”江南说,脸是红的,但语气平静。 “满意,却对我这么冷淡?”他道,有意要打破两个人相处的模式。 且不论江南是“她”的可能性有多大,在那个雨夜里,他改变了主意去找她,他的身体是很诚实的,就是想念她! 江南坐在餐桌前,因为他的话,微微仰着头,在细细打量他,似在判断他话里的真正意图。 她认真小正经的模样太端正了,这让他忍不住想起,她胳膊搂得他紧紧的,小猫似的在他耳边哼唧。 很大的反差,勾的人心痒痒的。 “公司若不忙,陪我去趟老宅?”谢清舟说。 “这是在求我帮忙?”江南笑问。 “如果你喜欢这个求字,那就是。”他说,看着她眼里泛着狡黠的光,纵容她。 “一千万,让那位一周内拍摄完,我就帮你。” 曾经,他用胸针威胁她的法子,她拿来用,竟有了几分调情之意。 谢清舟笑出声来了,走到了她身旁,从后面连同餐椅,将她圈在怀里,“可以。” “好咧,那就等谢先生的好消息了。”江南姿势未动。 她吃饭的时候,腰杆儿挺得也很直,体态极好,扫了眼她雪白的颈,他脸埋进去蹭了蹭。 他忽然就理解了,周潜为何变了个人似的,对她那么动心,那么上头了。 江南,很有意思的。 …… 周潜虽然没有教训徐娇,却始终让人跟着她。 势要找到背后之人。 黄毛打来电话,“那辆车……在成山高尔夫俱乐部出现了。” 原本宋韫知的那辆车,出了那样的事,依照对他的了解,那车肯定是不会再要了。 周潜想,查到那辆车,或许也就有了江南丈夫的线索。 好几日了,终于有消息了…… 周潜深吸了口气,驱车赶过去。 第45章 错 谢清舟提着球杆,不紧不慢走在已经泛黄的草地上。 海城的温度只有几度,过两天就零下了,俱乐部已经封场了,他又是开的那辆车,意图很明显了。 最近,周潜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也不混迹夜店,就连会所都没去过了。 听说,他随时随地的看书学习,一点碎片时间都不浪费。 至于江南“丈夫”的事,所有他能知道的渠道,谢清舟都提前打过招呼了。 他一点有用消息都没拿到,却始终没问过他跟沈确,怕他们为难。 周潜比他们小两岁,小时候可没少跟在他们屁股后面,他跟谢清舟没少拿石头把他吓唬回去,可他还是跟个小尾巴似的,朝着他们笑。 要走到今天的这一步,宋韫知实在不忍心:“非要这样?” 谢清舟并不想把他跟江南的关系公之于众的。 毕竟,他现在也不确定能跟她走到哪一步? 这段婚姻,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周潜答应不见江南,他也以为时间久了也就淡忘了,就是有一天知道那个人是他,也不在意了。 可周潜还那么上头,默默为她做那么多事,那他就索性把事情挑明了,让他彻底没了希望算了。 周潜到了成山俱乐部,偌大的停车场稀稀拉拉的停着几辆车。 他就算再傻,也知道了,他是故意引他来的。 他坐在车里,已无来时那般兴奋了。 路上,他预演过见到江南的丈夫时的情形,他的情绪一定要稳,无论对方要什么,他都答应,只要他同意离婚。 现在,他却胆怯了,他想,等着南南离了婚也是可以的,无论多少年,他都等她。 车子发动起来,就要离开离开停车场时,周潜踩下了刹车,他若丢下她一个人面对一切,算什么男人呢? 他穿过俱乐部装饰豪华的接待大厅,到了后山。 本来群山环绕,绿草如茵的高尔夫球场,如今在冬日略显萧索。 球场上只零星着几人。 周潜越走越近,那几人的身影也越熟悉。 他看着谢清舟穿着灰色的卫裤,同色的上衣,大概是刚开始打球,他身上还有一件米白色的羽绒马甲,没有戴帽子,阳光下的脸庞清俊又好看。 他看到他了,还是挥杆击球后,才说:“来了?” “为什么?” “断了你的希望,出国去。” “之前不让我查到,现在又引我过来的理由。” “看着你俩藕断丝连的,碍眼。”