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重生
张卫东确信，自己重生了！床上那款摩托罗拉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告诉他，此时是2003年10月26日。
瞬间，张卫东喜极而泣。
记忆的碎片，在他的脑海里翻飞，组合，重现。
按照这个时间段……就在前不久，河山市官场发生了一次大地震。
市长杨金余，被省纪委立案调查。
张卫东作为杨金余的贴身秘书，也被省纪委带走问话。
直到23天后，他才如噩梦苏醒般，被放了出来。
前世，也就是从这里，他的噩梦才算真正开始。
回到单位后，作为曾经红极一时的河山大才子，张卫东彻底被打入冷宫。
因为身为落马市长的大秘，这种倒霉身份，根本无人敢用！本来，以他的头脑和才干，最低也能干到市级领导这个位置。
稍微努努力，升任省级，甚至说比省级再高一个层次，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因为这件事，在临死前他也不过当了个县水利局的局长。
回忆着自己的往世今生，张卫东百感交集，感慨万千。
既然上天给这个重生的机会，那他一定会好好珍惜！……此时，河山市，市长办公室里。
副秘书长聂海涛，正默默承受着一个三十多岁漂亮女人暴风骤雨似的厉声训斥。
“堂堂一个市府秘书班子，连一篇像样的稿子都写不出来！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
女人将手中的一份稿子，啪的一声摔在了办公桌上。
咆哮的女人叫邹晓燕，是一周前，刚到任的新市长。
作为新东省最年轻的厅级干部，她不仅长相极其出众，而且还拥有经济学博士学位，可谓才貌双全。
只不过，她是空降到河山的，头上还有一个“代”字。
三个月后，如果她能在河山市人代会上，通过大家的投票选举。
那么“代”这个字，便能取消。
而明天，有一家关于企业的家座谈会。
这场座谈会事关三个月后的投票选举，所以邹晓燕格外重视演讲稿。
可以说，演讲稿的好坏，直接事关她未来的官途逆顺！然而，经过整个秘书一科所有高手的执笔，竟没有一篇稿子符合她的心意！此时的邹晓燕，心急如焚。
秘书聂海涛也是焦头烂额，万般无奈之下，聂海涛想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曾是风靡一时的大才子，无数人被他的博学所征服。
此人一定能写出市长想要的稿子！只不过，他的身份有些尴尬……“市长，倒是有一个人推荐，只不过他……”聂海涛犹豫道。
“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见状，邹晓燕几乎暴走道。
“他叫张卫东，是前任落马市长的秘书。
”“因受杨市长案的牵连，而接受了省纪委的调查，三天前，刚刚回来。
”聂海涛硬着头皮道，并偷偷观察着邹晓燕的脸色。
旧臣不用！这可是谁都不愿意挑战的潜规则。
“既然回来了，那为什么不用？赶紧让他把稿子给我赶出来！”
邹晓燕怒道。
这个前任秘书，无疑成了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好的邹市长，我这就去办。
”退出邹晓燕的办公室，聂海涛立即掏出手机，给张卫东打电话。
市政府宿舍里。
张卫东听到手机铃声，嘴角不禁微微翘起。
张卫东听到手机铃声，嘴角不禁微微翘起。
这一幕，在上一世，也曾发生过。
只是，那时候的他，精神已经彻底崩溃。
只要听到市长秘书这几个字眼儿，就魂飞胆裂，浑身发抖。
但重活一世，张卫东的心态早已发生改变！“聂秘书长！您好！”
听到张卫东清晰洪亮的声音，聂海涛心里不由松口气，看来这小子还没自暴自弃。
“你现在，立刻跑步来我的办公室！”
十分钟之后。
张卫东准时出现在了聂海涛的面前。
聂海涛也是不由一惊。
张卫东被省纪委带走协助调查后，非但没受到影响，反而比以前更多出了几分成熟和自信。
“咱们邹市长有一份发言稿，明天就要用，你务必在晚饭之前给我赶出来！”
聂海涛下着命令，将完稿时间生生提前了六个小时！“好的，麻烦您将这次开会的主题内容告知我。
”张卫东气定神闲道。
聂海涛从抽屉里拿出一沓材料，放在了张卫东面前。
“这些便是此次会议的内容材料，你按照整体大纲，去撰写演讲稿吧。
”他相信，有张卫东操刀，再加上自己的润色。
无论如何，也能过得了邹晓燕这一关的。
张卫东从聂海涛的办公室里出来，便朝自己之前的秘书一科走去。
此时此刻。
市府办，秘书一科。
“张大秘这回可算是彻底玩完了，听说这几天放出来后，精神状态已经崩溃了！”
“活该，当初咱们秘书一科的风头，全都让他张卫东占尽了！”
“没错，现在让他进去吃点苦头，这才叫公平。
”“丧门星啊，以后哪个领导敢要一个丧门星当秘书？谁沾上谁倒霉！”
办公室里的同事，纷纷七嘴八舌，无情的抨击着张卫东。
只有一个长相文静，戴着黑框眼镜的女生，为张卫东鸣不平。
赵芊芊指着这些人，愤怒道：“你们还有没有良心？难道平时东哥对大家不好？”
“最重的担子，永远是东哥一个人挑，大家犯了错，永远是东哥一个人扛。
”“现在东哥出事了，你们却在这里幸灾乐祸？”
听到赵芊芊的话语，众人露出不屑的神情。
“张卫东这次进去，他的仕途已经到此为止，你说以前那些事还有啥用？”
“就是，难道我们要对他感恩带德一辈子？”
“妹子，你还年轻，早些看清现实吧。
”大家一句句说道，冷酷又无情。
赵倩倩听到这些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可又不知道如何反驳。
她不想做一名忘恩负义的人，但对于普罗大众的现实心理，她只能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张卫东一步闯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人看到张卫东，顿时，全都一脸懵逼。
“东……东哥，你……回来了？”
第2章敲打
刚才同事们关于他的议论，已然都听在了他的耳朵里。
尤其是嘲讽声最大的刘铁，面冲着门口，第一个便看见了突然出现的张卫东。
他神情一滞，面露尴尬。
“东……东哥，你……回来了？”
刘铁马上改变了称呼。
其余人也纷纷附和。
“我就说嘛，咱东哥是不会有事儿的，你看，这不是平安的回来了吗？”
“东子，你出来后，也不提前给我们打个招呼，也好让我们大家一起给你摆桌酒，压压惊，除除晦气！”
之前的“东哥”，如今全都变成了“东子”，或是“卫东”。
“谢谢大家了。
没必要。
”张卫东微微一笑，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官场中的世态炎凉，他早已看透。
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赶紧完成邹市长的演讲稿。
细心的他发现，自己离开这里那么久，办公桌的椅子依然是那么的干净。
张卫东清楚，都是赵芊芊主动给他收拾的。
“这丫头，有心了。
”张卫东心里不由一热。
他不再多想，打开电脑，进入工作状态。
这时，刘铁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过来。
“东哥，你人刚出来就要工作，辛苦了，来喝杯咖啡。
”刘铁献殷勤说道。
“谢谢，不用。
”张卫东直接拒绝，转而看向赵芊芊道：“芊芊，麻烦给我接一杯开水。
”赵芊芊听完，心中立刻一喜：“好的东哥！”
应了一声，她便端着张卫东的茶杯，去接水了。
刘铁站在旁边，端着咖啡一脸尴尬。
张卫东的意思很明显，他不接纳刘铁献出的殷勤。
毕竟，刚才整个办公室里，就这个刘铁诋毁自己的声音最大。
而平日里负责打杂的赵芊芊，却一直在背后维护自己。
张卫东如今看的很清，到底谁才是真心对他。
而通过接水这件事可以看出，张卫东日后必将重用赵芊芊。
也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推开，一名男子走了进来。
“呦呦呦，张大秘书刚被省纪委放出来，就努力工作，还真是敬业啊！”
“只是不知道，您还能在这个位置努力几天呢？”
出言嘲讽的人，名叫李定一。
他自然而然接过刘铁的咖啡，喝了一口。
刘铁愣了一下，旋即心领神会，默默离开。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看向张卫东和李定一，犹如看场大戏一般。
而张卫东心知肚明，自己进去之后，就是这个李定一接暂顶了自己的位置。
如果以后他离开秘书一科，毫无疑问，李定一必将彻底取代自己。
“你李大拿，在其位不谋其政，稿子没被市长看上，聂老大只有找我来完成了。
”张卫东冷冷说道。
此话一出，李定一顿时脸色铁青。
这分明就是在他脸上疯狂输出，直接骂他写作水平不行，是吃干饭的。
而最气人的，是因为张卫东说的是事实。
如果稿子可行，市长也不会把稿子退下来，找张卫东去写。
李定一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噎得老脸一阵通红。
李定一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噎得老脸一阵通红。
但这个时候要是哑火了，那就表明自己败下阵来了。
心思电转之后，他便笑道：“没办法啊，听说咱这位市长，可是货真价实的经济学博士，咱们这些小本科生写出的内容，又怎么能入得了人家的法眼？”
他先是抬高了邹晓燕的身价。
接着把张卫东这个本科生，也贬低了一下。
嘲讽我不行，你张卫东也不见得能入市长的法眼！而张卫东却一脸淡定，笑笑说道：“我相信邹市长的眼光！”
此话一出，让李定一再也没法开口反击了。
他黑着脸，瞪了一眼张卫东，默默离开了。
如果眼神能杀人，恐怕张卫东已经被他杀了无数次。
两个小时后。
当张卫东把那份稿子双手递到聂海涛面前的时候，聂海涛简直难以置信。
张卫东写稿子快他是知道的。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次，竟会快到这个程度。
带着狐疑的神情，聂海涛接过了还带着机器温度的稿子。
“大力发展房地产经济，快速改善河山民生”“配合国家战略，建设数字河山”“成立行政服务中心，促进政府职能转变”一连几个小标题，可是把聂海涛惊掉了下巴。
粗略的浏览了一遍里面的内容，聂海涛更是对张卫东刮目相看。
作为自己手下的一员大将，聂海涛怎么会不知道张卫东的文笔。
可是，现在看来，这小子根本就不只是文笔好的问题。
这篇稿子里所提到的任何一个构架，就算是省一级的领导，都未必能够想得如此精到！这些标题，可并非口号。
要知道，2003年下半年，阿里巴巴便推出了支付宝业务，信息化方面，国家也已经开始了重要布局和规划，只是并未引起地方政府的高度重视。
之前那些人包括他聂海涛自己所写的稿子，就不曾有半点这种高大上的内容。
跟张卫东的稿子一比，简直就是小学生作文的水平啊！“行啊卫东，哥没有看错你！”
聂海涛用手指背轻轻敲打着手里的那份稿件，得意之色不由形于脸上。
“都是聂秘书长指点的到位。
”张卫东不失时机的来了一记彩虹屁。
上一世，自己才高八斗，根本不屑于拍马溜须。
而后来张卫东才领悟，官场之中不拍马屁，只能注定坐一辈子的冷板凳。
“你先回去，我这就拿给邹市长看！”
聂海涛根本就没有将稿子仔细看完，只是粗略的浏览一遍。
他断定，这篇稿子，绝对超出了之前自己写的那些稿子。
邹市长没有理由看不上。
从办公桌后面出来之后，聂海涛还激动的在张卫东的胳膊上狠劲的拍了两巴掌。
由于担心前任秘书的稿子依然不称自己的心意，邹晓燕干脆直接在办公室里亲自写起了这次演讲的大纲。
今天的稿子，就是为明天自己的发言准备的。
这一次，她必须让自己在省领导和这些著名企业家面前，展现出她作为一个市长的完美形象。
她决不允许自己的这场河山首秀变成车祸现场。
此时，她正伏在案前，绞尽脑汁，准备亲自弄一份发言大纲。
这样，就算是秘书的稿子没法用，也不至于让自己出太大的丑。
“邹市长，稿子出来了！”
聂海涛兴冲冲的来到了邹晓燕的面前，将张卫东的那份稿子双手呈上。
邹晓燕抬头看了聂海涛一眼，面露不屑。
从聂海涛离开她这间办公室到现在，前后不到两个小时。
什么样的高手，可以在短短的三个小时之内，吃透她的精神，完成这种高要求的发言稿？然而，当邹晓燕的目光掠过标题时，脸上便瞬间浮上了笑容。
而随着邹晓燕手中的稿件一页一页的翻过，只见她时而皱眉。
时而仰面思考，时而又摇头微笑。
“这个稿子，就是你说的那个前任写的？”
邹晓燕好看的凤眼里，露出了一抹喜色。
第3章最后一次机会
“是的，上午九点我向他交待的任务，十分钟之前他就把稿子交到了我的手上，我是第一时间过来交给您的。
”事实上聂海涛前后不过看了五分钟。
之所以说成十分钟之前，他是担心被邹晓燕误认为他不负责任。
让邹晓燕惊诧的是，这份稿子里面的不少内容，包括没有经过她授意的那些方面，竟然也与她不谋而合，甚至让她大受启发。
之前有些想法，只在邹晓燕的脑子里一闪而过，还未形成完整的概念。
但到了张卫东这里，就变得相当清晰而且系统了。
这个张卫东，绝对不是一个领导的高水平复读机。
“你跟他交待过我的发言是多长时间了没有？”
邹晓燕语气平静。
此话一出，聂海涛顿时全身一阵燥热啊。
他用力的拍打着自己的脑门儿，无言以对。
他暗责自己太大意了。
而他心里，更是大骂：张卫东你这个王八蛋，你这是想让邹市长做长篇报告吗？一万两千多字的稿子啊，平均语速一分钟二百四五十个字的话，那就是五十分钟啊！老子知道你能写，可是——你让省领导跟一众企业家都站在那里听市长讲话将近一个小时，合适吗？“市长，我错了。
我这就回去让他重写！”
聂海涛恨不得现在就去掐张卫东的脖子了。
而邹晓燕市长看到的是，咱们的聂副秘书长额头又冒汗了。
“不必了，你让他自己过来一趟吧。
”邹晓燕以一种让人难辨喜怒的语气说道。
张卫东刚刚从聂海涛的办公室回去，就见李定一从桌子上抬起了头，并将椅子转向了他。
“稿子这就交上去了？”
李定一俨然一副长者的口吻问道。
“交上了。
”“这稿子，你写了多少字？”
李定一继续问道。
“一万二啊，怎么了？”
“据我所知，咱们市北工业园，不过刚刚建了一个雏形而已，连一处像样的会议场所都没有。
”“现在可是十月底了，你让咱们市长对着省领导和一众最不爱开会的企业家们，在露天发表一万两千字的讲话，好吗？”
”“现在可是十月底了，你让咱们市长对着省领导和一众最不爱开会的企业家们，在露天发表一万两千字的讲话，好吗？”
“张卫东，你算过这一万两千字，以最合适的语速读下来的话，需要多少时间吗？”
听到这里，张卫东终于明白李定一为什么问这事了。
可张卫东却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向他做一个字的解释。
对牛弹琴，还要浪费唾沫星子，值得吗？见张卫东不说话，李定一更加来劲了。
“张卫东，不是兄弟们嫉妒你，更不是我们故意要看你的笑话。
”“可是，你有虚心请教别人的习惯吗？但凡刚才你能向我们客气一下，我们也不会忍心让你犯这么严重的错误的！”
“我们非常理解你这种咸鱼翻身的心情，可是，光心急有用吗？你就怕我们大家抢了你的功劳，是吗？”
李定一这家伙，对着张卫东一阵夹枪带棒，可算是找回了之前的场子。
其他几人也有跟着附和的，纷纷说张卫东的不是。
张卫东依然只是笑笑，也不作任何解释。
就在这时，只见聂海涛风一样来到了秘书一科办公室门口，黑着脸，低声吼道：“张卫东，你给我出来！”
张卫东快步迎了出去，并且一脸的笑意。
“老大，怎么了？稿子没过关？”
看到张卫东没心没肺的笑，聂海涛倒是恨不起来了。
毕竟他的稿子的水平摆在那儿，而且用了那么短的时间就完成了。
整个河山市府秘书班子里，换了谁都做不到。
而且，从邹晓燕看稿过程中脸上的表情就能判断，对于稿子的内容以及表达水平，她是绝对满意的。
“你小子就怕别人不知道你本事大是不是？干嘛要写那么长？邹市长她讲得了吗？”
“咱们市长对着省领导在那么冷的露天场地上，发表一个小时的演讲，你觉得合适不合适？”
见张卫东还不开窍，聂海涛便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
“这个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现在马上、立刻去市长办公室，亲自向市长作个解释，你就说，你想先把全部内容表达出来，然后等请示市长定夺之后再做删减。
”“张卫东，这可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自己要是抓不住，天王老子也帮不了你！”
两人走后，秘书一科又热闹了起来。
第4章这样的宝藏，岂能让别人觊觎
“我说什么来着？以为接下了这个任务就咸鱼翻身了！不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就算便宜他了！以前只以为这小子有点儿傲，没想到竟然还这么傻，这回他连聂老大都坑惨了！”
“好像老大只嫌他稿子太长了点……”刘铁却并没有从刚才聂海涛的责怪中，看到多么严重的后果。
“只是稿子长了点吗？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张卫东压根儿就不具备一个秘书的基本素质！对了，当初谁跟我打赌倒立吃屎来着？”
李定一目光扫视着众人，不由得意的坏笑了起来。
吃不吃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看到张卫东被彻底打入冷宫的结果。
有张卫东压着，他李定一就永远别想出头。
而没了张卫东，他李定一就是秘书一科名副其实的老大！那个赵芊芊就算是正式成了邹晓燕的贴身大秘，也绝对动摇不了他李定一在秘书一科的老大地位。
张卫东先到赵芊芊这边打了个招呼。
在赵芊芊的带领下，张卫东走进了市长办公室。
“市长，您找我？”
此时邹晓燕正躺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见张卫东进来，她才起身，并从里面走出来。
“给张秘书泡杯茶。
”邹晓燕一脸笑意，她似乎并没有上下打量张卫东。
但是第一印象，她便觉得，面前这个刚刚接受了23天调查的小伙子，依然是一个阳光大男孩！这样的判断，让邹晓燕不由有些好奇。
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和性格，才能让遭受了如此打击的年轻人，竟然这般淡定？“不用，市长，我不渴。
”张卫东赶紧拒绝。
“辛苦了那么长时间，还不能换我一杯茶水了？我这个领导，有那么抠吗？”
邹晓燕已经笑着坐到了沙发上，然后示意张卫东也坐。
“我不累。
”张卫东赶紧笑着摆手拒绝。
“你不累我累啊。
你那么高的个子，还要站在我面前，不觉得有点儿欺负人吗？你想让我一直这么仰着脖子跟你说话啊？”
一声轻嗔，登时让张卫东刚才的紧张化解了不少。
“谢谢市长。
”然后，张卫东便在斜对面，端端正正地坐在了椅子上。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邹晓燕那双好看的丹凤眼，如一潭秋水，看似平静，却让张卫东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他摇摇头，微带尴尬的笑道：“我真不知道。
”“聂秘书长没跟你说？”
邹晓燕好奇的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那样子却更好看了。
张卫东终于明白，好看的女人，不管怎么样，都好看啊！“聂主任只说我稿子太长了，可是，我觉得，邹市长不可能因为这个而不满。
”张卫东这话说得很肯定。
邹晓燕却是不由张大了她的小嘴巴。
她一脸好奇而且有点小兴奋的看着张卫东那张微带稚气的脸问道：“为什么？”
“邹市长博学多才，不管是领导，还是群众，对于您的发言，就会有一种不同于一般领导的期待。
”张卫东上来就给邹晓燕戴了一顶高帽。
而这顶高帽，丝毫都没有让邹晓燕反感。
他只字不提邹晓燕的经济学博士学位，却是说她博学多才。
他只字不提邹晓燕的经济学博士学位，却是说她博学多才。
这就很不同于那些庸俗的恭维，而成了一个下属对领导能力与水平的仰慕。
仅是这一句话，便让邹晓燕对这个小秘书有了很不一样的认识。
“什么才学，虚名而已。
”邹晓燕只是淡然的谦虚一笑，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沾沾自喜。
“市长过谦了。
根据您的情况，我有一个小小的建议。
”“你说。
”“您这次讲话的受众，除了省市领导，就是著名企业家，他们可能对太过正式的讲话不怎么感冒，但对于即兴的发言却很感兴趣。
”“而且，您这次讲话的场景，也与即兴发言特别契合。
”“所以说，您若是脱稿演讲，不仅能彰显您洒脱大气的个性，更显得您真诚自然，接地气，他们也就更容易把您的讲话听到心里去了。
”“你这可是给我出难题啊。
”“不会的，邹市长，据我所知，您之前出席会议，基本都是脱稿讲话的，而且多数还是即兴演讲。
”“我给您写的稿子，虽然篇幅有点儿长，但您可以根据需要，自由取舍，任意发挥，这样，您的讲话就不会被一篇稿子给框住了，您说是不是？”
“你竟然这么了解我？”
邹晓燕市长不由有些好奇。
现在可不是一个网络发达的时代。
一个小小的市府秘书，居然能对她这个新人如此了解，可不简单哪。
“我曾偶然听过关于您的传说，即兴讲话的口才，可是您的标签了啊。
”张卫东的神情和语气，那叫一个自然真诚。
邹晓燕都确信这是这小子的肺腑之言，没有半点虚假和吹捧之嫌。
事实上，对邹晓燕的了解，全部来自上一世。
而对于传说一词，邹晓燕自然就不怀疑了。
“什么口才啊，我不过是喜欢即兴发言，讨厌那种刻板的念稿子而已。
”邹晓燕表面淡定，可心里对眼前这个小伙子，不由又多了几分好感。
紧接着，她拿出演讲稿道：“你稿子里说，未来十几年房地产会一直是我们的支柱产业，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邹晓燕要看看，这个不过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对于未来形势的发展，到底还有什么真知灼见。
“那我就说一说自己的浅见。
”张卫东笑了笑，便开始了他的表演。
“改革开放以来，国家一直都在关注着老百姓生活水平的提高，也就是要在衣食住行几个方面开始下功夫。
”“到目前为止，穿衣吃饭，咱们的老百姓已经基本解决了，但在住的方面，还是远远不够。
”“咱们国家人口众多，人均耕地面积太少，所以，要解决住的问题，城镇化就是一个必然趋势。
”“而城市老旧住房的改造，也已经提到了日程上来。
”张卫东短短几句话，便让邹晓燕茅塞顿开。
她觉得，张卫东这种展望，绝非凭空幻想，而是基于国家发展战略所作出的准确判断。
此时的邹晓燕，不由的有些热血沸腾。
那一瞬间，她甚至有了一种立即把张卫东装进自己的小箱子里锁起来的冲动。
这样的宝藏，岂能让别人觊觎！
第5章风暴将至
“刚才你说的这些嘛，确实很有道理，可你说的什么‘建设数字河山’，是不是有点太着急了？”
“我认为，目前咱们还是先做一些实际的工作才对，你说是吗？”
作为一市之长，邹晓燕很想把手底下人的思想，统一到她的认识上来。
以免出现好高骛远，不切实际的思想作风。
“市长，实体行业迅猛发展的同时，信息产业是不是也会跟着突飞猛进？”
“您看，阿里巴巴都上线支付宝了，这说明什么？电商平台要起飞了啊！”
“我敢说，用不了两年，阿里巴巴的电商平台，销售就能超过千亿！”
“而随着基础设施的不断完善，信息产业也必将以更快的速度发展起来，数字化，一定会成为所有城市的标配。
”见邹晓燕还是带着怀疑的眼神看他，张卫东心里就有些着急。
他总不能直接说自己曾经亲眼目睹了未来的一切。
张卫东只好卖弄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了。
“邹市长，您看，现在智能手机是不是越来越受欢迎？”
“社会的需求，就是科技发展的源动力！”
“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更高的通讯需求就会越来越多。
”“比如，人们将不再满足于打个电话，发个信息，很快，视频通讯就会成为一种日常交流。
”“到那时，什么水电费、取暖费，各种生活缴费，你就是去大集上买个菜，也可以电子支付，甚至合同，都可以网签的。
”张卫东的这些描述，还是让邹晓燕觉得太遥远。
但对于那个行政服务中心的构想，邹晓燕还是蛮感兴趣的。
“那个什么行政服务中心，你有具体的方案了吗？”
“嘿嘿，不瞒市长，我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了。
”张卫东语气之中不免流露出一丝小得意。
现在他不敢奢望邹晓燕短时间内就能接受他所有的想法。
只要能干成这一件事，那也算是功不可没了。
“大体什么时间能实行？”
邹晓燕骨子里也是一个急性子女人。
“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方案，咱们可以软的硬的两边齐动，元旦的时候，差不多就能营业了。
”“什么叫软的硬的两边齐动？”
“我们首先要建一座行政服务大厅，这个过程中，同时在各行政单位调集二至三名业务骨干进行集中培训。
”“那么，服务大厅落成之日，便是行政中心开业之时。
”张卫东说得胸有成竹，信心十足。
毕竟，行政服务中心这种模式，可是伴随了张卫东这个小干部将近二十年啊！他不是搞建筑的，但只要跟设计方说明，服务大厅建多大面积，几层，大体什么样的布局，一共需要多少个窗口，这事儿就算成了。
至于工作人员的培训，就更简单不过，开始阶段，基本跟目前传统的办公程序差不了多少。
所以说，服务中心什么时候能营业，就取决于服务大厅什么时候建成了。
关于综合行政、集中办公的好处，张卫东没再啰嗦。
一个秘书，必须拿捏好说与不说的分寸才行。
你什么都跟领导说得那么细致，岂不是把领导当成傻子了吗？就在邹晓燕欣喜过望，想要表达自己的看法时，却突然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赵秘书，邹市长在吗？”
“韩书记，邹市长在的，正跟张秘书谈话呢。
”“哦，那算了，过会儿我再过来。
”张卫东马上就听出来，说话的中年男子，正是市委副书记韩振邦。
“邹市长，韩书记过来找您了，要不，过会儿我再来向您汇报？”
如果是普通处级领导过来的话，张卫东完全可以不去理会。
可对方却是河山市委三把手，张卫东需要考虑邹晓燕的顾虑。
“好吧。
“好吧。
”邹晓燕便点了点头，同时跟着与张卫东一块儿起身朝门口走去。
“哦？卫东回来了？”
韩振邦面露惊讶的同时，还特意打量了张卫东一眼。
“是的。
”张卫东微笑着点头，还微微躬身，主动闪到了一边。
“振邦书记有什么事儿打个电话就是了，何必亲自跑一趟。
”邹晓燕说道。
“几步路的事儿。
”韩振邦很随和的笑笑说道。
张卫东离开了市长办公室后，并没有因为邹晓燕的赏识而沾沾自喜。
反倒因为韩振邦的突然出现，而紧张了起来。
根据上一世的记忆，就在明天，发生了一件让邹晓燕措手不及的大事。
正是这件事，彻底搅黄了邹晓燕的计划，弄得她很是狼狈。
没错，一场风暴，正悄悄的向她逼近！现在让张卫东头痛的是，该怎样才能将这场风暴，扼杀在萌芽之中。
离开市长办公室后，张卫东决定去吃个午饭。
路上，手机忽然振动了起来。
接听后，一个温柔又霸道的女孩声音响起。
“张卫东，你这破电话可真是难打啊！”
果然，还是那霸道却不失悦耳的女声。
“嘿嘿，齐大警官，是不是最近没啥任务，闲得无聊，想找个人聊天儿了？”
“张小东，你这个没良心的，你知不知道，这一个多月里，我跟悦悦因为担心你，都瘦成啥样子了？你都出来多久了，也不给我们打个电话报报平安，还要等着我们两个女生先打给你？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听着这久违却又亲切熟悉的声音，张卫东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吃不下饭怎么能行，万一再饿瘦了，改天我请你们吃饭，一定把失去的肉给你们补回来！”
对方一听这话，明显露出喜色：“好啊，我和悦悦现在就出发吧！从这里到河山，也不过四百公里的路程，晚饭之前肯定能赶到！”
说完，对方便立即挂断了电话。
显然，是迫不及待的往这边赶来了。
张卫东看着突然被挂断的手机，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沈婷婷和齐悦，是自己儿时的玩伴，可谓青梅竹马。
在小的时候，沈婷婷的父母就已在商海里，搏出了一片天地。
而齐悦的父亲，在当时更是河山市委常委，兼任着青河县的县委书记！清醒的头脑告诉他，他们的关系，永远都只能停留在男女之间的纯友谊上。
至于谈恋爱，那还是省省吧！门当户对这个道理，张卫东还是懂得的。
思绪间，张卫东来到了一家商场。
正好他家里缺些日用品，又要吃饭，那干脆一起在这里解决好了。
快要到商场二楼的时候，突然。
他看到了一旁的快捷餐厅里，出现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一瞬间，张卫东的心口一阵作痛。
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男子，正捏着一柄汤匙。
舀着一只馄饨，满脸笑意往一个年轻女人的嘴里送去。
女人眉眼带笑，身子还有意回应似的一阵轻晃。
她正是张卫东的未婚妻，周亚雯！也就在这个时候，周亚雯眼睛的余光，看到了电梯上的张卫东。
周亚雯登时愣住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见未婚夫！
第6章应对措施
张卫东没说一句话，到达二楼后，扭头便朝着反方向走去。
“张卫东，你给我站住！”
周亚雯疯狂的追了上来。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出乎张卫东意料的是，周亚雯非但没有解释，反而是大声质问起他来。
“我出不出来，跟你有关系吗？”
张卫东的语气瞬间变得没有了温度。
“那你知不知道，为了你的事情，我跑了多少门子？”
周亚雯咆哮道，仿佛受到极大的委屈。
“你那是在打听，我到底还有没有希望，是否还值得你追随吧？”
张卫东冷冷的笑了一声。
根据前世记忆，未婚妻在得知自己此生无望后，便毅然决然的跟人跑路了。
张卫东当时本就处于低谷期，未婚妻周亚雯，却在这个时候，朝他的伤口上撒盐。
以至于，张卫东多次有了轻生的念头。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他完全没必要和面前这个女人纠缠。
“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们到此为止！”
张卫东扔下一句狠话，便转身就走。
只剩下身后的周亚雯，在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走出商场，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来到了张卫东的面前。
将一张双色球超过两亿元奖金的海报，塞到了他的手里。
张卫东的思绪，瞬间就被拉回那个曾经，让他后悔小半辈子的中奖时刻。
本来能中五百万大奖，却因为漏掉的是一个红色号码，最后只得了三千元。
稍作计算，张卫东便根据曾经的记忆，买了五注相同的号码。
……吃完饭，张卫东将买的日用品放回宿舍，已经到了上班时间。
他没去办公室，而是告了个假，骑上车子径直来到了城中区派出所。
此刻，所长刘明的办公室。
张卫东突然造访，让刘明是一脸惊诧。
