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无法停止の哈欠
【滴。】
【咚。】
【呼——.....】
晶格在分解后断裂开来，拉长的耳鸣，音频逐渐抬高，在几乎尖端的位置混入了无序的杂噪，宛如不带装备潜入深海的沉重压迫着脑核。
藤丸立香睁开了眼睛。
“又开始了.....”
他意识模糊，却下意识地呢喃起来。
（那么，来试着整理情况吧。）
视网膜上光怪陆离的景象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法忍耐的瘙痒灌满大脑的每一分褶皱，暴风的咆哮灌入胸腔，寒意侵袭全身。
肌肤似乎有皲裂的迹象，背后传来近乎刺痛的凉意。
但藤丸立香习惯了寒冷，能够把人折磨到涕泗横流的痛苦在他看来还勉强可以划分在‘舒适温度’范围内。
啪，啪。
缓缓站起身来，动作利落地用手拍去自己屁股上的残雪然后抬起头，藤丸看着面前狂躁的暴风雪以及中间纯白圆环状的建筑，开始在心中默念。
（这里是梦，但是并不是普通的梦。）
（这是由达芬奇发明的，将意识潜入精神深层，进行自我消化调节的医学疗程，而我正在经受治疗。）
（治疗最初我会忘记除了治疗提要以外的一切，从零开始重新拼凑记忆。）
（而作为记忆原点的是——面前的建筑，名叫做迦勒底。）
（而不可思议的是，伴随着想起建筑名字的行为成立，我也开始逐渐理解我自己，我叫....藤丸立香，是御主，在一次献血后被神秘组织带到了迦勒底，并在那之后进行着救世活动。）
当然了。
这些都不重要。
少年舔舔嘴唇。
重点在于....
明人不说暗话。
可以，开砍了吗？
咔。
似乎是触发了某种关键节点，少年的大脑开始自动播放着什么，天空中的图像也随之变化。
血色的天空，深黑污泥从天穹浇灌大地，钢铁丛林在尖啸声中融化流淌为海洋中沉浮的杂质，大火从视野的尽头开始燃烧，直到呼入肺部的气温使喉管干裂，内脏沁熟。
漆黑的亚瑟王手持魔剑，以高贵的金瞳俯瞰众生。
那是只要观测就会让人心生退意的场景。
但少年只是缓缓举起手，抬起食指，然后——
“跳过演出动画。”
面前的场景翻篇。
摇曳的死海，星辰至天而落，贯穿苍茫的天地之衔坠落海面，无论是神性的英雄亦或者绝谋的策士，如何高贵的灵魂都在暴力面前焚毁消湮，绝无前路的独境之涛。
“迦勒底终于有跳过功能了啊....但这个昨天用过了，今天换个配菜吧。”
少年嘀嘀咕咕得说着什么，继续虚空点手指，轻声念到。
“skip。”
画面再次变化。
竭尽人智，穷尽蛮勇，将纵跃千古星河的英雄聚集也无法攻克的至高生命，赤裸裸展现在种群面前的星球敌意，以无法死亡的姿态数度赠予绝望。
【O.R.T降临!】
好味。
少年兀然激动起来。
“唔。”
他脸上忽然多出了几分不自然的红晕，表情有些不自然地到处瞟着，同时用手抚摸着脖颈一侧。
“今晚，便用这个了。”
（ort吗....真是怀念啊，那时候原来这么有压迫感吗？）
（无论是双血条的再临机制，亦或者越战越勇的角色面板，都让人无法忘怀啊。）
（嗯....）
他莫名扯了扯裤头。
看样子会是一场令人大汗淋漓欲仙欲死的大战吔....
在意念形成的瞬间，少年斜着向前踏出一步，身上的筋肉将迦勒底作战服撑得鼓鼓囊囊，与此同时，他身旁刹那间多出了几道虚影。
那是御主无比熟悉的——英灵的影子。
他们宛如背后灵般附着着立香，同时，御主也感受到了自己体内的气势开始上涨，本来只不过算是能够锤弯钢铁的孱弱身体开始变得更硬！更强！气势也是更劲！更霸！
那是英灵的祝福，更是以御主之身承受伟业的证明。
唿。
那便战吧。
没有多余的对话，亦然不需要人道的战前通告。
下一刻，御主的身影消失了。
光与黑交错闪烁，空气发出尖锐的爆鸣！
瞬间，震天撼地的庞然大物，那ort忽然开始向后猛地倾倒，宛如被谁轰中一般！向后栽倒飞去！
不对，不是好像！
看那空中的碎片，那竟是ort肉体的碎片！
在英灵的加持下，御主的一击竟已足以触及那星球的意志！
是啊，即便是ort，也是物体，也是物质了！绝对的数量碾压，绝对的质量压迫，那人类长河之中英杰们的至霸一拳又如何能不动容！
不可以！绝不可以吔！
但，与此同时，向ort这样恐怖的怪物展露敌意的瞬间，伤口便已经形成。
浴血而战，跳至空中做出轰拳之势的同时，藤丸也从口中咳出鲜血。
喉管像是被钢针贯穿，被刺刀割裂，艳红的肉芽张牙舞爪地扭捏着。呼吸带着铁锈腥气，鼻腔被涌出的黑浊色血液堵塞，连呼吸都成为奢望。
只是一击，虽有刻下战痕，攻击的反伤却让少年承受了非人的痛苦，宛如用拳头殴打大陆一般，疼痛难止。
是啊。
那可是ort。
仅仅是站着，仅仅是呼吸，绝望便涌入鼻腔，钻入骨髓。
凡人大概会浑身颤抖，即便是在历史上留名的英灵，也会面色如墨。
但藤丸立香没有。
（再来。）
第二拳。
内脏没有伴随着身体运作，而是单纯作为负重塞满体腔，散发无用的热气。
（再来。）
第三拳。
四肢折断得发出阵阵疼痛，瞳眸倒映着割裂的光景，光线透过被揉碎的晶状体形成弥散的乱斑，像是礼拜时会看到在教堂里的彩色玻璃。
（再来再来再来————）
连续的，暴戾的进攻，血液飞溅，有自己的，亦然有敌人的。
真是令人畅快的高潮一战！令人欲罢不能的狂欢之宴啊！
.......
本该如此的。
.....
....
明明该是如此的。
明明应该是令人扯旗的梦幻之战的....
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在这种也会....
即便是在和ort战斗的时候！
要来了，【那個】！要来了！——
半空之中，蓄若满月拳欲出的藤丸其嘴巴两侧忽然轻轻抽搐，有了些许弹响。
眼睛下侧的肌肉拉伸，微微眯眼，鼻尖皱起，整张脸开始绷紧，仿佛...做出了感冒要喷出鼻涕的不雅表情。
ort和藤丸立香不断靠近，就在【那个】要来的刹那——
【藤丸！！！！！】
“？！！！——”
哐当！
一道惊雷般的吼声将少年意识震散，动作停止，意识脱离与ort的战场，开始上浮。
旋即，白色的棉被被少年一脚踹开，立香面带几分警觉地坐起身来。
“！呼哧.....呼哧........”
这一次，他醒了。
幻梦结束，迎接他的，是现实。
无聊的现实。
【滴度。】
【滴度————】
身边的仪器发出机械的电子音，藤丸立香喘着粗气，双瞳持续着小幅度的颤抖，有些神经质地扫试着身体周围的光景。
白色的房间，到处都是工科气息慢慢的直线条，角落朴素地用了几盆绿植装点，能够看见被修理边角的痕迹，棕色的摆渡钟发出滴滴答答的轻响。
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头盔状的电子仪器，而一个金发大叔正将其抓在手中，一脸阴沉地看着他。
强行关掉了深潜装置吗？
幸好这台仪器不叫NERvGear。
“醒了？”
名为戈尔德鲁夫·穆吉克的男人有着颇为憨厚的圆脸，金发打理得体，刻意用发蜡塑出偏刘海。
他虽然身穿高贵气质的白西装，就和所有欧美电影中，男主角走出自家独栋小别野时看见的邻家叔叔一般，微胖的宽体，以及微鼓的两腮白色下透着健康的微红，亲和感拉满来。
“啧....达芬奇那家伙，还说什么能够进入心理内层的深潜装置，这不是完全没有治好吗.....看着怎么症状还越来越严重了.....”胖胖的所长先生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用手操作藤丸立香身旁的仪器将其关掉，“可不要搞出什么副作用啊....喂！藤丸，你还记得我吧，没失忆吧。”
“.....所长。”藤丸立香看上去还有些头痛，漆黑的发丝染着水渍向下垂落，在少年的脸上打出阴影。他垂着脑袋盖住脸，虚弱地低声回应。
“嗯，多说点，以防万一。”
“....戈尔德鲁夫·穆吉克，迦勒底的所长，擅长料理，精通按摩和正骨，喜欢赛车并拥有不错的技术.....”立香捏着眉心。
看着藤丸立香皱眉回忆的样子，胖所长点点头，满意地打算示意对方停下。
“嗯，好，看样子也没什么问——”
“性格重情重义，刀子嘴豆腐心。”
但藤丸没停下。
“虽然给人一种无能上司的感觉，但关键时刻却异常的可靠，中毒废掉整个消化系统，却硬装作一副没事的样子。只是偷偷的在暗中打点滴。虽然是个怕死的人，但在得到仅存一瓶的解药却想让我吃下。”藤丸立香本来还絮絮叨叨地说着，忽然撩起额前被汗水打湿凌乱的发丝。
“会牢记每一名员工的名字，直到确认所有员工熟睡后，没有异常情况才去厨房偷吃....”
他露出追忆的笑容，然后拍拍自己胸前衣服的褶皱，挺胸收腹头抬高，露出如同日轻小说男主角般亚撒西的笑容说。
“是我最喜欢的，不，并列第一喜欢的所——”
“哎哎哎！少说点！谁让你报道这些的！”
胖所长红着脸拍床，藤丸立香身体也随反作用力弹起，好悬没给屁股下面的席梦思干开线。
“我的事情就算了！你试着自述一下自己，以及最近发生的事情！”胖胖的所长面带红晕连忙催促。
“啊....”藤丸立香闻言，双手用力地覆盖在脸上搓了搓，提神后深呼一口气，然后试着将面部表情调整为自认为的自然，“我知道了~”
“现在的时间点是2021年，迦勒底救世行动结束的两年后。”
“我是迦勒底最后的御主藤丸立香，在两年前顺利完成了最后一次救世行动。”
“在庆功宴结束后，于迦勒底毕业。”
“后作为大学生回归正常生活，由迦勒底承担东京大学入学手续和生活经费。”
“但.......”
本来脸上还挂着邻家男孩一般明媚笑容的藤丸立香语速逐渐下降，最终有些犹豫地尬笑出声。
“啊哈哈.....”
“却因为患上了....性质类似于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精神疾病，而在这些年来一直接受着心理治疗。”
“并且，是是南丁格尔也——...啊....啊——”
呜！
少年的声音突然停顿了，连带着表情也僵硬了起来。
他神色变换，与此同时，一种酥麻的感觉从脊柱传上脑髓，立香再也忍不住，缓缓张开嘴巴，做出了和在梦中与ort相见时一模一样的表情。
最终，张着嘴，闭紧眼睛，露出颇为不雅的表情，然后——
“哈啊~~~~~”
那是一个狭长，悠久，无比放松的音律。
那是人类在感受到困顿，放松，亦或者——【无趣】之时，会自然产生的反应。
其名为.....
哈欠。
藤丸立香。
打起了哈欠。
无论是现在。
亦或者——面对那绝世强者ort之时！
少年在所长可怕，甚至是惊惧的表情中擦去因为哈欠而积蓄在眼角的泪珠，无奈说。
“是南丁格尔与阿斯克勒庇俄斯都无法治愈的——绝症。”
第二章 迦勒底必须为我而留
藤丸立香病了。
虽然说是不知道多少次拯救了世界的人类，但‘人会得病’这件事情并不稀奇。
真正让人觉得恐怖的，是连那位高喊着‘根除疾病’的南丁格尔小姐以及号称能够复活死人的‘希腊医神’阿斯克勒庇俄斯都亲口承认，藤丸立香得的是绝症。
当藤丸拜托他们医治自己时，两人的表现出奇一致。
举起手来，掌心向外推脱道。
‘抱歉，做不到。’
做不到就挨c.....哦不行，要是继续逼问下去，南丁格尔小姐采取暴力手段了。
病症本身是从藤丸立香离开迦勒底的第二个月开始初见端倪，治疗时期长达两年，非但没有好转，反倒在不断恶化。
当然了，说是恶化，这个症状也没有造成非常恶劣的健康伤害。
藤丸立香所做的，仅仅是‘打哈欠’。
仿佛在打一个永远无法结束的哈欠，他终日都因为‘无聊’而无法获得人生的愉悦。
在第一年后半段，一直关注着藤丸立香情况的迦勒底也顾不得什么‘不能干涉藤丸立香作为普通人的生活’这样的原则，派遣了医疗团队进行处理，甚至为了让其散心而办理了东大交换生项目，让其环球旅游散心。
甚至，胖所长在综合判断后，决定一個人翘掉繁忙的事务，跨越半个地球来日本找藤丸立香，用达芬奇制作的治疗仪器帮助其完成治疗。
但结果....
胖所长看着面前的诊断结果面色严肃，而坐在床上的藤丸立香见状有些拘谨。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期末考试的班级中流，而面前的胖所长则是原本拿到了自己成绩单小纸条的家内老母亲，明知道不能给孩子上压力，但脸色无论如何也藏不住。
不过就算是母亲，胖所长大概率也是慈母，立香想到这，便是挪着肩凑近戈尔德鲁夫，用‘中午吃什么’般的语气佯装无事开口道：“其实.....我的病症也没有那么严重，完全是和南丁格尔小姐夸大了病情，还麻烦伟大的迦勒底所长跑来日本这种穷乡僻壤出差.....要我说，比起我，所长才应该好好休息，所以今天的治疗就到此为——”
“藤↑丸↓立↑香！！”
被打断了。
金发的胖所长怒声呵斥，“要不是你的心理诊断次次不及格，我能来天天缠着你吗！”
“你要不要自己看看自己的分数！刚从环球旅游回来你考了多少分！十三分！我都不知道你怎么考出来的！这甚至不是三十分！”
“......”双手放回大腿上，藤丸立香脸上露出几分尴尬，眼神游离。“我....我2B铅笔涂卡顺序错了。”
“我们的试卷没有选择题。”
藤丸立香犹豫片刻后沉重道：“.......我们立本推行的是鼓励式教育，请所长立刻停止对我的责骂。”
“你不是说自己国籍是地球人的吗？”
“事实上我一直觉得日本是我的第二故乡。”
看着嘴硬狡辩的男孩，胖所长见状叹了口气，也不忍心继续责骂。
“算了。”
他把手上的诊断单放下，转而打开一个硬质的笔记本，随口问道。“老流程，说说自己最近干了什么吧，嗯...伱刚从环球旅游散心回来吗，那就说说你在那边的见闻，先说说冲国吧。”
“好。”
松了口气，立香露出纯良的笑容，礼貌地拿出手机。
“你看这个，所长。”
“嗯？我看看。”
藤丸把手机拿出来，横置着，将屏幕对向胖所长。
胖所长仔仔细细得看，只见到黑屏，正当他以为藤丸立香是不是按错了什么的时候，屏幕却忽然亮起白光，然后——
两个所长并不熟悉，但大概看得出来是汉字的东西开始缓缓浮现....
伴随着藤丸立香中气十足的声音。
“原神，启——”
“什么乱七八糟的？”胖所长皱眉，把身体后倾，下意识远离了手机，“这不就是那种叫...二次元手游的东西吧，你在中国就学会了这个？”
“可是中华友人都喜欢这个游戏和他的制作公司，爱不释手，死心塌地。”藤丸确信道，“你看数据嘛，孔明先生都认可的。”
“......还有呢？”胖所长不做评价，只是在笔记本上随便写几个字，继续提问。
少年默默收回手机说，“我还学会了如何翻墙更新推特。”
“那种事情为什么要翻墙？”
少年缓缓摇头。
“所长，这是不可以碰的话题。”少年摇头，“您还真是不贴心啊。”
.....？
“....看了什么书吗。”
“《龙族》。”
“那是什么？”
“当地的哈利波特。”
所长放下笔记本，一脸‘这孩子说什么呢’的表情，顿了会才开口说。
“印度呢，你也去了吧？”
“芦荟汁，苍蝇。”立香简答。“还有印度人。”
“....法国。”
“足球流氓。”立香追忆。“还有黑人。”
“英国！”
“炸鱼，薯条，还有下雨。”虽然依旧是刻板印象般的回答，但说到英国的时候，立香的眼神有些微妙，比之前更加游离。
“还有呢。”
“还有？哦，意大利吗？那里没有传闻中那么多黑帮，没有彭格列也没有PASSION，意大利面很好吃，披萨好像不放菠萝和草莓，我很失望。”立香用手比划着烤炉的形状，“也不放蔓越莓。”
所长静静听完，旋即他用指甲尖敲着手上的笔盖，冷淡追问。
“我是说英国，在英国的时候，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和我报道？”
明明是疑问句，但语气几乎陈述，就像是宣判诏书的史官。
“.......”
在不到半秒的时间里，藤丸立香以肉眼不见的速度张嘴，闭嘴，抿嘴，舔唇，最终以灿烂的笑容说，“哦，我还拜访了时钟塔办公的几个迦勒底同事。”
“我们大家一起聚餐吃了土耳其烤肉，我不是拍照发在推特上了吗？”
“怎么了，所长难道是寂寞了，哈哈哈，那一会我们便共食一餐！正好叙旧，一醉方休，旧情复燃——”
“我是说你在时钟塔与魔术师打起来的事情。”
“.......”
.....我超，盒。
房间忽然迎来了沉默。
藤丸立香保持着笑脸，但嘴角的弧度僵硬如淬火冷却后的钢材。
“怎么，不愿意细说吗？”所长面无表情地立了立手中的笔记本，“就说你在观光的时候遇到了看上你体质，想要把你带回去泡在福尔马林里的魔术师，然后你一个人冲进魔术工坊把对方打进重症室的故事。”
“.......”
“不说？那是要聊聊你擅自去见了埃尔梅罗二世，缠着他上魔眼列车玩，还遇到想要吸你血的死徒后将对方打进重症室，又差点和排名第十五的真祖正面开战的故事？”
“.........”
藤丸立香不说话，就是低下头，用手摸着自己的脖子，看上去有点扭捏和社恐。
可是，社恐这个词汇本身和藤丸立香摆在一起，本就显得无比诡异。
至少所长终于是忍不住了。
啪！
所长再次拍桌。
“你以前是这样喜欢惹事的人吗！你看你现在这样子！！”
他站起来手指藤丸立香。
“从进入这个房间以来，你用手抓了脖子和脸侧七次！”
少年立刻撒手，抿嘴将手放在腿上。
“把手放下去也会不安分地摸大腿，拽运动裤！”
立香松开自己褶皱遍布的运动裤，面色微妙。
“眼神游离，从刚才开始就不敢看我！”
肩头一抖，立香勉强抬头。
而胖所长露出了更为惋惜的表情。
“.....黑眼圈深得让人害怕，眼皮干燥，嘴唇开裂，眼睛泛红，用中医的话来说，你这是上火了，用我的话来说，你是魔怔了！”
是的，此时此刻，藤丸立香是那般狼狈。
那个清爽，阳光，爽朗，有着连英灵都承认的美少年容貌，无论何时都向人展露笑颜，宛如小太阳般的男孩已经不见了。
凌乱的黑色碎发，脸上泛着不健康的红润，白皙的脖颈一侧有指甲多次剐蹭的痕迹，衣口敞开，裸露出精致的锁骨，手指修长，白皙的肌肤和黑色的长裤呈现出刺眼的对比。
阳光化作滚动的魅亮，宛如微小的萤虫飘过迷雾，在男孩的面颊上撞碎为片片花火。干净利落的黑色碎发，面部曲线细腻柔和，蓝色的眸子浸染着黄昏余晖，散射出纷乱的色彩。
那似是涉谷的黄昏，男孩走在前方，他沐浴夕阳，染红的唐玫瑰在碎发的缝隙中乘着灼光盛放。古色古香，却又妖艳靓绝，如水雾晕染的画中仙。
藤丸立香以前也很帅气，但却局限于食草系帅哥，邻家小弟弟。
但是现在.....
与其说是美少年，不如说是......不如说是.....
所长出离的愤怒了。
“藤丸！你这牛郎！不守男德的东西！你这样对得起玛修科黛艾蕾什基伽尔清姬静谧伽摩源赖光贞德阿斯托尔福摩根总司莉莉丝美露莘......————吗？”
对不起啦....等等，你是不是多念了奇怪的人进去？
藤丸诧异细细回想，似又找不出问题。
但大人我冤枉啊。
藤丸立香终究是有苦难言啊。
【创伤后应激障碍（ PTSD）】
是指个体经历、目睹或遭遇到一个或多个涉及自身或他人的实际死亡，或受到死亡的威胁，或严重的受伤，或躯体完整性受到威胁后，所导致的个体延迟出现和持续存在的精神障碍。
这在小说漫画题材中经常出现，往往是有着沉重过去的主人公所持有的设定。
而仔细想想......
【实际的死亡】什么的，没有人比藤丸立香经历地更多了。
他患上这样的病症并不奇怪，不如说所长其实早有预料，如果是‘创伤性再体验’又或者‘回避和麻木’，这种表现形式其实还好说，迦勒底有着专业的团队来进行心理干涉。
轻松的情况，上贞德小姐涂口水擦擦就好了。
必要的情况，上南丁格尔，使用强硬的治疗手段，通过对肉体的殴打锤炼精神，要是不舒服就殴打！殴打！直到神清气爽为止！
严重的情况，上杀生院小姐......嗯？
就字面意思。
但是可惜，藤丸立香哪种都不是，上面的流程走多少遍也没用。
他是‘主动创伤性再创造型’。
退休后的藤丸立香非但没有按照自己曾经所说的那样追求‘平凡人的生活’，反倒是不断接触魔术师，死徒.....在日常生活中有意寻找着过去的痕迹，并且将自己无法消化的情绪向外发泄——具体表现就是把干坏事的人们全部打断腿送去警察局或者当地教堂协会。
这是医生最难干涉的类型，而且立香情况特殊性在于——这世界上找不到能够完全复刻“创伤痕迹”的战场给他！
我迦勒底难道要把地球炸了来创造危机给我们的御主玩吗！？
迦勒底必须为我而留！.jpg
做不到啊！
所以藤丸不满足！很饥渴！
看这样子就知道了，不是纵欲过度，而是欲求不满！
在这三年来，藤丸立香的大脑一直处于无法被满足的兴奋状态，时刻处于“嗨了”的状态。
说话方式做事模式都跟着发生了变化，不然以前他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和个现代抽象网民一般挑衅自己！
而外观更不用说，面色红润，眼神游离，时不时抖腿，本就美少年底子的脸上更是多出几分......‘媚意’？？！？！
戈尔德鲁夫·穆吉克看过藤丸立香在伦敦被抓拍到的照片。
在那张图片上，他上身的黑色休闲服是被链刃之类的东西割碎，几乎只是‘挂’在身上的残破衣服，露出锻炼如精雕细琢的希腊雕塑般完美的白皙肉体，一只手把死徒的领子拽起来，另一只手高高扬起握紧拳头，指缝中染着鲜艳的血，染着肉泥。
妖艳的彼岸花好似在他的脸上朵朵盛放，咧起的嘴角宛如在歌舞伎町欲求不满的游女，狠厉却艳绝。
死徒对于一般人而言是避之不及的灾厄，幻想作品的大反派，能拍十二集动画和一个ova。
但对于藤丸立香来说？
纯度，太低了。
哪怕英灵不在身边，哪怕自己肉体凡胎，只要抱着‘断掉一两根手臂也无所谓’的觉悟去战斗，哪怕肉体凡胎，藤丸也能够把死徒摁在身下锤到不成人形。
这样是不够的。
达芬奇的潜航装置也是同理，虽然已经相当逼真，但依旧是‘虚假’的。
游戏里的你，再强，也是虚假的！
他在渴求。
渴求那些过去。
渴求那种置身于死亡的边缘，被无数绝望与恐惧包围，走错一步就会跌落万丈悬崖之下，渴望背负着全人类的重量，那种连呼吸都泛着刺骨冷意的惊悚感。
不得不痛心疾首地承认.....
退休后，迦勒底的救世主——
颠了。
第三章 主神：你是这次新人中素质最吊差的一个（半恼）
胖所长又坐了回去，屁股下的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哎......”
所长叹息。
“我知道，这都是迦勒底对不起你。”
藤丸：“所长.....”
“你受过所内专业人士的训练，扑克脸对你来说比谁都要简单，意志超越这个星球上任何特工，魔术师，幻兽，甚至神明。”
“但即便如此，你的焦虑也如此明显。”
“为什么会这样——这种问题我也不需要问了吧。”
胖所长咀嚼着，即便口中什么都没有，却泛出一份苦涩。
“是我们对不住你....将拯救世界这样的难关，一次又一次强加在你身上。”
“本来不该这样的，本来不该由伱这样的少年，去承担那些不属于你的职责。”
“但偏偏.....你完成的很好，最开始只是无可奈何，但到了最后却变成了非你不可。”
所长痛苦地捂住头，手指死死扣住头皮。
“对不起...藤丸，我....”
“所长！”
《我的忏悔》被藤丸立香强行打断，他将手放在所长的肩膀，不大不小的力道以及掌心的温热传递过来，让胖所长茫然地抬起了头。
而藤丸立香便也面色严肃，一字一句地开口道。
“我从来没有后悔过那些过去。”
“虽然很痛苦，但是我不后悔。”
“而且——”
少年露出微笑，但这一次没有那种暗藏的魅人精气息，仅仅是和所长记忆中相符那般温暖，藏着暖春的旭日，藏着万片碎金的海水动荡闪烁。
“就算那不是属于我的责任，也绝对并不是所长你应该背负的罪责，不如说，要是没有所长以及大家的帮助，我可能没办法坚持到现在吧。”
“........”
所长吸了吸泛红的鼻子，忍了会，又忙将手中的笔记本撕下一页。
他转过头去，打了发蜡的金发都因为甩动力度过大而微微分叉。
擤！！
鼻涕喷涌而出，伴随着所长不甘心的啜泣。
“呜！可....可恶！”
见所长哭声怒骂地样子，藤丸立香露出柔和的笑容，点点头，正打算拥抱所长完美谢幕——
“该死的！那么好的孩子怎么会变成只想着打架的颠佬啊！”金发男人握拳，大手一挥，“真他吗晦气啊啊啊！！！！”
所长整个人的脸都变得扭曲，手做鸡爪状向天指去，闭眼张嘴，涕泗横流大喊一声。
“立香呀！！！”
旋即，猛然转头愤怒红温地扯过藤丸衣领，张嘴怒吼。
“呱！！把我的藤丸立香还回来！！还回来吔！！”
“所长！？！这里不是应该感动的地方嘛！”
少年同样扯过所长衣领，抵着脑袋半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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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为藤丸立香的少年正走在回家的路上，脸上显出几分阴郁。
黑色的碎发微微垂落，低着头，原本花艳若阳的脸此时看不清表情，只是埋头走着，靠和英灵们习武锻炼出的本能躲开迎面而来的行人。
当然，已经成年的藤丸立香已经长开了，配合师傅们苛刻的训练，他的身材高大，魁梧，坚硬，走在路上就像是长了腿走路的磐石，若非同时散发着暖人的亲和气息，人们光是靠近都会感受到括约肌松弛，春袋绷紧，又更是不会主动撞上他了。
而藤丸，他自己正在思考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今日心理治疗结束了，结果是——
失败。
他又一次没能够治好自己的‘疾病’。
事实上，在离开前，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所长可能会想出其他让自己放松的办法，也做好了婉拒的准备。
但....没有。
所长用着认真的表情开口。
——不要想着放松什么之类无聊的事情，我和你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你已经坏掉了，这是不可逆的损伤，怨天尤人也好，但作为现实的伤痕已经刻印，无法更改。
——人的一辈子总是在追求着愉悦与幸福，但你的价值观却被迦勒底完全改变了，所以......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已经回不去了的话——
那我们就负起责任让你一辈子幸福下去。
我来让你当一辈子迦勒底的御主。
藤丸，去想想自己到底要前往什么样的道路。
去想想自己接下来的人生到底要如何色彩。
——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够做出不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临别前，所长那坚定而充满信任的眼神依旧在藤丸立香脑中无法忘却。他告诉自己，他会在日本停留一天，让自己尽快作出决定。
自己....要走什么样的道路呢.....
“一辈子啊......”
少年习惯性地打着哈欠，斟酌脑中闪过的种种，武者的体感却忽然让他停下。
嗯？
藤丸立香茫然地停下脚步抬起头来。
原来是面前有东西挡住了他。
那是看上去体态颇宽的白车，车门一侧挂上薄薄的红布，上面写着宣传语......
【用可再生的血液，换回不会再来的生命】
啊，是献血车。
挑眉，藤丸立香莫名有些怀念。
想当年，自己和迦勒底的邂逅也是从这里开始的，为了一箱牛奶去献血车献血，却被迦勒底的外围人员抓住，被连哄带骗去了迦勒底。
仔细想想，如果去的不是迦勒底而是缅甸的话，自己的人生就结束了吧....
真不小心啊我！
不过，话又说回来.....
“或许回归初心也不错。”
藤丸立香看着献血车白色的外壳，迈开了脚步。
或许重新回到那个最初的邂逅，自己就能够得出现在的答案了。
是要作为普通人活下去。
还是回到那‘非日常’的魔术世界。
——硬币在抛出的那刻就有了解答。
“唔？”
忽然，藤丸立香身体一顿，他感受到口袋中传来了一阵突兀的振动。
振动源是他的手机，他拿起来看了看，发现是短信。
【发信人：主神空间】
内容是....
【你想要真正地活着吗？】
？
什么骚扰短信。
诈骗是吧。
藤丸立香露出有些嫌弃的脸，秒删了。
那一刻，少年一向准确的【直感】......
并未提示他这封短信存在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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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您的捐献！祝您生活愉快，这边是我们准备好的福袋。”
意外熟练地完成了献血流程，当藤丸立香从献血工作人员那边接过赠送的苹果以及作为小礼品的一只粉红水笔时，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
温柔地无视了献血站护士对自己流连忘返的表情，以及口袋里的联系方式，藤丸立香转头就走。
他决定要回到迦勒底。
虽然走了三年弯路，但他不想要再对自己撒谎了。
（那么，就把这件事告诉所长吧。）
（大家要是知道我回来，会生气吗？还是漠不关心？又或者.....高兴？）
藤丸立香忽然感觉身体很是轻松。
仿佛一切重物都被抛弃，遮羞布也被扯下，不着内裤地迎接新年的朝阳一般让人神清气爽，手中福袋的红绣绳都在空中转过圆润的弧度。
“ひとりになると闻こえるの~独处时总萦绕在耳畔”少年心情正好地哼起了歌。
他实在是有些喜悦。
毕竟这是这三年来从未有的放松感。
仿佛筋肉都被溶解，在灌入了一整瓶爱之灵药后的飘飘欲仙，仿佛——
“苦しいならやめていいと........等等。”
不对劲。
人行道上，藤丸立香走路的速度忽然速度慢了下来，蹦蹦跳跳的人影定格在人群中央。
他察觉到了异常。
无论怎么想，一整瓶爱之灵药都过分了吧？
这不是夸张或者比喻，藤丸立香比谁都熟悉那感觉，所以.....自己的身体.....真的在变软？
大脑忽然被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感袭击，藤丸立香在最初的诧异后，眼神却立刻变得沉寂下来。
下意识开始的，是御主的超高速思考。
（是因为献血？不可能，不过400cc，以前攻克特异点之类的地方甚至都已经习惯了肠子流出来的感觉，这种程度的失血应该已经无所谓了才对。）
这是......——灵子穿越时的眩晕感？？
为什么在这個时候！？
藤丸立香不解。
因为超高的灵子适应性，藤丸立香在迦勒底时期甚至连睡觉都可能不小心穿越到异世界，因此他本来已经习惯了所谓的灵子穿越。
但是伴随着退休时间的延长，他也有两年没感受过这种眩晕了。
而且这一次的冲击感非常强烈....就像是......
【唿....就像是自己第一次进入迦勒底完成模拟演练的那种感觉....让人想要昏睡.....】
立香尽量调整着呼吸让肉体的不适缓解，但他已经知道自己出了问题。
那么，自己应该做什么？
几乎没有半分犹豫，作为御主的本能让他立刻开始思考策略，并且身体也开始行动了起来，从裤兜中掏出手机。
（——而自己现在要做的事情，是立刻通知所长，即便我消失了，也要将情报立刻传递出...糟糕，手机没电了.....怎么回事，刚才明明还剩下三十左右的电量才对。）
“呜...”
立香用手捂着半边面庞，皱起眉来。
（.....思考已经开始变得缓慢了。）
时间才过去了不到五秒，但藤丸立香却开始感觉自己脑袋昏昏沉沉了。
不对，藤丸立香不知道的是，理论上来说，他在大约十五秒前就应该直接一头睡死过去，就像所有被‘主神空间’邀请的新人一样。
但他却凭借着非人的意志力无视了那份昏厥感。
（这真的是灵子穿越吗？还是说...敌袭？）
敌袭？这对于被各路女神，幻兽，以及人类英杰给予过恩赐和加护的少年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要知道，就连静谧的毒都立香而言都不过是带点咸味的体液，用来下饭刚好。
除非是主神级的敌人直接性赐予诅咒，如果是这样....
（嗯....还是大意了....面对突发状况会这么被动。）
（果然脱离前线几年，只用死徒和排名靠后的真祖那样的软脚虾来练手就会这样吗？）
事发突然，但藤丸立香依保持镇静。
他的意志力与那个叫做‘主神空间’的玩意开始了拉锯战，情况几乎是一边倒的劣势，大脑和灵魂发出完全相悖的命令，让立香的鼻孔泛热，开始溢出浓腥的血液。
藤丸立香随手抹去浊血，顺带着从口袋里把献血赠送的粉红水笔拿了出来——
然后毫不犹豫地扎穿自己的手心。
（嗯，有点痛，还有知觉。）
笔在藤丸的配合下贯穿了手掌，镶嵌其中。疼痛蔓延开来，但藤丸立刻判断出这也是聊胜于无，最多拖延几秒的时间。
还是需要用手机通知所长，那么就需要路人帮助。
眼中路人的背影模糊不定，他背负着那份沉重的睡意向前走去。
只要，只要能够达到那个地方......
但，这份‘诅咒’似乎太过于强大，即便是强如藤丸立香也不免感受到如脑袋嵌入提亚马特大腿中央的安心感与昏睡欲。
呱！该死！要扛不下去惹！
路人的背影逐渐模糊，就像是毛茸茸的色团，边界模糊不清地杂糅在一起，伴随着眨眼的动作进行，视野也开始切换。
最终，血红一片。
【你想要真的活着吗？】
【你有想要实现的愿望吗？】
文字在眼眶中飘零浮动，模糊的渐晕背景中，只有赤红色的倒计时在继续进行。
他的大脑中莫名浮现出了这个东西的名字。
——【主神空间】
一种凌驾于自己的常识之上的，某种超然的存在。
而对方的提问，也对应着自己内心的渴求。
【愿望】
他本能地认知到了，这玩意绝对能够实现任何愿望。
而这份提问，也并不需要‘回答’。
因为在那个瞬间，积压了数年的欲望挣脱牢笼，大脑的想法便被读取，并且自动转化为文字。
——想要更大的‘愉悦’。
——想要顺从自己的内心。
——我想要....更加令人心醉神迷的什么。
——那是自己过去无数次做过的....
也就是所谓的......
【战斗，爽！——该愿望已受理】
【玩家005载入】
【即将进入新手世界1】
【《咒术回战》】
【世界基理：等价代还】
【编号96】
【在这个世界，人类天生掌握着名为‘咒力’的能力，而人类集体所诞生的负面情感会化作名为咒灵（？）的生物。】
【作为咒术师祓除恶灵】
【又或者作为诅咒师肆虐人间】
【选择阵营后会根据玩家情况导出专属副本任务】
【提示：玩家的‘恩赐’会根据世界观发生相应变化】
【祝您玩得开心。】
那是一切的起点。
某年某月，藤丸立香被自称‘主神空间’的【存在X】绑架了。
而那一瞬间，意识即将消散的藤丸立香隐约感觉自己面前的世界变换。
旋即，自己面前突然窜出了一个光头。
光头是个大只佬，身材健硕，臂围惊人，缠着黑色的制服背对自己，他似乎正在打电话，能够模糊地听见一点声音。
“哈！？！悟那家伙又闯祸了？！吔！你让他接电话！”
“特么的悟！你有脸闯祸你没脸接电话吗！”
【老师~~~别生气嘛~~】
电话那头也传来一点细微的声响。
“....我告诉你，你要是态度不端正或者敢逃跑，我就把你的学籍给取消了让你滚回五条家继承家产！特么的悟！听到没有！”
【诶诶诶！老师你别生气啊，您走小路这么愤怒招鬼魂的...万一遇到什么咒灵怎么办？你知道的，最近很流行裂口女什么的。】
“我要你提醒？！”
虽然看得出来这大只佬很急，但藤丸立香也没有别的人选了，凭借意志力最后对光头大只佬过了一遍【直感】
是好人。
于是，他把手搭了上去。
“这位叔叔你好，能搭把手——咳咳咳！”
yue，血液呛到喉管里了。
“嗯？呱！！！？”
光头大只佬也随之转身，但在看到藤丸的瞬间瞪大双瞳，发出惊叫。
不是因为藤丸立香长得好生漂亮，而是因为他面前的少年七窍流血，双眼通红！那恐怖指数比之画了妆的杰昆·菲尼克斯更甚，却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容，礼貌而纯良得向自己招手。
“小兄弟！你怎么回事！”
“难道是咒——不，不对，你的身体，咒力怎么会这么...哎？！——”
“挺...挺住啊！我这就叫救护车！”
大只佬的话语已经无法传入藤丸的脑中，在确认好环境安全后他便安然地进入了婴儿般的睡眠之中，就连最后主神空间的提示音也没有在意。
【本次新人玩家的苏醒时间为：-56秒】
【你是这次新人中素质最.........】
【.....】
【不是，什么玩意这是？】
第四章 走廊是藤丸立香的刷新点
呼——
风又一次呼啸而过，那本该是隔着一层厚玻璃，身处迦勒底内部的藤丸立香永远无法听到的，暴风雪的声音。
但不知为何，每次和玛修并肩站在迦勒底的走廊向外眺望时，他总感觉自己仿佛才是那个置身于暴风雪中，被漂白的大地上的一员。
在救世之旅结束后，他每次入睡都会做这样的梦，回到那个时候。
那时候，除了内脏漏洞，横纹肌溶解，高度感染连续高烧，断手断脚以外，基本上都是开心的事情啊！
和女英灵贴贴，和斯卡哈干架，去冒险，和喀戎老师干架，救助世界，和李书文先生干架，为人类的未来而战——以及和玛尔达小姐干架！
战斗真是让人...不是，迦勒底的旅途真是令人愉悦啊！（赞许）
如果....
如果能够再来一次的话....
我......
*
“呼.......玛修...用盾反.....对，前滚躲掉伤害.....等僵直....诶呦笨...让我来.......”
在咒术高专的走廊上，有着漆黑碎发的男孩蜷缩着身体躺倒在地上，像是煮熟了的大白虾，显现出美味的弧线，发出平稳的呼吸声。
他面庞上噙着淡抹的娴静，纤细而长的睫毛犹如蝶羽微微颤动，手放在面颊旁，嘴唇中流出的言语断断续续。
这样的画面定格了很久，直到一道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凌乱地赶来。
“杰！快来快来！看我发现了什么！”
走廊尽头，忽然钻出了一个白毛帅哥，他身材修长，在走廊上打出的倒影甚至有几分骷髅岛蜘蛛的美感。
“悟....不要在走廊乱跑，而且有人倒在地上，你要做的事拨打急救电话或者拨打硝子的手机电话，而不是像找到了元谋人化石般兴奋地把同班同学拉来参观。”
在后面，一個同样身高破高的黑发丸子头帅哥脚步轻巧地跟了上来，一边走一边疲倦地吐槽。
“我明明说过没有兴趣，为什么还是要被你拉着熬夜打游戏啊......三叉神经好痛......”
但是前面的白毛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在找到了藤丸立香后立刻嗖的一声蹲下来。
标准的亚洲蹲，白毛侧耳听见藤丸立香睡梦中的呢喃后立刻露出一副惊讶又感到有趣的神态后仰，手指前伸，做出杰瑞鼠的表情。
“硝子！杰！这人会说话哎！”
“.....悟。”在白毛帅哥的身后，一个有着柔和的面部曲线，看上去颇为静雅的黑发帅哥露出温柔而关切的笑容。
“人是会说话的动物哦——不过睡在走廊这里的确是有些奇怪....”
说着说着，黑色丸子头少年也蹲了下来，靠在白毛旁边。
“是被夜蛾老师偷袭了吗？”白发帅哥转头竖起手指，提出自己的见解。
“不要说的和随机杀人犯一样，夜蛾老师听到会生气的吧？”
“好好好~都让道，这里请交给专业的医生或者女子高中生，让我确定一下后辈君身上有没有的伤势。”
两人背后传来了第三人的声音。
那是一个女性，有着看上去柔顺的茶色短发，拖着慵懒却上调的语气同样蹲下，干净利落地用手指戳着熟睡少年的脸颊。
“嘿，法医鉴定：软的。”
“那不是废话吗？不是谁都和校长一样脸上长肌肉，而且——”
而这个动作似乎侵犯了白毛帅哥的领地意识，只见他拦手道。
“等等啦，那这很可能是我们的同级生对吧，既然这样，我先在人脸上画个乌龟来作为有趣的欢迎仪式。”
不愧是日本人，体内流淌着80的血脉。
稍微弯腰，有着黑色长发的男子高中生醇和地劝诫道。
“欺负弱者不好哦，悟。”
名为杰的男生似乎有着极高的道德水准，言辞劝诫道。
五条悟点头，脑袋也不回地问。
“画哪你说？”
“手上吧，擦不掉也没事了。”
高道德水准的丸子头少年说罢凑了上去，两人肩膀挨在一起，兴致勃勃。
“你们两个根本一样烂哦~”
三人的对话自然，但是实际上却局限于口嗨而没有任何动手的迹象。
在女性以熟练到不像是女子高中生的动作将藤丸的身体检查一遍后，才利落地给出答案。
“没有外伤，身体倒是还蛮结实的，只是单纯累了吧。”
“真的假的！~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在学校走廊上睡觉！他都不怕我校长的吗？”
宛如看见了有趣东西的猫科动物，白毛帅哥呼噜两声，似乎对躺倒在地上的后辈更感兴趣了。
“说是校长，其实还要等明年甚至后年才正式上任吧？”
“一样一样的。”
“嘛.....夜蛾老师这个点都还没来上班吧？话说，今天是入学日？”
地上的学弟稍微皱起眉头，似乎是被交谈声吵到了，身体微微侧了一点，眼皮不断颤抖仿佛即将醒来。
好吵，藤丸立香心想。
“不知道，没看通知。”
“哈哈，坏学生~”
“你再骂！硝子你不也是刚被我俩叫起来的，这么说我可是早起的。”
“不要把我和通宵打游戏根本没睡的人混为一谈，我只是赖床——啊，新同学好像要醒过来了。”
什么动静啊.....还想再睡一会。
仿佛太阳穴被尖锐的钢针插入搅拌。
黏糊的水果被重力强行杂糅，又分离开的声音。
碎石在手中攥紧，石砾交错摩擦的噪响。
混乱的气流穿过脑室，视野天旋地转，反映在大脑内的一切信息都显得模糊而浑浊，与其说是睡蒙了，不如说是刚从严重的疾病中恢复过来般疲倦。
藤丸立香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眼皮抬起的瞬间，走廊旁窗户射入的暖光就让他下意识又闭上了眼睛，缓和了几秒才终于适应。
然后半眯着眼的他就看到了一团浑浊的白色。
就如同雪绒的纯白，柔软.....蓝紫色的瞳孔......
“芙芙.....？”
藤丸立香睁眼，看向五条，惊喜万分。
“初次见面就给人取外号？”
面前的‘芙芙’突然大声的疑问让藤丸立香意识更加清醒了几分。
这次他倒是看清楚了对方的存在。
晨光从窗户射入，浇灌在白皙的肌肤之上。微橘的日光晕染着，为男人披上薄而朦胧的轻纱。纤细的睫毛长得不像话，往下看去，是一副有些突兀的墨镜。
墨镜耷拉在鼻梁处向下滑落，能够透过缝隙看见那对....如皓荡星辰，更似天际延伸至无限的清澈眼眸。
万物的光彩被偏折，重构，杂乱无序又无比和谐地杂糅其中，如琉璃，如游鱼，荡漾其中，婉转流转。
不夸张地说，是个突破人类形容词极限的帅哥。
帅哥倚靠在窗边，在他身旁紧挨着的，同样是一个有着世俗意义上超高分数的靓仔，长长的黑发在脑侧扎成丸子，并不会因此而显得轻佻或者娴熟，而是平添几分艺术气息。
宛如流风轻舞，纤薄的花瓣带着人潮的欢声轻落在石板路前，落在五彩的调色盘中，光影定格，那是无法忘却的白月光。
两个帅哥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相互依靠，侧对窗户，让光影在面颊上形成立体的效果，眼神冷峻又居高临下，是一种浑然天成的写真照感。
“.....伱们没事突然凹什么造型？”在一旁，还蹲着的女性轻轻吐槽。
白毛帅哥诚恳说，“不觉得这很酷吗？很符合我对学校学长的想象。”
“我们这届上面的学长基本上已经调任了吧？没什么印象了。”丸子学长补充道。“除了冥冥学姐。”
“好好好，你们两个闭嘴~”
和那两个浮夸的男人不同，女孩则相当随性，看上去有些慵懒的脸上不着粉黛，嘴角总是带着调笑般的弧度，携着一股惹人深入的别样魅力。
“哟，我叫家入硝子。”似乎是注意到了藤丸立香的注视，女性转头露出和善的笑容，轻轻摆手。“和这两个不靠谱的家伙同届，这所咒术专门高等学校的....大概~是你的同级生哦？”
“啊.....”反应迅速，藤丸立香也下意识跟着挥手打招呼，扇了几下后......
“呐？”
同级生？
藤丸立香看了看三人稚嫩的脸，估算着年龄，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转头看向身侧的窗户。
锃亮的玻璃平行平板反射出少年俊美的脸庞。
以及大学生那独有的，清澈的眼神。
啊？
我吗？
我来当高中生？
第五章 人类.善善善善善
藤丸立香第一次见到五条悟和夏油杰，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
用两位的话来说，那是咒术高专的开学日，是新一届新生正式作为咒术师进入校园学习的日子，而自己则是躺在学校走廊，通往一年级教室的必经之路上，用着婴儿般深熟的睡眠质量打着呼噜。
对于这点，藤丸立香发自内心感到抱歉。
不过说来，他倒也有点其他的疑问。
——你们这咒术高专是个什么玩意啊？
听着不会是职校吧？
哥们保送东大的啊。
放我肘！
*********
“你是说，你是在献血站遇到了偶然路过的夜蛾老师，被发现了身体特殊，具备咒术师的资质，于是被邀请来咒术高专参观。”
“而你之所以睡倒在走廊上，是因为夜蛾校长给你检查体内的诅咒残骸，因为第一次接受咒术，虽然当时没感觉有问题，但过了一会后不适应的身体直接导致了昏睡？”
时间回到现在，高专教师，一年B班内，五条悟反着坐着椅子，双手耷拉在椅背上，以相当感兴趣的表情盯着藤丸立香。
就在刚才，几人已经完成了自我介绍。
丸子哥叫做夏油杰，而白毛哥叫做五条悟，两人以及看上去成熟可靠的家入硝子都是这所【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学生。
学校内二三年级全部外出，而一年级学生则是准备入学。
眼前三人和藤丸立香一样，都是一年级新生，不过和入学当日才来报道的他不同，这三人似乎都在入学前就对咒术世界有所了解，提前大概一两个月来到了咒术高专报道。
而藤丸立香，则是他们唯一素未谋面的同级生——或者说，插班生。
空旷的教室内，三人都将自己的椅子反过来使用，双手靠在椅背上，环绕藤丸立香呈现三角之势围观。
而在等边三角形的中央，‘男子高中生’藤丸立香侃侃而谈。
“是啊~~我也是稀里糊涂地就混进来了，说实话，完全不了解咒术什么的。”藤丸立香手背在脑后哈哈笑着，明明讲述的内容里完全是個无辜受害者，但受害者本人倒是看上去不怎么惊慌失措，“不过接下来大家都是同学了，请多指教~”
少年不怯场的姿态吸引了另外三人。
“嘿~原来是意外觉醒术式的类型啊~“五条悟眼睛里放着光，“太好了！~这样的话就不用担心立香你是那种御三家或者其他咒术世家的老顽固了。”
御三家？
术式？
立香？
藤丸保持笑容。
哈哈，有趣！
——那什么时候开砍了？
“藤丸君看着也不像是那样的人吧，清清爽爽的.....嗯，是让人安心的同学啊。”夏油杰笑着说，“顺带一提，悟喜欢叫人名字是习惯性的，伱不用太在意——不过一上来就愿意叫名字而不是外号说明悟还挺喜欢你的吧。”
面对夏油伸着手，一副仿佛介绍自己家宠物习性的讲解话术，藤丸立香了然地点头，对五条悟温声说。
“非常感谢，那我也叫你悟可以吗？”
“嘶——”
一旁，硝子轻轻倒吸一口凉气。
“我的上帝，这个学校原来有和藤丸一样有常识有礼貌的正常人啊，流出来了....泪...泪要流出来了......”
“还真是。”被学弟道谢的五条悟面色瞬间犀利了起来，他嬉笑着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说道，“这学校总是缺乏像我一样的正常人，真是苦恼啊。”
硝子：“？”
她愣愣转头。
不是，哪张嘴说出这么逆天的话？
倒是五条本人没有什么自觉，转而开始和藤丸聊起了天南海北。
一开始还在问‘术式是什么？’之类专业相关的内容，后面就变成了‘你玩联机游戏还是单机’‘甜党还是咸党’，在得到藤丸立香稍作犹豫回答的‘草莓蛋糕’后，五条悟便立刻开始兴高采烈地声讨起了讨厌甜食和对甜食无感的硝子以及夏油杰。
叽叽喳喳的五条悟看上去兴致颇高，而明明是‘穿越者’却异常心大从容的藤丸立香也在游刃有余地在完成对话的同时一心两用。
他正在整理情况。
首先，他穿越了.
这点毫无疑问，这里怎么看都不是自己曾经居住的世界。
这个世界....
藤丸立香来到这个世界准确来说已经有了一天左右的时间，刚抵达这个世界，他就因为晕眩感而睡去，不过兴许是新手保护期，自己遇到了一位好心人，把昏迷的自己给送去了医院。
好心人名为夜蛾正道，是一名咒术师——所谓咒术师，大概就是在这个世界对标魔术师的存在，不过于究极利己主义的魔术师不同，这边的咒术师似乎更加接近于暗地里行动的人民警察。
而这所咒术高专，也是培养着咒术师的学院——青春版.时钟塔。
面前的五条悟，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都是一年级的学生，和当年刚进入迦勒底的自己一个年纪，前途正好的年轻人。
和自己这个已经成为废物大学生的家伙不同（）
之所以被认为是高中生，纯粹是因为藤丸立香自从和希腊那群女神有所关系后，就被下了‘永葆青春’的诅咒，他的脸从很早之前开始就没变过了，和熟女从者去大街上散步偶尔都会被行奇怪的注目礼。
就开大车就开大车。
不过，考虑到身高好像也有些变化，或许自己的肉体年龄的确变回了十六岁？但十六岁的我可没有这么结实的肉体啊。
藤丸立香悄悄确认了一下自己衣服下面的八块腹肌以及人鱼线，还有王之号炮的尺寸。
嗯，没有可以羞耻的地方。
总之，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他被夜蛾邀请来到咒术高专————至于昏迷，其实比起所谓的‘咒术检查’，更可能是因为穿越世界导致的眩晕感，也可能是藤丸立香有着‘进入一个神秘侧就要昏迷’的奇怪人物设定。
那么最后，是穿越方式。
这个有待商榷，藤丸立香本以为是单纯的灵子隧穿，但是藤丸立香回忆起自己在穿越时刻前后的异样，便不由得将充满违和感的那个短信标记出来。
那个自称【主神空间】的骚扰短信。
而现在——
藤丸立香一边用一张嘴对付着五条悟和硝子，一边偷偷用眼睛的余光观察着自己面前突兀的‘文字’。
【玩家：藤丸立香】
【属性：人类.善善善善善】
【恩赐：】
【灵子适应性百分百（EX）：玩家藤丸立香具有着稀世的灵子适应性，此能力的基础原理未知，正体不明。具体表现为：藤丸立香的肉体能够适应不同次元，不同世界的‘世界观’并且完成完整的量子传递。】
【魅人精（A++）：藤丸立香攻克无数人，兽，神，仙....生物而刻下的战痕，灵魂的痕迹反应于肉体，藤丸立香光是存在本身就会自然地吸引无论恶人亦或者善人，具体能力表现为：极容易提高任意生命单位的好感度，且无论邪恶值多少的敌方单位都不会在第一次见面时立刻产生杀意。ps：但若本就是为了杀死藤丸立香而来，则不会受到影响。】
【万能之人（E——B+++）】：藤丸立香曾在路途中被无数英杰灌输过超量的知识，科学，武术，魔术，甚至是生活常识，琴棋书画，就知识储备量来说，藤丸立香世间仅有。然而，由于其本人的物种限制，藤丸立香最多只能够发挥到‘普通人只要拼死能够做到的程度’甚至就连知识本身都因为‘记不住’这么脆弱的理由而忘却了大半，自然无法到达天才的境界，更无法触碰英灵的层次。但若是有朝一日，在机缘巧合中解开了肉体和基因的限制，他的成长速度或许会远远超出他者吧。】
【钢铁的决意（EX）：肉体具备天赋的差异，魔术存在才能的区别，但是灵魂的韧性强度却从未被证实与物种相关，理论上来说，无论任何生物都能够在锻炼后提高自身的意志与灵魂，而藤丸立香正是在此道上践行深远之人，具备着即便直视古神也不会立刻崩溃的黄金意志，理论上来说能够跨越世间绝大多数诅咒。】
【心眼.真（A）：从修行、锻炼中培养出的洞察力。能够在劣势中冷静地把握自身状况与敌人能力，并找出活路的“战斗理论”。B级代表即使只有1％的逆转可能，都能够把握住机会并以战术实行。而如果是A，便意味着接近未来预知的境界，以所得的情报为基础，预测对方的行动、打破状况的危险回避能力。
那是仅以压倒性的战斗经验来支撑的，并不是才能所致的。是以戆直反复修练来获得的，凡人的武器。
ps：这份心眼.真发生了明显的异化，包含了部分福尔摩斯以及莫里亚蒂教授的观察能力，因此并不仅仅表现为‘闪避攻击’，同时也可以发挥出‘选项判别’‘线索查询’等效果。】
【诸神赐福（C）：在旅途中获得的恩典，包括凯尔特战纹，湖之仙女的加护，爱之女神的爱眷，卢恩的加护......【点击展开查看下列信息】。共计不下百种加护，即便其中绝大多数的效果都是‘永葆青春’‘能够在水面上行走一段时间’这样聊胜于无的能力，但是也是少年自身旅途的证明，偶尔会发挥出巨大的作用——但因为当事人自己并不记得持有过什么加护，因而使用起来有些讲究运气。】
【综合评价：C++（？）】
【极具潜力的玩家，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以及钢铁般的意志，但是自身却因为物种限制而被束缚，无法发挥出理想的实力。再加上本人奇怪的气运以及体质，很容易会被卷入足以毁灭世界的大危机中，如果没有英灵协助会意外地容易死亡（？）】
好多字，不想看。
这是藤丸立香的第一反应。
这种和游戏面板一样的东西，从刚才开始就在藤丸立香视野的角落阴魂不散地飘来飘去。
虽然很在意那个评价，但藤丸立香倒也不恼。
他对自己有着明确的认知——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他连单兵战胜二流从者都做不到。
他至今为止的伟业，都建立在作为‘御主’这个身份上。
现在，在远离英灵，甚至远离迦勒底的世界，自己或许真的很脆弱也说不定。
我得谨慎点。
“诶呀，像藤丸这么有常识的孩子来当咒术师什么的太浪费了吧？很容易就会遇到咒灵然后死掉吧？”硝子有些惋惜说。
“哈哈！我无所谓的呀！”
藤丸立香迅速变脸。
他呼吸加重，手握拳放在胸前，脸放光，身体前倾纯良说，“不如说快把入职通知端上来吧，我已经迫不及待要为人类的love&peace做一份贡献了！”
敌人在哪里！素材又在哪里！
咦！战斗！爽啦！
其实我一直是咒术师gachi的啊！
战斗中毒症的少年面对五条悟和家入硝子单纯靠着辈分进行无差别骚扰的行为，以只能形容为‘热烈欢迎’的态度进行着应付。
虽然心思各异，但几人都在以颇为具有热度的视线扫试着中央的藤丸，显然是看得相当顺眼。
夏油杰注意到了这个现象。
硝子姑且不论....那家伙一直都在抱怨这个学校里没有几个正常人，但是悟竟然也会这么喜欢粘着一个刚见面没有半小时的人吗？
夏油杰看着面前面对同级生调戏游刃有余的少年，心中泛起涟漪。
....不过，的确也能够理解，的确是个看上去非常舒服的人。
有种...异样的亲和力。
夏油杰心想。
不过——
“等等等，你们刚才是不是漏掉了什么重点？”夏油杰无奈地摇摇头，打断了硝子与五条对藤丸立香的盘问。
见另外几人把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他随之竖起三根手指。
“第一，如果藤丸是被夜蛾老师亲自邀请了，那么是藤丸有什么特殊之处吗？仅仅是‘有资质’还不足以让夜蛾老师火急火燎，连我们都没通知地把人送进来吧？校长是否知道并告知了这点？”
“第二，既然只是参观，那么即便觉醒了术式也未必要加入咒术高专。”
“第三——”
夏油杰开口道。
“咱开学典礼快迟到了。”
“诶呦杰不要啦！”五条闻言，立刻是无所谓地摆手，“怂什么，你没点高中生的精气神吗？夜蛾委屈一会能怎么了？有我们同学之间增长感情重要吗？”
他弯曲手指敲了敲椅子背。
叩叩。
“嗯？难道我这就不是正事了吗？”
叩叩。
“夜蛾他不听不行的！”
“....盯——”
硝子看着五条悟，盯了一会，忽然闭上了眼睛。
站起身来。
喀拉——
她拖拽着自己的椅子，默默放回原位，然后以正确的方式坐回原本的位置上。
五条：？
他刚打算问些什么，却见到身旁的夏油同样站起身来，对硝子的动作进行了一比一复刻。
.....哦。
沉默只是一时的，五条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也随之站起身来，优雅而自然地拍去自己大腿上不存在的灰尘，自语道。
“诶呀呀，不过仔细想想，还是新生入学更重要一点，好了好了，今天也努力学习——”
“悟（重读）”
........