谢清舟提着球杆,准备继续往前走。 周潜拽住了他,“碍眼?说得对她多上心似的,你不觉得臊得慌吗?你根本就不爱她!” “是不爱她,就算是只走肾,她也是我老婆!” “那你把她当什么?”周潜抓住了他的衣领,质问他。 “周潜,女人这事儿你比我有经验吧?什么都当什么?”谢清舟垂着眼,无情地道。 周潜眼眶红了。 他对江南只是玩玩儿的,不离婚,只是没有玩够! 他攥紧了他的衣领,抬手给了他一拳。 沈确跟宋韫知像是没看见,躲得远远的。 谢清舟挨了他两拳没还手,周潜还不见好就收,他就阴着脸不高兴了。 打架周潜不是他对手,没多会儿就被他摁在了地上,“既然知道了,就歇了心思,留在海城,想她也忍着别让我看出来,忍不了就滚出国待两年。” 周潜的脸贴在冰冷的草地上,也不服气,“谢清舟,你个王八蛋,你践踏她的真心,你会遭报应的。” “报应不报应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不会好受,那天晚上你敲车窗时,她求得我,让我想办法支走你。” 周潜发了疯似的从他手里挣脱,然后两个人在草地上厮打成一团。 宋韫知“呵呵”了一声,道:“上流社会最有教养的翩翩贵公子谢清舟,跟人家打成了一团,拍下来,发个朋友圈。” 沈确啧啧摇头,“只走肾,至于这么刺激别人吗?” …… 江南接到乔正电话时,正跟安宁吃午饭。 安宁听说她被算计了,还没找到幕后之人,凑到她面前,“会不会是冯梨月?” “应该不会?”谢清舟的心肝肝儿,早知道她的存在,这三年里一直相安无事的,现在突然就这样,不合理。 “不是她会是谁,你在生意场上这么多年,做事总是留有余地,虽然有些男人们说话不好听,但是这么些年了,可没遇到这样下作的事。”安宁就觉得是姓冯的。 “还在查,别乱猜,对了,上次跟你说胸针一点损坏没有,有可能是被人拿走的,其他珠宝字画什么的,有没有在市场上流动。” “江叔叔别东西暂时没有什么消息,但谢清舟送你的那个平安扣曾出现过,曾经有人想卖掉它。” 江南心口一紧,所以说,那些她以为都消失在火中的东西,真的是被别人拿走了? 她手机响了,接起来,就听说周潜跟谢清舟打架进了医院。 她跟安宁,饭也不吃了。 …… 到了医院急诊,江南看到了谢清舟羽绒马甲上全是土,周潜身上不少草屑。 两个人都伤得不轻,一个嘴角肿,一个眼角肿,都挺狼狈。 周潜耷拉着脑袋,看到了她,动了动唇什么都没说,就又垂下了头。 江南明白,周潜什么都知道了。 她扫了眼谢清舟,最终走到了周潜面前,问:“还好吗?” 周潜点头,很受伤的样子。 “对不起,周潜。” 他红着眼眶看着她,然后给了她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做错了什么呢?” “好像什么都没做错,但伤害了你。”江南说。 江南站在长椅前微微低头,周潜微微仰着头,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视着。 护士在给谢清舟上药,他拂开,喊:“过来。” 江南并不想理他的,昨天的事儿,还以为真的就揭过去了。 他厉害啊,直接告诉了周潜。 她竭力瞒的事,他搞背刺! “过去吧,南南,惹他不高兴,不好受的是你。”周潜说完,然后垂下了眼。 他带不走江南,也帮她离不了婚了,看她一眼都是有错的。 没了他这个看客,谢清舟就不会发疯了。 周潜起了身,朝着反方向走去。 这是,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第46章 疯 周潜走了,背影都是狼狈的。 江南的眼眶莫名红了,她想起了昨夜,周潜带着人想教训徐娇。 他听了劝,准备回去了,还是站到了她的面前,他说,“南南,我一直都在你身后,所以你别害怕。” 