“怎么，你这算是平安归来了吗？”
看到张卫东，刘明惊诧之中，又有几分欣喜。
“算是吧，这不，第一时间就过来向你报到了嘛。
”“咋了，发配到我这小庙里来了？”
刘明一脸好奇的问道。
“你这庙可不小，正规副科级呢。
”张卫东摸起桌上的一盒烟，抽出一根。
刘明起身给他点上。
“过来当副所长，还是当个普通民警？我咋没接到局里通知呢？”
刘明当然不信。
“我今天过来，打算送你一场泼天的富贵呢，你要不要？”
张卫东神秘兮兮的看着刘明笑着问道。
“呵呵，你小子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送我富贵？”
看着张卫东还算不错的状态，刘明心下稍安。
“帮我当上新市长的秘书。
”张卫东猛吸了一口烟，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咋不说让我帮你当市长啊？”
刘明没好气的白了张卫东一眼笑骂道。
刘明没好气的白了张卫东一眼笑骂道。
俩人在高中就认识，一起学习一起打篮球，关系深厚。
后来刘明考取了警校，毕业后，又顺利进了河山市局。
而在张卫东做了市长贴身大秘的不到两个月后，刘明便莫名其妙的荣升所长。
刘明心里明白，自己进步如此之快，全是仗着张卫东。
所以，虽然如今张卫东已经落魄，刘明也绝不低看张卫东一眼。
“明天上午，新来的邹市长将邀请一众省内著名企业家以及省有关领导，来我市考察指导。
”“据可靠消息，有人打算趁机捣乱，搞破坏活动。
”“我想请你出面，阻止他们的这次行动。
”张卫东说得很严肃，很认真。
而刘明对他的话深信不疑，面露惊色。
“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省领导面前撒野？”
张卫东摇了摇头，说道：“这里面的事情太复杂，我一时半会儿跟你也说不清楚。
”“你只要记住，明天上午你亲自带人，保护好现场安全！”
“刘哥，千万别忘了，事情出在你的管辖区内，一旦闹大了，你这个所长难辞其咎！”
临走的时候，刘所邀请张卫东晚上一起喝两杯。
张卫东婉言谢绝了。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齐家沈家那两位公主会来到河山。
下午五点半的时候，张卫东便收到了齐悦的电话。
“赶紧出来接驾吧，我们都在门口等你半个小时了。
”“张小东，今天你要是敢放我们两人的鸽子，你就等着吧！”
听那声音，张卫东就知道，沈婷婷这丫头肯定是趴到手机上喊的。
张卫东快步下了办公大楼，急忙朝着大门外走去。
当张卫东拉开酷路泽的车门时，便看到两个亮丽的仙子，端坐在正副驾驶室的位子上，朝着他抿嘴而笑。
“不好意思啊，让两位公主久等了。
”张卫东歉然一笑。
沈婷婷穿一件白色长绒高领的羊毛衫，坐在驾驶位上。
那长长的鹅颈都被羊毛衫的领子包裹着，可显得她身材更是苗条挺拔了。
齐悦则是白色的衬衫外面，罩了一件薄薄的是蓝色针织衫。
由于第一个扣子敞开着，她那白皙的脖子便全部露了出来，引人遐想。
“咱们去哪？”
上了副驾位上，张卫东这才扭过头去请示后面的齐悦。
“我记得上次我们来的时候，你说过，以后有机会就带我们去吃烧烤大排档，今晚咱们就去吃烧烤喝啤酒，怎么样？”
还不等沈婷婷发话，张卫东马上附议。
“我看行。
”于是，三个人便直奔烧烤大排档。
整个烧烤摊，沿着护城河，长达千米，也就是二里地。
客人坐在河岸上，一边吃着烧烤喝着酒，一边欣赏着夜景，可谓享受。
“这儿真美啊，东哥，要不，今晚你就陪着我们两个在这儿过夜吧。
”看着眼前的晚景，沈婷婷不由臆想起来。
“行啊，后半夜降温的时候，你们一个给我当铺，一个给我当盖。
”“你小子色心不小啊，你就不怕周亚雯……”沈婷婷忽然就闭住了嘴，刚刚举起来的手，也停在了半空，目光却是盯住了对面台阶上的一对男女。
这一次，她是真的信了那句谶语——说曹操，曹操到！
第7章烧烤风波
第7章烧烤风暴“别提她，今天上午，我们已经正式分手了。
”“确切的说，是我被人家踹了。
”说着，张卫东就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
毕竟一起走过了将近四年的时光，张卫东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此时的张卫东，并不知道，周亚雯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
在周亚雯看来，张卫东今天和两个美女吃饭，就是向她示威的。
“怪不得分手那么干脆，原来早就找好下家了！”
周亚雯极尽嘲讽的说道。
“周亚雯，咱们应该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吧，你还想干嘛？”
张卫东不想当着老同学的面，跟眼前这个女人起争端。
“张卫东，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了？”
“你浪费了老娘整整四年的青春，你是不是得补偿我点什么？”
周亚雯出了轨，不但没有丝毫的愧疚，反而想从张卫东这儿讹一把。
“补偿？我补偿你什么？”
张卫东冷冷道。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夏建成，终于开口发声了。
他搂着周亚雯道：“那我就直说好了，你得赔偿雯雯四十万块钱的青春损失费！”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周亚雯，既然话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了，那咱们就掰扯掰扯。
”然而还没等张卫东继续说话，却被打断。
“掰扯个屁，张卫东，你不想给钱是吗？”
夏建成再次发声，语气恶狠狠道。
同时，夏建成还撸起了袖子，一副准备随时教训张卫东的气势。
“你敢动他一下试试？”
刚刚还笑得前仰后合的齐大小姐，突然就站了起来，脸色瞬间冰冷。
她那好看的手，正握着一样泛着金属亮光的东西。
那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手握啤酒瓶子的夏建成。
夏建成瞬间就麻了。
他站在那里，两腿不听话的打着摆子，一动都不敢动。
夏建成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直接双膝跪了下去。
不是他想跪。
而是他的双腿完全不听使唤了。
“姑奶奶……饶命！”
已经跪在当地的夏建成，完全顾不上什么脸面和尊严，直接带出了哭腔。
就连刚刚还在飞扬跋扈的周亚雯，也是整个人都吓傻了。
她是知道齐悦身份的。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齐悦居然随身带着这玩意儿，而且还当众掏了出来。
“齐……齐警官，看在咱们曾经是朋友的份儿上，你千万别生气，我错了，我们这就走……张卫东，你也说句话啊！”
“滚！”
张卫东冷冷道。
张卫东冷冷道。
一声低沉的厉喝之后，齐警官慢慢将枪收到了腰后：“让你们滚，没听到吗？”
此话一出，周亚雯急忙拉着夏建成，灰溜溜的跑开了。
待俩人走后……“悦悦，你刚才掏枪的样子，真的让人爱死了！”
沈丫头已经拿了一串烤虾，直接送到了齐悦的嘴边。
“我什么时候掏枪了？”
齐悦不悦的白了沈丫头一眼。
不过她还是接过了送到嘴边的那串烤虾，放进嘴里很文雅的撸了一只，小心翼翼的嚼了起来。
“对，你没掏枪！”
说完，沈大小姐先自哈哈大笑了起来。
两女嚣张之时，他这个大男人，根本就插不进来啊。
“张小东，遇人不淑啊！我说什么来着？当初我就不看好这个叫周亚雯的女人。
”“看她那一双三角桃花眼，就知道是个不安分的女人，要是你们真结了婚，她不把你坑死才怪呢！”
还没等张卫东说什么，沈婷婷就忍不住要表现她的先见之明了。
“当初你要是大胆追我的话，姓周的她还有机会吗？”
张卫东也是没好气的白了沈婷婷一眼。
“我沈某人是不要尊严的吗？你一个大男人都不主动向我表白，还想让人倒追？张小东，你就等着吧，本小姐这辈子都不会向你表白的，你趁早掐了这个念头。
”面对沈婷婷如此激烈的抢白，张卫东却毫不在意。
就算是沈婷婷借着玩笑说真话，张卫东都不觉得冤。
毕竟，堂堂的沈家大小姐的身份，跟他一个普通职工家庭的儿子相比，那绝对是云泥之别。
烤羊排终于上来了，刚刚的拔枪风波也被三人丢到了脑后。
他们继续一边欣赏着白鹭湾的夜景，一边喝起了啤酒。
夏建成跟周亚雯哪还有半点心情吃烧烤。
两人回到了停在路边的车上，许久才缓和了惊吓的情绪。
夏建成越想心里越来气，越想越觉得今晚太没用。
虽然老爹在河山算不上多大的官儿。
但是有实权啊！两千年前，哪个地方的财政局长不是当地的财神爷？许多时候，就算是副市级的一众领导，见了夏怀仁这个财政局长，也都是客客气气的。
那些与他同级的干部，就更加撑不起夏怀仁的眼皮了。
所以，今天晚上，在这个娘们儿离开河山之前，他必须让老爹出马，给自己找回这个场子！他必须让那个臭女人，跪在自己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说一千句“对不起”！此时，河山城中区飞扬歌厅二楼的一个包间里。
几个市局级别的男女，正在花花绿绿的射灯下面，疯狂的欢乐着。
一个秃顶了的胖男人，却是坐在长条沙发上，搂着一个年龄三十多岁的短发女子。
这男人，便是河山市财政局局长夏怀仁。
那女的，则是他手下的财务科长金红燕。
俩人关系极为暧昧，平时夏怀仁出差，都要带上这个金红燕。
这几乎成了财政局半公开的秘密。
也就在这个时候，老夏接到了儿子夏建成的电话。
夏建成在电话里一边哭着，一边添油加醋的把今晚自己的悲惨遭遇向老爹诉说了一遍。
第8章还是你懂我啊
“一个外地警察，在老子的地盘上也敢这么嚣张？”
暴怒之下，老夏回到了包间，把陪他一起来玩的公安局的一个副局长王辉叫了出来。
王辉竟然有些不敢相信：“张卫东？不就是杨金余的那个贴身秘书吗？不是进去协助调查了吗？怎么会还这么牛？”
“关键是人家有一个厉害同学，是省城的警察。
”夏怀仁故意刺激王辉，同时也想探一探带枪女警的底。
只要是王辉说敢动，那就没有问题。
“省城的怎么了？这是咱们的地盘儿！容得他们来撒野？”
正是酒精上头的时候，王辉正想在老同学面前表现表现呢。
身为一个副局长，要是在这种时候认怂了的话，以后还怎么嚣张？于是，一个电话打给了刑警队。
十分钟之后，三辆警车，呼啸着来到了白鹭湾大排档。
其实早在警车到来之前，大排档的客人，就开始议论纷纷了。
不少人认出了夏建成。
眼见这个从不吃亏的夏公子，居然当众被人拿枪指着头皮，还下了跪，这是多么丢人的事。
凭着夏公子的气性，他能善了？“强龙不压地头蛇啊！这回张大秘可能要跟着这个女孩遭殃了。
”“那也不一定，看那小姐姐可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孩子。
”警笛声中，有人立即起身朝路上张望。
也有人朝着张卫东看过来，担忧张卫东的结局了。
警灯闪烁，一队全副武装的警察，由夏建成和周亚雯两人带路，直奔张卫东这边而来。
这一切，都在张卫东的预料之中。
但他却不能带着齐悦和沈婷婷提前跑路。
不然的话，全城搜查，都是可能的。
那样一来，事情就闹大了。
他立即起身，朝着带队的那人迎了上去。
“王队……”“我不认识你！”
对方看都没有看他，直接一把就将张卫东推到了一边，径直来到了齐悦的面前。
“警察同志，就是这个女人拿枪逼着夏队长下跪的！”
夏建成可能是心有余悸，躲在了周亚雯的身后。
倒是周亚雯因为有警察撑腰，竟然冲到了前面，指着齐悦就叫嚣了起来。
“出示你的证件！”
王斌神情严肃的看着齐悦命令道。
齐悦慢慢起身，不慌不忙的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工作证。
王斌接过工作证，看了正面，又看反面。
“二级警司？”
他面露不屑。
翻看着齐悦的证件，王斌冷笑了一声。
“那你是不是应该向我行个礼？”
“那你是不是应该向我行个礼？”
齐悦的声音更冷，神情也更严肃。
她已经看到了对方一杠一星的警衔，是个三级警司。
“我怎么知道你这证件不是伪造的？”
王斌玩味的打量着齐悦。
“既然看不出来真假，那你看我证件有什么意义？”
“别废话，跟我们走一趟吧。
对了，先把你的枪交出来。
”王斌用一种不可置疑的语气说道。
“你有这个权力吗？”
“在你证明自己的身份之前，我当然有权命令你，把枪交出来！”
“那你想让我怎么证明我的身份？”
齐悦俏脸已经有些涨红，因为她明显感觉到了这个队长对她的刁难。
“怎么证明，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可能是也有些担心会碰到硬茬子上，王斌心理上已经失去了绝对的优势，变得更像一个混混。
“王队长，你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又是看证件，又是收枪械。
我就问问你，你凭什么只凭她的一面之词，就要单独对我们采取措施？身为一名人民警察，你居然敢说自己看不出齐警官证件的真假？你还大队长呢，你配吗？”
这一回，张卫东真的爆发了。
要知道，这一次，齐悦可是为了他张卫东出头，才惹出这大麻烦的。
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却成了缩头乌龟，那还算个男人吗？张卫东也算是看明白了，什么中庸之道，什么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什么夹着尾巴做人！算得了什么。
你越是低调，越是唯唯诺诺，人家就越是拿你当软柿子捏。
而且，刚才周亚雯出恶言污辱齐悦，王斌却没有任何制止。
现在他就要以牙还牙，让他尝尝被人当众辱骂的滋味！王斌也确实没有料到，一个已经没有了靠山的小秘书，竟然也敢在他这个大队长面前耀武扬威，甚至还骂了他！王斌瞬间就傻眼了。
“张卫东，你找死……”“怎么？现在知道我的名字了？”
“张卫东，你不就是一个市府的小秘书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以为还是你给市长当秘书的时候吗？老子不怕你！”
“我给不给市长当秘书，我都是张卫东，而不像你，任人呼来唤去！”
“你……”王斌两眼血红，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
他何时受过这样的气？“有本事你咬我啊？”
张卫东完全放开了，此时的他，非常喜欢看王斌那种看不惯，却又不敢干他的怂样！一直绷着的齐悦，却被张卫东这突然改变的画风逗笑了。
在她的印象里，张卫东除了初中那次暴打小混混，一直都是儒雅的君子之风啊，今天他这是怎么了？不过，相比而言，齐悦似乎好像有点儿更喜欢今晚的小东子了！怒怼了王斌之后，张卫东眼睛转了一圈，好像在找什么的样子。
沈婷婷突然明白了什么，她迅速跑向邻桌，不经允许，直接从人家桌子上抓起一盒烟。
抽出一根，又拿了人家的打火机，朝着烟的主人说了声“谢谢”就跑了回来。
“给！”
沈婷婷赶紧上前给张卫东点上烟。
吸了第一口之后，张卫东这才笑嘻嘻的朝沈婷婷眨了眨眼睛，那意思仿佛在表扬说：“还是你懂我啊！”
第9章不爱他，为什么药撩他
第9章不爱他，为什么要撩他看着正在嘚瑟的张卫东，王斌一时也没了主意。
他总不能就因为张卫东怒怼了自己两句，就给人上铐子吧？而且，在他看来，今晚最关键的人物，并不是张卫东这个前秘书。
现在几乎所有河山官场上的人都知道，张卫东接受了省纪委长达23天的协助调查。
一个被调查过的干部，哪怕是他身上没有任何污点，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概率是不会再被重用了。
更何况他还是前任的人。
所以，在王斌的眼里，张卫东就是一条咸鱼，再无翻身的可能了。
于是，王斌再次将目光转向了齐悦。
这才是今晚的正主。
夏公子不就是想在姓齐的这女人身上找回场子来吗？“看在同行的面子上，我不难为你，但你必须跟我们走一趟。
”这可是当众执法，王斌也不想让自己落下什么把柄。
“斌哥，不能这么便宜了她！我必须让她就在这儿，跪着给我道歉！”
虽然还是害怕齐悦，但好不容易逮住了这样的机会。
有警察撑场子，夏建成怎么会轻易放过。
他必须把让齐悦这个女人颜面扫地！不然，今后就是在周亚雯的面前，他都抬不起头来了。
“就是，仅仅是让她去刑警队问话，实在太便宜她了。
”“她当时是怎么对我们建成的，现在就必须怎么还回来！让她趴在地上给我们建成道歉！”
周亚雯更是不依不饶的指着齐悦吼道。
听着周亚雯的要求，王斌都不由皱起了眉头来。
心说，你那未来的老公公是个人物，但你们别忘了，老子面对的可是省城的刑警。
刑警总队你们了解过吗？齐悦一看今晚这情形，怕是不能善了的了。
于是，她一边编辑着短信，一边对王斌说道：“你不是要我证明我的身份吗？稍等一下。
”下一秒，齐悦就发出了一条短信。
不到五分钟，王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先是惊疑的看了一眼齐悦，然后才去接电话。
如果这个电话真的是关于眼前这个美女的，那么，他唯一的选择，就是赶紧道歉跑路。
他已经隐隐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今晚自己可能被夏建成这个王八蛋给坑了！王斌走到了一边，对着电话连说了几个“是是是”之后，赶紧小跑来到了齐悦面前，满脸堆笑的说道:“对不起，齐警官，误会了！请你原谅我们的鲁莽。
”说完，王斌还朝着齐悦敬了一个礼。
然后，他朝着身边的一众警察摆了摆手。
大家便迅速跟着王斌，朝那几辆警车走去。
一看这情形，周亚雯跟夏建成顿时就傻了眼。
“斌哥，你们不能就这么放了他们的！”
夏建成转过身，朝着王斌的方向大声喊道。
“你自己想死，别连累别人！”
王斌回头骂了一句，扬长而去。
夏建成哪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定是刚才王斌接的那个电话导致了风向的转变。
他赶紧朝着王斌追去。
让他只身面对这个一言不合就拔枪的女人，夏建成实在是没有那样的勇气。
眼看夏建成跑了，周亚雯也不敢留下。
她也转身想逃。
“你给我站住！”
一声娇喝，让周亚雯当场就定在了那里。
“什……什么事儿？”
忽然之间，周亚雯竟有一种控制不住的尿意。
忽然之间，周亚雯竟有一种控制不住的尿意。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王斌这些人，这么不讲究。
什么都不说，扔下他们就跑？她慢慢的转过了身来。
此时她所面对的，是齐悦冰冷的眼神。
齐悦站在周亚雯的面前，本就有着先天的优势。
而且她的气场尤其强大，直压得周亚雯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问你，你真的爱过张卫东吗？”
齐悦声音不大，却也足以让同时被吓住的夏建成也能听得到。
“我……我不爱他！”
既然已经投入了夏建成的怀抱，那何苦还要往自己未来的幸福里掺沙子？所以，面对着齐悦的质问，她给出了一个自以为非常聪明的回答。
“不爱他？那为什么要撩他？而且一撩就是四年！那可是他最美好的年华！”
齐悦说得非常缓慢。
但见齐悦那冰冷的目光，已经从周亚雯的脸上移开，投向了远方的夜空。
此时，就连站在一边的张卫东都感受到了一股森森的寒意。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周亚雯歇斯底里的朝着齐悦吼了出来。
她显然是被齐悦那强大无匹的气场给压疯了。
张卫东不由的眼睛一闭，将脸转向一边。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扇到了周亚雯的脸上。
“因为他是我弟，我当然管得着！”
整个大排档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不少女生纷纷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尖叫出声来。
如果说，之前齐悦在危机关头掏枪镇住夏建成，那是一种帅的话。
那么，此时她对这个背叛男友的臭女人的惩罚，绝对就是一种霸气了。
“我要有这么一个姐姐多好啊！”
不论男女，热恋中的情侣们，纷纷有了这样的感慨。
“简直了！她要是个男人，我一定要给她生猴子！”
那些单身的女生眼里，全都露出了花痴般的神采。
而周亚雯，此时两眼已经满含着泪花，却是不敢哭出声来。
毕竟周亚雯还不算是彻底泯灭了良心。
她知道自己做了亏心事。
张卫东没有打她，那是因为张卫东不屑于跟她一般见识。
而眼前这个穿着便服的女警察，却不是一个好惹的主。
刚刚，齐悦只是发了一条短信而已，王斌马上就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
而这个电话，能够让王斌毫不犹豫的马上撤人，甚至还当众骂了夏建成。
不用说，对面的后台，肯定要比夏建成的老爹厉害。
可是，周亚雯还是接受不了被一个不太相关的女人教训了的现实。
她又不是不知道，这个齐悦，不过就是张卫东的中学同学而已。
什么姐弟！“姓齐的，你那么在乎他，当初你为什么不嫁给他？”
周亚雯的这句问话，不但引起了周围人的好奇。
就算是齐悦的闺蜜沈婷婷，都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投向了还是一脸怒容的齐悦。
她倒是很想听听，齐悦会怎样回答这个问题。
第10章真喜欢上了？
“周亚雯，你少在这儿胡搅蛮缠！是不是只要谁来指责你一句，你就要以这样的方式刁难人家？”
正当齐悦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时候，张卫东却突然又站了出来。
沈婷婷一方面暗叹张卫东这小子脑子转得够快，一句话便如此轻易的就给齐悦解了围。
但她很快又在心里怨恨起张卫东来：“你不说话，别人会当你是哑巴吗？你倒是给小悦悦解围了，可你让本宫以后上哪再找这样的机会逼悦丫头说出真话？”
虽然沈婷婷对这个周亚雯也看不上眼，可是，今晚齐悦的表现，也着实让她有点惊讶。
沈婷婷看得出来，齐悦已经不只是为了给这位异性兄弟找场子那么简单。
她完全就是在向周亚雯发泄自己内心的怒火！那么，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才让一向表现沉静而文雅的齐悦大小姐，如此的忌恨周亚雯？除非，对方抢了她所珍爱的东西！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就把沈婷婷自己吓了一大跳。
莫非，齐悦是真的喜欢上张卫东了？的确，张卫东一表人才，才华出众。
他在大三的时候，就当上了全校的学生会主席。
别忘了，他不过是一个普通职工家庭里出来的孩子，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背景。
大学其实也是一个非常现实的小社会。
要想在大学里崭露头角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更何况还要出人头地！周亚雯就是在张卫东竞选上学校学生会主席的头一个月，把张卫东追到手的。
大学期间，齐悦沈婷婷跟张卫东三个人每到周末，就会凑在一起喝酒聊天。
自从周亚雯追上了张卫东之后，这种聚会越来越少了。
因为齐悦跟沈婷婷都看得出来，张卫东对这个周亚雯很是满意。
而且，周亚雯似乎也不太喜欢这两个漂亮的女生太过深入张卫东的生活。
但有一点沈婷婷是非常清楚的，齐悦的家人，绝对不可能允许自己的女儿，跟张卫东这样一个普通百姓家庭的孩子谈情说爱。
他们希望自己的女儿进体制，走仕途。
这就决定了齐家必须接受传说中的政治联姻！只有这样，齐家才能获得更多的政治资源，从而让齐家的后辈，走得更远。
就在沈婷婷疑惑之际，就见周亚雯抹了一把眼泪，朝向齐悦，发起了第二次进攻。
“姓齐的，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难道我周亚雯选择远离垃圾，追求幸福，有错吗？”
“要是你觉得他好，那你尽管拿走好了，可你有什么权力对我进行道德绑架？”
“你说谁是垃圾？周亚雯，你再说一句，看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沈婷婷突然冲了过去，一把掐住了周亚雯的脖子。
这一回，沈婷婷真的按捺不住了。
你周亚雯自己做错事不说，还污蔑张卫东是垃圾！明明是张卫东服务的市长出了问题才被协助调查的，他有什么错？又怎么自毁前程了？难道这也可以成为你这个臭女人攀附其他男人的理由？别看沈婷婷身材纤柔，可她突然冲到周亚雯面前时的那股子气势，却让对方丝毫都不怀疑揍她的可能性。
前面齐悦又是掏枪，又是扇巴掌的，已经够劲爆了，没想到现在又冒出一个狠角色。
而且这个女孩的长相和气质，并不比那个女警差。
众人不由的感慨起来：这个叫张卫东的小秘书，上辈子是挣救了银河系吗？张卫东并不想看两个女人打在一起的场面。
倒不是他有心要护着周亚雯，而是他觉得这会让自己的两个异性兄弟掉价。
自己不是还要回归仕途吗？让几个女人在这里争风吃醋，成什么体统？虽然这还不是网络发达的时代，但估计明天，漂亮女警为了张卫东对其前女友大打出手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河山城区。
这样的绯闻秘书，邹晓燕这个代市长她还敢用吗？“好了，你走吧。
这样的绯闻秘书，邹晓燕这个代市长她还敢用吗？“好了，你走吧。
”张卫东面带厌恶的摆了摆手，示意周亚雯赶紧离开。
“滚！”
沈婷婷也用力推了周亚雯一把，转身回到了位子上。
夏建成见对方终于有了休战的意思，便赶紧拉着周亚雯，朝大排档外面走去。
他心里清楚，看今晚的情形，这场子，应该是找不回来了。
等夏建成两人走远，张卫东这才笑着对齐悦说道：“对不起啊，都是因为我，搅了两位喝酒的好心情，我自罚三杯！”
齐悦白了张卫东一眼，却没有阻止。
“没心情喝了，要不，咱们打包回酒店吃吧。
”沈婷婷意识到，今晚他们三个彻底沦为了这家大排档的焦点，这对张卫东来说，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今晚她们两个来河山的目的，就是看看张卫东的精神状态是不是正常。
现在看来，这个家伙不但没有变成神经病，反而看上去更精神了。
至于教训周亚雯，纯粹就是顺手而为。
在沈婷婷看来，这两人早一点分手，对张卫东来说，绝对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
就在三个人打包收拾的时候，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却是着急忙慌的朝这边小跑了过来。
他不认得齐悦跟沈婷婷，可他认得张卫东。
毕竟张卫东给杨市长当了半年多的秘书，他们这些处级副处级的领导，哪一个不认得他张大秘？“张秘书！齐警官！”
中年男子气喘吁吁的来到了面前。
“王局，什么意思？是不是我们还得跟你走一趟？”
看到王辉的一刹那，张卫东就已经猜到了什么。
“误会了，全是误会啊！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刚才有手下冲撞了齐警官，这帮家伙真是鲁莽！齐警官，我叫王辉，实在对不起，都是我治下不严，请齐警官海涵！”
王辉抱着双拳，一边堆着笑脸，一边道歉。
齐悦则一直坐在那里，神情冷淡的看着王辉说道：“没事儿，他们也是正常询问。
”“齐警官大人大量，多谢齐警官不跟我们计较。
对了，你们今晚的花费，我来买单。
”“王局，我已经买过了。
”张卫东看得出来，王辉这是刚从哪个饭局上跑过来的，脸上一片酡红“都是我的手下破坏了你们的好心情，这样，咱们现在就换个地方，我一定会将功补过！”
见对方表情冰冷，王辉只得疯狂的表现。
不知道是因为他酒喝多了，还是太过紧张，此时王辉的头上，竟然冒起了热气。
“王局长，不必了，可能明天我们还会见面。
”齐悦淡淡的说道。
第11章奖励
“张秘书，您看……”一听齐悦这么说，王辉登时傻眼了。
他的理解是，这个齐警官压根就没打算放过今晚的事。
于是他赶紧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张卫东。
其实张卫东也不知道齐悦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便敷衍道：“王局，你们业务上的事儿，我一个外行就没法掺和了。
时间也不早了，有什么事情，明天你们再聊，行吗？”
张卫东直接就下了逐客令。
今晚王斌风风火火的跑来替夏建成找场子，张卫东用脚趾想想都知道是受了王辉的指使。
现在王辉却跑过来装好人，张卫东才不会给他好脸色呢。
“那好，那好。
”又是一番殷勤被拒绝之后，王辉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三人出了大排档，来到马路上，上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河山大酒店。
刚一下车，沈婷婷就指着张卫东命令道：“今晚你必须把我们两个陪好了，不然，今晚就不让你回去睡觉！”
“行啊，大不了就在你们床下打个地铺。
”张卫东一脸坏笑的回道。
“你想得倒美！”
沈婷婷咬牙切齿的就去拧张卫东的耳朵。
张卫东迅速躲开，三人说笑着来到了客房，又喝了一通。
这期间，齐悦始终不怎么说话。
“明天你真的要去市局？”
张卫东猜测，齐悦对王辉说的话，应该不是开玩笑。
“还不是为了星光电子厂工人自杀那个破案子吗？家属坚决不接受儿子自杀的结果，都上访到省里了。
”“没办法，省厅只好让河山这边重新调查，并派悦悦代表省厅刑警，领导这次调查。
让我过来算是参与监督。
”不等齐悦说话，沈婷婷便大体说明了去市局的目的。
“敢情你们两个是顺道来的啊？我还以是专程看我的呢，把我好一阵激动。
”张卫东撇撇嘴，一副很受伤的样子说道。
看着张卫东那受了严重打击的样子，齐悦却难得的笑了。
“顺道咋了？还不是为了过来看你，悦悦才主动申请加入这个专案组的。
”“你不知道这次悦悦下来带队重新调查有多大的压力，你们河山市局已经定性了的案子，有那么好翻吗？”
“要是跟原来的自杀结论一样，悦悦就得面对死者家属的刁难。
可要推翻原来的定性，那岂不是又成了你们河山市局的公敌了？”
“悦悦，那错怪你了啊，现在，这个案子你们有新线索了吗？”
张卫东好奇的问道。
“我查看了河山市局的案件调查分析，这个案子确实有些蹊跷。
你说是自杀吧，有些地方还真不太合理，可你说是他杀吧，又没有任何的线索。
真是头痛死了。
”接下来，齐悦便把整个案情比较详细的说了一遍。
之所以说得详细，她是希望张卫东能从一个局外人的角度，看看他们的调查分析，有没有什么漏洞。
电子厂工人魏明杰死在了自己租住的出租屋里。
河山市局经过多方调查分析认定，魏明杰自杀的证据有二。
一是工友们发现魏明杰死亡时，门窗都是从里面反插着的。
也就是说，从魏明杰进入房间服毒到工友们踹开门发现他已经死亡之前，绝对没有任何人进入过他的房间。
二是工友的证词说明，魏明杰所服的毒药，是他自己带来的，死前他曾经亲自拿出来给工友们炫耀过。
但齐悦觉得这个案子的疑点也不少。
一是魏明杰是一个有洁癖的人，但他服药之后的药瓶，却是倒在了他的床铺上。
流出来的药水，浸泡了他的半盒香烟，而药瓶盖子，也是在他的小腿一侧。
流出来的药水，浸泡了他的半盒香烟，而药瓶盖子，也是在他的小腿一侧。
这根本不符合一个有着洁癖的人的行为习惯。
在她看来，哪怕魏明杰要自杀了，也一定会在服毒之后，很认真的将瓶盖拧好放回原处。