话还没说完，五条悟的身体就因为背后的呼唤声而变得僵硬几分。
“......怪事，怎么会突然听见夜蛾老师的声音呢~”五条悟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慈爱”的温暖，双手抚胸道，“肯定是因为我小小的胸腔内无法承载那过量的尊敬之意，所以才——啊痛痛痛！脸脸脸！——”
教室内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人。
压迫感席卷这个小小的教室，宛如狂乱而漆黑的斗气。
男人有着看上去颇为魁梧的身材，干练的寸头，刚毅的面条曲线仿佛颧骨周围都是锻炼良好的筋肉，整个人透露出一股职业摔跤手般浓重的气息。
而实际上，本人也的确如职业摔跤手般蛮勇。
夜蛾单手‘拿捏’人脸，把一米八高的五条悟提到半空，任由五条悟如何挣扎也纹丝不动。
一般人或许这时候会不知所措，但藤丸立香倒是神色自然，举手招呼。
“老师好。”
“嗯？....嗯。”
名为夜蛾的男人似乎对藤丸立香带着礼貌性的招呼声有些迟疑，仿佛遇到了什么陌生的东西般愣了几秒，然后才缓缓点头。
好久没有人和自己这么正经地打招呼了。
“藤丸，麻烦你应付这三个笨蛋了，突然把你拐过来你大概也很苦恼吧。嗯，一会，我会告诉你有关于咒术界必要的知识，以及我把你带来咒术高专的理由，硝子和夏油也听听。”
“是。”*3
“等等等！等等啦！不要一副好像要排挤我的样子啊！我难道不是新生吗？！”在半空中摇晃着双腿，被拿捏的白毛帅哥仍旧挣扎着打算发言。
而夜蛾正道这才无奈地转头看向这个自己又爱又恨的学生，压抑着烦躁说。
“怎么了，还是第一次看你对别人这么上心啊...不过算了，你本来也是预定要来这边的。”
“我知道老师你肯定不愿意！不要让我去走廊罚站啦~我真的很关心——哎？”
“嗯？”
“呐？”
看着疑惑不已的五夏硝三人，夜蛾正道沉声说。
“你们大概会疑惑藤丸为什么会被我强行带入高专并陷入沉睡吗？”
“接下来你们就会看到了。”
“事先说好。”
夜蛾正道斜眼说。
“你们这一年可不得了了。藤丸立香——是不亚于你们三人的天才。”
“吼~~~”
被捏住脸的五条悟的脸看上去像是星之卡比，他眼睛放光，兴趣盎然。
“嘿~~~”
夏油杰本来狭小的眼睛也瞬间放大，嘴角翘起。
“哦哦~”
硝子轻松地配合鼓掌。
“啊？！！！我吗？！”
藤丸立香大吃一惊，花容失色。
不是，为什么你的反应最大啊？
第六章 我，五条悟，最强
所谓的新生入学，到底应该讲些什么呢？
嗯....
大概就是新生们一窝蜂地涌入教室，彼此相视无言，等待着班主任进来讲话，然后门口排队，缓慢而有序地完成上下楼梯，进入礼拜堂，在二氧化碳密度超高的封闭室内听着校长重复【我就讲两句】【我再讲两句】【最后两句】的快乐循环。
但是咒术高专不同。
“咒灵，那是由人们的负面情绪而产生的怪物。”
“外国可以叫做怪物，隔壁中华有时会称之为妖怪，而日本则称为咒灵，除此之外，世界各地也有魔兽，妖魔，恶灵等等说法。”
“不过作为新生，你们只需要理解——人的感情，情绪，精神是能够制造出威胁人类自身的生命的。”
“而这种名为咒灵的怪物，在日本，尤其是东京尤为泛滥，你们觉得是为什么？”
一年级教室，讲台。
夜蛾正道站在中央的位置，手上摆弄着看上去有些扭曲的玩偶。
而在夜蛾面前，是老老实实坐着的四位新生。
准确来说，安安稳稳坐着的只有藤丸立香，其他三人要么是身体瘫软，要么是干脆就坐不下来正在摇头晃脑。
作为咒术高专极为罕见，甚至一只手都数的过来的老师团中的一员，夜蛾正道甩甩头，压下心中的烦闷，提出了一个看上去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咒灵在日本泛滥的原因】
“挨个作答，说出答案之前先说自己的名字。”
夜蛾正道扫视底下两人，藤丸立香注意到对方似乎多看了自己几秒，但可惜，他完全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因为天性使然的大心脏和藤丸立香自己颇为丰富的履历，他现在并不紧张，但是也完全算不上游刃有余。
你不能说他完全不懂咒术的常识。
只能说是脑袋空空。
咒灵泛滥，你说这个谁懂啊？
家人们谁懂啊？
“我叫藤丸立香，请多关照。至于问题.....”立香得体地自我介绍后，又思考了数秒。
日本...咒灵.....
“人口密度吧？”他猜测道。
“嗯？”夜蛾正道挑眉，“详细说说？”
藤丸立香的学术成绩并不好，但擅长巴顿术，尤为擅长模仿福尔摩斯，于是他精神一振，用起了福尔摩斯象形拳一顿胡说道，“因为您刚才说，咒灵是人来产生的怪物，那么人越多的地方就应该越多，而东京的人口密度在世界也是前列。”
其实藤丸立香还有一部分猜测但没说出来，而看见这一幕，夜蛾正道比较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七十分！”
夜蛾正道视线扫过夏油杰和硝子，但两人似乎都没有想好答案，于是他只能够无奈地撞上了最后一人期待的视线，等待对方回答。
五条悟缓缓抬头。
“五条悟。”
白发少年郎的眼眸如若鹰隼，语气平淡，似乎对于问题的答案了然于心。
他礼貌举手，五指合并形成内敛的盾形，掌心向外，淡而坚决道——
“因为日本人脑子有病。”
夜蛾正道：“？”
藤丸立香：“！”
吔，和我想的一样！藤丸惊喜想。
夏油噗嗤笑，硝子偏头捂嘴偷笑。
五条悟无所谓众人的反应，继续板着严肃脸陈述道。
“问题本身很简单，只需要把题干拆分就好了。咒灵是人类负面情绪诞生的怪物，那么条件即为两点【人类】和【负面情绪】，立香已经完成了一半的作答，东京都的人口密度的确傲视全球。”五条悟举起双手，双手左右晃来晃去如波澜涌动，侃侃而谈，面露自信。
“但是，与之类似的地方并非不存在，因此可以看出，重点在于【负面情绪】，也就是日本人的社会环境，文化内核，风气，群体氛围，乃至脑子结构就容易——”
“好好好！可以了可以了！接下来是碰也不能碰的滑梯！”夜蛾正道终于丢弃了最初见面时那副刚硬严肃的形象，手如摆钟般快速摇曳，虎虎生风，急声劝阻。
哇！这一届的新生攻击性好强啊！（慌）
“咳咳咳咳。”
夜蛾正道把手放在嘴边，干咳好几下。
“五条悟！零分！正确答案是因为天元大人.....哎算了，等以后上课了再和你们说。”
“好了，我已经大概了解你们的性格了....我相信伱们彼此也给对方留下了深刻印象，那么进入下一步吧。”
夜蛾正道再次摆出了严肃的表情。
“咒灵的概念你们应该已经了解了，而这所学校，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则是为了培养你们，让你们能够成为独当一面的咒术师，祓除咒灵而成立的。”
“其中风险自然不必多说，我不想要打击你们的自信心，但是历届的学生中都出现了极高的伤亡率。”
“我们的活动范围是东京，世界上咒灵最多，最为凶恶的城市。”
“如果没有一定的执念，其实我并不推荐你们作为咒术师度过剩下的人生。不过话虽如此.....”
夜蛾校长稍微停顿一会。
“除了藤丸，你们三個早就已经确定入学。”
“因此，这个流程主要针对的是...藤丸，抱歉，我也不能够放你走。”
好！好啊！
“哎？~~”藤丸立香心里大声叫好，但脸上装出茫然之色。
在场之人，除了夜蛾本人外皆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哪怕是五条悟，也下意识一愣，但又很快反应了过来，笑容重新回到脸上，仿佛期待着什么。
“至于原因....五条！”
果然，下一刻，夜蛾主动呼唤了自己学生的名字。
“到！”
仿佛被军训了的小学生一般夸张地喊了声，夜蛾正道皱着眉，但还是微微偏头给了个眼神示意，而五条悟也受用地点头表示理解，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轮到我了吗~”
他缓缓起身，看向藤丸，手不知为何微微抬起，虚握成球。
“那么立香，我是不会放水的，想拿到灰色徽章的话，就击败我的大岩蛇——抱歉老师我开玩笑的，我怕立香紧张。”
“呵呵。”
校长纯良地笑了，笑容里有着一分长辈的宽容和九分蓄好的怒气值，随时准备释放w技能。
倒是向来心善的藤丸不忍看到五条吃瘪，等五条靠近后，手放在嘴边挡住口型避免夜蛾看见，低声温柔说。
“没关系，其实我也看数码宝贝的。”
五条悟：？
不是，哥们？
他面色冷淡几分，多了些许疏离，仿佛和面前的同学有了可悲的厚障壁。
“......立香，你其实是现充吧？”
“哎？”
五条不再多说，而是更凑近了藤丸。
但这一次，他脸上的轻佻淡去了不少，摘下墨镜仔细地观察起来。
因为贴得有些近，藤丸立香不免微微向后倾，而五条也不在意，自顾自地继续拉进距离，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怎么样。”夜蛾在一旁插嘴，闻言，五条点点头。
“长得不错，有我二分之一的颜值，不，八分之五吧。”
“五——条——悟——！”
“不不不，我真的有在看啦！——额，术式是.....类似于杰的咒灵操术....不.....范围更广，与其说是咒灵操术或者式神操术，不如说是赋予他者‘式神’概念的强行契约术式？”
术式，那是作为咒术师的根本，大概就显示超能力者的超能力一样的东西。
不再耍宝的五条悟忽然呈现出强大的侵略性，语速也开始加快。他蔚蓝的眸子中，似乎能够看见些常人无法触及的领域，甚至直接说出了藤丸立香自己也不知道的信息。
“看不出来对契约物的任何控制力.....嘿~是以【主从关系】作为代价换取了庞大的契约效益吗？”
“不过只是这样的话也就是稍微异化的式神操术，并不能算作特殊。咒力的总量也普普通通，说明这也不是亮点，真正让人感到奇特的——是这幅肉体吗？”
五条忽然在藤丸立香有些惊恐的注视中抓住了对方的手臂。
“嘿，身体很结实嘛！”
五条感慨了一句，旋即抬起手臂来，看向藤丸立香的手背，瞳中的光流愈加灼亮。
在那里，清晰地画着三道赤红色的纹路。
“哎...这是....”藤丸立香也有些惊讶，从苏醒后，他也是第一次看见自己手背上的这个图画，看上去就像是剑戟或者什么宗教法阵般怪异的三道划痕。
令咒？！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还未等立香提问什么，五条就继续用那副看见了怪东西的兴奋表情说到。
“立香本人的咒力总量很少，但是肉体与咒力的亲和度却很高，在‘六眼’的视角来看，空气中逸散的咒力几乎都快要和他融为一体了。”
夜蛾背后的夏油闻言忍不住皱眉。
“无法理解...这意味着什么？”
“......如果说这是天生的才能，那就意味着他已经浸泡在‘咒力’这个染缸中十数年，或者说他将自身的概念与‘咒力’的概念混淆了十数年，”五条如猫的瑰丽之瞳中倒映出那三抹猩红，“咒力在他身上的影响也会被‘适应’一般减弱.....我能够想到的影响至少有三。”
“第一，除了他自身诞生的术式外，外界咒术作用在立香身上都会呈现出不同程度的衰弱，无论是治愈又或者伤害，具体衰弱的效果还得具体实验。”
“第二，人只要诞生就会伴随着咒力，而咒力亲和度高到这种程度，所有咒术师，乃至全人类对于立香都会自然而然地产生亲近感——就像恶龙会无条件地喜欢黄金，而且越是强大的咒力持有者，就越是会对他感兴趣。”
“第三....因为肉体在本质上已经和咒力没有太大差别，但又不同于咒灵，而是亲和度拉满的咒力团子，因此他几乎能够作为任何术式或者咒物的容器。”
藤丸立香那个静静地听着，忽然想起自己昏迷前主神空间最后说的话语。
【玩家的恩赐会根据世界观而发生相应变化】
自己的咒力和肉体的过高亲和度.......难道说...
视野的角落，红色的文字逐渐浮现出波动。
【灵子适应性百分百（EX）】——【咒力亲和度百分百（EX）】
那个在藤丸立香原本的世界里除了让他成为御主外毫无用处的体质，再一次展现出了他令人惊奇的妙用！
其作用为！————
“就是一个虽然很奇特，但是几乎完全没有战力也无法自然产生战力，超级有科研价值，并且还会被所有人盯上，被拿去用裹布缠起来切片慢慢玩弄的香饽饽！！”五条悟大喜道。
藤丸闭上眼睛，露出了开朗的笑容。
是了是了，就是这个熟悉的味道。
回来了！都回来了啊！
man。
what can i say？
“嗯，差不多这个意思。”夜蛾也哀叹，担心起自己新学生的安全。
“我现在知道校长直接把立香拐走保护起来的原因了。”五条倒是乐不可支，直接揽住藤丸立香的肩膀说，
“如果放立香出去的话，异常惹眼的他大概会成为行走的便器厕所，被各种诅咒师轮番玩弄吧。”
“language！注意language！！”班主任夜蛾正道针对五条悟的粗鄙之语半恼吼道，五条悟被吼得耳膜生疼，立马捂住半边耳朵。
然后他不管不顾地继续说了下去，瑰丽的双眼直视藤丸，虽然嘴角带笑，却无比确信地说。
“不过放心，有可靠的咱们三个同级生在场！那些诅咒师根本不足为虑。毕竟——”
五条摇晃着藤丸的肩膀，咧嘴笑。
“我们，是最强的。”
第七章 战！（重读）
就算是脾气再好的藤丸立香，在得知自己所谓的【天赋】不过是理论上存在研究价值，实际上任人宰割的“烧0体质”后，他也是蚌埠住的。
哎不是？
不是1？我不是猛1？
当然，气闷也只是一瞬。
抱怨这样的行为几乎不会出现在藤丸立香身上，不是因为多么成熟，仅仅是对自我的认知本就停留在‘平凡人’这种程度，所以打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太大的落差。
主神空间是主神空间，我是我。
既然上天给予自己的恩赐如此猎奇，那自己能做的也不过是接受并且运用。
而且....
把本就贫瘠的资源利用到极限然后获得胜利——
那才叫做御主（master）吧？
诶。
A组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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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我现在开始可以说一件很厉害的事情吗？”
空旷的教室内仅仅整齐地排列了四份桌椅，夏油杰五条悟硝子以及藤丸四人分别以夏，五，藤，硝的顺序排列，而此时，位于中央位置的五条悟正把脸贴在条纹错落的棕灰色桌面上，口齿不清地开口向人搭话着。
哗啦。
夏油杰翻了一页《情人》的书页，看的津津有味。
“.....”
硝子手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拿着手机，大拇指以极高的频率进行拼音输入，神色淡淡。
“好的，请问是什么事情呢？”
藤丸立香注意到五条悟声音后立刻转头，露出甜美如客服的标准笑脸后关切问。
不过实际上，藤丸没怎么听见对话，他脑子里正在幻想咒术师生活。
这算是一种习惯了，就像没有女朋友的人会幻想‘我确实很像大老师’‘二次元女角色是我老婆’一样，得不到的东西总是让人期待，藤丸立香因为御主毕业后无法再去拯救世界，所以也有了戒断反应。
他会在脑子里重复迦勒底救世中令他命悬一线的名场面，然后在其中汲取快乐。
《盘点十大名场面！但是迦勒底！》
该死的，这下成观影体了。
总而言之，虽然这么说很失礼，但所长，很抱歉，我连一刻也没能够为放您鸽子而感到抱歉。
我现在只觉得，这个世界，呆得无比畅快。
咒术师，咒术师......
嘿嘿，一定是充满着危险，如同走钢丝般惊险刺激的激烈日常吧？
真是令人垂涎欲滴啊（哆啦a梦.jpg）
今晚就做这个梦睡觉了。
“立香~love~”本来已经习惯恣意妄为而被人无视的五条悟顿时双手合十，手指紧紧相扣偏向肩膀一侧，眼睛则是露出深情的目光看向愿意搭理他的藤丸。
他扯了扯椅子，直接靠近藤丸说，“你知道物理界有一种概念，叫做超临界集合吗？”
是在说物质的对比压力和对比温度同时大于1的物理状态吗？藤丸立香心想。
“没听过哎。”他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提问，脑子里继续播放着自己幻想出来的咒术师生活，血浆和内脏正在漫天飞舞，宛如b级恐怖片的闹鬼片场。
五条悟很满意藤丸的回答，挥手道，“诶，反正简单来说如果你在一个地方聚集了足够多的物质，利用正确的配置，最终，它就会砰地一声炸开花！”
“哦哦哦~”
其实有些不对。
藤丸拍手捧场，心里偷偷给这個说法做定义上的纠正。
一旁，还在看书的夏油杰漫不经心地插嘴道。
“但是这和我们现在在做的事情有任何关系吗？”
“当然有~话说杰，既然在听的话刚才倒是回我话啊。”五条悟暴殄天物般挤弄着自己那俊秀的脸朝着夏油杰龇牙咧嘴。
哗啦。
夏油杰又翻了一页书，心里却想那还不是因为仅仅只是和你认识一个星期就已经知道你的习性了，所以才懒得搭理。
之前提到过，除去藤丸立香外的三人都是早就踏入咒术界的‘非新人’，他们有着最基础的咒术界常识，也比藤丸要早几个星期来到咒术高专报道。
三人最开始也是像普通的高中生第一次见面一样简单做了自我介绍的。
但是只是几个星期，夏油杰和硝子就对五条悟做出了客观评价。
虽然和他呆在一起很有趣，夏油杰也不讨厌五条悟，但绝不意味着他是个容易亲近的人。
‘自我中心’‘聒噪’‘自大狂’......
除了脸，身材，能力，天赋.....好吧，是个虽然全能，但是唯独在性格上特别特别糟糕的家伙。
能够和他混在一起还面不改色的，高低得是先天小太阳圣体。
例如说藤丸立香。
不如说藤丸的性格也太好了吧？夏油杰偷瞟了一眼藤丸，心有感慨。
“刚才，夜蛾老师不是说接下来的时间都让我们自主练习吗？”
而不知道夏油杰的心路历程，五条悟自顾自地继续了刚才的话题。
“明明把我们四个一顿夸赞，但是却二话不说就把我们放养了，不觉得很不负责任吗~”五条悟甩手吐槽。
虽然夏油杰心里也不是毫无怨言，但想来理中客的他还是找补了一句，“那也没办法吧，毕竟这里虽然名义上叫做咒术高专，但实际上却并不是‘学校’的概念。”
和稀里糊涂进来的藤丸不同，夏油杰三人对这个学校有着明确认识。
咒术师就相当于是超能力者。
咒力相当于超能力等级，lv12345这样。
而术式则是超能力本身，千奇百怪。
“咒术师，或者说能够成为一线的咒术师基本上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生得术式，除开三大咒术世家那样的血统传承外，生得术式又几乎都是个人专有，旁人的教导用处不大。”
“咒术高专最多教导我们咒力的操作，基础术式，而真正占大头的意义大概是——将我们这些有才能的咒术师集中管理起来，被上面的大人物驱使，方便对国内诅咒进行干涉。”
与其说是学校，不如说是任务招待所，冒险者工会。
藤丸立香隐晦地转头看向夏油杰的侧脸，心里感慨。
（懂得好多，这么小就已经有了对未来工作的知识储备，看起来就像是自己在迦勒底见到过的那些经验丰富的A组魔术师，好优秀啊。）
这种可靠的天才角色真是太棒了，只是希望他以后不会和A组的哥哥姐姐们一样脑袋一拍想要毁灭人类什么的——
哈哈，怎么可能！
退休的救世主不经意露出了宠溺优秀后辈般宽容的笑容，只可惜谁都没有看见。
“总而言之！————”
五条悟又一次把话题扯了回来。
“我想说的是，我们就像是那些聚集在一起的集合，你们懂吗？你们肯定懂的，刚才夜蛾老师说我们是什么？”
放下手机的硝子问：“问题儿童？”
“是天才！他夸我们四个是天才！”五条悟半恼拍桌。
“我自然不用多说——”五条悟‘邪魅’一笑，带着三分玩笑，以及九十七分自傲说，“神不再造在我之上的人。”
“噗。”夏油杰面色松弛。
“夏油算是勉勉强强的天才吧。”
“喂。”夏油杰面色严峻
“硝子也还算可以吧。”
硝子：“哈哈哈——伱今天晚上别睡太死。”
“藤丸很不错。”
藤丸：“谢谢。”
五条悟做出独断专行的总结后认真说。
“我们四个凑在一起，这个咒术高专现在就是在临界值的状态下摇摇欲坠，我们就是契诃夫之枪，是一定要射的。”
啊？要射吗？在这里？
藤丸立香努力不去使用自己在周游列国时在网络上学到的抽象回路，干脆继续在脑子里播放他幻想出的咒术师残酷生活。
正播放到伙伴被敌人腰斩这，而他要开始绝地翻盘了。
与此同时，五条悟煞有介事地说：“放在动漫里，我们肯定会在上学期间就遇到不得了的敌人，然后度过比一般高中生要紧张刺激得多的冒险生活。”
“那只是你自己的期望吧？”夏油杰摇头，“就算是真的，我也不认为东京的咒灵能够对我造成威胁.....硝子倒是有些危险，但硝子总的来说是后勤人员，应该不上前线，所以....”
说着说着，夏油杰皱眉看向藤丸。
“危险的就是藤丸了.....完全没有咒术常识，也没有战斗经验....”
长得也一副心性善良容易被人骗的样子。
夏油杰心中的责任感让他意识到了问题，而在他身旁，五条悟却是露出了鱼儿上钩的猫嘴。
“没错！我想说的就是这个！”
唰！——
五条悟忽然推开了椅子起身。
“走吧！既然夜蛾没空，那就由我们这些咒术的前辈来给藤丸来点教学局呀！”
五条悟面露兴奋。
于是夏油杰这才反应过来。
——这个人，他只是单纯想要在藤丸立香面前显摆而已。
因为和提前入学的夏油硝子不同，藤丸还未见到过五条悟那个破格到宛如作弊的术式，而性格跳脱的五条悟自然不会放过这点。
而问题是，让藤丸立香理解所谓的咒术，这的确是最快的捷径。
因为.....
五条悟，虽然他真的很让人恼火，但不可否认的是——
他，是最强的。
“嗯？”
保持笑容，正在意淫的藤丸微微歪头，露出礼貌的浅笑。
搅....搅什么了？
****************
少顷。
咒术高专，体育场。
五条悟脱去了黑色的高专外套，活动起来意外健硕的身体，下压腿，活动着手腕。
“那么~第一届，铃......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顶点决定战，现在开始~”
硝子手放在嘴巴前做出喇叭状，大声加油。
“加油哦藤丸~”
夏油杰皱着眉靠在学校操场的路灯上，劝诫说。
“悟，记得控制力道。还有藤丸，要做好受身准备。”
“好。”
藤丸立香竖起大拇指，做出‘多看空我’的姿势，然后转头面对五条悟，就这样过了会。
“嗯？？”
等等。
现在是什么情况。
要打吗？
我打五条悟......！？
藤丸立香瞪大了眼睛忙去看面前的白发美少年。
【咚咚咚。】
一阵强劲的音乐突然在藤丸脑中燥热响起。
虽然藤丸立香不懂咒术，甚至看不清所谓的咒力流动，但是直觉也告诉他，名为五条悟的少年身上的确有着超人一等的压迫感。
没有英灵帮助，自己应该是赢不了的.....应该！大概！可能！
但是.....
【咚咚咚。】
糟糕，心脏跳的好快。
（冷冷冷静，藤丸，冷静！）
（理论来说，资历来说，他可是你的后辈才对！给我把你那肮脏的心思藏起来！）
藤丸不断在脑中警告着自己，但与此同时，他那过人的‘心眼.真（A）’却盘旋在他脑海中，不断诱惑，不断倾诉，宛如下贱的彪子般在藤丸耳边吹气！告诉自己面前的五条悟是多么完美的对手！
看啊——那完美的肉体！
看啊——那惊人的存在感！
那一定是被上天所眷顾的才赋持有者！
忍...忍.....但这...这叫我如何忍得了了！！！
那可不是达芬奇准备好的赛博斐济杯。
也不是死徒那种才被杀个几次就会喊痛的瓷娃娃。
那是活生生的人！活生生的天才！
而自己连个英灵手提箱都没有......
藤丸立香保持着礼貌的笑容，但弧度却愈加灼热，淡蓝的双瞳也泛着割人的流光。
咔咔咔！！
隐秘的角落，少年手掌完全摊开直到肌肤表面泛白，又迅速合上握紧发出重响。
“不过一上来就用术式的话就没意思了，总之先来试着帮藤丸控制住咒力的流动和基础的战斗方式吧。”
与此同时，没注意藤丸表情的五条悟弯下身子开始压腿，一米多长的腿笔直地伸展开来，上下起伏，“也就是近身格斗——嘛，我是不怎么喜欢练习有章法的武术那种，硬要说比较擅长的话就是空手道和咏春。”
“每个人都各有长短，这很正常。”藤丸眼角发烫，随口说。
五条悟倒是从中莫名听出了一股怪味，他挑眉问藤丸。
“那藤丸你呢？”
我？
我....
“我.....”
藤丸露出灿烂的笑，手指掐在一起比了个手势。
“我都会一点点。”
五条悟微愣。
“嘿~这么厉害？”
“哈哈，不值一提的长处罢了。”
忍不了了。
悟，就用你了。
只能如此了，不，是就该如此了！
昔日的救世主看着五条悟，隐晦地舔了舔自己干涸的嘴唇。
那便痛快的来吧....
藤丸立香摆臂向前走去，镜头下移，直至跨区。
那御主的气势已经是挺！硬！霸！挡无可挡了吔！
战！（意义明确的特写）
第八章 绝对的强者，因而诞生的孤独....（圣经咏唱）
无论是谁，在出生起，都会憧憬过吧？
要说是憧憬什么？那么答案很明显——
当然成为【最强】这件事！
不是依靠财力，不是依靠智慧，而是单纯依赖于自身的腕力，蛮力，暴力，来压倒整个世界！
那份来自于生物本能的，最原始的梦想——
用腕力强碱TMD整个世界呀！！！
然而，这份愿望大多不过片刻便会消失。
或许在孱弱的婴儿时期，便会因为被父母支配掌握的恐惧而意识到自身的不足。
或许会在青少年时期，因为一次校运会长跑的落榜而认知到自我的真实。
又或许会坚持着这份梦想，却在电视机中第一次看见重量级拳击手蹂躏对手时而消灭心中的火焰。
即便将这些磨难全部跨越，即便仍旧心存希望，甚至去练习了搏击技术，去健身房购买了性价比超低的健身卡，在第一次用自身的技能走上擂台，亦或者与街角的不良少年相遇时，仍然会因为‘持械’‘人数’又或者单纯的‘技术和体格’差距而输掉。
或许不会一下就沦落到败北，但总会遇见的。
再追求‘强’的道路上，总会存在着比自己更强的人。
这时候，那些坚持至今人们才会苦笑放弃。
【什么嘛，说到底，现在是科技的时代了，打拳再厉害，又能比得上枪械吗？】
【钱才是一切！钱能够买到一切，肉体的强大毫无意义！】
【我从未觉得打拳快乐。】
是啊，人们所说的，基本都是符合大众期望的话语。
但是，众所周知，人类的世界往往失败者的数量要远远压倒了成功者的个数，那么被大众认可的定理——不就是被失败者所期盼的结果吗？
这是歪理。
但或许存在呢？
那金字塔的尖端，少到无法计数的存在们。
不被大众认知。
不被大众承认。
但却能够依靠自身的‘才能’，压倒财富，压倒智慧，压倒常理的天才。
那样的天才——在这個时代，这个世界里存在着！（旁白重读）
——【夏油杰】
并非出身于显赫的咒术世家，单纯依靠天赐的才能而觉醒了‘咒灵操术’，可以将降伏的咒灵收归己用，自由操纵的术式。
那是几乎不存在上限的最顶尖术式。
世界上的咒灵根本无法屠戮干净，其中强大的咒灵甚至足以单兵毁灭一座城市，能力更是千奇百怪。
只要夏油杰收服的咒灵越多，就意味着招数也会随之繁多。即使被摸清了攻击套路，只要放出新的咒灵即可。咒灵彼此之间的相互配合，又会如排列组合般构成无数的战术——甚至大部分咒力消耗还不需要咒术师本人承担！
千变万化的‘万能术式’！说是【最强】的术式也不为过！
最强咒灵师.夏油杰！
——【家入硝子】
一言以蔽之——熊猫。
是的，这位年仅十六岁的少女，如果要用语言去形容，那么最为合适的便是‘大熊猫’。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她有着与这个评价相称的稀有度。
虽然家入硝子本人并未展现过生得术式，但是其却掌握着名为‘反转术式’的术式操作。
咒力本身来源于人类的负面情绪，是一种负向的能量，而反转术式便是一种将把咒力以乘法的形式运用，使咒力本身的负向能量变成正向能量的操作，效果为能够产生根源上的‘肉体再生’‘细胞重组’，甚至影响灵魂。
听起来似乎简单，但实际上，整个世界上，掌握这种技巧的存在，大概不超过十...不，五人。
而家入硝子不仅掌握了这样罕见的操作能力，甚至在此基础上之上，还能够将生成的正向能量对外输出。
当今世界，仅此一人。
绝对的天才！
最强治愈师.家入硝子！
是的，无论是夏油杰，亦或者家入硝子，都是毫无疑问的——最强！
然而。
那份光芒，却依旧被一人所遮蔽。
“虽然很让人恼火，但是悟的确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术士吧，和我一样。”———夏油杰是如此评价的。
“超级烦人，性格糟糕，人渣，不过——是最强吧，和夏油一样。”———家入硝子笑着回答。
是的，即便是那两位天才，亦然有着不得不承认的存在。
——【五条悟】
三大咒术家族，五条家的小少爷，在其降世的瞬间，便被确定为上天眷顾之人。
【六眼】：五条家祖传的特殊性状，几百年一例，是拥有特殊能力的眼睛。360度远距离视觉，自带咒力感知，随意看穿对方的术式。可以对咒力轨迹进行直接追踪/预测。可以让持有者进行精细的咒力操作。
【无下限术式】：五条家祖传术式，能干涉原子等级的物质，支配空间。把魔幻的无下限化的阿基里斯“悖论”里收敛的无穷级数带到现实，无论任何攻击，理论上只要五条悟愿意，都只能够无限靠近而无法触碰到五条悟。
同时持有两者时，五条悟便成为了最强。
不只是术式，因为术式而带来的，是超高的学习能力，以及不需要精雕细琢也会自然演变为‘完美’的肉体强度，智力水平。
在他降生的瞬间，全世界都不约而同地理解了一个现实。
就在刚才。
——全世界，所有人在生命序列上的号码，都自动下降了一位！！
三人都生来孤寂。
缺乏同类，缺乏强大的同类，三人的轨迹在彼此交错之前，是那般狭窄，冰冷。
能够‘对话’的只有自己，无论同为人类的他者灌注多少言语，却也无法触及到灵魂深处的‘真’。
绝对的强者，因而诞生的孤独！
教会你爱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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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基础的咒术操作明白了吗？”
“嗯，差不过了。”
操场上，五条悟坐在石墩子上，大长腿岔开呈现0字，而双手撑在自己跨下的石墩边缘。而在他一旁，藤丸立香则是双脚分立，站在红色的跑道上，双手不知何时已经缠绕上了好似蓝紫色火焰的透明流体。
战斗开始前，先是基础的教学。
根据五条悟的说法，这就是‘咒力’，一种从负面情感中诞生出的负向能量。
虽然是藤丸第一次接触这个世界的神秘侧的能力，但是他意外地很容易就上手了。
五条悟大概按照自己在家族的教科书上得到的模糊印象随便教学了几句，立香就成功了，花费的时间前后大概不超过十分钟。
五条悟摇晃着身体感慨道，“嘿~掌握的速度还蛮快嘛~”
立香转头好奇问：“这算快的吗？”
五条悟：“不知道，我乱说的，我天生就会。”
藤丸立香：“？”
“呐~这算快的吗？”五条悟按照新房四十五度看向自己身后，正在围观战斗的夏油杰和硝子。
“不知道，我是因为外界刺激觉醒的咒力，所以也没有花费时间。”夏油杰中立善良说。
“不知道，我第一次被告知有咒术这种东西存在时自然就会用了，顺带一提，反转术式也是啪一下学会的。”家入硝子抱头，中立混沌说。
“啊~那糟糕了，立香你是天赋不行那种啊。”五条悟回头，惋惜说。
藤丸倒是不挫败，微笑着点点头：“嗯，那我以后会努力的。”
他向来是无所谓的。
只是觉得咒力这个东西用起来挺顺手的。
虽然之前用魔术来对标这个世界的咒术，用时钟塔来对比咒术高专，但随着常识的增加，立香也明白了两者有着本质不同。
或许咒术类似于魔术，但咒力却并非魔力。
在藤丸立香的认知中，魔力是一种“可外化”的存在，其来源包括“大源”和“小源”。小源自然指代使用者自身的生命力，而大源是充满于外界的生命力，表现为星球的生命力、大气的生命力等。
而在这个世界，咒力却完全诞生于“人”而非“星球”。
这并不是一种自然资源，或者说可以外化的物质，而是由人的肉体，灵魂亦或者精神内部无法观测的反应而诞生的事物。
要举例的话....魔力是一种人类可以具现化的“材料”，而咒力更接近人类的“皮肉”‘血液’。
咒力，就是人类的血肉不同的表现形式。
藤丸立香没有作为魔术师的才能，但是对于操作自己的“血肉”——他略知一二。
（所以灵子适应性百分百才会变成所谓的咒力亲和度百分百吗.....也就是说，我其实是在肉体或者灵魂层面相较别人而言存在特殊性？）
藤丸立香思考灵活，但手上的咒力倒是已经开始伴随他的思考而晃荡。
然后，开始流动。
十分钟——这时间不过是用来让藤丸立香说服自己的大脑，咒力与魔力的区别，让他重塑世界观。
实际上，咒力比他想象的.....
更为合适他的肉身。
“那么，要开始了哦~”
远处，五条悟已经站起身来，宛如风吹的稻杆般摇摆了起来，他挥挥手，像是在招呼藤丸立香向他进攻。
嘿嘿，等立香向我打来，我便轻松接住，再还以颜色，以证我咒专一等星之威望——这样的文字几乎浮现在了五条悟笑眯眯的脸上。
不过，藤丸立香并不恼，而是抿着几乎快要无法抑制的期待和雀跃，向五条点了点头。
旋即，他侧身站立。
左肩膀微微绷紧，右臂膀下沉，小臂如钟摆轻荡。
五条悟半挑眉，而远处作为观众的夏油杰则是轻声低喃。
“泰式拳击？”
五条悟笑着说，“有模有样哎~但那种东西有用吗？~”
最强之人此刻已经任由墨镜向鼻梁尖端滑去，裸露出的碧蓝之瞳宛如琉璃澄澈，宛如延伸至无限的天空，却倒映出只有五条悟能够观测的彩色。
那是藤丸立香的咒力流动。
术式。
咒力。
一切的一切，在这个最强之人面前无所遁形。
因此，他清楚地感知到了，藤丸此刻的咒力总量也好，咒力的输出也好，都被自己全方位压制。
没有用的。
五条悟并没有做出架势，而是宛如老大爷散步般向着藤丸走去，一边走，一边笑。
啪嗒。
无论多么精湛的技艺，在量级差距面前不会起到丝毫的作用。
啪嗒。
五条悟毫无防备地摊开双臂，走入了藤丸立香的攻击距离之内，饶有兴趣地看着藤丸立香向下摆动的小臂，跃跃欲试。那对于刚入学的咒术师来说过于庞大的咒力，也如同洪水猛兽般向着藤丸遮蔽而来。
自己，已经赢.......
嗡！！！——————
下一刻。
消失了。
五条悟忽然愣住了。
因为人类的肉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
是光。
模糊的光，透净的光，矛盾集中于一点，从自己的视野远端激射至近点。
毫无征兆。
是自己眨眼了吗？
在五条悟靠近藤丸立香至三米距离时，那一瞬间，他的意识被暴风掀起前最后的凝滞所压抑，白色的刘海一瞬间从蓬松转为绷紧，死死地贴紧头皮，向后倒飞！
与此同时，一道漂亮的黑色弧线如同帷幕般划开天与地的间隔。
快。
太快了。
那种速度，如果在漫画中，连角色的手臂都会被模糊的黑线取代。
以藤丸立香的肩向上十数厘米处为分割线，以五条悟的腹部为终点，撕裂大气！
藤丸立香面带无法抑制的笑容，挥出了拳头。
正中五条悟被咒力包裹的腹部。
那本该是差距悬殊的一拳。
然而——
咔。
五条悟第一时间感受到的，并非是疼痛，而是眩晕。
那是人的大脑在极端异常的情况下，被改变了运动状态，血流压迫神经所导致的麻痹。
五条悟在那一刻明白了。
现在开始，他要起飞了。
装逼？
装逼让你飞起来！
“咳啊！”
张开嘴，喉咙的嘶吼是最后的回应。
下一刻，时间开始流动。
砰！！！！！
以藤丸立香的脚下为中心，伴随着震颤耳膜的爆鸣，地面呈现出柔软的涟漪状，如同暴风席卷水面掀起层层澜锋，在无形的墙壁推动下呈现出扭曲的凹面，不规则地一口气碎裂开来！
藤丸立香身上的咒术高专校服也被瞬间撕碎，从规整的校服变成残破的布条片子，白皙的筋肉线条绷紧分明！
锃亮逼人啊！强而有力啊！
千锤百炼的肌肉将那厚重的咒力护层——轰散！
与此对应，五条悟的身影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倒飞出去，化作一圈白色的团子。
透明色的半圆波纹层层展开，发出炸碎耳膜的爆破音，向天空冲去！
宛如火箭般复层喷射上天的五条悟开始旋转，修长的四肢化作直升机的螺旋桨，开始凌乱地加速，转动，然后几乎散架。
最终直升机坠了。
弧线跃迁，白色的人影直接砸入咒术高专操场用来立定跳远的沙坑之中，脑袋着地后滚了好几圈，才被惯性彻底嵌入沙坑中。
五条out。
飒飒飒——
沙坑被重力推动着蜷曲成山丘，留下触目惊心的沟壑，涟漪扩散至两边，少顷，后知后觉的砂砾才争先恐后向下涌去，埋住少年郎脖子以下的身体，只露出脑袋。
最强之人侧着脸，白色的秀发凌乱不堪，校服的领口已经敞开，露出少年精致的锁骨以及粘黏的砂子，五条悟虚张着嘴巴，面色僵硬，似乎还未从系统更新缓过来的联想笔记本电脑桌面。
干....干什么了？
那份疑惑，出现在五条悟脑中的同时，也出现在了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的脑中，两人伸手惊恐喊。
“噫？！悟！！！”
第九章 战TMD一战吔！
那一刻，其实并没有声音。
如果有的话，那大概是自身骨头的悲鸣。
五条悟惊人的反射神经让他理解了，
自己被‘打中了’。
并不是说五条悟被打中这件事情本身很奇怪，因为五条悟本来就只是打算用拳头接下藤丸立香的攻击，然后再反制的，这种玩心大起的战斗方式，被对方抓到破绽，先用出‘人类最速格斗技巧’的刺拳击中腹部也是无可厚非。
但问题在于，有三件事超出了五条悟的设想。
1.藤丸立香使用咒力的熟练程度。
虽然五条悟的确说过自己出生时就明白了咒力的存在，但是作为婴儿的他，其实并不知道如何驱使。
咒力就类似于幻想作品中的查克拉，气，灵压....哦，这个不对，但反正就是那种带着属性增幅，能够被量化的物质。
既然能够量化，那么就需要理解如何应用。
怎么用？用在哪？
打个比方，人如果有着100总量的咒力，就需要开始思考，自己要将10分在脚，10分在腰，再把80分在牛子上，是否会更加有效率，这样进行机械运动时效率是否最高？
那怎么分呢？
是将咒力嵌入？还是融入？亦或者覆盖？覆盖在哪更好呢？肌肤？肌肉？血管？pee道？还是说蛋白质糖水混合物？
仔细想想的话，这是一门很深的学问。
实际情况来说，大部分人并没有那么高精度的咒力操作水平，因此只会简单地将咒力‘覆盖’在‘全身’，平均分配。
夏油杰这种天才也基本上如此。
而五条悟因为六眼的缘故，他其实是可是控制咒力形态的。
但他不干。
他的术式太过方便，而这也导致他根本不需要对‘咒力的本质’进行深度挖掘，思考出更高的效率，更好的方式。
单纯覆盖就好了。
然而，即便是作为入行咒术界有些时段的五条悟，夏油杰都不知道——咒力的覆盖也是不完全的，或许只有咒力超高精度控制的硝子才隐约间察觉到这个现实。
咒力会摇晃。
配合着肉体的起伏，微妙的振动，外界环境的变化，咒力并非固体，而是流体般受到触动，产生摇曳。
振幅很小的正弦波，会自然而然地产生波峰和波谷。
这本来是无所谓的事情，因为没有人能够抓住那细小的变化，还在正确的时间打击在正确的位置。
除非持有六眼的五条悟打算潜心去锻炼，否则大概这個世界上不会有人能够做到这点。
但，意外发生了。
不需要道理。
不需要技巧。
不需要眼力。
那仅仅是——【直感】
藤丸立香，在五条悟进入自己攻击距离的瞬间，顺应‘直感’做出了判断，击中了五条悟咒力覆盖最为薄弱的位置。
而与此同时，是五条悟惊讶的第二点以及第三点。
2.咒力的运用，太精妙了。
3.肉体的运用，太熟练了。
那一瞬间的刺拳，连一丝纰漏都不存在，没有犹豫，没有延迟，宛如机器般精美精准，手术刀般隔开大气的阻粘。
而他身上的咒力分配，也并非‘均分’。
50位于脚步。
20位于拳面。
15用于膝盖，胯骨，腰椎等部分。
还有15位于肘部。
而他身上的咒力运作，也并非‘覆盖’。
而是‘炸开’。
在肘部的咒力，并非是如同粘性流体般缠绕，在出拳的瞬间，而是宛如一双无形的手食指与拇指相撵，然后刹那间错开，弹出指尖，撞击藤丸立香的肘部。
并非是覆盖，而是‘弹击’。
【咒力亲和度百分百】
如果说，藤丸立香的真正才能，是能够将咒力与肉体的概念混淆。
那就说明，藤丸立香的武艺好到可以直觉性的在攻击的瞬间做出最佳的角度，力度，以及方式。
..........那种事情怎么可能啊？！
他才多少岁啊！
哗啦......
五条悟咬着牙从沙坑里爬出来，他宛如吃坏肚子般弯着腰，用指尖拂掠过自己的腹部，确认伤势并不影响战斗后才向着远处。
他擦着嘴角，不爽问。
“....你这武术在哪学的？”
“少年宫。”
“？”
藤丸立香下意识给出回答，他没骗人，小时候他的确去少年宫练过一会——虽然主要变强都是靠着迦勒底那几年的锻炼，但是从小打下的基础也很重要。
不过话又说回来....
撕拉——
藤丸立香随手扯去缠绕在身上的校服碎片，任由他半挂在自己腰间，裸露出健硕精瘦的上半身。
——好.....
立香抿着嘴，面颊的肌肉死死绷紧。
他低着头，尽量盖住自己的表情，尽管旁人都能够轻易看见他脸色有些透着不健康的红色。
当然了，必然了。
此时此刻，少年的心中.......
劲啊！！！
好爽啊！！！
如果是当初御主时期的藤丸立香，他在击飞五条悟的瞬间，绝对会毫不犹豫地跟进，续上攻击，直到确认敌人失去战斗能力。
但现实是，他只是有些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以及上面覆盖的咒力。
刚才的攻击，他自己也没有预测到。
太快了。
那是几乎达到英灵及格线的速度。
藤丸立香的咒力绝对没有那么惊人，甚至总量也仅仅是差不多三级咒术师的水平，和五条等人没有办法比。
但事实上，他却发挥出了过高的表现。
答案是效率。
藤丸立香想起了主神空间那段评语——
自己所持有的，迦勒底的冒险生涯中磨炼出的技能之一——
【万能之人（E——B+++）】
常态的藤丸立香非常孱弱，不过是‘人类只要拼死就能够做到’极限水平。
他或许可以做到一个人打十个魔术师，但却做不到用手臂硬拉直升飞机。
技巧，经验能够做到很多，却并非万能。
藤丸立香就像是个高技巧数值的黑魂系列玩家，且有着超高的游戏熟练度和游戏时长，却被锁了面板。
这样的他，当【力量】【敏捷】【体质】等等面板上增加一点时，与常人的一点——完全不是同一概念。
同样的身体素质，藤丸立香能够将游戏角色的操作，使用到可能性的上限。
【若是有朝一日，在机缘巧合中解开了肉体和基因的限制，他的成长速度或许会远远超出他者吧。】
那位‘存在x’，如此评价这位少年。
只要一点就好。
只要一点额外的馈赠。
他的才能，便会开花。
而结果，便是现在。
“不过，因为是第一次使用咒力，还是有些用力过猛了....嗯。”
心脏烦得要死地跳动着。
咒力让肉体更加得心应手地爆发也好。
更重要的是，藤丸立香上次这么用力殴打别人，还是在上次——指伦敦与死徒嬉闹。
因为死徒不容易死，而且基本是恶角，他才能够放开手脚。
而五条悟，单纯是因为对方太强了。
那一拳，即便自己用上了师傅们教的古武术技巧，也没有打出有效伤害。
也就是说，即便自己稍微认真点....也没事吧？
我真的忍很久了。
鼻腔中的血腥气翻涌游曳，冲入大脑，让本就时刻处于亢奋状态的藤丸立香的大脑更加‘嗨了’起来。
好怀念啊，被斯卡哈老师训练，然后被打断手骨的日子。
好怀念啊，在战场上拼命奔跑，躲过主神的炮轰，即便胸腔炸碎，即便喉管充斥血气也要奔跑的声嘶力竭之感。
回来了。
都TM回来了啊！
他收回自己的视线，重新看向五条悟。
此次经验，必可活用于下次。
而与藤丸立香那炽热的视线交互，五条悟红了脸。
不是害羞，是羞恼。
是恼羞成怒。
五条悟，十六岁。
在他人生的履历中，从未有一天有这么尴尬。
信誓旦旦地许诺胜利，轻轻松松地完胜一切——那便是五条悟至今为止的人生。
从出生起便被给予一切，因而被失去自由之人。
对于五条悟而言，他那过量的才能宛如诅咒，扭曲了他看待世界的角度。
即便因为受到过良好的教育而没有直接走上弯路，但对于他来说，人类并非是同类，而是更加弱小，更加需要自己呵护的什么。
五条悟看待人类，就像人类看待花草。
他从未有过‘同等’的什么。
直到夜蛾第一次以强硬的姿态将他带出五条家，让他作为一个学生度过青春，五条悟第一次对长辈产生了尊敬。
直到五条悟第一次遇到夏油杰，没能够在第一次见面时获得完全胜利的他，第一次对同龄人产生了好奇。
直到五条悟第一次遇见硝子，意识到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能够做到自己无法做到的事情，第一次产生了丝丝挫败。
但，羞耻之情，那是五条本来今生今世都不会存在的感情。
和班上的同学吹嘘自己的强大，却在第一次交手时被打飞？
即便是第一次尿床。
即便是第一次换蛋期。
他也从未有过这般丑态。
呱啊！
忍....不...不能急啊....忍....忍.......可是这又怎么忍得了！怎么忍得住了！
藤丸立香！！！
“呱！！————”
五条悟体内的负面情绪化作咒力，肆意翻涌狂啸，他一脚踏出，身下的沙坑尽数被狂风轰飞，而白色的人影如出弦利箭爆射而出。
急急急急急急呱啊啊啊！！
藤丸立香，我踏马现在就要用你的肉体来发泄这份情绪！情感！
轰散你！！我TM轰散你啊！！
战！！！
第十章 五条悟也干了！
之前也提到过，咒术高专虽然是学校，但是作为咒术师基本没有时间学习所谓的学科知识，咒术学习更是无法依赖于他人的经验。
学生们平日要么是玩紧张刺激的飞行棋，要么是接任务，然后上班。与其说是学校，不如说是公会。
妖精的尾巴懂吧？
学习？
很难的啦！
也只有新人入学的时候，学长可以正经出来教学一下咒力的操作，以及作为咒术师最最最最最重要的一个技能。
雅称：【体术】
俗称：【打拳】
什么？
为什么咒术师最重要的是打拳？
有趣的问题——理论上来说，是因为在这个世界，咒术师认定人由【肉体】与【灵魂】构成，而咒力是负面情绪，或者说【精神】转化而来的存在，就概念而言，近乎血肉。
灵魂是人类无法触碰的领域，而【肉体】则是可以后天锻炼得到反馈的实物，肉体的升华，身体状态的提高也会自然导致咒力水平的上涨——虽然转化效率不明，但咒术师的确存在‘巅峰期’的概念。
再说，咒力也不是那么方便的东西，总量固定的情况下，每个人能够使用的术式都极为有限。且大部分术式都做不到一击必杀，消耗还大。
那么，为了能够尽量延长战斗的时间，试探对方的情报，打拳就成为了一种选择。
节约体力，试探敌人。
以上为理性思考。
感性上来说...
打拳，帅。
打拳，爽啊！
他妈的，打架是为了胜利？战斗是为了胜利？
是？
不是？
蠢货！答案是是也不是！
答案是知之者不如好知者，好知者不如乐知者吔！！
撕裂血肉，掰断骨头，吮吸敌人的血！敌人的髓！他妈的干烂敌人的屎忽！打爆敌人春袋！将敌人终极侮辱！玷污！那更是战斗乐趣的一环呀！！
只为胜利而战之人，必然无法获得永恒的胜利！
滚回去从重修小学语文开始重新练起罢！！
糊。
总而言之，打拳，是咒术师的必修课呀。
********
“藤丸立香！！”
和往日不同，五条悟沙哑的声线带着极端的进攻性，微微仰起的脑袋忽然向下，锐利的目光中仿佛千万丛刀要将人万剐凌迟。
“你差不多也该解脱了吧！”
伴随着话音落下的瞬间，五条双足下的大地忽然崩裂出十数米长的裂纹，巨大的轰鸣让人恍惚间以为有重型火箭在高专运动场上发射腾飞，即将以宇宙速度轰击外太空。
五条悟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飞向面前的黑发少年，双手如香港丧尸片的僵王般笔直前探，而藤丸立香立刻后拉肩肘绷紧了身体做出迎击姿势，同时乐呵呵地笑出声来开口道。
“啊，这段我知道，是叫做《某科学的超电磁炮》对吧？”
“微妙地错了！剧情虽然一样，但台词更接近《魔法禁书目录》！！”
哎？一样的剧情台词怎么会不同啊？
二次元好麻烦啊.....