她以为,与他不再见面,就会彻底断了的。 可谁想到他会这么傻。 周潜,是真的喜欢她! 周潜走的影子都不见了,谢清舟才懒洋洋靠在座椅上,示意护士继续上药。 “有意思吗?” 谢清舟斜着眼看着江南站在他面前,表情可淡了,跟看周潜时不一样。 “是在帮你。” “你在……帮我?” 真是个笑话! “周潜动了真心了,你这不是也在动嘛,阻止你婚内犯错!” “我去,你怎么好意思说别人呢,双标狗!”安宁忍不了了,他跟冯梨月三天两头的上热搜、过夜! 真的太气人了。 安宁拉着江南就走。 谢清舟也不着急,就盯着江南的背影,说:“快回来。” “你想得美吧,不回来了。”安宁道,给了他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把江南拉走,安宁还是气,“他现在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睡上瘾了?看他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想离婚了,他怎么能这样啊,你不是说他戴上与别人的婚戒了嘛,他……怎么这么渣啊,他当年送你平安扣,我看也是骗你的身子。” 往事,还是让江南稍稍一怔,随即她安抚住气上头的好友,“好了,好了……他活还行,我还要了1000万。” “一千万?”安宁气稍稍顺了下。 “嗯,他对外面的女人那么大方是吧,大家都玩玩嘛,你别那么生气了。”江南又说。 她不在意谢清舟了,发生这样的事,心里好接受了一些。 安宁还是心疼她,曾经爱而不得,现在不爱了,却又走不了。 江南让安宁去劝一劝周潜。 她现在不方便去,走到了这一步,就别再给周潜一点希望了,让他慢慢淡忘吧。 “好,我知道的,你放心吧,你呢,要回去?”安宁皱眉。 “嗯,我跟他说点事。”江南说,两人不能立刻离婚,还牵扯着许多事,崩了也不合适。 江南回去后,谢清舟上完药了,正在打电话,“你过来干嘛,我老婆在这儿。” 听话音,那边应该是冯梨月。 她在长椅上坐下来,一边回复杨知的微信消息,一边等他打完电话。 “有话对我说?”他挂了电话,侧目问她。 江南抬头看着他,有时候两个人就挺默契的。 “你有时间?”她问,毕竟是冯小姐的电话嘛。 “走吧。”他朝着她伸出手。 江南扫了眼,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 上了车,江南看着谢清舟,“周潜的事,你不觉得太过了吗?” 谢清舟注视着她一会儿,“心疼了?” 江南吸了口气,“谢清舟,你什么都知道,我跟周潜什么事都没有,单独见面的机会都屈指可数,你们关系又不错,不觉得狠吗?” 周潜说,她没做错什么? 可周潜又做错什么了呢? “什么都没有,你们俩都腻歪成什么样儿了,打视频电话,他还为你打架。” 江南觉得他不讲理。 “你说别人的时候,能不能先反思一下你自己,你跟冯梨月的事,你自己没数吗?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我是不是应该用同样的方式,让她离着你远一点?”她说,语气是平稳的。 可谢清舟看着她的眼周又红了,兔子似的,还泛水雾。 这算是她第一次主动提起这事,他的心情莫名就明媚了起来,歪头认真看着她。 她有点倔强的样子,也好看,很吸引人。 谢清舟俯身上前,“你让她离我远一点,我绝不插手。” 他说着,还轻轻拍着她的背,在哄她。 江南一个字不信,冷哼一声,“周潜的事,到此为止,你别再发疯了。” 谢清舟搂上她的腰,望着她艳艳红唇,低头去吻,江南推开他,“谢清舟,你到底要干嘛?” “想亲你,看不出来?” 第47章 怀孕 谢清舟情不自禁,是真的想吻她。 