第二个疑点是，隔壁的工友证明，在发现魏明杰死亡的那天早上六点，他们还清楚的听到了魏明杰房间里的闹铃声。
这个闹铃，是钟表上拧弦的那种。
也就是说，头天晚上如果不上弦的话，第二天早上，这个闹铃就不可能再响。
“一个打算自杀的人，怎么可能还会上闹铃？”
杀人者，绝对不会故意给死者上闹铃，给自己制造麻烦的。
所以，这个闹铃，只能是死者亲自上好的。
仅仅是这一点，就很难让人信服，魏明杰是自杀。
“他们工友之间的关系，你们肯定也已经调查过了吧？”
张卫东随口问道。
“听说，魏明杰跟一个叫刘强的工友可能存在矛盾，原因是，新来的魏明杰，用了不到半个月的工夫，就把刘强追了小半年都没到手的女孩带去宾馆两次。
”“而且，魏明杰还拿这事在刘强面前炫耀过，这无疑是对刘强的巨大刺激。
”“所以说，这个刘强，是一个具备杀人动机的嫌疑人。
”“但他的身上，却没有任何杀害魏明杰的证据和疑点。
”听完齐悦的讲述之后，张卫东没有立即发表看法，而是半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起来。
其实这个案子的始末，张卫东上一世早就已经全部了解了。
因为后来确实是在省厅主导的重新调查之后，得出了新的结论。
但现在张卫东不能直接使用这个结论。
他希望对齐悦进行一番引导之后，让她自己找出案件的真相。
这样，既能体现他这个老同学的价值，又能让齐悦获得足够的成就感。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让齐悦独立获得破案的功劳，从而让她迅速进入破格提拔的渠道。
齐家不缺提拔后辈的实力，但是，缺少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谁不是要脸的？况且，公安局也不是她家开的不是。
张卫东并不企望得到齐悦这个大家闺秀的爱情。
但他却非常渴望通过齐悦而得到齐家的扶植。
也就是说，张卫东首先要让齐悦看到他张卫东的“价值”。
两个女孩的目光，一齐盯着张卫东的脸，看他那老神在在的样子，似乎真有什么主意似的。
其实这时候最沉不住气的，不是齐悦，也不是婷婷，而是坐在那里闭目养神的张卫东。
他要把时间拖到足够长，以证明自己刚才确实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这样才能让自己最后给出的提示，更显合理。
“张卫东，你到底有没有新的发现啊？”
最终还是婷婷没有耐心，直接上手，拧着张卫东的腿催促起来。
凡是正式喊张卫东名字的时候，就说明沈大小姐开始拿他当人看了。
张卫东慢慢睁开了眼，坐直了身子，目光却一直呆呆的看住了沈婷婷，好像自己还没有完全从深入的思考中跳出来。
倒是齐悦能沉得住气，在她看来，这么短的时间，要是张卫东就能给出一个让她眼前一亮的看法的话，那岂不是逆天了？她一个专业的刑警都做不到。
但让她意外的是，张卫东还真的开口了。
“我没去过现场，不好轻易下结论。
不过，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
看着张卫东这个门外汉那副认真的表情，齐悦都要笑了。
“是什么？快说啊！”
沈婷婷摇晃着张卫东的腿兴奋的催促道。
“我能得到一个什么样的奖励？”
张卫东忽然把脸凑近了齐悦，嬉皮笑脸的问道。
第12章小人物的心思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奖励？”
看着张卫东那一脸坏笑的样子，齐悦却是好整以暇的浅笑着问道。
张卫东倒是一下子不会了。
这就好比一笔交易，你想让对方先报价，结果人家却让你先要个价格。
毕竟，他真想要的，齐悦现在肯定不能给。
“你就看着给吧。
”张卫东最终败下阵来。
“我当然会论功行赏，只要你提供的线索有价值，我肯定会给你对等的奖励，决不让你吃亏。
”齐悦也是自信满满的保证道。
“小东子，你要是能帮悦悦破了这个案子，我是说，让所有人都信服的一个结果，那我就跟悦悦一起服侍你。
这个奖励够刺激吧？”
沈大小姐马上就坏笑着给出了一个让男人无法拒绝的答复。
“算了吧，就会拿这事忽悠小孩子，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呢。
”张卫东也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
毕竟，他并不想把破案的功劳抓到自己的手里。
他又不是刑警，即使他亲自出面破了这个案子，也不可能得到他想要的奖励。
而要让自己提供的线索发挥出最大价值，那就必须将这个功劳，不折不扣的加到齐悦这个专业的刑警身上才行。
这个案子已经被人传到了某个重量级论坛，引起了不小的关注。
所以，目前新东省厅压力很大，从而将这个案子定成了省厅督办的案件，那么一旦破了案，齐悦说不定就能拿一个二等功。
业内一直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三等功站着领，二等功躺着领，一等功都是家人领。
要是能让齐悦“躺领”这个二等功的话，齐悦又会以怎样的眼光看他？“我完全同意婷婷同志的这项提案。
”出乎张卫东的意料，齐悦竟然同意了沈婷婷这个荒唐的奖励。
“你们等着，我可以保证这次让齐悦躺领一个二等功。
”张卫东信誓旦旦的说道。
“小东子，你这乌鸦嘴，说什么呢你？”
沈婷婷冷不防的一拳捅到了张卫东的胸膛上来。
虽然是女人的拳头，却也捣得张卫东闷哼了一声。
“我说的躺领，不是你那个躺领！我是说，悦悦不用出力就可以领到的意思，你想哪去了？”
张卫东委屈的解释起来。
“张小东，你这张嘴可真是厉害啊，竟然能编出这么奇葩的词儿来！”
沈婷婷就乐了。
“你看，躺赢，躺赚，对了，还有躺枪，就是无缘无故被误伤的意思。
”“你可真能整！”
齐悦也是轻嗔了一句，“先说说你的看法吧。
”看着张卫东不像是胡说八道，齐悦便想听听他的判断。
“你说的那两个疑点非常重要，既然魏明杰死后没有挣扎的迹象，那么，他一个有洁癖的人，身边的东西确实就不该乱。
特别是第二点，就是那个闹铃。
所以，我的结论是——他杀！”
“可除了这两个疑点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任何的线索了啊！”
齐悦感觉，魏明杰所住的那个房间，一下子就切断了与外界的所有联系，也让案件瞬间走进了死胡同。
“他们找不到，那是他们无能。
咱齐大警官是谁？我相信，凭着你的聪明绝顶，只要一到现场，你就一定会有新的发现！”
张卫东的语气，那是相当的肯定。
“张卫东，你不会真以为河山市局的那些刑警全都是吃干饭的吧？”
尽管被张卫东拍了一记马屁心里有点小得意，可齐悦却没有飘。
“既然咱推定是他杀，那就要坚信，在案发现场一定存在着罪犯实施犯罪的物理渠道，也就是路径。
我说的对吗？”
此时张卫东坚定的目光，盯住了齐悦有些似懂非懂的眼神。
这小子借着说话的机会，在近距离的欣赏齐大美女那双好看的眼睛呢。
这小子借着说话的机会，在近距离的欣赏齐大美女那双好看的眼睛呢。
他甚至偷偷的吸了一下鼻子，狠狠的闻了闻从齐大美女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奇妙的芳香。
此时齐悦已经被张卫东的分析带到了她想象的现场之中。
最后，她终于点了点头。
“破案之后，记得给我奖励哦？”
张卫东奸猾的笑了。
“想要什么奖励，说说看，我有没有那个能力满足你。
”不知道齐悦是不是从张卫东的提示中得到了启发，看上去好像她的心情一下子放开了。
“我没有太大的要求，就去你家给我炒两个菜。
”张卫东坏坏的笑道。
“是不是我这个要求有点儿过分啊？”
看着齐悦还在犹豫，张卫东又追问了一句。
“不过分，一点儿都不过分！到时候我也可以再给加两个菜，怎么也得让你吃上四个菜！”
沈婷婷也凑起了热闹。
她倒是真想看看，等齐悦把张卫东请到家里的时候，齐悦的父母会是怎样的态度。
而张卫东心里想的是，要想得到齐书记这位封疆大吏的提携，那第一步就得去混个脸儿熟。
人家连你是白的还是红的都不知道，怎么为你说话？但此时的齐悦，却似乎有点儿误会张卫东了，于是她一半认真，一半玩笑的问道：“你不会是打算追我吧？”
“不要这么自作多情好不好？”
张卫东撸了一口肉串儿，又朝着齐悦翻了一个大白眼。
“我有那么不堪吗？连你都看不上？”
看着张卫东那不屑一顾的神情，齐悦不服气的撇了撇嘴。
“那倒不是。
”“那又是为啥？”
齐悦不由皱了皱秀眉，其实她很想知道，在张卫东的心里，她齐悦到底处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这是一般女孩都会有的小心思。
“唉，一身清贫，怎敢入繁华？两袖清风，岂能误佳人哪！”
张卫东拖着长腔像唱一样的说道。
在齐悦看来，这很像张卫东与她们两个保持距离的一种借口，却又像是张卫东对自己眼前尴尬处境的一种自嘲。
不管是中学时代，还是上了大学之后，张卫东从来就没有表达过追求这两个女孩的意思！“张卫东，要是案子真如你所说，我一定带你去我家，亲手给你炒两个菜，对了，还得加上婷丫头的两个菜！”
“拉钩！”
张卫东赶紧伸出了小指。
两人的小指紧紧的勾在了一起。
把所有的烤肉全吃完，张卫东这才起身告辞。
“不是准备打地铺的吗？”
见张卫东真要走，沈婷婷又拿他开涮。
“打小我妈就告诉我，男人出门在外，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
”刚一说完，就见沈大小姐一边笑骂着，那大长腿就飞了起来。
张卫东赶紧朝门口跑去。
出了门口，他又回过头来提醒道：“齐悦，有了结果，记得给我打个电话！咱们好提前安排一下去你家吃饭的时间哟。
”等张卫东走后，沈婷婷就有些不解的问齐悦：“就算是你破了案子，跟小东子有什么关系？今天晚上，我感觉他好像也没说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啊？”
“那是因为，你们的思维并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此话一出，却见沈婷婷忽然就一脸怒容的瞪住了齐悦。
“齐小悦！你这样伤害一个弱女子，你的心不会痛吗？”
“伤的又不是我，我痛什么痛？”
齐悦却是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
沈婷婷没有还嘴，但是，下一秒。
两只魔爪，就突然冲进了齐悦的脸上，疯狂的报复起来。
一向文静儒雅的齐大小姐瞬间就发出了肆无忌惮的惨叫声……
第13章只能往前
此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
锦绣集团河山园林建筑公司办公大楼的顶层。
一间豪华的休息室里。
正抽着烟的张海洋，思忖再三，还是拨通了一个号码。
两声铃响之后，对方传来了一个似乎不悦的男声：“这么晚了，还打什么电话？”
“大哥，明天的计划，决定照常执行吗？”
“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么问？”
“据了解，那个姓邹的，好像也不是什么善与之辈，尤其是她的家庭背景，很不一般。我们这样搞她，会不会让她的家族记恨到大哥你的头上？”
“呵呵，张海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只有咱们两个人知道，只要你守口如瓶，谁会把事情找到我的头上？”
“你一个做生意的，他们邹家再牛，手也伸不到咱们河山的地盘上来吧？”
“张海洋，你们永远都要记着，只要我这棵树不倒，大家就会有好日子过！也只有我这棵树不倒，你们才会有好日子过！”
说完，对面便毫不客气的挂断了电话。
“是老韩吗？”
女秘书再次来到了张海洋的身旁。
不得不说，这个叫李秋玲的女子，确实有着吸引男人的资本。
细腰大长腿，特别是那双不用说话，就能让男人情不自禁陷入其中的丹狐眼。
既有一分贵气，更带几分骚气。
凡是与之对视的男人，无不有一种被摄魂夺魄的感觉。
即使她腹部上那道清晰可见的妊娠纹，都给她这姣好的身材，平添了几分魅力。
“唉，这个老韩呀，对市长这个位子，真是太执着了。这样下去，他早晚要出事的。”张海洋摇头叹息。
“其实也好理解啊，他花了那么大的心思，好不容易把姓杨的搞下去了，不想却又空降下一个女人过来，他心理上当然就不平衡了。”
“老韩什么时候当过替别人做嫁衣的冤大头了？要是就这样罢手了的话，那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我倒是觉得，老韩完全没有必要这么操之过急的。依我看，这个姓邹的，就是来镀镀金的，为了增加一个基层履历而已。”
“即使她当选了市长，也不过是在这儿呆个一年半载的，他韩振邦到时候不就可以顺利接任了吗？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说不定还会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你忘了，老韩年龄摆在那儿呢，人家邹晓燕可以慢慢的熬资历，可老韩能等得了吗？”
“再说了，万一这个女人她打算长住沙家浜呢？”
“你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我这两天，右眼皮一直在跳，弄得我心里慌慌的。”
“肯定是这两天你身心劳累了的缘故，别想太多了。”
说着，李秋玲便用她那荔枝瓤肉般的手指，给张海洋做起了按摩。
“你决定今晚不回去了？那可是咱们的儿子呢！”张海洋爱怜的抚弄着李秋玲的秀发问道。
“儿子的饭都没了，回去又有什么用？再说了，我可不忍心让你一个人独守空房。”
“王劲松最近没再找你的茬儿吧？”欣赏着李秋玲那春意盎然的俏脸，张海洋不由想起了她的老公。
“你把他从学校调到了教育局，还当上了职教科的专职教研员，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可惜了你这身子，有时候还要便宜了那个小王八羔子！”
一想到王劲松比自己年轻好多的身体，张海洋心里也会不由升起一股醋意。
“自从去了教育局，他整天忙得转圈，晚上还要应酬，哪还有那精力？”
“骗我呢？根据我的经验，男人喝了酒，对那事儿就会更上头，我可不信，守着你这么一个妖精，他会不动心思？”
“骗我呢？根据我的经验，男人喝了酒，对那事儿就会更上头，我可不信，守着你这么一个妖精，他会不动心思？”
“好歹我也是人家的老婆嘛，你总不能碰都不让人家碰一下吧？”李秋玲撒娇着，在张海洋的腰上拧了一把。
张海洋不但不生气，反而突然来了精神。
张卫东回到市府大院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二点。
他没去宿舍，而是径直来到了办公大楼的市府办秘书一科。
平时，秘书一科的办公室里，加班到十二点，甚至通宵达旦的情况也是常有的。
但是今天，因为邹市长的发言，早已定稿，自然也就没人在这里加班了。
张卫东打开灯，赶紧开了电脑，打开了一个叫中彩网的官方网站。
当那一串红色号码跟一个是蓝色号码映入眼帘的时候，张卫东控制不住的握紧了拳头，低吼了一声。
太刺激了。
昨晚摇出的六个红色号码跟一个蓝色号码，与自己所买的完全一致！
生怕自己看错了，张卫东又拿出了那两张彩票，一个号码一个号码的进行了对照。
一个都不差！
从今天开始，他张卫东，就是一个身家几千万的大富翁了！
激动的泪水瞬间流了下来。
官运，或许还存在着太多的变数。
但是，这财富，却是已然到手了！
张卫东不是一个迷恋财富的人。
但他也不希望自己因为清廉做官，而成为一个穷光蛋。
更何况，这笔财富，足以让他整个家族都直接改变命运了！
想想上辈子他的家人所吃过的苦，张卫东更是难受不已。
这个世界上，钱不是万能的。
但是没有钱，真的万万不能啊！
自己在乡下的父母，不就是因为过度穷苦和劳累，而早早的离开了人世吗？
当年，自己的姐姐，为了供他这个弟弟上学，愣是早早的放弃了学业，外出打工，可生活并没有给这个姐姐相应的回报。
张卫东因为自己仕途的急转直下，一路坎坷而来，所以，也从来没有能力为做出牺牲的姐姐提供过任何的帮助和补偿。
每每想到这些，张卫东的心，就像被锥子扎一样的疼痛。
这种深深的愧疚，也是生生折磨了张卫东半辈子。
在办公室里默默的坐了半个小时，直到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一些之后，张卫东才回了宿舍。
可过度的兴奋，却让他根本就无法入睡。
他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齐悦所说的那个案子上来。
现在他并不担心别人抢了齐悦的功劳。
既然河山市局给案子定了自杀的性质，别说他们未必能够再有新的发现，就算是有了新发现，可能都不会有人愿意重新定论。
打上司的脸，跟打自己的脸，这两种结果，没有人愿意接受。
张卫东想知道的是，齐悦到底需要用多长的时间，才能够找到他所提示的这个线索。
最终，张卫东在甜美的幻想中，慢慢进入了梦乡。
第14章突然袭击
早上六点，刘明就在他认为比较重要的几个位置上，安排了可靠的人手，密切注视着张海洋那边的动静。
而他自己，也是带了两个民警，早早的开了所里的警车，来到了通往市府的主干道上，在距离市府差不多一里地的一个岔路口上等候着。
他既要让张海洋的人马聚集起来，造成一定的声势，又不能让他们太过靠近市府大院，造成不可控制的局面。
他还特地吩咐手下，带上必要的警械，以备不测。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刘明特地带上了配枪。
关键时候，他必须保证张卫东的人身安全。
毕竟，这个张海洋，以前可是混黑道的，他的那些手下，也有不少亡命之徒，甚至现在，张海洋都在道儿上有着不小的影响力。
现在的张卫东，已经没有了市长大秘的身份作保护。
谁知道张海洋那帮混蛋手下，会不会趁着混乱对张卫东下黑手。
一旦事态恶化，他也好有个应急的手段。
张卫东则是像往常一样，按时起床洗漱，按点来到了办公大楼上班。
当他刚坐到办公桌前的时候，李定一便面带微笑的嘲讽道：“怎么没去跟着邹市长迎接省领导啊？”
“连你都不够资格，又哪能轮得到我呢？”
面对李定一的刺挠，张卫东今天表现得格外淡定。
像李定一这样的小人，当你得势的时候，他自然而然的就会选择对你尊敬。
一旦你失了势，他尖酸刻薄的本性，便会暴露无遗。
如果只是打嘴仗的话，就算你把他驳得体无完肤，他都不会认输的。
他唯一肯认的，就是你目前能够拥有的实力。
“呵呵，我这人嘛，就是一盘狗肉，永远都上不了大席，不像你，偶尔运气来了，还能蹦跶两下。”
李定一先是自黑了一下，接着就把张卫东贬得一文不值。
张卫东却是笑了笑，慢悠悠的说道：
“你可真够谦虚的。不了解你的人，都觉得你像一条疯狗，见了谁都咬。其实这完全是一种误解。”
“依我看啊，你本性不过是一条哈巴狗，见了穿着破烂的人就会窜着叫唤两声，看到有权有势的主呢，则会摇尾乞怜，一副奴才相。”“老李，我没污蔑你吧？”
李定一的脸，瞬间就涨红了。
整个秘书一科的人，谁敢这么怼他！
张卫东是唯一一个。
所以，这种突然被反击的滋味，让李定一一时之间，非常难受。
昨天李定一差点儿动了手，表面上看，是张卫东的那几句关于他身体状况的分析，让他感觉到了张卫东的善意，从而放弃了教训张卫东的念头。
而真实的情况却是，当他拿起了那块金属镇纸的时候。
他的视线里，张卫东坐在那儿异常镇定！
面对他那样的威压，人家张卫东压根就没当回事儿！
李定一瞬间感觉到，张卫东变了。
他变得那么沉稳，那么自信。
而那种沉稳与自信，完全碾压了他这个三十出头，自认为成熟的男人。
但他还是不服气。
“卫东老弟，作为当大哥的，有个事儿，我还是忍不住想提醒你一下。”
“你说。”张卫东已经打开了电脑。
他想再看一会儿那一组美妙的数字。
虽然从第一次开奖到现在，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中奖公告出错的情况，可他还是不免有些担心。
“人啊，吃过几回大肉大鱼之后，就很容易惯坏了胃口，甚至会让人误以为，他这辈子就是吃大肉大鱼的命了。岂不知，那几次大席，可能是他这一辈子再也不能触碰的好东西了。所以啊，做人一定要清醒，千万不要让自己一直都活在梦里啊。”
“重磅消息啊，河山市平安路投注站，双色球中出了六个一等奖，十五个二等奖！”
这边李定一还在夸夸其谈的时候，那边刘铁却是突然高声喊了一句，吓得整个办公室的人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这边李定一还在夸夸其谈的时候，那边刘铁却是突然高声喊了一句，吓得整个办公室的人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刘铁，以后你说话能不能小点儿声，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好不好？”
李定一突然之间就把对张卫东的那种愤怒，转移到了刘铁的头上。
“真的，不信你们打开新闻看看！老劲爆了！全是咱河山的！六个一等奖啊！还有十五个二等奖，这得多少钱啊？”
刘铁根本就没在意李定一的不满，继续在那里嚷嚷着，人都站了起来。
昨天这一期，他也买了，但他连个五块的小奖都没中。
“真的假的？”
几个人同时冲到了刘铁身后去看消息的真假。
“中不中的，跟你一个小老百姓有什么关系啊？你以为那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中的吗？这里面的水深着呢！”
“就是咱河山的啊！还是平安路投注站！”刘铁依然激动得不行，好像那个大奖的得主，就是他家亲戚。
“就是糊弄你们这种冤大头的！”李定一很是不屑的笑骂了一句。
“就是，一般人怎么可能中这么大的奖！”
张卫东则是努力保持了沉默。
在这之前，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这彩票没有内幕。
但是现在，这个中了六个一等大奖的人，就是他自己！
他好想当场就拿出了那两张彩票让他们看看，亮瞎这帮家伙的钛合金眼。
不过，这只是张卫东内心不到两秒时长的一个冲动。
理智告诉他，这种事情，现在是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的。
自己只能偷着乐了。
张卫东第一次体验，巨大的幸福感不能与人分享，那是一种多么难受的滋味。
怪不得老人说，做贼三年，不打自招。
连坏事都忍不住要告诉别人，像这样的好事，谁又能憋得住啊！
就这样，张卫东一直憋着，关于中奖的事情，他只字不提，不管大家谈论得如何热烈，好像都与他无关。
要不是心里早有盘算，他真的要憋出内伤来了。
直到九点四十分，突然听到外面走廊一阵骚动。
“张卫东，赶紧的，省领导来了，下去迎接！”
聂海涛在办公室门口都没顾得上停留，喊了一句就快步下了楼。
张卫东有些懵。
从省城到河山，四百公里的路程，路又不好走，最快也得五个钟头。就算是省领导六点出发，那也得十一点多才能到达。
可现在还不到十点呢。
坐飞机吗？
当张卫东冲下楼去的时候，却见一身小西装的邹晓燕，已经第一个冲到了前面。
一个五十出头的中年男子，也在另一个较他更为年轻的男子的陪同下，朝着邹晓燕笑呵呵的走来。
“梁书记，您出发的也太早了吧？我这都没来得及出来迎接您！”
邹晓燕声音亢奋，话语之中明显夹杂着激动。
从她的背影上，张卫东都能感受到邹晓燕发自内心的那份热情。
而就在这时，张卫东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一看是刘明的号码，张卫东心里骂了一句：真快啊！
“卫东，他们开始行动了！我一会儿就上前拦住他们，你也想想办法吧！”
电话里传来刘明急促的声音。
挂断电话，张卫东一把拽住了秘书赵芊芊，把她拉到了一边。
“张海洋组织了不少人要来冲击市政府，我去处理一下，告诉邹市长，不必担心！”
第15章暗度陈仓了
一支五六十人的队伍，沿着市府大道，朝着市政府方向潮水般涌来。
五六十人在大街上确实不多，但是他们排列的队形，却是显得浩浩荡荡，很是壮观。
前面有几组人，用竹竿挑着红底白字的横幅。
“我要吃饭！还我工钱！”
更要命的是，前面还有人带头喊着口号，一群人跟着响应。
这样的阵势，已经多少年没有出现在河山市区了。
突然出现这样的局面，整个市府大道上的游人，便全都围拢了过来，看起了热闹。
听到那震天的口号声，刘明心中不由一阵紧张。
别说是让他们去市政府了，就算是一直这么停留在大街上，这影响都够他这个派出所长喝一壶了。
“冲过去，拦住他们！”
一声令下，司机小赵一脚油门，那辆警车便响着警笛，亮着警灯，朝着那支队伍冲了过去。
警车的突然出现，也让队伍出现了短暂的停顿。
但队形却没有混乱。
距离队伍还有五六米远的时候，警车也吱的一声停了下来。
关了警笛，刘明车门刚一打开，人也随之跳了下来。
“你们想干什么？”
刘明厉声喝道。
这是刘明上任以来，第一次施展自己全部的威严。
可是，在这么一支五六十人的闹事队伍面前，他的所谓威严，却显得是那么的弱小。
没有人回答他。
也没有人怕他。
所有人都一丝不动的站在原地。
“都给我滚回去！”
见没人说话，刘明只好再次大吼了一声。
“我要吃饭，还我工钱！”
“我要吃饭，还我工钱！”
在某个人的带领下，五六十人，齐声喊起了口号。
“你们公司总经理呢？张海洋在哪里？”
刘明忽然发现，人群里并没有总经理张海洋的影子。
这个家伙，唆使着工人出来闹事，自己却做起了缩头乌龟？
你不露面，难道就逃脱了责任了吗？
“我是城中区派出所的刘明，让你们老板出来，我要跟他谈话！”
刘明直接让一个警员从警车上拿出了一只喊话的喇叭，对着人群大声喊起了话。
可是，依然没有人理他。
他们绕过了那辆警车，继续前行。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
可现在连这个“王”的影子都没见，你哪儿擒去？
从昨天接到这个任务开始，刘明就做过了许多个方案，可是，他唯独没有想到，这个张海洋居然跟他玩这一套。
想打他的电话，却没有他的号码。
一时间，刘明没了主意。
此时大街上除了口号声，就是吵吵闹闹的议论声。
刘明只好回到了警车里，向张卫东求救。
刘明只好回到了警车里，向张卫东求救。
目前的情况，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这个局面，他感觉有些不好掌控了，必须先报告给张卫东，让他想想办法。
此时的张卫东，正骑着他的凤凰自行车，朝着这边飞奔，手机又是调到了振动，根本就听不到声音。
刘明想把车子开到前面去，继续对着闹事的人群喊话，可是，队伍把整条街道都堵得死死的，车子根本就没法往前开。
“抄小路，冲到他们前面去，一定在市政府的外面拦住他们！”刘明已经急得满头大汗。
今天这事儿要是办不好，不仅是乌纱帽保不住，就是张卫东也会瞧不起他了。
开车民警迅速调转车头，从另一条路上折了回来，再次挡在了队伍的前面。
车子刚一停稳，刘明就冲到了车顶上，大声的喊道：“工友们，你们给我听好了，你们现在的行为是犯法的！立即停下！”
这一次，他的喊话好像起到了作用，这些人，果然停下了脚步。
“不管你们有什么诉求，都要通过正当合法的渠道和方法，你们这样搞，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不能解决实际问题的。听见了吗？”
见工人稍稍安静，刘明趁机喊话。
可那些工人，却是什么都不说，也不后撤，全部呆呆的立在原地。
“你们谁有张海洋的联系方式，告诉我，我要跟他谈谈！”
“刘所长，不是我们不给你面子，跟你谈没用。因为，你说了不算，根本就给不了我们工钱！”一个工人突然大声的说道。
“但你们执意不服从劝告的话，我就有权把你们抓起来！告诉你们，你们这种行为，已经构成寻衅滋事的罪名了！”
刘明都有些声嘶力竭了。
但那群工人脸上的表情，却全都是不屑一顾和嘲讽。
“市政府欠了我们工钱不给，都不算违法，我们只不过是讨要自己合法应得的工钱而已，凭什么就是寻衅滋事了？刘所长，不要以为你们掌握着法律武器，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们不吃这一套！工友们走！”
队伍再次如潮水一般朝前涌去。
而仅仅凭着一辆警车，十几个民警，根本就挡不住他们前进的步伐。
气急之下，刘明好几次想掏出枪来鸣枪示警。
可一想到可能引发的后果，他只好按捺下愤怒的情绪。
就在这时，张卫东也骑着车子，朝这边冲了过来。
“停下！停下！都给我停下！”
张卫东将车子扔在路边，朝着还在前进的人群大喊起来。
人群果然瞬间停了下来。
可在领头的人群里，张卫东同样没有发现张海洋的身影。
“你们张总人呢？”
“这个王八蛋当缩头乌龟了，人影儿都没见！”刘明也立即从车顶上跳了下来，跟张卫东并肩站在了一起。
张卫东扫了一眼闹事的人群，他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上一世，自己没有参与到这件事情的旋涡之中，但是，当时站在楼上的他，却是清清楚楚记得，闹事的人数，多达二三百人之众！
而这里不过是五六十人而已。
而今天张海洋的行动，是从省委梁副书记刚到河山市委大院就开始的。
也就是说，张海洋一直派人密切注视着省领导的情况！
既然他能做到这一点，肯定也能发现刘明暗中安排的岗哨了！
上当了！
张海洋这个王八蛋，居然玩起暗度陈仓的把戏！
看来，是自己给刘明通风报信这个小小的举动，产生了蝴蝶效应！
所以，情况才跟上一世发生了很大的不同！
张卫东立即掏出手机，打给了聂海涛。
通了电话，张卫东才知道，张海洋已经带了二百多人，冲进了市委市府大院！
第16章我的王，你总算发现我了
扔下市府大道上的五六十人，张卫东顾不上自己的自行车，直接上了刘明的警车。
“去市府大院！”
几分钟的工夫，车子来到了市府大院门口。
此时的市府大院里面，已经人满为患。
大约两百多人，围住了市委市府以及省里两位领导。
而大门已经被公安人员上了锁并有专人把守着。
见是警车，大门才打开。
刚一进大院，就听见新任代市长邹晓燕正用她嘶哑的声音跟工人们沟通着。
但场面却极其混乱，邹晓燕的声音，几乎完全被工人们嘈杂的声音淹没了。
张卫东明白，这些人，除了河山园林建筑公司的员工，就是张海洋的亲戚。
他们冲击市政府的目的，似乎并不是为了解决事情，而是要给邹晓燕难堪。
省委梁副书记站在那里，也插不上话，只能阴沉着脸干着急。
市委书记常康在一旁，则是好像在做张海洋的工作，想让他劝说工人撤走。
但此时张海洋却是一脸为难的样子。
市公安局长宋拥军站在那里，一脸的严肃，十几名警察，围在几位主要领导的周围，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
最后，却见公安局长宋拥军终于走到前面来，大声的喝斥了一句：“你们能不能不要吵吵闹闹的，派一个代表出来很难吗？你们一直这样吵吵嚷嚷的，还想不想解决问题？”
老宋的出面，终于让场面稍稍安定了一些。
毕竟是部队里出来的人，说话态势都有一些杀气。
这时候，从人群中走出一人，三十多岁的样子。
”各位领导，我是河山园林建筑公司的一名队长，银湖公园的工程，我们都已经完成两年了，可市政府却不给我们一分钱，公司一直在垫资，最后贷款都贷不出来了啊。可是，我们这些人，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家人的开支，全指着我们的工资啊，你们这些当官的，你们想让我们怎么活？”
“就是啊，以前是姓杨的当市长，可他以各种理由，不给公司结算。现在好了，他进去了，总该给我们结算了吧？可没想到，前两天，公司派人来找这位新来的市长解决，可她又是以各种理由推三阻四！这样的市长，到底是不是来为人民服务的？”
自从宋拥军让他们派代表沟通后，接连就冒出了两个工人向市政府发难。