而毫不掩饰自己是二次元的五条悟对着藤丸立香怒斥，与某位‘学园都市最强超能力者’不同，五条悟虽然也是白色的头发，加‘最强’的名号，但身体却锻炼有加。
同样的动作，那位一方通行先生做起来像是丧尸袭城，五条悟就像是浑元形意太极拳掌门人。
但即便是老师傅——
身影交错的刹那，藤丸立香侧身扭腰，脚面向前猛踏，手掌迅速摊开从侧面将五条悟的手臂按下。
磅！！！
在两人接触的瞬间，空气中发出了一声尖锐的爆破声，重重的一声宛如复层结构的玻璃从高处摔碎在地上。
咒力被偏折移动了方向，五条悟的身体也随之失去平衡，攻击输出效率一口气下降为危险的边界。
五条悟那美灿的双眸瞪大，为之吃惊。
为什么？
“....咒力的形态。”一旁，作为观众席上担任解说位的夏油杰吃惊道，“将附着在手掌上的咒力的形态改变，触碰到悟的瞬间，将本来的厚度进行骤变...就像是拳头击中了水流一样，将力道错开了吗？”
简直就像是人的外壳包裹了一圈流动的水层一般。
虽然仅仅是躲开了一拳，但那需要的是瞬时的反应速度，对五条悟攻击落点的判断能力，以及对咒力的超高精度操作。
正常人根本不可能做到。
哪怕是五条悟，也并不满足所有条件。
但藤丸立香可以。
抓住这個机会，脚尖轻点，大腿发力上踹。
“啧。”
五条悟这次打起了精神，设想到了现在的状况，在攻势被打破之前就已经做出了防御。
瞬间放松肩肘，手向下轻砸正中藤丸立香膝盖上方几寸，打断了后者的攻势。
显然，虽然在战斗技巧上五条悟逊色于藤丸，却能够在变招后反过来追上藤丸立香的动作——因为咒力上的差距，常规情况两人的速度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感受到膝盖的酸麻，藤丸立香轻笑，猛然探出手指，五条悟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了轻浮。
不知不觉间，他和藤丸一般，嘴角燃烧着沉寂的火热。
下一瞬间，激荡的战曲奏鸣。
黑色的影线在瞬间交错。
托手格挡，翻腕击肘，惊涛骇浪的拳风交错纵横，逸散四周！
小臂擦掠，两人咒力的碰撞爆诞出灼热的花火，如旋转出鞘的利刃在半空中舞动出流光弧影！
拳头仿佛化作漆黑色的长矛，将本该如钢厚重的咒力洞穿，腰背顺延陡地绷紧，右脚毫无征兆爆踹而出，捶打焦灼的咒力洪流！
五条悟有着单纯的面板数据，而藤丸则有着超高的精度与操作水准。
当咒力碰撞之时，宛如高温丸喷的车厂工作间，熔炼到发烫的赤红色的光流激荡震射，在凝聚到极限后轰然炸开，风的咆哮与大地的裂纹以两人战斗的轴线为始向着四面撩掠！
势均力敌？！
硝子和夏油杰几乎看呆。
此时此刻，已经完全明白了。
——就如同夜蛾所说的那般。
藤丸立香，的确是不下于他们的天才。
五条悟是感触最深的那个。
战斗开始后，不依赖于术式，而是单纯利用咒力强化肉体进行谨慎肉搏战的情况下，五条悟深刻理解了一个现实——
自己会输。
这样打下去，自己可能会输掉。
对咒力的创意性不在一个线上。
武艺的水平更是有着天壤之别。
为什么？
如果五条悟真的是武学高手或者是干架专家，那么他一定能够看得出来，这是‘经验’的差距。
但可惜他不是，他这辈子打的架还没吃的抹茶芭菲多。
所以他只能够认定藤丸立香在空手格斗方面的才能是怪物级——而这就是夜蛾老师所说的‘和你们一样的天才’的体现。
本来因为大脑聪慧，五条悟自认自己的武艺也算得上是一流，但在藤丸立香面前却变成了简单的王八拳，只能够做到和泷谷源治一样大张旗鼓的进攻法。
自己至今为止一拳没有正中过藤丸，但自己防御的咒力已经被对方险些洞穿过数次。
再这样下去——
还未等五条悟思考出对策，刹那间立香拳如炮出，锤击在五条悟肩侧。
面带兴奋的立香已经再一次挥出拳锋，如若狂风暴雪带来的声声闷响，澎湃的气浪单点爆破，化作厚实的墙壁将五条悟的视野剥夺。
身体不受控制地倾斜，五条悟打算重振旗鼓的瞬间，面颊一侧却被覆盖上一层热意。
是手掌。
藤丸立香前踏半步，顺势肩膀外扩，反手掌心覆盖在了五条悟的脸上。
猛然下拉的失坠感包裹了五条。
呱！！！！！
五条悟整个人被藤丸‘按倒’到地面上，巨大的作用力下大地皲裂，也让五条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闷哼，旋即便不受控制地连带着包裹住身体的咒力一同弹起。
但与之前不同的事情发生了。
在藤丸立香熟悉了咒力的使用后，他的攻击方式也从单次变为连携。
五条悟还未从身体的晕眩中缓过神来，便感受到了肌肤的刺痛感。
藤丸的足弓绷紧，宛如利鞭甩出，弧光一闪硬生生撞击在五条悟胸口，将其整个人踹飞出去！
“爽啊！”
MD这家伙是不是直接喊爽了？！（恼）
轰！！！
两人战斗造成地面溅起的尘雾忽然向一个点位内侧收缩，宛如用手用力攥紧窗帘时形成的螺纹般旋转起来，然后又随着高速移动的五条悟造成的湍流呗一口气搅碎！
五条悟倒飞而出，身体弯曲，几乎贴着地面飞出。
“！”
但很快，弹射而出的藤丸立香在半空追上了他。
扯袖击胸，翻腕劈肋。
拳打，脚踢！
半空之中，是难以想象的，宛如赛亚人般夸张无比的连打。
欧拉欧拉！
感受着格斗游戏中被击飞到空中后无法落地般憋屈，藤丸的双手以五条悟难以跟上的方式打出刁钻角度的进攻，直到将五条悟体表咒力用的防护击碎，让那份力道宣泄在其身上。
倒也不是快到难以理解，但就是如此精妙，完美地衔接，甚至没有一丝失误。
咒力开始以飞速下滑，肉体也久违地感受到了疼痛。
太快了。
完全没有给予五条悟反映的时间。
自己在被压制？
我会输？
五条悟的呼吸一滞。
忽然——
嗡。
藤丸的拳头停住了。
他双目微愣。
不是因为不想打下去，而是....停...不对，是手陷入了难以想象的慢速？
仿佛自己的拳头与五条悟之间隔着的距离，是无法跨越的长河。
史上最强术式——
【无下限术式】
开启了。
五条悟神情改变，本来玩世不恭的表情，因战斗而狂热的表情终于收敛起玩性，一切不过发生于瞬间，他抬起手指掌心对外，在半空中依靠身体核心调整姿势，正对藤丸凝聚咒力。
【术式】
【苍】
藤丸在确认到攻击无效的瞬间就收回了手，但面对五条悟的忽然变招，他没有躲开也难以闪躲。
下一瞬间，宛如透明的巨手，亦或者说巨浪迎面拍击而来。
空气掀起层层波澜，就像是静止的湖面上狂风大作，透明的波纹正中藤丸，依旧滞于半空的他身上已经破破烂烂的漆黑的高专校服也瞬间被按扁，勾勒出扭曲的褶皱。
大气，发出悲鸣！
砰轰轰轰！！！
地面褪去表皮，刻出层峦，以五条悟为几何凸点，椭圆状的风岚刮开大地，粉碎大气，将一切目所能及的事物摧毁殆尽。
“糟糕！”
夏油杰的反应迟了一步，他眼睁睁看着藤丸被五条悟的【苍】正面击中，在最后一刻将咒力放缩在自己身前，然后宛如炮弹般被击飞出去，砸入了室内体育馆，炸出一片烟雾。
“这肯定死了吧.....最好也终身残疾了吧！”
“不要慌，只要没死，我就能够救回来。”
倒是硝子更加冷静，立刻动身小跑过去。
而五条这才从半空着陆，身体先是背侧触地，在不受控制地滚了半圈后立刻调整好身体，半跪着完成刹车。
他也立刻看向体育馆的方向，眼睛里竟然流露出一丝慌张。
糟糕，收力晚了！
虽然并非是全功率的【苍】，而且【苍】的术式本质是以苍为中心，完成一个出力最大可达负无穷，近似小型黑洞的吸引力。
他刚才是把藤丸立香的背侧作为【苍】的中心点，将藤丸直接拽飞，扔了出去。
苍的引力极为恐怖，甚至如果五条对自己使用，能够造成空间移动，瞬移的效果，正常人直接被以那个动能撞击物质，大概就像是闪电侠闷着头撞墙一样痛。
五条悟虽然本来也打算对藤丸使用能力，但是从没想过要用这么高的输出功率。
他犯错了。
而理由是.....‘不允许自己被同班同学打败’这样的意气用事。
那份羞耻感非但没有消退，反倒更加浓郁，让五条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仅仅是顺应本能踏出一步，打算去体育馆那边看情况。
然而，就在他踏出第一步时——
砰！
体育馆的木板被掀飞，突出椎状的烟尘，六眼360°无死角的视觉能力让五条悟瞬间警觉，下意识抬头，注视着咒力的来源。
一道模糊的黑影从天坠落下来，带着刺眼的咒力。
六眼让五条绝对不会放过这种高速移动还带着咒力的东西，他下意识集中注意力。
“就算视野的范围是360°，实际注意的依旧是‘点’吗？所以夜蛾老师站在背后的时候才没有立刻察觉？是因为在学校就放松了，而且不能够同时处理所有方位的视野对吧。”
然而，伴随着抬头这个动作完成的瞬间，五条悟耳边却传来了声音。
那是——
他立刻移动眼球，捕捉到了身侧的藤丸立香。
......什么时候出现的？
额头似乎有着颇为严重的创口，流出的血将半边白皙的脸庞遮盖，但名为藤丸立香的人却在笑，健康地露出两排牙齿，甚至不在乎血液渗入牙缝，让他的脸看上去有些许狰狞。
“是人类大脑的惯性思维吗？”
他笑得很健康，很欢快，就像是过山车最高点上的游客，蠢蠢欲动。
但五条悟却只觉得诧异。
‘咒力的残骸不会骗人’....从体育馆飞出来的那团东西身上的确有着浓重的咒力残骸。
所以，藤丸是在那一瞬间完成了‘被击飞到体育馆内’‘将身上有着咒力残留的血液涂抹在咒力高专的校服上’‘用校服缠绕住训练用的近人高木桩把他扔飞了出来吸引五条注意’‘自己则是借着烟雾掩护，瞬间跨越数十米距离向五条悟的死角冲来’。
当然，六眼没有死角，他所选择的，是五条悟“思维”的死角，就像正常人也能够看清面前相当范围的事物，却依旧会被当着面完成视线诱导一般。
但是....
哎？
哎哎哎？！！
一瞬间，真的能够想到这么多，并且付诸实践吗？！
立香，你这家伙到底....
Huuu.....
鬼火摇曳，虽然操作属实优秀，但实际上藤丸的咒力总量已然见底。
但此时此刻，他不但没有慌张，反倒是露出最为纯粹的笑容，将咒力全数击中在....双手掌心。
若五条悟是吃惊，那藤丸就是——爽！
强，劲，霸！
真是给我好大的惊喜啊！五条悟！你个臊皮玩意，这么诱人做什么了！
戒战两年，此刻解封的大脑可谓是嗨到了极点吔！
那么，要做什么？
【无下限】是无法被打破的。
再这样下去，藤丸只会被自己反制才对。
五条悟分明知道这点，但他的直觉，以及至今为止的战斗却在警告他。
——躲开。
时值高一。
十六年目空一切的人生塑造出五条悟那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个性，但在那一刻——他想过要把脚向后挪动半步。
然而，动作并未付诸实践。
他看着藤丸那纯粹的笑容，不知为何，下意思抬起了手。
明明知道是错的，但他还是决定——
没有理由。
甚至.....五条悟同样顺应本能浮现出些许无暇的笑。
.....TMD....他妈的笑什么了！？五条悟！你到底笑什么了！
五条悟便是对自己怒吼起来。
但可惜，他不知道。
仿佛生物的本能在这场紧张刺激的打交（战斗）中受到刺激，就像被人死死捏住他妈的前列腺一样，痛快得不行哇！！
五条悟终于不再忍耐，笑声激荡，手猛然抬起对准藤丸，咒力倾泻而出。
藤丸立香.....你诱我！伱敢诱我！
那就战你啊！！
【术式.苍】
藤丸的咒力，五条的术式。
两人的交锋将以微秒级的分错得出结果！
但遗憾的是，有人阻止了这件事的发生。
“住手！你们两个扑街仔【日本粗口】！！！！”
砰！！
两人中间忽然插入了一道壮硕的人影，而五条悟在听到夜蛾怒吼的瞬间就整个人内缩起来，身体都差点站不稳，而余光在捕捉到夜蛾校长宛如般若的恐怖面孔的瞬间更是下意识解开了无下限，任由夜蛾的拳头轰击在自己脑门，两眼一翻险些昏死过去。
而俯冲的藤丸则是忽然失去了身体平衡，被一个巨大的蛇形咒灵卷起，双手的咒力也随之消散，被咒灵抓住腿部倒吊起来。
他眨眨眼，远处是眉头抽动的夏油杰。
他本来还有一丝好戏被打断的烦郁，但那份不满却在冷静下来后也随之消散。
又看向面色不善的夜蛾，那张脸明明不像，却忽然和某些旧人完全重合。
他被迫想起来，以前在迦勒底偷偷背着斯卡哈，把库丘林学长拉出来陪自己加练，却被夜间抓奸的时刻。
【排练是你们这样排练的吗！】
那盛然的愤怒，斯卡哈老师那不顾自己解释的几句‘好好好’，那气歪了的嘴，那因为恼火而浮现的鱼尾纹.......
藤丸立香心头一紧，本能地，下意识地抬起手猛然往旁边指去，劲力十足，虎虎生风。
“库...五条悟也干了吔！”
“诶！立香你！？——”
被打倒在地捂着头的五条悟惊悚回指，难以置信。
第十一章 至福（海龟笑）
“真是的，有必要那么严肃地训人吗....”
时近黄昏，四道人影从教职工办公室缓缓走出。
“而且啊，凭什么我这边就是直接使用暴力，立香就只需要写检讨书？”
五条悟捂着脑袋上的大包一脸郁闷，红彤彤的鼓包在白色的发丝下膨胀着，将脑袋顶的海拔上升了数个厘米级，而在一旁，藤丸立香则是抱着检讨书一脸醇和地笑着。
“因材施教？”硝子从裤兜里掏出棒棒糖过过嘴瘾，漫不经心说。
“因为是你怂恿了对咒术常识了解不深的藤丸去进行战斗，而且还在没有得到许可的情况下对同僚违规使用了攻击性术式。”夏油杰倒是正经解释了一番，顺带接过硝子递过来的棒棒糖塑料纸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哈？开什么玩笑，虽然说我主动了，但抛开事实不谈，难道立香就没有错吗？”五条咂嘴，“你们分明看到了吧！立香这家伙战斗的时候那副神经兮兮的笑脸。”
“哈哈...失礼了失礼了.....”藤丸立香摸头，一脸不好意思。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因为好久没能够‘吃荤’，所以他的表现似乎也有些过激了。
糟糕，我的人设难道不是亚撒西体贴暖男吗？
“比起失礼了，我更在乎你脑袋上的伤啊，刚被术式苍砸中的时候明明都开始喷血了吧？真亏你能面不改色啊。”硝子吐槽说。“先说好，要是我不在这，你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住进icu了，哎....果然这个学校没有正常人。”
“我擅长忍耐疼痛，只是不值一提的长处罢了。”
藤丸点头，此时他穿着白色的大号休闲服，这不是他的衣服，而是夜蛾借给他的私服，因为高专本来防火防刀伤的校服在他第一次战斗中被他从内部撕裂了。
毕竟他的发力技巧，时机，瞬时速度都不太像是‘正常人’，超出了这个校服在内部结构上的物理极限。
在和五条悟的战斗中，校服迎来报废，大部分时间他都顶着赤裸的上半身在干架。
他自己倒是觉得没问题，有种回归了古希腊和古罗马的开放感，但是被夜蛾老师制止了。
“硝子可是也在呢！”——夜蛾额冒青筋地说。
硝子慵懒的一句‘我没意见’并没有被夜蛾采纳，于是藤丸只能够暂时穿着夜蛾的休闲服，等待重新定制好的校服出炉。
哎，现代人太保守了。
等等，我是现代人？
哦那没事了。
“嘛....也算是再次论证了我们这一届的确没有正常人。”夏油杰叹息。
事到如今，藤丸立香再装出什么亚撒西暖男已经来不及了。
就算是发生奇迹，估计也暖暖不起来了，任谁都看得出来这是個满脑子战斗爽的‘天生变态’。
麻麻生的.jpg
麻麻指提亚马特，变态是指变态发育。
我一直是拉赫穆啊。
一般来说，五条悟他们应该怀疑藤丸立香一个新生为什么会这么强，但是他们没有这么做。
不是因为他们蠢，而是因为藤丸立香的【魅人精】固有技能，也是因为咒术高专吸纳新生必然已经完成了情报收集确认对方无害。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这世界，被主神空间称作《咒术回战》的世界上所有奇特的事件，基本可以用一句‘天才’来概括。
这个世界是存在轮回转世的，至少咒术师们都相信这点。
藤丸立香强归强，但和夏油以及五条硝子这三个百年不出一号的人放在一起，似乎也变得可以接受了起来。
如果怀疑藤丸，那还不如怀疑为什么五条悟这种妖孽能忽然诞生，硝子是不是上古大能转世，夏油杰是不是老妖怪夺舍。
“话又说回来，开学就整了这么一出，但也算是我们这一届的新生聚会活动了吧？”夏油杰和善道，“所谓不打不相识，以后的日子里也请多多指教。”
“喂，杰，你干嘛偷偷一个人说那么好的总结语啊。”
“......”夏油杰斜眼看一下五条，叹口气，双手抬起。
双手一拍。
啪。
“了，解，散。”
“哎等等，没有之后的活动了吗？家庭餐厅聚会什么的！枕头大战什么的，诶等等——”
“润了润了~”
“抱歉，我也还要回去整理行李。”
不在乎五条悟的拦截，硝子以及藤丸都分别表示了离开。
高专传奇四人组的第一次齐聚，似乎彼此都还有些生涩。
四人一起走向了男女混宿的宿舍楼。
顺带一提，咒术高专设施是齐全的，教学楼，体育楼，办公楼，甚至还有理科试验需要的实验室，但大部分时间，这些教室都无人造访——单纯因为学生太少。
宿舍楼也是一样，明明建了很大一栋，却因为没有多少学生，于是一人一份八十平豪华间，男女随便挑楼住。
五条悟因为懒所以选择了一楼，硝子是二楼，而夏油杰和藤丸则是任由学校分配到了三楼。
四人在走廊逐渐分道扬镳，最后也只剩下了夏油杰和藤丸两人。
两人对视一笑，并肩而行，但彼此无言。
.....
........
尴尬，好尴尬。
走了十几步，夏油杰还在笑，但偷偷摸摸地流下了一滴冷汗。
是了，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夏油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意外的，他虽然不怯场，却也不擅长主动搭话。
而藤丸？
他单纯还沉浸在一小时前和五条悟的战斗的余韵中。
他在回味被【术式苍】击中后的感受。
（那是引力？空气弹？又或者磁力？）
藤丸立香踩着楼梯。
（可能性很多，但是似乎如果要将输出最大化就需要配合手型，而且在使用术式时体表的咒力流动也会变向，如果是观察力和直感磨炼到顶尖的我，大概能够提前一瞬间察觉到。）
——能赢，这一招还能破解。
藤丸立香呼吸加重。
（但是无下限是不是还有更多分支的术式呢？比如说那个‘静止之力’，真棘手啊....英灵中好像也不怎么见到的稀有种，嗯——没有英灵的话，只靠我自己的话，在那一瞬间也只能够想到四种办法来尝试突破了。）
越是思考就越是来劲。
最强的御主，时隔两年，再一次感受到了紧张。
又来了，这种仿佛在睡前拼命思考着第二天该如何突破斯卡哈老师给自己布下的凯尔特作业的紧张感，太过于熟悉，也太过于...
少年嘴角不受控制地颤抖，最后顺应本心，向上翘起，变成扭曲的弧度。
至福（海龟笑）
“藤丸伱.....内心会有些不安吗？”
“哎？”
肩膀一抖，沉默和思绪被一同被打破，是因为夏油杰怕藤丸立香尴尬才主动开口。
突如其来。
夏油杰の人生相谈，堂堂连载！
哈！这夏油杰一表人才，温和待人，想必是有着坚定三观！信念！绝不动摇，遵纪守法的未来之星罢！
那么他绝对能够纠正藤丸的邪念！恶意！将其狠狠整改啊！攻略！
毫无疑问！绝对可以！轻易可以！
请看下集！
《藤丸立香.地球の魅魔》
第十二章 地球の魔男
“虽然刚才夜蛾老师说，为了你的安全而需要将你留在咒术高专，但是留在咒术高专并不代表需要去当咒术师吧。”夏油杰见藤丸立香似乎没听清，便脸色温和地解释了一嘴。
“咒术师的死亡率是明摆着的，而你的特殊性有目共睹，绝对会成为诅咒师的眼中钉，至今为止没有被掳走已经是奇迹了。”
“不，不对，不是奇迹吧，考虑到你那异样的身手，你应该也经历过不得了的修罗场吧。”
“被夜蛾老师捡到的时候，你也被咒灵所袭击，才会受伤不是吗？”
对....对...对吗？
在各种因素的作用下，夏油杰自动将藤丸立香的身手脑补为了他自幼磨练的技巧，而藤丸立香和主神空间闹着玩造成的伤势也被栽赃到了咒灵头上。
另一边，藤丸立香进入了新的沉默
藤丸立香：“.......”
这种事情，我从未思考过。
藤丸立香的微愣被夏油杰看在眼里，锐利的眸子瞥过身旁的藤丸立香，抢先一步说。
“虽然只是我的猜测，但大概就是所谓顺其自然的心态吧，伱这种人一看就是不擅长拒绝别人请求的老好人，只是因为听到了所谓的祓除咒灵就等于惩恶扬善这样的话术就不想拒绝了而已。”
“老实说，立香，你的战斗力很强，但是也仅仅局限于很强。”
“你的术式已经被悟解读了出来，并不算特别优秀，而在咒术师的世界，虽然体术的交锋必不可少，但术式往往可以用来决定胜局，事实上，在五条使用【术式.苍】后战况便一口气发生了反转。”
“这种事情，还会不断发生在你之后的咒术师生涯中。”
“你没有考虑过在那之后的事情吗？受伤，甚至是死了怎么办？”
夏油杰一字一句地说完，才终于说出自己的结论。
“或许你会觉得这是多管闲事，而这也的确仅仅是我个人的看法——强者需要保护弱者，弱者生存，那就是这个世界应有的姿态。”
夏油杰眯着眼笑....不对，因为眼睛小，所以其实藤丸不太确定他到底有没有眯眼。
“而我想说的只是——你如果只是因为一时冲动而选择当上咒术师的话，我想要劝你放弃。”
“取而代之的，在这个学校内的话，我和悟大概是最强的术师，虽然我不知道悟是什么态度。但是，我会负起责任保护你。”
那是稍微有些羞耻的台词。
但是对于这個年龄段的夏油杰来说，他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问题。
【弱者生存】
【而自己即为强者】
绝对的自信，自傲，以及责任心，那便是夏油杰此时的构成。
在他眼里，藤丸立香是自己的同学，看得异常顺眼的同辈，并且还是无辜因为体质被卷入咒术世界的‘弱者’。
只靠体术而术式差劲的话，还是会死的。
所以他会保护他。
仅此而已。
但是，如果让藤丸去当咒术师的话，那么保护工作也会变得麻烦。
所以，他想要劝——
“噗嗤......夏油君好温柔啊。”
“哈？（重读）”
方才长篇大论的夏油杰愣住了，连细小的眼睛都忍不住放大。
他没想到这个回答，更没预料到接下来自己会听到的话语。
唔！
那一刻，临近夕阳，残阳打落，如同灼红的鹰隼穿过朵朵白云，掠过湛蓝长空。连钢筋水泥都附着着春日的斜影，如画景，如诗境。
夏油杰看着藤丸立香温柔的笑，脖颈仿佛被人用手攥紧一般。
好俊！....诶不对！俊，俊什么了！
他...他妈的东西！心脏！你他妈的！我要你现在就给我停止跳动呀！！
竭尽所能，夏油杰没有移开视线。
而男孩明明只是在笑。
双眼之中，杂乱，无数线条糅杂在一团，仿佛具备生命般交叠地跳动。
“我倒是听懂了夏油君的意思，但是啊——”少年弯起的嘴角，如霓虹下绚烂的繁花丛落，夺人眼目。只是那话语......
“不过——没有谁规定过因为自己会死，所以就不能够救人吧？”
“........”
哎？
哎哎哎？？？（破音）
夏油杰愣住了，本来醇和温雅的脸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这，这话我怎么接？
他刚才那段话的意思，不会是‘死了也无所谓’宣言吧？！
哎？
再联想到对方与五条悟战斗中的表情，夏油杰的表情发生了变化。
他无法理解这个人的价值观。
那一瞬间，只有诡异，以及些许....未知的恐惧。
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人类，而是披着人皮的....别的什么无法言说的事物。
我超....
他....他妈的.....
呱！！遇见颠佬了呀！
“.......”
夏油杰抹了一把脸，顿了许久才犹豫着再次开口。
“抱抱...抱歉....那个...额.....是...是我多管闲事了....”
“不不不！非常感谢夏油君能够关心我，今后也请多多指教~”
两人挥手准备道别，但是忽然，在夏油杰打开自己房门，准备推门进入时，隔壁房间的藤丸站定，后仰着侧过头看向夏油出声。
“啊，说起来，夏油君，高专的晚餐怎么解决啊？”
“....食堂有负责做饭的，他们是与咒术世家有关的从属人员，不过这个点的话应该就只有便利店还开着了。”夏油杰手拉着门，也想起来自己等人因为被五条悟拉着打架，又被老师训话，好像都没来得及吃晚餐。
“我这里倒是还有泡面.....”
“这里没有食材可以直接购买吗？”藤丸又问。
“嗯？.......不，有还是有的，而且咒术师经常昼夜颠倒，所以其实食堂的食材可以自由取用。”
毕竟宿舍里甚至还配备了冰箱。
不过，之所以没提到这点，仅仅是因为夏油杰不会做饭，说来会有些丢脸。
顺带一提，五条悟和硝子也不会——或者不愿意做。
“这样啊.....”
藤丸立香看了会夏油杰，直到注意到其眼神中微妙的闪躲才移开视线，并且佯装无事说。
“那，要不要来我房间？我会做饭哦。”
“哎？”
“要来！——”
夏油杰还没同意，但他们忽然听到了海拔更低的位置传来女性的回应。
夏油杰手从门把手那挪开，走到宿舍过道边，探头往下看。
发现二楼的走廊扶手处，硝子正露出小脑袋向他们这边看，嘴里面叼着吃完了的棒棒糖。
“报告！我要吃饭！”硝子伸手。
“硝子....这样站着很危险....”
“好~硝子有什么忌口的吗？”
不等夏油说完，藤丸立香凑过来，也露出个脑袋向下看问道。
“不吃青椒和芹菜~”
“ok，那我给悟君打个电——”
“我不吃太烫的东西！口味做的甜一点！”二楼，硝子的身旁，没有半秒延迟，五条悟也踩着避免高空坠落的栏杆，同样伸出脑袋向上叫唤着。
“ok！”
从垂直于地面的角度做一个剖面，宿舍楼大概会仅剩下三个完整的脑袋，隔着一层的高度遥遥相望，三人一起比出大拇指。
夏油杰握拳。
“你们的脑子里没有‘走上来一层楼梯再说话’这个选项吗。”
“还有你们不进房间不会是在偷听我刚才的话吧？”
“喂，说话！”
第十三章 到点，砍树。
事后，因为术式效果可以做到短距离瞬移的五条悟选择去买菜，硝子负责分头行动去带调料和零食，而夏油杰负责拿厨具准备碗筷，藤丸负责料理。
藤丸立香的料理技术如何？
其实大部分像这样的疑问句都不需要思考，因为答案早已出现。
【万能之人（E——B+++）】
持有这个技能的藤丸立香对大部分技能都有着‘普通人只要拼了命总会得到的层次’的掌握度，料理也是如此。
虽然无法和神厨小福贵，药王，又或者刘昴星那样恐怖如斯的厨艺相提并论，但其实并不逊色于卫宫先生，玉藻前等英灵的水准。
擅长中华，和风，俄罗斯，以及一点伦敦风。
五条悟三人赞不绝口，甚至有些诧异地问到这是如此做到的。
“不值一提的小长处罢了。”
被藤丸立香搪塞过去后，几人便也不再追问，只是低头猛吃。
如果这是游戏世界的话，那就是【羁绊度+3】的提示音会砰砰砰地跳出来。
现实里却是五条悟大摇大摆地吃着抹茶蛋糕摇摇晃晃地走出门去，竖起大拇指，潇洒离开。
嗯，还是多看空我。
总而言之，藤丸立香在这个世界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天，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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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雪白的棉被呈现出云朵般柔软的形态，流转的凹陷在房间灯照下勾勒出淡抹阴影，藤丸立香用双手交叠枕在脑后，因为没有睡衣，他准备裸睡。
美少年的外貌下，裸露的身体有着希腊雕像般完美的弧线，那并非是夸张，而是切实存在的鬼斧神工。
宛如冶炼好的一把刀刃，即便此时并未开封染血，即便被斜着靠放在仓库房的一角，被逸散在空中的灰尘包围，却也在静静地灼烧着，捕捉着流动的气旋中的光热。
那是在无数次生死之间，肉体为了延续生命而‘进化’而出的形态。
如果藤丸立香去参加地下拳赛，大概会以碾压性的优势获得胜利，变成地表最强高中....大学生。
但是，还不够。
“还不够......”
房间的吊灯光透过藤丸抬起的手的指缝在其脸上画下明暗相间的条纹，立香刚洗完热水澡的脸上透着微微的红润，颇有种青春美少年的感觉。
俊秀却又孔武，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磁场美颜。
但他却在发呆。
毕竟，虽然只是短短几个小时，但信息量稍有些庞大。
【被主神空间拐卖】
【来到异世界】
【咒术师，咒灵，术式，咒术高专，诅咒师....】
大堆不明所以的专业名词。
藤丸立香花费了足足一分三十二秒，才得以完全理解了自己的现状。
——简而言之，被拐到异世界，世界观有所不同，但姑且有着值得借鉴的部分，而自己现在所处的设施咒术高专还算是安全，能够给自己提供适当的保护以及新手指引。
简直就像是游戏里的新手村。
主神空间知道自己没有英灵的情况下身体孱弱，因此很难让人不去想象，这种保护行为是那個【主神空间】故意的。
藤丸立香抬起手来对着主神空间提供的光幕滑动手指。
恩赐：【咒力适应性百分百（EX）】：使用者对于咒力的......
后面写着数十个文字，但内容基本上都是五条悟当初对藤丸立香所总结出的信息，也就是说，自己的‘恩赐’在不同世界会表现出不同的形态，而具体作用却要自己发掘。
而随着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探索，又多了个新的恩赐。
【生得术式.式神操术（C）】
使用条件：接触指定对象，并开启契约流程——此处的接触并不局限于肉体接触。契约对象必须为‘生命’，咒灵亦或者人，动物等。在此基础上，契约必须要求双方同时同意这份契约。
使用效果：在完成了契约条款后，会强行将契约对象式神化，式神会获得咒力增幅，同时激活咒术师本人手背的三枚令咒。令咒的作用为‘扭曲常理实现对式神的控制’，本质上为牺牲了式神操术其他实用性，利用咒术师本人的压倒性‘利他’，以此作为【束缚】换来的巨大咒力，用那份咒力来影响现实。三枚令咒，也可以说是对式神，从者的绝对控制权。
事实上，以上内容五条悟也基本说了个大概。
这完全就是自己在御主时期，‘令咒’的翻版作用。
至于为什么自己会觉醒这样的能力......
在询问主神空间后，得到的回答则是——
【一切恩赐都是玩家的源生才能。】
【恩赐会随着世界观变动，自然转化为符合世界观背景的能力效果。】
【璀璨的灵魂只需要适宜的土壤便会绽放为花朵，本空间并不培养毫无资质的庸才，而是给予本就具备才能的玩家们发挥天赋的平台。】
【您是系统认定的天才，在接下来的游戏过程中，您也只会遇到同样具备资质的玩家们。】
简单总结就是....
第一，这个式神操术本身就是‘如果藤丸立香在这个世界降生，那么就会自然觉醒的能力’，而非主神空间为他额外添加的作弊器。
或者说，主神空间提供给藤丸的，仅仅是‘平行世界的可能性’以及‘概率’。
第二，这个主神空间的玩家不只自己一个人，还有很多和自己一样的‘异常’被扔进了这个游戏里。
.......
唔，那些玩家会不会很强啊......好想和他们畅快地打交啊......
哦不对，这不是重点。
藤丸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不要再沉浸于战斗的淫欲之中。
不过问题还是有的，如果说自己的恩赐都未收回，那......
【灵基之影】呢？
那个支撑着自己的技术，在来到这个世界后藤丸就感觉到无法使用了。
也合理，毕竟如果这是不同的世界，那就连英灵座都不存在了，哪怕藤丸已经可以自我链接英灵座，但不存在的东西又该如何召唤？
那，那份技术就白费了吗？
不.....
直觉告诉藤丸并非如此，主神空间不会否决御主走过的旅途，那灿烂的英雄谭。
因此大概率有办法再现，只是需要找到“符合世界观”的方法。
但具体的做法哪怕他追问主神空间，对方也没有“透题”。
那便算了。
他转而继续向主神空间提问。
“这个世界有除了我以外的玩家吗？”
【暂时没有。】
“.....那，在我原本的世界，像我一样有资格成为‘玩家’的有多少人？”
【大约二十到三十个人。】
“还挺多啊？”
【宿主原本所属的世界在规格上本就出类拔萃。】
“这样啊.....”藤丸立香望着陌生的天花板，停顿了会才问到，“主神空间存在的意义是？你正在做的事情好像和我知道的主神空间不太一样啊，亲戚吗？”
‘自称主神空间’的存在X似乎知无不答。
【首先，需要订正的是‘主神空间’这个称呼，本身只是贴合玩家的认知而使用的词汇，实际上在招募不同玩家时所使用的名词也可以是‘诸神上国’‘箱庭’‘平行世界’等等说辞。】
哎？之所以叫主神空间只是因为我在中国旅游的时候看了网文吗？
【至于目的....是为了‘生存’。】
“生存？”
【对于您来说应该是相当熟悉的内容了，您所熟知的‘平行世界观测’理论类似。】
【当多个世界线同时存在时，观测者便不能够同时保证所有世界的观测概率，为了减小宇宙的消耗，便以‘人类世界的发展前景’为标准，筛选出‘允许存在’和‘必须灭亡’的世界。】
【玩家藤丸立香曾经无数次毁灭过其他世界，并最终拯救了自己的世界线。】
【而现在，您要做的事情没有区别，但对象，却并非是同级的枝干。】
【请将整个宇宙想象为一颗名为世界的巨大树木，而玩家所在的仅仅是树木某一个枝干的分支的分支，您所做的事情，是裁剪掉那些细枝末节的枯枝，而现在，主神空间给予的权利让您可以去到不同粗干下面的末节，您便要将他们——斩断，将他人的世界观吞噬。】
【简单而言，这是.....】
“生存竞争吗。”
撑着脸，藤丸总结道。
那....不是我吹。
我还挺擅长的哦。
第十四章 bgm：花之塔
藤丸立香挑眉。
【各个世界中持有璀璨灵魂的优秀个体被选拔出来进行竞争，以在各个副本中拿到的“点数”为标准进行竞争。】
【排名下位的世界，就会被上位的世界吞噬，成为世界观中“本就存在”的部分。】
原来如此，基本上和我以前做的事情没有区别。
甚至还能够保留世界，只是被吞噬世界观吗？真温柔啊。
正常人该感到困惑和恐惧，但早已经习惯，甚至有所猜测的藤丸只是啪啪哒哒地换了個姿势继续躺着。
嗯？等等。
“那现在这个我处的这个世界，《咒术回战》的世界，既然没有玩家，那就是还没有吞噬过其他世界观？”
【不，即便没有玩家，世界观吞噬也会自然发生，玩家的存在仅仅是用于让弱小的世界具备‘抗争的权利’。】
【而玩家所处的世界，已经吞噬过数个世界了。】
“嗯....”想了想，藤丸立香再次转换话题。“那如果我离开了这个世界，我所开发的能力——”
【并不会消失，正如之前所说，璀璨的灵魂只需要优秀的土壤。】
【而种子结出花果，这份收获并不会随着世界的变更而消失，而是会作为【伟业】刻印在玩家的灵魂之中，增加灵格的厚度。】
【当然，前提是完成【伟业】，也就是要在这个世界铭刻下属于玩家的痕迹。】
真是方便的设定。
挠挠头，藤丸立香大概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所谓的主神空间，是一个独特的‘游戏’。
玩家在游戏开服之初就获得属于自己的【专属技能】，而之后，所有玩家会被投放到不同的副本之中，在副本中存在着不同的规则，道具，财宝，甚至技能。
游戏本身不存在任务商城机制，因此也无法氪金来获得强度，而是在保证百分百自由度的情况下任由玩家进行操作。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自由度拉满的粪作。
“嗯......”
不过藤丸立香倒是在饶有兴趣地进行着思考。
【具备恩赐的玩家】
【具备强烈愿景的人】
同时满足两点，才有资格被拉入这个游戏场。
——强烈的愿景。
藤丸立香当然知道那个答案是什么。
他并不排斥进入主神空间，或者说不排斥来到这个名为《咒术回战》的世界，成为咒术师。
在这个世界，每天死去的大量生命中，有相当部分都是人类的恶意——咒灵所造成的。
如果是无法避免的死亡，或许也只能够放手，但既然已经看见了，那就绝对无法移开视线。
咒术师的存在能够让‘不必要的死’减少，还能顺便通过战斗来排解心中的欲火，那藤丸立香很愿意帮上这个忙。
毕竟藤丸立香是个很奇怪的人，当真的有生命在他面前面临威胁，他会不假思索地上前伸出援手——即便那可能会连带着他自己也被拽入深渊。
考虑到现代社会的发展，咒灵的数量和质量也只会不断上涨。
现在还只是人民警察的咒术师，或许在哪一天就会成为所谓的救世组织了。
“救世...”
来了。
当藤丸立香说出‘拯救世界’四个字的时候....
心脏跳的有些快。
小腹也开始微微发烫，腰背酸麻。
怎么说呢....
就像是戒掉了很久的陋习忽然被拾起，明知道不可以，但是内心却沉沦于那种许久未见的欢愉，久逢甘露般垂涎的蜜糖滋润心扉。
血淋淋的心脏被透明色的蜜糖包裹，火热的血流流窜奔腾，提供着永不停息的灼温，仿佛害怕冷却的瞬间，那柔软的糖浆也会因为低温而凝结，将心脏碾碎一般。
瞳孔不断收缩。
冷静。
冷静。
藤丸立香对自己不断复述。
过了好久，他才平静下来，手往裤头那边伸去，扯了扯形状过度突兀的被子，长呼出一口气。
而主神空间也见缝插针说。
【以及，今天与五条悟的战斗，便是伟业的一部分，已经证实了玩家的能力，获得相应点数80，而副本点数获取方式如下：】
三级咒灵：10。
二级咒灵：50。
一级咒灵：100。
特级咒灵：500。
而战胜同等级的咒术师，则相应乘以1.5系数。
只是藤丸最终并未真的战胜五条悟，所以点数并不喜人。
但依旧是第一桶金了。
那么，该如何最有效率地赚取点数了？
优质答案：我不知道。
总之努力和敌人打交就可以了吧？
立香，放弃了思考。
反正主神空间不会有商城，亦或者什么属性点之类的玩意，更算不上系统。
唔，喜欢到极。
这只是一个平台，一个让无数和自己一样饥渴的灵魂互相取暖，有机会艹爆彼此的平台，宛如他妈的乱交派对！
劲啊！
“哦，说起来——”
藤丸立香保持着跃跃欲试的笑容，他忽然想起，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时间看到过的提示。
【选择阵营后会根据玩家情况导出副本任务】
自己现在似乎是决定作为咒术师阵营了，那任务也应该出来了。
看向简洁的面板，同时在心里思索着。
（根据玩家的情况啊..说白了就是要根据玩家能力来进行修缮喽？）
（而我这样家伙的任务，又是会如何了？）
藤丸立香做好心理建设，点击了光幕。
“.......哎？”
【副本任务已导出】
【根据005号玩家的个人能力，本空间推荐新手任务为：存活一年，并成为一级咒术师】
藤丸立香：？
.........
妈.....妈的.....
藤丸立香抿嘴。
我踏马还真是被看扁了呀！.jpg
一年？
我一年都够拯救世界两次了！你让我考个一级证书！
好好好。
好小子（指）
藤丸关闭了‘主神空间’的面板，盖好被子关上了灯。
随着灯光远去，他脑中也不断的放映着迦勒底的过去，那犹豫而折磨的大学两年，以及今天发生的事情，和.....未来。
拯救世界。
自己又要拯救世界了。
不是为了那所谓的开位魔术师头衔。
也不是为了那种自我满足。
只是单纯得有种.....【这边才是我的世界】的安心感。
不过，藤丸立香清楚地知道，自己到底是多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孱弱小生。
得想办法进行英灵召唤。
将他们带来这边。
这或许会花费不少时间。
在那之前....
没有会在关键时刻救我的英灵了。
不会再有英灵挡在自己面前，一脸耍帅地赴死.....
自己很危险，明明那么弱，却要面对完全陌生的世界。
这可真是.......
噗。
嘴角弯起。
又松弛，宛如流体，拧巴出圆滑的弧度。
“.....呼.....”
“呼....嘿嘿.....”
“呼呼呼呼哈哈哈哈呵呵呵噫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bgm：花之塔
第十五章 故事序章
常识来说，人的大脑思考水平呈现出非线性的效果。
具体而言，在出生到高中三年级的过程中，这个曲线的斜率会经历从大到小，最终归零，停在峰值。
而在峰值之后，便是无尽的下滑。
事实上，百分之九十的情况下，无论是大学生亦或者成年的立派社会人，他们的脑子容量都不算大。
他们的大脑结构不再支撑双线程工作，因此在绝大多数情况都只能够思考一个问题。
到达岗位时思考‘昨天老师（老板）留下了什么作业（工作）来着？’
然后——
“藤丸~中午吃什么？”
临近中午，五条悟双手耷拉在藤丸立香肩膀上，整个人如同被抽干净骨髓般把重力压在其身上。
咒术高专的日常和其他高校没有太大区别，学生们享受着‘平凡’的青春，互相打闹，互相调侃，然后思考中午吃什么这個世纪问题。
“我打算吃食堂的麻婆豆腐。”正在翻看咒术相关的科普书籍，藤丸立香在座位上端正地坐着，顺带听着五条悟的抱怨声。
“烫死了~”
五条悟的生活习性接近猫咪，吃东西也不喜欢太烫的。
藤丸立香：“那要吃烧仙草，不，吃冰粉吗？”
“立香你会做？”
“不值一提的长处罢了。”
“......你会不会太喜欢说那句话了？你倒是给我老老实实承认你什么都会啊。”
不，我只懂些我需要懂的事情。
少年轻笑着摇头。
——距离藤丸立香来到《咒术回战》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数个星期。
要说他在这段时间做了什么......
锻炼咒力。
上课学习咒术常识。
以及下课后陪着五条悟等人打闹——主要是负责和不服气的五条悟互殴。
在经过第一次见面时的切磋后，五条悟就痴迷上了徒手格斗。
藤丸立香之前，五条悟所知道的最强的同龄咒术师是夏油杰，而即便是和同样天才的夏油进行空手战斗，两人也是四六或者五五开。
像藤丸立香那样才叫怪物。
于是五条悟开始钻研武艺，并且尝试用‘六眼’对自己的咒力进行更高精度的操作。
经过几人总结，他们将非术式的咒力战斗分为五种要素。
【咒力总量】：字面意思，用游戏来打比方就是蓝量，影响能够释放技能的次数，维持战斗的时间。
【咒力输出】：总量有大有小，而输出口也是如此，影响单次攻击所能造成的最大伤害。
【操作精度】：能够感知咒力并进行控制的能力，这方面除了【咒力亲和度百分百】，能够把咒力当做肉体来操作的立香外，就只有持有【六眼】的五条能够随心所欲，其他大部分咒术师的咒力精度都只能做到百分之八十以下。
【创意性】：这部分就是战斗灵感，比如藤丸那般，不是以‘覆盖’，而是‘炸开’咒力来推动肉体，做到更小功耗更大输出的战斗方式，那就是所谓的战斗创意。
最后一个影响因素叫做【咒力属性】，这个世界的人的咒力在部分情况下会带上专属于自己的‘特性’，例如雷电，高温，又或者剧毒等，不过情况罕见，和藤丸几人无关。
什么，这是不是公认说法？
磅磅。
硝子翘着二郎腿坐在讲座旁，用粉笔敲击着黑板。
“虽然完全是我们四个自创的归纳法，但是就连夜蛾校长也认为这个说法还挺好用的——不如说为什么几百年来咒术界完全没有规范的对咒术师能力的评价系统啊，只有咒术师等级根本不够用吧。”硝子发出不带恶意的嘲笑，“就连宝可梦的宠物面板都比我们这系统化。”
“没有反论。”夏油杰同样点头。“不如说，咒术界以前有没有这种说法都无所谓，我们是最强的，所以我们说出来的理论在未来也会成为真理吧？”
“呢哇~口气好大~”
是的，这是这一届咒术高专的‘天才四人组’经过讨论后自创的说法，原意只是为了帮助藤丸立香了解咒术，后来就发展成了比教科书更加模版规范的结论。
没办法，无论哪个时代总是会有动摇时代的四人组的出现，就像是海上四皇，就像是第七班，就像是霍格伍茨掠夺者天团，就像是美食四天王，就像是万事屋——
连全职猎人都是四人组！
而对于咒术高专而言，没有比今年更加适合的四人组合了。
他们会改变一个时代。
不过，这即将改变世界的小团队此时此刻，却并未积累起他们的战绩。
这几个星期以来，他们做过最高端的咒术任务是除去三级咒灵活动后留下的诅咒残骸，除此之外基本上就是将连四级咒灵都算不上的‘蝇头’进行祓除。
就因为这个，四人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
五条悟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每天都像是发情的猫一样在教室里打滚，一直闹到夜蛾老师忍不住把他揍一顿才安分下来。但就算不再烦夜蛾，五条除了通宵打游戏看动漫外就是缠着藤丸让他做饭和陪着自己玩。
硝子一如既往的我行我素，练习着反转术式，偶尔会去治疗被送到高专来的病人，算是他们之中正事最多的人。
夏油杰尝试学习了藤丸和五条那样高精度的咒术操作，虽然进度缓慢，但的确有在进步，为了回馈藤丸，他也主动帮助藤丸对自己的术式进行掌握。
不过式神操术这个生得术式本身最大的问题在于‘契约双方都要同意签约’，咒灵基本上不会同意契约，而就算契约了，藤丸对咒灵的命令权也仅有三次。
可以说表面上看去，完全是咒灵操术的下位替代。
所以夏油杰建议是‘先由我将咒灵操术将咒灵驯服’再由自己操控咒灵同意藤丸的【式神操术】，这样就勉强能够做到契约了。
怎么说呢，是很纯良的建议，但说者无意，听着有意。
至少五条悟和硝子当场指出大荒囚天指，乐不可支。
——我超，有牛！
不对，有龟！
夏油杰：？
夏油杰被恶心得不再说这件事，心想改日用其他方式回报藤丸。
四人组各有各的发展，稳步向前。
前途一片光明啊（赞许）
然后，就在这样的日子里，夜蛾老师推开了教室门，一脸阴郁和烦躁地说出了一句四人期待已久的话语。
“你们期待的任务——咒灵讨伐来了。”
第十六章 神奇动物在哪里
夜蛾正道最近很烦。
原因很多，主要是因为到了更年....到了更换年龄状态的时期，其次是因为他在咒术高专担任班主任。
了解过教师行业的人都懂，做什么老师都不能够当班主任，为了多出的几千块钱把老命和健康豁出去，想必哪怕是爱德华·艾尔利克，不对，哪怕是霍恩海姆都不允许这样不平衡的交换术式。
校园暴力，原生家庭，社交难题，班级组织，学校活动......
只要是涉及学生安全的问题，都会最终转化为夜蛾正道的问题，再转化为他头顶脱落的秀发数目。
所以他干脆剃了光头。
不过说来，他做这个工作也有段时间了，这几年却格外烦。
因为五条悟家的圣子降世，导致咒术师与咒灵的平衡被打破，配合着社会压力逐渐变大，咒灵的严峻情况也是愈演愈烈，这些年来死亡率也是和医疗基金呈现反向态势，屡创新高！
五条悟这一届上面的学长.....该跑的跑，该殉职的也都殉职了。
业界公认零退休率职业，这就是咒术师。
而一切，本来应该随着五条悟入学而得到改善才对的。
五条悟是公认的天才，咒术界的救世主，他来了，日子就好起来了。
结果，谁能想到，圣子入学连带了个咒术大熊猫以及中华鲟，最后自己还不小心路上拐了个濒危雪豹。
这下可以拍《神奇动物在哪里了》
一個也就算了，突然凑齐四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上层是乐坏了，夜蛾是急眼了。
这么多天才突然出现显然是存在异常，首先就要调查是不是有心人在背后搞事，又或者世界咒力平衡异变，再不济，至少也要把四个人充分锻炼，确保安全性。
至少要在新手村练到满级吧？
《这个班主任明明超幸运却过分谨慎！》
结果，上层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一直催促自己将四人派出去缓解东京的咒灵压力。
夜蛾为了给四人争取发育期已经拼尽了全力，每天熬夜加班，甚至自己主动揽过更多东京的讨伐任务，最近几乎都要感觉到心脏骤停，快有猝死的风险了。
每次上课硝子都忍不住给医嘱，藤丸立香还贴心地送上了润喉糖和按摩仪。
好...好孩子！！
反观....
哎，五条悟，真是下头（半恼）
总而言之，即便夜蛾努力了，上层的态度也坚决无比。
强制执行的方案还是下来了。
打开教室门，他把这个沉痛的消息告知给了四人，虽然知道不可能，但原本还希望那些个小屁孩能够注意到自己的良苦用心，说点什么安慰人的——
“好耶！”
五条悟表情浮夸动作夸张，手臂高举一跃而起，完全没有礼仪可言。
“夜蛾老师你啊，可算是有点用....诶诶诶错了错了别打人！”
五条悟跳脱后被擒拿手制服，假惺惺地挣扎着。
“终于来了吗。”
夏油杰合上书，露出浅笑，不咋失礼，但也不咋礼貌，有种骨子里的理所当然，高二病小鬼的恶臭味。
“老师，我亲戚来了，可以不出任务吗？~”
硝子面不改色地撒谎，有礼貌，但是不多。
“.......呼.....”
藤丸立香双眼冒光，不说话。
雪豹闭嘴。
但夜蛾心里清楚，暗中怒骂。
（别以为你不说话就能混过去，不准继续打空气拳击了！哼，原本还以为是个好孩子，结果到头来也是个问题儿坏孩——）
“啊，夜蛾老师，您的黑眼圈有些严重.....为了帮我们准备教案和咒灵工作辛苦了，这份任务我们一定会完美完成的，您先去休息吧。”藤丸立香定盯着夜蛾的眼睛醇和道。
“.......”
什么嘛，你这不是很好的孩子嘛——夜蛾抚手笑，面露慈祥。
他无视身下五条悟‘笑得好可怕哦’的嘀嘀咕咕，把任务简介双手交给了四人组中最让自己放心的藤丸立香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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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建筑是废弃的烂尾楼群，已经被放置至少六年以上了。”
“以前似乎是打算做成别墅群，但是最终因为开发商的老板意外死在了家中而半道中止。现在虽然没有人会居住或者办公，只是据说偶尔会有流浪汉在里面偷偷扎营，而报案者也就是从里面逃出来的流浪汉之一。”
“起因大概是因为多年前这栋楼最后一任房产持有人拖欠施工团队工资，并且开发现场据说也有事故发生最终却不了了之。”
“死前的怨念会化作最为纯粹的咒力，而在多年的潜伏后也可能将来访的流浪汉杀死，制造出新的咒怨。”
“据说，在濒死的情况下，他看见了多只咒灵。”
“既然能够让睡梦中刚刚惊醒的流浪汉成功逃跑，那么这边分析得出的结果——对方最多不过是三级四级...不，保守估计，可能存在接近二级咒灵的存在。”
脚面摩挲砂砾，下午的阳光给皮肤带来微妙的瘙痒，但这份温暖却在下个瞬间被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所覆盖侵蚀。
身着咒术高专穿黑色校服的藤丸立香等人抵达了他们第一次任务的现场，五条悟和夏油杰两手空空，而藤丸以及硝子则是带了一个紧实的黑色包裹，里面是咒术高专学生外出办公都会携带的咒具。
因为藤丸和硝子战力上‘偏弱’，所以需要一定的自保道具。
而他们身旁，则是一个带着厚重眼睛，脸上带着淡淡黑眼圈的瘦弱男人。
那是本次任务的辅助监督，所谓的辅助监督就是几乎没有战斗力的咒术师，只负责情报收集，整理，记录，以及跟随战斗人员到现场，然后设下名为【帐】的结界术，避免外界察觉内部发生的战斗。
“那么，我会放下帐，接下来就请各位同学自行进入，三四级咒灵尽可能讨伐，二级则避让——”
“目所能及的全部做掉是吧~”五条悟扭了扭自己的脖颈，一脸期待地打断了辅佐监督的话语。
“......”
辅佐监督用那个有些肿胀的眼睛扫了一眼五条悟，没有说出反驳的话语。
一是因为他只是个辅佐监督，而五条悟可是五条家下一任家主。
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负责的这群学生都是什么人。
在这个世界，咒灵分为四级，三级，二级，一级，以及特级。
每一个等级也对应着咒术师的等级，而咒术师的评价标准则是‘能够单独讨伐同级咒灵’。
五条悟和夏油杰在开学时期就是二级咒术师——正常来说刚入学的学生都是四级。而夏油杰和五条悟是二级，也不是因为他们实力是二级，而是因为除非特殊情况，一级咒术师需要走一下申请流程。
实际实力上，两人都有不输给一级咒术师的自信，属于是放着不管就会自己哪天变成特级咒术师的怪物。
而相对的，藤丸和硝子倒是正常的四级术士，不过后者是奶妈，前者是单纯因为上层没时间做实力评定，正常而言，藤丸空手应该也足够应付二级咒灵。
他们四个人凑一块，有T有奶的，甚至可以说是全东京最安全的队伍了。
有啥好担心的？
“那么，我晚上还想去吃萨莉亚呢，为了效率，我们就分成两组行动吧。”虽然理由微妙，但五条悟难得提出了正常的建议道，“哎~那就我和藤——”
“我和藤丸一组，悟你和硝子一组吧。”夏油忽然插嘴。
“哎？！”五条悟瞪眼一惊，“为什么啊！为什么我要和硝子一组啊！”
“喂喂喂，你才是，为什么要把和年级唯一的女生一组当成苦差事啊，回去给你萨莉亚的抹茶蛋糕放泻药哦。”笑眯眯的硝子一把抓住了五条悟的脸用力捏着，拉出了三角形的同时也带着不怎么敢大力反抗的五条悟走远了。
硝子边走边向后挥手，“那么就拜托夏油伱了~”
“嗯。”
夏油轻轻点头。
夏油心想——幸好，硝子是个聪明人，能够理解到自己的用意。
在场四人中，夏油杰和五条悟无疑是最强的两人，但是就危险探知的能力来说，持有六眼的五条悟无疑是最强，由他来保护硝子绝对不会出现问题。
不如说，哪怕五条悟保护不及时，硝子自己大概率也不会有事——对于咒灵而言，硝子没看上去那么柔弱。
而夏油杰之所以刻意要和藤丸一组，也只是因为他那天和藤丸的对话。
【没有谁规定会死就不可以保护别人吧？】
察觉到对方的颠佬本性，夏油杰却也在懵逼后又萌生了责任感。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少年一直以来都是如此说服自己的。
藤丸立香是个好人，他长得帅，会做饭，还是个善良的人，不应该死的那么早。
他的咒灵操术是藤丸立香的式神操术的上位替代，因此他要负责在任务途中过继咒灵给藤丸，帮助他成长起来，至少能够自保为止。
说白了，还是因为藤丸的性格太过于古怪了。
——哎，同班同学是个老好人，自己以后得注意一点了。
“藤丸，那么我们也出发吧。”夏油杰浅笑说。
“ok~”
藤丸也比了个手势。
与此同时，他心想——
——刚才的行为，大概率是夏油为了保护我而采取的措施吧？咒灵操术是我的式神操术的上位，所以他想要避开五条帮我提升术式水平，顺带着保护我吧？
虽然眯眯眼总是看起来不怀好意的样子，但实际上真是个好人啊。
即便没有推理，藤丸也能够靠着直觉和经验瞬间猜出来夏油的想法。
哎。
——哎，同班同学是个老好人，自己以后得注意一点了。
藤丸立香背着手，模仿李大师般小老头的姿势笑着跟上。
而那高专四天王，元祖四强的传奇。
堂堂连载！！
第十七章 脑花：嘿嘿！我便一定不会让藤丸帝皇失望啊！
踏入建筑物内的那一刻，藤丸立香就感受到了莫名的阴冷。
仿佛冰冷的手臂拂过脖颈，绝不温婉也不柔软，而是类似于森然的白骨，粗粝而坚硬，几乎要在肌肤上留下猩红的痕迹。
“....我们尽量不要分开行动。”
在藤丸立香身旁，夏油的眼角也随着本能微微抽搐。
和立香不同，夏油本人入学前就有祓除过咒灵的经验，也不是雏了。
....这么说怎么怪怪的。
总之，他能够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和藤丸立香踏入的这个废弃小区内的确有咒灵，并且也已经察觉到了藤丸立香与自己的到访。
他们没有隐藏身形的必要，也没有相关的技能，三级及其以下的咒灵根本没有灵智，也不会做出陷阱之类的行为，只要正面讨伐，注意不要分散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藤丸立香做出的判断也大差不差，不过毕竟他是新人，所以就老老实实地跟在夏油背后向着楼道内咒灵的气息最为浓郁的部位走去。
他回想了一遍这栋废弃别墅群的情报。
（每栋楼的高度在三到四层，任务是祓除所有可见范围内的咒灵，所以要每一层挨个进行扫荡。）
（如果咒灵能够分散开来的话，大概是最好的情况吧...）
喀拉...
许久没有维护的烂尾楼此时已经一片荒凉，蜘蛛网遍布在各个角落，从窗外射入的太阳光将大片在空中逸散飞舞的尘粒照亮，让有些洁癖的夏油下意识屏息。
正当他打算忍忍的时候——
“请用。”
“....谢谢。”
接过藤丸立香递来的口罩，夏油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些许。
真贴心，喜.....喜欢個集贸！夏油杰！你给我冷静点！
哒。
哒。
哒。
分明是下午，但吹入室内的风却愈加刺骨，单薄的窗户由空心的木头框架构成，在对流的气旋中啪嗒啪嗒得敲击着石缝，流出断断续续的演奏曲。
第一栋房子的一层的扫荡结束了，没有发现任何咒灵。
然而令人感到幸运的是，几乎在夏油与立香上到二层的瞬间，就与在走廊上徘徊的咒灵打了个照面。
那是藤丸立香第一次见到咒灵。
怎么说呢....臃肿的身体宛如发育异化后的肉块，大概率不存在骨骼这样的概念。肥腻到惊悚的外壳，将大片浑浊的血肉包裹起来，扭曲的毛发在肉缝中生长，看上去异常扎眼。
那巨大的身躯本身与世界仿佛有一层薄薄的隔阂，与实际能够触碰的建筑物不同，咒灵身上仿佛附着着一层透明的薄膜，宛如联系着地狱与现世，随时都会从肉眼中消失。
那是低级咒灵的特征。
“我，还是你。”夏油姑且问了一嘴，藤丸立香想了想。
主要在想自己是该忍着谦让一下，还是他妈杀心毕露了。
“我来吧，毕竟没有试过。”
算了，忍无可忍。
满怀期待，在获得同意后，藤丸立香主动向着咒灵的方向往前走了几步。
咒力的操作他已经学会了基础，就非术式战而言，他甚至比夏油和五条还要擅长很多，缺乏的，仅仅是经验罢了。
将背后的包裹取下，藤丸立香将束口打开，取出的——是一把修长的日本刀。
徒手和持械毕竟存在高墙，为了避免学生过度深入咒灵的攻击范围，学校则会给新生提供能够对咒灵造成伤害的咒具。
这把日本刀就是如此，虽然没有名气，但其中的确注入了足够的咒力。
第一次的实战。
哪怕对手是哥布林一样弱小的咒灵，也必须重视。
【主神空间】的初战....
TMD我藤丸立香的第一次吔！你便收下吧！
藤丸立香心跳有些快，但是体内的咒力流动却依旧顺利。
百分之十位于手，百分之五十用于下肢，剩下平均分配便于变招和身体平衡，这样的分配，是为了在最短时间内实现高速的咒力爆发。
教科书般的咒力运用，那是御主千锤百炼的直觉所指向的结果。
而藤丸立香的使用——
分毫不差。
砰！！！！
下一个瞬间，地面被重力击碎轰飞。
偶有裂缝的砖块地面迅速凹陷，宛如高温高热的铁球从高空坠落，伴随着极速升腾的嘶嘶白烟，尖锐的轰鸣随之传遍楼道。
藤丸立香的身影化作淡抹的黑，跨越十数米距离瞬间抵达怪物面前。
踏面，降速，将重心重新掌握的同时，身体却自然前倾地挥出刀刃。
噌。
没有任何多余的声响，咒灵在张嘴扭动身体打算反抗的瞬间就已经被斩为两半。
旋即轰然倒塌。
......
哎？
结束了？
“辛苦了。”
夏油从后面走来，随手拍拍藤丸立香的肩膀，大概是鼓励的含义，心里还有些感慨藤丸的动作之利落。
反倒是当事人藤丸立香收回刀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进入神秘侧的第一场对敌战斗。
怎么说呢....
蛮空虚的。
有种忍了一个星期去打胶却发现只坚持了十秒的感觉.....
好弱....