江南大大翻了个白眼,然后很嫌弃,“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漂亮的女人,生气起来也是生动勾人的。 她越不让,他就越想。 他倾身过去,很轻易的将她困在驾驶室里,柔弱的背抵着车门,手掌推着他凑向她的脸,“你别过来,很脏。” 她一会儿还得去公司。 “你以前打扮的好看,在我面前晃,不就是想让我亲你?” 原来,过去他是注意到了的,只不过没兴趣,当没看见罢了。 心里,说不出难过与否了。 “你也说是以前,我现在不想了。” 谢清舟不喜欢拒绝,可今天的心情不错,兴致也高,就由着她,捏住她的手腕摁在头顶,他结实的身体强势的贴了上来,江南呼吸一顿,瞪着他。 “我现在很想……”他的呼吸喷薄在她的唇间,还以为她在意他跟冯梨月,凝视着她的眼睛,又解释了句:“有口水的苹果,洗洗还可以吃。” 当时她在产业园里跟沈确说的话,他这样语气说出来,还是觉得他很不要脸。 谢清舟的唇,下一秒就要贴上她的时,她偏了下头,然后说:“你现在是个烂苹果!” 若不是那两次的意外,与他已经离婚了。 这样的亲密与撩拨,她很不喜欢。 谢清舟再好的兴致,也被她接二连三的不解风情冲淡了,他松开了她,坐在她车子的副驾,长腿自然的向前伸展着,不说话。 江南扫了眼他清冷的眉眼,知道他不高兴了。 但是他现在高兴不高兴的,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我得去公司了。” 这逐客令下的,让谢清舟就勾唇笑了。 他的这个老婆,撩得旁人一身火,自己却置身事外,厉害! …… 谢清舟被撵下车,沈确都替他尴尬,摸了摸鼻子,“周潜的片子出来了,还管他吗?” 提到周潜,谢清舟叹了口气。 他挨揍比较多,走的时候腿还瘸着呢。 他返了回去,找医生看了片子,又拿了药。 准备离开医院时,冯梨月“全副武装”的来了。 沈确皱了皱眉,扫了她一眼,她一身的名牌加持,却又带着口罩跟帽子,一副“明星来了”的既视感。 “不是让你别过来?”谢清舟沉着眼,冷淡道。 “我听说你受伤了……”她一脸担忧的看着他,看着他的嘴角好像是破了。 他向来是清冷矜贵,何时这样狼狈过? 还是为了江南! “你是医生?”谢清舟道,像是看不见她脸上的担心,眉眼里全是她自作主张过来的不高兴。 谢清舟抬脚走了,又转过身来,走到她的面前。 冯梨月低落的心情一下明朗起来,“怎么了?” “你这么闲,怎么不去微风集团拍摄?” 她的心情再次跌落谷底,委屈着说知道了。 看着谢清舟冷漠的背影,她难过极了。 其实,她早就过来了。 她看着他上了江南的车,她也看到了谢清舟情难自禁的温柔样子,这么些年来,除了想起他找的那个人,这是她头一次看见他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这么些年了,她看着谢清舟不在意江南。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在意了。 江南那么好看的,仿佛走到哪里都会让人忍不住的行注目礼,就连向来冷清的谢清舟,在车里,就想吻她了。 她真的好不甘心呀。 谢清舟心里有那个女人就算了,那是他付出任何代价都要找寻,无法替代白月光。 她比不得,她认了。 可江南凭什么呢? 她不允许江南走进谢清舟的心里。 她宁愿谢清舟找到了那个女人,也不愿看到他忘了那个女人,选择了江南! …… 江南回了公司,杨知就来说徐娇的事。 “今天中午,陈总在社交媒体发言,终止了与徐娇公司的合作。” 徐娇是陈桥大的渠道商之一,这时候终止合作,也算是间接的支持了江南那句“自己干了什么,心里没数?” “徐娇呢?” “回北城去了,毕竟公司她的客户闹起来了。”