谁都听得出来，他们发难的对象，那就是面前的这个女市长邹晓燕。
这时候，邹晓燕不得不再次走到了前面。
“各位工人师傅们，你们能不能好好的听我说几句？”
邹晓燕用了最大的耐心，也是用了极其哀求的语气。
据张卫东所知，邹晓燕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今天这个挑战，对缺乏了基层经验的邹晓燕来说，明显有些超重了。
“你说吧，我们听着呢！但是，你不能再寻找各种借口搪塞我们，今天你必须给个准话，到底什么时候给钱！”
“据我所知，银湖公园这个工程，确实已经竣工两年了。但是，这是杨金余市长任期的项目……”
邹晓燕上来就想强调事情的背景。
可是没想到，工友人根本就不给她这个机会，立即有人高声打断了她的讲话：“怎么了，杨金余任期的事情，你们就可以赖账不管了吗？难道不是一个政府吗？”
“你吼什么吼？你能先让邹市长把话说完吗？”贾拥军毕竟是公安局长，见那名工人如此无礼的打断了邹晓燕的话，他立即上前指着那个工人大喊了一声。
“她分明就是在找借口，不想给我们钱！”那人仗着人多，自有一种罚不责众的心理，对公安局长的惧意也就少了几分。
但见邹晓燕此时却是刻意平复了一下情绪，努力让自己脸上的表情，变得平和一些。
她心里已经清楚，今天这群人的行动，就是冲着她这个新市长来的。
虽然是个新人，但邹晓燕不傻。
她的空降，无疑破坏了某个人的好事。
对方就是想借着这次群体事件，将她这个外来户挤走，甚至拉下马更好。
对方就是想借着这次群体事件，将她这个外来户挤走，甚至拉下马更好。
他们要让所有觊觎河山市长这个位子的人都明白，来河山跟他抢位子，那就是自找难看！
想到这里，邹晓燕心理上反倒安定了不少。
她在思考着，需要运用什么样的对策，才能化解今天的危机。
但是，有一个致命的问题摆在这里，据她了解，目前市财政极其困难，根本就不可能拿出那么多的钱来，满足这些工人的要求。
一切根源，都是当初银湖公园这个项目的草草上马所致。
可是，眼下这情况，她能把这个责任推到谁的身上去？
毕竟，银湖公园的项目，也是当初河山市委拍了板的！
而对于邹晓燕来说，最尴尬的是，她明明知道是谁在背后搞的鬼，但是，她却没有任何证据把这个人揪出来。
这里面其实有至少三个原因，导致了工程款没能结算。
首先是当初上这个项目的时候，河山当家人，罔顾市财政的实力，胡乱拍板。
其次，在整个工程的施工过程中，缺乏严格的控制，任由施工单位，在原计划的基础上，随意添加内容，从而导致整个工程造价严重超出了预算。
而第三个没有结算的原因，就是杨金余对这个工程很不满意，拒绝支付。
但是，刚刚来到河山的邹晓燕并不了解这些情况。
在她来河山之前，压根就没有了解到银湖公园的工程，竟然是一个大雷！
今天突然暴发，就更让她措手不及了。
“工友们，这个工程，既然是由市政府决定上马的，那么，市政府就一定会负责到底，应该结算的，肯定会结算。但是，我初来乍到，对于这个项目的一些情况，还没有全面的了解，请相信我，给我一点时间，等我们理顺之后，一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好不好？”
这是邹晓燕的缓兵之计，现在她也只能这样了。
“说得好听，什么叫给你一点时间？多久？是不是你一天没有全面了解情况，这钱，我们就一天拿不到手？”
看到工友们再次朝邹晓燕发难，常康便再次面色不善的要求张海洋去做工人的工作，让他们保持冷静，最好是马上撤离。
今天当着省委领导的面，他实在是丢尽了老脸。
出现这样的局面，他也是始料未及。
一旦让梁副书记难堪，那么，自己接下来能不能平安落地都很难说了。
张海洋再次来到了工人面前，煞有介事的板着脸，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说道：“你们吵吵什么？刚刚我已经说过了，市委市府现在也有他们的难处，领导早晚会给我们结算的，你们这样，眼里还有没有领导？啊？”
“给我们钱，我们眼里就有领导，不给钱，咱谁也不理！”
张海洋的出面安抚，不但没有让工人安定下来，反而成了火上浇油。
在场几乎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张海洋作为公司一把手，他对工人的劝说，只不过是表面文章。
事实上，他就是这次事件的组织者，操纵者。
“张总，别怪我们无礼，今天我们就把话摞这儿，只要不给钱，我们谁的面子也不给了！”
张海洋转过头去，对着邹晓燕一脸无奈的两手一摊，说道：“邹市长，您看，我真的已经尽力了，可现在他们连我这个总经理的面子都不给了，你说怎么办？”
邹晓燕面若寒霜，看都没看张海洋一脸。
她怎么能不知道，这个张海洋，岂止是在敷衍她，简直就是在挑战她的底线。
而让她气愤的是，现在她却拿这个张海洋，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知道为啥，邹晓燕的目光，却是突然落到了站在工人身后的张卫东的脸上。
她忽然发现，在场的所有市委市府工作人员当中，除了那几个窃喜的角色之外，张卫东算是神情最为镇定的一个。
那感觉，就仿佛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完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就在邹晓燕的目光与张卫东触碰的那一瞬间，张卫东也从邹晓燕那曾经高傲的眼神里，却是读出了那么一丝丝的求助之意。
张卫东心中一阵窃喜：我的王，你总算看到我了！
第17章我想先跟你交交心
就在工人们的一片嘈杂声中，张卫东朝着邹晓燕自信的一笑，便向前面走去。
也不知道为啥，刚才看着张卫东那镇定自信的目光时，邹晓燕竟然就无端的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期待。
这与张卫东所写的那篇发言稿并无多大的关系。
她总觉得，刚才张卫东面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时，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场演技很差的话剧一样，满眼的不屑。
张卫东没有直接上去讲话，而是来到了一边，先朝着站在常康书记旁边的张海洋招了招手。
一个前任市长的大秘，当然不会在张海洋的眼里有多重的分量。
但是，今天这情景之下，张海洋却必须表现出一副积极配合的态度来。
也就是说，只要是市委市府的人，不管哪一个，都可以跟他交流意见，以示真诚。
他甚至有些刻意放低自己身段的意思，快步来到了张卫东的面前。
这时候，因为没有领导讲话，所以整个大院里人声嘈杂。
“张总，我能不能过去给工人师傅们讲几句话？”
“当然可以啊？我现在巴不得有人能把这帮混蛋都给我劝说回去，别让他们在这里给领导添乱，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你说，出了这样的事情，今后领导还怎么信任我？求求你，张秘书，快把这场风波平息了吧。”
“张总，是这样的，在给他们讲话之前，我想先跟你交交心……”张卫东一副奸猾的笑脸看向张海洋。
“张秘书，你说。”张海洋倒是一副很痛快的样子。
但他的心里，却是深深的鄙视。
你一个过了气的秘书，还要跟老子交心？你有这个资格吗？
但是，他的脸上，却是带着无比真诚的笑。
“是这样的啊张总，毕竟咱们都姓张，所以呢，有些话，我是真的为你着想的。”
“我知道，你说。”张海洋点头称是，但心里却早就不耐烦了。
“你看，眼看着整个锦绣集团都是你的了，你为什么还要搞这样的小动作？”
此话一出，张海洋神情顿时一凛。
“张秘书，此话怎讲？”
“呵呵，锦绣集团董事长你二叔张振宇，只有你那一个儿子吧？”
“张卫东，你什么意思？”张海洋顿时脸色铁青，他愤怒的眼神里，还藏着一丝惊慌。
“打住，五百年前咱是一家子呢，谁辈分的话，你应该叫我一声小爷爷的，可不能直呼我的名讳哟。”
看着张卫东嬉皮笑脸的样子，张海洋恨不得想吃了他。
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愣是不敢发作。
让他怎么也想不通的是，明明只有两个人知道的秘密，为什么会传到张卫东的耳朵里了？
“你，听谁胡说的？”
张海洋压低了声音，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他想知道，张卫东是不是在诈他。
“海洋啊，你要相信，谣言是会止于智者的，你小爷爷我是那种到处散布谣言的小人吗？不过，我现在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一会儿我讲话的时候，能不能当着领导的面，让你的手下，给我一点面子？”
说着，张卫东居然伸手在张海洋的脸上，轻轻的拍了两下。
没有人可以听到这两人说了些什么，但是，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张卫东在张海洋脸上，轻轻的拍了两下。
在河山黑白两道几乎可以横着走的张海洋，居然让比他小了十多岁的一个小秘书，当众拍了脸？
那两下力道真的不大，几乎拍不死一只蚊子。
但是污辱性真的极强。
那一瞬间，张海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而且，十月底的深秋季节，他张海洋的额头上，竟然已经有了细密的汗珠！
张卫东没再跟张海洋多说，转身便朝着工人那边走去。
“这小子要干嘛啊？这么多领导在这儿呢，轮得到他吗？”
“当了几天倒霉市长的大秘，都不知道姓什么好了这是！”
“也不怕被那些愤怒的工人揍死！”
“真是不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啊！”
众人看着张卫东朝工人走去，纷纷露出了鄙夷不屑的神情。
就连一旁的那些省市领导，都一个个皱起了眉头。
特别是河山市委市府这边，哪个不知道他张卫东已经成了一条丧家之犬，现在却是自己主动请缨，跑到前面来装什么大人物！
特别是河山市委市府这边，哪个不知道他张卫东已经成了一条丧家之犬，现在却是自己主动请缨，跑到前面来装什么大人物！
关键是前面所有可以出面的领导，都已经出面了，没有一个人可以压得住场子，你一个无名无分的小秘书，到底想干什么？
这不是扒着眼睛照镜子，自找难看吗？
在众多的怀疑之下，只有一个人的目光里微带着几分期待。
这个人就是邹晓燕。
自从张卫东走到张海洋身边的时候，邹晓燕眼睛的余光，就没有离开过他。
张卫东全然不去理会那些人的议论和鄙视的眼神，径直来到了工人们的面前。
“我叫张卫东，下面我跟大伙儿聊聊……”
“你谁啊？市长都不好使，你来装什么大尾巴狼？滚一边去！”
“就是，滚一边去！别白浪费我们工夫！”
“你算老几啊？我们认识你吗？”
看到一个二十出头的小青年都要过来发表讲话，工人们顿时就有了一种被污辱的感觉。
“海洋，场面有点儿小乱啊，你不给我压压场子？”
这是张卫东早就料到的局面，所以他一点都不慌，而是一直都笑容满面的。
听到张卫东招呼，张海洋站在那里犹豫了几秒，这才有些不情愿的朝这边走来。
“好了，都给我安静下来，认真听张秘书讲话！”
场面果然就安静了许多，但下面的议论之声，却是没有完全停下。
“下面，我先陈述几个事实。首先，这个项目的合同双方，是河山市政府跟河山园林建筑公司，与你们没有一毛钱关系。别跟我扯公司也有你们一份，张海洋给你们分红吗？你们没有领到工资，那是河山园林建筑公司的事，与市政府无关。”
“你放屁！市政府不给公司结算工程款，公司怎么给我们发工资？”
先前带头的那个队长再次指着张卫东的鼻子骂了起来。
张卫东没发火，却是转头看向了站在他身边的张海洋。
看到张卫东的神情，张海洋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立即冲到了那个队长的面前，朝着那人的胸口就是一脚。
“我让你们安静下来，你聋吗？”
那队长被张海洋莫名其妙的踹了一个趔趄，一脸懵地看向了张海洋。
来这之前，张海洋明明已经叮嘱过，不管他说什么，都不要听，只管闹腾就是。
而且闹得越凶越好。
可现在张海洋为什么要踹他？还踹得这么狠，根本不像是装样子啊！
“其二，项目虽然已经竣工，但是，还没有进行验收，所以，工程款就无法支付。”
见大家安静下来，张卫东又继续陈述起来。
“凭什么？验收不验收，那是市政府的事，你们一百年都不验收，我们是不是就永远都拿不到钱了？”
又一个队长跳了出来。
他以为刚才同事挨打，不过是张海洋装装样子而已。
让他没想到的是，张海洋又狠狠的踹出了一记窝心脚。
而且，这一脚，比刚才那个队长挨的还重。
张海洋再次出脚之后，咱们的张大秘又开始了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演讲。
“至于为什么没验收，我想，你们张总比谁都清楚。所以，我的建议是，大家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你们要是继续这样闹下去，不但解决不了问题，也会对你们公司与市政府今后的合作，产生非常不利的影响。张总，你看呢？”
张卫东完全是一副征求意见的语气。
可到了现在，他哪能还不明白张卫东是什么意思？
“不让你们闹，不让你们闹，你们就是不听！老子都让你们害死了！都给我滚！”
说着，张海洋一脚一脚的朝着工人身上踹去。
工人们发现，这次，老板好像不再是装的，而是真的发火了。
于是，二百多人的队伍，像是下饺子一样，朝着大门外涌去……
而市委市府的干部们，甚至连两位省领导，全都看傻了眼。
那么多重要领导好说歹说都不管用，张卫东几句话，就让他们离开了？
第18章报仇不过夜的夏怀仁
整个市府大院里，没有一个人能够看懂，张卫东这到底是什么样的骚操作。
今天上午，对着闹事工人讲话的领导中，从上到下，高到省委副书记，下到河山各要害部门一把手，哪一个不比他张卫东的地位高？
哪一个又不比他张卫东有权威？
难道是因为张卫东说的那几句话更有水平？
张卫东自己都不敢承认吧？
更让大家不能理解的是，张卫东一个小小的市府秘书，居然敢当众拍了张海洋的脸！
他知不知道张海洋是谁？
锦绣集团可是全省都挂得上号的企业。
而河山园林建筑，则是目前整个锦绣集团旗下，最大的公司之一。
公司总经理张海洋，也是集团董事长张振宇的堂侄，深受董事长倚重。
所以，几乎所有人都是皱紧了眉头，百思不得其解啊：
这个张卫东，到底是凭着什么样的能耐，可以让曾经混迹黑道的张海洋，如此乖乖听话的？
当众拍了张海洋的脸，难道张卫东就不怕过后遭到张海洋的报复吗？
只有邹晓燕一个人，站在那里，笑容满面，一脸春风。
虽然她也不清楚刚才张卫东到底跟张海洋说了些什么，但她可以肯定的是，这小子一定是说了一些虽然搬不上台面，却可以击中对方要害的内容。
等闹事工人全部撤出了市府大院之后，邹晓燕这才暗暗松出了一口气，同时慢慢收回了目光。
当她将目光转向不远处的张卫东时，后者也朝她走了过来。
“邹市长，事情应该是解决了，后面的安排可以继续了。”
张卫东来到邹晓燕面前，好像刚刚经历了一场大仗一样，擦着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
虽然张海洋已经带人离开了市府大院，但不少人依然觉得，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的，邹晓燕后面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只有张卫东心中笃定，只要他张卫东还在，张海洋就不敢再弄什么妖蛾子的。
“谢谢你。”
虽然只有三个字。
可张卫东却从邹晓燕那好看的眼睛里，读出了几分复杂的内容。
“市长客气了，这是一个秘书应该做的。市长没什么安排的话，那我就去了？”
邹晓燕微笑着点了点头。
如果说，昨天张卫东写的那篇稿子，还有张卫东对未来形势的预判，都让邹晓燕欣赏的话，那么今天，邹晓燕已经认定，这个张卫东，简直就是她邹晓燕今后开疆扩土不可多得的一员将才呀！
而另一边，张海洋出了市府大院之后，命令那些骑着摩托车来闹事的工人们，立即回公司开会。
现在张海洋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先避开张卫东这个锋芒，千万别给自己惹出什么麻烦来。
张海洋心里非常清楚，自己跟二叔张振宇的女人许小冬的苟且之事，哪怕在外面稍有一点儿风吹草动，他张海洋就可能脑袋不保。
他真的太了解自己这个远房二叔的秉性和手段了。
所以，像今天这样的蠢事，那是绝对不能再干了。
他赶紧让手下打听到了张卫东的联系方式，并亲自给张卫东打了过去。
看到是陌生的号码，张卫东马上就接了起来。
“张卫东，今天我张海洋算是给足你面子了吧？我也希望你对那件事情，能够一辈子都守口如瓶！”
恳求之中，夹带着威胁之意。
他必须让张卫东知道，他握在手里的那把双刃剑，稍不留神，也可能会伤到他张卫东自己。
此时此刻，市委市府大院里，最无法接受眼前这个局面的人，那就是韩振邦了。
他真的好想直接把张海洋抓过来问问他，为什么会被一个小秘书拿捏！
这次群体事件的整个谋划，都出自韩振邦这个河山帮大佬之手。
这次群体事件的整个谋划，都出自韩振邦这个河山帮大佬之手。
自己精心设下的这样一个极具杀伤力的布局，却是被张卫东这么一个小小的市府秘书，用了不到几分钟的工夫就给破了！
今天这起群体事件，表面看是个阴谋，其实对于大多数河山官场上的人来说，这就是一个阳局而已。
因为谁都能猜得到，站在张海洋身后的人是谁。
这个局，韩振邦想要的，就是一个结果。
可现在的结果却是，他被一个小秘书啪啪打脸了。
韩振邦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老脸，火辣辣的疼。
可他却不敢发作。
这就好比自己正趴在瓜田里，却被一个并不知情的臭小子过来拉了一头屎。
他根本就不敢去扒拉掉拉在他头上的屎。
不然，所有人就都发现他这个偷瓜贼的存在了！
此时此刻，韩振邦真的恨透了张卫东这个小混蛋。
23天的省纪委调查，居然没有把他弄死，出来之后，还这般兴风作妖！
韩振邦真恨不得亲手掐死这个坏了自己大事的王八羔子！
恨归恨，可韩振邦的脸上，此时却表现得异常平静，好像今天的事情，跟他韩振邦，就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从他的脸上，你看不到半点那种操纵失败后的沮丧与恼怒。
就在张卫东跟邹晓燕说话的时候，省委梁闻达副书记，也是十分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二十三四岁的小伙子。
“梁书记，今天多亏是碰上了您在这儿啊，不然的话，这帮家伙还不知道要闹腾到什么样子呢。”
突然，财政局长夏怀仁却是快步来到了梁闻达的身边。
“照你这么说，今天让我遇上了这档子事，我还得感到特别自豪了？”
刚刚还因为看着张卫东而面露欣喜的梁副书记，听了夏怀仁的话之后，面色突然就沉了下来。
夏怀仁的这一记马屁，实在是让老梁听着心里很不舒服。
“嘿嘿，梁书记您误会了，我是说，这帮人主动撤离，完全是慑于您的威严，而不是那个张卫东那小子的功劳。”
“慑于我的威严？我有那么可怕吗？”梁副书记冷哼了一声，接着又笑着问道，“夏局，你对这个小伙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没有没有，我就是实话实说！”夏怀仁偷眼看了下梁副书记的脸，小心翼翼的说道。
今天凑巧有这么个机会，夏怀仁想来个一箭双雕。
既拍了梁闻达的马屁，顺便也踩上张卫东一脚。
今年夏怀仁四十三岁。
他很想能在退休之前，再进一步，弄一个副厅实职。
而要想上到这个层次，那就少不了省里有人说话。
像他这种一把年纪才熬到正处，却非诸侯的官员，很难进入省领导的视野。
他踩张卫东，也是巧了，正好让他碰上张卫东出头平息这起群体事件的戏份，他自然想起了昨晚儿子受过的屈辱。
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老子报仇不过夜！
他治不了那个女警察，但拿捏张卫东这样的虾毛，还不是小菜一碟！
“说说看，这个小秘书，到底做了什么事，竟让你对他有这么大的意见？”梁副书记哪能听不出来，夏怀仁对这个张卫东怀着深深的恨意呢。
“梁书记，不是我对这年轻人有意见，我听说，就在昨天晚上，张卫东跟人争风吃醋，竟然唆使自己在省城里当警察的女同学，动用了枪支，殴打并羞辱了对方，还让人家当众下跪，性质极其恶劣啊。这样的品德，怎么可以在市府秘书班子这么重要的岗位上工作？”
跟梁闻达说这话的时候，夏怀仁那是相当的解气。
别看今天张卫东出尽了风头，但他敢保证，过了今天，张卫东肯定得滚出市府大院了！
第19章强大的对手，就是你的磨刀石
星光电子厂外，在河山市局专案组人员的陪同下，一身警服的齐悦，走进了死者魏明杰租住的房间里。
她先是打量了一下房间里的摆设，然后来到了窗前。仔细的观察了整个窗子的情况之后，她的目光又投到了天棚上。
天棚是由一块块平整的木板铺成的，没有喷漆，木板纹路清晰可见。
当齐悦的目光扫到魏明杰床铺上方的时候，顶棚上一个深褐色的小圆点，让她神情不由一振。
准确的说，那是一块指头肚大小的天然木疤。
齐悦站到床上，抬手轻轻一戳，那个木疤便被捅开了！
一个指头粗细的小孔，赫然出现在了顶棚上！
跳下床来，齐悦目测了一下，这个小孔，几乎正对着铺上枕头的位置！
也就是说，如果魏明杰躺在床上的话，顶棚上的那个小孔，所对准的位置，便是魏明杰的嘴巴！
那一瞬间，齐悦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了一幅可怕的画面——有毒液体，从那个小孔里滴下来，不偏不倚，正好滴落在熟睡中魏明杰张开的嘴巴里！
她用手逐一检查过了顶棚上的每一块木板，结果都是钉得死死的。
“那个刘强住在哪一间？”
齐悦转身问道。
于是，他们立即将齐悦带到了相隔好几间房子的刘强屋里。
今天一大早，所有工人都去上班了，只有刘强被留下来，看守在旅店一个单独的房间里，等候警察的调查。
在刘强的房间里，齐悦非常轻松的打开了墙角顶棚上的两页木板，顺着那个窟窿，齐悦从顶棚上，一路爬到了魏明杰的房间上方。
在那里，细心的齐悦捡到了一枚扣子。
蹲在顶棚上，齐悦验证了自己的猜测，为了追求准确，她又让人做了一个简易的吊锤，丝线从那个小孔垂落，拴着的吊锤，正好悬在模拟躺睡的那位刑警的嘴里！
就在齐悦带人审讯刘强的时候，梁闻达就被邹晓燕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今天的事情，是不是很意外啊？”
梁闻达坐下之后，刚喝了一口邹晓燕亲手泡的茶，便笑着问了邹晓燕一句。
“没想到他们这么大胆，居然敢当着您的面，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邹晓燕也是有些气愤。
“手段的确是烂了点，但人家追求的是效果。看今天的表现，如果今天没有那个年轻人出手的话，你可就真的不好收场了。毕竟，处理这种棘手事件的能力，是上面最看重的。所以说，有些事情，结果很重要。”
“他们这样嚣张，上面就不管吗？”邹晓燕觉得，这种不择手段的打压式竞争，实在是拿不到台面上。
“没有证据，怎么管？但是，我也说过了，上面不会重用这种人的。换句话说，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是，如果你这边事情处理不好，同样也不会得到上面的认可。这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局。好在你有那个年轻人及时出现，及时扭转了局面。你打算怎么对待他？”
“这个叫张卫东的秘书，文字功底很不错，看问题也比较独到，我想重用他。只是，他曾经做过杨金余的秘书。”邹晓燕试探的问道。
“我刚刚听说，他昨天晚上跟人争风吃醋，还唆使在省城当警察的女同学，拿枪支威胁对方当众下跪，这事儿你听说了吗？”
“您消息可够灵通的啊，昨晚发生的事情，今天上午您就知道了。您听谁说的？”邹晓燕很是惊奇。
“您消息可够灵通的啊，昨晚发生的事情，今天上午您就知道了。您听谁说的？”邹晓燕很是惊奇。
“夏怀仁刚刚跟我说的。”
“那他没说那个被人拿枪指着头皮的混蛋就是他儿子吗？”邹晓燕也是气笑了。
昨晚发生的事件，自然很快就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当晚她就让人调查过，得到的版本，却跟刚才梁闻达的版本大相径庭。
真是恶人先告状！
“不瞒你说，昨晚这件事情的整个过程，我都亲眼目睹了。是姓夏的那小子先找的麻烦，他拿了砸破的啤酒瓶子要攻击那个年轻人，不想，人家一起的那个女警突然就掏出了手枪。你知道，那个掏枪的女警是谁吗？”
“谁？”邹晓燕也是瞪大了好奇的眼睛。
女警掏枪的事她听说了，但是，女警有什么样的背景，她却不清楚。
“齐书记的宝贝闺女！”
“她跟张卫东是同学？她来河山干什么？”
“应该是为了你们河山的一个案子吧。不然，她怎么会带枪。”
听到这里，邹晓燕的小嘴巴都不由的张大了。
“怪不得今天您来得这么早，原来昨天晚上您就过来了？是想偷袭我吧？”邹晓燕不免有点撒娇的嗔道。
“我想偷袭的，可不只你一个人，”梁闻达一副长兄的语气说道，“其实张海洋聚众闹事的小动作，我们早就发现了，而你，对此却一无所知。警惕性还是不高啊！”
“是他们不讲武德，谁能想得到，他们连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对待像你这样几乎没有任何把柄可拿捏的对手，能恶心你一下，他们也会不惜代价的。所以说，后面你还要多加小心才是。
“另外想提醒你一点的是，你的家族，不可能为你扫平一切的，许多时候，他们可能会对你所遭受的打击视而不见，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这一点？”
“为什么？他们是害怕被人指指点点吗？”邹晓燕不解的问道。
在她看来，自己是整个家族里的宝贝，他们没有理由不为她清除障碍。
“那你知道，每一个王朝，为什么都会至少有一个皇家围场吗？”梁闻达表情严肃的问道。
“应该是为了让皇家子弟，始终都保持强大的战斗力吧？”邹晓燕随口说道。
“不错，对手的存在，也是对自己的一种很好的磨炼啊。多经历一些，反而成长得更快。不要害怕有对手，某种程度上来说，足够强大的对手，那就是你的磨刀石，也是你的垫脚石。所以，一般情况下，不要期待家族的力量出来帮忙。”
“梁书记，我明白了。”
“那个叫张卫东的小伙子，能不能用，怎么用，都需要你自己作主。接下来的活动，我跟陈副秘书长就不去参加了，现在就回省城。”
梁闻达在邹晓燕的办公室里呆了半个小时之后，便跟省委陈副秘书长一起上了车，打道回府。
市委书记常康，市长邹晓燕，副书记韩振邦，以及常务副市长等人出来送行。
第20章你想什么时候吃，就让你什么时候吃
接下来考察团的行程，就跟张卫东没有多大关系了，于是他很快就回到了秘书一科。
而刚刚回到办公室坐下，就有人开启了他的话题。
“东哥，行啊，今天可是露了大脸了啊，当着省委梁副书记的面，以一己之力，喝退了张海洋二三百人马！堪比当阳桥上的张飞啊！”
刘铁第一个拍起了张卫东的马屁。
不过，张卫东从刘铁的这马屁里，多少也闻到了一丝丝的酸味儿。
“呵呵，看着好像是风光无限的好事儿，其实未必啊。”李定一接着阴阳怪气的来了一句。
对于李定一的讥讽，张卫东早就习惯了。
他只是笑笑。
可刘铁却忍不住问了一句：“李哥，为什么这么说？”
“你们也不想想，张海洋为什么早不收兵，晚不收兵，却偏偏要等着咱张大秘出面的时候才收兵？你们以为这是张海洋为了给他留面子吗？那么多的领导，哪一个面子不比他张卫东大？”
李定一开了腔，整个秘书一科的人全都竖起了耳朵来听他的高论。
“今天张海洋也是知道注定拿不到钱的，他无非就是想当着省领导的面，给河山市府施加些压力罢了。所以，他不可能一直让手下这么闹下去。那么，选择在哪个领导的劝说之后离开呢？这就是今天这篇文章的文眼了！”
看见大伙儿都在听他演讲，李定一越发来了兴致。
“今天在场的领导中，梁副书记地位最高，他当然应该选择梁副书记才对。可惜的是，面对今天这个情形，梁副书记是比较早出面讲话的。张海洋当然不可能刚一冲进来，就带人撤离吧？于是，后面的事情，他就不好控制了。选择谁，都是对前面领导的无视和打击。张海洋明显是骑虎难下了。而就在这时，张卫东出现了。张海洋最终选择了最没有实权，最没有地位的张卫东，那么，前面那些领导，谁都不可能跟他攀比了。所以，卫东老弟，千万不要以为张海洋这是给你面子。你有什么面子啊！他不过是找一个软柿子捏而已。”
说完之后，李定一便哈哈大笑起来。
“李哥，找一个软柿子捏？这话怎讲？”有人不解的问道。
“张海洋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最后却是连市政府一个像样的承诺都没有，他生不生气？他这股子气，最后要撒在谁的身上？当然是撒在张卫东的身上了！今天当着省市领导的面，他当然不可能做多么出格的事情，甚至连出格的话都没有说，而且一直装着今天的群体事件与他无关一样。
“但是，过后呢？他一定要找这个最后劝他撤离的人说道说道的。张卫东，你就小心等着吧，他张海洋是干啥的，我可是最清楚了！”
李定一摆出了一副看似同情，实则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听李定一这么一分析之后，办公室里几乎所有的人，都不由用同情的眼神，看向了张卫东。
本以为的王者，原来地是块废铁啊！
没想到，张海洋不过是把张卫东当了一架梯子，借坡下驴而已。
而且，过后他还会因此而找张卫东算账。
得罪了别人也就罢了，而得罪了张海洋，那会是什么样的麻烦？
张海洋是园林建筑公司的总经理不假，可他给河山人留下记忆的，却是他在河山黑道上所扮演的角色。
张卫东并不担心李定一所说的这些。
可他也绝对不是毫无顾虑的。
自己掌握了张海洋那么致命的秘密，张海洋还能安心睡觉吗？
这个世上，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张海洋会不会用最极端的手段来对付自己？
答案是肯定的。
答案是肯定的。
对于这一点，张卫东有着极其清醒的认识。
但是，今天这种情形，张卫东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这么做，他就没打算给自己留什么所谓的退路。
人一旦有了退路，那还怎么前进？
风险与收益，向来都是对等的。
你什么风险都不敢承担，却想有一天获取最大的利益，那不是痴人说梦吗？
市府这边的事件刚一平息，齐悦那边对嫌疑人刘强的审讯也进入了尾声。
刘强向专案组办案人员讲述了他杀害工友魏明杰的全部过程——
刘强追了小半年的女孩，却被新来的工友魏明杰花了不到半个月的工夫，带去宾馆两回。
为此，刘强对魏明杰怀恨在心。
一个偶然的机会，让刘强发现了自己顶棚可以打开的秘密。于是，刘强便每天晚上就偷偷爬到顶棚上去偷看每一个房间里的秘密。
他也是偷窥之中，突然发现了魏明杰房间顶棚上的那个小木疤。
而在这之前，魏明杰曾向他们几个工友炫耀过，自己还保留着打算跟前女友喝药殉情的那瓶药水。
那瓶药水就装在魏明杰的行李箱里。
刘强一直装作与魏明杰友好相处，似乎对小女友被抢的事情，从没有放在心上。有一天，他终于创造了一个机会，偷到了魏明杰装在行李箱里的那瓶药水。
那天夜里，趁着魏明杰熟睡之际，刘强从自己的房间里，爬到了魏明杰的顶棚上，从那个小孔里，将四滴毒药滴进了张嘴大睡的魏明杰的嘴里，然后擦掉了所有的痕迹。
前段调查中，刘强确实也被排除了作案嫌疑。因为他没有作案时间。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警察启动了第二轮调查。