见状，夏油善意地笑了笑解释道，“四级的咒灵只要手持木棍就有机会击退，三级则需要使用手枪，二级需要用到霰弹枪，而一级开始则是质变，遇上一级咒灵时连出动战车都不一定能安心。”
四种等级的咒灵分别对应四种难度，似乎都不算强悍，和幻想作品中的敌人相比可谓是‘可爱’了。
但是仔细想想，现实中一个普通民众如果忽然有一天铁了心想要无差别杀人，都可能会造成一定程度的社会现象，更何况是能够硬抗霰弹枪的咒灵。
二级咒灵就已经足够造成比较严重的袭击事件了，而这个东京内...咒灵可是如同广东大学生宿舍的蟑螂，如同英国老鼠一般泛滥成灾。
而咒术高专您猜有几所？
诶！全国两所！
您猜一所多少学生？
诶！一所里面三个年级加起来学生二十个人不到！
算上教职工，加起来五十人不到，却要管理全国大大小小的任务，虽然也有散乱在各地的自主营业的咒术师或者当地家族，但是渠道少，而且比咒术师更多的是诅咒师，完全就是正负抵消，甚至负的还有剩余。
要说为什么现代社会还这么安定....老实说，全靠五条提到过的御三家，以及咒术高层那些老不死在维持现状。
总而言之，咒术高专是很忙的，而面前这点三四级咒灵更是不够看。
话虽如此，藤丸还是撇撇嘴，视线在地面上打转。
“怎么了，掉了什么东西吗？”
“不....我在看有没有掉落素材。”男孩委屈而郁闷地扫试着周围，企图回本。
夏油：？
“....先不说那种事情。”夏油把藤丸话语当成了玩笑，转而继续介绍着。“可别掉以轻心了，等结束完这种新手教程一样的任务后，我们就得尝试去祓除更高级的了吧....”
咔咔啦啦啦————
与此同时，拐角处，有一头咒灵似乎是注意到了咒力的波动呼啸着冲了出来，臃肿的身体几乎占据整个楼道，畸形的脑门在天花板上刮下一层又一层的白灰，张开嘴巴企图将夏油直接连皮带骨吃进肚子。
那明显比藤丸祓除的那只身形要更加凝实，实力已经接近二级咒灵。
然而，夏油那温和的笑脸并未改变。
他只是微微抬起手，摇晃的建筑内，夏油背对着四散的碎石以及张巨颚的咒灵。
“吞掉。”
迎着咒灵四散的‘尸体’，夏油开口。
砰！！！
旋即，宛如墨笔抹过纯白的画布，黑影撩掠，本来存在的咒灵以及飞溅在空中的砖瓦在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为体型巨大，肉体扭曲臃肿的咒灵。
新出现的咒灵将对方撞飞发出巨大声响的同时咬住偷袭咒灵的‘颈部’，猛然发力。
噗！！
宛如装满水的气球摔落地面，咒灵体内的汁液在啃咬中一口气榨出，四溅开来，染红了墙面。
那是夏油杰操控的咒灵，等级为【二级】。
持有复数二级咒灵的夏油，在这样的任务中，根本不存在丝毫值得担心的要素。
“走吧，藤丸，不过不要离我太远。”
夏油笑着，对身后死去的咒灵毫不在意。
因为即便算上五条——
他也是最强之一。
啪。
“你突然干什么？”
夏油杰回头看藤丸，只见这姿色诱人的小伙忽然双手合十，做祈祷状起来。
“求神拜佛，保佑平安。”
“哦。”
夏油点点头，心想‘这还是个迷信的人啊’，便不再理会。
而与此同时，藤丸心想。
求求伊什塔尔艾蕾奥丁宙斯提亚马特诸天神佛....
来点能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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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不赖啊，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意外收获。”
“六眼和藤丸那孩子分开了啊，呵呵呵，咒灵操术....真是让我看到了好东西啊。”
从窗外向远处拉长距离，废弃小区的数公里外，【帐】的帷幕被缓缓拉下，宛如被清水洗去的黑泥。
一个女人坐在远处高楼的顶层，身上黑色的织毛衣凸显出姣好的身材，面部清秀典雅，美艳而温婉。
她翘着二郎腿，紧身的牛仔裤将腿部曲线包裹完全，丰满而带有肉感。都市丽人用手放在眼前比圈，神色温热地看向远处的风景。
那是个美丽的女人，只是存在着一丝无法让人忽视的违和感。
——那脑袋上的缝合线，狰狞如蛇。
第十八章 嗯啦？敌人？吔！大慈大悲手！
“呼——”
嚓！————
获得咒力的咒术师，只需要学会基本的咒力操作，基本上就意味着生命层级的跃迁。
不需要很丰盈的咒力量，只要足够包裹住全身的话，哪怕是从几十米的高空全速坠落也不会死亡，已经初步抵达了非人类的级别。
而反过来说，四级咒灵却只是‘用木棒就能击退’的小卡拉米，三级....也没好到哪去。
【AYAAAaaaa——————】
伴随着宛如锐利的金属片划过玻璃的蜂鸣，最后一只三级咒灵咒灵发出挣扎的尖叫，做出了攻击动作。
快速越过地面的埃土，模糊的影子以高速穿过走廊，藤丸立香举起刀刃，用着比臃肿咒灵快上数倍的速度完成了跃起下劈的动作。
没有任何意外发生，咒灵从中轴线处被一刀两断。
咒力的残骸也随之烟消云散。
讨伐结束。
“辛苦了。”
一旁，夏油轻轻地招呼了一声。
啪嗒。
挥了挥手，夏油手掌下原本还温顺的咒灵也随之散去。
“刚才那就是最后一只了。”夏油用沉稳平淡的语气做出总结。“任务完成，嘛，作为新手来说是做的不错了吧。”
这次任务大部分的功劳其实都在夏油杰身上。
与需要使用武器的藤丸不同，夏油杰驱使咒灵的范围很广，可以达到数十公里级，数百公里，甚至更远，早在进入这个废弃别墅的瞬间，他就已经把手上的咒灵分散了一部分出去探路，将弱小的咒灵祓除，只留下一小块区域留着顺路祓除。
“只可惜咒灵的质量大都偏低，没有驯服的价值，只有一个接近二级的咒灵。”
夏油杰说罢捏了捏手中泛着光的蓝色光球。
那是咒灵被【咒灵操术】强行收纳后形成的球体，夏油杰每掌握一只咒灵就需要将那个光球吞入体内。就体积而言看起来还挺大的，吞咽起来大概很麻烦。
这夏油便是很会吞哦。
“那個味道是怎么样的？”藤丸立香将刀放在身侧好奇问。
夏油杰本打算吞咽咒灵的手微微顿了顿。
“......没什么味道，就和吃空气差不多。”夏油杰转头对藤丸露出了一个礼貌性的笑容，然后不再犹豫，将咒灵球吞入腹中。
庞大的球体似乎并不柔软，在进入喉管时能够看到明显的凸起。藤丸立香注意到夏油在‘进食’后似乎面色并不是很好，甚至有些反流的征兆。
但他也没多说什么，眨眨眼后刻意装作无事发生，而是等了会后才对着夏油有些欢脱地举起手来摊开手掌。
“击掌？”
“.......”
夏油微愣，沉默了片刻，还是不自然地抬起了手。
啪。
两人在空中轻轻击掌，以此作为任务完成小小的庆祝。
两人此刻的位置是某个废弃别墅的第三层，来的路上已经扫荡过好几座别墅，讨伐过数只咒灵。
结果来说...
“和预想的一样，没有任何难度，硬要说的话，难度在于废弃楼中不敢全力使用咒力，但即便是低功率的咒力操作也足够虐杀三四级咒灵了，理论上来说可以回去交差了，不过....”
转头看了看一脸纯良的藤丸立香，夏油问道。
“我们才到第三层，虽然数量已经对上了且感受不到上层的咒力残骸，不过还是稍微看一眼再回去吧。”
夏油姑且是个优等生，对待任务无比认真和严谨。
而藤丸立香？
他向来是无所谓的。
于是两人走向了通往第四层的阶梯，却发现——
“断了？”
藤丸立香低声道。
意外状况发生了，在他与夏油的面前，三楼和四楼连接处的阶梯此刻竟然呈现出崩塌的状态，砖瓦碎裂只留下一大块镂空，凹裂的断痕宛如锯齿，能够隐约看见内部的构造。
“....有些距离，要跳上去吗？”
藤丸立香回头问。
“不....刚才在二楼的时候我就感觉这栋楼结构已经不稳定了，而这里连楼梯都已经崩塌，以防万一，还是不要用咒力强化了。”
夏油冷静地分析了一下，转而说。
“从外面跳..爬上去吧，虽然会狼狈一点，但这样的话就算这栋楼塌了也可以及时逃脱。”
“嗯.....”
藤丸立香倒也赞同这个提议。
不过，他感觉有些奇怪。
看着那个楼梯的断口，藤丸脑子里的某根弦突然弹动了一下。
——不对。
——那不是自然崩塌的。
——自然崩塌的建筑物应该外观上呈现更加粉末状的堆砌，而不是现在这样棱角分明的堆叠，而且弧度和位置也不对，从裂纹的长度判断，不像是自然坠落造成的破坏。
——这不是常识吗，我的朋友。
藤丸捏了捏自己的刀柄，转头看向夏油时，打算说些什么。
但同时，他的瞳孔却也随之收缩。
那个瞬间，画面仿佛静止。
夏油走向通往下层的楼梯口，背对着自己，然而在他脸庞不过半米的位置，却有着一个蜷缩为小球体的....婴孩？
婴孩整体呈现出死婴的紫灰色，稀疏的毛发却有着接近猪毛般坚硬的质感，紧紧闭着的双眼无比巨大，眼眶几乎占据了面部的四分之三！
那不是人。
是咒灵。
咒力上来说，是二级咒灵的强度！
而且，是上位！
没有立刻发现是因为咒灵恰好处于‘咒胎’状态，相当于让病毒化作了无害化的结晶体，这让咒力探知以及五感的观测也变得无效化。
藤丸立香注意到对方，完全是依靠多次出生入死而成的‘直感’。
....原来如此，学到了。
分明是危急关头，但立香却非但没有紧张，反倒是眼角带上一丝兴奋。
来了。
自己的‘厄运’再一次奏效了。
以藤丸立香自己的距离来说，他完全可以立刻躲开咒灵的攻击范围，但他却选择了先大喊提醒。
“夏油，躲开！——”
警告化作具体语言的瞬间，面前咒灵与夏油就做出了回应。
咒灵忽然膨胀起来，张开那狭小的嘴巴，露出里面细密排布如同深海鱼类的利齿，而夏油则立刻侧身下腰，打算避开来自耳旁的那股阴冷之气。
下一刻，光影忽然皱缩又膨胀起来，以圆球扩散的方式将周围笼罩。
藤丸立香的胸前传来高热与斥力，让他被迫被弹飞，撞击到了身后的危墙之上。
危急关头，向后探去的手掌瞬间触碰墙面，咒力喷涌出来作为缓冲，藤丸立香在脑中模拟着缓冲的材料，尽可能将咒力的形态塑造，然后在撞击墙面的瞬间就完成了缓冲，受力，再次前冲的准备。
这种高端运用本来不是新人该学会的，并不是说咒力操作本身很难，而是这种‘想象力’和‘创造力’并不是新手咒术师所具备的。
但他是藤丸立香。
只可惜，即便藤丸立香急中生智卸去伤害，也只能够看到那个‘咒灵的婴孩’伸出无数触手将夏油四肢锁死缠绕着拉去四楼。
这是奇袭，而且是超乎‘常理’的奇袭。
正常来说低级咒灵不会有‘制造陷阱’的意识，也不会有‘用咒婴形态减少咒力外泄’这样的高精度操作，而正是这种论外，让夏油这么优秀的咒术新人也完全没有做出反应就被咒灵束缚了。
如果这样下去，夏油可能会有点危险。
但同一时间，一种冷芒的刺痛感再一次席卷立香后背。
（啊，我的背后也有啊。）
那一刻，藤丸立香并没有错看现场的状况。
夏油被对方束缚，而自己则同样被攻击包围。
救夏油？
还是自己？
应该做出的行动是————
思考的时间被压缩在零点一秒之内。
藤丸立香顺应着本能，双目放空。
首先，将手上的刀刃毫不犹豫地投掷而出。
噌！！
保命用的武器被瞬间抛弃，白光穿透半空，在触碰到诅咒的瞬间发出切割声，斩断了咒灵婴孩小半部分的触手。为夏油腾出了活动空间的同时，藤丸自己则是顺应着投出刀刃的力道猛然向前翻滚，刚好躲过了背后再度袭来的攻击。
AAYAaaa——？
突兀而凌然的飓风从后颈处穿透，刺痛感擦破肌肤。
来不及确认伤势，藤丸立香前滚后立刻重新调整姿势，鞋面踩地刹车，转身看见了自己身后的东西————
那也是一个咒灵的婴孩。
这个建筑物内有着两个蜕变为二级咒灵的咒婴！
咒胎是咒灵未能够完全成熟的形态，一般而言都会较弱，但即便如此，一般情况下，也不是两个学习咒术一星期的四级咒术师应该去面对的。
藤丸立香在那个瞬间脑中闪过无数思考。
——故意损坏的楼梯，这场伏击是安排好的。
——一个废弃楼根本不可能诞生如此规模的咒力残骸。
——二级咒灵已经有了初步的灵智。
由此可见，七个四级咒灵，他们不可能和高等的咒胎和平共处，被留下来的话....只可能是咒胎故意的，用来引诱杀死弱小的咒术师？
这种布置...是咒灵会做的事情吗？
不，不会。
（被盯上了啊~）
（这个二级咒灵的咒婴是被人故意培养出来，然后临时丢在这里的。）
（第一次出任务就遇到黑手什么的，既视感太多了反倒觉得这才是日常啊。）
立香轻笑，他相信夏油大概率也足以想到这些，那么剩下来要做的事情也就很明确了。
吞了吞唾沫，缓解胸腔狂野的跳动。
他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收回手来，手心处已经染上了一片血红。
心脏在跳。
脚在打颤。
无数的色彩从眼睛内灌入，淹没了大脑的处理器，呼入的冷风无法平息体内的燥热，情绪在静悄悄地起舞，歌咏。
有人在暗算我？
有人在威胁我？
考虑到身边毫无伙伴，我现在的处境，其实很危险吗？
.....
...太cool了！！
怎么忍得了？怎么能忍下去了？！
藤丸立香忍不住弯起嘴角，双目的神色也变得清明。
同时，余光依旧注意着面前的咒灵。
刀刃为了帮夏油解开束缚已经丢弃了，而夏油本人则被拉去了和三楼断隔开来的四楼。
对方原本的打算应该是速度解决夏油，再夹击自己，但是现在却变成了一对一单挑。
那么...
没有了咒具，生得术式...也派不上用场的情况下——
“呼....”
藤丸立香抿着笑，双拳紧握，单足前探，做出迎击的架势。
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呢？
训练时间一周。
咒力量普通。
战斗经验几乎为零。
生得术式无法使用。
在这样的情况下，四级咒术师和一个两级咒灵的敌人进行战斗，会是什么下场！
他妈的那还用说！自然是凄惨无比的末路！绝对绝望的死境哇！
那么御主又能否死里逃生！侥幸生存了！？
很难！很难啊！
请看下集！
《二级咒灵之死》
第十九章 主神：嘟，嘟，嘟，嘟嘟嘟嘟嘟！！（秦虹并感）
砰！砰！砰！
连续不断的爆破声在半空中炸响，无形的音浪随之扩散，尖刺状的波纹膨胀开来，将咒灵那淡色的肉体撕碎。
“吔！！”
少年的动作凛然而利落，挥舞的仅仅是肉体凡胎，拳风却轻易地破开了咒灵的防御网，乘顺气流——贯穿咒体！
鞭腿，旋身侧踹，正拳，摆拳。
连续的动作，连续的进攻，不断爆散开来的咒灵之身以及刺耳的尖叫。
压制。
碾压！
压倒性的战斗！
少年模糊的残影，咒胎发出尖锐的咆哮，那单调的高吼仿佛在质问什么——
TMD！为什么！
为什么咒灵会反过来被低等级咒术师压制？
答案很明显。
【咒力适应性百分百（EX）】
这个能力，独属于藤丸立香的天赋。
主神空间所认可的EX天赋，自然不会是无用之物。
能够无效化部分咒力输出，适应所有术式，将肉体与咒力的概念混淆。
实际上——这还不是他全部的作用。
无效化部分咒力输出，意味着咒术师的术式，包裹在身体外的咒力都会减轻对藤丸立香的伤害，但是即便如此，聪明的咒术师——例如五条悟就会立刻选择用咒力强化自身。
只要将作用对象从【藤丸立香】改为【自身】，庞大的咒力差距就已经能够将藤丸立香的天赋碾压。
但是咒灵不行。
咒术师用咒力可以将本来孱弱的肉体变成超人，而咒灵做不到，因为他们的肉体本身就已经是‘咒力的集合’了。
更加高效地使用咒力，更加沉淀咒力的总量，这才是他们应该做的事情。
但是无论怎么做，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
那就是他们攻击藤丸立香时，无法像咒术师一样使用‘咒力强化的肉体’，而必须是‘咒力/术式本身’。
因此。
很容易，就会被轰散哇！
砰！
又是一朵绚烂的血花炸开，藤丸立香身形如影俯身加速，手臂上抬砸开袭来的触手。
咒力与肉体触碰的瞬间便发出了嘶嘶的融化声，二级咒灵随着战斗的继续也从最开始的叫嚣逐渐转为惊恐，甚至有后退的迹象。
但是藤丸立香没有放过他的打算。
立香虽然能够击溃咒灵甚至是碾压，但因为【咒力输出】是固定数值，想要做到讨伐二级咒灵就只能够通过攻击次数达到累积总量的效果。
坏消息：在刮痧。
好消息：刮得很快。
真麻烦。
于是藤丸顺势思考起来别的事情。
（这个建筑内忽然出现的两個咒胎已经开始生成了智力，现在或许还是新手也能够处理的范畴，但——如果再这样发展下去呢？）
（说到底，一个建筑物内，很难同时出现两个高等级的咒灵才对。）
在咒灵的世界中，因为没有灵智，低等级的咒灵就约等于没有进化完全的人类，且体内没有朊病毒。
互相吞噬，变强，弱肉强食才是常理，一般只会制造出超强的咒灵个体。
像现在双生子的情况，是特殊的。
藤丸立香可是在这段时间里苦读了咒术的相关知识。
毕竟涉及到‘救世’，他的卷之力已经饥渴难耐了！
而在他这段时间学习到的知识中，就包括‘双生子’。
在《咒术回战》的世界，双生子意味着不详。
因为这个世界的基理为【等价代还】。
双生子被世界判定为【个体】，而咒力本身会被双方平分。
无论人类还是咒灵，如果出现了完全相似的个体，只可能是相互吞噬的结果。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和四楼那个咒灵应该是互相吞噬的关系才对。）
（之所以两人没有选择内斗，大概率是想要先清除外敌，同时也是想要吞噬作为咒术师的我和夏油，将自身的能力拔高，再吞噬对方。）
（这是时间的竞赛。）
无论是对咒灵。
还是对藤丸立香。
自己是特殊的咒术师，外战达人，但是夏油不是。
虽然临时把自己的武器扔给夏油帮助他解脱了束缚，但是并没能够确认到对方的伤势。
在不做防护的情况下，人类是很孱弱的，很容易就会死——藤丸立香比谁都要清楚这点。
所以以防万一——
向前猛踏的同时，一大块砖板被藤丸立香硬生生踹飞起来，短暂停滞于半空。
（快点解决掉吧。）
喀！！
前踏，下踩，上挑，正踢！
一切动作都行云流水。
巨大的砖块轰然砸向了那个咒灵，正中‘面部’。
咒灵发出闷响的同时也因为看不见被砖块挡在背后的藤丸立香的身影而急躁起来，无序而无脑地将触手向着四周扩散，形成密布的蛛网。
看上去宛如遮天蔽日，但实际上却是漏洞百出。
再一次汇聚咒力。
加速。
咒灵再一次感受到那股咒力残骸时，已经晚了太多。
踏。
前掌踩地微旋，藤丸立香出现在咒灵的身侧，身体绷紧回归出拳的姿态，而左脚与右拳都已然将咒力凝聚为粘稠的湍流。
不做保留，正拳轰出！
咒力极限在触及对方体表的刹那穿透咒力形成的血肉，砸中内核，庞大的旋风也随之膨胀爆破开来。
轰！！！————
四分五裂。
结束了。
如果这个咒灵没吃过恶魔果实的话大概是寄得很彻底了，藤丸立香做出这样的判断。
终于，宛如子弹时间一般的战斗状态缓缓褪去。
运动过后的倦怠这才稍微涌上心头。
“呼哧.....呼————”
藤丸立香呼出一口气。
这种程度的运动还不能让他感觉疲倦，但因为精神上很兴奋，他还需要调整一下呼吸才能够适应。
二级咒灵，不赖（舔）
勉强算是个不错的热身运动。
体感时间很漫，但实际上交手时间应该挺短的，也就是几秒钟的事情，夏油那边应该还不足以分出胜负。
虽然没啥必要，但藤丸立香还是打算直接上去支援。
（咒力的流向还很明显，现在就——）
藤丸立香向着楼梯的方向前进半步。
但就在此时....
“真厉害啊！”
啪。
毫无征兆的，藤丸立香的肩膀上传来了...冰凉而柔软的触感。
在肌肤被触碰的瞬间，空间被定格，仿佛面前的一切物质都被褪去一层外壳的颜色，心脏后知后觉地跳动，迟滞而冰冷。
（——来了吗。）
藤丸有些惊讶。
即便他早就猜想过，这一次的袭击背后有人指示，他也本就打算引蛇出洞，再逐个击破。
但当敌人真的出现时，他依旧有些诧异。
因为.....
（......动不了？）
面色不变，但藤丸立香略显吃惊地眨了眨眼睛，身体僵硬。
这是....
术式？
“呀~呀~真是让人出乎意料啊...我原本以为二级咒灵已经足够让您陷入苦战的......所以说咒术师才有趣！没想到在那个五条悟诞生后的现代依旧能遇到这样的奇迹！”
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了女人的声音。
温柔，带着磁性的沙哑，宛如父母抚摸稚童般轻柔的音律滑过耳廓。
而且...在她用手摸着藤丸肩膀的瞬间，立香竟然连扭头的动作都无法完成。
“哈哈，不用紧张~”
那道温柔的女声似乎愈加愉悦了，她不满足于将手放在藤丸立香的肩膀上，而是直接靠了过来，藤丸立香甚至能够闻到一股清馨的香味钻入鼻腔，而背后更是多了股柔软的触感。
明明好像是自己占了便宜，藤丸立香却只感觉汗毛直立。
仿佛连那一份清甜中也带着尸骨的恶臭。
身体以小幅度高频率颤抖，并非因为恐惧，而是挣扎导致的波澜，即便如此，能够动弹的部分也仅仅只有眼球。
于是他看到了，那个女人的长相。
说实话，那绝非平庸。
皮肤白嫩散发出一种健康的光泽，粉面桃腮，一双标准的杏眼中浮着淡淡的迷朦，宛如一汪秋水轻弯。秀眉淡淡，小巧的红唇似笑非笑地抿着，纤细的脖颈上没有丝毫伤痕与死皮，修长秀美。
不知为何，明明是淡雅熟妇的她却泛起一丝妖艳，携着一股矛盾的美感。
而且最让人感觉突兀的，是其额头的部分，那里横过一道看上去无比狰狞的伤口，宛如缝补的手术线。
但是什么样的手术，才需要从额头部分将整个脑袋掀开？
藤丸立香越想越是好奇，但面前的女人盯着藤丸立香，不知何时已经染上了一丝不正常的艳红。
“好久不见~我可是你的粉丝哦。”她笑着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第一次在献血车那里见到你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兴奋地发抖了！”
献血车？
那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唯一一次暴露在外界，所以眼前这个家伙.......
“我在那个时候就对你一见钟情了啊~只可惜上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在睡觉，没能够好好地聊上。”
不等藤丸立香反应，女性热情而做作地抓住了无法动弹的藤丸立香的手，手指不安分地揉搓，细细摩挲着，视线自下而上，热情说。
“——不要用那么冰冷的眼神看我嘛~啊，是因为还没有自我介绍吗？”
“现在的话，我叫做香织.....不，你的话说这个也无所谓吧~”
女性眯着眼如月牙般笑了起来。
“羂索，叫我这个名字就可以，不如说请务必这么称呼我~”
“怎么样？藤丸君，要试着来和我一起，改变这个世界吗！”
叽叽喳喳的女人甚是婆妈，但更婆妈的还在后头。
【警告，玩家已遭遇副本boss。】
【警告。】
【警告。】
......
宛如红了温的约德尔青年发明家，没事就在那‘警告警告’的逼逼赖赖。
我不会自己看？
这样怂包的玩意是主神空间客服？这下便样衰了。
藤丸把主神空间的面板关闭了，不再理会。
同时，他抬眼，看向面前的女性。
主神使者，藤丸立香。
进入游戏时长，不到一个月。
在新手教程中遇到了努力传销的副本boss。
好！好呀！
世界的阴影，绝对的阴谋者，贯穿千古的策士！
如果是那位羂索，必然可以将藤丸击溃吧！
绝对可以，必须可以！
请看下集。
《轰败羂索》
第二十章 呱！迦勒底——爆破拳！！！
自己被盯上了。
【咒力，可以粗略判断出一个咒术师的等级】
总量，输出，流动的精密度...达人，一级...不对，精度甚至远远超出夏油杰，和持有‘六眼’的五条悟几乎一个水平！
不依赖六眼就持有这样的咒力流动？那得是多么老练？
那岂不是一级...之上？
接近特级咒术师？！
藤丸立香在那一瞬间，瞳孔骤缩，裤头拽紧！
他是新手咒术师没有错，但是就算是这样的他也知道，所谓的特级咒术师到底是什么东西。
庞大的咒力总量，毁天灭地的生得术式，以及出神入化的咒术使用水平。
咒术师的分层是悬殊的。
二级，三级，四级最多做到处理小规模社区案件，而一级开始，已经足以对特级咒灵产生威胁，一级中的佼佼者甚至可以做到碾压特级咒灵。
要知道，哪怕是最弱的特级咒灵也是怪物，用子母弹地毯式轰炸也无法解决。
到此为止，才算是这个世界足以威胁藤丸的力量层次。
那么，特级咒术师的定义是什么？
同级的情况下咒术师远大于咒灵。
现代特级咒术师对无论多么强大的特级咒灵，都只采用‘碾压’的战力差。
特级，即为特殊，常出常理。
现代唯一特级的咒术师叫做九十九由基，藤丸立香从未见过对方，但据说那位女性兴致起来了甚至能够做到一击摧毁整個都市群。
夏油杰和五条悟作为‘放着不管迟早都会变成特级’的超天才，两人的实力在这一周的相处里藤丸立香已经品鉴得够多了。
持有【咒灵操术】，能够以一己之力掌握数量与质量都不存在‘上限’的咒灵军队，战法千变万化的夏油杰。
一人成军，体术，咒力量，咒力使用效率都抵达咒术师的极限，在此基础上还持有数百年难得一遇的‘六眼’的五条悟。
就算现在还在发育期，也不难窥探他们成熟时那无与伦比的强盛。
而自己现在面对的，是接近这种层次的对手吗？
藤丸当然不是没有遇见过强者，不如说，比这强的他都见多了。
但是似乎从没有在身边空无一人的情况下去独自面对这般困境。
咚。
咚咚...
心跳好快。
绝对绝望的实力差距。
但心脏...还在热烈地跳动。
是因为....
“啊，是紧张吗？”
不知何时，女性又从摸到抱，现在干脆整个人贴在了藤丸立香身上，纤细的手指白嫩如葱滑过藤丸立香胸膛，那垂涎欲滴的眼神几乎要拉出丝来。
动作相当下贱！
“不用担心，这仅仅是合作邀请。”
“虽然我的眼睛不如五条悟那样好使，但是就像夜蛾正道也足以看出你的异常那般，【藤丸立香】这个存在在咒术界实在是太过于奇特和....诱人。”
自称羂索，又名香织的女性舔了舔嘴唇，手指开始向下探去。
“百分百的咒力适应性，你就像是神明创造出的，完美的容器。”
“无论任何术式都能容纳，接受。”
“无论多么庞大的咒力都能够承受，适应。”
指尖摸过咒术高专的黑色校服，拖拽出长而狭窄的凹痕，因为用力过猛，本该粉嫩的指尖都微微发白。
“吔！”
她忽然发出怪声，脸红心跳道。
“哦！亲爱的！看！你全身都是结实的muscle啊！”
身旁之人似乎对‘咒术’具备着狂热的态度，求知的火热眼神几乎化作熔浆灼遍藤丸立香全身。
上一个这么看自己的还是阿斯托尔福。
嗯....
有点不舒服了。
藤丸微微眯眼。
没有被美女缠上的舒爽，只有冰冷刺骨的威胁感。
不过无论内心产生如何想法，藤丸立香也仅仅是面不改色，开始将全身的咒力集中在四肢的位置，以及——羂索放在自己胸口处的手上。
“怎么样，毕竟你的朋友还在上面受苦，藤丸君，你也不想要自己的同学死在这种地方吧？要不——”
砰。
话到一半，有声音响起了。
气泡碎裂的轻响。
藤丸立香在对方说出威胁话语的瞬间就知道双方无法谈和。
无论这个自称羂索的女人有什么打算，既然要用自己同学的性命作为要挟，那行事风格就和自己完全合不来，更何况——如果她光明磊落，又何必用这样的手段来找自己交流。
而且，最重要的疑点在于——
结界的外围是【帐】，对方却如此简单地侵入了。
那...
喉咙抵抗着咒术的重压，藤丸立香发出轻微而平稳的声音。
“.....佐井先生呢？”
“嗯？”羂索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微微挑眉，突然出现的人名让她有些不解，开始思考其含义。
“啊~~是在说布置结界的那个辅助监督啊。”
不过一会，她就想起来了。
“啊....不太记得了，毕竟他不是很重要，虽然我可以修改【帐】进出的条件并且不影响内部的人，但是接触帐就一定会影响施术者，所以我可能是把他打晕了吧？”
“嘛，不过那个人太弱了，所以...”
黑发女性有些纠结于问题答案般压下眉梢。
“可能死了？”
喀拉！！
宛如厚重的镜子被击破扯碎，藤丸立香身上的束缚也在咒力的涌起后顿时散去！
黑色的碎发向上涌动，宛如具备生命般悬浮于半空，咒力裹挟着那过度蓬勃的生命力侵入羂索全身，从毛孔！从身上任何可以钻入体内的孔洞中！狠狠插入！
“呱！！”
名为香织，又自称羂索的女人惊讶后退。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她对藤丸立香所使用的术式，名为【重力】
这是她借用的‘这个肉体’的生得术式，通过对敌人施加重力来完成控制，在咒力差距大的情况下，能够自然做到无条件禁锢对方。
但此刻，咒力总量和她有着维度差距的藤丸，却已经开始逐渐恢复行动能力！
巴卡呐！！
（挣脱——不，是适应了术式？！因为和咒力亲和度过高导致咒力的传导本身效率骤降，因此术式出现了裂缝.......然后再配合咒力和肉体的单点瞬间爆发突破了术式效果？）
理论上是可行的。
（但这到底需要多么高的肉体精度控制？）
这真的是人吗？
羂索先是吃惊，过了会又痴笑两声，再后来，更是变成了狂热的喜悦哇！
“真好！真不错啊藤丸君！你真是太迷人了！这样的肉体，简直就是值得留给咒术界研究百年的课题！”
她深吸一口气，沉浸于喜悦之中，双手握拳放在胸前，身体不断地颤抖着，胸腔打开，长呼地感慨道。
“唔~若是让伱成长为全盛期的话或许会有些麻烦，幸好能够现在遇见你.....这样，我就可以！！——”
“全盛期？”
女性狂气的感慨被藤丸立香的语气词打断，他的身体已经可以在术式的压迫下移动。
缓缓地，他转头看向羂索，露出得体的浅笑。
如绣在半空的浓烟云烟舞曳，如橘色的阳光穿透那薄晕灌入大地，水融融地别在男孩唇瓣边缘。
笑得很美，笑得.....很强！很劲！很——
颠！
“你——”
手指微颤。
“见过我的全盛期？”
呼！！——
旋即，是风声。
风被物体挤压推向两侧，湍流的剖面凝聚出锐利的弯钩，如利爪般袭向羂索！
那是从术式的压制中释放，在极限的空间打出刺拳的，藤丸立香的拳面。
而目标，则是羂索的脑袋。
没有理由，仅仅是本能，藤丸立香看准了对方脑袋上的缝合线，下意识地觉得自己应该攻击那个位置。
“？！”
而这个举动似乎也真的吓了羂索一跳，她的瞳孔瞬间放大，动作也跟着慢上半拍。
但旋即羂索弯起嘴角，为出乎意料的态势而感到有趣的同时也微微后退半步，利用咒力强化肉体，用远比藤丸立香快上数拍的动作摊开手掌挡住了对方打出的拳头。
就如同之前所说的那样，水平高超的咒术师，在看清藤丸立香本质的瞬间就会选择用咒力强化肉体。
而靠着【咒力输出】以及【咒力总量】的差距，羂索能够轻松后发先至，捕捉到藤丸的攻击。
挣扎也是毫无意——
“哎？”
羂索发出怪声，当拳头与掌心触碰的瞬间，她又一次惊讶了。
没有用力。
藤丸立香提前收力了？
羂索下意识用力摊开探出的手掌，与藤丸立香提前收力的拳头靠近，在撞击的前一刻，藤丸立香迅速张开手指，反过来十指相扣地抓向羂索的手。
身体一刹那间失去平衡，还未等羂索反应过来，藤丸立香平静的话语便钻入了对方的耳中。
“现在我知道为什么咒术高专一直要强调打拳的重要性了。”
！！！
听到这话的同时，羂索也忍不住看向面前的少年，与那湛蓝色的眸子对视。仿佛被对方的感慨所吸引，想听听他想要说些什么。
藤丸立香轻笑。
“——咒术师，都是明明有着方便的术式，却完全不打算安全地胜利，一定要进入对方攻击范围以身涉险的——”
下一刻，藤丸立香一手拽动羂索让其失去平衡，而另一只手快速打出。
拳头挤入皮囊。
轻笑转为狞笑，忍无可忍，少年顺应内心露出健康的笑容。
“和我一样的颠佬哇！”
“吔嘿嘿！！吃我迦勒底——爆破拳！！！”
零点一秒。
拳头触碰肌肤，颜色在瞬间从猩红转为暗紫，又化作黝黑，最终血液从挤压到底的皮囊中喷涌而出，撕碎表层！
肉体凹陷，血液上涌，羂索本来娇艳的容颜在瞬间变成了压扁的轮胎，层峦交叠，在弹性形变抵达极限的瞬间猛然收缩。
倒仰飞起！
第二十一章 便是要战他妈的高潮一战啊！
血液从体内脱离，凝成圆珠向着高空飞去。
仰着头，视野中的所有形状都转为模糊不定的涟漪和层圈，感受着大脑的晕眩感，羂索恍惚地露出愉悦笑容，为现状感到....
狂喜！！
没有人能够理解她第一次遇见藤丸立香这号人物时的悸动，就像没有人理解羂索对于咒术，对于咒力那扭曲的爱意一般。
羂索，她喜欢研究术式，咒力，深爱着这个世界的一切。
为了研究那些稀奇古怪的术式，甚至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羂索从千年前便掌握了将自己的大脑移植到其他人肉体之中，占据对方术式和肉体的能力。
她是这个《咒术回战》的世界中所存在的，最为恶劣的诅咒师。
而藤丸立香，则是她见过最为罕见的研究对象。
那一瞬间，就像是魔术师见到了根源的入口。
想进.....
想！很想进啊！！
欲望驱使着她行动，在准备并不完全的情况下来与藤丸立香见面。
于是——
一切都超出了意料。
黑影覆盖了面部，藤丸立香仗着身高优势猛然拽着羂索的手向上抬起，顺势拉升的同时将手肘向前重砸。
噗咔。
黑影直接覆盖在羂索的面部上，将鼻梁砸到凹陷的同时也将力道从缝合线处传入大脑。
血液挤压后一口气迸射，羂索下意识再一次向后倒去。
脑音发闷，天旋地转。
自己太放松了吗？——名为羂索的诅咒师心态仍旧平和，只是忍不住在心中想到。
不对。
即便放松了，特级术师也不至于被四级压制。
绝对绝望的咒力差距。
哪怕只是最拙劣的运用，也足够拉开质量差。
但即便如此.....也不该如此。
是他，太过异常。
喔....卑鄙，你真是太卑鄙了藤丸立香！用那下贱的肉体勾搭诱惑我，用这突破想象的拳头战我！凌我！我又如何能忍？我干你....
我现在就要干你哇！！！
唔噗！
话虽如此，现状是挨打。
鼻子里浓腥的浊血飞溅出来，羂索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盛，而同时，藤丸立香脸上也同样忍不住咧起嘴角，愈加狰狞。
（好强。）
这家伙好强啊！
藤丸立香在奇袭的瞬间用上了自己这幅肉体所能够掌握的最高程度的咒力以及武艺。
能够一拳轰飞五条悟的拳头，击打在面前这个家伙身上时，却宛如用重拳轰击装满了水的气球一般，被弹歪，溃散开来。
对方虽然没能够反应过来自己的攻击，却用咒力对身体表面进行了比五条悟更加精妙的防御。
战斗经验比五条悟要丰富得多，而【咒力总量】和现在的五条悟不相上下。
确认到这份现实的瞬间，激昂感便充斥心头。
死不了。
这家伙一时半会死不了！
可以好好殴打。
可以肆意出拳。
捶打，脚踹，纵劈，刮肋，点喉....
可以肆意地用出自己那些不成器的技术。
这可真是让人欲罢不能！怎么能忍住不扯旗啦！！！
他不再压抑了。
砰！！！
火热的笑容伴随的是迫不及待的动作，立香手臂发力向内侧扯动，羂索软绵绵的肉体便再次不由自主地向着藤丸立香腹部靠来。
因为惯性，羂索正在用宛如索取拥抱般的姿势向藤丸立香撞来。
噗！噗！砰！！——
“噗咳啊！”
羂索吐出舌头，面容扭曲。
腹部，被连续的出拳正中。
【腹部是咒力产生的位置，所以攻击这里就能够影响术士的战斗】——这是藤丸立香学习到的常识。
快到无法捕捉的正拳轰炸，拳嵌入纤细如柳的腰肢。
肉体与肉体碰撞，那份畅快的热流涌入藤丸立香体内。
小腹火热。
头皮发麻。
背脊酸痒。
战。
战。
战他妈的战啊！！！
（夏油还在上面战斗啊——所以快点结束！）
（对方的思考根本无所谓。）
（大意，轻慢，松懈——理由是什么都可以，自己已经试过无数次了，用弱小战胜强大，没有人比我更熟悉这一套流程。）
一瞬间的失误就够了。
一瞬间的大意便充足无比。
藤丸立香，必然会抓住那份机会。
不留情面。
不留底牌。
夏油和五条都看不见现在的自己，不是吗？
那就打！
摸我腹肌？
浪女东西，我干你屎忽啊！
拳面掀起狂风，咒力的流动宛如鬼火涌灼！
“咳咳啊！”
羂索身体蜷缩为虾状，做出呕吐的动作，咳出苦水。
咔！
再一次摆拳击腮，本来鼻子就被打歪了的羂索给是从颞下颌往下松弛错位。
血液，以及不知所谓的透明液体飙溅出来！
换手，横臂捶胸，闷声从羂索柔软的前置装甲处爆响，女性的肉体异常敏感的部位收到重创，眼球凸出，面目狰狞，甚至有生理性的泪水从眼角涌出。
身体宛如破布一般平均地在三百六十度各個方向摇曳。
连段的打击，几乎不存在任何反应时间。
是速度太快？
不对。
只是单纯不存在缝隙。
羂索很明白，自己比藤丸强大太多，但‘强大’的概念本就暧昧。
是比拼攻击力的大小吗？
如果是魂系游戏的话，玩家的伤害与敌对单位的伤害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玩家哪怕只要不小心被击中一次也会造成当场死亡。
毫无疑问，敌对boss更‘强’。
即便如此这也不是无法攻略的游戏。
僵直，躲闪，反击，攻守转换。
只要存在机制，只要存在血条，只要不会失误，就不是无法攻克的对象。
而藤丸立香——
他便不存在失误呀！
宛如完全掌握了一切战斗所必要的元素，要用语言来形容的话，就是....就是...
就是‘完全境界’啊！！
砰砰砰！！
劲力透体散开，羂索背后蜷曲的椎柱也突兀得发生弯折，透明的半圆状澜纹不断炸开，宛如数不清的火炮轰击在身上。
再来！
还未等羂索反应过来，双拳抬高放于脸颊两侧，重心下沉的藤丸立香则是在对方失神的刹那毫不留情地抬脚就是往其胯下来了一脚。
嘎巴。
“呷！！！——”
冷知识，女性被踹裆也很痛。
再来！再来！他妈的再来啊！！
癫狂的笑容早已是忍受不住，流畅到宛如排练过无数次，咒力宛如鞭炮炸响，噼里啪啦地在半空中爆发出刺耳的轰然。
一套在有限空间内尽可能打出的所有攻击，皆附着上了藤丸立香作为咒术师全部的咒力，不做保留。
虽然藤丸依旧能够感受到面前的这个敌人气息完全没有萎靡的迹象，但无所谓。
收紧腰腹，身体微微后绷，摊手手背甩出，宛如撕钢碎骨的铁鞭抽在羂索脐眼，风劲四散的同时衣服直接被撕裂开来，狭长的血痕飞速蔓延，咒力彼此碰撞的同时，也让羂索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
战斗还在继续，而羂索也忍不住开始思考了起来。
意识依旧清晰，但是疑惑却在不断产生。
——为什么还不停了！
羂索清楚地感知到，以藤丸此时此刻的攻击效率，对自己无异于隔靴搔痒。
就算打出了僵直又如何？
她现在的身体状况甚至算不上轻伤。
难道要这样打上一天吗？
那种事情能做到吗？可能做到吗？
砰！！
藤丸的身体如同钟摆式摇闪疯狂逼近羂索不留给对方任何反击的余地，脸上笑容愈加炽热而诚挚，明明咒力上与羂索有着天地之差，但气势上却让羂索感受到了参天泰坦居高临下向自己压迫而来的紧迫感。
后手直拳，膨胀开来的臃肿圆球内循环着紫红色的乱流，宛如血丝游荡，宛如烛火风吹。
羂索再次被正中面门。
身体整个向后倒下，几乎要扭曲成拱桥状。
糟糕...
【能做到吗？】
绝对可以。
轻易可以哇！！
这人来真的！
他真的想要靠着这样的方式，靠僵直来殴打自己一整天，直到将自己打死？！
呱！！！
在意识到这点的瞬间，羂索下意识做出了反击。
而藤丸立香也等待着这一刻。
从哪边？
藤丸期待着。
手？
脚？
还是——
喀拉！
超乎藤丸意料的，羂索既没有出拳还手也没有出脚，而是猛地一吸，胸腔上挺，然后张嘴——
向自己喷了一口老血。
以血蒙眼？！
这又是什么高手了！
第二十二章 是两面包夹芝士！快退啊！
以血蒙眼？
呢哇，这招倒是没什么人对自己用过。
以往都是以弱胜强的藤丸立香第一次被如此卑劣的技法攻击，但他不假思索地闭上了眼睛。
血液蒙住了他的脸，但他依旧凭借着记忆残留中对方的身位再度横踹而出，结实地将羂索拦腰踹飞。
这一脚踢实了，能够感觉到肋骨崩断的美妙声响啊！
大气被重物切割开来发出嗡嗡的余响，藤丸立香立刻将羂索当做肉球踹飞了出去。
肉体砸在墙面上发出爆响，藤丸凭借本能猛地冲向声音的来源，挥拳而出。
但这一次，他的身体却忽然顿了刹那。
是重力。
羂索的【重力术式】让藤丸立香的动作慢了半步，虽然刚才被藤丸立香适应了部分术式效果，但并不意味着藤丸就能够无视他人的术式。
想要突破重力术式，现在的藤丸需要的是靠着自身体质的特殊性配合肉体和咒力的双重爆发，打羂索一个措手不及。
反过来说，被突然施加术式的情况下，他还是会被拖慢速度。
瞬间的迟疑便是战斗中致命的破绽，而这一次，是羂索捕捉到了这份机会。
（嘿~能想到这种打法，真是够阴险的。）
羂索本该狼狈的身影只是微微抬起手臂，像是拍开蚊子一般随意的动作便爆发出完全来不及反应的速度拂过藤丸立香，那庞大的咒力尽数宣泄而出。
藤丸立香几乎是以无法理解的方式对进攻方向完成了预测，并做出了格挡动作。
即便如此，轻触的刹那，威力大到哪怕是被削减后依旧足以将藤丸立香击飞，甚至伤及内脏。
砰！！
“呜！”
一丝抵抗的余力也不存在，身影倒飞，背后与墙壁碰撞，巨大的反作用力让立香咳出血色，夹杂着内脏损坏的碎片。
即便用上了受身技巧以及咒力防御，他依旧受到了切实的伤害。
与绞尽脑汁思考战斗方式的藤丸不同，在准特级咒术师打算攻击的瞬间...
仅仅只是一击，胜负的天平便大幅度倾斜。
哒。
哒哒....
此时，余力尚未消化的羂索这才向后退去几步，脚踏在地面上的声音凌乱散碎。
“会不会....太绝情了哎~”羂索从额角留下冷汗，纤细修长的手指捂住自己牛仔裤的胯部，嘴角依旧保持着勉强的笑容。“我觉得我现在的长相，虽然这幅肉体不擅长战斗，但应该还蛮漂亮的才对啊....这也踹....藤丸君意外是施虐狂吗？”
“咳咳咳咳，啊咳咳！——”
与口上花花的羂索不同，藤丸立香靠着墙咳嗽呕出血液，手按在胸口，快速确认着骨头的状况。
（断了两三根肋骨....只是随手的攻击就有这样的伤害吗？不能够收到正面伤害，再来三...不，两次就无法继续战斗了。）
内脏碎了？
会死吗？
会因为流血太多死掉吗？
动漫影视作品中，角色总是血流如注，但是大部分人竭尽一生也流不出那么多血出来。
随之而来的，是生物共有，源生的感情。
恐惧。
紧张。
从后腰的中心开始，一种酥麻的感觉向全身扩散，逐渐地，就连空气气流的声音也听不见，换做了引擎发动时的轰鸣——那是心脏的跃动。
紧张的情绪也逐渐褪去，手指的尖端微微抽动。
.....好熟悉的感觉。
（仿佛生锈的肉体逐渐去除氧化的碎料一般......）
手感，稍微回来了一点。
内脏破碎导致反流的血液从嘴角涌出，藤丸立香双眼发亮死盯着羂索，反手擦去那抹猩红，因为没有擦干净，反倒让血液的痕迹像是淡抹的笑妆。
舌尖扫过嘴角的血渍，藤丸立香忍不住哼笑出声来。
有意思。
没关系。
内脏都还没彻底坏掉，也还没走马灯。
轻伤。
还能打吗？
绝对可以！轻易可以啊！
恶寒席卷全身，看着藤丸那湛蓝的瞳眸，羂索竟然感觉到背脊发凉。
“.......真是的，真是过分，不过算了，我这个人很怕寂寞呢，如果藤丸君愿意道歉的话，刚才的事情我就当做没有发生过吗。”
咔啪。
她笑着，终于把手从自己的胯下拿开，并且放在面部，将被打歪的鼻梁强行掰直。
在做这个动作时，她还轻轻摸过自己额头的伤疤。
或许是因为藤丸立香太大力殴打，那里不知为何流出了透明的液体....那不是脑袋里该流出来的东西吧。
“老实说，我没想过会被揍这么一顿的。”羂索的笑容忽然淡下去些许，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圈后语气莫名说。
“不只是肉体上的特殊，你似乎...在人格上也很有趣啊....这可真是太好，我对有趣的人没有抵抗力呢。”
羂索走近两步，而这一次，仅仅是从步态上藤丸立香就能够明白。
没有破绽。
她也认真起来了。
伴随着浊气从胸腔中排出，藤丸用手心撑地，背靠着裂纹遍布的墙壁，起身。
血液从额角留下，应该是来源于碎石划破肌肤造成的创口。
猩红将白皙的脸颊打湿，晕染出的红妆将半边蔚蓝的瞳孔绣为妖艳的图卷。
看着染血的美少年，羂索愣了愣。
这孩子真好看....诶不是！好看啥啊！战斗之中岂能分神？
看比赛看比赛！
“......先说好，我比较想要得到完整的你因而不想动粗，所以——我在等你自己倒下。你呢？你在等什么？”羂索摊开手。“努力是件好事，但是——差距过大的话~不觉得放松才是正确的选择吗？”
“是吗？但是我觉得我会赢啊。”
“吼~”
羂索微微歪头。
“理由呢？”
立香摊开手来，本来做出格斗架势的半边手忽然内翻，向着羂索展露自己手背的外侧。
“我还没用术式哦。”
在那里，三枚扭曲的红痕异常惹眼。
那是【令咒】。
但也是【式神操术】这個术式的表征。
“术式？”羂索挑眉，脸上笑容依旧。
“我的术式名为【式神操术】。”
藤丸立香忽然呼出一口浊气，他直起身，盯着羂索，同时迈开脚步。
他以羂索为圆心，开始绕着他做圆周运动，同时慢慢讲述起来自己的术式。
“强制将一切生命对象选定为契约对象，在得到主从双方同意后签订契约，并生成令咒。”
藤丸立香并非闲的没事。
他正在进行的行为，名为【术式公开】
这同样是他在这个世界几星期内学到的，咒术界的常识。
正如主神空间所说，这个世界的基理为【等价代还】。
失去什么，得到什么。
以‘将术式情报暴露’为代价‘提高术式的输出性能’。
这就是【术式公开】的概念。
而藤丸立香，正在践行自己的知识，而羂索也不反抗，就那样饶有兴趣地听着。
“令咒象征着对于式神的绝对命令权，契约对象数量并不受到限制，但令咒总数固定为三，在每日十二时完成刷新。”
必须获得契约双方同意。
仅此三次的命令权。
在这个世界，任谁都会觉得，那不过是咒灵操术的下位替代。
“是吗？”藤丸立香歪歪脑袋。
但如果试着把眼光放宽？
如果是藤丸立香的话，如果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御主，大概会得出完全不同的结论吧。
因此，他的回答是—————
“那如果我有同伴呢？”
喀拉————！！
下一个瞬间，羂索微微挑眉，与此同时，在两人上方的天花板也忽然崩裂向下塌陷。
碎石散落在羂索与藤丸立香彼此之间，而夏油杰手持砍刀从羂索正后方落下，同样染血的手臂绷紧，紧实的小臂筋肉上血管盘根纵横如若群蛇怒舞！
【快速结束战斗吧】
——藤丸立香脑中闪过的思考，是在期待夏油快速解决四楼的二级咒灵。
夏油介入战场的瞬间，藤丸立香也将本来就集中好的咒力在身下一口气爆发，快速向前探去单手卡主羂索胳膊，大腿绷紧猛然爆发力道将其身体向下拉拽。
不求将羂索禁锢，只需要让对方分神即可。
（两面夹击吗？）
羂索心想。
（当然——没有用。）
就算是天才，但夏油杰毕竟是新生，就算硬实力已经可以说是一级咒术师，就算偷袭正中自己的脑门——估计也无法打破咒力的防护。
羂索保持着身体的平衡，留有余裕地看着两人做出挣扎。
她倒是的确因为玩得太开心而忘记了夏油杰的存在。
毕竟人不会在意蚂蚁，虽然夏油杰的天赋让她眼馋，但现在而言，没有多少咒灵储备的夏油杰对羂索而言还是太弱了。
虽然夏油杰杀死咒灵的速度很快，但这也只能说明他适合作为咒术师生存，不代表能够威胁到自己。
这个东京市内的，现在羂索唯一忌惮的，也仅仅是那个叫做五条悟的学生。
其他人，连路边的尘土都算不上。
她——
本来是这么想的。
在夏油从天空坠落的瞬间，她没有去看背后的刀芒，而是和面前缠住自己腰部的少年对视，想要从其双眼中看到一击不中就会陷入慌乱中的脆弱。
但是没有。
少年只是抬起了手。
指尖绷紧，跨过自己，对准上方。
然后——
【术式开启】
【式神操术】
？！
羂索在那个瞬间瞪大双瞳。
他知道藤丸的术式，但是也如他刚才所说，这个术式就像是异化版的咒灵操术，而且还是很不方便的劣化版本。
他看重的是藤丸立香本人的肉体，而非术式。
所以他无法理解。
无法理解藤丸立香此刻使用术式的原因。
这个空间中，存在‘式神’，亦或者说咒灵吗？
自己带入的两个二级咒灵都不足以对自己造成威胁。
那要用夏油杰的咒灵吗？
那有什么意义？
到底是——
忽然，羂索润亮的眸子中闪过光亮，连同嘴角也忍不住向上弯去。
她找到了答案，并为这份答案而感到欣喜热诚。
排除法，排除咒灵，排除建筑物本身的死物，排除掉作为咒术师的‘常识’。
“【我以令咒之名下令】”
藤丸立香手背向外，握紧拳头。
契约其他咒术师，把他们做成式神！
对于藤丸来说理所当然，但在这个世界就不会有人这般考虑。
因为式神相当于奴役化他人，绝对的命令权放在活人身上简直难以忍受，百分之九十九的情况下，人的潜意识都会拒绝契约。
除非。
除非那藤丸立香，就是做了什么事，诱惑他人使其完全恶堕！驯服！称臣！
那他又是否有这样的能力了？
就应该可以！（重读）
“夏油，解开咒力的限制。”
猩红耀照，令咒闪烁。
“轰散他吔！”
第二十三章 夏油杰：吔，战斗爽哇！
咒术师并非是一件好差事。
不去做详细的事前调查，背负着拯救世界一样的任务，但反馈回来的情绪价值却岌岌可危。
前辈们大都垂头丧气，亦或者古板麻木，如果有常识的话就会沦落为容易为灾厄与悲剧而动容的可怜人，未来成为社畜，然后去死——这样的未来几乎是板上钉钉，一眼望到头的事实了。
这次任务也是。
没有学长，没有老师带路，遇见意外的情况下也不会设置防患系统。
那当然，毕竟这个高专也没多少个老师，夜蛾老师倒是个烂好人，但本人是科研定位。
其实就是那么回事吧——
【不小心死掉的人，以后也只会不小心死掉】
【在咒术师的世界里，实力并非第一位】
【会死去的人，和死不掉的咒术师之间，并非以‘实力’作为隔阂。】
【疯起来】
【咒术师，咒力的本质是负的情感，愤怒，疯狂，邪恶，恐惧，杀意——将自身的情绪作为燃油沸腾，才能够诞生出他人无法理解的力量。】
【疯起来，比咒灵，比天灾更为疯狂。】
【无法疯起来的咒术师会死掉。】
【因此，不需要，也不能够为新生的咒术师添加所谓的安全保险。】
【死了的话...】
是你不好。
.....
....
...开什么玩笑。
夏油杰还无法做到理解咒术师的脑回路。
与咒术师这個职业相比，夏油杰是个不得了的‘正常人’。
从出生起，他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比别人早发育，比别人早熟，比别人稍微聪明一点，比别人清秀一点，比别人身材更高大一点，比别人行动力更强一点。
他并不算是‘极端优秀’的天才，但毫无疑问是优良的人才。
长辈的夸赞，同辈的羡慕。
人格永远与环境相关，而从小沐浴着那份光耀的夏油杰也理所当然地变成了五条悟口中只会讲‘正论’的死正经。
体育学习一样不落下，作为优秀的学生代表永远站在同龄人的前列。
但是有的时候他也会在睡前感到困惑。
体内盈满了完成任务的满足感，但却没有与之相配的愉悦心。
人是不会满足的生物。
金钱，女人，朋友，家人，寿命，他人的夸耀......
穷鬼追求钱财，富人追求自由。
他们总能够在特定的时间内对特定的事物产生好似至死不渝般的忠诚，又在玩腻后迅速陷入空虚。
夏油杰从不缺少别人所羡慕的事物。
因此，他过早品尝了‘佳肴’，肚胀腹圆，也很快陷入空虚。
幸好，他是一个认真的，严谨，以及....‘平庸’的人，会用从学校，家长那得到的一般常识，以及社会责任心来束缚自己。
在察觉到自己咒术师的天赋后，他之所以选择来到咒术高专，就是因为察觉到了自身的天赋可以帮助他人——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他很强，所以要去帮助别人。
他很强，所以要承担起更多责任。
那并非是善心，仅仅是作为‘人’的责任感。
......
说真的，才不是傲娇（皱眉）
但是，心中似乎还是存在着那么一点违和感无法祓除。
在第一次遇到五条悟的时候，第一次尝试和他战斗，在确认了两人不分胜负这个现实后，为什么会如此畅快呢？
就像是.....漂流在大洋之上的朽木在一望无际的茫白中与巨轮的涡流碰撞，自降生以来首次感受到除了浪涛琼海之外的喧嚣。
就像是苏美尔神话之中，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第一次相遇。
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咒术的才能。
第一次遇见和自己一样，不对，是凌驾于自己的天才时，内心是那般澎湃。
——‘常识’能够束缚人们，让他们从野兽回归文明。
因此它能带来秩序，却无法唤醒本能。
模拟着人类该有的行为，将教科书中学来的常理死板地运用。
为什么要保护弱者？
如果真的刨根问底，想必夏油杰不会得出任何解答吧。
没有信念，更不存在信仰。
仅仅是遵照着‘常理’进行行动。
或许，当有一天稍微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就会开始考虑‘自己以前到底在做什么’‘这样做有什么意义’，甚至思想滑坡到‘干脆杀死全人类得了~’这样的程度。
说到底，咒术师就是那样自由自在的东西。
也只有那样狂妄的疯子才能够变强。
夏油杰对此没有自觉。
本该如此.....