杨知答,“不过,我差人跟着她呢,她走投无路了,一定会找幕后之人帮忙的。” 江南没说话,在思考。 “对了,江总,不止我们的人跟着徐娇,还有两拨人也跟着她。” “哦?” “我查过了,周少爷的人,还有谢总。” 江南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我想起一件事来,我得出去一趟。” 杨知“啊”了一声,“您不是约了高总,谈陈总价格的事啊?” “你跟高展说,给陈桥的价格几次没有利润没关系,全年是盈利的就可以,我相信他,让他放心大胆的去做就行,有事给我打电话。”她撂下话,匆匆就走了。 上了车,江南就给安宁打电话,“宁宁,你在哪里?” “我在周家门口,酝酿着怎么劝周潜呢。” “周潜的事,我找别人吧,我有点要紧的事,你得帮我去一趟北城。” …… 江南把事情细细的跟安宁说明白,也没再回公司。 她索性就回了江家。 妈妈秦霜正跟李嫂在厨房准备包豆沙馅的包子。 “小馋猫是闻着味儿回来的吗?”秦霜温柔的说话,“我刚煮上豆子,你不回来,也想打电话叫你呢。” 江南亲昵的靠在妈妈的肩上。 “我看着锅,秦姐陪着江江吧。”李嫂将她们赶出厨房。 江南就靠在妈妈的肩上,然后两个人腻歪在沙发上,“王医生说,坐在妈妈身边,相当于看了六次心理医生,我们周末的时候去看姥姥去吧?” “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不开心的事了?” 江南点头,她的确是因为谢清舟现在的态度,有点烦。 他现在不提离婚了,她又没什么好办法立刻离,不想这样纠缠。 “跟妈说说?” “就工作的事情。”江南笑,不想让妈妈不开心。 下午,她枕着妈妈的腿,阳光从落地窗阳光洒落进来,她美美的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李嫂的包子也蒸好了。 刚出锅的包子,配上清新的小菜,加糯糯的小米粥。 应酬惯了的她,就馋这一口。 晚饭没结束呢,杨知就来电话了。 “江总,您看新闻了没,代言的事,恐怕不行了,冯梨月好像怀孕了……” 第48章 下作 杨知的这一通电话,还是让江南发了懵。 她去外面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去网上搜怎么回事? 知名娱记的爆料,冯梨月疑似怀孕。 有冯梨月去妇产科的照片,还有一张是今天下午刚拍的。 拍照的人,只拍到了谢清舟的背影,穿着那件米色的羽绒马甲,站在冯梨月的面前。 两人同时出现在医院,冯梨月的粉丝们,理所当然的以为两人一同“产检”去了。 这样的爆料一出,几乎全网都在讨论。 冯梨月的粉丝甚至已经艾特谢清舟,准备世纪婚礼了。 江南看着网上的热度炒的很高,两边均没有回应。 此时的谢清舟在七月会所,他双手抱胸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手机。 冯梨月“怀孕”了,很多人都打电话来恭喜谢清舟。 毕竟,圈子里所有人都不知道谢清舟隐婚,以为正牌女友就是冯梨月。 都已经“怀”了,那就问结婚日子,定在了什么时候? 宋韫知被这事笑疯了,就觉得谢清舟活该。 谁让他跟冯梨月那么高调的,动不动就上个头条。 更让人解气的是从曝出“怀孕”到现在,整整两个半小时了,唯独没有江南这个妻子的电话。 再看看,谢总那个脸,阴沉的都要滴水了。 “确儿……” “嗯?” “江南可是等他的电话,等了整整三年,人心是慢慢凉透的,对吧?”宋韫知又幸灾乐祸。 沈确:“嗯”了一声。 谢清舟冷眼瞧着两人一唱一和的,“你们俩,没完了?” “哥,嫂子那边你准备怎么处理?”沈确问。 