他更没想到，自己衣服上的一枚扣子，因为作案时伏在顶棚上反复摩擦，而留在了上面。
河山警方历时将近一个月的调查，最后定性为自杀的案件，让齐悦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就翻了案，并抓到了凶手！
审讯结束之后的齐悦，异常兴奋。
只有她知道，案子破的这么快，这全都是张卫东的功劳。
如果没有昨天晚上张卫东那么坚定的判断和提醒，或许，最终她也未必能够打破这个案件的缺口。
就在她走出审讯室，准备给张卫东打电话报告好消息的时候，张卫东的短信也进来了。
“什么时候让我吃你亲手做的菜？”
看着这条短信，齐悦心中竟然一动。
她不由的傻笑了起来。
心有灵犀吗？怎么这么巧？刚要给他打电话，这家伙的短信就进来了？
“你想什么时候吃，就让你什么时候吃！凶手已经归案！谢谢你！”
第21章你的身份，参加这个饭局合适吗
审讯完全结束之后，河山市局一把手宋拥军激动无比。
说真的，这个案子，宋拥军头顶的压力最大，自从案件定性为自杀之后，死者家属就一直闹个不停。
人家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儿子是自杀。
对此，省厅也给他下达了重新调查的命令。
毕竟，这个案子还存在着至少两处疑点。
如今，案件彻底告破，而且用了不过是一个上午的时间。
这让宋拥军对这个齐悦佩服得五体投地。
昨晚，省厅老大给他打电话让他处理好齐悦的事情时，心里还犯过嘀咕，以为齐悦这是在凭着齐家大小姐的身份玩特权呢。
但今天他却是亲眼见识了这位年轻警官的真本事。
他决定，今天中午，一定好好摆一桌庆功宴，一来表达自己对昨晚事情的歉意，二来，也是表达内心的敬意和感谢。
这个案子要是继续拖下去的话，他宋拥军还不知道要经受怎样的折磨。
而当他提议搞一个庆功宴的时候，齐悦却是突然向他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
“为什么要让他过来？”宋拥军无法理解，专案组的庆功宴，为什么要让一个外人来参加？
就因为她跟张卫东是高中同学吗？
这齐家大小姐是不是有点儿太任性了啊？
“宋局长有所不知，如果不是张卫东昨晚帮我对案件进行了深入的分析和指点，这个案子未必能破，至少不可能这么快就告破。”
身为一名刑警的齐大小姐，在这种时候，不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却是把功劳推给别人，图的什么？
况且，这样的功劳，推到一个普通人的身上，又有什么意义？
“如果情况真是这样，那这个客我还真得请了！”
宋拥军相信，齐悦不可能说谎。
她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客观上来说，张卫东帮了齐悦，其实更是帮了他这个公安局长的大忙啊。
“谢谢宋局长了。”
“要谢的应该是我啊，不然，我可是漏掉一个大人情了呢。”
离下班还有不到十分钟的时候，齐悦打电话过来，说市局专门弄了一个庆功宴，就在海天国际大酒店。
张卫东说不去，可齐悦却威胁说，他不去的话，自己承诺的亲手炒菜就取消了。
张卫东只好应约。
但齐悦可没告诉他，请他参加庆功宴，也是宋局的意思。
车子已经让刘明的手下送过来了。
但张卫东不想骑。
在市府门口，他打了一辆出租车。
张卫东来到海天国际的时候，刑警队的人一个都没到。
他只好一个人先在包间的沙发上抽起了烟。
十分钟之后，包间门开了，走进了五个人。
他们都穿着便装。
但张卫东一眼就认出来，他们是市局的刑警。
于是张卫东微笑着起身跟他们打招呼。
“你是谁啊？”
一个小伙子看了张卫东一眼问道。
“我叫张卫东。”
张卫东起身，笑着伸出了右手。
他不想拿出市府秘书的身份示人，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有什么可显摆的。
既然不是市长大秘了，那就得有普通秘书的觉悟不是。
可尴尬的是，那人却是一脸严肃的看着张卫东说道：“你走错屋子了，这是我们的包间。”
对方不光是神情严肃，语气也是异常的冰冷。
“这不是2号包房吗？”张卫东问道。
“这不是2号包房吗？”张卫东问道。
“是啊，所以请你出去，这是我们的包间。难道我说的不明白吗？”那个年轻人语气很硬，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张卫东笑了笑，问道：“你们是刑警队的吧？”
“怎么，查户口啊？”那人神情不善的打量着张卫东，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是齐悦请我来的，她不是在这个包间吗？”此时张卫东依然表情和悦，不带丝毫的怒气。
其实他已经看出来了，对方并非不知道他的身份，而是故意为之。
“齐悦？你跟齐悦什么关系？”那人不由皱起了眉头。
“呵呵，我们是同学。”
“这样啊。”那人的神情跟语气总算是稍微缓和了一点。
但依然不客气，更谈不上热情。
“这不是咱市府的张大秘吗？”
另一个年龄稍大一点刑警终于开口说话了。
但那语气和神情，却是带着明显的揶揄之意。
之前张卫东跟着杨金余市长鞍前马后，哪个部门没去过？如果说张卫东认不出他们来，那是正常的。
可如今这些人竟然不认得他张卫东？
“是的，我在市府工作。”张卫东不卑不亢的点了点头。
“原来是杨市长的大秘啊。”另一个阴阳怪气的笑了笑。
“你是叫张卫东来着，是吗？”又一个插嘴笑问道。
对方那种皮笑肉不笑，已经不再是阴阳怪气，而是明显的挑衅了。
张卫东忽然神情一凛，看着对方的眼睛问道：“我是叫张卫东，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他不愿意跟这帮人计较，并不代表自己没脾气。这家伙如此造次，已经让他退无可退了。
老子本想低调一点，你们却非逼着老子出招！
“我？呵呵，你就不必打听了吧？”那人鄙夷的冷笑了一声。
“既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叫什么，那你又管我叫什么干嘛？”张卫东脸上终于露出了寒意，语气也是带了几分冰冷。
“呵呵，给大领导当过差的人脾气就是大啊，连名字都不能喊了。兄弟，不客气的跟你说，要是换了个地方，老子问什么，你就得给我答什么！信不信？”
“那今天你给我换个地方试试看？”张卫东冰冷的眼神死死的盯住了对方。
当初自己给杨金余当秘书的时候，这些人，哪一个见了不是对他恭恭敬敬。
这才落魄了几天啊，他们居然就是这副嘴脸了？
张卫东真想让他们好好回忆一下，他跟着杨金余市长去公安局检查工作的时候，他们对自己是怎样的恭敬？
那一瞬间，整个包间的气温，仿佛骤然下降了好几度。
那人对上张卫东那冰冷的目光，不到三秒，就颓然败下了阵来。
只是嘴上却依然不服。
“既然是齐组长的同学，那就一起坐吧。”对方就像是格外开恩了一样。
“不想跟我一起的话，你可以出去自己另找地方啊。”张卫东很不客气的回怼了一句，他可不想因为对方的所谓开恩而再给他们好脸色。
什么玩意儿！不就是当个刑警吗？好像老子就不是为人民服务了似的。
“你有完没完？不就是给市长当过几天的大秘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更何况，杨金余都进去了，你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得瑟？齐组长认你这个同学，叫你过来一起吃个饭，那是人家念旧，还想攀人家的高枝，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货色！”
“那你先告诉我，你又是什么货色？”张卫东毫不示弱的瞪住了对方。
“你——”
张卫东的强势，一下子将对方噎得说不出话来。
“不服你可以咬我啊。”
看着对方气得不行，张卫东反倒是越发淡定的退到了沙发上坐下，翘起了二郎腿。
那架势，是真的气死人不偿命啊。
打也不能打，骂又不能骂。
那个年纪大点的刑警终于按捺不住，来到了张卫东的面前。
“兄弟，那就我实话告诉你吧，今天我们之所以在这么高档的饭店吃饭，是因为我们刚刚破获了一起杀人案。宋局长亲自主持，你觉得，凭你一个市府办普通秘书的身份，参加这个饭局，合适吗？”
第22章谁敢说你是外人
“也就是说，这是你们专案组搞的庆功宴了？”
张卫东坐着，五个刑警却是站着，样子颇像领导给下属训话。
“当然，怎么了？”一个刑警很是自豪的答道。
“既然是庆功宴，那你说说看，自己立了什么功劳？”张卫东以极其不屑的神情笑问道。
“我们专案组，完美的结案，彻底推翻了之前自杀的定性，那你说我有什么功劳？”
“是你自己找到的线索，还是你提供了破案的思路啊？”张卫东断不相信，这帮家伙会有这样的脑子。
“你——”那名刑警被张卫东问得一时气结，竟无言以对。
事实上，不仅是他了，整个专案组成员，全程几乎没有发表过任何一点关于案件新线索和新思路的建议。
他们为了不打扰齐悦这位漂亮的专案副组长的思路，全程都保持了闭嘴。
毕竟，整个案件，他们都梳理了不知道多少遍，在他们看来，再也不可能有任何新的突破了。
而由于之前齐悦早就看过了卷宗，也不需要临时向他们提问。
所以，他们之间甚至都没有多少交流。
“就算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可我们至少还是专案组的一名成员吧？可你呢？一个过了气的市府秘书，厚着脸皮过来蹭我们专案组的庆功宴，张卫东，你觉得很有意思吗？”
这位刑警讲的挺实在，甚至可以说实在到家了。
在他看来，就算是张卫东脸皮再厚，也不应该继续赖在这儿的了。
可张卫东却是微微一笑，说道：“看这位老哥的年龄，也算是老刑警了吧？”
“那是当然，本人十八岁当了刑警，如今三十二岁，已有十四年的警龄了。”那老刑警傲慢的回道。
“怪不得你们把一个明显他杀的案子却办成了自杀案，以致引来了死者家属的强烈不满。就你们这样的办案水平，还好意思说自己是老刑警！居然也来参加庆功宴？”
张卫东这一声冷笑的反问，直接将对方怼得老脸通红。
“……老虎还有打盹儿的时候呢，谁能保证一辈子不犯个小错误啊？”
“你们都觉得我张卫东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哪怕是你们齐组长请我来的，是吧？可你们想过没有，你们齐组长想请我过来参加这个宴会，想必也是经过了你们宋局长同意了的吧？既然连你们宋局长都同意我参加了，你们还吵吵个屁？”
张卫东一席话，顿时让几个刑警明白了什么。
尽管心里依然极不情愿跟张卫东这个丧门星坐在一起，但是，这个家伙似乎说得也不无道理？
见对方终于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张卫东这才慢慢从沙发上起身。
“算了，跟你们这帮没脑子的家伙坐在一起，我都怕自己被传染，也跟着成了傻子。走了。”
说完，张卫东便往包间门口走去。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忽然打开了，一名女服务员闪到了一侧，宋拥军走在最前面。
身后便是齐大小姐跟沈婷婷两位大美女。
“局、长、好——”
张卫东刚要跟宋拥军打招呼，自己身后的那五个刑警却突然整齐划一的大喊了一声，同时还行了一个敬礼。
这声音太突然，吓了张卫东一跳。
宋拥军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却是直接落在了张卫东的身上。
“宋书记好。”见宋拥军在看自己，张卫东赶紧问好。
宋拥军目前已是政法委书记，市委常委，兼任公安局长。
局里的人为了表示亲近，一直都喊他局长。
却见宋拥军半虎着脸，点指着张卫东说道：“张秘书，你这什么意思？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自个儿就这么跑来了？”
宋拥军一句话，立即让包间里那五名刑警神情一愣。
但很快他们就像是明白了什么，一个个脸上表情就相当的精彩了。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差捧腹大笑了。
他们好像在说，刚才就让这小子滚蛋，可他就是赖在这儿不走，现在怎么样了？局长大人亲自开口了！
这下好看了吧？
不过，他们怎么可能要局长去做那个恶人？
于是，一个家伙就上前拽了张卫东的胳膊一把，低声却是很严厉的命令道：“张秘书，你没听到我们局长的话吗？赶紧吧！”
于是，一个家伙就上前拽了张卫东的胳膊一把，低声却是很严厉的命令道：“张秘书，你没听到我们局长的话吗？赶紧吧！”
张卫东回头看了那人一眼，笑着问道：“不然，我就赶不上二路公共汽车了是吗？”
张卫东的神回复，一下子让全场的人愣住了。
大家都有些莫名其妙。
齐悦跟沈婷婷两人也是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了张卫东。
“什么情况这是？”宋拥军更是懵。
“报告局长，张秘书说他单位里临时还有点事儿。”那位刑警大声报告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张卫东再次回头盯着那人反问道。
那人顿时傻眼了。
他本以为张卫东会为了避免尴尬而借坡下驴的，却没想到这家伙却是这么一根筋的嘴硬？
“刚才你不是……”那人结结巴巴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说啥了？”张卫东皱着眉头问道。
对方只好选择了闭嘴。
他们见过不要脸的，却从来没有见过像张卫东这么不要脸的。
局长都出口批评了，他居然还要赖在这儿喝这顿酒！
既然你自己作死，那你就继续留下，好好体验一下尴尬的滋味儿吧。
“宋书记，不好意思，可能我不该参加你们的庆功宴。”
“说的是什么话？刚才我让人开车去接你，司机说没见到你的人影儿，原来你自己早早跑来了，听说要喝酒了，你小子腿儿倒是挺溜啊！”
听到这里，那五个怒怼张卫东的家伙，顿时懵了。
刚才局长不还生气的吗？
这怎么突然就转了风向了呢？
敢情自己误解宋局长的意思了？
“宋书记，蹭你们的庆功宴，已经有很不好意思了，哪还敢劳他们这些大忙人的大驾去接我？”
“什么大忙人，都是在瞎忙，正事儿办不了一个。来，张秘书，这边坐。”
宋拥军指着自己左边那个位子招呼道。
“宋书记，我一个外人，坐那儿不合适。”
张卫东很坚决，并开始自觉的去往一个比较偏僻的位子上落座。
“谁敢说你是外人？你可是咱们的大功臣！”
宋拥军继续催促着张卫东。
“宋书记客气，我啥都没做，哪有功臣一说。”
张卫东一脸谦虚的说道。
这时候才有不少人开始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去看张卫东。
他们在想，这张大秘可真是“实在”啊，你以为宋局长真是在夸你吗？
那是在嘲讽你知道不？
人贵有自知之明，你张卫东还是给市长做过贴身秘书的角色呢，好赖话都听不出来！
“张卫东，是不是我的话不好使？”宋拥军再次虎起了脸来说道。
“恭敬不如从命。”
张卫东看宋拥军真要生气了，赶紧双手合什，半躬了身子，来到了宋拥军的身边坐下。
而齐悦则是早就坐在了宋拥军的右首，一脸笑意的看着张卫东，心说，这个家伙，这会儿倒是谦虚上了。
“我以为见了我们局长还会那么牛气呢！”
突然，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响起。
第23章谁才是来蹭酒的
听到这话，宋拥军不由一皱眉头，同时朝说话的那个刑警看去，问道：“你小子什么情况？”
“嘿嘿，宋书记，没啥，刚才我们几个比划了一下。他还有点儿不服气。”张卫东却是一脸笑意的解释起来。
刚才双方进行的那场战火，可谓是激烈。
张卫东对这帮家伙没啥好感。
不过，吃人家的嘴短，向人家老大告状，张卫东总觉得有些不地道。
“怎么比划的？张秘书，你居然还会功夫？他们没伤着你吧？”
宋拥军也是一脸的惊诧，同时打量着张卫东，看看是不是受伤了。
在他的印象里，张卫东一直都是个文人，可没听说过他还会武功啊。
“不是，我们就是比嘴皮子。”张卫东继续傻笑着解释了一句。
“哈哈哈哈，他们跟你比嘴皮子？那不是找虐吗？”
听说是这么个情况，宋拥军不以为意，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五人却没法把实情说出来，结果是，脸都憋青了。
“你们知道张秘书是干啥的不？人家大学时代就舌战群雄，打遍新东无敌手了，就凭你们那两下子，还敢跟人家过招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宋拥军没好气的白了自己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手下一眼。
齐悦跟沈婷婷两人也是莫名其妙的对视了一眼，心说，怎么回事？张卫东跟这几个刑警闹不愉快了？
打遍新东无敌手的说法，她们两人虽然没有亲见，但却丝毫不怀疑其真实性。
张大才子啊，岂是浪得虚名？
如果只是动动嘴皮子的话，齐悦相信，别说是五个了，就是十个刑警也绝对不是张卫东的对手。
“你们是不知道，今天上午，我算是亲眼目睹了张秘书的风采了！厉害啊！三言两语就喝退了张海洋的二三百人马！卫东，能不能透露一下，你私底下跟张海洋那王八蛋到底说了些什么？”
宋拥军不是傻子，他怎么可能不明白，劝退了张海洋人马的，绝对不是张卫东对着工人说的那几句话。
分明就是张海洋把自己的人撵回去的。
而张海洋显然是听张卫东说了些让他有所顾忌的话！
宋拥军，一个大局长，更是堂堂的副厅级领导，此时却是一脸的八卦模样，看得齐悦跟沈婷婷两人都忍俊不禁了。
“其实也没啥，我就是帮他分析了一下利弊关系而已，有些话，你们当领导的，当众自然不好开口。但是我出面，而且是私下里跟他沟通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听了这话，宋拥军先是一愣，然后立即豁然开朗的样子，同时翘起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啊！能有这头脑的，也就是你张卫东张大秘了！”
此时的宋拥军，绝不是虚言恭维。
一来是他自己就是市委常委，完全没有必要巴结张卫东。
二来，他并不认为张卫东跟齐悦关系有多么铁，顶多就是同学之间的纯友谊而已。
“宋书记过奖了。我只是碰巧站在了那个节骨眼上而已。我知道宋书记肯定有着更高明的退人之术，但那个时候您出面把人赶走了的话，有些人心里肯定会不舒服的。所以说，宋书记您才是高人哪。我是没有办法，被赶着鸭子上架罢了。”
说着，张卫东谦虚的同时，还朝着宋拥军也翘了下大拇指。
这个马屁，直拍得宋拥军脸上都笑出了花儿。
张卫东的这个马屁太高明了，他不但证明了宋拥军绝不是无能之辈，而且还是一个会做事，也会做人的高手。
哪个领导听了这样的话心里不爽？
这马屁要是出自普通人也便罢了。
这马屁要是出自普通人也便罢了。
张卫东可是河山的一支笔，曾经是市长大人的贴身跟班啊！
人家只是时运不济，一时落魄了而已。
就凭着今天这么耀眼的表现，日后东山再起，绝对不是一件多难的事情。
另外，人家还有齐悦这么一个要好的同学不是？
他以前确实不知道齐悦的背景，可昨晚省厅一把手那个电话之后，他若还不知道齐悦她老子是干什么的，那他这些年的饭，岂不是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不得不说，卫东你才是真正有担当的人啊。今天上午，那么多人，除了我们这些必须上场的人之外，也就是你冲上去了！我宋某人绝对看好你！”
感叹之余，宋拥军还由衷的拍了拍张卫东的肩膀，钦佩之情，溢于言表。
宋拥军的一番夸赞，无意之间，却是引起了两个大美女的好奇。
齐悦是把这份好奇藏在了心里。
而沈婷婷，却是把那份好奇，一分不保留的写在了脸上。
齐悦虽然脸上表情平静如水，但是从她那偶然露出的微笑，以及她看向张卫东时那春水般温柔的眼神，不由让人怀疑，张卫东跟齐组长，真的只是单纯的同学关系吗？
“宋局长，您可别再夸他了。不然他就要飘到天上去了。”
大伙儿正在纳闷之际，不想齐悦却是突然给了一句神来之语。
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让人有一种小媳妇儿维护老公的即视感呢？
而这时候的张卫东，却只是低头憨憨的笑了，一句话都不说。
那副老实憨厚样儿，再次与之前他跟五人对决时的霸气侧露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强烈对比。
这小子哪是不会示弱啊？人家那是分对谁好不好？
“不是我故意夸你们两个，要不你们是同学啊。你看，就说这个案子吧，凶手多么狡猾啊，简直可以用天衣无缝来形容了。可你们两个一交流，一分析，案子就破了！这是怎样恐怖的刑侦水平啊！太炸裂了！说真的，在你们两个年轻人面前，作为一个老刑警，我都觉得好惭愧啊！”
赞叹之余，宋拥军还轻轻的拍打着自己的脸。
“局长，您是说，张秘书还参与了这个案件的侦破？”
一帮刑警瞬间就不冷静了。
他们侦察了那么久都把案子给办错了，他张卫东一个外行，竟然敢说在这个案子里起到了关键作用？
这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
还是压根就没拿他们这些刑警当回事儿？
“怎么，你们还表示怀疑？这可是齐组长亲口对我说的。难道，齐组长会无缘无故把本来可以独得的功劳，分一半到别人的头上？再说了，这样的功劳，对张秘书有多大的价值？”
见属下表示怀疑，宋拥军竟有些生气了。
“宋书记，您可别听她胡说，我一个外行，哪有什么破案思路？我都能破案的话，三岁孩子都可以去当警察了。”
此时张卫东却是害羞得跟个姑娘一样，满脸通红。
众人全都是一脸懵。
他们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个案子的翻转，竟然跟一个小秘书有着这么密切的关系！
敢情，自己才是成了来蹭庆功宴的了？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人突然开门进来，径直来到了宋拥军的身边，俯身小声说道：“韩书记也在这儿吃饭，说一会儿过来敬酒。”
第24章你吃哪门子醋
今天上午，市府的日程，就是由邹晓燕市长和几个有关副市长，带领省内著名企业家，在河山考察项目。
虽然梁副书记跟陈副秘书长回省城了，可接下来的活动还得照常进行。
中午的酒会，也是安排在了海天国际。
刚才有人报告宋拥军，说韩振邦一会儿过来敬酒，他也没当回事儿。
一般来说，几帮领导在同一个酒店吃饭，碰上了，相互走个场子，敬个酒，都是正常之举。
几分钟之后，包间的门开了。
出人意料的是，进来的人，不是韩振邦，而是一个和蔼可亲，却又气场十足的女人。
邹晓燕手里端着杯子，独自一人，笑容可掬的走进了包间。
宋拥军大喜过望，赶紧起身迎了上去。
别看宋拥军年龄大，也是市委常委，可是，邹晓燕却是市长，还高他一级呢。
市长亲自过来敬酒，你不赶紧迎上去？
你敢晒市长的摊子，那市长就有的是办法出你的洋相。
所以，一般说来，场合上，都是相互给足对方面子的。
为的也是让对方给自己一些面子。
“邹市长，应该我先去敬您的，您这……这太……”
不管宋拥军是不是有着表演的成分，反正给人的感觉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谁先还不一样嘛？”
一身小西装的邹晓燕，此时已经面带微笑，款步来到了酒桌旁。
此时整个酒桌上的人，也都起立问好。
虽然两人是相向而行，可由于宋拥军是坐在最里面的主位上，起身不算方便，他刚离开座位的时候，邹晓燕却已经来到了张卫东的身边。
此时邹晓燕就站在张卫东的面前，两个人相距不到三十公分！
他站在那里，居高临下，丝毫没有讨好的姿态。
不过，仅仅是看着邹晓燕那大方得体的仪态，张卫东就已经心中暗叹，这样的女人，也算是官场中的极品了，得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这样的女人啊！
“宋书记，你们这么快就破了案，祝贺啊！”说着，邹晓燕将手中的酒杯轻轻一举。
那里面有多半杯白酒。
“惭愧惭愧！”
“宋书记辛苦了，敬你一杯！”
“不敢不敢！”
宋拥军刚要客气，却见邹晓燕的杯子，已经叮的一声碰在了宋拥军手中的杯子上。
宋拥军还准备再客气两句呢，邹晓燕却是玉颈一仰，大半杯的白酒，一口就灌了下去。
张卫东不知道之前邹晓燕已经喝了多少，但是，仅仅是这多半杯的白酒一口灌下去，也是挺考验一个人酒量的。
开始的时候，张卫东还怀疑邹晓燕杯子里是不是真的白酒，可他用那狗鼻子用力一闻后发现，这是纯正的53度茅台！
“邹市长，我必须敬您一个！”
宋拥军先喝了邹晓燕的敬酒之后，马上就抓起了桌上的分酒器，亲自给邹晓燕倒酒。
邹晓燕不但没有推辞，反而很高兴的笑着，端着杯子让宋拥军给她倒酒。
那场面，是真的好和谐啊。
这个过程中，张卫东始终默默的站在那里。
他倒是也想跟邹晓燕打个招呼，可是，他哪插得上话？
人家两位大佬在相互敬酒呢，你一个小秘书，有什么说话的资格？
张卫东甚至都怀疑，到现在为止，邹晓燕是不是发现了他。
至少，张卫东的目光一直都留意着邹晓燕的注意力，却根本就没见她朝自己身上投来哪怕只是一瞥！
这个薄情寡义的女人！
张卫东一边腹诽着，同时又自我安慰：当你没有吸引别人的时候，就说明你形象还不够高大。
宋拥军只给邹晓燕倒了一小半杯白酒，自己的杯子却是满满的。
“宋书记，你也太抠了吧？怕管不起我酒吗？”
看着那小半杯白酒，邹晓燕打趣着笑道。
“邹市长，您别介意，我满上，您随意。毕竟下午您还有重要的活动。”
“没事儿，倒满吧。”
“没事儿，倒满吧。”
出乎众人意料，邹晓燕竟然主动要求倒满杯！
“……”宋拥军一副为难的样子看着邹晓燕。
“没事儿。”邹晓燕一脸的轻松温和。
于是，宋拥军真的给倒满了。
满满的一杯烈酒，分别倒进了两位大佬的喉里。
众人一齐鼓掌。
掌声渐落，邹晓燕依然看都没看张卫东一眼，却是直接侧了一小步，站到了张卫东的跟前。
张卫东却瞬间意识到，市长大人这是要跟自己说话了！
他赶紧低下了头，将耳朵凑到了邹晓燕的唇边。
此时张卫东不但感受到了邹晓燕呼吸的气息，还能闻到从她领口间升腾上来的迷人芳香。
“下午有个企业家座谈会，你过去参加一下。”
两人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眼神的交流，可是，此时却给人一种让人嫉妒的默契感觉。
就算是齐悦跟沈婷婷，此时心里都不由的泛起了一股子冲天的醋味儿了。
而就在齐悦还没有缓过神儿来的时候，却见邹晓燕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听说省城来了一位貌美如花的齐警官，智慧过人，堪称神探，我今天借这个机会，必须敬一杯。”
此时邹晓燕那温和的笑容，简直就像一缕春风，温柔地吹在脸上。
“邹市长，齐悦资质平平，可担不了神探之名啊。”齐悦也是诚惶诚恐的赶紧转过身来，双手摇摆着推辞起来。
她赶紧强行压制住了刚才心中泛起的那阵醋意。
自己又不是他的女朋友，吃的哪门子醋啊？
但她还是情不自禁的将目光投向了对面的张卫东。
可气的是，这时候的张卫东，却是故意将目光投向了天花板，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他既不能支什么好招儿，更不能替她喝这杯酒。
既然什么忙都帮不上，那还不如装作不认识呢。
“邹市长既然非要说敬，那还是我来敬您才对！”齐悦赶紧主动倒满，并将邹晓燕的杯子托了起来，然后先喝为敬。
杯子虽然不大，可邹晓燕这已是第三杯了！
邹晓燕脸上并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可张卫东的心里却是有点儿心疼了，因为他知道，这高度白酒入喉之后，那就跟火烧的一样难受。
邹晓燕前脚刚走，连两分钟都不到，就见韩振邦带了一名秘书，身后还有几个企业家，走进了这个包间。
这阵势，与之前邹晓燕一个人进来，高下立判！
张卫东很不想见这个人。
可是，没有办法，既然是对手，那就要面对一次又一次的交锋了！
只见韩振邦一边跟宋拥军寒暄着，一边用他那阴鸷的目光朝着其他人脸上扫了过来。
最后他的目光特地在张卫东的脸上停留了两秒。
韩振邦在常委里的排名，要比宋拥军高。
但是，今天跟过来敬酒的企业家，却没有一个敢说单独向宋拥军敬酒的。
这种车轮战术，在别的人身上或许可以一用。
但是在军人出身的宋拥军这里，一般人不敢造次。
向宋拥军敬完了酒之后，韩振邦像是突然发现了张卫东似的，问道：“张卫东，你怎么在这儿？”
他那质疑的语气，显然带着几分不满。
“韩书记，我是跟着我高中同学过来的。”张卫东没把宋拥军抬出来。因为他自觉自己还没有那个资格让宋拥军请他。
对于张卫东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事情，韩振邦没再追究。
但他却突然就把话题转到了另一件事情上来。
“张卫东，你怎么搞的？为什么邹市长安排你写的稿子没有认真对待？害得邹市长最后只得作了个即兴发言？作为一个秘书，出现这样的错误，这是什么性质，你知道吗？”
听着韩振邦的批评，张卫东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他既不出言为自己辩解，也不承认错误，只是目光淡定的落前面齐大美女的脸上。
那感觉，就像韩振邦批评的人，就不是他张卫东，而是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人。
第25章一触即发
亲眼看着自己的纯友谊被领导当众训斥，齐大小姐那双好看的丹凤眼，瞬间就眯缝了起来，那原本含春俏丽的面庞，也是隐隐透着一层寒霜。
要不是冲着他韩振邦市委副书记的身份，还有咱宋常委的面子在这儿，齐大小姐早就拔枪……拔刀……拿脚踹他了。
刚刚人家邹晓燕市长独自过来敬酒之时，不但是敬了她这个新人一杯，还跟张卫东语气亲切和蔼可亲的安排了工作，可到了你韩振邦这儿，怎么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了？
是我齐大小姐给你面子了是不？
就连一向活泼可爱，人畜无害，看着没心没肺的沈婷婷大小姐，此时此刻，也是一脸的冰茬子了。
怎么，还要本大小姐给你这个大领导来一个现场报道的大特写才好吗？
你他妈倒是过瘾了，威风了，那咱小东子就不用要面子了是吗？
还不认真对待自己的工作？
人家二当家邹大市长本人都没说一个不字，就显你一个三把刀能耐了是不？
这是哪个为老不尊的家伙不讲究，腰带没束好，把你给露出来了？
咱沈婷婷沈大小姐一向都是与人为善，善解人意，轻易不会向人发难，可这并不代表咱永远都是好脾气，可以任人指责甚至是蹂躏自己——的纯友谊！
此时的沈婷婷寒着俏脸，整个人就像一柄随时出鞘的利剑。
沈婷婷已经捏住了一杯茶水，在心里默默的数数。
她准备倒数九个数，这九个数之内，要是这个韩振邦还敢不知死活的数落咱家小东子的话，她就用这杯茶水，敬到这个老家伙的脸上去！
她就是要看看，你一个堂堂的市委常委，敢不敢当众跟她一个弱嫂子掐架！
而就在沈婷婷默数到了2的时候，就听宋拥军微带责怪的话语响起。
“老韩啊，可以了，年轻人嘛，谁还没个粗心大意的时候？再说了，刚才人家邹市长也没说啥嘛。”
其实老宋心里早就不满了，你过来敬酒就敬酒，怎么顺带着训起人来了？
他妈训斥的还是老子的大功臣！
看着老子高兴你心里就不舒服是吗？
宋拥军开始隐忍着没发火，那是他觉得老韩可怜，毕竟刚刚掀翻了杨金余的椅子，正准备去坐的时候，不想又来了一个邹晓燕，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就把屁股安了上去。
他也觉得，韩振邦对张卫东的指责，可能是他愤怒的一种转移吧。