血液向着地面滴淌，额头一片火热，夏油杰摸了摸自己被二级咒灵勒断的左臂，斑点的猩红看上去异常惹眼，仿佛海棠花一朵朵地紧挨着盛开。
那是他被咒灵拖拽到四楼时断裂的手臂——虽然夏油杰是毫无疑问的天才，但是在超出常识范围的偷袭下，人类的身体就是会被咒灵轻松破坏。
当然，当他反应过来的瞬间，他以秒为单位将二级咒灵杀死了。
此刻，夏油杰半跪在地上，捂着伤口，面前则是咒灵溃散后留下的肮脏残骸。
干涸的瞳眸愣愣地望着地面纵横的纹路，夏油杰在心中想到。
我应该干什么？
虽然迅速解决了二级咒灵，但是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此时此刻在楼下的咒术师，无论在【咒力总量】还是【咒力输出】上都远远超过自己。
这就是夏油杰的劣势了，即便咒灵操术是最强的术式，但是需要成长时间来让夏油杰去捕捉咒灵小精灵。
现在的他并不算强大。
对方能够轻松把二级咒灵当做路边的蚂蚁一样捡过来暗算藤丸以及夏油，那就可以把此时只有二级咒灵存货的夏油吊起来杀。
自己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去通知五条悟。
五条虽然作为咒术师仍旧稚嫩，但因为术式的特殊性，没有特殊的机制就无法和五条战斗，他来了的话，就算再强的术师都有一战之力。
但是明明知道答案，夏油杰却没动弹。
瞳孔轻幅度地颤抖，他的脑中不断放映着过去数分钟的画面。
在自己被咒灵卷入第四层前，有人在半秒不到的时间中，下意识把唯一的咒具扔了出来，帮自己把咒灵的触手斩断了。
他脑中忽然浮现出的，是那个少年凌厉干练的动作，以及那湛蓝色的眸子。
没有犹豫。
一点也没有。
仅仅是在出现绝境的瞬间，他就做出了‘拯救他人’的决定。
【没有谁规定过，因为自己会死就不能够救人吧？】
为什么要为了自己那么拼命呢？
...........
.......
常识。
常理。
那些大话，在此刻都显得毫无意义。
头皮发麻，发痒。
全身的骨骼肌都在颤抖，甚至连括约肌似乎都不好好运作，闹起了脾气。
夏油杰此刻就是如此愤怒。
把‘正论’放一遍，抛开事实不谈——
万一.....万一....立香死了的话，自己不就这辈子都还不了人情了吗？
那.....那怎么能行了？
那他妈又怎能够容许！！？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藤丸立香！你踏马干什么了！
你他妈真该死啊！！
砰轰轰轰！！！！————————
意识回归现实，夏油的咒力呈现椎状将地面击碎，而他仍旧完好的那边手臂则是全力握住砍刀状的咒具，同时将所有咒力赌在这一瞬间。
黑色的发丝向上扬起，双目通红泛着血光，夏油杰将所有精神集中于一点，由他所操控的二级咒灵宛如盘踞的群蛇，向着羂索压迫而来。
打不中的话咒力也会耗空，必死。
但不用光咒力的话，就不可能触及这个敌人。
会死...会死...
夏油杰面部肌肉不住扭曲。
那真是....那真是.....
嘴角一扯。
那真是！太他妈刺激啦！！！
夏油杰在那一刻，自出生以来——
第一次感受到了抛弃了一切的【自由】。
以及，随之而来的欣喜。
呱！狗玩意！我踏马轰散你啊啊啊！！
哈！
那一瞬间，夏油杰，掌握了咒术师的核心。
把矜持丢掉吧。
顺应人的本能吧。
张开腿来！任由那负面情绪吞噬你，拥抱你，撕咬伱，强碱你吧！
呱！杀！爽啦！！
诅咒师！便来接我这断神霹雳吔！！！
第二十四章 黑闪？黑闪！
主神空间说过
——在这个世界，基理，也就是世界最为基础和根源的规律为【等价代还】。
牺牲什么，得到什么。
【式神操术】与夏油杰的咒灵操术不同，对方可以无条件契约无主的低等级的咒灵，而藤丸立香却不可以。
契约需要双方同意，契约对象需要有‘同意’的意识——因此死物不行，咒灵也只有高等咒灵才可能诞生思考，而即便有思考，咒灵也几乎不可能与人类合作。
因此，藤丸立香几乎无法做到契约咒灵，也就是半个残废的式神使。
在此基础上——即便成功契约，作用也不是强化咒术师也就是藤丸自己，而是强化式神，并且赋予咒术师三枚令咒，完完全全的‘利他’属性。
三枚令咒是三次命令权，除此之外——式神不受到任何钳制，甚至如果能力允许的话，还可以在作为咒术师的藤丸立香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反过来将藤丸立香杀死。
也就是说，这个能力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来使用都会变成鸡肋，且相当容易暴走。
但，也存在那百分之一。
打从一开始就不打算使用咒术强化自己。
打从一开始就打算把信任交给作为从者的式神。
并且，也打从一开始....
就不把‘令咒’当做命令的控制权。
【扭曲常理实现对式神的控制】。
亦可以理解为——【进一步增幅式神能力的推进器】
并不是‘听从我的命令’，而是任由式神‘突破极限’。
如果施加‘赢下来’‘不要输’‘提高咒力输出’‘立刻到我的身边’这样的命令，令咒就会反应，并且通过施术者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方式构筑术式，完成咒力提升或者空间跃迁。
藤丸立香正是打从一开始就打算这么使用。
听起来简单，但是在这個世界，真的能够想到这点，并且做到这点的人却相对稀少。
在自身的安危深受威胁时，一般人是无法将能力与‘利他’的使用方式联系起来的。
藤丸立香，对这个世界来说，是毫无疑问的——
异常。
而夏油杰，同样是异常。
在被藤丸用咒具帮助的瞬间，夏油杰的尊严便受到了重创。
顿悟，开悟。
与其说是疯起来，不如说是嗨起来后，夏油杰短暂进入了咒术师最佳的领域之中。
极速的成长，以及灵光一闪般的才能爆发。
不做保留的咒力爆发。
式神化的咒力增幅。
以及——令咒的进一步扭曲现实！
“夏油！”
令咒的律法宣达，藤丸立香似乎早就预料到如今这番场景，声音中竟然有几份畅快，与此同时，羂索的愉悦也抵达了顶点。
以她的眼力，这种程度的咒力膨胀自然是能够看出来。
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哇！
就像沉醉于藤丸立香一样，她无比沉醉于咒术，亦或者说世间由咒术所创造出的奇异与真理。
而面前夏油杰，这个本来被她认定为尚且稚嫩的存在，其斩下的一刀，竟然从二级咒术师的咒力上限硬生生通过令咒以及式神化，抵达了一级咒术师的顶流水平！
那简直就是维度差。
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够跨越的，咒术师本格上的差距。
但是——
没有关系。
只是这种程度的咒力，依旧不够伤害到自身。
即便现在这副身体不擅长战斗，咒力的操作也绝不会输给这样接近外行的小鬼。
咒力的碰撞，绝不仅仅是力大砖飞。
转移，偏折，扭曲。
咒力的形状，浓度。
越是研究，就越是深奥。
同样的咒力总量，不同的人就会发挥出完全不同的水平。
藤丸立香此道或许为顶尖，但羂索自认她也不差。
就像是挥舞着杀猪刀的孩童，对屠夫，不，对着一头山林中的恶虎砍来——如果能以一个优雅的滑铲正中腹部，或许能够杀死老虎，但是想也知道这种概率微乎其微。
即便如此，也要夸奖。
夸奖夏油杰赴死的决心和勇气。
夸奖藤丸立香那惊世智慧，夸奖他那能够将伙伴驯服，让他们宁愿拼上性命也要共同战斗。
唔，便是魅惑到极。
藤丸立香，是因为那咒力的异常适应性吗？所以才能够让其他存在如此主动地依附上来？
还是说....因为他本人？
那高贵的人格，那至强的品格。
那甜蜜到令人癫狂的.....完美的灵魂。
这可真是....
愉悦！！
真是越来越让我迷上你了啊，藤丸立香！！
羂索嘴巴向着两边咧开，如野鳄狰狞，在不到零点一秒的时间缝隙之中，已然完成了所有的准备工作。
肌肉发力，单手与藤丸立香角力。
将体内的咒力一口气向外放出，强行将包围自己的咒灵碾碎，与此同时，另一只手向上抬起打算空手接白刀。
咒力的运用，时机恰到好处。
分毫不差，这下能够完美挡开！
会赢的！不如说，已经赢了！
但事实又是否真的如此了？
在那一刻，羂索忽然愣了愣。
啊咧？
心脏在悸动，颤抖。
双腿也在顺应着本能打颤。
明明知道不能够移开视线，但羂索的意识却在告诉他，不要小看那名为夏油杰的男人，不要小看了藤丸的【术式】。
【解开限制】
【以扭曲常理的方式，强碱式神的大脑】
那到底，意味着什么？
......
抬头，羂索已然不能不抬。
在那淡黑的瞳孔中，倒映出的，是更为深邃的阴影。
夏油自天而降愤怒狰狞的咒力洪流，在与湍急的大气接触时仿佛高速摩擦而燃烧出星火一般汇聚沉坠。
啪。
仿佛，深黑的闪电随之跳动。
......——啪啦！
咒力在某个瞬间凝聚为点，又宛如进入超频过载的状态爆发出火团，盛放开来！
雷鸣电闪，深邃漆黑。
其名为——
“..黑闪？”羂索喃喃。
黑色的火花，降临战场之上。
那一刻，羂索的眼中，老虎依旧是老虎，挥舞着屠刀的小孩也依旧是小孩，但是——杀猪刀却换了。
从杀猪刀，变成了被小孩抓住脚踝，挥舞在半空，双手抱胸，面色冷淡的武松！
大郎？何时来的！
哎？
下一刻，超乎预料的咒力——倾泻在羂索脑门正中！
“呱啊！！————”
发出属于强者的惨叫，羂索的脑袋猛然下扁，从鹅蛋变为凹陷的地铁状，双眼和鼻孔几乎挤在一块不分你我！
血肉碎裂，骨骼崩塌。
夏油杰更是快意畅笑，大声喊道。
“吔！去死！”
咒力，轰然爆发！
第二十五章 唔，我看这两面宿傩，也是风韵犹存啊
黑闪。
那是新手咒术师甚至不会去接触的概念。
其实质，是当物理打击与咒力冲击之间的误差在0.000001秒之内时产生的空间扭曲——将正常的咒力输出提升为通常的2.5次方。
毫无疑问，这种数字和定义，简直就像是数学不好的漫画作家随手写出来的滑稽设定一般，令人难以承受。
你，去和《龙族》一桌。
来做个算术题吧。
夏油杰的咒力量，咒力输出都还没有抵达他的理论上限，刚入学的他，此时此刻大概在二级咒术师上位。
如果将这个等级的数值定位标准【10】
那么在夏油自身情绪高度迸发的情况下，通过令咒的提高，强制把【咒力输出】这个指标解放，让夏油杰能够超频自己，在一击中灌输所有的咒力总量，因此这個数值能够飙升到令人匪夷所思的【30】！
那么，如果算上生得术式的暴击效果，以及随之而来的2.5次方黑闪呢？
.....浮夸。
当然，咒力并非是简单的加减法，但黑闪的确是即便对战双方实力差距悬殊，依旧可以打出有效伤害的少数方法之一。
其掌握条件困难无比，并非是从1到100，而是从0到1。
几乎可以说将咒术师从‘有才能’与‘庸才’进行了彻底的分割。
而夏油杰——拥有这份天赋的才能，以及强运。
漆黑的洪流从天而落，宛如炮弹般在羂索的脑袋上方炸响，与此同时拖尾状的咒力才紧随其后化作瀑布与光柱冲刷而来。
巨大的压力差在触碰空间的瞬间就发生了视觉的扭曲，然后是物质的弯折，整个废弃别墅的四层颤动崩裂，不过半秒就彻底碎裂开来。
轰隆隆隆隆——
本就结构不稳的建筑，也因此彻底毁坏。
“吔！！”
碎落的石块，突兀的钢筋，碎屑，砂砾，如破碎的水晶般散落在空气中的每个角落，被砍刀正中脑门两眼几乎翻白的羂索，一口气抽干咒力几乎筋疲力竭的夏油，以及看到这幅场景后挥拳怪叫一脸兴奋欲罢不能的藤丸立香，同时失去了落脚点。
只要再过不到两秒，他们都会被这个废弃的屋楼掩埋。
人类是无法承受房屋倒塌带来的重量的，无论是夏油杰还是藤丸，都会在瞬间死亡。
（但是，我不会允许那种事情发生。）
藤丸立香的思考加速到极限，周围一切环境的变化都变得清晰可见。
最后的时刻，是赤红色的星芒再次闪烁。
散乱的空间中，夏油杰耳边响起了少年炽热却冷静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以令咒之名下令】
喀拉啦...
【夏油，将我们两个带出去。】
令咒是对式神的强制性扭曲，以【令咒】代表的魔力作为原料，将夏油的肉身再度恢复部分体力。
具体的实现方式，则会由咒术自己给出答案。
而果然，伴随着声音落地，夏油身上的伤口竟然开始复原，而本就枯竭的咒力却非但没有好转，反倒是急转直下几乎见底。
随后，再度爆发出黑耀色的咒力。
连续的【黑闪】！
以【黑闪】打出的咒力爆发作为推进，夏油单手揽过藤丸，在建筑物倒下的前一刻从撞碎了墙壁飞了出来。
而当光与声音重回感官的瞬间，藤丸立香才有所反应，天空上的云蜷曲在一起形成奇怪的形状，仿佛失去了支点的漩涡。
一阵天旋地转后，他狼狈地和夏油一起滚到了地上，身体拖拽着地上的碎沙摔出去十几米远才停下。
“咳咳...咳咳咳！”
藤丸立香捂着胸口咳嗽了片刻，脸埋在地面之中，贪婪地吮吸着空气。
胸骨碎了，肩胛骨...肋骨好像也不太行。
嘴巴里有点呕血，到底是什么内脏坏了？
藤丸立香熟练地确认着自己的伤势。
总的来说——
还好，问题不大。
因为是被黑闪状态下的夏油以超高速带了出来，情况紧急，与其说是‘带’不如说是撞，所以比想象中多受了点伤。
不过不这么做的话，也没办法把那个诅咒师埋下去吧。
嗯，结果好就行~
藤丸立香视野注意到自己身旁的夏油似乎也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
在《咒术回战》之中，人由灵魂与肉体构成。
即便令咒强行唤醒了【肉体】，但咒力和灵魂已经枯竭。
即便把最后一划用掉，估计也无法将其唤醒。
麻烦了....
藤丸立香看了看远处的废墟，他倒是觉得对方还没死。
对方咒力的操作水平明明那么高，但咒力却几乎没有消耗多少，术式也没有认真使用过。
很难不想象对方还保留着什么手牌。
藤丸立香回忆起对方自言自语时说的‘这副身体不擅长战斗’。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先不管那个了。
现在要做的是.......
......
*********
咔砰！！————
从落石纵横的废墟中，一只遍布划伤的手臂忽然伸了出来。
本来如葱的手指已经丝毫不见最初的矜持，指甲盖已经开裂，到处都是尘灰与伤口，五指张开，如溺水着般随意地寻找着发力点。
砰！！
终于，手臂的主人从废墟中爬了出来。
“呼~~吓死人了~”
女性将自己已经无法称之为衣服的布条随意缠在身上的重点部位上，左右手交错拍了拍。
“差一点就要死了，但是说到底，单纯咒力量的强大还是没有任何意义吗。而且，最重要的是——”女性甩了甩头上的落灰，用手随意整理了一下，然后看向远方躺倒在地上，似乎陷入昏迷的藤丸以及夏油杰。
“没有反转术式的术士，终究也就这样了。”
虽然，依旧把我吓了个半死。
如果没有把反转术式同步开启的话，大概就已经重伤了吧？
羂索看着远处的两人，心中的澎湃越来越多。
不过。
果然，使用那样超规格的咒力是有代价的，两人都因为体力不支而晕倒了。
从呼吸频率和咒力的流动来看，这并非欺诈。
确认了这份现实，羂索在下一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两人身边。
他靠近看去，看着藤丸安详地躺在地上，颇有美少年之底子的脸上微染尘灰，倾侧向一边，黑色的发丝凌乱地粘黏在肌肤上，勾勒出强烈的对比。
羂索多看了两眼，舔舔嘴唇，抬起修长的双腿，丰腴的大腿紧紧骑在立香的胸口。
此时，本来就破破烂烂的布条已经在又一轮打斗中几乎全部脱落，女性姣好的肉体那些该看的不该看的都一览无遗。
然后。
羂索毫不犹豫地将一根粗长的柱体，粗暴地打算塞入藤丸体内！
那是！
那是！
是手指！
一根，扭曲如魔物的紫红手指。
“真是的，一个四级术士就不要让我这么费劲啊，不然的话不就显得我很没用吗？”
羂索一边说着，一边准备将那根紫红色的手指送入藤丸立香的口中。
“那，估计也没有多少时间了，如果带着这么明显的咒力残骸的话，会被五条家的那个神童追上吧。把这个交给你就算收工了吧。”
“神——什么童？”
“！！！”
脑袋之上的异响，羂索猛地抬头，阳光刺眼地让她几乎睁不开眼，但视野依旧被一片蔚蓝吞噬。
那是眼睛，就像是延伸到无限远处的天空的.....眼睛。
白发少年居高临下，单手抓着一少女，漆黑的高专校服领口处被他用另一只手修长的手指扯开，双腿虚踩半空，光眷流转，宛如神佛般任由光粒沐浴周身。
“你——”
五条悟一只手提着硝子的领子，用瑰丽而危险的双眸俯瞰着羂索。
“对我的同班同学做了什么？”
即便面前的‘六眼’不过是学生，但羂索依旧感受到了灵魂深处那种命定的恐惧感。
她想要逃离，身体甚至都已经有了起伏。
——比起咒力残骸，亦或者房屋倒塌的巨响，令咒展开时的咒力波纹就已经足以让六眼察觉了吗？！
——这一届的六眼比预想中更加恐怖，必须得立刻逃走！
得现在就——
但与此同时。
羂索的身下之人却是忽然睁开了眼睛。
忽然睁开的湛蓝色瞳眸，宛如丛林中的群蛇的竖瞳般渗人。
“【以令咒之名命令——】”
声音刺入耳膜，羂索猛然回首瞪大双眼，而藤丸只是仰着头，展露浅笑。
令咒？！
打算对五条悟动手吗？！糟糕，现在就逃——
“藤丸立香。”
在羂索惊愕的目光中，立香爽快得用手指着自己的太阳穴。
哈？！
作用对象是——自己？！
唔。
就是现在了。
“我命令你！我的大脑！给我解开咒力限制，轰散面前这强敌吔！！”
第二十六章 迦勒底送葬手刀！！
又一次超出常规咒术师思维的使用。
令咒是以‘极端利他’和‘苛刻的使用条件’为代价诞生的术式，但就效果而言却相当狂劲——夏油杰能够从接近一级的咒力量提高到一级顶流，而藤丸立香的咒力输出，从接近三级术士的平庸水平，瞬间提高到了接近一级的水平！！！
此时此刻，藤丸的气势就是狂增！劲增！猛增！
嘴咬住羂索强塞给自己的手指，藤丸在羂索吃惊的瞬间单手抓住对方臂膀，双腿猛然发力绕到了对方脑后，同时完成交叉收紧，将左脚踝放到右脚踝处，锁住对手头颈部位。
那仿佛在人的上身完成的一把固锁。
反应不及，羂索顷刻间感受到的仅仅是压力。
砰！！
下一刻，藤丸立香更是用另一只空出来的手以超高速轰击在了羂索的腹部上侧。
本就硕大的果实向外凸显，彰显着柔软的弧线，羂索面色狰狞，在她小腹上半，立香的四指如锋刃刺入横膈膜，人体的生理结构所决定，横膈膜的强制上提所导致的，便是极端的窒息体验。
血液的流动开始受阻，气短造成的缺氧让羂索面色渐紫发白，她本想要迅速用调用咒力挣脱，但发现咒力的运转有些缓慢。
答案是晕眩感。
咒术师虽然很厉害，能够做到用咒力粉碎钢铁，但是本质上来说粉碎物质的是‘咒力’而非肉体，除了藤丸，对于大部分咒术师而言，会选择将两者分开讨论。
而术式的运作，咒力的操作，都是从大脑为起点展开，也就是说，只要无法正常思考，精神不集中，亦或者脑部退化，都会导致术士水平的下降。
而腹部也是咒力产生的源头，一切的根基。
藤丸立香的突然袭击让羂索的腹部绞痛，咒力产生受到阻碍，而三角绞更是限制了脑内供氧和术式构筑。
“呸！”
将手指吐出去，保持着三角绞，藤丸立香开心地仰头随意说。
“也就是说，这种时候，术师就和人类没什么区别了。”
“我虽然很平庸，没有主神或者外神那样的能力，不过，杀个和我同样种族的生物还是勉强做得到的，不对，不如说.........”
保持着和羂索的僵持，双手和双腿上青筋暴起，但立香脸上表情倒是如沐春风，和煦自然。
“算是我不值一提的长处吧。”
长尼玛！
羂索听不懂，但她急了。
青筋暴起，无论是手臂还是脑门都已经布满了突兀的血管，但即便如此，羂索也无法挣脱。
这种并非在术式和咒力上战胜敌人，而是从‘人’的属性上战胜术士的思考回路和她的常识完全违背。
不仅如此，仔细一想就会发现更多令她背后发凉的现实。
因为在那短暂的交手中，藤丸看出了自己的术式是【重力】，所以他为了避免羂索使用术式，还刻意装出昏迷的样子引诱自己靠近。
两人叠在一起的情况下，重力术式无法如此精细地筛选作用对象。
无法使用术式的情况下，羂索就只能够用咒力来进行抵抗，而如果没能够挣脱开来，那就会随着三角绞的时间的延长，大脑缺氧，导致咒力操作也无法进行。
而更重要的是。
持有‘六眼’的五条悟，已经抵达了战场！
五条悟此时已经靠近自己，只要半秒不到，他就可以抵达战场，将自己无力化！
必须要立刻逃离！！
但，羂索却很难做到这一点，之前也提到过。
【咒力总量】【咒力输出】【精密度】【创意性】【特殊属性】这是可以衡量咒力的五大要素。
而在短期僵持的情况下，【咒力总量】的差距是无法体现出来的。
而【咒力输出】，在藤丸立香使用令咒的情况下，他与面前之人的差距也在瞬间缩小了。
【精密度】与【创意性】上，藤丸则甚至占据绝对性的上风。
而术士的战斗，在不考虑术式的情况下，除开咒力，还有一个要素——
那就是【肉体】。
是的，很简单，就是肉体。
打个比方，在同样咒力水平的情况下，会肘击的黑人就是会比日本人要更加优秀，因为身体肌肉密度，结构，骨架，等等肉体性能上的差距，即便是五条悟，也不得不承认肉体对咒力使用的影响。
那么顺带一提。
藤丸立香久经沙场的肉体——是人类理论的上限，甚至接近打了激素的美国队长。
不要小瞧能和赫拉克勒斯比赛跑的男人啊。
羂索的脸涨红到几乎鼓起，然后开始向着紫色转变。
糟糕！.....
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腰带音）
........
我玩脱了？
羂索试图用力扒开藤丸的手臂和腿，但发现无论如何都动弹不了一点。
对方的肉体就像是合金一样坚硬，那修长的身材实在看不出肌肉密度竟然高到这般程度，即便放去选美比赛中，大概所有选手也会对这個男孩行注目礼，甚至频繁吞咽口水吧。
而反观自己，这幅肉体不过是女性之躯。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与面色难看的羂索不同，藤丸立香倒是满面红光。
好久不见了。
这种和敌人交错思考，在狭缝中求生存，最终战胜敌人的快感。
死徒和时钟塔的魔术师可没办法给自己这种体验啊.....
真是，太爽了。
他虔诚地吸了口气，又重新看回羂索，和对方惊恐的双眼对视，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我的心里，只有感恩.jpg
但对方只是回以难看的笑容，然后猛地将咒力一口气集中在了颈部。
（果然会这么做啊。）
仔细想想，虽然咒力输出是固定的，但是只要把咒力集中起来做到更加小规模的爆发，那自然就能够一口气撑开藤丸立香的三角绞。
缺点是肉体其他部分就会失去咒力保护就是了。
不过比起慢性自杀，果然还是殊死一搏更有性价比。
完全在意料之中。
藤丸立香嬉笑着，然后——
完全不做抵抗，在对方咒力爆发打算撑开自己双腿的瞬间主动松开了。
毕竟这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在羂索诧异的视线中，她的咒力爆发完全落空，在空中发出如同被水浇灭的烟火的嘶嘶声。
（糟糕，没有时间结印——）
噗。
刹那间，瞬身移动而来的五条悟用手直接贯穿了对方的心脏，透体而出。
与此同时，藤丸立香依靠未卜先知的时间差迅速腾出手，绷紧发力。
来了嗷！
这份感谢，您便收下吧！
吔！TMD迦勒底送葬手刀！！
指尖划穿了羂索此时没有咒力设防的脑门。
血液四溅。
第二十七章 死刑判决。
【我叫藤丸立香，今后请多关照~】
......
【没有人规定，因为会死就不能够帮助别人吧？】
.........
【夏油！躲开！——】
.....
【以令咒之名命令你。】
【夏油，解开咒力的限制。】
.....
..
【夏油，咒灵的味道是怎么样的？】
“！！”
夏油猛地睁开了眼睛，从噩梦中惊醒了。
不，与其说是噩梦，不如说是单纯的惊悚。
第一次的任务，第一次的....死亡。心脏不规律地跳动着，生死置于一线，品味着从出生起从未感受过的紧张与恐惧。
但....
并不坏。
在苏醒的第一秒，夏油杰为自己的怪异的思考而感到困惑，而下一秒，他就被身体的痛觉所击倒。
“呜！.....”夏油发出虚弱的低鸣。
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眼皮抬起的瞬间，外界刺眼的光线就让他下意识又闭上了眼睛，缓和了几秒才终于适应。
特质的大分块白墙，头顶上方还有风扇叶在咕噜咕噜地旋转。
这里是医院。
而迎接他的，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闭着眼休息，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家入硝子。
“哟...哦哦，醒了....啊....要喝咖啡吗？要的吧，摩卡的怎么样？”
硝子睁开眼睛，但是眼眶一部分能够看见明显的淡黑，她看着夏油杰的时候就像是宰了一天猪的屠户看见了新送来的伊比利亚黑皮猪，有点高兴，但实在是累得直不起腰，笑不出声。
她转头，慢悠悠地从身后拿了一杯咖啡，然后颤颤巍巍拿着，准备递给夏油杰的时候忽然一个踌躇愣在原地，眼睛空空地看着黑色的液体表面，顿了顿，竟然自己一口喝了下去。
“啊，糟糕....差一点就睡着了。”
硝子紧紧闭着眼呢喃说。
“你已经睡着了吧。”夏油下意识吐槽一句，然后又转换话题道，“硝子....你这是......任务，对！藤丸呢！”
虽然因硝子奇怪的行为而产生吐槽欲望，但随着夏油脑中的记忆逐渐拼凑好顺序，他在某个瞬间瞪大双眼，猛地追问道。
“嗯....生命意义上来说暂时安全，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一副累到虚脱的样子？”硝子见说到正事，只好拍了拍脑袋让自己清醒点，做回座位上，旋即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夏油，“而且你最好注意一下你自己，不是我说，同样是男子高中生，藤丸那边可是壮得和牛一样，稍微治愈一下就活蹦乱跳了，伱估计绷带还得缠上个把星期。”
硝子把全身的重量全部灌注给身后的椅子，喃喃说，“还有一件事...要定时复查，并且按时喷药，还有一件事....”
少女的医师本能开始发作，絮絮叨叨地说着大段大段的医嘱。
放在平时的话，夏油倒是想要听，但现在他比较担心自己同行者的安全情况。
“硝子，那些等下再说，藤丸在哪個病房，我去看一下情况。”
“....真不像你啊，你有这么关心同学的吗？你的清冷高傲男二号人设呢？”硝子偏头，奇怪问。
夏油：“？”
夏油打出问号倒不是因为他疑惑自己什么时候有了那种人设，虽然有这部分原因，但更多是因为他注意到硝子似乎有意无意在避开自己的话题。
这让他有些急躁。
“喂，硝子，藤丸他——”
唰——
还未等夏油杰问出什么，病房的门被从外处拉开。
“哟，杰，你醒啦。”
毫发无伤的五条悟出现在两人面前。
他穿着白色印花的T恤，带着熟悉的小墨镜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在仔细上下扫视着夏油的身体状况。
似乎是六眼得出了满意的答案，五条悟点了点头。
“好！既然杰也醒了，那就出发吧。”
“出发？”
夏油杰明显跟不上话题，他下意识向硝子看去，却发现对方的表情也只是稍微无奈，但并没有拒绝。
“至少让我睡一觉啊.....算了，事后一定要让藤丸补偿我....真是的，我可没听说咒术师那么多事情啊，这才第一次任务....”
女孩嘴上不断嘟囔着什么，从墙角拿下了一个拐杖捧在手里。
“夏油拿着，别又闪了腰。”
“？”
夏油捂着脑袋痛苦说。
“所以说————你们到底是要去做什么？给我稍微听听人话啊.....”
五条悟和硝子见状顿住了脚步，然后对视两秒，耸耸肩。
两人异口同声道。
“去把高专砸了。”
夏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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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拳头嵌入肉体，先是毛细血管的破裂，再到软组织挫伤，骨头与骨头在刹那间完成碰撞，挤压，断裂，纹路的展延。
噗嗤噗嗤的，悦耳的声音不断在脑中回荡。
激昂，曼妙。
回转，起伏。
剧场的地面光向下打落，水晶般的分块转砖反射那吊灯的璀金，高跟鞋轻踩在那偏折的影子上，身着红礼裙的小提琴手擦掠琴弦，高亢的音律向着顶峰冲刺飞旋。
那就像是优雅的乐手所塑构出的协奏曲。
会做梦是人类的生理活动，而在将意志交给潜意识，让人脑自主构筑出美好的幻梦也是人之本能。
藤丸立香的睡眠质量很好，他几乎在以洗脑循环，杜比音效播放着自己与羂索战斗时那颤人心扉的，拳拳到肉的连响。
要知道，放在两年前，他只有背着所长等人偷吃‘荤菜’的时候才能够感受到这样的快乐。
尤其是最后一刻。
当自己用手刀穿入对方的脑颅，划开血肉时的快感，即便在梦中也让人流连忘返。
不过，倒是没想到羂索竟然能够躲开那一招。
最后一下，他的脑袋竟然在藤丸的攻击下直接分家，上半部分几乎脱离脑壳旋转起来，通过这样的方式消力闪避。
而脑袋里竟然寄居着一个长有牙齿的大脑，那绝对不是正常人该有的结构，这点哪怕是藤丸也没预料到。
这种奇怪的敌人让藤丸愣了一下，而羂索也趁此机会逃离。
藤丸倒是想要斩尽杀绝，但他也没多少力气了，更何况无论是他还是五条都在忌惮对方的后手。
第一次的交手，只能算是四六开吧。
真不错！
敌人就得是这样才行啊！
藤丸的内心沉浸于难以言说的‘幸福之中’，即便在睡梦中，身体感受到了些微妙的异样，他也不愿意苏醒。
直到——
【藤丸立香，于X月XX日与特级诅咒师羂索接触。】
【生还。】
【同月同日，针对藤丸立香当事人的判决展开。】
【罪名为：藤丸立香本人的存在会导致诅咒师羂索对咒术高专的敌对现象，而当前的咒术界不存在能够抵御特级诅咒师的人员部署。】
【对藤丸立香的处理方案为：死刑/流放】
【经过夜蛾正道以及其派系的咒术师的强烈反对，由咒术高层商讨出第一轮结果为：保留。】
【同日，第二次重审。】
【结论。】
【死刑判决，确定。】
法官的木槌敲响台桌，藤丸才悠悠转醒。
看着面前的一切，和方才模模糊糊听到的指控，他发出声音。
“啊？”
第二十八章 哈欠，忍住了
“藤丸，醒醒。”
判决的木槌，以及男人沉稳的声音将藤丸唤醒，虽然对梦的温暖稍有不舍，但藤丸还是从这一声呼唤中听出了对方的急迫和关切，所以勉强自己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夜蛾老师那张仿佛包了一层钢铁肌肉的面颧骨，以及接近光头的干净利落小寸头。
“.....夜蛾老师？”
“嗯......”
夜蛾闷声作为回应。
而注意到了对方态度的微妙，藤丸眨了眨眼，打起精神环视起了自己。
快速观察周围的环境，立香就发现自己此时正以坐姿被放置在一个密闭的房间。
房间周围都是吸光的黑色，大块的瓷砖整齐排列在地面与墙壁上，墙壁有些老旧了，到处都能够看到奇怪的划痕，有的像是刀痕，有的则更像是...野兽用爪子撕抓而留下的痕迹。
除此之外，还贴着泛黄的符纸，凌乱地贴合在墙壁四周，密密麻麻。脚边是染着火苗的棱灯，将房间照亮的同时也添上几分肃穆。
喀拉——
手部传来金属的声音，藤丸立香视线下移，看见了被束缚的身体。
双手被捆在身后，被坚硬的条状栏杆挡住隔开。数道绳子绑住了藤丸纤细的腰肢，将整个上本身除了脑袋以外的部分完全束缚。
自己...这是被绑架了？
还是说....
“夜蛾，既然犯人已经醒来了，那么就由你来宣达判决吧。”
“......我说过了，藤丸不是犯人！不要把我的学生擅自定罪！”
火烛吹动，藤丸立香注意到了这个密室上方有着中空的长廊，而视野末端排列了五個席位。
五个座位被竹制的帘子遮挡，只能够隐约看见里面缥缈的人影，和覆盖在上面的咒力。
明面上的五人，以及七...八....大概有十三个人吧。
藤丸立香微微仰头。
在他的观察范围内，以他为作为圆心，半径一百米内，存在着十数名一二级咒术师的气息。
而那些咒力高深的存在并没有露面，而是藏在暗处将自己的气息遮蔽，如果不是藤丸立香对于阿萨辛暗杀术略知皮毛的话，估计根本注意不到那些存在吧。
那么，情况似乎很明显了。
那五个家伙似乎是咒术界的高位者，而那些一级咒术师大概就是暗地里的‘忍者’，负责保护这些大人物吧。
而自己又被铁链束缚起来，身边只有一个夜蛾老师....参考他们的对话....
这....是一场针对自己的审判？
哎？
为什么？
藤丸立香有些不解，但姑且还是向夜蛾搭话问。
“老师，说起来，夏油和辅助监督他们没事吧？”
“哎？”
哎？
现在问这个？
.......
藤丸立香，你这孩子真是！！真是！（急）
善良得可爱捏（抚手）
“他们没事.......”
夜蛾欣慰笑着，点头肯定，却又怒其不争。
“倒是你.....藤丸你....哎....算了，等回去我一定要和你说教一下，怎么没有一点年轻人的样子！真不知道你以前的老师都怎么管教的！”
自己都快香消玉殒了，怎么还能惦记着别人？！
“嗯？”藤丸可可爱爱得歪了歪头。
与此同时，上层可不管两人的互动。
“夜蛾！伱不应该是如此不明事理的男人！”
席位上五人之一的老头发出嘶哑的声音。
“诅咒师！特级诅咒师！这种存在自从五条悟降世以来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但是随着藤丸立香的入学，对方却忽然出现了，并且明确以藤丸立香作为目标！”
那道声音就像是用铁片的尖端摩挲黑板，尖锐刺耳，藤丸都忍不住皱起眉头。
“那和藤丸有什么关系！！”夜蛾握拳，声音中充斥着极力抑制的愤怒。
“体质的特殊性我已经和你们说明过了！而藤丸的生平记录也确保是安全的！他甚至不是咒术相关的人士，既然羂索盯上了他，那我们要做的难道不是保护吗！”
“保护？谁来？”
上位的五老头发出嗤笑，像是老鼠的叽喳声。
“五条悟吗？的确，如果是那个神童的话，即便还没有成长起来，也能够将特级诅咒师吓退，但是也仅仅如此了，这一次的任务不也没能够将那个诅咒师击杀吗？”
“.....那是——”
“既然六眼给出了‘特级’的评价，那么对方就可能存在【领域】，那就是灾难！她对藤丸手下留情，对其他人呢？！现在的咒术界除了天元大人和九十九由基外，没有人能够抗衡那样的存在，将藤丸立香留在咒术高专实在太过于危险，甚至会让五条悟提前陨落！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若是一同死去，咒灵和人类的平衡将被完全颠覆！你是想要毁灭人类的文明吗？！”
那道声音已经接近尖叫，带着懦弱的恐惧。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安全，要把完全没有罪孽的孩子扼杀在摇篮里吗！！”
夜蛾终于也忍不住吼出了声音。
“夜蛾，注意你的说话方式！”
“这是咒术界的禁忌，我们是为了排除威胁到咒术界安全的危险因素而行动。”
“这是必要的牺牲。”
老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着，夜蛾却随着对话的进行脸色越来越差，手紧紧握拳，骨骼摩擦挤压发出咯咯的闷声。
与他身旁的藤丸立香形成了鲜明对比。
（哦，原来是这样啊。）
御主先生终于听明白了，也理解了自己此时此刻的现状。
省流版：因为自己的存在会吸引羂索这样的特级诅咒师，咒术高层生怕自己引来这种存在导致咒术界毁灭。如果放生了自己，又怕自己被抓去做研究，同样不利于高专，所以干脆决定把藤丸立香人道毁灭，一了百了。
对于好不容易生还下来的新手咒术师没有奖励和夸赞，而是反手进行死刑判决吗？
嗯，很符合我对大人物的想象。
想起了迦勒底的各种经历，藤丸立香竟然一点也不觉得这幅场景奇怪。
不如说有些怀念，让他几乎要笑出声来。
“噗。”
糟糕，真笑出来了。
藤丸立香想要捂嘴，但是手被绑住了，只有夜蛾注意到了少年的动静。
“藤丸.....不要放弃，我不会让他们.....”夜蛾似乎是把藤丸的反应当成了恐惧下的失智行为，将大手按在少年的肩膀上，努力安慰道。
但是藤丸反倒对这样的温柔有些苦恼。
说实话，他很喜欢夜蛾这样的人。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以谈判的角度来说，夜蛾的行为只会...
“不，老师，我....”
“夜蛾，你给我搞清楚，你能够作为校长继任是出于一众一级术师的推荐，而并非你的家族，亦或者你本人的器量。”
此时，上位的老头又开始插嘴了。
“而且，最近我们可是收到了有关你的不利消息。”
“自立型咒骸的制作，你似乎在这个领域的研究上有所突破了对吧，你应该知道，这是被咒术界禁止的行为，而如果你一定要违抗上层的，那即便是你————”
他话没有说完，但也基本等于说尽了。
夜蛾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下来。
咒骸，那是一种寄宿咒力可以自主行动的非生物，它们的核心是一个类似人类心脏的存在，但能够发挥出超越正常人类的速度，力量，生命力，因此也会用于咒术师的战斗之中。
夜蛾平日里捣鼓的那些玩偶，就是他制作的咒骸。
但是一般的咒骸需要咒术师本人灌注咒力，咒术师的死亡也意味着咒骸的死亡，而所谓的‘自立型’咒骸，就是颠覆了这个概念的咒骸。
不需要咒术师也能够自行运转，这就意味着，只要夜蛾愿意，他可以制造出一个由他掌握的军队。
而这，同样是咒术师的禁忌。
当然，禁忌的缘由是同样的——
【因为危害到了这群老东西的安全。】
夜蛾咬牙，愤怒到了极点，他深知这群怕死的老顽固既不愿意手下太弱，也不愿意太强，也不允许不听话的。
他们仿佛只想要一群受控于自己的傀儡，因此任何不可控因素都会被认定为威胁，并进行排除，扼杀于嫩芽时期。
藤丸立香是如此。
夜蛾自己也难保。
即便如此，夜蛾依旧没有退缩的迹象，用手护住身后被绑的藤丸。
见到这一幕，藤丸隐晦地皱了皱眉。
他表情逐渐变化，从看热闹的期待变成了如湖般的平静。
啊，又要来了。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明明很久都没有过的....
【那个】要来了。
哈欠，要忍不住了。
他嘴角蚌埠住地抽搐着，几乎要忍不住在这样严肃的场合张嘴不雅。
就在他打算有所动作之时————
“哈？”
“你们说要动谁？”
砰！！！！！！
被符纸覆盖的门扉被重力轰开，暴风的乱流冲入室内。
碎裂的墙面，符纸一口气散开，击打在房间各个角落发出凌乱地声响，本来昏暗的房间瞬间被光线刺入，转为晃眼而亮堂的纯白。
银发的少年背着光，插着裤兜吊儿郎当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浑身缠满绷带的夏油杰以及搀扶着他的硝子。
在看到对方的瞬间，五老头便愤怒得难以附加。
“五条悟！！你这是在挑衅咒术界的威严吗！！！外面的守卫——”
“闭嘴啊老头，现在是我在问话。”
五条悟露出了招牌的笑容。
将墨镜可以向下滑落几厘米，露出澄澈的蓝瞳。
“小丑，你们又在搅什么了？”
“敢对我同学和老师动手，是不是活腻了啊~”
老不死们面如死灰，夜蛾张嘴闭眼，而藤丸也看向那边，有些惊讶。
不只是因为他们来了。
也是因为....
“啊。”
哈欠，忍住了。
第二十九章 要对敌，先姧己
五条悟，十六岁。
这个年纪的少年们往往都在经历着人生最狂妄的时刻，他们幻想着自己有隐藏着神奇力量的右手，解开封印后就能够艹爆星球，在键盘上敲了两行代码，就幻想着自己能够成为黑客，干碎南山必胜客。
当然，这不是不可能。
至少五条悟幻想的内容，他基本能够实现。
女人，权利，财富，甚至是实力。
他都可以有。
只要他愿意，他甚至可以争取去统治世界，一两年可能做不到，但有生之年大概会成功的。
没有这么去做，只能是归因于他道德底线太高了。
但是。
一旦有什么意外情况，有人触碰到了他的领域，让他产生了不爽的情绪......
那我也不介意把你们轰而散之哇！！！
“说到底，你们跨过我做决定，我可以认为这是对五条家的挑衅吗？”
在设计诡异的房间中，那股阴森的氛围已经被五条悟踹爆的墙面给毁灭殆尽，而他本人更是戴着不合时宜的小墨镜，在原地插着裤兜仰头扫视着那群畏畏缩缩的老头。
“......五条悟，注意你的态度，你现在还不是家主！”
“如果我希望，下一秒我就可以是。”
“......”
无论老人说什么，五条悟都会用肆意而狂妄的态度碾压，虽然嚣张跋扈，但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
“实力没有。”
“胆识没有。”
“远见没有。”
“真亏你们还敢赖着脸坐在那个位置啊，仰仗的是什么？贵族之血？还是你们那大小便都不能自理的年龄？”五条悟每说一句话，对方的态度就更加狠厉凶愤一份。
但他还在输出。
“喂喂喂，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啊，我虽然打从心底里瞧不起伱们，但是我跑过来可不只是为了让你们丢面子，也是为了帮助你们这群饭桶啊。”
五条悟张开双臂，浮夸地开口。
“退一万步，就算你们真的绕过我打算先行处决藤丸，你们真的觉得能够成功吗？”
“就凭你们安插在这个房间的十二個一二级术师？”
“真让我意外啊，夜蛾老师姑且不论，你们真的觉得我的同学会没办法在这个阵容下逃掉吗？”
众老头的面色一下子难看起来，视线一下子聚焦在藤丸身上。
五条悟也在咧着嘴看藤丸，见状，立香也只得回以灿烂的笑容，抬起手——
被捆绑锁住的身体关节发出咔咔声，本来不可能动弹的手臂开始做起圆周运动，肩膀内缩，胸骨内陷，手臂绕过一周，从背后转至胸前。
然后双臂向前一振。
哐当。
那沉重的枷锁坠落地面。
双手释放开来，藤丸甩了甩腕部上的血渍。
“怎么可能！！什么时候！？”
咒术高层发出拙劣宛如修仙小说三流反派大长老的惊呼声，起起伏伏。
而家入硝子倒是在看到藤丸立香手腕处的一片血红时明白了。
“先用手指把肌肤划破，用流出来的血润滑腕部？真乱来啊你。”
“正常这样做还不够，还需要会一点缩骨术，我在南极旅游的时候和土著学过一点皮毛，不值一提的长处吧。”
藤丸立香扭了扭腕部活动关节，而硝子是立刻跑上来，一巴掌扇在了藤丸后脑勺。
“管你从哪学的，淦哦，我费那么老大劲治疗你的伤口，你回头就给自己割腕，眼里还有没有医生了。”
“.....抱歉。”
医生这个词让藤丸立香有些硬气不起来，干脆缩起肩膀任由责骂。
他们无视了被吓坏的高层大人物们自顾自聊起来，这可让老头们既是愤怒，也是升起了一丝恐惧。
这并非是他们见识短浅或者单纯愚蠢，不如说，他们可是相当谨慎了。
审判会需要所有高层一次性出席的传统，无法更改，因此为了保护自身安全，每一次审判会都会有十数名一二级术师——其实也就是整个咒术高层能够动用的全部战力，全部使用起来。
而藤丸立香的手铐本身更是咒具，效果为限制住被拷对象的咒力流动。
在他们的观念中，被这种东西拷住，除非五条悟，不然就没有挣脱的可能性。
“没没事的！挣脱了手铐，锁链也有着阻碍咒力的效——”
喀拉。
立香伸手捏紧锁链，伴随着发力，咔咔的断裂声此起彼伏，锁链就这样被人为扯成了碎片。
什么啊？
钢铁怎么可能比得上我千锤百炼的肉体？真是莫名其妙的老头。
这下老人们更加害怕了。
藤丸立香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连一众术师都没有发现的情况下，在不使用咒力的情况下，几乎是瞬间挣脱了锁铐。
他们忽然想起了，夜蛾给他们的报告。
藤丸立香，是媲美另外三人的才能原石。
甚至，在不考虑咒术因素的情况下，他才是人类世界的‘超人’。
那如果....刚才他想反过来杀死高层中的几个呢？
....不！不可能，那种事情——
五条悟仿佛猜到了这群老顽固心里所思所想般随口。
“的确，如果是藤丸一个人的话，最多做到带着夜蛾逃跑，而没办法直接把你们杀光吧，毕竟他的术式一个人的时候菜的要死。”
“真失礼啊。”
藤丸举手抗议，而高层们则是松了口气。
要问为什么松了一口气，那当然是因为五条悟在场。
事实上，无论高层们再怎么看五条悟不爽，他们其实也不会像针对夜蛾那样，针对五条悟。
并不是因为五条悟不够具备威胁，而是因为他们认为五条悟是可控的，且和他们在一边。
因为他属于五条家，咒术的三大家之一。
没有人能够抛弃家族的荣誉，只要五条悟还在五条家一天，还在借用五条家的威势，就不可能脱离咒术界的根脉。
至少，高层们是这么想的。
而似乎如他们所想，五条悟也点头赞同道。
“嘛，不过有我在，倒是不会出现那种情况就是了。”
见到五条悟说出了‘帮助高层’的宣言，这群老头也松了口气，想了想，还是放缓语气道。
“五条悟，作为下任五条家主，我们能够理解你对于同学的友情，但你应该也清楚我们对咒术界的保护措施从未出出错。”
“百年来，咒术界从未陷入混乱，直到你的诞生。”
“你既是希望，也需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放下私情，以绝对的公正对待，那才是——”
“你们好像误会了什么。”
还没等高层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讲完长篇大论，五条悟已经开始扣起了耳屎。
倒也没真扣，就是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少年抖着腿打断道。
“你们好像把我的话误会成我会保护你们，但是我想说【不会变成那种情况】以及【帮助你们】的是——”五条悟抬起单手，食指扣住镜架的中框。
墨镜缓缓摘下，露出如霞如空的瞳眸。
“如果我在场，我就能保证不仅能放走藤丸和夜蛾，还能把在场的人一个不留全部杀干净。”
吔！！
那一瞬间，杀气涌现，咒力的波动穿透半空。
噔！！！————
巨大的反震力将墙面震碎，人形的虚影在半空划出笔直的轨迹，如陨石轰坠般捶打而来。
数道黑影将包括夏油硝子在内的几人包围，但五条悟只是同样迅速地抬手。
无形的波澜掀起微风。
【术式.苍】
浓郁的波纹扩散开来，血肉激荡，骨骼震颤，半空中晕开血气，仿佛被发丝隔开伤口，半空之中的术师们被风的呜咽捕捉，身体在瞬间被剥夺了控制权。
“呜！！”
痛呼声连续响起，旋即便是数道重物砸入墙面的声音，在五条悟为圆心的领域边缘，一级术师们毫无抵抗力地被嵌入墙面。
透明的墙壁将术师们压迫得无法动弹，宛如被看不见的巨手碾压，按入水泥之中。
但与此同时，审判室高层所在帘子背后也传来隐晦的突响。
几乎没有人注意到那边有声音或者气息，即便是五条悟，也并未在那边观察到咒力。
当然，这本来就是针对五条悟的陷阱。
五条悟的六眼能够做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观测，并且能够看穿术式和咒力流动，但是并不能够透视，就像他没办法看见别人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内裤一样，只要隔着一层咒力，他就看不清那一层咒力之下的咒力。
而高层遮盖容颜的帘子往往覆盖着浓郁的咒力，所以五条悟也不知道帘子后面藏了多少人。
所以他才会说‘十二个’刺客。
隐藏的刺客忽然向着夜蛾的方向冲去，他是高层饲养的死侍，在这种情况下做出最优解的判断，自然是用人质进行要挟。
事实上，本来高层之所以纵容五条悟来到高专，也未曾不是动过‘让五条悟培养和其他人感情，方便以后要挟控制’的心思。
只是他们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不过不管如何，此时正是践行效果的时候了。
刺客向着夜蛾冲刺，极速奔驰的身体扭曲化作残影，几乎和地面平行，手中的刀刃已经捕捉到了能够划开夜蛾脖颈的路径。
然而。
“偷袭的话战斗起来就会很没有意思呢。”
砰！！
在此刻完全没注意到的边路，藤丸立香轻巧地踹出一脚，脚面从侧正中刺客面颊，接触的瞬间，刺客的脸就已经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凹陷，骨头粉碎。
“呱！！”
“嘿咻！”
踹击的瞬间空气中炸出半圆状的涟漪，多层波澜轰然炸开，宛如火箭发射般，刺客化作足球，最终连带着自己冲刺的动能整个人撞飞向五老头的方向，穿过他们的帘子嵌入墙面发出巨响。
藤丸立香，可是一开始就说了有‘十三个’一级术师的。
虽然他的硬实力理论上不如一级术师，但是在对方完全不做防护的情况下，再借用对方自己的高速冲刺，借力打力，很容易就能够把人踢飞出去。
这就是‘逻辑’！
“切，果然还有吗。”
而五条悟则是丝毫不意外，逐渐迈开脚步。
审判室的房间布局就如同歌剧院，高层都是在突兀的二层包厢结构内坐着，而被审判者和辩护人只能够身居一层，仰望他们，也没有连接一二层的阶梯。
但是五条悟不需要阶梯，术式的性能让他能够踏空行走，宛如踩在透明的台阶之上。
所以他就在高层们慌乱的叫喊声中，逐渐走近他们。
最终，站在同一海拔上，几乎面对面。
五条悟身上的气息再也没有平日里和同学打闹的嘻嘻哈哈，而是变得极端的平静和漠视。
“我出生在五条家，不代表我会听你们的话。”
“而我呆在咒术高专，也只是因为夜蛾带我离开你们这群人喜欢聚集的，那些无聊至极的深院。”
“所以，下次再动我的同....”
五条悟顿了顿。
“我的朋友和老师，那我就把你们宰了。”
空气几乎安静地能够听见银针落地的声音。
所有咒术高层的老人都不敢说话，只有五条悟享有开口的权利。
所以，那道契约的提议也如此清晰。
“当然，我很温柔，所以我也会给你们留足余地。”
“来做个【束缚】吧。”
第三十章 什么！是jump的修行剧情！大家快退啊！
“没想到事情最后会变成那样.......”
夜蛾捂着头，肘部撑在办公桌上，食指紧紧捏住眉心，看上去宛如喝牛奶后胃胀气便秘了三天般难受难耐。
“不过...不，那就是最优解.....虽然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不过，这一次你做得很好，五条。”
教师抬起头，看向自己面前一脸‘我就等着这声夸奖呢’的学生。
“嘿嘿~”
五条悟随之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咒术高专，傍晚，夜蛾的办公室内。
有关于藤丸立香的审判会开启时间是在‘羂索袭击事件’的第二日，一审的时间于上午十一时二十分，因为藤丸立香的【魅人精】固有技能，导致那群老顽固都没能第一时间对其产生迫切的杀意，一审结果保留。
而到了下午三时十一分，二审开庭，并且几乎在瞬间就决定了死刑。
看样子即便是藤丸立香，也不能够在昏迷的情况下把一群脑袋坏掉的老人掰成正直的形状。
而下午四时，藤丸立香苏醒，紧接着便是夏油等人闯入审判室，并且以咒术高专一年级新生的身份碾压咒术高层的私兵。
到目前为止是爽文模板，但接下来才是不好处理的部分。
虽然说身居高位的人在品性上往往都有些微妙，但不可否认的是，离开了他们，在找到替代品之前，整个咒术界也没办法正常运转。
腐朽的根往往不仅丑陋还意味着更深层的土壤也早就被迫溃烂流脓。
他们掌握的权利，以及大部分能够作为战力活动的一级术师，对整个国家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存在，即便是五条悟，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守护着整个日本。
这群老头死了会很麻烦，和他们对着干也很麻烦。
至少要杀也不能是五条去杀。
所以，需要给出一個台阶。
而最终由五条悟提出的建议为——
【既然高层担心的是羂索的报复和袭击，那么只要证明我们能够随意干爆特级咒术师就够了吧？】
【也就是说——】
【三年，三年之内藤丸晋升特级咒术师，又或者三年之内，想办法将羂索抓住，那么同样不需要考虑羂索的报复。】
【接下来开始三年，你们不准对我身边的任何人动手，而所有高专由羂索造成的损失金额由我替藤丸承担，一直到我们将羂索抓住或者杀死为止。】
【但是相应的，如果我们最后成功做到了杀死羂索，并且藤丸晋升特级，那么就意味着你们今日的判断是猪鼻中的猪鼻，到时候——】
“为什么要说出那种挑衅人的话？”夜蛾扶住脑袋，叹息，“即便不用让那群老头跪下来舔你的鞋子也能够完成契约了吧，这并非是严格意义上的【束缚】。”
“因为爽！”
五条悟即答，他双手背在脑后，显得满不在乎。
无语凝噎，夜蛾见状又换了个话题。
“.....你对藤丸还真是有自信，三年一个特级，你知道这一百年来诞生了几个特级？”
“别人是别人，我们是我们，而且最不济也就是我先一步成为特级将羂索杀死就可以了吧~”五条悟摆手。
夜蛾深知签订了契约的【束缚】强制执行力有多强，他也只能够祈祷五条悟在这点上不会乱来了。
“.....那还得等他下一次现身，或者——”夜蛾看向任务报告。
“存在口器特征的大脑，再加上脑袋上的缝合线，有理由推测那是移植手术的痕迹，将自己特殊的大脑移入他人的头颅内占据肉体以及刻印在肉体上的生得术式.......真是个让人不寒而栗的诅咒师。”
啪。
夜蛾将文件放下，他看向面前的白发少年，斟酌着语气。
“伱真的有把握吗。”
虽然夜蛾对五条悟很不满，但对于这个学生，他是自傲的。
也因此....
“我没有想到你出现在现场竟然还没能够将对方杀死或者生擒。”
这并非是讽刺，而是单纯的疑惑。
夜蛾无法理解，在自己这位学生出手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够让敌人逃走。
也不怪夜蛾这么想，毕竟在他面前的可是当代最强的‘六眼’持有者。
就像方才与十几个一级术师战斗的场景一般。
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和五条悟战斗都会变得无比滑稽，毕竟五条悟本身就是机制怪。
没办法破防无下限，那就意味着无法公平战斗。
五条悟的实力，已经凌驾于常规一级术师。
但就算是这样的他，也没能够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杀死羂索。
“划不来。”
往日里，这位‘最强’都会嘻嘻哈哈地回应夜蛾，但至少此时此刻，他脸上的轻佻淡去了几分。
“实话说吧，那家伙强的吓人，以六眼观测到的咒力量和咒力输出都和我持平甚至在我之上，而且还持有复数术式，追上去性价比太低~”
“即便被我贯穿了心脏，他也立刻用反转术式恢复了，能够使用反转术式的术师和与之相对的术师有着天地之差，就算我的术式性能更高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出现意外，”五条悟耸耸肩，“而且藤丸和夏油还需要当场治疗，我要保护硝子。”
“.......真没想到会从你口中听到这么有逻辑性的话语。”夜蛾感慨说。“竟然会有你也承认战胜不了的人吗.....”