自从他认定了江南给他下药之后,他的父母对于她跟江南的事,再也没过问过。 以前,他跟冯梨月上个新闻,他妈妈还打电话,说要估计一下江南的感受。 这一刻,谢清舟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他以前可烦江南找他,也烦她管东管西了。 现在,她终于什么都不在意了,他有些不习惯,也有些失落。 谢清舟起了身,拿着手机起身走了。 走到门口时,想起一件事,问:“周潜为什么叫她十一?十一是她的乳名吗?” 沈确跟宋韫知反应好了一会儿,“是喊她十亿吧?” …… 江南回公司跟营销部开会,处理冯梨月代言的事。 虽然这么些年,冯梨月的男朋友是谢清舟这事,几乎是人人皆知。 飘然出尘的纯情玉女与某豪门贵公子的恋情,放在什么时代都是相当好磕的,那就是行走的流量密码。 所以,她很理解上一届总裁的想法,冯梨月形象既符合产品定位,尤优谢清舟这个资源咖的加持。 可怀孕了,还是未婚先孕,这样的字眼,对于公司的代言,就没那么好了。 江南最终,还是想把她换掉。 只不过,她的提议有争议,而且她也没有一个更好的人选来接替冯梨月,所以会议结果就往后搁置。 江南结束会议,就去机场接安宁。 下午去北城,晚上回,很赶。 接上安宁,江南急于知道结果,“是她吗?” 安宁一边狂喝水一边点头,“是,就是那东西要害你,特么的做事太下作了,现在要怎么办?报警吧?” 第49章 饿 “不,再等等。” 安宁见她心里有数,也没多说,有包子可以吃非常开心,只是想到网上的乌糟事,别说江南了,她看了都一肚子气,“你呢,没事吧?” “我都不在意他了,能有什么事?”江南还朝她挑了下眉梢。 安宁抱了抱她,没再说什么。 回去的路上,江南问安宁,“宁宁,你要不要再拍戏?” 安宁是很有天分的演员,17岁就拿下了飞马奖影后,无论是影视作品,还是时尚资源用“一时风头无两”毫不为过。 安宁愣了愣,四年前退圈时,她就没想到会回到那个圈子,这几年带着几个不温不火的男演员在圈子边缘混迹,饿不着,却也不会有什么出息。 江南看着好友,想了想又说,“你只考虑想不想再拍戏就好。” 安宁回神,“我还需要考虑别的因素?” “例如,那个男人?”江南扫她一眼,“不是怕他怕的要死,戏都不敢拍了,躲回海城来?” 安宁不屑的“呵呵”两声,“你的提议我会认真考虑。” 回了江家,江南不用绷着也不用端着,自在了很多。 一觉睡到第二天,快要中午了还穿着睡衣躺在沙发上。 谢清舟到了江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江南倒挂在沙发上看书,搁在沙发背上的腿,裤腿下滑,露出一截又白又细的小腿。 这是……吃饭都做得端庄板正的老婆吗? 听到脚步声,江南以为是安宁,眼睛没从书上移开,就开口道,“给本公主削个苹果吧?” 李嫂提着菜篮,轻咳了声,“江江……” 江南“嗯?”了声,她又仰了仰头看过去,看到微微垂着头,看着他的谢清舟,她一下就从沙发上滚下来。 坐在地毯上,看着他双手插袋,似笑非笑的在看她。 江南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然后坐回沙发上,“你……怎么过来了?” “昨晚给你打电话没接,去你家也没在。”谢清舟说,扫了眼江南身上的睡衣,很干净的蓝白条纹,上面有个大白鹅,很幼稚,显得她特别像个小孩子。 让他没想的的是,她的性子这样活泼的。 安宁端着她的甜点成果出来,看到谢清舟,脸垮了下来,“你来这里干嘛,这里不欢迎你!” 谢清舟没说话。 秦霜从厨房出来,看着站在客厅的高挑男人,看了眼女儿,“江江,怎么不请客人坐下,没礼貌。” “好的,妈您继续忙去。”江南说着,就推着谢清舟去了偏厅,然后小声质问他,“你来这里,到底干嘛?” 