宋拥军语气还算客气，但是，脸上却已经微现愠色。
毕竟当着自己这么多步卒的面，而张卫东又是坐在了他客人的位子上，你这没头没脸的训斥起来，考虑过老子的感受了吗？
韩振邦这个老油条，哪能还看不出宋拥军的内心的想法。
此时他也忽然意识到了自己选择的这个场合多少有些不合适，于是那严厉的脸色就非常平滑的过度成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语气都跟着变了。
“卫东啊，你可是刚刚二十出头啊，今后的路还长着呢，哪能就破罐子破摔呢？这么一丁点儿的挫折就承受不了，今后还怎么干大事？要不是今天宋书记讲情，我一定狠狠的批你一顿！”
“卫东一定谨记韩书记教诲。从今以后，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决不辜负领导的期望！”张卫东挺直了胸脯，掷地有声的说道。
这时韩振邦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笑道：“这才像个青年人的样子嘛。”
就在这时，只见沈大小姐手中的茶水，已然换成了一茶杯白酒，款款来到了韩振邦的面前。
“韩书记，我是卫东的同学，刚才您一番语重心长的教导实在是太感人了！我正想把您这段讲话录下来，作为党的领导干部严明治下的典范素材呢。请允许我敬您一杯。卫东，还不快给韩书记上酒？”
“这位是——”
这突如其来的小插曲，让咱们的韩副书记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因为在他的预设之中，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情节的。
在整个河山，谁不知道他韩振邦是堂堂正正的三号人物？
这是哪来的黄毛丫头，居然敢这么不长眼？
“哦，你这一进来就忙着批评人，我都没工夫给你们介绍了。这位是咱省电视台的著名节目主持人沈婷婷同学。是由省委宣传部安排，专门负责记录这次案件调查过程的。”
宋拥军马上介绍道。
刚才韩振邦看着这个美女有点儿面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让宋拥军这么一说，他才有点儿对上号。
“沈大主持啊！幸会幸会！”
刚刚心里还有点被冒犯的感觉，可此时韩振邦脸上却顿时有了一种受宠若惊的神情。
他似乎隐隐感觉到了这位沈大主持脸上微不可察的清寒之意。
他似乎隐隐感觉到了这位沈大主持脸上微不可察的清寒之意。
毕竟是省台的节目主持人。
在那种地方的大美女，如果不是上面有人，那一定就是家里有人了！
而任何一种背景，都不是他这样一个从底层爬上来的小小的副厅能惹得起的。
更何况，这段时间，自己做了什么事，心里还不清楚吗？
上面不追究，那是人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代表人家不清楚下面的争斗内幕。
“沈主持——你，这是白酒吧？”
韩振邦看了一眼沈婷婷杯子里的透明液体，颇有些怀疑的问道。
“纯正的白酒，刚才从这分酒器里倒的。敬韩书记，我哪敢用白开水？”
此时的沈婷婷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的愠色，完全是一副自来熟的热情。
“这么多白酒？”韩振邦眉头一皱，有点犹豫。他没搞清楚，沈婷婷是不是要他也喝这么一茶碗？
“韩书记就用自己的杯子，我一个小辈儿，自然得多一点点了。”
说着，沈婷婷已经麻利的从张卫东的手里，接过了分酒器，亲自去为韩振邦斟酒。
若是平日，能够跟这样的美女大主持坐在一桌上喝酒，也算是一种荣幸，既然人家主动敬酒了，何不顺手接了？
“虽然平时公务繁忙，我也是时常观看沈主持的节目的，只是没有想到，在我们河山这种小地方，居然也能见到沈大主持真人哪。恕韩某刚才眼拙了。”
“韩书记言重了，我一个小辈儿，您这么说，让我无地自容了都。”
沈婷婷就是这样的人，你敬我一尺，我必敬你一丈；你若是臭不要脸，那我就让你没脸见人。
眼见韩振邦改变了态度，她也立即改变了话风，一路恭敬。
“韩书记，我先干为敬了。”
说完，一茶碗的白酒，咕咚一口就灌了下去。
“豪爽！”韩振邦一声赞美之后，也是将那一小杯白酒喝了个底儿朝天。
“谢谢韩书记，恳请韩书记看在我和卫东同学的面子上，今后对我的节目，多多批评指教！”
“不敢不敢！”
此时的韩振邦身段，已经跟沈大主持平起平坐了。
即使如此，他丝毫都不觉得自己降低了身份，却隐隐有一种高攀了的自豪感。
因为他还是有着自知之明的，如果不是今天这样的场合，怕是这辈子都未必有资格跟沈大主持坐在一起吃饭的。
韩振邦离开之后，包间里再次恢复了活跃的气氛。
“看不出来，沈主持颇有大丈夫之风范哪！”
这是宋拥军由衷的赞扬。
刚才沈婷婷从头到尾的态度变化，可是没有逃过他宋拥军的眼睛。
他也隐隐的猜测到，这个沈美女，想必来头也是不小，或许并不比齐悦弱多少。
不然的话，一个小女子，又怎敢向一个正儿八经的市委常委发难？
“什么大丈夫风范，就是看着宋书记的酒好喝呗。”齐悦却是微嗔的瞪了沈婷婷一眼。
刚才那局势，也是让她暗暗担心，生怕这丫头太虎，把劲儿用大了，让她跟张卫东不好收场。
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地盘儿上。
要是把事情闹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难道还要家人出面不成？
张卫东刚才同样也是暗捏了一把汗。
他可是太了解沈大小姐的性情了。
这丫头有事儿那是真上啊。
刚才沈婷婷为自己出头的样子，让他好生感动。
本想说几句沈婷婷的，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只好淡淡的笑道：
“完了，你一个大主持还这么热情，今后韩书记怕是再也记不起还有我这么一个小人物了。幸亏还有宋书记罩着我。宋书记，趁着您还没被沈某人腐蚀，我赶紧敬您一杯。”
一边说笑着，张卫东便站起来，双手端着杯子向宋拥军敬酒。
第26章我的肚子里还有个秘密
如果说此前宋拥军是勉强同意让张卫东参加这次庆功宴的话，那么此时此刻，宋拥军已经在暗自赞叹自己这个决定是多么的英明了。
因为最初的时候，他就没有想到，一个不起眼的小秘书，竟然会被齐悦和沈婷婷两个超级大美女如此维护。
现在虽然还不清楚这个沈婷婷是什么来头，但从齐悦跟沈婷婷之间那种非同寻常的关系来看，这个沈婷婷的家庭，也是非富即贵。
就在刚才，韩振邦向张卫东发难之际，这个沈婷婷那种剑拔弩张蓄势待发的架势，以及她最后敬韩振邦的那杯酒，都足以证明，张卫东在这个沈丫头的眼里，绝非寻常角色。
他们之间，完全超出了普通同学的关系。
能有这样的人脉，这个张卫东，日后想不发达都难啊。
“卫东啊，你这杯酒，我是肯定要喝的，不过，作为河山公安局长，我是必须要敬你一杯的。要不是你跟齐组长智慧过人，这么快就破获了这起杀人案，那我这个局长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了。所以呢，还是先让我来敬你跟齐组长一杯吧。”
“宋书记，言重了，这个案子得以告破，都是您指挥有方，干警们通力配合的结果，而我不过是胡乱猜测，碰巧猜中了而已。我是运气，你们凭的可是实力啊。来，这样吧，咱们大家就共同干杯，如何？”
张卫东哪会让领导给自己敬酒？
“也行，那咱们就共同举杯，庆祝这次案件的告破！”
宋拥军带头，所有人全都站了起来，相互碰杯。
此时在座的所有人，全都对张卫东充满了敬意。
就连开始跟张卫东作对的那五个人，也是一个个满脸的歉意，他们纷纷把杯子特地举到张卫东面前，悔恨之意溢于言表。
张卫东则是面色和善，不计前嫌，一副胸纳百川的气度。
下午上班之前，宾主尽欢，宴席结束。
齐悦跟沈婷婷急于回省厅复命，拒绝了张卫东的挽留。
张卫东很想搭两位美女的顺风车，去省城彩票中心领奖，无奈自己已经接了邹市长安排的下午企业家座谈会的任务。
沈婷婷谢绝了宋拥军为张卫东安排的车辆，亲自开车送张卫东回市府大院。
车上，张卫东忽然慨叹一声，说道：“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什么时候有空去省城，我请你们两个吃大餐。”
“傻样儿，感谢啥啊？感谢兄弟为你两肋插刀啊？张卫东，你给我记住了，如果有人甘愿为你两肋插刀，那只能说明你有让人为你两肋插刀的实力和资格，你要是自甘沉沦，不思进取的话，谁他妈也帮不了你。对了，不是那个周亚雯甩了你吗？你更要活出个样儿来让她看看，也算是没辜负了我跟悦悦对你的一片情意。”
“什么情意啊？”张卫东忽然坏笑起来。
“当然是纯洁无瑕的同学情谊了，你还想咋的？”沈婷婷一边开着车子，一边朝后面的张卫东白了一眼。
“是我自作多情了。”张卫东故作尴尬的说道。
“不过，我可以赞助你一套房子的首付。”
“利息多少？”
“送你的，什么利息不利息的，我是那种看重金钱的人吗？唉，谁让我摊上了你这么个穷闺蜜呢。不过说好了啊，在你结婚之前，我跟悦悦只要来河山，都可以随时入住，不许你以任何理由拒绝我们！”
沈婷婷的话，让张卫东好一阵感动。
他相信沈婷婷绝非口嗨，而是真心要帮他。
不过是同学关系而已，人家却如此慷慨，出手就是一套房子的首付。
就算是亲兄妹，又能如何？
就算是亲兄妹，又能如何？
看着沈婷婷对张卫东这豪情万丈的关怀，齐悦却是撇了撇嘴说道：“要赞助就赞助一套房子，给个首付算啥？就他那点工资，再还贷款的话，你让他怎么生活啊？”
“要不，我拿首付，你来还贷款。怎么样？”沈婷婷一副促狭的神情看着齐悦笑问道。
“你以为我像你那么有钱啊？我自己那点工资都不够自己花的呢。”
“好吧，本小姐全出了！大不了咱们以后多往河山跑几趟，就把他家当酒店得了。”
就在沈婷婷替张卫东计划着房子的时候，张卫东却慢悠悠的说道：“房子就不劳两位爱聊操心了，我有钱。”
“你有钱？多少钱？”沈婷婷不由撇嘴嘲讽起来。
“一套房子外加装修还不成问题。”张卫东轻描淡写举重若轻的说道。
那感觉就像是在说买一辆自行车那样轻松写意。
“张卫东，你小子不会真的受贿了吧？”沈婷婷立即想到了张卫东刚刚接受纪委调查的事情。
敢情，这小子在纪委那边蒙混过关了，就觉得安全了？
“受贿？我能受谁的贿啊？你也太高看我这个小秘书了吧？”
“张卫东，你给杨金余当秘书那会儿，肯定有不少人巴结你吧？还有，那些工程，你敢说自己一个都没有插手？”
沈婷婷可不希望自己的宝贝闺蜜有一天进去吃牢饭。
齐悦虽然没说话，可她的心里也是有些疑惑，一个刚刚参加工作不到两年的人，怎么可能拿得出一套房子的钱？除了受贿，还有别的途径吗？
但是，在齐悦的内心里，她真的不相信张卫东是那样一个人。而且，作为一名刑警，她也不相信纪委的人那么无能。
“婷婷，我觉得，你怀疑卫东受贿，不光是在污辱他的人品，更是在秀自己的脑残智商了。”
齐悦是一个喜欢动脑子的女孩，遇事很少说话，现在却有点憋不住了。
“咋了？我怎么就脑残了？”沈婷婷很不服气的反问道。
自己好歹也是名牌大学毕业好不好？
“卫东在里面关了整整23天，你觉得，纪委那帮人，都是吃干饭的吗？这么跟你说吧，你就是把秘密吞到肚子里去了，他们也会让你一点不剩的全部拉出来的。所以你说，通过了纪委23天调查的卫东，还会有什么秘密藏在肚子里？”
说完，齐悦再次撇了撇嘴。
“当然有。”
出乎两人的意料，张卫东却是语出惊人。
看着张卫东那一本正经的严肃神情，两个女孩都不知道他的话是真是假了。
什么人才能熬过纪委长达23天的调查，却还能藏住秘密？
“快说说看，你还有什么秘密没被查出来？”
沈婷婷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到了后面就要去拽张卫东的胳膊，一脸的兴奋和期待。
第27章美女破防了
“不管他们怎么审问，我都没有把喜欢你们两个的秘密说出来！”
一语落下，齐悦立即转过身来，朝着张卫东的头上就是一巴掌。
因为戏耍成功，张卫东自己已经笑得不行了。
看着张卫东那傻笑的样子，齐悦却是一脸嗔怒的瞪住了他。
但是很快，齐悦竟然先红起了脸。
这是齐悦与张卫东相识的九年里，第一次在他面前脸红。
感觉到自己脸上发烫，齐悦迅速转过头去，掩饰住了自己眼眸中的羞涩。
之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几乎都是口无遮拦，可她的心里，却从来没有产生过男女之间的念头。
而这一回，自从见到张卫东之后，她却莫名其妙的有了一种特别的感觉。
尤其是借着张卫东的案情分析，迅速破案之后，她对张卫东的那种感觉，已经不再是从前那种单纯的同学友谊了。
她隐隐有了一种幻想，或许，张卫东这样的男人，才是自己生命中的那个伴侣。
只是，这个念头刚刚萌芽，就被她自己压了下去。
终生大事，岂能草率。
就算是喜欢这个家伙，那也得再考察考察再说。
看在刚才两人认真期待的份儿上，张卫东只好恢复了正经，说道：“房子的事，真的不用你们操心了，现在就把我的真正秘密告诉你们吧：我中了个大奖。”
“你中了什么大奖？五百万？”先是齐悦不屑的撇了撇嘴。
“大白天的，就开始做梦。”沈婷婷更是嗤之以鼻。
说话间，车子驶进了市府大院。
张卫东从兜里掏出一张彩票，递给了前面的齐悦。
“你们两个，谁有空，去彩票中心帮我把奖兑了。”张卫东轻描淡写的嘱咐道。
那态度，就跟让对方去商场捎一管牙膏差不多。
齐悦接过了彩票。
看着上面的号码，怎么看，都不像是中了大奖的样子。
“就这张彩票，中了五百万？”齐悦翻来覆去的看了两遍，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怎么，不像？”张卫东淡然一笑。
他自己早就过了那个兴奋劲儿。
所以，此时他脸上的淡定，更让两人表示怀疑了。
在她们看来，真的中了五百万大奖的话，张卫东那不得乐疯了？
可现在你都看不到他脸上有半点高兴的样子。
“我看看。”沈婷婷一把接过了那张彩票。
这两人平时从来就不关心彩票，自然不知道这一期的中奖号码是多少。
“你要是中了五百万大奖的话，那岂不是还有十五注二等奖？”
沈婷婷数学不精，但是起码的排列组合还说得过去。
这是一张六红为胆，十六蓝为拖的复式彩票，只要中了一等奖，那就肯定还有十五注二等奖！
“具体兑多少钱，我也不清楚。”
说话间，齐悦已经打开了度娘，搜索起了本期双色球的中奖号码。
这一搜不要紧。
页面上跳出的那一组数字，竟然与张卫东那张彩票上的号码毫无二致！
张卫东依然淡定，可齐悦却不淡定了。
“张卫东，你——现在，竟然是千万富翁了？”
齐悦那不大的嘴巴，此时却能塞进去两个鸡蛋了。
齐悦那不大的嘴巴，此时却能塞进去两个鸡蛋了。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张卫东，一脸的崇拜之情。
“真的假的？”沈婷婷也凑过去查看结果，她甚至一个号码一个号码的进行了对照，到了最后，她脸上惊诧的表情，更是夸张，“张卫东，你是怎么想到这些号码的？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梦？”
“我就是胡乱买的，要是真有把握的话，我怎么会只买这点？咱又不是拿不出几十块钱。”
“可是——这也太巧了吧？红色号码，一个不差！东子，你是怎么做到的？”
说着，沈婷婷突然就从驾驶位子上起身，探过头来，抱着张卫东的脖子就要亲。
幸亏张卫东躲得快，不然就被她给亲到了。
“赶紧过来，让我沾沾你的喜气！”沈婷婷没有得逞，哪肯罢休，直接下起了命令。
“要沾喜气好说，兑奖之后，咱们三人平分，给你一份不就得了？”
“你说的？”沈婷婷立即得意的指着张卫东问道。
“骗你小狗。”张卫东信誓旦旦。
“算你有良心。”
“不过，我有个要求，财贝不外露，我中奖的事儿，你们可不要跟人说。”张卫东知道纸里包不住火，但是现在，还是最好不让人知道。
另外一张彩票中了五个一等奖，他暂时还没想让这两人知道。
说真的，到现在，对于中奖这件事，他自己还像是在梦里一样，觉得有些不真实。
“放心吧，我可以用我的贞操向你保证。”沈婷婷举着手非常认真的说道。
“你保证不保证的，我又拿不到。要不，我先给你保管着吧。”
“死小东，你色胆包天！”一边笑骂着，沈婷婷举起了粉拳，就在张卫东的身上砸了起来。
张卫东绻缩在那里，任沈婷婷一顿乱捶。
“张卫东，这么多钱，让我们两个给你兑奖，你就不怕我们两个私吞了？这彩票可是不记名的啊。”
“我要是信不过你们的话，我都不会告诉你们了。在我的心里，你们两个都是可以让我托付终身的人。”
“臭贫！”齐悦努着嘴白了张卫东一眼，她知道这个家伙又在占她们两人的便宜了。
不过，张卫东对她们的那份信任，确实让她心生感动。
这毕竟不是十元八块，而是上千万的巨款啊。
齐悦都不知道，张卫东这家伙，凭什么会这么无条件的信任她。
“这么轻信于人，怪不得被周亚雯那个臭女人骗了呢！”沈婷婷心里也是好一阵感动，可嘴上还是忍不住借机会教训了张卫东一句。
“要是连你们两个都会骗我的话，那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的父母，还能有谁值得我信任了？”
张卫东这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瞬间就让两个姑娘破防了。
她们确实没想到，在张卫东的心里，自己竟然有着如此高的位置！
“本来还想吞了你的，然后我跟婷婷平分了的，可让你这么一说，我这心里竟不忍了。好吧，回去之后，我一有空，就把奖给你兑了，给我个银行卡号吧。”
既然张卫东如此信任自己，齐悦也不打算推辞了，毕竟省城太远了，彩票中心周末又不上班，他来回哪有那么多工夫。
“兑奖的时候，你直接把奖金分成三分，咱们三个一人一份。也不枉咱们好了这么多年。”张卫东是真心的。
“算了吧，要是真分了你的钱，你还认我们当朋友吗？”齐悦撇嘴笑道。
“当不当朋友是小事儿，我怕到时候连人都成他的了。那我们岂不是亏大了？”沈婷婷也是一脸警惕的说道。
这时候，张卫东就接到了聂海涛的电话，让他赶紧去市府四楼的会议室布置会议现场。
“坏了，讲话的稿子都没准备呢。”
“你天天给领导写稿子，自己发言还用稿子吗？”
“关键是我都不知道要讲啥啊！”
张卫东不敢耽误，快速给齐悦写了一个银行卡号，赶紧下车，朝着市府四楼的会议室跑去。
第28章这个女人不简单
张卫东刚跑了两步，又折了回来。
“还有什么事？不会是反悔了吧？”
沈婷婷问道。
“我想求你个事儿。”
“咱们之间什么求不求的？”
“你们晚走一会儿，给我们的座谈会录段视频，然后再给我们拍个合影。”
“张卫东，你是市长啊，还是办公室主任？竟然能作这么大的主了？”
“一会儿我跟邹市长商量一下，肯定能行。”
“张卫东，你什么意思？好像我还求着要干这活儿似的！”沈婷婷被张卫东弄得一头雾水。
“就算帮哥一个忙。你先等等，我这就去请示我们邹市长。”
说完，张卫东就朝着三楼市长办公室跑去。
“小东子他今天搞什么名堂？”沈婷婷还是不明白，张卫东为什么突然给她加了这么个活儿。
“这小子肯定是想出头了，你就帮他一把呗。正好这是你的专业，又有着职权上的便利。”
“有用吗？听说河山这边水很深，这个邹晓燕还不知道能不能坐稳市长的位子呢。他现在就急着去抱人家的大腿？”
“要是等人家坐稳了，那大腿还抱得上吗？”
“悦悦，如果让齐伯父出面，帮姓邹的一把，不就可以曲线救国，帮上卫东的忙了吗？”
“你咋不说直接让我爸发话，给张卫东一个市长当当啊？”齐悦没好气的白了沈婷婷一眼。
沈婷婷吐了吐舌头，表示自己傻逼了。
来到邹晓燕办公室，张卫东快速汇报了自己一个刚刚想到的计划。
两分钟之后，张卫东出了市长办公室，并给楼下车里的沈婷婷打了电话。
“完了，今天怕是走不成了。”
“这不正合了你的心意吗？”
“齐小悦，你什么意思？想跟张小东多呆会儿的人是你吧？”沈婷婷一脸坏笑的说道。
“你就嘴硬吧，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为了这小子，你都跟人家市委副书记拼上了！等回去以后，我必须跟沈姨汇报一下，看看她老人家会做出什么样的判断。”
“那我也回去跟云姨汇报一下，你当众掏枪替人出头有多帅！”沈婷婷很是硬气的回道。
给沈婷婷打完了电话，张卫东一口气跑到了四楼会议室，张卫东就见聂海涛已经指挥着一众秘书在那里布置起来。
打眼一看，张卫东就看出来，这还是传统的会议布局。
这样的布局，又如何能够体现他的意图？
他先是把让沈婷婷帮忙的计划向聂海涛简单汇报，之后，又开始改造起这位副秘书长的思想来了。
“秘书长，我有个想法，能不能改变一下会场模式？”张卫东知道聂海涛是一个求稳的人，很难接受创新。
但他还是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布置今天的会场。
“你说。”
“咱们可不可以撤掉主席台，搞一个类似圆桌似的会场？”
张卫东对上一世有着清晰的记忆，在那个网络发达的年代，曾经流行过数张被人称颂的照片，某某市长跟一众科技工作者合影的时候，竟然主动让出C位，站到了某位科学家的边上。还有几张，所有政府官员，全都站在了企业家的后面。
这些照片之所以被人称颂，正是因为它们突出了政府为企业服务、为科技服务的先进理念。
可在这个官本位思想盛行的年代，这样的理念，又怎么会轻易被官员接受？
张卫东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才提出了这样的方案。
“为什么？”聂海涛果然就提出了质疑。
这可是市府主办的会议，自然要突出市长的位置。
“这些老总，骨子里都是有些傲气的，如果让市长跟他们平起平坐，他们的虚荣心就会得到极大的满足。这样一来，就自然也就拉近了双方的距离，从而也就更容易接受咱们的建议了。”
解释的时候，张卫东也在注意着聂海涛的表情变化。
“市长不可能同意这个方案的。”
“我看未必。咱们组织这次活动的目的，不就是吸引企业来跟我们合作吗？只要不伤害咱们的利益，邹市长没有不同意的理由吧？你看上午邹市长的即兴演讲，是不是效果就很好？”
张卫东并没有参加企业家们的考察活动，自然也就没有看到邹晓燕演讲的效果。
张卫东并没有参加企业家们的考察活动，自然也就没有看到邹晓燕演讲的效果。
但他猜测应该不会差。
“那我先去请示一下。”上午聂海涛跟踪了全程，对邹晓燕的即兴演讲，那是相当的佩服。
他当然明白，这么好的效果，绝对离不开张卫东那个长篇大论的演讲稿。
可聂海涛不敢擅作主张，他立即跑去了市长办公室。
不一会儿，聂海涛就回到了会场。
“就按你说的办。”
于是，大家又按照张卫东的设计，重新布置起来。
布置了一半，聂海涛突然又想起了一个问题。
“卫东，你觉得，用不用给他们搞个座位名牌？”
张卫东一听就知道聂海涛为什么要这样问了。
“这个您就放心好了，只要咱们不插手，他们就一定会根据自己的实力，来寻找各自的座次的。相反，如果是咱们去给他们排座次，势必会引起某些老板的不满。”
“你小子，心眼儿挺多啊。”此时聂海涛终于露出了笑容。
不到十分钟的工夫，一个圆桌会场，布置完毕。
“张卫东这小子就喜欢玩花样，这么个布置法，岂不是无形之中降低了咱政府的形象了？这样的馊点子，也就他张卫东能想得出！”
又是李定一发表了针锋相对的看法。
张卫东不想对牛弹琴，只当没有听见。
“我觉得这样也不错，更显得咱们市长平易近人了不是？”刘铁却是看出了其中的门道。
“这帮当老板的就不能惯着他们！你就看吧，他们仗着手里有几个臭钱儿，本来就牛逼得不行，再这般抬高他们，岂不是更不知道姓什么了，哪还会把咱领导放在眼里？”
李定一故意大声，目的就是想让一旁的聂海涛听见。
而聂海涛却像是根本就没有听见一样，只是站在那儿，仔细检查了一下整个会场的格局，看看还有什么落漏的地方，以便赶紧补救。
又过了十分钟，邹晓燕与一众企业家，一边说笑着，一起走进了会场。
当大家看到主席台上，连讲台都撤掉了，只有下面一圈桌椅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有些懵了。
他们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政府领导跟企业老总这样平起平坐的。
“各位老总请入座吧。”邹晓燕则是一脸平静的笑着，仿佛眼前这样的布置，就是她的意图。
聂海涛则是引领着邹晓燕朝她的位子上走去。
到了桌前，聂海涛刚要去拉邹晓燕的那把椅子时，只见邹晓燕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来。
张卫东心里暗道：老聂啊老聂，你还是没有长进啊！
怎么就改不了你鞍前马后的习惯呢？
您老在人前如此殷勤，这是抬高市长的形象吗？
你这分明就是搞破坏啊。
而从邹晓燕那轻轻的摆手之间，张卫东清楚的意识到，邹市长算是真正领会了他这个秘书的良苦用心了。
正如张卫东预料的那样，见邹市长落座之后，那些企业老总们，也陆陆续续各自找到了适当的位置坐了下来。
而整个过程，竟然花了不到一分钟！
因为谁也不愿意一直站在那儿傻等，凡是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最后留下的位子，那必定是靠近邹市长的位子了。
那些实力并不怎么靠前的企业，全都早早的自觉找了远离市长的位子。
而最有实力的企业老总，自然就被让到了最靠近邹晓燕身边的位子上去。
看到这个情形，聂海涛朝着张卫东投去了赞许有一瞥。
张卫东则是眨了眨眼睛，会心一笑，表示收到。
邹晓燕先是让老总们各自谈了谈上午考察后的感受。
这个环节，看似走过场，其实不然。
老总们为了显示自己的水平，几乎全都打了腹稿。
而且，他们这些人不像是官场上的老油条，一般说话都比较敞亮，不会跟你藏着掖着的。
他们既看到了河山市政府的诚意，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一些质疑与担忧。
他们既看到了河山市政府的诚意，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一些质疑与担忧。
张卫东作为参会秘书，一边听着各位老总的讲话，一边作着记录，同时也整理着自己的思路。
他甚至针对每一个老总的讲话都作了详细的备注之后，又简单的写了几点解答。
毕竟是曾经当过市长大秘的人，应对起这些问题，张卫东轻松写意，得心应手。
刷刷刷——
就在座谈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跟着老总们最后进来，又一直坐在张卫东旁边的沈婷婷，这才提着一架摄像机，对着圆桌会议拍摄了起来。
因为她穿了一身摄影师服装，录像的时候，半个脸都被摄像机挡住了，所以，并没有几人认出她就是省台节目主持人。
赵芊芊倒是眼尖，早就在沈婷婷提着摄像机进来坐到张卫东身边的时候，她就认出了沈婷婷，同时又不敢相信的张大了嘴巴。
在她看来，这不过是一个并不起眼的座谈会而已，居然请来了省台节目主持人！
而且还让人家当了一名摄像师！
谁有这么大的面子？
难道，真如人们猜测的那样，邹晓燕背景深厚？
在最后一位老总发言即将结束的时候，张卫东便完成了对前面所有人讲话的归类，然后又根据分类进行了答疑解惑。
张卫东估计最后一位发言快要结束的时候，便将整理好的笔记，放到了他旁边赵芊芊的手里，示意她现在就把这个笔记本送到邹晓燕的面前。
会议之前，邹晓燕可没有给张卫东布置这项任务。
当邹晓燕目光落到那个笔记本上时，那清晰却流畅的字迹和内容，顿时就让邹晓燕惊呆了。
当然，几乎所有的秘书，字都写得不错。
但邹晓燕却觉得，张卫东的字，就特别的飘逸而又清晰，格外养眼。
而最让邹晓燕刮目相看的，还是张卫东针对各类问题所作的答疑。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不但能对那么多人的讲话进行了归类，居然还进行了这么具有针对性的解答，这得是什么样的政策水平和反应能力啊！
张卫东这小子还是人吗？
身为市长的邹晓燕，当然不会让这些老总们看出来她此时内心的惊诧。
她只是好像无意间朝着自己对面靠墙的秘书位子上看了一眼。
此时张卫东神情坦然的坐在那里，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完全看不出来被美女市长以眼神肯定之后的骄傲。
接下来，邹晓燕就以这本笔记本上的内容作为参考，对今天老总们提出的问题，分类进行了回复。
而让老总们佩服至极的是，明明没有看到邹晓燕动笔，可她在总结答疑时，却能够将每一位发言者的名字，跟他们发言的内容对应得一个不差！
更让他们满意的是，邹晓燕对每一类问题的回复，都是那么的到位，没有半句敷衍！
他们都看到了女秘书赵芊芊送上了一个笔记本，可是，他们同样注意到了，邹晓燕从头到尾，也不过是扫了那个笔记本几眼而已！
她全程的解答，就没有半点念稿子的感觉，完全就是从她的心里流出来一样，其效果，丝毫都不亚于上午在室外的那场即兴演讲。
解答的过程中，老总们心里就不由自主的涌起了阵阵赞叹。
邹晓燕刚一讲完，会议室里就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谁都听得出来，这掌声，绝不是出于礼貌的敷衍，而是一种真正发自他们内心的叹服和敬意。
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而这种来自内心的巨大震撼，更加强化了他们对这位新任市长的信任，从而也更加坚定了他们将在河山投资的决心。
在此之前，一向擅长即兴演讲的邹晓燕，那也是十分的自信，不管老总们现场提出什么问题，她都能从容解答。
但是，今天在使用了张卫东的这个“提词板”之后，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水平，其实还差得很远。
如果今天没有张卫东的神助攻，今天座谈会的这个环节，断然不会取得这么好的效果。
再联想到上午张卫东处理园林建筑公司工人事件的功劳，邹晓燕心里隐隐就有了提携之意。
“接下来呢，我想请我们秘书一科的张卫东科长，给大家讲讲咱们河山职业教育跟企业合作发展的事情。”
掌声甫落，邹晓燕便面带微笑，扫视了众人一眼，安排了下一个环节。
虽然早有预料，可当张卫东听到邹晓燕叫到他的名字时，心里还是砰砰的狂跳了一小阵。
他心里清楚，这可不只是一次简单的讲话，而是邹晓燕有意要将他这个即将被人雪藏的前任秘书，重新推到前台了！
第29章礼尚往来
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张卫东顺手从身边赵芊芊的手上，拿过了一个笔记本，略显慌恐的起身朝着圆桌那边走去。
赵芊芊没有反应过来，脸上还一阵惊诧。
“张科长，这边来。”
邹晓燕指着自己身边的空位子说道。
最靠近邹晓燕的那位企业老总，早就保持了与邹晓燕之间的一段距离。
来到邹晓燕面前，张卫东先是朝她微微躬身，然后又朝着各位老总鞠了一躬。
张卫东正要站着开讲时，就听邹晓燕说道：“坐着讲吧。”
张卫东这才不好意思的坐了下去。
“尊敬的邹市长，尊敬的各位老总，我叫张卫东，今天，能跟各位领导学习，我感到非常荣幸。在这里，我仅就我市关于职业教育的一些设想，谈几点自己的浅见，不当之处，望邹市长和各位老总批评指正。”
标准的普通话，洪亮而富有磁性的嗓音，让在座的企业老总们倍感舒爽。
“近些年来，我国针对职业教育，进行了一系列改革，并在一定程度上，助推了地方经济的发展。但是，实事求是的说，目前我们的改革，依然停留在表面文章上，可以说，还有很大的潜力可挖。”
张卫东上来就一针见血的指出，本市在职教改革中，存在着严重的欺上瞒下搞形式主义的现象。
聂海涛本以为张卫东浮光掠影的这么一说，也就罢了。
可没想到，张卫东接着又措辞严厉的说道，目前河山市的职业教育与当地经济需求，严重脱节，造成了教育资源的极大浪费，从而导致企业招不到人，而学生找不到出路的尴尬局面。
听着张卫东的发言，聂海涛已经开始暗暗叫苦了，可张卫东却完全没有刹车的意思。
他说，目前河山市的职业学校领导头脑中，普通存在着醉心于追求升学率的错误倾向。