闻言，五条悟倒是立刻炸毛了。
“喂喂喂老师，你可不要误会了！虽然我说对方很强，而且大概率咒术造诣比我高，但是我是不会输的！”
五条悟，十六岁。
在他的人生中，从未出现过‘自己会输’这样的念头——一次都没有。
遇到藤丸立香后，虽然有一瞬之间感受到了落败的恐惧，但事后很快又将那份恐惧抛之脑后了。
当然，他其实自己也知道。
他的战斗本能大概在高专只弱于藤丸，而他在看见羂索的瞬间，就感受到了脊背的刺痛。
对方至少持有能够突破自己无下限术式的办法，才能够让五条感受到威胁感。
和当初面对藤丸一样。
即便五条也不知道答案，但就是感觉他们有可能伤害到自己。
......话说回来.........
真亏藤丸能够和夏油抗住那家伙那么久，甚至还让对方露出破绽啊.....
甚至，藤丸还一路将对方算计到死，让那个家伙完全按照自己预想的方式行动，并在最后的最后用手刀刺穿了对方的脑袋。
如果不是对方竟然头颅里塞了个长着牙齿的大脑，而且还能够将上半部分的脑壳掀飞旋转起来偏移了攻击的方向，这会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他本来能赢的。
五条悟清楚地感知得到，藤丸比那个叫做羂索的家伙弱了十倍乃至十一倍。
但现实就是，他几乎获得胜利。
示敌以弱。
精准地把握每一次机会。
绝不出错的进攻衔接。
以弱胜强。
五条悟明白藤丸很厉害了，他为此感慨，为之喜悦。
但也感到发自内心的不安。
.....只差一点，藤丸立香和夏油杰就可能会死在那里。
而自己明明也在任务名单之中。
虽然是别墅群，但他们之间的直线距离只有数百米。
伙伴会死在他的面前，这种现实让他不满。
只是开学几日，五条悟自幼建立起的‘绝对感’就数次遭到冲击。
他对这份现实感到发自内心的烦躁。
下一次。
下一次再遇见对方，自己就放开手脚把对方弄死。
“说得很好，但这就是你没能杀死对方于是全功率进行术式放出，毁掉了半径百米全部建筑的理由吗？”夜蛾抱胸点着手臂，面色不善道。
五条悟脸上的阴郁顿时消失，搓手纯良道。
“老师我肚子饿了可以去吃饭吗。”
“滚。”
在五条悟跑出办公室后，夜蛾终于露出脆弱的样子，捂着脑袋，感觉头疼欲裂。
第一次任务就出现意外。
这对于他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得想个办法....
“哦对了老师。”
刚走出去的五条悟又扒拉着门框探出脑袋。
“我们要开庆功会，你真的不来吗？”
“你来帮我做文书工作？”
“我滚了。”
“等等！”
五条悟刚打算转头就跑，却被夜蛾一把叫住。
这个年轻的老师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
“对了，五条，你去帮我转告藤丸一句话。就说.....”
“要珍惜年轻人的青春。”
五条悟瞪大双眸。
“哎？老师......这样.....”五条舔舔嘴唇，斟酌着委婉的语言道，“有点，恶心。”
“滚。”
言简意赅的警告后，五条悟便小碎步离开了，而夜蛾只得再叹一气。
他有些欣慰，也有些苦闷。
欣慰的是这一届学生们彼此之间相当重视对方，相处时间仅仅只有几个星期，但那过分的相性却将他们绑定在了一起。
如果继续成长下去，夜蛾有自信，他们会为咒术界带来不同的风气。
但苦闷的是，那群老头担心的事情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羂索的再次袭击。
夜蛾也不能够将藤丸强行关在学校里不放出去，毕竟那样的话，存在受袭风险的就是高专内部了，那群老头得疯掉。
但是也不能够就让藤丸这样出去，哪怕有五条看着，夜蛾也不放心。
此时此刻，唯一的解法是——
【在短时间内提高他们的安全性。】
【要让他们以超绝所有人想象的速度进化。】
过了会，夜蛾开始用笔在面前的横线纸上写着名字。
一个，两个.....
【日下部笃也】
【冥冥】
“乐岩寺....应该不愿意来吧....我也没有什么能教的.....九十九那家伙....”
夜蛾搓了搓脑袋，又放下手，看着掌心粗短的头发。
“.......”
“幸好早就决定不留长发了......”
第三十一章 你们有听说过《十二试炼》的故事吗？
“嗨嗨嗨！！那么为了庆祝杰以及立香的成功生还！第99届咒术高专庆功宴会，现在开始！！！”白发高中生做出浮夸的动作，唾沫横飞地做出恭迎手势。
他的四肢非常灵便，有种迪士尼动画人物的流畅感，最终双手一摊，指尖前方指向他者。
“请！主角！起身发言！”
啪。啪。啪。
三道彩炮打响，礼花从中倾泻而出，充满塑料廉价感的七彩布条喷射到作为主人公的藤丸以及夏油身上，把脑袋盖了个齐全。
地点是藤丸立香的宿舍，虽然咒术高专基本上是单人寝室，但因为房间大小还算宽裕，因此即便塞下四五个人也勉强可以运行。
整洁的房间内，穿着白袜的五条悟完全没有礼貌地踩在床铺上半蹲开炮，伴随着怪叫开启了今日的活动。
从审判室出来后，五条悟也不顾几人反对，强拉着他们，把人塞进了藤丸立香的房间，原句是‘开会’，但实际上就是开派对。
“啪叽啪叽啪叽！”
硝子嘴里憋出拟声词在一旁拍手热场，而夏油杰无奈地摘下脑袋上的彩带。
“哦哦哦！”
与盐对应的硝子亦或者干脆一张司马脸的夏油杰不同，藤丸立香非常配合地做出感动状。他从身旁拿过冒着气的可乐，站起身来高声说。
“那么就由我来说两句！”
他熟练如社会人般接过话题。
“当代，咒术界正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咒灵矛盾丛生，咒术师资源短缺！作为新入学的咒术师，必然弘少年之正气，立术士之正骨！”
“我们要坚持以助民护世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将人民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作为工作出发点和落脚点。要继续把咒术发展问题置于全球宏观政策协调的突出位置，落实好可持续发展议程，为咒术御三家框架内有关工作提供有力支持。”
“要维护发展中家族的发展利益和空间，支持咒术资源真正公平。要继续支持在野术士招揽发展，加强基础设施建设和互联互通，推进新格局进程！”
“滥竽充数要抵制，浑水摸鱼最可耻，众人拾柴火焰高，乘风破浪劈斩荆！世界是祖辈的，也是前辈的，但归根到底是我们的！携手构建咒术界大好未来，实现个人价值升华，乃当务之急！”
藤丸拇指发力打开可乐瓶，二氧化碳带着饮料喷涌而出，灌注在塑料杯子中，竟然几乎没有漏出！
“好好好！”五条悟更是急忙拍手，龙颜大悦。
“来说说你的具体志向吧！”
“我将在三年之内，将这咒灵横行的混沌现世铲除更替，还世界人民一片朗朗乾坤！”藤丸立香心想着【主神空间的任务面板】，朗声说。
“此子大才！”硝子为之震慑，倒吸一口凉气“恐怖如斯....”
夏油杰倒是眉头一挑，对这個随口说出来的‘彻底铲除咒灵’有所触动。
在这一片热闹祥和的氛围中，庆功宴开始了。
说是庆功宴，其实大部分食物都是藤丸准备的。
房间是他的，菜是他做的，场子是他捧的。
他向来无所谓的。
“可惜夜蛾老师还是没空，不然就能够凑齐原版人马了。”
“与其说是原班人马，不如说是整个学校所有人马。”
“人马？说到人马，你们有听说过《十二试炼》的故事吗？传闻，在希腊元年，有一位名为赫拉克勒斯的英雄.....”藤丸立香转头，兴高采烈道。
“可以了可以了，已经品鉴得够多了。”
众人吵吵闹闹的样子倒是看不出是一群每日与死亡并肩而行，只要走错半步就会滑落深渊的咒术师，更看不出来是几分钟前还在和咒术界高层叫板的年轻人。
五条悟会欠揍地到处找人惹是生非，夏油杰负责偏袒，而硝子则会不住地抱怨着这个学校怎么就只有一个正常人了，怎么就只有一个女子高中生了，不断地说着‘我真傻，真的，早知道就不入学了’之类的话。
五条悟坐在房间内唯一的床上翻滚，另外两人压着他试图完成地面摔跤，藤丸立香坐在窗前的小圆桌旁，手撑在地毯上，面带笑容地融入环境中。
直到夏油杰松开五条悟，凑到他身旁。
“藤丸。”
“哟！夏油，身体没事吧？”
还没等夏油说出喉咙里酝酿的关心的话语，藤丸就先一步打断了他，并且反过来露出关切的神情。
“.....没事了，你的伤势比我要严重地多，我的情况，与其说是受伤，不如说是因祸得福吧。”稍微一顿，夏油开始解释，“战斗中，你通过令咒让我打出的那个攻击似乎被认定为是叫做【黑闪】的技巧，据说，进入过那个状态的咒术师和之前是天壤之别。”
咒力的运用，是需要灵光一闪的。
打个比方，哪怕是世界第一的科研天才，想要开创出一个全新的理论或者完成某种论证，也需要某个瞬间的通达。智商是开启门扉的钥匙，知识是累积高度的台阶，而两者即便共同存在，也仅仅是提高了‘出现概率’。
不存在绝对。
夏油的天赋属于‘只要放着不管迟早会变成特级咒术师’，但黑闪却一口气将这个进度加速了不少，他现在的咒力操作水平与之前有着云泥之别。
“嘿~~”藤丸立香感慨道，“那夏油还不快和我说谢谢？”
“？”
本来真是来说谢谢的夏油杰忽然被噎住了，半天说不来话，憋了会，忍不住苦笑着摇头。
他知道，这是藤丸立香故意用这种方式避免自己说‘谢谢’的时候气氛怪异。
他太懂说话的艺术了。
夏油转而说，“....的确，我想对你说谢谢，但不是因为【黑闪】，而是因为和那个二级咒灵战斗的时候，你把自己唯一的咒具往我那边丢过来了吧？当时那把刀帮大忙了，不然被偷袭的情况下的确解不开束缚.....”
藤丸立香摸摸头，不好意思说，“嘿嘿，倒也没有伱说的那么——”
“不过。”突然，夏油杰话锋一转，“我还是不认可你的行为本身。”
“哎？~~~”
藤丸立香露出‘O_o’的表情，故意将尾音拖长。
两人对视，又不约而同地发出轻笑。
毕竟他们都知道这不过是玩笑话。
咒术师的世界是狗屎，但是现实世界也是不得了的狗屎。
既然一定要吃屎，那不如吃点方便的。
而且，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
——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生活真相后，依旧热爱生活。
所以啊，即便知道现实是狗屎，也要热衷于吃....
诶诶诶，怎么越说越怪呢（半恼）
夏油缓缓闭上眼睛，身体向后仰去，无比放松。
“真的...谢谢你，你真的很了不起啊藤丸。”
“客气，不值一提的长处罢了。”
两人碰了一下装着饮料的杯子，放在游戏里就要弹出【夏油杰好感度抵达**，解锁画廊】之类的东西了。
诶不是。
解锁夏油杰的画廊有金箔用啊！
“诶！那我呢！”
忽然，五条悟说出重点金句，不顾气氛地从床上爬下来凑到了两人中央。
“是我救了你们两个哦，我的‘谢谢五条神’‘五条大人sukisu’呢？”五条悟双手撑在地上，腿还搭在床那，一本正经说。
“......我同样很感谢。”夏油瞥了一眼，淡淡说。
闻言，五条悟当即露出了欣喜欣慰的神情，温暖和煦。
“但是来得太慢了，而且也没打出输出，作为队友，这把是你打的有问题。”夏油补充。
闻言，五条悟当即露出了不解半恼的神情，冷冽刺骨。
“诶你这！你这样——”五条悟食指指人，龇牙咧嘴，刚欲反驳——
“没人吃抹茶芭菲吗？那我开动了。”硝子在一旁插话。
“不要动芭↑菲↓！！”
五条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毕竟是全高专最为甜食控的人。
顺带一提，硝子根本不喜欢吃甜的，她口味比较重，只是为了调戏五条悟才和人抢东西。
四位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承载着咒术界沉重的期待，以及上层极端的控制欲，以一般的漫画作品走向来说，全部变成内心封闭的心理变态才是常理。
然而，事实却正好相反。
在进入高专之前，夏油杰，五条悟和硝子三人的确是有些内心封闭。
硝子是半个全能的天才，天生掌握反转术式只是体现之一，她本人在校成绩也相当良好，以前有想过当医生，甚至考虑去闯入东大那号称外星人云集的医学系，和同龄人格格不入。
夏油杰也是如此，各方面优秀的他却从未遇见过和自己类似的存在，怀抱着优越心理，每日生活于‘常识’和‘常理’之中，虽然算不上痛苦，却也倍感无趣。
而五条悟更是不用说，作为天生被赐予一切的人，却被关在了最为封闭的咒术御三家，接受古板的教育理念。
但是当三人真的遇到彼此后，却并未像上层期待的那样成为好用的工具，而是彼此开解，将彼此认可为同类。
这当然是因为三人过度优秀难以掌握，也是因为夜蛾拼了命地抵抗上层的压力，让三人不去进行那些无聊的咒术界交际。
什么？藤丸立香怎么说？
.....很遗憾，他和孤高寂寞之类的属性无缘，是个单纯阳光开朗大男孩。
在四人之间，藤丸立香就是催化剂，让本就会茁壮成长的友情加速推进。
庆功宴在欢声笑语中结束，众人在一起看完了午夜档的搞笑艺人漫才节目后打算各回各家。
藤丸立香对三人挥手道别，门扉合上，喧嚣与房间的暖光也逐渐褪去。
门外，和藤丸转告了夜蛾的话语而最后一个出来的五条悟伸了个懒腰，嘟囔着。
“哎，干脆就留宿好了。”
“下一次吧。”夏油杰摇头。
“才不要，你们难道没有作为绅士的体贴吗？要我一个女孩子和你们三个睡一个屋子？”硝子脸色淡淡地抱怨。
五条悟不否定，耸耸肩。
他有点累了，而且今天经历的事情也需要时间消化，吃饱喝足，打算回去再查点资料就睡觉了。
然而就在他转身打算离开的时候——
“说起来，五条。”
硝子从口袋里摸出吃剩下的糖纸扔进走廊的垃圾桶，好似随意道。
“藤丸的体内多了什么？”
........
突如其来的质问。
那个瞬间，无论五条还是夏油都没有防备。
“你在说什么，硝子。”
夏油状况外般停住了腿，不解道。
但当他再度去看五条悟的表情时——
反胃的预感席卷全身。
第三十二章 宿傩：我超，好窄的房间
与愣住的夏油不同，硝子保持着往日那般轻飘飘的表情继续追问。
“我们是兵分两路进行任务的吧，虽然赶过去的时间还算及时，但是那个叫做羂索的咒术师本来是打算给藤丸吞服咒物的对吧？”
“那个咒物不是被确认回收了吗！”
夏油杰急于打断话题，他虽然当时陷入昏迷，但是事后有看到五条悟亲手将咒物递交给上层。
那是一个被白布包裹的手指。
古往今来，那個形状的咒物仅有一个。
出名到无论是否愿意，只要和咒术界有所关系的人都有所了解的——史上最强诅咒师，咒术师的咒物。
其名为——
“虽然我和夜蛾老师没有看出什么，但是任务结束的时候，你看见藤丸的第一时间脸色就变得很吓人了，你是注意到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吧？”硝子淡淡说，“两面宿傩的手指——你真的移交给上层了吗？”
“.......”
走廊中回荡着沉默。
夏油杰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而五条悟只是烦躁地搓着脑袋，没有说话。
过了好半天，才终于憋出来一句。
“哎，硝子你没事就喜欢看着我吗？好恶心。”
“？”硝子眉头抽了抽，“先说好，你要是再想用这种白烂话糊弄过去，我就把我的怀疑告诉夜蛾老师。”
“告老师你丢不丢人啊！”
“那伱就说啊。”
硝子调侃，但脸上却没多少笑意，而夏油杰更是从刚才开始就保持沉默。
事实上，看着五条悟这个表现，两人内心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
“.....够了。”
终于，五条悟咂嘴，不情愿地说。
“宿傩的手指我已经交给上层了，这点绝对没有作假，但是.....”
五条悟顿了顿。
“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是有六眼的我知道——那个咒物已经不是能算是咒物了，里面根本没有残留两面宿傩的咒力。”
“喂，你的意思是...”夏油杰瞪大双眼。
“举个例子吧，咒物和人类躯体的区别就在于“结合度”是否紧密。”五条悟开口。
“如果说人类和咒力的关系相当于一台手机零部件彼此之间的关系，那么咒物的咒力和物质就相当于合金中不同元素的关系。”
“也是因为这种结合，合金（咒物）无法被破坏，但藤丸做的，更像是把不同的元素强行拆开来了。”
“咒物的咒力已经混入了藤丸体内，我也无法理解到底是什么情况，我确信我看到的时候，藤丸只是设计欺骗那个叫做羂索的咒术师而没有吞服咒物——当然，也没有受肉的迹象，宿傩的咒力被完全压制住了。”
正常而言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除非.....
除非藤丸的体内有什么在吸引着那份咒力。
而这吸力强大到足矣将咒物的物质与咒力分解开来。
但无论如何，吸收那位诅咒之王的咒力都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虽然其他人做不到，但咒力的本质和肉体近似，每个人的咒力都是独特的，将其他人的咒力杂糅入体内的话，不可避免会受到影响。
藤丸虽然适应性过高，暂时看不出问题，但如果是那位诅咒之王的话，即便是五条悟也不敢放心。
他本来打算回到自己的宿舍再利用五条家主的权限自己查点东西的......
“有风险是吗....”夏油杰咬牙，“你也好，硝子也好，既然察觉到了又为什么不说，这样算是埋下安全隐患啊。”
“.......那要告诉上面的人吗？你又不是猜不到他们会说什么？”五条悟斜眼。“你自己刚才也看到了。”
“处刑~”
硝子摊手回答，而五条悟点头补充道。
“立即执行，你们觉得到时候执行人是谁？”
“真是烂橘子啊~”
两人一唱一和，对话很快结束了。
不，说到底，一开始结果就是注定的。
“.....悟，要包庇同学是无所谓，但是不要忘了，我们不能够以某个人的性命作为特殊的优先级。我们是咒术师，扶持弱小才是我们的正道。”说这话的时候，就连夏油自己的语气都有些犹豫，甚至带着明显的颤抖。
他又想起来，在被咒灵袭击的那个瞬间，藤丸立香所做出的举动。
那把刀刃切开咒灵的肉体，却也似乎在夏油杰的AT立场上轰出几分裂纹。
【咒灵的味道怎么样？】
说起来，那还是第一次有人问自己这个问题。
夏油杰撵着手指，大拇指不安分地在食指上搓弄，黑色校服的三人或插兜或低头，彼此无言。
那是咒术高专的最强一届。
完全无所谓的对错，随心所欲的家入硝子。
打从心底里排斥着正论的五条悟。
以及...
明明自己说了“不能谋私”，却下意识地帮助藤丸立香隐瞒事实，成为共犯的夏油杰。
他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钟爱‘大义’。
这一点，等他察觉到...
已是苦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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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房间内，藤丸立香浑然不知他的同班同学们对自己的包庇和关心，或者说，他无暇顾及。
他已然怀抱着满足和感激之心入睡。
就像常人会在睡前幻想自己有一个美少女作为女朋友，并不断丰富剧情一般，藤丸立香也习惯在睡前进行美好想象。
他回忆着和羂索的战斗。
一拳。
一脚。
一招一式。
......真爽。
藤丸立香用小臂盖住自己的眼睛，但嘴角的弧度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压抑下去。
憋得太久了。
两年，从现在的时间点往前推两年，藤丸立香几乎什么都想不起来。
那明明是自己所期待的‘普通’，但他却完全开心不起来。
普通？
所谓的普通和理所当然到底是指代什么呢？
枕头边脱落的头发？
便利店喜欢的面包默默下架？
翘皮浮皱的白色办公桌，水笔的痕迹，老旧款式的电脑屏幕，windows的开机界面，旋转的鼠标图标，食堂饭菜的油污味，回家时闻到来自下水道凝聚后的污浊气味，偶尔爬出来的蟑螂....
然后呢？
三十岁时会是什么样子？
人生下来....是为了这样的人生吗？
如果选择了凡人的道路，那么那些星辰大海，那些神话史诗，自己再也没办法触碰了吗？
即便是藤丸立香，也有欲望。
他会嘴馋卫宫大厨的料理，以前看到迦勒底内穿着清凉的女从者还会脸红，也会既想要安稳的日常，又想要作为调味剂的冒险。
人是贪婪的。
那时候，藤丸才明白，所谓的‘普通’，只是自己在救世的途中，为了逃避死亡，为了逃避自己的死亡，为了逃避同伴的死亡而产生的一种怯懦。
他太累了，所以才想要休息。
但等他真的休息了下来，有时间思考自己的欲求，他又开始不满。
一开始只是弹性形变，似乎一切都还有机会挽回，但是当晶格断裂，当应力达到抗拉强度，材料开始发生颈缩，变形不再均匀分布在整个工作长度上，集中在某一部份变细，剪切力使整个原子层相对于相邻层产生移动，并最终断裂。
他坏掉了。
普通人的愉悦无法再满足他。
不是战斗就活不下去。
想和更劲的敌人战斗。
想要驳倒更加具备自我的强敌。
想要凌驾更加高贵的神邸。
想要摆脱在救世之旅之中，受限于人理的那种屈辱感。
想用自己的力量登上高峰，想要要看到那些英灵曾经看到的，不！甚至是他们都不曾看过的——更高处的风景！
就由我来替他们看吧。
这样就不行吗，这样就不普通了吗？
藤丸立香拯救了那么多次世界，却无法给自己的内心一个答案。
但至少，至少现在.....
他确信，自己的心脏正在鲜活地跳动着。
而有些意外的收获.....则是咒术高专的三人。
藤丸不得不再次感慨，自己真是无论何时能够遇到善良的好人。
曾经，在迦勒底时，自己从未有过同龄人的深刻友情。
玛修更接近后辈，而与自己最为相似的卡多克则也彼此之间有些缝隙难以填补，而且正值救世之旅，又哪来的时间发展兄弟情谊了。
五条悟和夏油杰给他的感觉很好，是战友，但又好像真的能够成为‘普通’的朋友那般。
很稀奇。
而由五条悟转告的，夜蛾所说的那句话，也让他有些在意。
【要珍惜作为年轻人的青春】？
青春？
什么玩意？
夜蛾老师作为老师让自己尊敬，但自己应该已经不需要在意那种层面的东西了吧？
明知道这句话仿佛玩笑话般轻飘，藤丸却又不知为何觉得有那个部分勾连着内心。
【好像有谁和我说过类似的话.....】
无论如何，来自他人的那份善意，必须得回报。
嗯.....
鼻息从粗重转为安稳，意识逐渐下沉。
直到——
滴答。
滴答。
......
【喂，小鬼。】
杂音毫无征兆地刺入耳中，当藤丸立香再次睁开眼时，他又一次看到了陌生的世界。
由腥臭的血积蓄成湖，由白森的骨堆积为山。
地狱与....
地狱的王座之上，肆意打量着藤丸的诅咒之王。
两面宿傩，参上！
第三十三章 但是我拒绝
滴。
水滴从森白的建筑上滑落，融入身下粘稠的海洋之中，偶尔响起的淅沥声让这黑而寂静的空间多出几分真实。
藤丸立香感觉全身都被湿哒黏糊的液体粘住了，连耳朵里都已经侵染了那些水珠。
呼..
下一刻涌入鼻腔内的，便是如潮海般汹涌的铁锈味，令人下意识胃部反流呕吐。
现在他知道黏在自己身上的是什么了。
是血。
准确来说是，是流淌着血的湖水，在矿石洞中的鬼炎灼照下呈现出惊悚片血尸古潭的色彩。
巨大的湖水，以及血红色的天。
天空作为这个空间的穹顶并不清晰，反倒像是蒙着一层薄薄的外壳，既非连绵的云层也不是无垠的碧阔，而是宛如战场血流漂橹之上隐隐笼罩的猩色浓雾。
而那份血雾也被巨大的森然所截断。
尸骨，宛如某种庞大的野兽死亡后留下的遗骸，肋骨盛开而成的花状包裹着这片池水。
藤丸立香虽然惊讶，却并不惊恐地扫视着周围。
最终，将目光聚集于自己的正前方。
依旧是尸骨。
这片血雾的来源，也是这个空间中唯一的‘建筑’。
由无数人形的森森白骨叠砌，胡乱地摆放堆叠而成的山岳。
藤丸立香看着这一幕，感慨道。
“地狱？”
那比艾蕾家里丑了点。
“你在对别人的家发表些失礼的言论啊，小鬼。”
意外的，这份感叹很快得到了回应。
藤丸立香眉头一挑，他忽然发现那尸山之上并非没有活物。
在这个空间中，除了自己外，还有一個‘人’存在。
日式的和服宽大臃肿，与那尸骨的白几乎杂糅为浑浊的色块，让人分不清楚。
男人的肌肤也偏向于白色，却在手腕，面部，等身体的各个部位绣上了黑红色的纹路，令人只感觉到一阵不详与渗然。
而最为让藤丸立香惊讶的，是那张脸。
“我？”立香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喃喃道。
是的，那张脸除了在眼角下方多出了一对狭小的眼睛外，几乎与藤丸立香没有任何区别，俊美过头的少年。
但不同的是，如果说藤丸立香是纯粹的善良。
那么面前之人，便是具备绝对存在感的——
【绝对之恶】
坐拥‘咒术师史上最强’‘诅咒之王’的称号。
星球上毫无疑问的至高生命。
两面宿傩，俯瞰着面前的藤丸立香，眼睛因为愉悦而眯起，连同嘴角一同勾勒出欢愉的弧度。
那如同红玉般不祥的两对眼眸中，倒映出藤丸从诧异逐渐转为惊喜的笑脸。
呵呵....
反复咀嚼着内心的悸动，宿傩竟忍不住轻笑。
“哟，小鬼，虽然说暂居者和房主的关系，但这还是我和你的第一次见面吧。”
恶劣的笑容印刻在‘藤丸立香’那清靓的面容上，怎么看都有些诡异，脸皮被肌肉牵扯，拉拽出恣意而狂妄的邪笑。
本来湛蓝色的瞳眸抹上血红，狭长的复眼扫视着位于尸山山脚处的藤丸。
“第一次见面？”
此时的场景只能够称之为诡异，但藤丸立香却在惊讶后迅速冷静了下来。
他的脸上仍旧是那一副和善而随和的笑容，不过让两面宿傩看来，那张笑脸所展露的情绪仅有‘放松’，那是面对任何场景，任何敌人，任何超出意料的情况都能够自然地笑出声来的‘松弛感’。
不爽，但....
心里说着不爽，但两面宿傩的笑容却愈加肆意。
而这份愉悦也随着藤丸的开口而更加浓郁。
“这里，是类似精神世界的地方嘛？”
“既然将这里称之为家，那么这些尸山血海大概是您的心像世界？吼~您还真是经历了相当惨烈的战场，杀死过不少前来挑战的敌人啊。”藤丸立香爱满面红光地赞赏说。“我倒是见过类似的，不过既然将我比喻为房主的话，那么也就是说您的心像世界却塞入了我的肉体之中？”
藤丸立香几乎只是在使用自己的直觉，对两面宿傩的只言片语进行分析，却几乎全中了事实。
“啊~这个情况我有在教科书里看到过，是咒物受肉对吧，那个叫做羂索的诅咒师打算给我喂食的咒物——两面宿傩的手指。”
立香如今有已经有了咒术界的常识，那个手指是什么还是看得出来的。
“在高专也存在部分能够收容灵魂的咒物，我是因为特殊的体质而和那种东西有了类似的效果吗？所以即便被咒物受肉，我也没有被剥夺意识。”
藤丸立香愉快地点点脑袋。
“但是，我确信自己没有吞服手指，至少在我意识清醒时没有。”
在和羂索的战斗中，藤丸立香接触过两面宿傩的手指。
正常而言仅仅是接触还不够，但是与咒力适应性过高的藤丸，却主动将那份咒力吸收了。
难道是因为我经常把奇怪的东西塞进身体里的缘故吗？
虽然情况突然，但藤丸还是没有害怕。
——他在很久很久之前，就把这样的情绪遗忘了。
度过的时光，太过于浓密了...
星海，大洋，陆洲.....
恶魔，妖怪，人类，神明...
魔兽时代，君主立宪，现代都市.....
该看的不该看的，都见过了。
即便在原来的世界，在拯救世界的旅途的末期，也鲜有什么能够让他感到诧异和震慑，更别说是害怕。
他脑回路的内芯，大概已经有部分坏掉了。
所以他只是非常客观地进行了判断。
【咒力适应性百分百】
本就对咒物免疫的藤丸，因为各种加护的缘故对咒物自带的毒性也可以完全无效化，面前这个两面宿傩几乎无法对自己造成任何威胁。
虽然似乎没有负面效果，但暂时也看不出有什么正面效果。
尽可能将视线收敛柔和，但藤丸立香仍旧是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两面宿傩。
就像前面所说，藤丸立香自认为见过不少人了。不过有一种类型，是藤丸立香相对来说比较少见的。
绝对恶。
毫无缘由的恶甚至不能够称之为恶，那只是一种随性而为，没有理想，亦或者将这份行动视作娱乐的主观意识，与莫里亚蒂的人生准则与梅菲斯特的恶魔本性，甚至和吉尔伽美什那由权利，反叛心，以及愉悦观而扭曲的堕感不同。
由‘人’之身诞生的‘自由之恶’。
之所以少见，理由也非常简单。
唯有绝对的强者可以持有绝对的自由，而在藤丸立香的世界，人之上亦有上者，无穷尽的天梯通向的峰顶，是就连他这个救世御主都未曾见过的那些超然存在。
因为没有见过，所以藤丸也不会去猜测那些人的行为模式。
但是面前之人不同。
这个长着和自己一样的脸的家伙，身上所流露的气息，无不在强硬地展现着自身的存在感。
那的的确确是由‘绝对的强’诞生出的‘绝对的自由’。
在这个世界，他大概是无可动摇的绝对强者吧。
这倒也不能说宿傩是井底之蛙。
毕竟，即便是以藤丸的视角看去，面前的宿傩也有着让见多识广的他都不免侧目的压迫感。
深厚的底蕴？
又或者是随性而为的暴戾？
总而言之，那种宛如天灾一般的重压，实在让人无法忽视。
就单纯实力而言，以藤丸的直觉来判断，用英灵来打比方，对方大概也会是一线上游的英灵，大概......在迦尔纳那样的神艺武者之下些许。
能够在相对孱弱的世界观中获得如此实力，若他来到藤丸的世界，则必然会更进一步。
唔。
美味（舔唇）
藤丸观察的同时，两面宿傩却有所动作了。
他从枯骨的山峰上缓缓起身，碎裂的森然白骨向下滑落，发出咔咔的碰撞声滚落入血池之中，宿傩将双手插入宽大的和服之中，轻身跳下。
淅啦...
双手被和服挡住，两面宿傩站立于藤丸立香面前。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三十厘米，就身高和脸来说两人完全相同，彼此的双眸将对方的身形完全倒映而出。
“不怕我吗？”主动来到同一高度，两面宿傩饶有兴趣地向藤丸立香提问。
而藤丸也从容地回答道。
“毕竟是自己的脸。”
“啊~这个？”
宿傩嘴角咧开令人不安的弧度，并用手向自己脸颊的两侧抓去，捏了捏。
“还算是不错的脸，是我喜欢的类型~作为受肉体来说还算是及格，呵呵呵，要我夸夸你吗？”
“您喜欢就好。”
“......霍~我开始理解为什么羂索那个家伙要这么看中你了。”宿傩仔仔细细得扫试着藤丸，然而让他感到愉悦的是，面前的少年的的确确——对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
咒术的全盛时期，平安时代，那个时代的咒术师中，其实并不乏比现在的五条悟以及夏油杰还要更强的术士。
但即便是他们，在宿傩面前也会颤抖，恐惧。
没有理由。
就像人类会恐惧飞机失事，恐惧海啸，恐惧地震，恐惧星球内温降至冰点，恐惧太阳的熄灭。
人们会为自身无法动摇的灾难感到恐惧。
但藤丸立香没有那种迹象。
并非是他超然于人，而是单纯的——
【不认为宿傩足以称之为绝望】
宿傩对此完全不在乎，反倒露出更为肆意的笑容，“作为罕见的素材，以及长得还算顺眼的奖励，我允许你向我提问一次。”
“羂索的身份。”
“盯上你的目的。”
“亦或者，是想要——”
“不，不用了。”
不料，藤丸立香闻言却只是露出放松的表情，露出了一如既往的纯良笑容，否决了这个提议。
“........”
诅咒之王脸上的笑容逐渐褪去，变为冷淡而带着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嘛，我也不觉得自己帮到了伱什么，也没有付出多少。”见面前自己的镜像沉默，藤丸立香也明白他猜到了自己的想法，于是开口道，“能够和那个叫做羂索的术师混在一起，那就说明你们两人在某种程度上存在共性吧？”
“带着好奇心与我接触，说到底也只是把我和其他人当做随时可以处理掉的研究对象而已吧。”
“对于这样的人，擅自要求奖赏什么的，总感觉不太妙。”
藤丸立香爽朗地笑出声来。
没有嘲讽，但也没有恐惧。
既不尊敬，也不避讳。
面带黑纹的镜像之人看着藤丸立香，忽然噗嗤地笑了出来。
“不错啊....你...很不错啊....呵呵呵哈哈哈——有人说过你很擅长讨人喜欢吗？”
再一次地，那张与藤丸立香毫无区别的脸上显露出本人绝无可能展现出的至恶，狰狞恐怖。
“我非常讨厌不自量力来使唤我和对自己认知过高的人，除非是我自己愿意，否则谁也没有资格命令或请求我——你避开了这点啊。”
“让我看错你的术式也好。”
“那份天赋的肉体也好。”
“亦或者现在的对应。”
“好，那么~~下一个问题——如果我说把你的肉体让出来，交给我呢？”
忽然，对方微微竖起手指。
那本该与藤丸立香无异的手指上，漆黑色的指甲狭长而锋利。
“听起来不错。”
藤丸立香视线跟着那根手指，嘴角抿着，压抑着期待的心情，平和说。
“但我拒绝。”
“呱！亮血条吧！”
第三十四章 宿傩亦未寝
那一瞬间，诅咒之王露出邪性的笑容，手指微微挥下。
下一刻，藤丸立香的视野中央，分明地断裂开来。
那是光，溅散着细微的黑点，就像用力甩动墨笔在纯白的宣纸上留下黑浊，散乱混杂。
眼角划出一道血线，但是立香在脑袋分离的前一刻就已经弯曲膝盖让自己后仰下坠，避开了这一刀芒。
噌！！！！！
透明的涟刃将周围的灰雾撕碎出巨大的口子，高速造成的气压差卷起狂风，立香头顶宛如肋骨一般的穹盖更是被直接轰出一道深渊巨口！
血线从藤丸立香的眼睛边缘飙溅出来，但对咒术师来说这甚至算不上擦伤，立香立刻做好了备战的姿态，嘴角也几乎压抑不住快意。
面前这家伙可比羂索还劲哇！怎能错过了？
嘿哈！战啦战啦！
“哈哈！你这家伙怎么回事，我本来打算把你脑袋切成两半的！”
同时，用着立香的脸，宿傩放肆而欢快地笑了起来。
即便嘴上说着对藤丸立香感兴趣，却在动手时毫不犹豫。
如果没有闪开的话，藤丸立香大概已经分头行动了。
宿傩就是如此难以伺候——当然，并非是藤丸无法做到将对方侍奉舒服，他断然是有这个能力的。
但他不想。
战！有活生生的诅咒之王不战？！
他妈的怎能如此了！
吔！！过来受死啊你个四眼仔！！！
看着藤丸热切的表情，宿傩微微眯眼，似乎才认识到异样感般抬起手来。
噗哗啦....
他手腕处的纯白和服随之下滑，一层布料在他结实的小臂上缠绕打转，然后向下滑去，摔落在湖面之中，向下沉去。
什么？！
那是被割开的布料。
来自藤丸立香的反击。
“从我的死角动的手吗？没有术式，只是靠着肉体和技术？”
两面宿傩饶有兴趣地看了两眼，在他的小臂处，竟然缠上了一圈细微的血痕，那是用指尖斩开的擦伤。诅咒之王满意地眯着眼，又转回视线，怀抱着不同的感情与藤丸立香对视。
“还挺难的，下次我会做得更好。”立香舔舔嘴唇。
仔细观察着那双眸。
炽热而澄澈。
那是宿傩从未接触过的感情。
并非是作为勇者讨伐邪恶。
并非是作为强者需求答案。
并非是作为弱者祈求原谅。
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火焰。
翻译一下。
【明人不说暗话，什么时候能跳过剧情动画，可以开砍了吗？】
【亮血条亮血条亮血条哇！】
藤丸立香不可能看不见双方的战力差，即便如此也不恐惧，到底是因为单纯的不怕死，还是已经意识到在意识空间的死亡根本不会影响现实呢？
无论哪边，亦或者两者皆为正确，都是令宿傩感到愉悦的回答。
“.....呵呵，够了。”
忽然间，宿傩便是不想杀他了。
不，或者说，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这个打算，切成两半的宣言也不过吓人。
他还挺中意这宿主。
“作为你躲过这一斩的奖励。”
哼笑，旋即是两面宿傩再一次挥手。
无形之刃再度以宿傩为起点向藤丸的方向斩来。
但这一次，藤丸却躲都没躲。
因为刀刃并非对准他。
白线以立香脚底的湖面为分界线，将世界斩断。
什么？
不打了？
立足点彻底消失，在一阵失重的恍惚后藤丸立香的鞋面开始脱离平地。视野的错落，藤丸立香不断下沉下坠，而两面宿傩那压倒性的邪恶与高傲则愈加高升。
“滚吧，直到我下一次找上你。”
说罢，宿傩转头。
他心想。
心情不错，看样子能够睡個好觉了。
然而——
“吔！！休想跑哇！！”
“？！”
砰得爆一下，破声在脑后响起，宿傩猛然回头。
却只见到一放大的拳面。
砰！！！！
“呱！！”
宿傩的面部忽然凹陷，俊秀的面庞变得恐怖狰狞。
呱！迦勒底八极崩！
轰然的爆破，突然的袭击，宿傩从双手背后的古道仙风变为狼狈，在血池中滑行百米才勉强停下，卷起的浪潮化作倾盆大雨，又将倒在地上的他浇湿。
此罢，宿傩才有机会看见。
看见那个本该被自己扔出意识空间内的小鬼。
“怎么..怎么可！——”
“这不是我家吗，作为租客怎么能请房东走了！”落地踩水的藤丸掰了掰脖子，发出咔咔声。
他单手撕碎衣服，露出健硕的筋肉，将额角的血往上擦去，固定住凌乱的黑发，变成了和宿傩版藤丸接近的形象。
“糊，今日天色还早，宿傩先生您也未寝——”
少年完全不顾及血池内的黑血，那些浊色的黑染在白皙的肌肤上，顺着筋肉，骨骼的弧线向下滑落，分明该恐怖，该畏惧，却又能从中窥探几分情色。
怎会如此了？！
少年不顾这些琐事。
结实的大腿开始发力。
从走，转为跑。
是在血池上硬生生以狂雷之势疾驰而来的奔跑！
分割海池，满面红光地向宿傩飞驰。
“先生未寝！便让我们好好缠绵罢！”
宿傩咬牙，缥缈的风采不再，厉声怒吼。
“死小鬼！！————”
**********************
半夜。
呼.....呼哧.....
坐在尸骨山之上，宿傩捂着脸，额角，头发丝的尖端都已经被汗水打湿，向着地面滴落而去。
已经过去了至少六个小时了，藤丸立香的索要实在恐怖，那绝非善男信女能够承受，战斗，战斗，一直战斗！
他妈了大半夜也精神无比，若不是宿傩同样战狂贪玩，若不是明早藤丸有课，想必便样衰了。
两面宿傩又怎么知道，又怎么理解了，那人曾经都过着怎么样的日子？
心象空间杀不灭，毁不掉，自己只能够被迫和藤丸立香交战。
当然能赢，轻易能赢！
但.......不对，越是战就越是不对，这小子绝对藏了什么。
只是白刃战而不动用底牌的情况下，自己竟然拿他不下？！
两面宿傩自觉人性的丑恶，认为藤丸有十分乃至九分的可能性，是在用这样的方式逼迫自己使用术式，寻找出自己的底牌。
如此想来，宿傩便是逆反心理上来了，而见到宿傩不愿全力，那小鬼更是失望，同样把底牌藏了起来。
真令人来气啊！
他妈的.....他妈的........你觉得伱“大”我？！藤丸立香！
你以为我没有反制的手段了吗！
宿傩撑着有些许打颤的双腿爬上王座，他重新抬头，那本来和人类肋骨近似的天穹逐渐开始消失，取而代之的.......
是藤丸立香的背影。
那是宿傩通过自己精妙到恐怖的咒术造诣，通过心象空间链接藤丸残留在他心象之中的【信息】进行地逆向推演，通过自己此刻在藤丸体内的现实，混淆咒术使用的对象，来观测对方的记忆。
做不到？
没有我诅咒之王做不到的事情！
如果有，【束缚】便可！
当然，也就是些模糊的画面。
只能够隐约看到藤丸立香似乎和谁踏上了一场漫长的旅途，激荡的绝望之洋，漫无尽头的广阔大陆，妖精群舞的村乡，魔兽纵横的无垠沙地......
虽然模糊，但的确能够看见少年不同常人的经历，以及......
异质化般，散发着太阳般灼热温度的灵魂。
哼。
便让我，来看看你这小鬼的破绽，你的弱点罢！
宿傩露出邪恶而令人作呕的狞笑。
我看穿你啊！藤丸立香！
....
嘶.....
诶不过这灵魂的颜色倒是蛮好看的嗷。
.....
....
嗯？
过了会，“荧幕”上还在放片，但宿傩忽然皱眉，不知为何，他感觉自己所处的心象空间中总有些异样感。
就好像....多出了点什么。
转头，却什么都没看见，只有蔓延到无尽的黑暗.....藤丸立香的灵魂深处，那什么也看不到的纯粹空洞。
但又好似飘过些许.....金色的发丝.....漆黑的火苗，还有在空中飞舞的蛾虫......花瓣.....都什么玩意？
每当自己的心象空间播放马赛克画质藤丸回忆录时，那种阴森感就更为强烈。
就好像有看不到的人坐在自己身旁，一同观看影像般.....
.....
再转头。
宿傩更紧凑得贴着自己的尸山，裹了裹双臂。
当夜。
宿傩未眠。
第三十五章 最强一级！日下部！
即便昨晚在‘梦中’与宿傩，这个史上最强的咒术师见面，似乎也完全没有影响藤丸立香的睡眠质量。
不，是有的。
就像是与英灵签订契约会有的现象那般，藤丸在与宿傩打交后真正入睡时，亦然梦见了部分宿傩过去的记忆。
虽然也只是模模糊糊，雾里看花，却也看见诅咒之王不可一世，以一己之力将整个咒术界轰下的场景。
很劲。
无论如何，第二天他依旧保持着早起的习惯，去厕所进行洗漱。
当立香抬头看向镜子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在眼角处多出了两条长痕。
就像是闭上的眼睛一样。
啊，这大概就是宿傩的那对复眼吧。
明明身体出现了变化，但是藤丸立香却完全没有动摇，手指在那条长痕上抹去。
痕迹消失了。
区区肉体的变化，殴打便可。
即便是诅咒之王两面宿傩，只要他有意愿的话，甚至能够单方面切断宿傩对外的一切感知，将对方的意志完全压制！羞辱哇！
嗯，可能是因为藤丸立香已经习惯身体里住人了的原因？
不过.....
“好强啊....”
藤丸立香发出感慨。
虽然只是切磋，但他清楚地感知到了两面宿傩的强大。
要是现在和两面宿傩正面打起来，自己一定会输吧。
当然，还有灵基之影，让藤丸能够随意驱使从者战斗的话，那事情就要另算了。
但灵基之影终究不是便利的能力，从者也不在自己身边，日后到其他宇宙之中，若同样没有英灵殿的话，自己该如何去“链接”英灵？
得转换自己的思考。
得让英灵并非以英灵殿为锚点，而是.....
以我为中心？
英灵必须为我而留！
曾经的灵基之影还不够，破而后立！自己要的是更加【真】！更加【劲】！更加【霸】的玩意！
唿......
将英灵，将羁绊，将爱，他妈狠狠轰入灵魂的能力！
他有预感。
脱离了英灵，离开了迦勒底来到主神空间的自己，即将——
找到那份‘答案’。
脑中的碎碎念结束，藤丸立香也收到了来自夜蛾的短信。
【我请了新的老师过来指导，所有人在校门口的三角草坪集合，迎接老师。】
新老师？
唔。
希望是个擅长打交的。
*************************
“爽.....硝子不来吗？”
“好热....而且女孩子的皮肤可是很重要的。”
“要做好补水哦。”
“我去买吧。”
咒术高专，虽然全称看起来像是個职业技术学校，但是占地面积极其广阔，住宿条件一流，往底下走甚至能够看见小公园。
澄净的大地之上，微凉新润的晨风穿过柔光，走过斑驳树影，吹动油绿的叶芽。光打在五条悟的半只眼睛上，本来澈蓝的瞳眸也染上一丝金晕，宛如洗涤的铜镜，亦似染着金碎的青湖。
他的半个身子都被阳光笼罩，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双手枕在脑后惬意地享受着日光浴。
夏油杰同样躺着，不过和开着无下限术式的五条悟不同，他在背后垫了点衣服避免脏身，阳光只晒到大腿。而硝子则是整个人缩在树荫之下，有一下没一下地看着手机里面的网购页面，发出轻笑。
藤丸立香也在一旁靠着大树，不过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背根本没靠到树，只是笑着用空气椅子锻炼下盘，手上翻阅着一本《猴子也能够看懂的咒术常识》。
四人正在这里等着下一堂课程项目，根据夜蛾老师的叮嘱，他们要在这个咒术高专大门处的三角草坪区域等待新来的老师。
因为闲着没事，五条悟买了冷饮打算晒日光浴，而藤丸则是看书。
内容基本上是考核咒术界常识以及运用论述题。
藤丸立香觉得很有意思，这种被知识强健的快感让他感觉身体内的渴求都得到了满足，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丰富自己的综合战斗能力和应变能力。
“别学了立香！不对，不准学！”
躺在草坪上的五条悟耳朵捕捉到了书哗啦啦的声音，忍不住咂舌。
“上课又举手回答，下课又复习课本，好学生也要有个限度吧！”
事实上，在距离现在的半个小时前，藤丸立香还在一旁做了几百个不停歇的倒立俯卧撑呢，这只是五条悟看到的部分，天知道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都在干什么呢？
该死的，这家伙不会在我玩宠物小精灵的时候偷偷锻炼吧？
五条悟很不爽，他倒不是不擅长学习，是单纯不喜欢。
与之相对的，藤丸立香这几个星期以来的咒术高专生活表现的就像是个经受过咒术熏陶的世家子弟。
理论知识明明是从零开始，但不过一会就超过了五条悟和夏油杰，到了两人都无法解答的程度后就会选择去缠着夜蛾提问。
后者对此喜闻乐见，但五条悟和夏油杰只觉得吃瘪。
想也知道，班上多出了一个喜欢学习，喜欢举手回答问题的好学生，对于自诩天才的夏油杰和五条悟来说简直难受得不行。
如果不能够一点不努力地当上班上第一，那这个第一还有什么价值？
——而藤丸立香就是那种如果老师忘记了布置作业一定会举手提醒，期末考试取消了一定会嗷呜一声表现得大失所望的人。
好好好，赫敏格兰杰是吧？
五条悟恶狠狠地想着，身体躺在草上，手向上抓，试图捕捉藤丸立香的试卷，被对方随意躲过。
高专一年级四人享受着平静的学校生活。
这不罕见。
去五条悟的宿舍打游戏看动漫，去东京享受夜生活，在高专所属的整个树林区内用双人自行车野马狂野，甚至是备好自己喜欢的材料做diy火锅。
即便是咒术师，四人的日常生活却异常丰富。
这也是夜蛾乐意见到的。
先不说所谓的友情能不能带来胜利，但至少可以缓解咒术师平日里的精神压力。
之前几届咒术高专的学生大都是世家子弟，他们彼此之间不敌视都算好的，更何况要建立起羁绊。
咒术师，殒命之时皆为孤身。
即便如此，若是没有在生前与他人建立联系，那就连走马灯沿途的风景都显得单薄。
要有意义的死去——这是夜蛾作为班主任的告诫。
当然，对于高专四人组，他们没有想的那么深入，只是单纯在享受自己作为年轻人的青春，除了对青春仍旧有些一知半解的藤丸。
“说起来，藤丸，你体内的宿傩什么情况了？”
五条悟似乎放弃了夺走书本的计划，他放下手，呼吸平缓，任由阳光泼洒，随口说着些咒术界内人士听到就会害怕的话题。
“如你所见，已经算是压制下来了。”藤丸继续看书，示意自己状况良好。
“那就好。”
是的，在今天早晨，五条悟与藤丸立香会和时他就已经摊牌，说明了情况。
五条悟知道藤丸立香体内存在两面宿傩的咒力并且有封印失败的风险，却打算联合夏油杰以及硝子对上层隐瞒这件事。
而夏油和硝子均表示同意。
唯一有些出乎五条悟意料的，是藤丸立香本人的态度。
他看上去完全不担心这件事情，甚至还自称已经完全压制住了两面宿傩。
事实上六眼也给出了相同的答案。
两面宿傩的咒力在藤丸立香体内几乎没有流动的迹象，停滞在腹部，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安稳。
压制了？
将那个诅咒之王？
五条悟对此的感受是————
【不愧是我的同期！~】
他无所谓。
不仅仅是因为六眼告诉他，两面宿傩已经被藤丸立香完全压制。也是因为他对自己的绝对自信。
他怀抱着“就算两面宿傩暴走了也由我来负责收拾”的心态，从没把所谓的诅咒之王放在多么高的位置上。
因为他是五条悟。
神不造他之上之人。
当然，前提是这位‘神子’真的发育完全。
“说起来——”硝子喝了一口纯净水，娇艳的唇瓣并未将瓶口堵死，些许清流从嘴角溢出，顺着颈部优美的弧线润过锁骨向下流去，“今天来到的老师你们认识吗？”
“月上部？”五条悟懒懒散散说。
“是日下部老师。”
“好像是一般在京都那边活动的咒术师，准确来说不能算是咒术高专的老师，不过和夜蛾老师有点关系，被可以请了过来。”夏油杰进行补充，他姑且算个正经人。
藤丸想了想。
“估计是上次任务刺激到老师了吧。”
藤丸立香虽然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尚短，但是他看人很准，所以也知道夜蛾老师到底是多么严重的老好人和好教师。
夜蛾从来不会麻烦别人，既然动用自己的人脉也要把人从京都叫过来，说明他确实对于‘提升学生们的自保能力’这件事情非常急迫。
嗯.....让他担心了啊。
藤丸立香有些头疼，毕竟夜蛾也算是这个世界第一个帮助自己的人，算是对自己的有恩。
别人的滴水之恩，藤丸立香向来是尼亚加拉瀑布相报。
自己当时是不是应该更认真一点，将那个叫做羂索的诅咒师当场杀死呢？
但是，就算是藤丸立香，在缺乏情报的情况下，仅靠自己也做不到跨三阶去杀一个准特级咒术师，他又不会佛怒火莲。
还是太弱了啊....
少年摊开手掌又迅速握紧。
英灵....那方面暂时还没有头绪。
只能够尽可能提高咒术水平.....
和没有天赋的‘魔术’不同，咒术上，藤丸立香有着明确的进步空间。
如果将其完美掌握的话，用咒术强化肉体，立香的肉身就能够接近一二线从者。
那就够了。
少年舔舔嘴唇。
如果有着二线从者的肉体。
那藤丸自信，就算是对上库丘林那样的大英雄，他也——
会赢的。
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就可以开始着手探索如何将这个世界的‘咒灵’摧毁了。
那么，事已至此，便虚心接受夜蛾老师的关照，日后再认真地把什么‘咒灵时代’完全毁灭作为礼物送给那位敬职敬业的老师吧。
藤丸笑笑。
“哈哈有机会！——诶！不是！哥们！”
五条悟突然挥手试图夺走藤丸手上的书本却扑了个空，发出哀嚎。
******************************
与此同时，咒术高专大门口。
日下部笃也用粗糙的手掌捋了捋自己的黑色刺猬头，然后又随手把头油抹在自己棕黄色的外套上，叹了口气。他扭了扭自己黑色西装领口，伴随动作的进行，腰间的武士刀也跟着晃荡。
“哟西。”
男人一抹鼻子。
“总之混够时间就下班。”
第三十六章 谁杀了夜蛾？
——最强的一级术士是谁？
就这个问题而言，夜蛾是这么回答的。
夜蛾：日下部吧，没有生得术式，但扎实的功底最为纯粹却也最为稳妥。
【由他来教授你们最适合不过了，尤其是五条悟，把你那心高气傲的态度收敛起来！】
.....