谢清舟不大满意她这样防备的态度,“这么怕你妈知道我是谁?” 江南听到这话“呵”了一声,“这位客人,我们结婚三年了,我妈一次没见过你,你觉得有必要让她在知道你是谁吗?” 想到这儿,江南真觉得曾经的自己蠢。 怎么可以为了爱情,这样委屈自己,委屈自己的家人? 谢清舟看了她半晌,“要不,我今天正式去拜见一下岳母?” 江南听闻,如临大敌般站到了他的面前,“你到底有什么事?” 她不耐烦,也不高兴,没有化妆的脸很干净,那颗鼻尖痣让她本该很凶很凶的样子,像是一只奶猫伸出爪子“啊呜”一声。 一点威胁力都没有,还怪可爱。 “南修先生要离开海城了,陪我去送个行。” “谢清舟,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去?” 昨天,她跟冯梨月的事闹的那样大,她不期待他的解释。 也不期待,他的尊重。 他可以无视她的真心,甚至可以践踏她的真心。 因为她曾经的喜欢,因为爱,所以她活该。 可他做事真的太过,她的妈妈如果看到她的婚姻是这个样子的,得多伤心难过? “南修先生,想见一见胸针的主人。”谢清舟又说。 “我不去。”江南道。 去了,那就是让他伤害她的成本更低。 她再也不会是曾经那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一心一意等着他看她一眼的江南了。 “你回去吧。”她的态度很冷淡。 “咱们一码归一码吧?” 江南来气了,“你什么时候一码归一码过吗,出尔反尔的不是你吗?你要点脸行吗,不要既要又要,什么年代了,你还想搞齐人之福那一套?” “哪里什么齐人之福?你这是在怪我,不提离婚的事了,这不是出了意外嘛,你一次,我一次扯平了。” 离婚这个话题,过了这么些日子,终于还是聊上了。 看看谢清舟说这话的表情,多么不在意,像是谈论天气那般! “谢清舟,你这么说话就很难听了,意外是我的事,我没让你帮我。” 那样不会有这么多事,一别两宽! 谢清舟冷眼看着她,不再说话了。 男人可以容许一个自己感兴趣的漂亮的女人,撒泼,不讲理,甚至不听话。 但是不知收敛,就不讨喜了。 “被我弄成那个样子了,都在喊周潜轻一些,可惜了,那人是我,不是你心心念念的周潜!”他凉了的声音带着警告。 明明两人那样亲密缠绵过,他为什么要拿这事羞辱她,还是他,让她找周潜的呢! 江南的眼圈红了,“任何一个男人,都比你要好!” 谢清舟真的被惹怒了,那夜她妖娆成什么样子? 周潜就算了,难道那个想要害她的胖子,也可以? “江总,真的是饿了,嗯?”他在笑,语气很轻很轻,朝着她逼近。 江南后悔自己没控制好情绪,逞这口舌之快。 他的手指抠紧领带里,扯开,一手掐着她的腰,就将她往墙面上摁。 江南手脚并用的挣扎,不小心将墙边柜的花瓶打落在地。 巨大的声响,惹来秦霜的询问,“江江,怎么了?” 江南很怕妈妈看见,紧张的不行。 谢清舟反倒气定神闲起来,手指慢条斯理的顺着她的脖子往下滑,停在她的锁骨下方打圈。 江南直觉一股酥麻沿着尾椎骨往上攀。 “放开。”她道。 “陪不陪我去?” “你总是这样。”用她在意的人与事逼她。 “这样不磊落,但对你真管用!” 江南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闭了闭眼,“我去,我去……可以松开我了吗?” 第50章 她心冷 秦霜跟安宁过来的时候,谢清舟就松开她了。 看到她的妈妈,谢清舟非常友好有礼貌,让人很难反感。 江南心里委屈,却还是微笑着对妈妈说,“没什么,客人不小心打翻了花瓶。” 秦霜一脸疑惑,抿着唇不说话。 “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让宁宁陪您,甜点给我留着,我回来吃,好不好?”