尤其是在谈到河山市引以为傲的职业学校技能大赛成绩的时候，张卫东更是语出惊人。
“据我所知，我们一所职业学校，仅仅是为了参加一次省赛或国赛，就要花费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去购买有关部门指定的训练设备。而这样的设备，在之后的教学工作中，根本就派不上用场！更夸张的是，这种设备的实际价格，连我们花出去的三分之一都不到！而且，我们选拔的参赛选手，自始至终，也不过是那么三五个而已。也就是说，我们的学生，参加这样的大赛，并没有太大的教学意义。”
这些企业老总们，还是第一次听到政府部门，对当地职业教育进行如此体无完肤的批评。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啊。
而今天这个座谈会，所面对的，可是全省的企业啊。
能够如此大胆，如此不给自己留情面的市政府，他们还真是闻所未闻。
一时间，会上的老总们，便小声议论起来。
张卫东虽然只是一个秘书，但是，他身边坐着的，可是一市之长，今天张卫东的立场，那就是邹晓燕这个河山代市长的立场。
听到这里，聂海涛的目光便不停的在低声议论的老总们脸上扫来扫去，同时他又不时的观察着邹晓燕的脸色。
他不明白，张卫东为什么要在这样的座谈会上，炮轰当地的职业教育。
你一个小秘书，轮得到你说三道四了吗？
你这么说话，考虑过那些职业学校领导们的感受了吗？考虑过分管教育的市领导的感受了吗？
虽然今天下午几个副市长没有出席座谈会，可会上这么轰动的言论，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到他们的耳朵里去的！
作为张卫东的师傅，聂海涛当然希望张卫东能够重新得到重用。
可是，你这么大放厥词，谁还会提拔重用你？
说不定，连老子都要受到连累了啊！
此时的聂海涛只能在心里暗暗叫苦。
他真想冲过去把张卫东这个臭小子一脚踹出去。
可是，邹晓燕都没有发话，他一个副秘书长又有什么资格制止张卫东的发言？
聂海涛已经注意到，邹晓燕的脸色很不好看。
只有坐在一侧抱着摄像机的沈婷婷，却是面带笑意。
“这才像个领导的样子嘛，敢说真话，而不是只会拍马屁。”
接下来，张卫东又针对目前职业教育的现状，提出了一系列解决方案。
第一条就是对全市职业学校校长，实行竞争上岗的聘任制，能者上，庸者下。
第一条就是对全市职业学校校长，实行竞争上岗的聘任制，能者上，庸者下。
第二条，在不增加企业任何负担的情况下，进一步加强校企合作，实行校企联合办学。
第三条是将学生大赛与企业技术大比武紧密结合起来，以竞赛促生产，以竞赛促教学。
第四条，建立校企联合评价机制，让企业深度参与职业教育教学，从而让企业实现就地取材，从而提高企业工人素质。
虽然张卫东面前摆了一个笔记本，可他整个发言的过程，更像是在作脱稿演讲。
面前的那个笔记本，只是为了体现他对听众的尊重——我是有讲话稿的，只是没用而已。
今天张卫东让这些企业家们欣赏的，并不仅仅是他流畅动听的口才，更是他发言内容的大胆程度。
这些企业老总参加的政府各种会议，已经不计其数，司空见惯的情形是，大家都在吹嘘当地的教育工作如何牛逼，成果如何显著。他们从来就没见过哪个地方的政府官员，像今天张卫东这样对自己毫不留情。
更重要的是，今天张卫东的发言，引起了这些企业家们强烈的共鸣。
正是通过张卫东的发言，他们才对当前看似光鲜亮丽的职业教育，有了更加清楚的认识。
特别是这些职业学校领导弄虚作假，大肆浪费国家教育经费的行为，更是让他们痛心疾首。
可这些企业老总，都不是三岁孩子，在赞叹张卫东有胆有识的同时，他们不禁对张卫东这个年轻人的前途担忧起来。
这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作派，能够得到大多数市领导的支持吗？
就算是邹晓燕全力支持他，可是，一个自己都未能立稳脚跟的代市长，恐怕也是孤掌难鸣吧？
一个是年仅三十五岁的代市长。
一个是不过二十四五岁，刚刚结束了审查的小秘书！
这样的一个组合，能成事儿吗？
此时的张卫东，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些企业老总们，热烈赞赏的表情下面，所隐藏着的深层忧虑。
“总之，我们邹市长的意思就是，政府所有的动作，都是为企业发展，保驾护航！过去老百姓嘴里流行着一句话：不给政府添麻烦。而我们河山市政府的口号是，决不给企业添麻烦！大家可能已经听邹市长说了，我们河山将要成立综合行政服务中心，实行一站式服务，决不让老百姓多跑一步冤枉路！”
此话一出，会场上再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虽然场面相当的热烈，可是聂海涛的心里却像是压上了一块大石头。
他并没有被眼前这种“虚假的繁荣”所迷惑。
他知道，这些企业老总们，平时对着政府官员，都是一肚子的抱怨。
所以，今天忽然听到张卫东对当地教育时弊如此严厉的批评，当然开心了。
然而，聂海涛心里明白，今天张卫东所说的，关于职业教育改革的事情，哪一件是又是容易做到的？
明明不可能做到，你却替邹市长承诺这承诺那的，你这不是把邹市长架到了火堆上去烤吗？
张卫东你这个混蛋，你自己不管不顾也就罢了，你可是把老子也害惨了！
此时的聂海涛感觉自己的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张秘书说得太好了，邹市长才是真正为我们企业发展着想的好领导啊！而不像有些人，整天就知道怎么算计企业，最后竟逼得企业走投无路，甚至破产！”
刚才说话的这人，正是兴业集团的老总张兴业，邹晓燕市长的北大校友！
在今天与会的企业家当中，不管是经济实力，还是跟邹晓燕的个人关系，张兴业都算是排在最前面的一位。
所以，他坐的位子，离邹晓燕也最近。
张兴业一开头，其他老总也跟着附和起来。
“邹市长，强将手下无弱兵啊！你这位张秘书，脱稿发言的水平，可谓是得了你的真传啊！”有一位老总发自内心的大声夸道。
邹晓燕满面春风的笑道：“王总过奖了。我们所谈的，都是我们目前确实存在的问题。要是我们连实际存在的问题都不敢面对，那还怎么去谈发展呢？”
邹晓燕短短几句话，又是引来了老总们的一片赞叹之声。
刚才还对张卫东暗暗赞赏的沈婷婷，却突然皱起了眉头。
这主仆二人，怎么就那么像妇唱夫随的两口子呢？
“老总们，我还要向大家透露一个好消息，根据邹市长的设计和规划，我们河山市政府，近期将会打造一个高质量的电商服务平台。我们将利用互联网的优势，把落户河山的优秀企业，迅速推向全国，乃至世界！你们放心，这个电商服务平台的收费标准，将会按照实际宣传效果来执行，决不会让你们花一分冤枉钱。”
虽然这事儿张卫东事前并没有向邹晓燕进行具体汇报。
虽然这事儿张卫东事前并没有向邹晓燕进行具体汇报。
但他相信，这个平台的建设，一定会得到邹晓燕的支持的。
毕竟，他早就在之前的那篇稿子里有所提及，只是没有展开论述而已。
他估计，上午的演讲中，邹晓燕肯定没有展开细说。
所以，他这么说，也不算是先斩后奏。
“电商服务平台？”
不少老总并不清楚这个电商服务平台，到底是什么东东。
看到大家脸上疑惑的神情，张卫东这才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
“通俗一点说，就是我们通过一个网络平台的宣传，让你们的产品和企业，得到最大程度的曝光，并走进广大消费者的心里去！”
听到这里，邹晓燕的脸上，再次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因为从张卫东脸上那种自信的神情来看，这小子似乎很有把握的样子。
这两天里发生的两件事，已经让这个三十五岁的女市长，对张卫东有了一种无条件的信任。
得罪人是肯定的了。
可是，不得罪人，那又能干成什么事情？
难道要跟那帮家伙们和光同尘吗？
那她干脆就不要当这个市长了。
今天张卫东的临场表现，更加坚定了她重用这个年轻人的想法。
毕竟，一个敢于主动改革的人，跟一个被牵着参与改革的人，那是有着很大差别的。
座谈会结束之后，他们又一起来到办公楼下合影。
常康书记不想跟年轻的代市长抢“风头”，所以，他婉言谢绝了邹晓燕的邀请，没下来参加合影。
张卫东早在市长办公室里，就委婉的表达过他的设计意图，所以，合影排位置的时候，邹晓燕就自觉的站到了队列的最外侧，当起了花边。
“邹市长，你怎么可以站在那里呢？你必须站中间！”不少企业老总一个劲儿的谦让邹晓燕到中间那个位置。
可邹晓燕却是一脸认真的说道：“这才是我应该呆的位置。”
她没有丝毫的虚假谦让，大家推让了半天，也没把邹晓燕叫过去。
这个安排，却是让现场几乎所有的企业老总受到了强烈的震撼。
在这之前，他们从来就没有见过哪一个市长在跟企业家合影时，甘愿站到边上的。
而邹晓燕却是那么的自然，绝无作秀之嫌。
按照张卫东的指示，沈婷婷特意选择了几个角度，拍了几张照片。
拍照结束，送沈婷婷上车之后，张卫东又不放心的叮嘱了一通。
“张卫东，我发现你这拍马屁的功夫见长了啊！连拍照这样的小细节，你都花这么多的心思？是不是看人家长得漂亮，就想打什么歪主意啊？”
张卫东现在不过是一个普通秘书而已，可他对邹晓燕的形象打造，却是如此上心，沈婷婷能不多想吗？
“他不拍邹市长的马屁，拍你的，有用吗？”齐悦却是不阴不阳的来了一句。
“不要污辱我的人品好吗？我那叫拍马屁吗？好不容易碰上一个跟我臭味相投想干实事的领导，你说我不竭尽全力行吗？”
“好吧，为了你的飞黄腾达，我就豁出去一回。”
回省城的路上，沈婷婷突然说道；“悦悦，你看卫东现在的处境，多可怜啊，让姓韩的那老东西给熊的，跟个孙子似的，我看着就心疼。要不，你就动用一下齐伯的权力，帮他一把？”
“你要是真的心疼他，用得着我出面吗？”
“可我没有合适的借口啊。好歹人家还帮你破案了呢。不说投桃报李，你总得礼尚往来吧？”
第30章给市长打预防针
仅仅是一个上午走马观花式的参观考察，再加上不到两个小时的座谈，看似效果不错。
可邹晓燕心里很清楚，这些人，或许碍于某些情面，不得不来，但要想让他们动心，拿出真金白银，到河山市落户企业，显然还不到时机。
当天下午，邹晓燕特地在河山大酒店订下了包间，设晚宴款待她的北大校友张兴业。
原因很简单，在今天与会的企业家之中，这个张兴业无疑是个领头雁的存在。
其他人都将唯张兴业马首是瞻。
也就是说，只要张兴业能来河山投资，那些人就会紧跟其后。
相反，要是张兴业今天也只是凑个人头，那么，其他人自然就会悄悄散去。
邹晓燕没请其他市领导，只叫上了今天参加座谈会的聂海涛和张卫东两个手下。
暂时看来，这两人，应该是她可以信任的。
张兴业就住在河山大酒店，双方约好，晚上六点，直接去包间见面。
出发之前，张卫东先来到了邹晓燕的办公室。
“邹市长，咱们几点出发？”
“不急，张总又不是外人，五分钟不到的路程，咱们在五点五十过去就行。”
见张卫东站在那儿还没有离开的意思，邹晓燕便有些好奇，问道：“还有事儿吗？”
“那个……有个事儿，想跟邹市长汇报一下。”
见张卫东吞吞吐吐的样子，邹晓燕也是觉得好笑，不会这小子觉得被她这个市长欣赏，现在就要向她提条件了吧？
人只有在求人的时候，才会这么羞于启齿吧？
“说吧。”邹晓燕干脆放下了手里的文件，抬起头来，好整以暇的看着张卫东，等他开口。
“晚宴之后，张总应该会请市长去他客房里坐坐吧。”
张卫东不好把话一次性说完。
“应该会的，有什么问题吗？”
“去了张总的客房，市长千万不要喝里面的饮料，包括开水。”
说这话的时候，张卫东一直半低着头，好像真的提了一件难于启齿的事。
“呵呵，你这就多心了吧？张总是我北大的校友，别的我不敢说，人品还是不错的。对了，为什么要这么说？”
邹晓燕怎么也没想到，张卫东竟然说出这么扯蛋的话。
因为，她跟张兴业的交情，可不是一天两天，对于张兴业的为人，她还是挺有自信的。
更何况，她觉得，张兴业尽管事业有成，也算是个风云人物了，但是，凭着两人对各自家庭背景的了解，张兴业断不会做出那种置他自己于死地的事情。
“市长，是我没有说清楚，我并不怀疑张总的人品，而是担心其他人别有用心。”
“哦？其他人？张卫东，你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一次把话说完不好吗？”
看着张卫东说话竟像是羊拉屎一样，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市长，上午的事情，您不会认为那只是张海洋一个人搞的鬼吧？”张卫东终于抬起了头大大方方的看向了邹晓燕。
虽然坐在椅子里，可是，邹晓燕作为女人的魅力，却依然是那么的让人难以抗拒。
邹晓燕不光显得年轻有朝气，同时还有着一般女人罕有的睿智和大气。
邹晓燕不光显得年轻有朝气，同时还有着一般女人罕有的睿智和大气。
邹晓燕冷哼了一声，瞥了张卫东一眼，说道：“这里只有你我，想说什么，就直说好了，干嘛还吐一半含一半的！”
看着邹晓燕的态度，张卫东暗道，真是一个急性子女人啊。
真不知道上了床之后，她会不会也是这么心急？
“邹市长，他们在您上任刚刚一周的时候，就搞了这么大的动作，其用心之险恶，昭然若揭。若不是城中区派出所长刘明第一时间就向我们报告了消息，后果不堪设想。当然，也多亏是您在我最落魄的时候，让我重新燃起了生活的信心和希望，才让我有机会出手。”
“这话怎么讲？”邹晓燕不由秀眉一蹙。
她感觉张卫东这小子，说话的逻辑关系，似乎有些混乱啊。
什么叫多亏我让他在最落魄的时候，重新燃起了生活的信心？
敢情，当初我若是不重用他，他就不管我这个代市长的死活了呗？
说话有这么直接的吗？
难道，这就是前任所谓市长大秘的水平吗？
“不瞒市长说，我被关了整整23天，出来之后，心已灰死。别说是在别人眼里了，就是我自己看自己，都觉得成了妥妥的一条咸鱼。您想，在那样的情形之下，我又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去关心您这个市长的安危？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如果不是您对我青眼有加，让我名正言顺的出现在事发现场，而是我私自贸然插手的话，那么，不管是谁，甚至包括您在内，会不会觉得我张卫东是多管闲事，狗咬耗子？”
“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我，以后得对你更好一点了？”
邹晓燕一副了然的神情，撇了撇嘴笑道。
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你小子在这里点我呢！
张卫东赶紧一脸浅笑的解释道：“市长误会了。我是说，这一切似乎都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你这可不像个唯物主义者啊？”邹晓燕轻嗔道。
“嘿嘿，我是觉得，任何事物之间都是有联系的，正是邹市长慧眼，亲手抚去了我身上的灰尘，才让我有机会发光发热……”
听了张卫东这话，邹晓燕也是哭笑不得。
她就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思想深邃的小家伙，竟然也是小个马屁精？
不过，张卫东的马屁，拍得她很舒服，至少不让她反感。
“说说看，为什么我不能喝酒店客房里的东西？”
“市长，他们一计不成，肯定会再生一计。上午的事情，已经让他们折尽了面子，这个场子，他们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回去的。而今晚您单独宴请张总，对他们来说，那就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所以，我断定，今天晚上，他们一定会出手！”
“这么肯定？难道他们不知道，一旦被查出真相，他们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同样的手段，他们就曾在杨市长身上用过。邹市长，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在您来河山之后，他们就已经清楚的意识到，上面并不满意他们的表现。这样一来，不管是谁坐到您这个位子上，都是打了他们的脸。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对方出尽洋相。更何况，有些事情，是没法一查到底的，他们没有那么傻，就像今天上午的事情一样，他们一直都是躲在幕后，所以，就最后查出了部分真相，他们也不会受到多大的牵连。
“相反，倒是您，一旦有了负面新闻传出，哪怕最后您洗清了自己，而您的个人形象，也将因此而一落千丈，从而严重影响到您后面的市长选举，甚至直接败走麦城。而以后不管谁来当这个市长，真正的话语权，都会牢牢的把持在他们河山帮的手里！”
听到这里，邹晓燕感觉背后直冒凉气。
回想昨天，韩振邦是那么热情的主动来到她的办公室，跟她商讨考察团的接待事宜，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老东西转身就是一记回马枪，杀了她邹晓燕一个措手不及。
要不是张卫东及时出手，自己还真不知道如何收场。
那样的话，不仅是她自己难堪，也会让过来为她撑场子的梁副书记都下不了台。
“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上午你是怎么说服了张海洋的？”
邹晓燕一直好奇这件事情，现在总算是抓到了机会，她不信这小子不跟她说实话。
第31-32章捉贼捉脏
第31-21章捉贼捉脏“我告诉张海洋，他们那个银湖工程，手脚太多。什么私自添加项目，用料以次充好，还购买虚假发票，谎报价格，甚至直接把只有两个亿的造价，虚报成了十五个亿。如果追查起来，他们不知道得有多少人去坐牢。”
这些东西，都是张卫东上一世通过公布的案情了解到的。
“这个你有证据吗？”邹晓燕觉得，张卫东这个理由足以震住张海洋了。
“证据我没有，但只要查，就一定能水落石出。”
张卫东说得胸有成竹，可邹晓燕神色却有些黯然。
就目前她的权力而言，还不足以查清这些事实。
不过，现在她还顾不上操心这些事，她目前急需解决的，就是如何破掉今晚这个局。
越是早一天抓住对方的狐狸尾巴，她邹晓燕就越安全。
不然的话，自己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
精力全部用在防贼上了，还有什么心思去做事？
“今晚的事，先不要告诉张总，您自己做好防范就可以了。等发现张总中招之后，您再相机行事。”
“不让张总知道？这合适吗？”邹晓燕担心事后被张兴业埋怨。
“邹市长，咱们要想从别人的猎物转变成为猎人，那就必须不露一丝一毫的破绽。您敢保证，张总在知道事情真相后，还能够完美的表演到底吗？这可是关系到今晚能不能让对方现形的问题！”
张卫东理解邹晓燕的心情，毕竟瞒过自己的朋友，在情感上，她有点接受不了，也生怕在张兴业面前毁掉了自己原来的人设。
但顾虑太多，就难成大事。
张卫东必须让邹晓燕明白，到底是反败为胜的结果更重要，还是不被朋友误会更重要。
邹晓燕又不是傻子，她很快就能权衡出利弊。
“邹市长还得配合一下，一会儿咱们先去趟张总的客房一坐，等你临走的时候，故意把手机落在房间里，等进了餐厅包间之后，您再装作忽然想起来，让我去取，我想，张总应该不会介意让我去他房间取手机的。我借机在房间里装一样东西，这是咱们取证的关键。”
“你有隐蔽摄像头？”听到这里，邹晓燕也是吓了一大跳。
“我没有，但咱可以让刘明想办法。一会儿让他陪我一起进去安装。”
“我怎么感觉你们像是搞特工似的？”
“没办法啊。敌人太狡猾，咱们只能出此下策了。”
“那好吧。”为了抓到对方的狐狸尾巴，邹晓燕只好同意了张卫东的计划。
制定好行动方案之后，张卫东马上就给刘明打了个电话。
说来也巧，刘明那里，刚刚收缴的一个针孔摄像头，安装也相当简便。
五点四十五分，邹晓燕带着聂海涛和张卫东，准时来到了河山大酒店，去了张兴业的客房。
聊了差不多十分钟的样子，邹晓燕便提出去包间吃饭。
起身时，她故意将自己的手机塞进了沙发的缝隙里。
进了包间，刚一落座，邹晓燕就一摸自己口袋，说道：“你看我这记性，把手机落在张总房间里了。卫东，你赶紧跑一趟，把我手机拿来。”
“让李晴去吧。”张兴业自然要吩咐自己的女秘书。
“就让卫东去吧，大小伙子跑趟腿没啥。”
张卫东也是利索，直接从张兴业女秘书李晴的手里，一把抓过了那张房卡。
张兴业也不好意思坚持让自己秘书去取，以免让邹晓燕误以为自己不信任她的手下。
张卫东拿着房卡，快速出了包间之后，就看到了走廊上穿了便衣的刘明。
两人一起乘电梯来到了张兴业的房间。
几分钟的工夫，摄像头就安装完毕。
“今晚还得辛苦你一下了，什么时候接到我的电话，立即上来抓人。”
分手的时候，张卫东又叮嘱了一句。
“你确定猎物会进来？”刘明不以为然的问道。
“上次我提供的信息有误吗？”
“丝毫不差！”
“那就是了。当初我让你听我的买几注彩票，你偏不听啊！怎么样，五百万大奖错过了吧？”张卫东撇了撇嘴道。
“那你不是也没中？”刘明反笑道。
“你咋知道我没中？没听说吗？咱河山这期双色球出了六个一等奖，其中一个就是我。”
“都没见你请我吃大餐。”刘明白了张卫东一眼，不以为然的笑道。
“都没见你请我吃大餐。”刘明白了张卫东一眼，不以为然的笑道。
他以为张卫东就是一本正经的跟他开玩笑。
他向来就不相信普通人可以中五百万的大奖。
“今晚这不是有任务吗？明晚吧，你想吃什么，都可以满足你。”张卫东神秘的笑了笑，就乘电梯回到了包间。
先把手机给了邹晓燕，又把房卡还给了张兴业。
张卫东并没有解释，去客房取个手机而已，为什么用了这么久。
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越描越黑。
反正很快事情就得全部讲给他听。
现在解释，倒是多此一举了。
五个人的晚宴，进行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
结束时，张兴业礼节性的邀请邹晓燕去他房间里坐坐。
邹晓燕没有推辞。
但聂海涛跟张卫东却是主动要求留在下面前台休息厅里等候。
于是就邹晓燕一个人跟着去了张兴业的房间。
2003年的时候，河山大酒店的开水，还是用电壶烧房间里的自来水。
考虑到邹晓燕跟张兴业的关系，秘书李晴并没有跟去张总的房间。
张总喝了不少的酒，邹晓燕便主动接了一壶自来水，烧了起来。
开水之后，两人坐在沙发上，面对面喝起了张兴业自己带的茶。
这中间，邹晓燕只跟张兴业谈让他来河山投资的事情，那水，她却是一口都没有喝。
由于从接水到烧水的过程当中，邹晓燕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她心里还在怀疑，这个张卫东是不是有点草木皆兵了？
结果是，三十分钟之后，就见张兴业忽然头一歪，身子一软，整个人就瘫在了沙发上。
看到这情形，邹晓燕心里也是一惊。
在她发现没有任何异常的情况下，张卫东所预料的事情，居然就在她的眼前发生了！
要不是有张卫东事前提醒，自己岂不是真的也中招了？
邹晓燕不再多想，也立即学着张兴业的样子，倒在了沙发上。
也就是五六分钟之后，邹晓燕就听到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她一直躺在沙发上一动没动，只等着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很快她就听到了门锁的响动，门开了。
一个二十出头的女服务员走了进来。
这女服务员站在那里犹豫了几秒，但她很快就来到了邹晓燕的跟前，直接架着邹晓燕朝那张大床上而去。
此时的邹晓燕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愤怒，只任这个女服务员摆布。
那女服务员先是扒掉了她的上衣，直接扔到了地上，然后又开始扒她的裤子。
邹晓燕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女服务员的紧张。
就在女服务员试图解开邹晓燕的裤子时，邹晓燕突然起身。
“啪！”
一声脆响。
一个巴掌，狠狠的抽到了女服务员的脸上。
女服务员当即就滚到了床下。
“你……你……你没睡？”
女服务员一脸惊恐的看着已经从床上下来的邹晓燕。
她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邹晓燕的面前。
此时的邹晓燕满面寒霜，两眼冒火。
“说！是谁让你这么干的？”邹晓燕低声厉喝，吓得女服务员浑身一哆嗦。
第33-34章我为什么要跟他们妥协
张卫东跟聂海涛两人赶到房间里的时候，刘明也带着两个民警冲了进去。
邹晓燕正坐在沙发上，胸脯剧烈起伏，脸色煞白。
“快说，一会儿谁会带人过来？你是怎么通知他们的？”刘明一把抓住了那女服务员的头发，厉声喝问道。
刘明的样子，很可怕，他的声音也让人颤栗。
那女服务员的头被动的向后仰去，满脸惊恐。
“他们……让我打电话给夏队……”
刘明回头朝张卫东看了一眼，似在征求他的意见。
张卫东点了点头。
“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刘明从女服务员身上掏出了一部手机。
那女服务员双手颤抖着，终于拨通了夏建成的手机。
“夏……夏队，你们快上来吧！”
说完，女服务员就挂断了电话。
也就是一分钟之后，夏建成带着一队人马，直接冲进了张兴业的客房。
人刚一进来，就见其中一个，手持照相机，对着房间就拍。
可是，眼前的一幕，却让他们这帮人顿时就傻了眼。
脸色最难看的，就是冲在最前面的夏建成。
“夏建成，出警好快啊！”
刘明迎上前去，打量着手持警棍的夏建成，一脸戏谑的笑着说道。
“刘……刘所长？我……我刚才接到一个报警电话……”
“那你说说看，那个报警电话是怎么打的？报警的人是怎么说的？告诉你出事的地点了没有？”
坐在沙发上的邹晓燕面色如霜。
“你是哪个单位的？”
“邹……邹市长，我……是治安大队的。”
夏建成心理素质再好，面对这样的情况也是慌了。
他连名字都没敢报。
眼前的一切，彻底出乎了他的预料。
“你知道我是邹市长？”邹晓燕看着神色慌张的夏建成，很是玩味的冷笑了一声。
刚来不过一周，邹晓燕还从未在任何公开场合出现过，更没上过电视。
而这个治安大队的人，却一口喊出了她的身份？
“我……我猜的。”夏建成顿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夏中队长，你的猜测能力很不寻常啊，你是不早就猜到了这个房间会出事？而且今晚一直带人等在酒店的某一个房间里啊？”
张卫东走上前，拍了拍夏建成的肩膀。
夏建成两手垂着，整个人都垮了。
他身边手持相机的那位，也是吓得相机都掉到了地上。
“海涛主任，打电话叫宋拥军书记过来一趟吧。”
邹晓燕此时似乎已经恢复了理智，尽管依然胸脯剧烈起伏，但她的脑子却没有因此而混乱。
邹晓燕此时似乎已经恢复了理智，尽管依然胸脯剧烈起伏，但她的脑子却没有因此而混乱。
“邹市长，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只让我过来抓……嫖娼的……”
话音未落，只见张卫东一个反掌就抽到了夏建成的脸上。
“你骂谁是娼？”
夏建成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邹市长，我错了！我真的不知道是您在这儿啊！”
夏建成哭了。
他哭得痛心疾首。
此时聂海涛已经拨通了宋拥军的电话。
“宋书记，河山大酒店这边出了点事儿，邹市长在这等您。”然后聂海涛又说了房间号。
此间，夏建成一队人都在房间里站成了一排，那个女服务员则是被刘明他们带回了派出所。
他要在第一时间，进行突击审讯，尽可能的多查到一些真实情况。
十多分钟之后，宋拥军带着几个刑警冲进了房间。
此时，张兴业依然半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晓燕市长，出什么事了？”
宋拥军第一个进来，但那阵势，一下子就让宋拥军懵逼了。
具体情况他无法弄清，但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
那就是夏建成一伙，冲撞了这位新市长！
“夏建成，到底怎么回事？”
“宋书记，我真是被冤枉的，有人在陷害我！”
此时的夏建成思维混乱，已经语无伦次了。
但有一点他是清楚的，那就是一口咬定了自己不是冲着邹晓燕市长去的！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他的罪过。
“宋书记，我现在严重怀疑是你的人给我们下了药，然后栽赃陷害我们啊。”
邹晓燕看都不看宋拥军，只是弹了弹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面色寒若冰霜的说道。
这话可是严重了，她虽没说是你宋拥军指使的，但是，“你的人”这却是铁的事实，今天你不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你这个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是绝对脱不了干系的！
“邹市长，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宋拥军也是老油条了，哪能听不出邹晓燕的话中之意。
他马上转向了身边的刑警支队长，怒目圆睁：“郭栋，立即把人给我带回去。严加审问！谁要是敢打招呼，就让他来找我！”
宋拥军这回也是真的怒了，自己的手下，竟然参与了陷害邹晓燕的阴谋之中！
如果不能给邹晓燕一个交待，自己还真就说不清楚了。
他很想向邹晓燕了解一下事情的原委，可他心里明白，邹晓燕正在气头上呢，当着她的面，如何查问？
他只好把张卫东叫了出去。
张卫东也只能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向宋拥军作了说明。
但是现场非常明显的一点是，邹晓燕并未中招儿！
“宋书记，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证，已经被刘明带到派出所了。这已经不是治安案件，你们刑警肯定马上介入。这个女服务员可是相当重要的一个突破口啊！”
“放心吧，我一定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给邹市长一个交待！”
“放心吧，我一定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给邹市长一个交待！”
了解完情况之后，宋拥军赶紧回到了房间，一方面安排人把张兴业送到医院进行抢救，同时又安慰了几句邹晓燕，就立即返回了局里。
他要亲自介入案件的审理。
宋拥军已经猜测到了幕后黑手。
看似只是抓嫖娼的一个小案子，但这里面竟然还有下药环节，性质就相当严重了。
更何况还牵扯到市长！
一旦处理不好，他这个政法委书记的帽子就很难保住。
最轻也是马上去人大或是政协那地方呆着了。
“姓韩的，你他妈想干什么老子管不了你，可你别捣老子的眼啊！”
坐在车上，宋拥军已经气得不行。
邹晓燕跟聂海涛都离开了房间后，张卫东这才取下了那个针孔摄像头。
陪着邹晓燕一起回到了市府办公楼之后，张卫东以给邹晓燕泡茶为名，单独走进了她的办公室。
“市长，卡取回来了，您要不要现在就看？”
张卫东本想直接把卡交给邹晓燕，让她自己处理。
可邹晓燕却是直接把电脑打开了，让张卫东自己来操作。
张卫东稍稍犹豫了一下。
毕竟，邹晓燕的身份摆在那儿，他一个小秘书，有些事情，不方便直接介入。
看见张卫东犹豫，邹晓燕却是直接命令道：“放就是，你跟我一起看看，这帮畜生，是怎么做的手脚！”