“夜蛾老师临走前说的话，还在我的脑海中回荡，久久不能忘怀。”五条悟感慨道。
地点还是咒术高专大门口的三角草坪，四人组保持着几乎不变的姿势继续聊天。
“为什么要一副夜蛾校长已经因公殉职的语调，老师是教职岗，又不需要上战场，安全方面是有保证的。”夏油杰挑眉，“除非我们之中出了什么咒术高专的叛徒想要背刺老师，让上层因为连带责任处分夜蛾老师。”
“哈哈！”
硝子收起手机，噗嗤一笑，双手分立，一指对悟，一指对杰。
“谁？你们？”
五条悟也乐了，手指夏油杰，“你？”
嫌疑人摇头。
“我不可能背叛高专吧，对咒术高专，我的心里只有感恩——倒是悟你有可能。”夏油杰回首掏，单手指五条悟道。
“我也不可能。”五条悟摇头，眼神坚决似要入党，“只要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夜蛾我就保定了，要是我活着老师还能出事，我直接当场（重读）！把立香的教科书都吃了！”
“那么似乎只剩下一个怀疑对象了。”
“是啊，我们来听听唯一的嫌疑人怎么说。”
五条悟夏油杰以及硝子同步将视线放在藤丸立香身上。
藤丸：？
他抬头，又低头，不反驳，无感情地笑笑，手指了指书本。
“看题看题。”
别吵，我在思考。
自从四人关系越来越好，尤其是三人组携手踹爆审判会后，藤丸便也不装了。
卷王属性一览无遗，营业笑容也愈发稀少起来，从当年那個阳光开朗大男孩逐渐变成救世魔怔患者。
“诶呦别学了！”五条悟终于忍不住了，他从草坪上爬起来，对着藤丸立香就是锁喉，严厉道，“我可是五条家家主，是你最好的老大哥！有什么不懂的事情，可以问我！”
“您知道简易领域和我们常用的【帐】的根本区别是什么吗？”藤丸应允道，“根据我所知，这都是结界术的延伸分支，结界术作为一种咒术师都可以学习的咒术，大部分人却为何仅仅局限于【帐】而不能够深入学习呢？并不是每个人的术式都足够呜呜呜——”
“嗯嗯嗯好好好。”
说到一半就因为字数太多而被五条悟捂嘴的藤丸只能够无辜地发出无意义的嗡嗡声，而五条悟面色醇和地闭上眼，享受岁月静好。
余光可以瞥见藤丸立香那做满笔记的书，心情又糟糕起来。
这么努力！伱要当特级咒术师啊！——哦还真是。
一旁，夏油杰和硝子倒是思考起来藤丸立香的问题。
的确，结界术是所有咒术师都能够公平进修的课程，如果使用得当的话也能够起到辅助战斗作用，但是几乎没有术师会将时间放在这上面。
果然，是因为——
“三点原因，没有必要学习，没有时间学习，以及没有办法学习。”
四人身旁传来一道声音。
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不是嗓子音质的问题，更像是多年在尼古丁以及C2H6O的浸泡中野蛮生长出来的。
四人向着一旁看去，注意到了男人的存在。
身穿棕色风衣，内穿黑色西装，白色衬衫，系着绿色领结，腰间挂着一把武士刀，黑色偏棕的油性刺猬头，一脸的无精打采，能够看见粗糙的毛孔以及淡淡的黑眼圈。
是个一眼看上去就知道谷丙转氨酶指标不对劲的男人。
“日下部笃也，夜蛾先生应该和你们说过我的事情。”
日下部顶着四人的视线，心里直犯嘀咕。
（这就是传说中的传奇一班吗，四个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虽然听夜蛾老师的说法，这些都是问题儿童，但还会出来迎接新老师，从这一点来看不是还蛮有常识的嘛。）
（而且....）
“问的问题不错，你是叫做藤丸立香吧。”
“之所以结界术不需要普及开来，第一是因为没有必要。”
“结界术对于战斗力的提升有限，或者说，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都显得鸡肋。虽然说在古代，最强大的咒术师们往往都在术式之外掌握着高超的结界术，能够像制作出工坊一般塑造出自己的‘领域’，甚至再厉害点的强者会掌握名为【领域展开】的技巧。”
准确来说是‘融合结界术要素的术式顺转’，日下部在脑中补充着他认为学生们还不需要知道的专有解释。
“也就是融合结界术要素的术式顺转对吗？”
“？”
日下部下意识回头看向提问并正在做笔记的藤丸立香，眉头一跳。
藤丸见日下部不说话，便抬头补充一句。
“我书上看的。”
而日下部这边倒是忽然想到了夜蛾在和自己通信的时候，总是有事没事就会和自己聊到一个叫做藤丸立香的新生，听话懂事还努力，希望自己好好关照一下。
现在看来，的确比较独特。
....京都那边的学生怎么没这水平。
“嗯，知道的话就好说了，总而言之，我想要表达的是【只有最高级的咒术师才会涉及将结界术与术式的结合运用】。”
言下之意，结界术有用，但只在高端局有用。
结界术的理解可以帮助咒术师抵达【领域展开】的境界，也有甚者甚至可以靠着操作结界术来直接破解对方的领域——但是这都和当今时代普遍弱小的咒术师们以及咒灵无关。
“第二点，没有时间，这和上面的解答近似，因为咒灵大规模泛滥，和不能够立刻成为战力的结界术相比，术式的掌握本就重要得多，现在的咒术界不需要一个顶尖的战力，而是需要一群能够有效祓除一级二级咒灵的工兵。”
比如我。
所以你们赶紧成长到这个程度来替我干活啊。
日下部在心中暗暗想到。
“第三，学不了——这个理由五条悟应该会比我更了解吧。”
日下部这次把视线转到了五条身上。
而白发美少年也随之挑眉，理所当然地露出自信笑容道。
他说。
“啊？什么？你在说什么？”
......看样子不是每个人都和藤丸立香一样善解人意。
才来上课十分钟不到，日下部感觉自己就能够和夜蛾共情了。
“....我的意思是，作为咒术御三家的五条家家主，你应该明白咒术对一般咒术师有多么垄断吧？”日下部无奈解释起来，他其实不太愿意说这种得罪人的话题。
“不过放心，我欠夜蛾人情，而那个人就是不惜违背原则也要求我过来教你们。”
“我会尽可能把我会的技术，全部灌输给你们，然后你们就去干碎那个什么羂索，成不？”
日下部一脸疲倦地棒读，同时竖起拇指。
“去创造奇迹吧，少年少女们。”
第三十七章 一刻也没有为日下部而哀悼，下一个来到战场的是——
“结界术本身是一个系统非常庞大的体系，如果要设置分层的话，那大概是【帐】——【简易领域】——【领域展开】三个等级。”
最简单的【帐】只是隔绝外界视野的结界术简单应用，辅佐监督都能够学会。
而【简易领域】作为中层次的结界术，除了御三家外，却几乎没有人习得。
除了存在一定难度外，最大的原因就是——这个技术本身不会外传。
垄断知识和技能，以此来保证自己的地位，这对御三家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对于一個咒术师来说，包括【结界术】在内有着三个发展方向。”
转移到操场中央，日下部竖起三根手指，说起了咒术师的基础，也是由日下部自己总结的，至今为止从没有人告诉过五条悟等人的‘常识’。
“【生得术式】，术式的顶点便是【极之番】，字面意思上‘抵达极限的术式’，是术师本人持有的生得术式的极限化，往往是大功率高输出的代表，当今咒术界能够掌握这项技术的人......保守点来说，不超过三人。”
“【结界术】，结界术的顶点需要结合术式的掌握，也就是之前提到的【领域展开】，整个咒术界大概也不超过三人能够使用。”
“【反转术式】，和顺转不同，追求另一个方向极限的发展，是需要灵性和气运才能够掌握的技术，成为顶尖咒术师的敲门砖，同样的，整个咒术界也不超过三人会使用。”
整个咒术界也太缺乏人才了吧？
我甚至都保守了，其实我根本一个都不认识啊！
日下部脸上不显，内心尴尬。
“而在下并不在那所谓的‘三人’之中，哈哈。”
他自嘲一嘴，自觉得说了一句不错的笑话打算缓解课堂气氛。
幸运的是，五条悟和夏油杰当即配合地笑了起来。两个人一边笑还一边用手指日下部，对视后又更加猖獗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不幸的是他们好像认真地在笑。
......不是，笑这么大声干什么，你们不会真的是觉得很有意思吧？
日下部眉头抽抽。
“......总而言之，我能够教会你们的也不过是咒力附着于武器上的战斗方式，以及最浅显的结界术常识。”日下部不再去看夏油杰和五条悟，而是转头盯着能让自己安心的藤丸，一字一句道。
“当然，虽然【简易领域】是签订了【无法教授给外人的束缚】而无法外传，但实际上，这个【束缚】因为存在时间太长，无论是‘外人’的定义，还是‘传授’的概念都已经产生了漏洞，只要我想办法，还是可以挤出点知识给你们。”
“最后能学会多少，全看你们自己了。我可不会——”
“哟西！那开盘吧~谁最后一个学会，下次请客~！”
五条悟打断了日下部的话，迫不及待地转头和藤丸说。
“可以。”夏油杰跃跃欲试，隐晦地看了眼藤丸。
“你这家伙早就学会了吧。”倒是硝子一眼看出来五条悟的心思，吐槽了一嘴后也扫了眼藤丸，悠悠说，“藤丸玩我就玩喽~”
“好啊。”
藤丸无所谓，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会输的。
【小鬼，简易领域可不是这么好学的~】
同一时间，藤丸立香体内。
两面宿傩二郎腿一翘，头一摆，撑着脸，准备好了看笑话。
【想学啊？我教你啊。】
【喂，回话啊。】
【喂！】
藤丸对脑内广播默不作声，而日下部看着四人那不可理喻，夜郎自大的模样，顿时是怒火中烧了。
该死的，倒是听人话啊！
没听到我说只能够学点基础知识吗？以为简易领域谁都能学？！
谁才是老师！
不要搞错了！
伱们才是挑战者！（半恼）
**************************
夜晚，东京都。
东京的雨总是阴晴不定，忽来忽去，透明雨伞廉价的材质在无机质的灯管下泛着光，水潭因为坑凹不平的水泥路面而蓄起，偶尔会有圆头皮鞋踩过，溅起一片碎影。
穿过钢筋水泥，穿过水幕涟布，将泛黄的绸牌掀起，夜蛾走进拉面馆，找到了正在板前点单的日下部。
那个老成的咒术师此时面色阴沉，不断咂嘴发出声音，看上去有些阴郁。
夜蛾笑笑，走上前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当做打过招呼。
“呢哇！”本来正在沉思日下部被吓了一跳，伸出手来，仿佛溺水患者抓住救命稻草时那般狼狈，痴痴地看向前方。
但是他愣了愣，又很快注意到身旁的夜蛾，夜蛾顺势打起招呼。
“哟。”
“糟透了。”日下部下意识说。
“真失礼啊。”夜蛾干笑，“虽然是我把你强行拉过来，但没想到你会有这么大怨气。”
“不不不，我不是在说夜蛾先生你啦，”日下部连忙解释两句，旋即又转过头继续呆呆地看向前方，语气干涸，“我是在回忆这星期的教学生涯。”
夜蛾了然，便坐下问道。
“怎么样，我班上的学生？”
“超~强！！”日下部仰头摆手，把胳膊随意搭在了座位的靠背上，整个人脱力瘫软下来，认清现实般抱怨道，“就算我故意把简易领域说的很晦涩也没用，那原本是需要以年为单位学习的技术，但硝子只花了一天，五条悟本来就会，夏油杰和藤丸稍微久了点，但还是在一星期之内学懂了，而藤丸甚至追着要学我的简易领域内自动反击机制了——”
“我甚至怀疑他们还没使出全力！”
“能让你这么说，那一定是如此了。”
夜蛾抹一把鼻子，不知为何脸上反倒有些自傲。
日下部叹了口气。
作为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咒术师，他从来没有觉得当老师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他自己都不够强，自己都随时可能死，自己都无法爱上咒术师这份职业，又为何要作为老师培养一群小鬼去给咒灵当口粮呢？
他所做的，不过是裁剪花草一样的行为。
多了就剪掉，少了就浇水，培养出勉强能用的家伙们，然后偷偷胸口画十字，保佑他们能多活两年。
他从未期待过什么所谓的学生。
但是.....
“简易领域，剑术，咒力运用，我把我的一切都用上了。”日下部苦笑，那份笑容的弧度逐渐下沉，却也逐渐涂上一层真挚，转为欣慰和释怀之色。
“教的.....很爽啊。”他握着拳头，恍惚的双眼注视拳面，又在某个瞬间松懈下来。
“但，还是没能够让他们使出全力，对于这点，我很抱歉。”
“是吗.....”夜蛾说不出评价，只是静静地看着，直到日下部彻底放松释怀，用疲倦的眼神看向夜蛾，问道。
“下一个是谁。”
“冥冥。”
“新生代最强的一级术士吗.....”
一刻也没有为老牌最强一级术师日下部笃也的陨落而感到悲伤，下一个赶到战场的是——
新生代最强一级术师.冥冥！
第三十八章 我喜欢你（电棍音）
藤丸立香的心情很好。
不对，是超级好。
嗯，要比喻的话，那就像是睡醒了发现清姬迫不及待地钻入被窝之中————却不是说什么‘亲爱的suki’之类不明不所以的胡话，而是拉着自己去修炼室做五百公斤硬拉那样的欣慰和喜悦。
这来源于实力的提升。
在日下部那学到的‘简易领域’‘咒具战斗法’等等小技巧相当实用。
在这一星期里，藤丸几人基本就是重复着‘学习简易领域’以及‘反复出勤任务进行运用’的过程。
学习简易领域很好，能够感受到自己切实的改变。
出勤任务也很好，能够战斗爽。
一般的咒灵没什么意思，但是藤丸的情况特殊。
在吸收了宿傩手指的咒力后，他本身也会和宿傩的其他手指产生‘共振’，吸引那些吞噬了宿傩手指的咒灵来找他，而他也能够感知到那些通过宿傩手指增强的咒灵。
他们往往有接近特级的水准，很强。
因此，很充实。
有种打活动副本的美（）
即便是日下部老师已经离去的第一天晚上，被同学喊来萨莉亚聚餐，藤丸都在脑子里多次回忆着和咒灵的战斗，领域的使用，并露出至福的表情，就连五条悟偷吃他的热狗也没有反应。
“哇！我要吃热狗吔！”
“悟，不要乱动别人碗里的东西。”
“哎~~~”
嗯，不过说起来，简易领域就如同字面意思上的是‘简易版本的领域展开’呢，而领域展开的概念则近似于固有结界，不过前者是生得术式的结界，后者是个人的心象风景，但结界术意义上却同样......
“好嘛！分你一点！”
“等等，我也要，见者有份。”
“硝子别肘！三分之一！”
等等，生得术式难道就一定和个人心象没有关系吗？亦或者说，术式本身就是刻印在肉体上的某种信息，那么有没有可能，术式和象征着‘心’的灵魂也....
“谁帮我喝掉蘑菇汤！”
“给立香不行吗？”
“哦对哦。”
“你们别太过分了，给我吧，我这份沙拉给立香就好。”
不过日下部老师的自动防反机制也很有意思，是书写了自身的结界的内部编程吗？这点要从哪里开始呢？或许这需要涉及咒术结界的本质，是将咒力扩散在周围....原来如此，攻击必然会影响周边咒力的波动，作为反馈信号直接带动肉体吗？那如果不将这份信息送入大脑，而是进一步简化编程，将信号传递给‘手臂’呢？直接用“程序”代替大脑，用咒力代替血肉呢？
“吞下去了！他吞下去了！”
“真的假的，那份沙拉甚至没有沙拉酱，只剩下菜叶子了啊！那甚至已经算不上沙拉了，只是单纯的草了吧？！”
“你这是要向全世界的素食主义者谢罪的。”
“红豆泥私密纳塞。”
嗯，果然还是打个电话问问日下部老师吧，不过现在好像是上班时间之外，我是不是应该找点别的理由....
“喂，藤丸，你右边有排队跳河的母猪。”
“嘿~这样啊。”
说起来，为什么突然要进行简易领域的学习呢？是夜蛾校长判断出羂索可能持有结界术的基础吗？理由.....是因为任务中对【帐】的修改？嗯，大概率是这個了。
“似乎只要试图对话还是会有回应.....立香，硝子说她喜欢你。”
“喂~喂~宰了你哦五条。”
“哈哈，抱歉，但是我们还不是那个年纪，需要更进一步了解彼此.....”
“拒绝了！”
“好，在杀了五条之后我就杀了伱吧藤丸。”
嗯，那么最糟糕的情况下，羂索持有【领域】，那么简易领域真的足以对抗对方吗？不对，不够，还需要某种短时间内能够大幅度提升实力的方法，即便存在弊端也——
“....立香，日下部老师说晚上加练。”
“真的吗！几点？还是体育馆？”
立香将沙拉吞入腹中，表情期待。
“......”在他面前正在互掐脖子的五条悟和硝子一脸微妙，而藤丸身旁的夏油杰也只得默默用手覆盖住自己的脸，无语凝噎。
四人卡座上已经放满了食物，不过藤丸立香面前的部分倒是很少，仅仅是一份鸡排套餐和草莓蛋糕。
“立香你啊....到底是从哪里养成的那种扭曲的奋斗心啊。”
终于，五条悟不解地发出提问。
“说是因为羂索而产生了危机感，在那之前你就已经开始超量学习了，我都开始怀疑你这家伙现在的咒术知识不会比我还多吧？”
今天的课程结束，从日下部那边没有学到什么东西的五条悟却并不会因此而心生急躁。
这只是一如既往的日常。
没有谁能够‘教导’五条悟，因为他超过常规的生命太多。
就算是最强的一级咒术师也一样。
人不会因为蚂蚁聚集在一起搬动石头就害怕它会砸伤自己。
差距太大了。
但现实是，五条悟看着为咒术而痴迷的藤丸立香，感觉到了一丝丝烦躁。
并非是针对藤丸的负面感情，而是一种心痒痒的感觉。从未感受过类似感情的五条悟反应很慢，不理解这叫做‘紧迫感’——一般会出现在学生的学期末，看着同班同学通读试卷时出现。
等五条悟隐约察觉到这份现实时，他感到不解。
难道自己真的觉得藤丸能够跟上我吗？
强大到....
足以在未来和我比肩？
与内心戏丰富的五条悟不同，硝子只是作为同学和医生担心藤丸的精神状况，而夏油则是早在之前第一次任务结束后，就对藤丸产生了过量的关心。
三人的注目礼让藤丸疑惑。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说起来，以前迦勒底的英灵也会总是吐槽自己‘御主太拼命了’。
但...
无论那时，还是现在，答案都是一样的。
“为了能够追上你们啊。”
藤丸理所当然说。
“我在咒术的才能上和你们还是有点差距，但是我却很喜欢大家，想要和大家在一起，所以无论如何都想要追上你们。”
双眼澄澈如湖。
绝非撒谎，只是他所说的大家，并不仅仅包括面前的三人。
藤丸立香习惯于贬低自己。
从来都是挑战者，没了英灵什么都不是的凡人。
他想要和优秀的天才，在历史留名的英雄站在同样的高度。
想要再一次品味救世的甘美，那就需要付出与之相对应的代价。
而三人组——
有些发愣。
在视网膜上，成像是那般清晰。
那轻颤的睫毛，那精致的鼻梁，那一瞬间，脑中闪过很多。
咚。
咚。
咚。
是由匠人魁心轻雕细刻而出的古典塑像，是古朴庄重的西式教堂，是光影折射摇晃旋转的彩色玻璃，是头戴白纱双手合十跪地祈祷的中世纪修女，是黄金歌剧院中心摇曳歌舞的圣咏皇女....
美好得让人啜泣，泪，从他妈各种眼里流出来。
喜...喜欢个集贸！他妈的我的大脑！你又在搅什么了！
“......既，既然这么说也不是不行啦，但，但我才不会因为这个高兴呢，bababababaka。”五条悟有些口吃，故意装出一副傲娇的样子，但脸上却货真价实地有些发烫，这很罕见。
TMD我不是酮！
“...不要说些让人容易误会的话。”夏油杰继续捂着脸，看不清表情，但手背似乎有些用力，青筋暴起，这很罕见。
TMD我也不是！
“........”硝子转过头去看窗外的行人，同样看不清表情，但是耳朵有些发红，这很罕见。
TMD我真不是！
三人持续了一段奇怪气氛。
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喜欢这个词汇具备着更深层次的含义，即便对家人也难以说出口来，仿佛蒙着一层羞耻的面纱。
他们本想要训斥藤丸的错误用词，但不知为何面对这番言论，却失去了反抗的想法。
或许是因为孤独。
咒术师从某种意义上就像是进化得更加完全的人类，而在咒术师中亦有高低，‘独特’会带来优越感，而‘绝无仅有’却只能够伴生孤独。
他们本该无数次庆幸自己来到了咒术高专，并在同一届遇到了其他几人，只是内心的羞耻与少年的自傲让他们下意识回避了这点。
与他们不同的是，藤丸立香不会拘泥于文字的使用。
他深知如果不在平时就把这种话说出口，说不定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吃了口草莓蛋糕，立香面色自然，而其他三人也默默地解决起来自己那份晚餐。
友谊同样是那般暧昧而虚浮的概念，过度的关心会让人产生退却之心，似乎只有嘻嘻哈哈的打闹才能缓解那份不必要的羞耻。
但若是没办法将心中的矜持抛弃，再度回望时，或许只留下空洞而陌生的电子留言。
但至少此刻，些许微妙的情感，在几人之间扎根。
同病相怜。
物以类聚。
风吹过东京的夜晚，连同羞耻的温度一并拨散，而这样点点滴滴的日常累积起来，或许也会逐渐成为影响某个瞬间的齿轮，重叠契合。
“.....啊。”
“怎么了？”
硝子看着手机发出感叹声，一旁的五条悟似乎是受不了这沉默的气氛般连忙追问，急于开启下一个话题。
“冥冥学姐给我发短信了，说是过两天的教学会由她来进行。”
“嘿~这是好事啊。”五条悟向藤丸给了个眼神，“冥冥是大我们几届的学姐，实力很强哦，在藤丸你来入学之前在高专露过面，是实战派，或许能学到不少东西哦。”
藤丸立香满意地点头，笑容更加诚挚了几分，宛如听到老师说‘接下来我们讲讲压轴题’的学婊。
“不过，冥冥学姐吗....”夏油倒是语气不祥地嘀咕起来。
而注意到他的动静，五条悟和硝子也像是想起来什么般，露出了然的表情，旋即双手合十。
啪啪。
“怎么了嘛？”
藤丸问。
“冥冥学姐超级喜欢钱，不如说只喜欢钱，而且毕业后基本就和高专没关系了，独立出去赚取更高的雇佣费，所以这次这么紧急过来教导我们，估计.....”硝子叹息。
“夜蛾老师没少破费，而这部分大概率不算在经费里。”夏油杰理性分析。
“要自掏腰包了，南无三。”五条悟摇头。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双手合十，为夜蛾的钱包而祈福。
钱？
藤丸立香眨了眨眼。
只是这样？
“那——我来付吧。”
“哎？”*3
第三十九章 叔叔我啊，最讨厌钱了
隔日，午间，东京竞马场。
一个黑色碎发，高大的男人正准备购买竞马场的票据。
单胜，连胜，竞马就是有着多种买法，多种赔率。
若是想要博得最大，或许就得选择最为风险的那只。
嘴角有伤的男人看着电子屏幕上播放的马匹名字，心中思量着属于自己的答案。
对于买马的人来说，购买马匹的理由多种多样。
生日。
幸运数字。
甚至就连小程序随机一下都是可以的。
总而言之，只要选择一个数字，总会可以在那之上冠以头衔。
男人想了想，要不干脆赚个大的。
看着十六番人气的马，便是买下。
而就在此时——
“立香，你确定可以吗？那可是十一番人气啊！先说好，赌狗该死的啊。”
“悟，你真的要在这個场合说这个吗？”
“血别溅到我身上！”
“那种事情无所谓啦！立香！你倒是说说嘛！你有几成把握！”
嘈杂的讨论声从一旁传来，男人便是被吸引了注意力，一眼望去，那似乎是一群高中生，估计是帮长辈来拿票，第一次买马卷，兴奋地不成体统。
（哼，雏儿。）
而那四人之中似乎有一个主心骨，恰好还在排队，男人便是穿着拖鞋在一旁饶有兴趣地听着。
而他就听到了——
“十成。”
“悟，我便是有着十成把握。”
噗！
男人差点没笑出声来，不，他几乎没有忍耐，只可惜和那四个小鬼离得有点远，所以他们估计听不见。
真可惜。
男人摇头，棉质的拖鞋发出踩踏地面的轻声，他准备入场。
不过.....
又停了下来。
过了会。
“啊，小姐~再买个十一番人气的单胜，金额就.....最低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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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每次来找你都要来这种地方，你哪次赢过？”
飞溅的砂石蔓延起黯黄色的尘雾，身穿鲜艳服饰的骑手驾驶着马匹在赛场上驰骋，伴随着颠山覆海的咆哮，赛道进入了最后的直线冲刺。
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缓缓从观众席通道走来，他左右扫视了一圈，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并迅速靠近。
从背影看上去，健硕到可以称之为魁梧的黑发男人抬起一只脚，吊着着海绵拖鞋的同时扣了扣自己另一边的小腿，整个人爬在最外围的铁栏杆上，直勾勾地盯着加速的路线。
“吵死了....这次会赢的啊。”男人头也不回，声音磁性沙哑，仿佛沉睡在荒古沙漠深处，刚从金木雕的重棺材中苏醒的吸血鬼王子。
“伱就说吧——不过我这边可是来了大单子。”
西服男嗤笑两声，凑到对方身旁，眺望远方的竞马赛道。
“这是只有你才能做的任务。”
“伏黑甚尔。”
——男人的名字，为伏黑甚尔。
当然，这个从不遮掩的真名，在地下世界有着远比表世界更高的声望。
或者说....
【传奇】
作为在暗杀界享有盛名的老手，他的任务有三不接。
没钱的不接。
没意思的不接。
没信用的不接。
除此之外，无论是杀人，绑架，炸楼，他都无所谓，如果有人出了悬赏，哪怕是日本府高官他也能砍一圈再出来领赏金玩赛马。
【零失败率】
【只要接手就必然会成功的杀手】
那就是伏黑甚尔。
所以即便听到了西服男煞有介事的恐吓，他也没有动摇，而是死死看着面前的跑道，目睹手上紧紧捏着的号码所对应的马匹在高集中力下完美出闸才松了一口气。
“好！”
男人挥臂，猛地向后仰去，坐在了石板台阶上。
又看着马匹奔跑沉默了好一阵，他才兴趣缺缺地开口。
“任务内容。”
“姑且还愿意听内容吗，真是帮大忙了。”西服男轻笑，“这次不用杀人，盗窃任务——当然，中途要杀多少人是你的自由。”
“任务对象。”
“咒术高专——咒物库，任务目标我会单独发个清单给你。”
“咒术高专？”
这次，伏黑甚尔有了一点反应。
转过头来，露出颇有男性魅力的痞帅面容，用粗壮的小拇指插入耳朵扣起污垢，翘起二郎腿吊儿郎当地开口。
“真大胆啊~这次的委托人难道不怕死吗？”
“执行任务的人是你哦。”西装男提醒道。
“等任务结束我就没有保密义务了。”甚尔吹着口哨，仰头舒展脊背。
“我的意思是你就这么不担心自己会被高专反咬一口吗？虽然上面封锁了消息，但那可是整个日本仅有的两家咒术本营之一。”
“呵呵....”
伏黑甚尔把小拇指上的残垢吹去。
他没有回话，但只要稍微了解过他的过往的人都知道，西装男的话与其说是告诫，不如说是一种幽默的笑话。
别说是咒术高专。
在当今咒术界，几乎没有人能够限制到这个男人。
哪怕是依旧凌驾于整个咒术体系之上的【天元】也不行。
在业界，伏黑甚尔基本就代表着死神，只要是稍微懂行的人，都会选择绕路走——当然，此处的业界指代‘杀手界’，咒术界明面上倒是因为某个御三家的封锁，导致这个男人的情报相当稀缺。
“赏金。”
“一千万。”
“真麻烦啊~我不喜欢麻烦的事情啊，而且要是我这把中了，好像也就没有理由接任务了吧？嘛，你就先等一等吧。”
甚尔打了个响指，旋即忽然站起身，不再去管自己身旁那个叽叽喳喳的西装男。
因为快到终点了。
在竞马的赛场上，最紧张刺激的无疑是最后的那一段直道。
无论任何赛场，到最后基本都是直道末脚的比拼，末脚的天赋就是比赛的天赋，基本上传奇的赛马都因为加速时一往无前的姿态而闻名。
东海帝王，小栗帽，好歌剧....
伏黑甚尔认真起来能把这群赛马抱起来还跑出比他们快十倍的速度，但不妨碍他现在为了这群可爱的小马匹的结果而紧张。
事实上不只是他，整个赛场都沸腾了起来。
人们喊着自己买下的号码，亦或者赛马的名字，就连伏黑甚尔也不例外，不如说他是比较狂热的那群人中的一个，只可惜与对‘马’的热爱趋近于无，他似乎只是期待着自己能够靠着冷门选手一发入魂。
而结果是——
【冲上来了冲上来了！！！东商变革在大外道追上来了！！】
【惊人的末脚！！外侧迅猛而来的是东商变革！东商变革！！真心呼唤也来了！前头依然是东商变革，东商变革！！】
【冲线！东商变革！】
“艹！！”
“芜湖起飞！！”
甚尔愤怒地骂了一句，将手上的马卷撕了个粉碎，与此同时响起的，是夹杂着欢喜与狂恼的人声怒浪排山倒海而来，但最为刺耳的，果然还是在甚尔前三排座位上坐着的四个少男少女的欢呼。
“中了！噫！立香中了！！”
“畜生！中了什么！”
“畜生骂谁？！”
“马！我说马！”
“十一番人气！十一番人气单胜！没白跑这么远！这得是多少钱啊？！”
“立香，其实有一件事情我瞒着你很久了，我喜欢你，结婚吧，我会让你幸福的。”
“没那么夸张，不值一提的长处而已，哦对了，既然已经赚到了钱，是不是可以回去找老师了？唔，便是将冥冥学姐的战斗风格娓娓道来罢！”
呜呱啊啊啊！！（嘶吼）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伏黑甚尔只觉得前面那几个小鬼有些碍眼。
拳头攥紧，口袋中只有最低金额买下的【十一番人气单胜】的马卷似乎在嘲笑着买主的无能。
最多买一瓶罐装咖啡加一份咖喱蛋包饭吧。
于是，又一次，没有选择仔细去看他们的脸，伏黑甚尔粗暴地接过了西装男整理好的任务档案，转头离开了竞马场。
哼。
叔叔我啊，最讨厌钱了。
第四十章 会教的
藤丸立香的运气不错。
能够在迦勒底大爆炸事件中活下来，在无数次堪称必死的局面中存活，排除藤丸立香感人的魔术天赋，以及需要成长时间的意志力后，或许只能用‘运气’去解释了。
他的运气本就是破格水平，而在得到无数神明的加护后更是愈加扭曲了起来。
具体来说，他只要在进入赛马场之前对着天上拜一拜。
“吉尔伽美什王保佑我赚大钱，恺撒兄，伟大的法老王，尼禄殿下借一点....”
这真的管用，双手合十晃一晃，基本上钱财不愁了。
即便不这样，只是用直觉也够藤丸选出正确答案了。
拿着资金，藤丸立香把钱交给了夜蛾，并且拒绝了夜蛾语无伦次的各种推辞。
人不会在乎自己享受过的美好，所以藤丸立香也对钱没有兴趣。
不过他倒是借着夜蛾被金钱砸晕，神智不清楚的时候催眠他让他给自己多安排了一点外出任务。
因为害怕羂索的出现，藤丸立香的大部分任务都是和五条悟一同进行的，即便如此，任务的完成速率简直高到无法理解，无论是多么高难度的讨伐任务都是速通。
被咒术高专刻意隐瞒下来的妖孽一届，其名声也逐渐开始远扬，在整个咒术界传播开来，来委托办事的人越来越多，四人组，尤其是硝子的工作量直接曲率跃迁，年纪轻轻却已经有了黑眼圈的迹象，经常会来找藤丸要【令咒】续命。
但这也是一种锻炼。
所谓咒力输出，就像是没用松过的土壤。
就算内部饱含汁水，也需要牛牛用力耕耘！挖掘！开发！
而很多人就是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将本来狭窄的幽径开垦为柔软而潮热的透熟深道。
但藤丸就应该可以，因为他就是这般.....强！（莫名重读）
他便是用力地强健硝子
——的大脑后，本来狭窄的咒力输出被令咒强行打开！
从细流变为洪水滔天，滔滔不绝吔！（赞许）
而在这样的日子里，藤丸等人切实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基础’的提升。
正在从‘人’蜕变为更高层次的什么。
等到他的基础数值接近英灵时......
唔，光是想想，便按耐不住冲动哇！
期待下一位老师！
如果能够和日下部老师一样强大的话就.....至福....
“不要一脸思春啦立香，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你的性取向很奇怪的。”
一如既往的咒术高专，一如既往的门口草坪三角洲，以及一如既往的四人组。
收到消息过来迎接代课老师的四人又聊起了天。
“性取向啊~”五条悟摇晃着手臂，整个人瘫软在长椅上，“呐呐呐，要不干脆趁着冥冥桑还没来，我们来点恋爱话题吧？”
“你是谁。”硝子平淡地问话，但眼神阴冷，看着五条悟的表情像是在看伪装成尼克弗瑞的斯库鲁人。
“我先来。”五条悟不管不顾，一如既往不听人话地举手道，“我喜欢强的~”
“恋爱话题一般不应该先说自己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以前有没有过交往对象吗？”夏油杰疑惑地念出了自己的‘常识’，并无所谓道，“我倒是没有特别的倾向....硬要说的话，理念相合就行吧。”
“现在没有，以前没有，有钱长得帅实力强尊重我情商高靠谱能干的。”硝子见自己无法阻止这个话题，干脆也随性地乱说一通，倒是五条悟闻言微微一愣。
他举起手指，指向自己。
诶你说的那個不是我吗（笑哭捂脸emoji
“哎？硝子你原来喜欢我啊？”
硝子：“？”
硝子笑了笑，旋即一拳打出，拳劲十足，风岚四起，只可惜被五条悟随手挡住，两人开始角力。
“姑且不论硝子暗恋五条这件事，藤丸还没说自己的答案呢。”夏油杰也随手挡住硝子的一拳，转头看向藤丸，终于是有了几分感兴趣，“藤丸会喜欢什么样的人我倒是有些兴趣。”
“的确。”*2
五条悟和硝子同时撒手不再折磨对方，一起凑到立香身旁。
硝子：“很难想象藤丸喜欢的人啊....等等，说起来，藤丸有喜欢过别人吗？”
“有哦。”
不知为何在一旁正做俯卧撑的藤丸自然说。
“哎哎哎？！？！！”*3
不知为何，对于‘藤丸立香有过恋人’这种话题，三人显得异常激动。
“名字呢？！年龄！性别！”五条悟急忙追问。
兴许只是同龄人的好胜心。
藤丸立香虽然也觉得他们的反应奇怪，但不多想，他结束了最后一组俯卧撑坐了起来。
嗯？
忽然间，视线有些飘动，在高专的大门处扫视着，就像是在捕捉飞翔的蚊虫。
“叫迦勒底亚斯，是很可爱的孩子哦。”眼球转动，藤丸随口说。
是了，安室桑，我们是同个类型的替身呢。
“.......好怪的名字，是外国人吗？”五条悟挠挠头，“不过既然是以前的事情，那就说明现在没在谈了吧？要我说，藤丸肯定还是和我一样都喜欢强大的女人吧，要是这样的话，或许你应该考虑一下冥冥学姐哦。”
“合不合适不知道，但或许很有借鉴意义。”夏油杰补充道。
“冥冥学姐的术式和藤丸你情况类似，在一般人眼中较为平庸和难以使用，但事实上，我没见过其他人能够将自身的术式效果最大化到冥冥小姐的程度。所以藤丸伱——”
“我，不记得有将后辈们培养成喜欢在背后编排学姐的样子啊。”
噔噔！！
忽然，夏油杰的身后传来了女人低沉而优雅的声音。
夏油杰吓得浑身一颤，猛地转身后退两步。
没有任何预兆。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位女性。
玫蓝色的发丝遮蔽光线，长发倾泻而下。女性微微侧着身子，朝阳的柔光覆住她的耳垂，白皙的脖颈如同透明纤薄，她就像是一层薄薄的雪，有着凉意的凋零，又燃着寂静的热。
屁话太多，简单而言，她很靓。
但是让夏油身体一僵的原因并非是因为他编排了学姐，而是因为自己四人明明正对着学校大门，但却没有发现冥冥何时进来，并站在了四人身后。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差距就是如此明显。
“夏油的观察力还是不足，虽然保留了基本的警戒心，但是如果我是诅咒师袭击高专的话，你已经死了哦。”
冥冥笑着，手搭在夏油肩膀上说道。
“....”夏油自知理亏，只得闭上嘴一言不发。
“硝子倒是坦坦荡荡，根本就没有一点戒备心吧。”
“啊哈哈~”硝子摸了摸头。
“五条注意到了我，但几乎是在最后一刻吧？你明明有着三百六十度的视野，却会因为环境的宽容而放松警惕啊，就算我针对你的偷袭会失败，但是你却不一定能够保护住伙伴吧？”
“.....高专不会有诅咒师吧。”五条悟撇嘴。
“是啊，一般不会有，不过——”名为冥冥的女人轻笑两声，然后缓缓地，将视线放在藤丸身上。“你们之中倒是有人视线从未离开过我身上啊。”
“从我进门的时候就一直盯着这边——你到底是有多谨慎啊？”
“我视力稍微好些，是不值一提的呜呜呜。”藤丸立香本想继续说些自谦的话，只是说到一半就被硝子捂住了嘴巴，又没能说出台词。
而一旁，笑眯眯看着四人互动的冥冥，此时也在脑中回忆起了自己与日下部的对话。
那是三天前，来自前辈的忠告。
——哦呀~没想到能够看到日下部桑你这么狼狈的样子？
【别说我了，你有自信教好他们吗？】
——如果是被称为‘高专史上最强一届’的他们，或许会有些棘手。
【会输吗？】
——呵呵。
冥冥抿着嘴，眉眼弯弯。
“会教的。”
第四十一章 我也要成为束缚领域大神！
冥冥的教学方式和日下部大有不同。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她不擅长用语言论述，更擅长实际行动。
所以——
“我想，日下部应该已经和你们提过了。”
“咒术师在咒术上的发展道路为【生得术式】【反转术式】【结界术】，其中绝大多数的人最多将【生得术式】掌握至熟练的程度，【结界术】掌握使用【帐】，除此之外就别无建树了。”
“百分之九十九的咒术师在那之后会选择去学习体术，提高自己的近身战斗能力，虽然听起来很滑稽，但实际上，对于咒术师而言，体术的掌握的确是除开生得术式外最为重要的一环，也是应用范围最广泛的技能。”
“我也一样。”
地面破碎，环形的冲击波在大地上撕开干涸的裂口，金属的碎片飞溅碎迸，咒力的波澜彼此碰撞，在半空溅起点点星火。
在咒术高专的后场，平日里用来切磋的操场上，蓝银色的长发在狂风中肆意舞动。
冥冥将手中的‘武器’高高举起，脸上带着兴奋的潮红。
十分钟前，新来的老师已经开始了自己的教学。
“胜利条件为五条悟不使用‘静止之力’无下限术式的情况下，尽可能将我战胜——你们的话能做到吧？”
砰！！！
巨大武器的正体是一把斧头，相对纤细的柄部接近半人高，而斧刃的部分更是远远超出正常规格，难以想象竟在一名年轻女性手中随意挥动，宛如灵巧的蝴蝶刀。
斧尖砸入面前的蛇状咒灵的头颅，咒力化身的肉体迅速凹陷，肉团向着两侧挤压涌起，然后在超越皮层极限后迅速爆开，散成糜乱的咒力。
“还是和以前一样....比起口头语言，更擅长用实际行动来教学啊。”
夏油杰见自己的咒灵被毁，先是心疼地咂舌一声，迅速向后撤去，同时手臂挥动，宛如扯动大气般，他身旁的光线也随之开始扭曲。
但那并非是真的扭曲了空间的平面，而是又一头更为庞大的咒灵，复数的眼球在各个方向打转，肌肤呈现出流动的颜色，形状酷似一头变色龙。
变色龙将夏油杰护在怀中，迅速后退，并用身体阻挡着高空飞来的攻击。
嘎！！！——
黑色的鸦群向着地面冲刺，那并非是比喻亦或者咒力化成的玩偶，而是不知从何处聚集的鸦群，黑色的疾风自上而下飞速穿梭而来，将夏油杰和咒灵群包围，让其分身乏术。
咔。
夏油杰下意识加强头顶上空的咒力反哺，但与此同时，一种背脊发麻的刺痛感席卷心脏。
敏锐的目光扫向身体前方，一团模糊的影子已经以高速突破了穿过了咒灵防护的漏洞向自己袭来，而远处，冥冥则是做出了标准踹击的动作。
石头？
被咒力加持后，连高专路面上的砖头都会成为攻击武器，夏油杰意识到这点后连忙从袖口滑出新的咒灵，宛如拽动伸缩带般将其延展开，拦在了石头飞行的路径上。
好重！
伸缩带一样的咒灵显然有着特殊的体表结构，但是在冥冥随便一脚的咒力攻击下，庞大的动能却也毫无保留地将夏油杰的肉身逼入僵直。
下一刻，战斗的节奏更是被完全撕碎。
在夏油杰手忙脚乱的操作还未完善的情况下，冥冥已经抛弃任何花里胡哨的技巧，毫无掩饰冲向夏油杰。
身影跨越十数米，在进入射程范围的瞬间手臂上挑，斧顶挑起咒灵的半身，脚尖点地，将惯性完全利用起来，旋身的刹那间先松后紧，斧头换手，以更高的转速横劈向夏油杰的肋部。
夏油杰的瞳孔骤缩，但还是在最后一刻用肘部下砸，尽可能偏移了斧头砸击的位置。
即便如此，他依旧被整个砸飞了出去。
“杰！”
一切动作发生在极短的时间内，而稍微远一点的位置，五条悟抹去脸上的污渍，颇为恼火地喊了一声。
同时，他已经将手抬起。
【术式——】
空气的波澜开始浮动旋转，五条悟注意力集中，想要用苍直接将冥冥的身形固定。
但是——
发丝顺应狂风被掀起，在半空交织成繁密而神秘的纹路，光在那一条条重叠的弧线中似乎都会打滑，宛如甘霖般缓缓没入苍银之中。
在五条悟看不见的角度，冥冥的半只眼睛变得更为澄澈，失去了人类正常聚焦的色彩。
然后，她在完全不将视线放在五条悟身上的前提下，在五条悟有所动作使用术式之前就将斧头向着五条悟的方向扔了出去。
“哈！？！”
五条悟显然对这样的场景感到诧异，但只是一瞬间，以他的战斗才能，在瞬间就明白了原因。
——冥冥的术式。
【黑鸟操术】
术式本身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只有‘操作乌鸦’以及‘和乌鸦共享视野’两个能力。
刚才的行动也不过是让乌鸦在上空盘旋，自己与夏油近身战斗的同时，用另一边的眼睛时刻观测着五条悟，在对方有异样的瞬间就打断对方术式施展。
思考回路非常简单，实操起来却很麻烦。
普通人就连左右手画圆和正方都非常困难，而冥冥却能够做到一边和人战斗，一边用高精度观察着其他敌人的咒力唤起。
那是大量的战斗累积起来的经验，化作几乎刻在了骨子里的本能。
当然，五条悟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他一拳将扔过来的巨斧锤飞，旋即沉腰抬拳拦住自身中线。
果不其然，下一個瞬间，冥冥已经贴近他的攻击范围之内。
能够做到同时掌握乌鸦和自己的视野的确惊人，但事实上，也可以解读为冥冥不得不在第一时间就将五条悟的术式阻止——因为对方的术式性能就是优秀到必须要投以如此注意力。
冥冥不可能就这样放弃武器优势，必然会贴近五条。
而斧头的效果不仅是逼退了五条悟的术式使用，还强迫五条悟进行二选一。
要么更改术式使用对象要挡住斧头的攻击，要么干脆放弃术式使用，改为用肉身闪躲或者强行击退斧头。
不管哪个，都会导致破绽。
当然，五条悟完全可以靠着自身的作弊术式挽回这一点优势。
——除非他的无下限被禁用了。
“这可是教学任务，你应该不会无情到在这时候使用自己的术式吧？”冥冥对着五条悟眨眼。
“哈！幽默！”
五条悟摊手外挡，将冥冥的摆拳完全撞开，同时欺身短打，两人的咒力在瞬间撞击数十次，迸射出璀璨而猛烈的花火。
拳锋交错，两人之间很快陷入了焦灼。
在战斗的同时冥冥还能够使用乌鸦进行干扰，并且格斗经验显然要丰富五条数倍，但五条悟的战斗天赋简直堪称妖孽，在各种情况下都能够随机应变，在关键的瞬间做出格挡，两人竟然僵持在了一起。
对于这点，冥冥倒是有些吃惊。
“哦呀，你的格斗术变好了呢？按照这个进度，不过一年级你应该就凌驾于我之上了吧？”本来打算短时间内拿下五条悟的冥冥见状有些吃惊，在出拳的间隙开口道。
“怎么样也会进步的吧——倒是冥冥小姐完全没有长进啊~”
嘴也变得更加容易得罪人了。
冥冥也明白五条悟的性子，轻笑一声，只是在战斗中忽然转变了节奏，打五条一个措手不及。
正当她打算乘胜追击时，那虚焦的半边眼睛却忽然闪烁。
她立刻收手，掌心外摊，向后按去。
但那一道攻击并未以想象中的轨迹袭来。
“嗯？”
心脏在瞬间宛如坠入冰窟，就像是蛇群紧紧勒紧脖颈，窒息的恐惧在瞬间填满胸腔。
冥冥猛地向侧边倒去，即便如此，脖子一侧仍旧飙出一道血线。
藤丸惊喜地看着躲开了的冥冥。
“吔？好快！”
“？”
冥冥咧开嘴来露出咒术师招牌的健康笑容，额角却流下一滴冷汗。
这孩子是怎样。
刚才那个，是瞄准着我的大动脉吧？为什么我没有感知到杀意？
而且乌鸦在最后也没捕捉到他的移动，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步伐忽然加速了吗？
冥冥本打算顺势侧移几步，抓挥自己刚才甩在地上的巨斧，视野却忽然被大量的白色笼罩。
不对，这个是——
视野转移为乌鸦的上空角度，冥冥清楚地看见，整个咒术高专上空都几乎被一片白色笼罩。
咒灵。
“要比数量的话，是我这边更多。”
远处，夏油杰擦了擦嘴角的血。
这是配合。
咒灵将周围的屏蔽起来的情况下，本来有着视野优势的冥冥就会瞬间失利。
不仅如此。
有着【六眼】的五条，会瞬间成为战场唯一掌握攻击路径的人。
“已经掌握团队配合了吗....”脚尖点地，冥冥感慨道。
能够进化如此之快，与其说是他们努力，不如说是单纯这些人的相性就很好吧。
五条悟下意识上前半步，却发现冥冥忽然向自己面门甩拳，他本打算格挡，却发现那并不是甩拳，而是单纯地向自己扔来了什么。
一团黑色的——
“乌鸦对吧？”
嘎！！——
乌鸦张开爪子扑向五条悟的脸，但是这一次五条悟没有中招。
在短时间内，他已经无数次被提醒‘要认真利用起六眼的360度视野’了，至少，在战斗中，他绝对不会放松警惕。
侧身躲过乌鸦的袭击，旋即顺势向着冥冥送上一脚侧踹。
单就速度而言，天资极高的五条悟甚至比新晋的一级术士冥冥更快。
一瞬之间，攻守转换。
五条悟几乎快要夺得胜利。
然而——
“大部分咒术师的变强曲线并非平滑，但是思考的路径确实笔直的。如之前所说的，术式上只有三种，除此之外，便是锤炼肉体。”冥冥轻笑。
五条悟逼近的拳头距离冥冥仅有数寸，但在他出拳之前，女性便开始自顾自地解说起来。
【然而，其实还有一种，也仅有一种，超脱于术式与肉体外，能够迅速帮助咒术师变强，保住性命的方法。】
在千钧一发之际，语言已经来不及产生，冥冥只能够在心中默念。
清脆的响指从她的指尖奏鸣。
旋即，五条悟的直感开始发烫。
危机的来源是——
身侧。
乌鸦？
可是我已经躲过去......
“答案是——”
“【束缚】”
什！？
什么！！
是束缚领域大神！快退啊！
便是晚了。
庞大的热量从五条悟脸侧绽放，下一刻，远远超过想象的咒力洪流将其吞没。
第四十二章 束缚领域大神get daze！
过量的爆炸效应将五条悟等人所在的区域直接掀翻，连同大片草皮连根拔起，染着火星的碎屑以高速喷涌出来，宛如火星点燃油井，灼流汹涌地覆盖周围。
夏油杰脸色严峻地看着那边，但并不担心爆炸中央三人的安全。
毕竟...
嗡。
空明的沉吟传响开来，无形地抓住浓烟，然后揪着其边界向一旁扯去。
五条悟出现，双眼被垂落下来的白发遮挡，手握拳放在靠近肩膀的位置。
挥手的瞬间，那些咒力团也被轻松碾碎。
掌握‘静止之力’无下限术式的五条悟是不会受伤的，哪怕是已经掌握了近百只咒灵的夏油也还暂时没找到破防五条悟的方法。
问题在...
嗖！——
残留的霾烟中，一角忽然蜷曲内旋，然后穿出一道银色的人影，怀中还抱着个人。
冥冥单手揽过藤丸立香的腰肢靠上的位置，将其后脑垫在自己的胸前，跳出爆炸区域。
【自身的咒力对施术者造成的伤害效果也会相对轻微】
这是咒术师的常识。
冥冥本就打算靠着术式强迫五条悟使用无下限，然后再由自己来保护藤丸立香逃出爆炸区域，以此来发表胜利宣言。
但是，意外也有。
爆炸瞬间，冥冥伸手去抓藤丸时，她本以为对方会配合自己——因为她确信立香能够看出自己这是在保护他。
然而事实是，藤丸立香仿佛猜到了乌鸦会爆炸一般，在爆炸的前一秒就做出了反应。
迅速用指尖捻住高专校服的一角，猛然甩出，将外套展开并在那上面覆盖上了咒力，包裹住乌鸦。
咒力在物体上的附着——那是日下部擅长的领域。
只是学了没几天，就能够如此熟练地掌握了吗？
藤丸立香非但没有选择逃跑，而是拿出了外套选择留在原地硬抗爆炸。
他似乎是本能判断出【更改咒力流动，压缩爆破的情况下，即便乌鸦咒力爆炸了也无法杀死自己，而这节课的胜利条件只是伤到冥冥】。
真他妈是个癫人！
但他想的没错。
冥冥也确实没能够第一时间躲避自己的咒力爆炸，受了一点轻伤。
然而....
【任务胜利条件】
【在五条悟不使用静止之力的无下限术式的情况下，伤到冥冥。】
他赌输了。
虽然只是微妙的时间差，但的确是五条悟先一步开启了术式。
藤丸立香赌五条悟会放弃术式开启，但五条没能反应过来。
似乎是意识到了这点，五条的脸色很不好看，从刚才开始就僵在那。
“很好。”
冥冥将自己颇长的刘海别在耳后，不管心情复杂的五条悟，转头对藤丸给予发自内心的夸赞。
虽然这种对应方式只有在她选择将咒力‘爆炸’的情况下才能够使用，但依旧值得表扬。
“判断力，行动力，以及将知识迅速转化为技能并在实战中使用的适应力——藤丸你便是给我意外惊喜啊。”
“不值一提的长处罢了。”藤丸挣脱了冥冥的怀抱，把脑袋从其柔软的胸口处‘拔出’，拉开距离礼貌说。
“是吗。”
冥冥眯着眼轻笑，她的容貌娇艳靓丽，五官立体得像是混血儿，细腻白皙宛如羊奶凝乳一样的皮肤，可称一声芳菲妩媚也不为过。
“不过这节课要教授的东西并非是近身战斗的要点，这部分随着战斗经验的增加，只要抱着‘必死’的决心努力锻炼的咒术师，谁都能够掌握。”
努力在咒术师界是最为不值钱的事物，因为所有人都可以领取，使用。
但是有的东西不是。
例如说五条悟天生的术式优越性。
又或者说——
“作弊。”
冥冥竖起一根手指，放在自己魅艳的唇前。
“是指刚才不正常的咒力爆炸吗？”
一旁，硝子和夏油杰也走了过来，两人一边走着，硝子还在用反转术式治愈夏油杰，淤青和挫伤几乎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在浮肿淡去后，硝子也不管夏油的抱怨，跑来藤丸这边进行治疗，顺带吐槽了一句‘藤丸你怎么每次战斗衣服都会没掉’。
“那不应该是一个乌鸦应该具备的咒力量。”
五条悟开口，这一次，就连这位大天才都罕见得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我本来以为是【乌鸦操术】的新用法，通过将咒力存储在乌鸦体内，必要的时候直接引爆的用法——但就算是冥冥小姐的咒力，那個量也未免太大了。”
五条悟回首看去，本来就被四人组平时耍闹而被毁灭得不成样子的操场，此时更是被挖出一道深邃的鸿沟，就像使用金属制的铁勺在西瓜上狠狠下挖，在目所能记的范围内留下圆滑而突兀的疤痕。
“....不，我不认为现在还在前线的术师有谁能够做到这点。”
“所以我才会说这是作弊。”
冥冥轻笑着，但是她的笑声很难用清爽去形容，有些不寒而栗的阴冷。
“我就不故弄玄虚了——答案是【束缚】。”
“束缚？”
这次发出疑惑的是藤丸。
在这几个星期里，他认认真真地看完了课本，因此对这个词汇有所印象。
所谓的【束缚】，在概念上来说是：由咒术师主动立下，以‘等价交换’为根基原理，具有明确的约束对象，并规定了束缚需要承担的代价的交换手续。
可以是双方签订，也可以针对自己使用。
对自己使用的话，【束缚】可以用某种【约束】来换取【成果】，例如说，可以用‘除了正午一分钟，保持毫无咒力的废人状态’换取‘在正午一分钟的时间内无与伦比的咒力’。
如果是那么严重的【约束】，那么在那一分钟里，会变成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怪物咒术师。
而如果是双方签订，那么就会变成单纯的契约合同，产生签订双方都无法违抗的强制执行效果，相当于使用【双方违反契约时遭到反噬的可能性】换取了【契约本身的强制效应】。
“显然，【束缚】能够做到让咒术师在极端情况下迅速提升自己的能力。”冥冥解释，“但实际上，能够将这个能力完美运用的人并不多。”
【束缚】虽然有着明确定义，但谁都不能够将其完全摸清。
他就是个还没给出具体方程式的数学猜想，即便人们知道他的作用，却也无法推测出具体的量化数值。
“如果是双方签订的【束缚】，在没有明确规定惩罚的情况下违反了【束缚】，谁也不知道会发生具体什么样的惩罚。”
“而【束缚】也不是谁都可以签订的，有的咒术师能够在精神极端亢奋的情况下直接立下，也有人即便花费长时间也无法构筑。”
“条件也并非是完全人为可操控，或者说，束缚的【约束】和【成果】，咒术师在大多数情况下都只能够做到‘在一定范围内干预’而不能够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操作。”
极端暧昧的概念。
如果可以随心所欲进行【束缚】的话，那么直接像上述例子那样，通过将所有三级以下术师签订【一天只能够发挥出一分钟的咒力】的束缚，再采取轮班制，那么人类就天下太平了。
显然，束缚无法那么自由捏造。
百分之九十九的情况下，【束缚】都是需要提前很多时间思考具体内容，慢慢在内心确立约束条件。
当然，也存在极端案例。
天赋过高。
精神亢奋。
亦或者在咒术上登峰造极。
这三者中满足一种，都有可能在瞬间立下‘相对不合理’的束缚。
冥冥属于第一种。
“乌鸦操术能够做到对乌鸦的百分百操作，而在所有的束缚里以【生命】为代价的束缚是最为简单粗暴，回馈效应也最强的束缚。”
不需要额外进行精细的调整。
生命束缚只要立下，作用对象的咒力位格就会在瞬间膨胀。
而这就是冥冥不合理的‘作弊’。
【乌鸦操术强迫乌鸦以生命为代价，将咒力提升到超越一级术师的程度】
【其威力，除了五条悟外，几乎没有人，咒灵可以抵挡】
其名为——
【神风（Bird Strike）】
冥冥亲口将咒术的辛秘告知后辈们。
“这可是我的看家本领，之所以告诉你们，是夜蛾几乎可以说是用低声下气的态度来求了我，并且给予了相当程度的报酬。”
“咒术师能够掌握的技术是有限的，资源是有限的，即便是我，也并不会简易领域——因为我和夜蛾校长不一样，很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呢。”
冥冥耸了耸肩。
“当然，束缚本身是一个比较复杂的技术，它就像是独立于咒术与体术之外的一门崭新的学科，想要学会它，你们还需要很久——我自己也为此花费了大量时间。”
“理论上来说，就算是我手把手教学，也至少半年才能够掌握吧——可惜，夜蛾校长并没支付那么多金钱。”
冥冥说罢，便拔出了自己插在地面上的斧头。
她将那有成年人高的斧头放在肩膀上，背对着藤丸等人缓缓走向校门，向后挥手。
“今天的测试全员满分，你们比我想象的要厉害很多，很期待未来赚到钱的你们能来第一时间考虑和我签订雇佣协议。”
“那么，我的任务完成了，便就此分别吧。我可爱的后辈们，等伱们晋升一级术师，或许还有见面的机会吧。”
丝毫不留恋，也没有半点迟疑。
能够驱使名为冥冥的女人的事物，仅有金钱。
最强の雇佣兵。
即便是一天的教学时间，也的确贡献出了宝贵的咒术经验。
有了这份宝贵的提点，想必四人也能够以高速进————
“多少钱？”
啪。
突然，本该完美收尾打道回府的冥冥被人按住肩膀。
嗯？
而在她回头看向双眼放光看着自己的藤丸立香时——
她忽然泛起了一丝不安。
“多少钱——能买下你？”
买下冥冥？
如此大逆不道！如此惹人发笑？！
藤丸立香，你又要搅什么了！？竟然在这里说些不知所谓的话！
那种事情可能做到？不对，就应该不能！必然不能了！——
——请看下集冥冥の恶堕（速读）
第四十三章 没能让藤丸使出全力，我很抱歉
“？”*4
毫无征兆的声音。
毫无预兆的提问。
冥冥顿住了脚步，而高专其余三人更是当场转头看向藤丸立香，露出诧异的表情。
等，你这是在！？——
“多少钱，一节课。”
面对同班同学质问的视线，藤丸立香依旧波澜不惊，他嘴角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和善笑容，但那弧度下却藏着与往日不同的热意。
【束缚】
主神空间最早给出的提示——这个咒术世界的基理：等价交换。
藤丸立香在来到这个世界后，便全身心投入了救世的工作之中。
但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变强需要过程，而英灵召唤更是暂时没有头绪。
但是此时此刻，他似乎有了一点方向。
能够让他，快速变强的方法。
他便是绝不会放过哇。
与此同时，藤丸立香体内的宿傩也在看好戏。
【呵呵呵呵哈哈哈！小鬼，还真是狂妄！】
作为咒术师的顶点，诅咒的顶点，两面宿傩便是有着十成！足足十成的把握来驱使名为‘束缚’的技术，可以这么说——若两面宿傩将自己称为世界第一束缚师，那便是没人敢与之匹敌。
所以，他才会嘲笑藤丸想要学会束缚的想法。
【倒是这个叫做冥冥的女人不赖。】
在藤丸体内看戏的宿傩便是忍不住夸奖起来。
【用生命的束缚来将本来无用的术式进行完全的翻新，虽然依旧没有办法抵达顶峰，但也算是凡人的挣扎了，对于束缚的理解虽然粗暴却异常实用，呵呵呵——若是能够出去，我便要将这個女人亲手弄死，尝尝肉味哇~】
人设依旧古典邪恶的宿傩便是故意用恶心的言辞来激怒藤丸，但——
他的房东完全没有动静。
【.....小鬼！从刚才开始就无视我，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从骷髅的王座上起身，又坐下，跳到血潭上踱步。
空格，ctrl＋方向键，shift....宿傩便是宛如打量着战场掉落物的rpg玩家般原地打转跳跃。
诅咒之王是有些无聊地发慌，甚至无聊到想要去传授知识了。
而藤丸又是否会去从宿傩身上学习技术了？
答案是不会。
虽然宿傩的确是让藤丸有着打交的热情，但对于【束缚】，他还没有天真到要让last boss亲自来教会自己。
而且看宿傩这副闲的春袋疼的样子，倒也是颇为有趣。
所以....
“多少钱？问这个干什么呢？”
现实之中，冥冥转过一半身子，表情依旧带着学姐的温婉，却多了些许侵略性，“那数目听起来可不会让人舒服哦，作为学生，还是慢慢成长——”
“夜蛾校长的那份钱是我出的。”
“........”
冥冥将只转了一半的身子全部转了回来。
“嚯？~~~~”
故意拉长的声音，眯起的双眼，她不自觉地舔了下嘴唇。
“全部？”
“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以成倍提供，你能教我们多久？”
“......那可不是个小数目哦。”
“嗯，但没有关系，还有，要加上格斗术和咒力运用的教学，以及实战课，每天都要。”
“....每，每天？”
冥冥第一次在对话中出现了停顿。
她看着藤丸立香，那如鹰隼的眸子聚焦又散开，隐晦地看了一眼在场中，她认知范围内最有钱的人——五条家的少主五条悟。
却发现，五条悟虽然一开始有些惊讶，但又在纠结后转为平静，最后变成看戏的欢快。
.....真的有戏？
冥冥眯起眼睛。
和咒灵战斗，和人类战斗，要在两者中选，肯定是调戏后辈更有意思。
但这一次，她的口吻变了。
“如果能够续约的话，那对我来说自然是不无不可，如果交不出钱.....”