江南说着,给安宁使眼色。 “对呀,阿姨,快、快,下一步怎样了,不然我马上就忘了步骤了。”安宁说着,用力剜了谢清舟一眼。 安宁带走了母亲,江南松了口气,“我去换衣服,你等我吧。” 回到房间,江南还是靠在门板上掉下眼泪来。 谢清舟真的太恶劣了。 换好了衣服,江南化了淡淡的妆,跟安宁交待了一声。 走到客厅时,谢清舟坐在沙发上削苹果。 “走吧。” 谢清舟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不是想吃?” 这是打一个巴掌给个甜枣? 她接过苹果,看了眼,然后当着他的面,丢进了垃圾桶。 谢清舟靠在沙发上,叹了口气,“不吃,那就走吧。” 上了车,江南坐在后座,神色淡淡的望着窗外。 以前不了解她,现在见过她生动的样子,她现在也是好看的,却像是个没有灵魂的假人儿。 他也想过哄哄她,可是她不是那种受哄的性子。 好似每次见面,都多少不欢而散。 谢清舟沉思半晌,“我跟冯梨月,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用解释,你朝我解释不着。”江南说,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谢清舟沉了沉眼,车里陷入寂静。 到了地方,谢清舟笑意温润给她打开车门。 江南看了眼,冷淡的容颜变得得体。 两个人,像是一对假面夫妻,走向了宴请南修先生的饭店。 进了包厢后,南修先生也来了。 并不像八十八岁的老人,一眼看去最多七十岁,身体硬朗,很熟稔的拍着谢清舟的肩膀,“小舟的太太很漂亮嘛。” 谢清舟笑了笑,先在茶台前邀南修坐下来。 “我也觉得漂亮。”谢清舟说着。 介绍两人认识。 “江南……江原是你什么人?”南修先生询问着。 “我父亲。” 南修哈哈哈笑起来,“小舟啊,江原是你岳父啊。那枚胸针是你岳父给你岳母求婚的,设计图是你岳父画的,但胸针上的每一颗钻、每一颗松石,都是我切割,镶嵌的……你岳父可是第一号痴情种呐。” 谢清舟沏茶的手指一顿,笑的有些不自然,“所以,您想见一见胸针的主人。” “本想碰一碰运气的,没想到是江原的女儿,我本想是由你出面,讨一讨这枚胸针,物归原主,留个念想的。”南修说,提起江原就有些伤感。 一场意外,让江原送了命。 留下孤儿寡母的,南修实在是不想让这见证感情深厚的物件,跟人一样飘零四落。 幸好,幸好呀。 南修先生的话,让江南心里感动,又生出几分酸楚。 感动于南修先生对父母感情的理解,也愿意为这份情,做这些事。 就衬得谢清舟对她这个妻子格外薄情。 “南修先生,谢谢您,先以茶代酒敬您一杯。”江南眼里是对南修深深的感激。 南修哈哈笑着,“你这性子吧,跟你爸爸一样的爽快。” 他自知自己恃才傲物的缺点,年少成名,在珠宝界有了名气,没少因为古怪脾气为难过年轻人。 印象最深刻的两位,一个是几十年前的珠宝设计师江原。 另一位就是这位谢家的小公子了。 没想到,这两位是翁婿。 也是奇妙的缘分了。 “那您能跟我说一说我父亲年轻时的事吗?”江南真的很有兴趣。 每次妈妈提起胸针就一脸甜蜜,但胸针与南修先生的渊源,她跟妈妈都不知道的。 毕竟南修先生是珠宝界从创新到切割工艺挑战了珠宝设计极限的鬼才工艺师。 谢清舟却心情复杂了起来。 他只知道胸针对她很重要,但他不知道那是她父亲的遗物。 他一直想不通,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不在意他了,也不会朝他笑了。 现在他终于知道,她的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