“用【束缚】吧，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冥冥罕见地顿了顿，旋即又忍不住笑出声。
现学现用吗？
臭小鬼。
她终于不再顾忌内心的悸动，嘴角咧起弧度，放弃优雅与矜持，露出美艳如仙，却又贪婪如豺狼的笑容。
“后辈。”
冥冥对着藤丸举起斧头，刃端向前，宛如拔刀对黄金之王的阿迪王高中生。
先说好。
你才是挑战者。
“金库的储存还足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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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东京都。
东京夜晚总是静谧而辉煌，城市的灯火依次点亮，就像是狼烟烧起，将钢筋水泥烧成色彩融变的图画，俯瞰着东京的城市，就像是对着宇宙的星图深呼吸。
穿过钢铁的丛林，穿过嬉闹的人群，将泛黄的绸牌掀起。
拉面馆内，一个男人和一位银发女性排排坐着，女性面色不祥，长长的银发遮盖住双眼，看上去比往日更为阴沉，平日里的搭讪者都找不到了。
光头的男人暗自想道，这幅场景似乎有些既视感，但嘴上还是轻声询问。
“怎么样，我的学生？”
银发女性摆手，脸色松弛。
“超~有钱。”
“我用出了我的一切，上班偷懒，走神，发呆，合理利用吃饭，生理期，厕所和退勤时间的衔接技术，甚至还用聊天术来转移话题。”
冥冥虚握拳头，轻笑道。
“摸鱼得...很爽啊。”
“但是——与之相对的，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上班时间的空隙向我提问。”
“体能训练，武艺切磋，咒力运用，咒力与武器的衔接交互技术，束缚，结界术，咒术，乌鸦操术的视觉转换，一心两用的技巧.....因为【束缚】，我不得不向他们完全展示我的内在，我的一切。”
“随着教学的进行，我的技术，能力，经验，一切都被吞噬，我在他们的眼中本来厚重衣服也被逐渐褪去，最终宛如赤身裸体。”
“只是.....”
冥冥握紧拳头，双目恍惚，却又释然而欣慰。
“没能让藤丸那孩子用光存款，对于这点，我很抱歉。”
“你是不是人设都变了？”夜蛾神色微妙。
“哎...不过，你的课程也结束了吗....那现在的他们一定已经强到足够对抗大部分危险了吧。”
松了口气，忙碌了几个月的夜蛾终于有心情畅快地饮下一杯烧酒。
“谁知道呢，特级诅咒师可不是我们能够想象的存在，【简易领域】也好【束缚】也好，说到底都只是增加他们活下来的可能性。”冥冥摆脱了刚才那一副失意的模样，又恢复到平时的云淡风轻。
“不过，怎么说呢.....你也不用那么担心吧。”
“怎么说？”夜蛾追问。
“嗯...因为.....”
透明色的日本烧酒撞入白色小巧的瓷器之中，层层涟漪扩散开来，将倒映着的脸荡漾晕开，模糊不清。
女人想起了这段时间来的训练，与那四人共处的时间。
尤其是，那似乎永远在微笑的黑发少年。
“我想象不出来。”
冥冥轻抿着酒。
“想象不出来一点——他们会输的样子。”
第四十四章 姐妹联合高校交流会
需要再重申一遍。
《咒术回战》是一款是由主神空间自主研发的全新开放世界冒险游戏。游戏发生在一个被称作“东京”的现代都市，在这里，被神选中的人将被授予“术式”，引导咒力。你将扮演一位名为“咒术师”的神秘角色，在自由的旅行中邂逅性格各异能力独特的同伴们，和他们一起击败强敌，找回失散的亲人（迦勒底）。
出处：原。
此时的时间点是距离‘诅咒师袭击’事件后的一个月后。
在这段时间里，四人组正常地进行着咒术任务的执行，并且在回到学校后又立刻进入学习状态，与冥冥进行实战训练以及【束缚】【结界术】等基础知识。
一般咒术师并不适合这种强硬的教学方式，但对于天才过头的四人组来说不存在‘拔苗助长’这种概念，只有不够刺激的说法。
不过，在藤丸立香靠着钞能力束缚冥冥一个月后，对方也终于因为过劳而累倒，被迫辞去了高薪的教师职业，踏上回乡之路。
临走前向藤丸抱怨着。
【在接受过这样高回报的薪水后，你要我还怎么习惯那些委托人纤薄的工资？将我变成这样的形状，你可要好好负起责任来。】
真是的，大龄女青年就是喜欢调戏小男孩，说些怪话。
幸好藤丸对此相当熟练了。
众人告别了冥冥老师，便进入了长期的任务活动期。
本就优秀的任务完成率，在此次事件之后，更是有了质的飞跃。
不如说，五条悟都已经开始盼着自己能够和羂索碰上了，免得每天都是简简单单的任务。
但羂索从未出现过。
就仿佛对藤丸立香失去兴趣一般，消失了踪迹。
而除了这個突然出现的特级诅咒师，整个东京都内的诅咒师和咒灵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清除。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顺利的让人害怕。
******************************************
“呐，我现在可以说一件很厉害的事情吗？”
“要说赶紧开始。”
一如既往的咒术高专，一如既往的四人组。
夏油杰继续看书，五条悟则是头抵着书桌，硝子仰着脑袋闭着眼睛休息，而藤丸则是站在她身后伸出手指揉捏着硝子的太阳穴帮她按摩。
按摩技术是在迦勒底和南丁格尔学的，不值一提的长处。
三十分钟前，几人还在锻炼，五条悟和夏油杰突发奇想询问其硝子反转术式如何实现。
——咚~啪一下——哎？听不懂吗？你们真没天赋啊~
换来的，却是硝子的羞辱。
两大天才自然是不甘心，反复尝试，却最终受挫而归，于是趴在桌上当做无事发生，高专迎来了和往日无任何区别的，平静的日常。
“咳咳，简单来说，不觉得我们很有勇者小队的感觉吗？”五条悟摊手，说出了奇怪的话题。
“什么？”
夏油杰发自内心地不解，转过头来，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扫视五条悟。
“哪里？”
“你看啊，勇者小队永远都是那几个配置吧。”
见夏油杰上套，五条悟顿时兴奋起来，掰扯起来手指。
【象征着高洁与勇气的勇者】
【象征着综合战力最强的矮人】
【擅长应对各种陷阱，远程辅助的精灵】
【擅长治愈他人，解决诅咒的僧侣】
“你看，硝子肯定是僧侣，也可以是圣女。”
“谢谢啊那还真是....哦哦哦，藤丸就是那里~~~”硝子发出软弱的声音，拍了拍身后藤丸立香的手，示意其稍微加大力道
“然后夏油有着咒灵操术，各种咒灵自带的能力就非常用魔法的调调，是精灵。”
“是吗？咒灵到底哪里能够和魔法牵扯在一起啊？”夏油杰不解。
“而且精灵一般是长发。”
“这也算吗？”
两人仿佛漫才组合般一言一语地配合起来。
“好吧，所以伱是什么？”夏油说了几句后也有些腻味了，于是干脆询问起五条，打算结束这个话题。
“我肯定是勇者啊！”五条悟皱眉，似乎对于夏油的问题有些不解。
“为什么？”
“首先，因为勇者一般长得最帅。”
五条悟先是用‘这人问的啥啊’的眼神看着夏油杰，旋即又指着自己，说出上述台词。
“其次，勇者一般象征着高洁与勇气。”
五条悟又指了指自己。
“最后，勇者一般是主角。”
五条悟干脆把手指点自己皮肤上了，一脸理所当然。
“那不就是我吗？”
“好了是藤丸。”夏油杰简单总结后继续看书。
“好了是藤丸。”硝子宛如看到了群聊天‘＋1’按键的网友补上一句，继续享受着按摩。
“都可以，不过勇者的话，还是除了我以外的人来吧。”藤丸笑笑，他觉得这话题没什么意思，脑子里正在思考什么时候能继续任务，还有按摩完了之后今天要做几百个俯卧撑。
“.......好了啦，那我就选矮人好了，反正我是最强的。”五条悟噘着嘴一副自己被校园霸凌般委屈的样子。
四人都不觉得这个话题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只是随口讨论的，属于咒术高专的日常，在夜蛾老师上课前的一点闲聊。
果然，只过了数分钟，教室门外就传来了夜蛾那辨识度极高的脚步声。
硁硁铿...
唰——
拉开教室门，夜蛾正道的表情和往日没有太大区别，依旧是一脸肃穆，但熟悉他的四人却能够从中捕捉到一丝丝喜悦。
“老师！”
五条悟举手。
“怎么了？”整理着课件，夜蛾语气平淡地回问。
“请问是交到女朋友了吗？这么高兴？”
“你小子真是一点都不懂得尊师重道啊。”
五条悟旁边座位上，因为到了上课时间不再帮硝子按摩了的藤丸点点头，他心想如果自己对斯卡哈老师说‘老师您怎么还没交男朋友啊，笑死’。
那么自己可能现在就没办法用两条腿走路了。
“.....我是来宣布两件事的。”
夜蛾叉腰。
“一，你们的紧急升格通知下来了。”
紧急升格通知是针对这一届咒术高专的特殊对策。
因为四人的水平太高，实力根本不像是学生，一个个打起来都像是干练的一级术师，若是再用三级术师来限制权限也不合理，所以上层紧急给硝子外的三人安排了咒术师考试——硝子直接晋升，并独立分类为特殊术师。
三人，同时参加一级术师考核。
这也算是对日下部以及冥冥两人的联合上述推荐，以及一个月来四人任务离谱完成度的认可。
“二，考核内容已经定下来了。”
夜蛾浅笑。
“是姐妹联合高校交流会。”
咒术高专之前有提到过，全国只存在两所。
京都以及东京。
所谓的交流会，一般交流会除了提高实力外还有着‘试探’的目的，就是指要让姐妹校之间进行切磋，了解彼此的教学进度（大嘘）。
其实就是攀比。
哎，咒术师。
哎，虚荣心。
这是高专的传统。
不过，今年有些特殊。
“今年因为要顺便进行你们的术师考核，所以内容有所变更。”
“内容为——你们四人，对抗整个京都校和东京校区所有学生。”
“劲啊！”
“藤丸立香，出列！”
夜蛾甚至没有去听辨说话之人，平静地指了指教室门外的走廊。
第四十五章 解散！库来西裤！早就没了！
栃木县，云岩寺。
身着一身和服的黑发女性正在寺顶享受着自由自在的闲暇时光。
齐肩的黑发随着轻风以及自身的动作而微微摇曳，美好的身段被宽大的和服掩埋，只留下宁静典雅的气质，从袖口探出的手又插入另一边宽松的展袖中，保持着悠然自得的氛围走着。
脚下的布鞋踩在木制阶梯上不发出任何声音，宛如在那的不是姿态优雅的大和女性，而是飘过的幽灵作祟。
“云岩寺曾经是日本佛教四大道场之一，是所有修士都梦寐以求的修行圣地，嘛，对于外面的人来说是这样，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就只剩下怀念的感觉了。”女性在此漫步，随口说，“故地重游，不觉得实在是心情愉悦吗？”
“你终于也到了怀古伤今的地步了吗，所以我才会说你这家伙无聊透顶，为了那种理由努力到现在。”
忽然，女性的背后，一道清嫩的声音随之响起。
内敛，平静，与其说是少女，更接近于年纪稚嫩的少年。
身影模糊宛如被薄雾包裹，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纯净的短发，纤薄如冰晶。然后才是那白里透红的肌肤，与清冷但精致的面庞。
可谓是桃腮带含辞未气若幽兰，晶莹如玉。
“比起这种事情，羂索，你这家伙确定这一次任务，有把握将那个叫做藤丸立香的小鬼拿下吧。”难分男女的存在皱着眉，露出厌恶的表情，“我已经无法忍受宿傩大人被人封印的现状了，如果你要是骗我的话，我就先把你杀了。”
“嗨嗨嗨~~”被高专认定为‘危险诅咒师’的羂索这才举起手来，无奈说，“真是的！为什么不管是你还是宿傩，总是动不动就要杀了别人啊？~”
“我说过了里梅，我的情报网已经完全渗透入了高专，这一次的交流会，看似是在夜蛾的推进，但实际上却是在我的旨意下产生的。”
羂索坐到一旁的扶手上，手放膝盖上。
“可不要小瞧了我的情报网啊。”
“说到底，整个高专，除了执行层外，管理层基本上都被外界渗透完毕了，那种腐朽的组织根本不可能有纪律性和自律性可言，只要稍微利益牵扯就会自我溃散。”
“这一次的任务，我们的目标有三个。”
摇晃着身体，她抚摸着自己额头上新添的伤疤，止不住舔舔嘴唇。
“一，捕获藤丸立香。”
“二，进入高专的咒物库，将宿傩的手指夺走。”
“三，一切顺利的情况下，当场将宿傩的意志唤醒。”
“经过之前的测试我已经完全明白了，宿傩的灵魂被藤丸立香的肉体完全压制，但这种情况并非不可逆。”羂索摊开手掌，比划起来，“两根手指的咒力足够让宿傩在藤丸立香的体内觉醒意志和思考，但大概无论多少只手指，他都没有办法直接夺走藤丸立香肉体的所有权。”
未等里梅发作，羂索继续开口道。
“然而只要藤丸立香自身的意志陷入沉睡，那么宿傩就可以在无主的状态下彻底夺走所有权。”
“到时候，只要再一次完成受肉，让肉体转变为千年前的形态，那么到时候藤丸立香也无力回天了。”
她摊开手说。
“而且~就算以上计划全部失败，我也保证，宿傩一定会降灵，只要他在场的话，这次战役我们就是必胜的，伱应该不会否定这点吧。”
“.......宿傩大人当然是无敌的，但前提是——你所说的都是实话。”
里梅冷冷地刮了她一眼。
“既然事情说完了我就先走了，光是看着你这幅肉体我就作呕。”
名为里梅的咒术师对于羂索似乎态度并不友善，在话题结束后，本就心情极差的他准备转身离去，但就在他转身后没多久，身后又传来了羂索随性的告诫。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虽然你可能并不在意，但是我认为，光靠我和你的战力，或许事情还会出现偏差，你知道的，我现在的肉体完全不擅长战斗，即便再来一次，我也不认为我能够百分百拿下藤丸立香。”
“所以——我稍微找了点帮手，其中有几個人类和咒灵很重要，不要动他们。”
“哼。”
里梅也不知道是否有将这句话听进去，只是发出冷哼后便消失在了原地。
“真冷淡啊~”
羂索看着对方离去的身影耸了耸肩。
但很快，她又忍不住露出了沉醉的神情，似乎在回味着什么。
“本来那四个咒灵的诞生按照计划而言应该还需要十几年才对....为什么发生了变化....果然，是因为你的出现吗？”
“并非是‘诞生’，而是‘出现’.......呵呵呵....果然，藤丸.......你身上还藏着更大的秘密。”
“漏壶，花御，里梅，在算上我。”
“共计四个特级战力，那便是咒灵，咒术师中的极品了。”
“每个人都有过人之处，每个人都有独门绝技......斗志和耐性更是技惊四座！”
“秘密武器降灵术——更是会给你意外惊喜啊！”
羂索兴奋地用手拍击栏杆，浑身颤抖，胸前的赘肉更是忍不住震波震震，弹弹弹弹！
“唔！我便是不会让立香你失望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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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流会时间被定在四人组入学后的第二个月末。
在这段时间里，并没有发生任何奇怪的事情，四人组仅仅是过着非常普通的日常。
上上课，讨伐讨伐咒灵，然后熟悉自己掌握的术式和技能。
五条和夏油杰将大部分时间放在了学习近身格斗上，夏油杰至少还有在定期捕捉咒灵，五条悟倒是真的把精力全放在了格斗术上，那锻炼的势头与其说是《咒术回战》不如说是《武术回战》。
顺带一提，他的切磋对象基本都是藤丸，目前为止的记录为七十二战零胜。
当然，每当五条悟要输了的时候，他就会选择开启无下限术式耍赖，而藤丸也会顺势投降，所以这七十二胜的归属者在不同人眼中有着不同的答案。
但说实话，五条悟的成长速度远比藤丸立香要快。
藤丸在迦勒底的时候已经被斯卡哈称赞为武学天才，那位影之国女王肯定不会无的放矢，事实上格斗术也是藤丸除开英灵契合度外最值得自满的技能。
但是五条悟学的还要更快一点。
在藤丸立香的手把手教学下，他已经快要参透武术的皮毛，再给几个月或许就要点亮【中国武术】的图标了。
真羡慕。
藤丸自己倒是在努力学习着【简易领域】。
一般人的简易领域只是用来对抗领域，但是藤丸立香在日下部那边学到的【新.阴流】倒是有着各种延伸方法。
自动防反机制，更快的出刀，更准确的敌意感知.......
藤丸觉得在战斗中会很实用。
所谓的新阴流代表人物大概就是柳生十兵卫，上泉信纲等人....顺带一提，要是放在日本当地让人们评选，那么剑豪榜前七可能至少三人都为新阴流的使用者。
这是一个相当庞大的剑术体系，且是藤丸相对来说接触较少的剑术——也就是能够被称作现代剑圣，拿到免许皆传这种程度吧。
或许也是因为藤丸立香本身就被新阴流的师傅承认过，所以他在学习新阴流简易领域的时候基本没受到【不准交给外人的束缚】的影响。
当然，新阴流在藤丸的世界中有着A++的评级，但藤丸最多也就只能够发挥D或者E的水平吧。
单纯使用咒力和刀剑来战斗，藤丸甚至可能只比日下部弱一丝，而这一丝差距也在以极快的速度被填平。
硝子见到众人如此努力，终于也忍不住稍微认真起来了一点。
她的能力是反转术式，除了多看怪医黑杰克尽可能多学习人体结构为了以后的手术医治做准备外，她大部分时间用在了尽可能放大反转术式对外输出的量级，以及近身武术上。
咒术师的能力提升曲线并非是平缓的，往往会在某个时间节点骤变，暴增，平日里则是宛如波澜不惊的水平线。
但对于高专四人组来说那就是笑话。
只要愿意认真起来，只要愿意稍微努力一下，他们的变强速度就已经超越常规咒术师的几十倍不止。
按照原本的世界线来说，他们或许会懒散度日。
但因为某个救世主的居安思危性格以及卷王属性，让这份变强的速度被迫提前展露在了世人面前。
一切都在蒸蒸日上。
夜蛾看着几乎要用手帕抹眼泪，直呼孩子长大了。
已经赢了。
当这四人在一起，又有什么跨越不了？
必然是没有！
直到京都东京交流会的前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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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样！！那干脆硝子和藤丸去京都校好了！！”
空旷的教室中心，五条悟握紧拳头，发色的发丝遮盖住那瑰丽的双眸。
男孩低着头，怒声喊道。
“解散！高专一年级解散！”
纳尼？！
请看下集！
《高专一年级之挽歌：香波地群岛の约定》
第四十六章 《立本队长三：内战》
自古以来，优秀的人才总是遭人嫉妒。
若是这所谓的‘优秀’中藏着几分机灵，兴许能明白人类都是群居动物，报团取暖乃是本能。
独身一人或许可以享得一番清净，却在灵魂燥热难耐时失去了倾泻的途径。
简单来说，群居的人可以选择在玩腻后把身边围绕的人们一脚踹开去追求所谓心灵的宁静，但独善其身的孤独者想要再融入社会却异常困难。
这不是一个选择问题，是一个择优问题。
结论，没有朋友的五条悟和夏油杰皆是社交无能。
“真让人恼火啊！凭什么这么说了！简直是狗屁理论！”
高专教室内，夏油杰捶桌。
丸子头少年沉声反驳，“交不交这是我的自由吧！”
“就是啊！我只是不屑于他们为伍！”五条悟带着小墨镜张牙舞爪附和道，“你知道那群御三家的家伙第一次见到我说的是什么话，动不动就是请安，贵安，之乎者也！这我怎能受得了了！”
五条悟附和，目光灼灼地看着隔着一个桌子的家入硝子。
“说得好，那我手机通讯录里的一百二十個联系人如何解释。”
硝子抱胸冷笑，笑意快哉，就像是武林之巅的孤胆女侠。
“那根本就不是朋友，是你负责过的患者而已吧！”
“你不要以为借着这种职务之便就可以碾压我们！我五条悟来到咒术高专只为三件事！公平！公平！还是特么的公平！”
夏油杰和五条悟倒是不至于捶胸顿足，但的确是红温而心痒了。
那明晃晃的联系人数目，明知道那不过是虚幻，是泡沫浮梦，是无限月读，却愣是有着该死的压迫感。
五条悟发誓，他这小半辈子的手机上联系人加起来不超过五个。
甚至还有三个在这了！
虽然外出工作经常会有不明事理的小妹妹来找他加好友，但是嫌弃麻烦的五条悟往往会现场收下对方的推特号，然后转头就丢掉。
夏油杰倒是多了点朋友，以前作为‘优等生’时期加过几个班委。
然而，因为硝子下达规则‘三个月没聊天的都不算朋友’，所以夏油杰也只能够饮恨。
“那藤丸怎么说！”
“哦，我的上帝，你真是慌不择路了，竟然选择去挑战藤丸立香。”硝子捂嘴笑道。
五条悟见到过的京都校学生，藤丸立香基本见过。
而如果在这种情况下，五条悟并没有加上好友，而藤丸却加上了的话......
“姑且有一些吧。”
藤丸立香把自己的手机联系人数目展露了出来。
硝子等人凑上去看。
“哎？”
女孩稍微有些迟疑地问。
“这个七百三十二是认真的吗？”
“啊，有大概三百人最近都联系不到了，可以暂时不算。”藤丸立香将三百名英灵的人头划掉，神圣分离。
即便如此，光是以前上学时期认识的人，好友，迦勒底伙伴，有效聊天人数就已经有数百个了。
而在进入咒术高专后新增的好友则是有.....十三人左右。
“哎？悟你没加歌姬前辈的联系方式吗？”藤丸像是注意到了什么般，不带恶意地询问道，“是不想加吗？我还以为悟你和歌姬前辈关系很好呢？”
“呱！！”
五条悟闻言，手做虎爪状，整个人仰头，闭着眼睛发出了怪叫。
那么话又说回来，为何三人此刻正在争执朋友的多少呢？
——答案是因为高专姐妹交流会。
交流会，顾名思义，是用来交流的。
交流，首先要交，其次再流出来。
交的不是配，交的是朋友，流的不是遗传基因，流的人与人的真挚情感。
那么最初的最初，咱高专得有朋友。
因为这种那种的原因，东京高专这边基本上只剩下了一年级，二年级以及三年级加起来可能有两三个人，但基本常年在外活动。
因为时间撞不上，本次交流会前辈们干脆就不出场了。
直接变成了四人组大战对面一整个学校的传奇故事。
顺带一提，京都相较于东京来说诅咒的数量要少很多，因此死伤率相对要低一点，人员也更加充沛——想也知道，那可是日下部主要活动的学校，肯定是相对安全。
本来，硝子是打算在开打之前和对面交流交流感情，缓和一下气氛的。
但聊着聊着发现，只有自己和藤丸在使用手机交流，其他两个人忽然开始行注目礼，亦或者眺望远方，宛如思考着诗和远方的哲人。
仔细问过后，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五条悟和夏油杰都对此嗤之以鼻，两人不断说着什么‘咒术师的事情，那能叫没有朋友吗？’之类的话，引得众人哄笑，教室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够了！！”
终于，五条悟急了。
“什么啊！~~藤丸和硝子都这么喜欢京都校的话，干脆比赛的时候伱们也加入对面好了！！”五条悟急得跺脚，大长腿在地面上吭哧吭哧得踩着几乎要砸裂教室地面，手指硝子藤丸面门。
“反正我也觉得我们四个一组的话实在太过于简单了！干脆你们两个去对面吧！这样我才放得开手脚！对！就该这样！”
五条悟越说越起劲。
“就这样定了！~我和杰两个人就能打爆你们全部！只有弱小的家伙才喜欢群聚在一起啊！”五条悟摊手做出挑衅的动作，大长腿一摆一摆地像是开了三档的风扇叶。
“附议。”
看似冷静，实际上也已经上头了的夏油杰抱胸沉声赞成。
“喂喂喂，你们不要自顾自地推进话题啊，云雀恭弥吗你是？”硝子对这两个幼稚的男子高中生略微感到无语，“要是夜蛾老师听到你们说这种话，你们觉得——嗯？藤丸？”
硝子的劝诫只进行到一半，却发现自己的肩膀被某人按住了。
“......硝子，没事的。”
硝子转头看去，发现是一脸醇和温善的藤丸立香。
“对于年轻人，我们不能够一味打击他们的意志。”
他眯着眼睛，整个人宛如被佛光笼罩，散发着温暖的光。
“这样的行为，就像是家长下意识将青少年的意见参考度下放，这种隐晦的不平衡会被敏感的少年们察觉，累计为怨恨，在无数次反复出现既视感后爆发，成就不可预料的后果。”
少年摇头。
“这样不好，堵不如疏，我看这里不妨先暂且战略性同意他们——”
“你就是也觉得这样子才能够放开手脚战斗吧？其实你心里也在偷偷抱怨对面学校的人太弱了吧？”硝子即答。“能找到机会和夏油以及五条开打你很高兴是吧？”
三连问。
便是踏马宛如三个特级咒术师以最强境界，最强杀招同时轰来。
如何能挡？
“.......”
（你怎么凭空辱人清白！）
“是啊！”藤丸涨红着脸急切说。
呀！心里话和说的话搞反了！
藤丸瞪大眼睛。
“够了！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可不管....”硝子咂舌，不再劝解。
反正到时候罚得不是我。
第四十七章 歌姬：呀！立香表哥好帅啊！
【京都友谊交流赛第一日】
“第一天的内容为团体赛，又名——紧张刺激的咒灵讨伐战，最先将狩猎区域内投放的二级咒灵讨伐的队伍获胜，如果没能够解决目标咒灵，则以三级咒灵的讨伐数量来决胜。”
“在这个过程中，允许阻碍对面的选手，但是我们都是之后必将走在同路上的伙伴，不允许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一旦出现我们便会严肃处理。”
“当然，若出现了不可控的紧急情况，无论京都还是东京，都优先去寻找家入硝子同学让其进行治疗，只要还没死透的应该都能够吊回半口气才对。”
开往咒术高专的大巴上，日下部对着后座的学生们平静地宣读了如下内容后，看着自己面前大约十个年轻的咒术师，疲倦道。
“这是战斗区域的地图。”
日下部展开一张地图。
周围都是森林，只能够看到地势的不同，而在中央区域有着一块圆形的巨湖。
以私人领地为标准，咒术高专非常大，这个区域已经大到可以建造一整座大学城。
而他们，即将要在这里战斗。
“有什么不确定的吗？”
京都学校的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要说什么？
话已说尽。
就连日下部自己都知道，其实没什么必要继续问了。
作为京都的代理老师，日下部今年也不过二十来岁，是在京都校毕业没几年的年轻人，年龄上来说，他甚至没比冥冥大几岁。
但是因为实力过硬，还是当上了代理老师，并且在京都的学校这边还算是有威望的。
所以在交流赛开始前，他就明说了——
“不要想着正面战胜他们，而是试试尽可能用谋略，利用敌人的自大，以弱者的角度去思考。”
他比谁都清楚，这群学生干不过隔壁高专的一年级四人组。
甚至，十個人加起来，算上自己，也干不过一个五条悟。
对方的无下限术式基本等于无敌二字，换谁来都没有胜机。
至少日下部想不出来。
所以他只能够尽可能打击自己学生的积极性。
而学生们在他的多番告诫下，也基本认同了靠着迂回战术夺得胜利的方针。
除了——
日下部瞥了一眼角落里的一个黑头发高年级女生，有些头疼。
***************************
庵歌姬，十八岁，二级咒术师。
人如其名，擅长唱歌，咒术也和唱歌有关。爱好是看体育比赛、卡拉OK，讨厌甜食。
对于现在的工作，也就是‘咒术师’这个职业我并没有什么不满。
我姑且有着自觉，自己算不上多么光彩照人，在其他领域上也没有特殊的天赋和追求，而且....我还蛮喜欢帮助别人的，所以当个咒术师好像也不错。
虽然没什么天赋，但咒术师学生生涯也一直在好好努力，基本是一片无悔。
——直到上个月。
我遇到了一个叫做五条悟的嚣张后辈。
虽然由我自己这么说好像有点怪，但我认为自己还算是优秀的咒术师。
一级咒术师在整个群体中的比例并不算高，是需要一定才能的，定义上来说——是能够单人祓除一级咒灵及其以上等级咒灵的咒术师。
很遗憾，歌姬的术式名为【单独禁区】。
效果为可以让术式范围内的人（包括自己）的咒力总量、出力暂时增幅。
发动条件为跳舞，想也知道，这个能力没办法用于单打独斗，所以自己很大概率这辈子都无法升上一级咒术师了。
但是至少，至少！自己一定要夺得‘准一级咒术师’的称号，以此来获得认同自己的努力。
——不是我不行，只是术式特殊而已！
结果，这样想着的歌姬在准一级术师考试的受挫了。
没有人愿意作为她的担当考官。
在咒术高专，与二级术师不同，想要成为一级是需要考核的，而参与考核的前提是有一级术师推荐该学生参加考试。
没有人推荐歌姬。
歌姬本来因为这件事情而心情低落，而本就心理脆弱的歌姬在调整好心态后，参加了一次京都和东京高专联合行动的任务。
也是在那里遇到了五条悟。
第一次见面只是咒术的任务合作，一上来就对自己说什么‘诶？歌姬？好有趣的名字哦’‘啊，歌姬你没办法一个人战斗吗？不，你这样的话活不下去的吧？’‘呢哇~歌姬胆子好小，术式？不用啦，我才不需要那种增幅术式，毕竟我是最强的’
不用敬语。
态度随意。
毫无尊重。
没有情商。
完全没有一点绅士风度！甚至可以说是超级失礼！哪怕不是以日本人严苛的评分机制去看，这家伙也是超级不要碧莲！！
“歌~~姬~~我来找你玩了~~”
看！就像这样！
京都高校的大巴停靠，而当京都高校的学生们刚下车，迎接他们的便是东京高专的四人组。
夏油杰平静地笑着，因为眼睛小，倒也看不出来有没有眯眼。
家入硝子友善而随性地打着招呼。
藤丸立香笔直地站着，向众人礼貌招呼的同时向几个在任务中见过面的熟人点头。
五条悟？
五条悟双手按在藤丸肩膀上一跳一跳得，动作浮夸地劈叉跳跃。
“歌~~姬~~~~”
敬语呢！
刚下车的歌姬顿时头顶冒汗。
明明我是前辈！
不用就算了，我也没有那么在乎条条框框的规矩啦，但是唯独你个家伙————
“五条悟！！！我！！可是！！前辈！！不要给我用那种恼人的方式说话！”
歌姬以深恶痛绝的表情看向面前朝着自己跑来的白毛。
而另一边，在藤丸立香的视角。
距离交流会正式开始还有大约一个小时的准备时间，夜蛾老师推荐藤丸等人先行去和京都高校的人进行交流。
本来五条悟等人是没有兴趣的，但考虑到一会还要把藤丸和硝子‘叛变’过去，所以便也跑了过来，装作迎接隔壁学校的样子。
而且，五条悟自己也想要反驳之前硝子说的‘社交失败者’的言论，于是主动找起了‘他自认为关系很好的’歌姬小姐。
歌姬的外表很有辨识度，身穿标准的女巫服，较长的黑色头发用两束红绳绑在肩膀两侧，面容清秀娟丽，只是不知为何一直微微皱着眉头给人一种心情很差的感觉。
“先说好，这次交流会，我可绝对不会输给伱！”
歌姬见到了五条悟就仿佛被点着了般愤怒起来，整个人刺猬般充斥着对五条悟的怨气。
“哎？”
见状，五条悟停了下来，然后手指前方，转头对身旁的藤丸问。
“她这是怎么了？”
“嗯？看不出来吗？”藤丸立香歪头。
五条悟乐哈哈摇头，“你说什么呢？我可是‘最强（重读）’，这种事情都用不上六眼，看一眼就知道了。”
轻笑一声，五条悟用帅哥声线说。
“是生理期吧。”
“不，单纯是不喜欢你吧？”
“哈哈哈哈立香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被讨厌啊？”
五条悟摇头，再一次一本正经地重申。
“我没有被讨厌。”
“我讨厌你！”歌姬怒声喊。
“藤丸，你看，这种就叫做傲娇。”五条悟猛仰头，无奈耸肩，一副不听人话的样子，“这样的属性早就过时了。”
呜呜呜呜！！！（火车喷气声）
要不是打不到，歌姬绝对会选择随便在路上捡些石头啥的砸向五条悟。
最后，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几下，干脆还是打算眼不见心为静地转移了视线，不再去看五条悟，而是注意到他旁边的藤丸立香。
瞬间，她的眼神变化了，柔软了下来。
还未来得及说话——
“您好，歌姬前辈。”藤丸一口气不喘地说出了复杂的敬语句式。“你也知道我们这边的悟是什么性格，给您添麻烦了真不好意思。还有，这一次的交流会是促进我们彼此进步的好机会，我由衷希望能够从前辈的身上学习到咒术的精髓，还请多指教。”
“......”
虽然歌姬也不是很喜欢敬语的类型，但在五条悟的对比下，藤丸的每一个细胞都散发着令人满意的光芒。
“不不不，我这边才是，这次的交流会请多指教了。”
歌姬抽泣着摇手，最终还是忍不住上前几步抓住藤丸立香的手来，叮嘱道。
“呜呜呜，藤丸，你可绝对不要变成五条那样的人啊！”
“嗯，请放心。”
不会的不会的。
但可以开始比赛了吗？
藤丸一边笑，一边强忍着强欲。
五条想和他打？他难道就不想要将夏油和五条轰下？
必然想！绝对想！
而另一边，歌姬想起第一次见到藤丸时，也是大受震撼。
我超，正常人。
我超，有礼貌的后辈。
我超！！（重读）
咕嘻嘻，这么可爱的后辈，便是让我好好疼爱罢（吸溜）
歌姬的表情从对五条悟的‘看厨余垃圾的眼神’变成了‘温柔可人的邻家大姐姐’般温顺。
而且在听说了藤丸的术式同样不好用，还在拼命努力后更是狠狠代入了自己。
执行任务的时候，歌姬对藤丸也是百般照顾。
【前辈，这个咒灵可以交给我吗？】
【可以的。】
【前辈，这里您就先行休息，这区域内的咒灵都交给我可以吗？】
【可以的。】
【前辈，您的术式真厉害，请问可以对咒灵使用吗？】
【可以的....嗯？为什么要对咒灵使用？】
随着时间发展，甚至变成了只会点头的全肯定bot。
所以，当藤丸说出——
“对了，前辈，我接下来可以暂时加入京都校吗？”
“可以的捏。”
歌姬抿着嘴，露出慈祥的笑容。
过了几秒钟。
“嗯？”
第四十八章 中忍考试！开始！
“乐岩寺校长，好久不见。”
“嗯，夜蛾吗。”
在高专的预备作战室，夜蛾注意到了一个白发的秃顶老头，颇为高兴地打了声招呼。
老人的眼睛被长长的白眉遮掩，在注意到夜蛾后才缓缓转头，点点头作为回应。
乐岩寺嘉伸，京都府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校长，年龄不详，熟练的一级咒术师。
“我是作为京都校的代表过来的，东京这边......老校长没有来吗。”
“您也知道....”
“嗯，不必多说了，反正再过两年你就会上任了吧，虽然在这里说不太好，但是我是支持你的。”乐岩寺撑着拐杖，对夜蛾做出肯定的评价，“你的才能不适合正面战场，而在后勤方面，也知道如何与人周旋，最重要的是——”
乐岩寺重新看向前方，不知何时已经转变为了放映屏的墙面。
在那里，恰好放映着五条悟和夏油杰嬉笑打闹，勾肩搭背的场景。
“你能够控制住那些不稳定因素。”
老人浑浊的双眼扫向屏幕右下角的边缘。
在那里，藤丸立香正在热身，扭动手腕和脚腕，脸上带着期待的笑容。
“乐岩寺校长，说过很多次了，虽然大概是三流，但我姑且是教育家。”夜蛾听出了对方的意思，皱着眉回应道，“不要用那种方式称呼他们。”
“他们都是我宝贵的学生，我不准有人辱骂他们。”
夜蛾当然知道，面前之人正是咒术会保守派的领头羊。
——乐岩寺，是倾向于将藤丸立香杀死的。
夜蛾和乐岩寺的私交尚可，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彼此认可对方的做法。
保守，激进，中庸。
所有的领域上，不同的人才各执己见，交错意见，才不会让事情滑向极端。
夜蛾认为，无论是自己还是乐岩寺，姑且都是咒术界应该需要的成分，齿环中的一轮。
当然，那群高层老头就是纯纯的老不死，就算是齿轮，也是他妈沾了屎的绣环....
“不过话又说回来，有了画面就是方便不少啊，以前还经常会有我们这些监督全程跟紧学生，导致学生没办法放开手脚的情况。”
乐岩寺主动转换话题，用沙哑的声音感慨道。
“这就是那个人的术式...”
利用飞翔在天空的乌鸦优秀的视野进行转播，并将其与电子器件结合，直接播放在电视屏幕或者用投影仪投影在幕布上。
那些画面的提供者，自然是——
“夜蛾校长，之前说的增加酬劳的事情，真的不能够再考虑一下吗？”
冥冥穿着黑色的高专校服从房间后门进入，她的声音比往日还要低沉些许，还未蓄长的银蓝色的发丝静静躺在肩旁。
在她身后，日下部默默找了个地方坐下，闭眼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这是合理的价格，而且你都签订契约了才来反悔也太奇怪了吧。”夜蛾叹息摇头，对守财奴感到无语，“忘了藤丸的案例吧，不会有人用那种超额的预算来请你办事了，要是揪着不放的话以后会很痛苦的。”
“啧。”
冥冥也不管在场的都是校长或者校长候补，直接坐在了会议室的后排，同样观看起来直播。
她心中在盘算自己怎么才能够再敲诈到藤丸的钱。
总不能嫁给他吧？
......
不，那颠覆世界的财运，或许.....
“嗯，到时间了。”
姑且不论冥冥的阴暗思考，在看着时间逼近交流会开赛时刻后，乐岩寺和夜蛾，乃至日下部都专注了起来。
毕竟，一旦出现意外情况，他们可是要负责立刻进行救援的。
为了学生的安全，也是为了咒术界未来的希望....
嗯？
日下部忽然皱眉。
冥冥的术式可以同时转播多只乌鸦的视角，因此他也能够看到京都校学生的情况。
他有些奇怪。
为什么自己学生的表情都那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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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二】
【一】
倒数数字结束的瞬间，交流会会场的中央，响起了尖锐的哨声。
开赛了。
与此同时，发生了无论夜蛾还是乐岩寺都无法预料的情况。
在开赛的瞬间，东京校的四人忽然彼此对视一眼——
然后两人一组，向着不同的方向猛然散开。
五条悟和夏油杰，硝子以及藤丸立香，被号称咒术高专史上最强一届的四人竟然在开赛瞬间就解散了？！
“？”
“这是？”
乐岩寺有些不解，只是凭借本能做出猜测。
“....兵分两路，让实力相对欠缺的藤丸立香和家入硝子去迅速扫清三级咒灵，寻找二级咒灵，而五条悟以及夏油杰则是选择去向京都校的方向，正面开战？”
从竞赛的角度来说，并非无法理解。
毕竟，如果是正面开战，京都校连百分之一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够比谁先将二级咒灵讨伐，也就是效率。
那么如果对方派出人手拖住东京校，那么这场比赛也就彻底没了悬念，可谓理智。
可以理解。
只是....
“不对，接近京都校的反倒是藤丸立香他们。”冥冥在后座撑着脸，饶有兴趣地解释道。“五条悟有着六眼，而藤丸立香有着对咒力的超高适应性和不讲道理的野性直感，两人在寻找咒力源的能力接近，基本都能够第一时间定位到京都校的存在——那么这個行动就变得不讲理了起来。”
“为什么？就算和我猜测的分组有所差异，但也有可能仅仅是人员分配问题吧。”乐岩寺不解，沉声问。
“讨伐二级咒灵的任务交给五条悟和夏油杰来的话，效率会更高，而且刚好具备咒灵操术的夏油杰还能够补充咒灵，这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就是不能理解。”
日下部终于忍不住插嘴了。
或许是因为情况超乎他的意料，他终于没办法保持那副咸鱼的模样，甚至要忍不住站起身来。
他似乎有所猜测了。
他相信冥冥那家伙也猜到了。
因为他们两个亲手教授过那四个学生。
他们的话就能够理解那四个家伙的脑回路。
“夏油杰和五条悟，即便是刚入学的时候，只要在有准备的情况下，随便哪个人都能够轻松杀死二级咒灵，更别说现在的他们，那群问题儿童绝对不会选择这么无趣的差事。”冥冥的嘴角扯出愉悦的弧度，共享着乌鸦的视野，饶有兴趣地期待接下来将发生的事情。
和整个京都校相比，咒灵实在是太无趣了。
所以，他们这是想要.....
这可比自己想象的要刺激。
下一刻，答案揭晓了。
屏幕中，藤丸立香以及家入硝子迅速与京都校碰面了，然而战斗并未一触即发，反倒是——
他们拍了拍手，露出笑容，然后聚在一起，似乎讨论起了战术！？
？
难！
难道说！？
“呱！那群笨蛋玩意！！！”
终于理解发生了什么，夜蛾拍桌而起。
夜蛾，愤怒了！
第四十九章 参考文献：美杜莎
如何战胜五条悟？
这是一种非常有趣的提问，因为它基本没有答案。
在术式性能上，想要超越【无下限术式】和【六眼】的组合基本是不可能的，如果这个世界是漫画，那么大概只能靠着漫画作者口胡强行天降设定来弥补术式差距。
但是，如果试着把眼光稍微放开呢？
不再拘泥于术式，而是单纯针对‘战斗’亦或者‘胜利’的概念的话。
藤丸立香，就不认为自己会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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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一触即发，根据约定，五条和夏油给了藤丸立香和硝子半个小时的时间去和京都校进行回合，双方拉开距离，然后在默认的时间结束的瞬间，由双方自行决定如何行动。
这是交错着猜疑，智谋，和决断的战场。
而藤丸立香毫不犹豫地接过了指挥权。
“老实说，这边的胜算不大。”
或许是因为藤丸立香那种指挥者的气质几乎是由内而外席卷笼罩全场，几乎没有人对他的发言持有怀疑态度，所有京都校的学生，哪怕是第一次见面都在静静地听着。
“先从优势开始分析吧。”
“我们的优势在于人多，那么想要获得胜利，最简单的条件就是‘找人拖住五条悟和夏油杰，其他人冲去杀死二级咒灵’。”
杀死二级咒灵本身很简单。
二级咒灵对于还没有毕业的学生来说是有强度的，基本上需要团队合作来确保安全性，但别说藤丸了，哪怕是硝子都能够做到单人讨伐。
那么问题就变成了。
【要让京都校派出多个人手去讨伐咒灵？】
【还是要让京都校承担起阻挡五条悟和夏油杰打的任务？】
不用多说吧？
甚至没得选。
“比起二级咒灵，五条和夏油的实力可要可怕的多。”硝子摆手。
藤丸立香也点头承认了这点。
“而且，就情报而言，我和硝子也更加了解五条和夏油，所以最好是由我来负责拖延时间。”
“当然，要我一個人拦住两人是不可能的，不过悟和杰基本也不会选择一起行动。”
那是当然的。
那两个人就是自傲的代名词，虽然说夏油杰已经在和羂索的战斗中明白了自身的不足而稍微沉稳，却不代表他会硬拖着五条悟一起行动。
而且，这毕竟是比赛。
就算五条悟和夏油杰只想着搓搓藤丸和硝子的锐气，他们也至少会先选择拿下比赛。
也就是说，他们也会变成‘讨伐咒灵’和‘正面迎击京都校’两个部分。
就藤丸立香对两人的了解来说，他们大概率不会变成‘商量’的形式。
而是————
“我想，他们大概率干脆随便乱逛，然后凭运气来决定谁负责咒灵吧。”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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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
稍微远一点的位置，五条悟抱胸说。
“那么接下来我们就随便乱逛，然后凭运气来决定谁来负责咒灵吧。”
他如是说。
夏油杰坐在五条悟面前凸起的圆石上，用掌心托着下巴说。
“我是无所谓啦，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藤丸能够很简单猜到我们这边的计划。”
“哈？开什么玩笑？杰啊，你这家伙自从和藤丸出过一次任务后就有些太过于神话他了。”五条悟摇头，“这可是本大爷苦思出的完美计划，怎么可能会被预判。”
五条悟手放在胸前左右摇摆，宛如范马星人般一副‘那种事情做不到的啦’的表情。
呵呵。
但此刻，他在内心冷笑。
嘴上是这么说，但实际上，一切都不会按照‘运气’来发展。
所谓的运气，不过是无法掌控的‘因素’。
而只要足够强大，运气便也不是运气了。
简而言之——
我，五条悟，从不需要考虑运气！！
（我的六眼虽然无法做到穿透物质进行观测，也无法从多个重叠对象中筛选出特定存在——但那都是一般情况。）
对于一般的咒力和物质，六眼的确不能够做到完美的观察，但如果是‘特殊’的咒力就不一样了。
例如说，五条悟要是将某个特定存在的咒力识别为【特殊】，那么即便那个咒力来源在他千里之外，就算哪天五条悟去海底两万里睡午觉，醒来了的五条悟也能够一瞬间跨越无穷远的距离，抵达对方身边。
只不过，这个【特殊】是有限的，毕竟数量多了，便也不再是特殊，其数量上限取决于五条悟的脑内数据处理能力。
而藤丸立香，夏油杰，硝子——
皆被五条悟标记。
五条悟偷偷瞟了一眼，还在眼神放空，处于休息状态的夏油杰，心想。
（杰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他以为只要我拉开距离就没办法再去寻找藤丸，但实际上，我却早已经预定了。）
这场交流赛对五条悟和夏油来说都很无趣，唯一有趣的，是有机会货真价实，放开手脚和藤丸立香干一架这件事。
如果是刚开学，他们有自信碾压藤丸。
但随着一个月的教学，他们深深感受到了一个现实——
【诶不是，藤丸这家伙以前是真不学咒术啊！】
他的弱小，完全源于‘他是个新人’这件事。
而他的成长速度，快到吓人。
夏油杰和五条悟都想要知道，现在的藤丸到底是什么程度的咒术师。
也就是说，藤丸立香才是主菜。
而五条悟，绝对不会放过。
“那么，来稍微测试一下吧。”
这么想着，五条悟默默地将体内的术式运转。
而一旁，夏油杰——
（哈哈！悟，你个脓包！你便是失策啦！）
亦然，不禁流露出邪恶的笑容。
（我在你们面前展现出的咒灵总数便是不足十分之一，我还记得起，你总问我晚上不在宿舍干什么——那还用问，用“游戏”二字搪塞你的我，便是一直在偷偷收集咒灵哇！）
（桀桀桀！）
就算低端，咒灵只要数目够多，便也绝对是足够地毯式搜索了。
（就算伱先一步找到了藤丸也是无妨了，既然硝子就在战场，只要治愈过后再战便可——我便是要将你们两个一同享受哇！）
各怀鬼胎，两人就是谁也不服谁了。
他们都是要各显神通，来吃下藤丸这块美肉哇！
那事情有是否会这么顺利了？
呜，便是好有悬念啊（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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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时间也不多，我们就按照这种情况进行模拟吧。”
京都校的阵地，藤丸笑着说。
“悟的咒力感知能力很强，我觉得他大概率还藏着些手牌没有告诉我们，但我倾向于悟会先一步找到我，并且主动接触。”
硝子点头。
“所以，干脆就由藤丸一个人单独行动，来拖住五条那家伙。”
最终还是变成了这样。
而这一切自然都在藤丸的掌握之中了。
必然如此。
对于有着相当高【统领力】固有技能的藤丸来说，其实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如何用战术，人员部署来战胜那俩个人。
但他不干。
胜利？
毫无意义。
已经不是御主了，我现在，就他妈要拼个痛快！
“嗯，拖延.....”藤丸立香攥拳放在胸口，想起五条悟那愈加成熟的肉身，术式，和强而有力的战意，嘴角便是弯起愉悦的弧度。
“拼尽全力的话，我应该能拖延两分钟。”
“骗谁呢，你这就是一副要去干掉对方的脸。”
参考文献：美杜莎（rider）
第五十章 是念能力“圆”哇！快退啊！
【啊......】
【GYaaa......】
臃肿的肉体挤开扎根于大地的木桩，木头的纤维开裂分散发出吱呀的脆响，咒灵昂首，扭曲的肢体支撑起不规则的头颅，海拔超越树木的高峰裸露而出。
“从外表上看去简直就像是扒光了衣服，发育不健全的人类。”
唰————
漆黑校服甚至没有沾上任何一片落叶，京都校的学生们以极快的速度在树林中穿梭，时不时发力跃上半空，扫视整个战场。
硝子也在人群之中，作为医疗班，她是觉得自己跟着京都校的学生们比较好。
毕竟实在是难以想象出五条悟那几个人受伤的样子。
哦不对，藤丸倒是想象得到，那家伙总觉得动不动身上添几道致命伤。
明明弱，但就是活着，又因为总是能活着回来，让硝子等人都默认了‘藤丸立香不会输’。
《最弱无败の神装御主》！堂堂连载！
但是....
跟着京都校移动的硝子回忆起离开时和藤丸的对话，心中还是有些狐疑。
——藤丸，你不打算稍微移动一下吗？既然五条和夏油都会选择第一时间来寻找你的话，稍微移动一下也能够拖延时间吧？
【不，不用了。】
【他很快就会来了。】
（‘他’指的是五条吧。）
（不过就算是五条应该也需要寻找的时间，还有移动时间才对啊......）
藤丸立香，又到底在搅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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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咻~嘿咻~”
而此时，在京都校最初集结的初始地点，只留下了藤丸一人，正在做着曲腿拉伸。
尽可能得伸展肉体，让肌肉和骨骼得到放松，扭动腰肢。
远远不是这年纪的少年能够形成的筋肉结构撑起纤薄的高专校服，勾勒出分明而刚毅的线条，似乎是嫌麻烦，少年将外套脱去，只留下黑色紧身的战斗服。
咔吧。
关节发出弹响，少年的肉体也在逐渐回归炽热的战斗状态。
【喂，小鬼。】
就在此时，他脑中传来了两面宿傩的招呼声。
【你倒是游刃有余啊~那个叫做五条悟的小鬼，那個术式我没看错的话，是五条家的传承术式吧？】
尸山血海的心像空间，两面宿傩悠然地坐在自己的王座之上，撑着脸抬头看向虚幻的荧幕。
在那里播放的，是藤丸视角所能看见的一切。
虽说藤丸立香想的话能够完全阻隔两面宿傩对外界的感知，但他平时基本不会那么做。
没有理由，至少两面宿傩不知道理由，只觉得藤丸立香兴许是善心大发，怕自己这位‘百岁老人’一个人在他身体里呆着无聊。
哼，该死的小鬼，真令人火大。
心里虽然有些不爽被照顾，但两面宿傩却已经有千年未能够和人说话，复苏后第一眼看见的也不过是藤丸立香，虽然是诅咒之王，但与人对话的本能仍旧存在，便憋不住般持续地开始倾倒话语。
【虽然我生前没有和五条家的六眼战斗过，不过倒是有些了解，作为术式，性能大概是一流中的一流，呵呵，要是能够夺走那个小鬼的身体，可比呆在你的肉体里要舒服得多。】
【直白的说——】
两面宿傩嗤笑道。
【你不可能赢的。】
“是吗？”
藤丸完全不在乎，几乎拉伸着身体，意外魁梧的肉体在伸展运动中不断加热温度，最终仿佛连肌肉都具备了生命力般，在周身‘涌动’。
【.....】
两面宿傩见藤丸不愿意回应，便也觉得无趣和恼怒。
小鬼，我可是在主动找你说话。
伱以为你拒绝的是谁的垂青！是诅咒之王的垂青！
就在两面宿傩打算记下这仇时——
“不过，要来打个赌吗？”
【吼？】
藤丸的热身进行到了跳跃运动的部分，他在原地蹦跳了两下，随口道。
“反正我也不能真的把宿傩先生你放出来，一个人在里面很无聊吧？打个赌丰富一下精神生活吧。”
“宿傩先生赌我会输给悟，而我赌反面。”
“赌注就用——”
藤丸立香顿了顿，两面宿傩倒是有些期待他会说出什么。
然而....
“就用今天晚饭吃什么吧？”
【无聊。】
宿傩即答。
“哎~但上次我们吃萨莉亚的时候宿傩先生不是还挺好奇的吗？”
【只要你放开权限，我倒是能够尝到味道——难吃，比起那种东西，人肉都显得鲜美。】
宿傩的笑声在藤丸立香脑中回荡。
【女人，小孩，只要品尝过一次那样的肉你就会回不去了。】
【呵呵呵，既然要赌晚宴的话倒也不是不行，那要是我赢了，晚上就吃人肉吧~这种时候就会遗憾我曾经的料理人不在身边~】
宿傩的声音并不难听，不如说带着一种特殊的磁性，藤丸立香听着到感觉有点像是自己的熟人archer先生。
但与archer不同的是，他的每一句话语都带着纯粹的恶意，似乎以嘲弄他人作为快乐。
但宿傩有所不知的是，他或许是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恶心藤丸，毕竟在宿傩眼中，藤丸是个不折不扣的善人。
但，实际上他不是第一个邀请藤丸吃人肉的家伙。
（酒吞以前也说过类似的话啊.....）
藤丸无所谓地心想。
不过，自己倒也没怎么生气就是了。
吃人？我吃你哇！（舔）
或许宿傩认为藤丸是所谓的‘善人’，但在这层面上，藤丸也有些特殊。
【身为善人却不会歧视邪恶，即便被邪恶所折苦，却又贯彻良善】
莫里亚蒂，英灵中的那个犯罪皇帝曾对藤丸说过这样的话。
所以老实说，即便宿傩在他面前表现出如何的邪恶，藤丸的愤怒也难以升腾——毕竟他见多了。
只是吃人而已啊？.jpg
“哈哈，这样啊~”
藤丸轻松笑道。
【.......啧。】
又一次没有得到满意回应的宿傩忍不住咂嘴。
“那么，我就算赌约默认了哦。”
【等下，蠢货，束缚不是那种东西，你本来就有操控进食的权利，这样的束缚双方是不平等的，不会有约束效应。】
宿傩不耐烦地说。
【换一个要求，要是你赢了，我就把简易领域的高阶应用，不，我稍微让你看看领域展开吧。】
“哎？可以吗？”
藤丸有些惊讶。
宿傩先生！你还是纳戒老爷爷啊？！
【哼.....】
宿傩撑着脸，无所谓地把身体瘫在身后的尸骨王座中。
对于两面宿傩而言，无论赌约也好，战斗也好，只要是‘失败’，那就意味着一切的结束。
败者没有选择的权利，弱者没有生存的自由，一旦自己输了，那么就完全受对方制约也无所谓。
那就是两面宿傩的生存观。
虽然他已经雾里看花般感受到了些许藤丸的特殊性，但以他的自负和眼光来说，他依旧不认为藤丸能赢。
除非，他把身体借给自己。
无论如何——
那一刻，无论宿傩还是藤丸都感觉到了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仿佛透明的绸带缠绕身体。
【束缚】已然结下。
藤丸立香弯起嘴角。
时间刚好。
他直起身来，完成了热身的最后一步，然后闭上眼睛。
然后，缓缓下蹲，旋身。
手轻置在腰间，宛如拔刀的准备姿势。
那是——
【新阴流.简易领域】
透明的半圆以藤丸为中心扩散开来，旋转的光圈将脚面之外数米的距离包围，升腾而起，隔绝外侧。藤丸立香逐渐将眼神沉寂下来，幽蓝色的光流开始轮转，宛如冥月沉湖。
肉体更是绷紧到了极限，宛如拉满的弓弦，膨胀的肉体将黑色紧身衣撑起了足足一圈。
简易领域？
宿傩睁大眼睛。
完成度很高.....完全不像是只学习了几个星期的新手，但——宿傩早就见过，不值得惊讶。
惊讶的是...为什么要现在展开？
简易领域的展开需要消耗大量咒力，在敌人并未出现的情况下就展开领域，那只会白白消耗体力，自取灭亡。
而以宿傩的感知力，在方圆百米之内，都没有五条悟的咒力。
就在宿傩疑惑这份行动的意义时，他的四眼却忽然愣直。
难道，藤丸认为五条悟会瞬间跨越数百米来袭击他？
可能做到？
就应该可以了。
在静止的画面中，藤丸平静地站在树林中的旷地中央。
而毫无征兆的，在下一帧画面中......藤丸的头发忽然向着一侧倾倒！
与此同时，周围的树木忽然呈现出了蜂窝的质感，被轻轻吹得膨胀，化作棉花般似乎可以隐约看见那墙面内松弛的结构。
【嗡嗡嗡嗡.......】
沉降的泥沙，盘根的大树，断裂的树叶。
一切目光中的物质都开始‘攀升’，仿佛被无形的手强行攥紧拔高。
一切都在‘倾斜’。
卡顿的画面就像是老旧的电视机一般不顺畅地播放着。
但在下一帧！
在下一刹那！
来了！
声音都无法捕捉的瞬间，白色的影子跨越百米瞬息而至，身滞留半空，单臂后拉，腿弓绷提！
是！是！是五条悟哇！！
他！他怎么来的！怎么会了？！
不知，但战已是无可避免！
！！
战定。
转身。
对视。
一切，几乎同时完成。
藤丸和飞行在半空的五条悟对视，两人都能够看见对方雀跃，甚至兴奋到瞳孔泛红的双眸。
何时来的？
如何做到？
唔，便是无需多言了。
此时仅有一件要事。
战！
奔雷而出！拳头擦掠！咒力的琼浆化作灼流溅射迸发！将两人的笑颜和对彼此沉重的情！义！霸！真！照亮到他妈闪闪发光！
拼了！
请看下一集！
《最弱战最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