虽然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可邹晓燕还是怒火难消。
视频时间显示，就在张卫东回去取了手机不到五分钟时，那个女服务员就鬼鬼祟祟的进了房间。
她将一小包里的粉末，塞在了电壶的壶盖里。
这就是开始邹晓燕没有发现的原因。
“应该是烧水的过程中，药物逐渐溶解进水壶里的。”
张卫东分析着说。
而邹晓燕想知道的是，宋拥军能不能查出幕后的那只黑手。
“你觉得，最后会有真正的结果吗？”
冷静下来之后，邹晓燕便不由的担心起来。
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周章，最后却只能抓到几只小鱼小虾，那岂不是也太打她这个代市长的脸了？
更重要的是，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张兴业还能不能继续在这里投资了？
一旦张兴业都退出了，那还有谁能来支持她？
自己搞了这么大的动静，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没有任何业绩倒是小事，她最不能容忍的是，她这个代市长，马上就会成为河山市乃至整个新东省的笑话了！
“如果查不出幕后真凶，市长可以考虑换点别的条件……”
张卫东知道宋拥军跟韩振邦不是一个阵营的。
但对于邹晓燕想要的那个结果，他也没抱太大的希望。
“我为什么要跟他们妥协？”
邹晓燕语气冰冷的反问道。
第35-36章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市长，我只是谈一下我肤浅的看法啊，不一定对。您看啊，他们费了那么大的劲，要把杨市长搞下去，目的是什么？无非就是为了这个位子而已，现在，杨市长搞下去了。可是，他们得到什么了吗？什么也没得到！最终换来的结果，就是让您坐到了这个位子上。而且，还引起了上面对他们极大的不满。
“而他们现在却还要在作死的边缘上疯狂试探，这就是自取灭亡的节奏。如果能把他们一窝端了的话，那当然是好。可是，这种事情，往往不是那么简单，我们可能要付出非常大的代价。不然的话，杨市长那边，也不至于到现在依然毫无动静。换个角度说，即使把他们全部挖出来了，咱们也未必能拿到多少好处，无非就是能出一口恶气而已。所以，我们不妨在追求那个结果的过程中，等待他们主动拿着别的条件来交换。那个时候，主动权自然就掌握在您的手上了。您说是不是？”
这种教领导做事的人设，张卫东真的不想树立。
可是，张卫东太了解女人了。她们往往太顾及自己的脸面，却忽略了更实质性更有价值的东西。
毕竟邹晓燕只有三十五岁，她表面上看着沉着老练，但她的内心却未必如她表现的那样成熟，尤其是她那种大家族惯养出来的那种矫情和傲气，很容易让她对某些很实际的利益不屑一顾。
“这件事要是不查个水落石出，那今后我邹晓燕的脸往哪儿搁？人家张总就不要面子了吗？”
果然，邹晓燕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去。
她甚至用很不满的眼神看了张卫东一眼。
换了别人，面对市长的怒火，可能就不能再往下说了。
不然，说不定还会被邹晓燕怀疑自己成了对方的说客了呢。
但张卫东却是想到了更深的一层。
“市长，有些事情，不管咱们的愿望多么强烈，但是客观条件摆在那儿啊，咱们不可能得到一个十全十美的结果。
“这个案子，在最初设计的时候，他们一定是早就做好了最后一道防火墙。咱们能够突破的，很可能也就是几只小鱼小虾而已。您想想，如果咱们放弃了谈判，却一味追求那个结果的话，最后是不是有可能什么都得不到？那个时候，面子没争到，里子也丢了，咱可就真的成了别人眼里的笑话了。”
这么跟市长说话，还是有着一定风险的。
但这已经是张卫东最好的选择了。他必须让邹晓燕丢掉自己找回脸面的那个心魔，从而追求利益的最大化。
他也考虑过了，如果邹晓燕就是坚决不听他的劝，只争一口气的话，他这么做，也算不上什么损失。
毕竟，跟着这样一个并不成熟的领导，也不可能有多大的出息了。
“你是担心宋书记跟他们沆瀣一气吗？”见张卫东这么卖力的劝她，邹晓燕便猜测着问道。
“那倒不至于，据我了解，宋书记还是一个相当正直的人，他与河山帮一向不合。一般情况下，水火不容的双方，谁都不会把自己命运，交到对方的手上的。他们断不可能在关键时刻，指望对方的心慈手软。所以我才坚信，他们在今晚这件事情上，绝对已经做好了自我保护的最后一道屏障。”
张卫东必须先浇灭邹晓燕查出最后结果的那个强烈愿望。
因为张卫东非常清楚，要想查到那个结果，就必须对韩振邦本人采取非常手段。
可他是一个实职的副厅级干部。
只要不是针对国家的一些行为的话，谁敢对他动用那种极端手段？
“让你这么一说，只要他咬住了牙不承认，那我这个亏就算白吃了呗？”
今晚这事儿，邹晓燕还真的没法找人诉苦去，她只能跟张卫东这个刚刚认识不到两天的年轻人，交换一下看法了。
“那也不是。毕竟您是上面派下来的正厅干部，身份摆在这儿呢。他们敢这么对您，那就是在挑衅省里的意志。就算是您自己不去过分追究，上面也会给宋书记一些压力的。
“而防火墙的存在，就决定了宋书记确实没法直达最后的结果，但是，他肯定掌握了河山帮不少的黑材料。以前只是双方没有撕破脸，相安无事而已，如果宋书记承受的这个压力足够大，压得让他喘不过气来的话，他一定会拿出自己掌握的这些砝码，跟对方讨价还价。也就是说，有些东西，不用市长您亲自去争，宋书记就会主动帮着给您要到手了。”
“你小子，你不就是让我当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儿吗？”。
“市长高见！”看着邹晓燕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笑意，张卫东也随即如释重负，朝着邹晓燕翘起了大拇指，同时一脸的赞赏之色。
“少拍马屁。对了，张总不会有事儿吧？”
邹晓燕现在还不清楚他们下的什么药，所以对张兴业的安危比较担心。
“聂主任已经去医院了，有事儿他会给您打电话。”
“等他醒来，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了。”邹晓燕面现难色。
“张总也是老江湖了，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再说了，这次好歹没有造成什么后果。他能理解的，更不会怪罪于您。”
“都是你，要是提前告诉他一声，或许他不会对我有什么怨气。可现在——”
“市长，这是没办法的事，毕竟，让张总中招，也算是给对方的定罪加了一层砝码。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我相信，凭着张总的智慧和胸怀，不至于因此而跟您翻脸的。相反，咱们有这样的机会不用，怕是就连张总都会看不起您了。”
邹晓燕只是心里纠结，并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不管怎么说，今晚还是要感谢你，不然，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邹晓燕确实有些后怕，她现在非常庆幸自己能在关键时刻，遇上了张卫东这个福星。
不然，她可能就是万劫不复了。
一个男性领导碰上了这种恶心人的事都会倒霉，更何况她一个如此洁身自好的女人了。
“市长千万别这么说，能为您这样一心为民的领导做事，那是我的荣幸。再说了，他们对您这样的领导下此毒手，简直人神共愤。我既然猜到了，就算是冒着被您嫌弃的风险，我也要提醒您的。不然，那我张卫东还是个人吗？”
张卫东这话说得掏心掏肺，竟让邹晓燕不由有些动容。
“你多大了？”
“我二十四。未婚。”张卫东贱兮兮的笑着说道。
邹晓燕只是满意的笑了笑。
“好吧，回去休息吧。如果张总那边有什么不好的消息，赶紧打我电话。”说完，还把自己的手机号给了张卫东。
第37-38章你凝望着深渊，深渊也凝望着你
张卫东不知道的是，在他努力向邹晓燕分析，为什么不能一味的去追求最后的那个真实结果时，邹晓燕也是在考验他。
正所谓，你在凝望着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望着你！
她同样需要考察一下，这个看上去特别上进，强烈要抱自己大腿的年轻人，是不是有着足够的官场智慧。
俗话说，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今晚的考察，算是基本过关了。
张卫东回到宿舍，这才想起了齐悦跟沈婷婷两个人，便给齐悦发去了一条短信。
“你们什么时候到家的？”
“我们到家都好几个小时了，我还以为你把我们彻底给忘了呢。”齐悦几乎是妙回。
显然，她一直在等着张卫东的这声问候。
这是齐悦第一次，在与张卫东分别之后对他的问候有所期待。
“开什么玩笑，上千万的巨款在你手上呢。哈哈。”
“明天我就去给你兑奖，免得你睡不着觉。”
“没事儿，只要东西在你手上，我一万个放心。”
“为什么这么信任我？真不怕我跟婷婷给你黑下了啊？”
齐悦的心里，还真有这样的疑问。
“我倒是想让你直接把钱打到你自己的账户上，我什么时候花，就什么时候跟你要，多好。”
“我才懒得给你当管家婆呢。”
“齐悦，还是要特别感谢一下这次你们两个来看我。”
“都说了，只是顺路而已。”齐悦并不想让张卫东觉得她太殷勤。
“对我来说，意义是一样的重要。你们两个，是我落难时最亲的人。”
“行了，别煽情了。而且，要说感谢的，应该是我。不出意外的话，这次我可能要立个人二等功了。到时候请你吃大餐啊。”
“大餐我不稀罕，我就想吃你，亲手做的菜。”
“我要睡觉，不跟你聊了！”
看到张卫东“我想吃你”这句时，齐悦的脸上顿时一阵发烫。
她有一种直觉，张卫东这小子在撩她！
往日，不管两人说什么，她都不会往心里去。
可这一回，她却不太敢继续了。
再这么聊下去的话，说不定自己就失守了。
几分钟后，见真的没有了动静，张卫东这才回了一个晚安。
齐悦也赶紧回了个“晚安！”随即结束了两人有史以来最长的一次短信聊天。
看着张卫东回她的那个“晚安”，齐悦却忽然有了那么一阵小小的失落。
一阵短暂的失神之后，齐悦暗暗警告自己：齐悦啊齐悦，你可不要自作多情哦？人家不过就是跟你这个纯友谊开个玩笑而已！这小子一向都不怎么靠谱的！你要是认真了，看你尴尬不尴尬！
坐在那里想了一会儿，张卫东又给聂海涛打了一个电话，了解一下张兴业的情况。
聂海涛告诉他，张兴业已经醒过来了，没什么大碍，化验结果显示，对方下的是舒尔安定片，医生建议住院观察一晚。
张卫东没有提去医院陪床的话，因为他觉得，将来张兴业能不能在河山投资，决定性因素，并不在于他这个小秘书陪不陪床，而是在张兴业的盘算里，看河山能不能给他带来利润。
毕竟是商人，在商言商才是对的。
所以，张卫东不打算对这个张兴业低三下四。
倘若他压根不打算在河山投资的话，对人家道德绑架也没什么意义。
他现在倒是很关心那个女服务员审得怎么样了。
正想给刘明打电话的时候，刘明也把电话打了过来。
“什么情况了？”张卫东坐在床沿上，点上一根烟慢悠悠的吸了起来。
“正准备跟你汇报呢。”刘明现在对张卫东很是客气，甚至比他给杨金余当秘书那会儿都尊敬。
刘明现在有一种感觉，张卫东身上散发出来的一些东西，让他这个当大哥的都有些震撼。
刘明说，这个女服务员叫李莉，她有一个好赌的弟弟叫李锋，欠了放高利贷的赵二虎三万块钱。
今天晚上，赵二虎找到李莉，让她给一个外地客商在房间里下药，并将跟他一起的女人弄到床上去，做一个两人私通的假象。
等做好这一切就绪之后，李莉再打电话给夏建成，让夏建成以抓嫖为名，带人冲进房间拍照。
李莉不答应，赵二虎就要李锋立即归还连本带利五万元。
还不上，今晚就剁李锋一只手。
李莉当然没那么多钱，为救弟弟，李莉只好答应。
李莉当然没那么多钱，为救弟弟，李莉只好答应。
但审讯时，李莉不承认自己认识邹晓燕市长。
说赵二虎也没告诉她，那个女的就是邹晓燕市长。
当晚刘明就抓了赵二虎，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之后，赵二虎终于承认了他唆使李莉作案的全部过程。
但赵二虎同样不承认自己认识邹晓燕。
赵二虎交待，他之所以对张兴业下手，是因为今天下午，在河山大酒店六楼卡拉OK厅里，张兴业调戏了他的女朋友。
“卧槽！他们的活儿，做得还挺全啊！”
对方的准备，完全超出了张卫东的预料。
现在看来，这个局做得，简直是天衣无缝啊！
只要那个赵二虎一口咬定了自己是为了报复张兴业，那么这个案子，也就再也没法往下查了。
如果说，张兴业下午真的曾经去过六楼卡拉OK厅，并跟赵二虎的女朋友发生过什么交集的话，那说明对方只是为了将来打一个伏笔。
只是他们没想到机会来得如此之快，今晚邹晓燕竟然就单独宴请张兴业了！
现在赵二虎已经转到了市局那边。
“刘哥，辛苦你了。”
“客气，你帮哥的事还少吗？哥可从来没说一个谢字。既然是兄弟，啥都别说了。以后再用到我老刘的地方，只管言语一声就是。”
“今晚你可是立了大功啊，市长知道那针孔摄像头是你给安装的。不过，咱们兄弟，先做事，其他的就交给时间吧。”
张卫东知道，一切都还是未知之数，只能等着邹晓燕扶正之后了。
“就是，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刘明也是哈哈一笑，很快两人就挂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张卫东就通过短信，把昨晚从刘明那里了解到的审讯结果，报告给了邹晓燕。
刚到上班时间，邹晓燕就来到了市委书记常康的办公室。
她把自己昨天晚上在河山大酒店遭遇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常书记进行了陈述。
她唯独没有提及摄像头的事。
因为那个摄像头，就是为了获取证据而用的，既然对方那么不经审，这么快就交待了犯罪事实，她又何必多此一举。
当然，咱们的邹市长在向市委书记常老大陈述经过的时候，把遭受委屈之后的情绪，拿捏得恰到好处。
她既没发飚，更不是忍气吞声。
这既让对方感受到了她作为一个女市长，所受到的莫大委屈，同时又让常大书记感觉到了她这个受害者为了大局，而选择先向老大汇报再求解决的态度。
“晓燕同志，这事儿你处理得非常好。我很欣赏你的态度。你放心，我一定让宋拥军给查个水落石出，必须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不论牵扯到谁，决不姑息！”
常康也是怒了。
刚刚搅动了一次官场大地震，也就罢了。现在竟然又弄这一出！
也不看看人家邹晓燕是什么样的家族背景？
你韩振邦是准备作死到底吗？
你自己作死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拽上老子？
老子再有不到两年就退二线了，你他娘的就不能让别人安生一点吗？
常康已经想好了，要是这次审讯，真的能抓到韩振邦的什么把柄的话，他这个当老大的，是决不会心慈手软的！
而且，他也只有把邹晓燕安抚住了，才能让自己真正的安生一些。
不然，他这个并无什么深厚根基的老头子，又怎能顶得住邹家的怒火？
“常书记，既然您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不管我邹晓燕能不能在河山呆下去，我都不会容忍他们这种肆无忌惮来破坏河山市营商环境的行为。真的是太恶劣了！他们这样搞，哪个企业家还敢到咱们河山来投资！”
“是呀是呀，这不光是关系到你跟张总个人声誉的问题，更是对我们河山营商环境的严重破坏！我们必须严查到底！不管查到谁的头上，一律严惩不贷！”
“我相信常书记一定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结果。”
最后，离开常康办公室的时候，邹晓燕也是不软不硬的来了一句。
听到这话，常康脸色也是好苦。
他分明感觉到了邹晓燕的威胁之意，但是，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要是邹晓燕非要把这事儿捅上去的话，想必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张卫东在宿舍里下了一碗面吃了，没急着去办公室，而是给张海洋打了一个电话。
“张科——”
看到张卫东的那个号码之后，张海洋无奈的苦笑了。
他知道，该来的，早晚要来。
“张总昨晚睡得可好？”张卫东慢悠悠的吸了一口烟。
第39-40章舍不得张总，套不住恶狼
“张科，有什么话，你尽管直说吧。”
张海洋实在不想跟张卫东打哑谜。
他感觉多跟张卫东交流一分钟，那都是对自己的一种折磨。
“昨晚的事儿，你安排的吧？”
张卫东并非诈他，而是根据上一世的记忆所了解，这件事情，确实是张海洋的手笔。
当然，幕后主使，还是韩振邦。
“张科，我也不必在你面前装糊涂了，昨晚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不就是河山酒店里的事儿吗？我张海洋可以对天发誓，如果那事儿跟我张海洋有半点关系，就让我张海洋全家不得好死！这样可以吗？”
隔着电话，张卫东都能感觉到张海洋内心里的愤怒和诚恳。
张卫东想过张海洋会抵赖，但是，刚才张海洋的态度，还真不像是有什么虚假成分。
四十多年的人生阅历，已经让张卫东对语言的判断，达到一种常人难以企及的精准高度。
这就像一个钢琴调音师，对于音准的感受，有着特别的自信。
难道说，是自己出面干涉之后，产生了蝴蝶效应吗？
不然的话，为什么原来由张海洋干的事情，现在却换成了别人？
“那你觉得，这事儿，可能出自何人之手？”
张卫东也不跟张海洋绕弯子了。
他推测，应该是昨天上午的事情之后，张海洋害怕了，所以才决定不再参与陷害邹晓燕的事。
“那我说我根本就不知道，张科你能信吗？”
都是聪明人，张海洋不想作过多的解释。张卫东若是能信，一句话便是，他若不信，你解释百遍又能怎样。
“好吧。”张卫东随即挂掉了电话。
对面的张海洋也是长出了一口气。
他暗自庆幸，今天下午，多亏自己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韩振邦的要求，没有参与到这次行动中去。
不然，他将很难过去张卫东这一关。
张兴业出院之后，立即收拾行李，准备离开河山。
临走之前，出于礼节，他还是给邹晓燕打了一个电话，大致内容是，河山是他的伤心之地，而且，这次伤得他太重了，今生今世，他都不会再踏进河山一步。
邹晓燕只说让他在酒店稍等，有几句话，要跟他交待。
由于邹晓燕言辞恳切，张兴业也给这位昔日的校友留了面子，决定临走之前，再见一面。
扣下电话，邹晓燕就直接给张卫东打了个电话。
“现在就跟我去一趟酒店，给张兴业一个交待。”
张卫东二话没说，径直来到了楼下。
不一会儿，邹晓燕也下了楼，两人一起上了他的专车。
路上两人基本没什么交流，五分钟便杀到了河山大酒店。
张兴业果然讲信用，还等在酒店房间里。
可刚一见面，两人就看见张兴业脸色很是难看。
“晓燕，我可是真心实意来河山支持你的，可是，你们河山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啊！你让我还有什么脸面再在河山呆下去？就算是我不在乎，你就觉得光彩吗？”
显然，张兴业把全部的怒火，都发泄到了这个小师妹头上了。
“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没办法，我只能让师哥当炮灰了。”邹晓燕此时简直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学生，在接受老师的训斥。
她连争辩的底气都是那么的弱。
“晓燕，咱俩是什么有关系？我大老远的跑过来，为的是什么？昨晚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果然，张兴业不光是愤怒河山的治安环境恶劣，他更不满于邹晓燕对他的不信任。
“张总，您千万别怪罪邹市长，这事儿都在我。是我不让邹市长告诉您的。您能听一听我的解释吗？”
“张总，您千万别怪罪邹市长，这事儿都在我。是我不让邹市长告诉您的。您能听一听我的解释吗？”
这个主意，本来就是张卫东出的，这种时候，他当然得来背这个锅。
听到这话，张兴业抬起了头，一脸冷笑的打量着张卫东。
这一整天的接触，张卫东确实给张兴业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但是，这并不表明，他可以容忍张卫东对他如此不敬。
“说说看，为什么？是因为我这个搞企业的，比不上你们市长的名誉更重要，是吗？”
“张总，上午的事情，您也是知道的，显然是有人在针对邹市长，目的就是在邹市长脚跟未稳之时，给她一个下马威，甚至让她主动离开河山。我想，作为邹市长最要好的校友，您也不愿意这样的结果发生吧？”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不用卖什么关子！”
“根据上午发生的情况判断，当邹市长留您在河山多呆一晚的消息传出之后，我们就猜测，他们肯定会抓住这个机会，对邹市长进行第二次打击，以便打邹市长一个措手不及。
“当然，这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并没有任何的情报依据。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我们最好的防范，就是将计就计，粉碎他们的阴谋。昨晚没告诉您，那是因为我们并不确定事情会真的发生。另外，我确实也有拿您当诱饵的想法，俗话说得好，舍不得张总，套不住恶狼啊！”
张卫东最后一句话，不过是他现场发挥。
没想到刚一说完，就让邹晓燕笑得花枝乱颤。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张兴业跟他的女秘书也跟着笑了。
而张卫东却没有笑，他继续说道：“只有张总中招了，才能让他们的罪名坐实！也只有这样的结果，才能引起上面的足够的重视，从而让邹市长拿到更有价值的砝码，进而在后面的选举中，掌握主动权。不然，我想，就连张总您，也会痛惜邹市长浪费了大好的机会。不知道我这个解释，张总是否满意？”
“你倒是挺坦诚的。”张总再次打量了一眼张卫东。
他觉得这个年轻人，心理年龄似乎比他的实际年龄更成熟，因为张卫东所表现出来的沉稳与睿智，决不是他这个年龄阶段的人怕具备的。
“张总坦诚待邹市长，我们当然也要以诚相待。”
“晓燕，他说的，确实也是你的意思？”张兴业把目光转向了邹晓燕。
不过，现在他的脸色已经缓和了好多。
“师哥，我也是无奈之举，只是让张哥受委屈了。”邹晓燕表情真挚，就差给他鞠躬了。
“什么委屈不委屈，只要能让他们入套，我做出点牺牲算值了？真凶抓到了吗？”
张兴业重新坐了下来，然后掏出一根烟，自己点上，同时示意邹晓燕也坐。
“已经有所进展，但可能未必如张总心意。”张卫东说道。
“什么意思？不会你们河山警方也这么护短吧？他们想谋害的可是市长啊！”
“张总也能想象得到，他们做这种事情，必定早就想好了退路，不可能让他们的大BOSS暴露的。但是，我们却可以凭此向他们施加压力，从而获得其他利益上的补偿。当然，这一切，都归功于张总的牺牲，既保全了邹市长的名誉，又抓到了对方的把柄。”
“还是可惜了。”张兴业长叹了一声。
“张总，我倒不这么看。您想想，要是这次真的直接揪出了幕后黑手，那么，最好的结果，无非就是让他们全部落马。但是，您觉得，接着爬上来的人，就能跟咱一条心了吗？肯定是渔翁得利，而咱们却只能落得一个为别人做嫁衣的结局，自然就成了人们的笑柄。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当张卫东说出这话时，张兴业看向他的目光，便像是一个贪婪的家伙，突然发现了一块宝石，脸上瞬间露出了抑制不住的笑意。
此时站在一旁的邹晓燕，也是以一种惊喜的目光，看向了张卫东。
之前虽然张卫东曾经分析过形势，但是，当时张卫东的话，还远没有此时这么一针见血，直中要害。
邹晓燕不由心中暗叹，自己这个所谓的厅级干部，也不能跟这个年轻人相比啊。
“对了，师妹，你的贴身秘书不是那个赵芊芊吗？这小子是什么角色？”张兴业突然笑着转向邹晓燕问道。
“就一个普通秘书。怎么，你想挖人啊？”
“什么我要挖人？你看人家是打算经商的架势吗？这样的人才，你若是不赶紧重用，那可真的可惜喽！”
“张总过奖了，我算什么人才啊，我不过是替邹市长说出了她的心里话而已。”张卫东朝着张兴业再鞠一躬。
张兴业能在邹晓燕面前替他说这话，也让张卫东很是感激。
“小张兄弟，我张兴业认下你了。就冲着你这份心劲儿，我也要再给你们邹市长一次机会！”
第41-42章画风突变
“既然张总这么给面儿，那以后我也会向张总推荐几个赚钱的项目，保证您在五年之内，就成为这个领域里全国首屈一指的龙头企业！”
“就你老弟的眼光，我信，不过，全国龙头我是不敢想的，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算是咱们在项目上瞅准了，那也不见得做到第一不是？”
张兴业表面上是谦虚，但心里还是觉得这年轻人有些夸夸其谈了。
张卫东只是笑笑，没有继续争辩。
双方又聊了一些后续投资的事项，邹晓燕这才带着张卫东离开。
回到市府，邹晓燕顺便把张卫东叫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坐吧。”邹晓燕指了指身边的沙发说道。
张卫东也没推辞，很听话的坐在了邹晓燕的身边。
邹晓燕长得很美，美到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动心的境界。
可此时的张卫东却没有半分非分之想。
一是年龄差距摆在那儿，同时，又是隔着好几级的领导。
在张卫东的意识里，两人就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但他确定，两人可以共事。
至少现在看来，他跟邹晓燕之间，都有了相互需要的东西。
说得难听一点，就是相互之间都有利用的价值。
“想不想过来给我当秘书？”
邹晓燕这开门见山的一问，竟让张卫东一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才刚刚接触了不到两天时间。
而且很现实的问题摆在这儿，赵芊芊已经做了她的贴身秘书，而他的身上，还背了一个前任市长秘书的身份。
“旧臣不用”的潜规则，并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打破的。
这需要邹晓燕有足够的勇气和魄力。
“我想！”
张卫东声音不大，却非常坚定。
他甚至都没有问邹晓燕，赵芊芊怎么安排。
那不是他一个秘书应该考虑的事。
一个市长，竟然主动征求他一个小秘书的意见，直接把自己重用他的想法如此直白的告诉了他，这是什么样的信任和尊重！
此时的张卫东已经有些受宠若惊了。
对于一个市府办秘书来说，这可是一步登天的节奏啊。
他甚至觉得，这比起当初被提拔为杨金余的贴身秘书，更加珍贵。
如果按照“旧臣不用”的潜规则的话，像张卫东这样的情况，基本就是咸鱼一条了。
换句话说，如果没有特殊的背景，他的仕途，也就到此为止了。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就等于邹晓燕一把将溺水中的张卫东拽了上来。
如果说邹晓燕对张卫东有再造之恩，一点都不夸张。
可在邹晓燕的心里，张卫东却是她的救命恩人。
园林建筑公司的事，如果没有张卫东，她邹晓燕就得在整个新东省出丑。
而昨天晚上的事，要不是张卫东事前提醒让她早有防范，那今天她为了招商引资而跟张兴业“私通”的新闻，很快就会传遍全省。
邹晓燕用一个贴身秘书的职位来报答张卫东，一点都不过分。
更何况，张卫东被省纪委连续调查长达23天，却没有任何“劣迹”。
这样一个如此懂得分寸，不对自己领导落井下石的人都不重用，那还要用什么样的人？
可以说，在邹晓燕的眼里，张卫东是一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最佳秘书人选！。
而刚刚张卫东劝说张兴业的那几句话，更是表现了张卫东非凡的社交能力。
而刚刚张卫东劝说张兴业的那几句话，更是表现了张卫东非凡的社交能力。
有这样一个秘书在身边，何愁她的市长工作不好开展？
“后面还要走一走程序。”
“我知道。我会耐心等待。”
“另外，秘书一科的科长一职，以前一直由聂主任兼着，这个担子，你能不能挑起来？”
“我能！”张卫东再次毫不犹豫的作出了回答，同时眼里也流露了他难以言喻的激动心情。
“好，先回去吧。”
邹晓燕对张卫东的表现非常满意。
她记住了张兴业在酒店当着张卫东的面说的那番话。
这样的人才，绝对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现在她先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张卫东，这就等于自己先下了聘礼，谁还能抢走？
“谢谢市长。”
临走时，张卫东给邹晓燕深深鞠了一躬。
这种知遇之恩，让张卫东没齿难忘。
如果不是碰上邹晓燕这样的明主，他这个珍珠，还不知道要蒙尘多久呢。
邹晓燕满意的点了点头。
从市长办公室里出来时，张卫东自己都能明显感觉到脸上依然有些烫。
赵芊芊办公室的门一直开着，可张卫东没有进去，而只是朝着赵芊芊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朝秘书一科走去。
自从张卫东被邹晓燕一个电话叫走，秘书一科就炸开了锅。
谁都没有想到，一条几乎被所有人认定了的咸鱼，竟俨然有了要翻身的迹象！
如果说，张卫东的所有表现都是拍马屁，那么，从昨晚陪市长跟兴业集团董事长吃饭，到今天早上又被市长亲自叫去为张兴亚送行来看，张卫东的这个马屁，确实拍到了邹晓燕的痒处！
“张卫东这小子，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啊！”
就在张卫东快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李定一还在那里酸酸的议论着他。
“可不是嘛，换了普通人，被纪委调查了那么长时间，早就彻底垮了，可东哥却跟没事儿人似的。这一点，还真让人不得不服啊。”刘铁也不由的感叹道。
“你们发现了没，这家伙，自从被查回来之后，简直就像变了个人儿似的，我感觉，比跟着老杨那会儿，似乎更嚣张了呀。我真怀疑，这次纪委关他，不是查他，而是给这小子打气儿了。”李定一又补了一句。
“我刚离开这么一小会儿，你们又在这议论我了？”
张卫东顶着大伙的议论，一步就闯了进来。
不过，此时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愠怒之色，倒是一脸的和悦。
“卫东……你回来了？哈哈，我们可没说你一句坏话啊！”李定一略显尴尬的笑着解释道。
现在他对张卫东的风评，明显好了不少。
昨天下午，他去医院一查，还真查出了身上的毛病。
他终于明白过来，张卫东那天并不是咒他，而是好心提醒他去检查身体。
“呵呵，到底是什么样的溢美之词，还怕我承受不了，得背着我说？”张卫东呵呵笑着问道，也没有针对李定一。
“东哥，大家真的在夸你哪，经历了这么大的波折之后，你不但没有垮掉，反而人更精神了。所以大家都觉得你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什么榜样，你们可千万别学我啊。我现在不过是咸鱼一条，只是不想将来在回首往事的时候，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我们必须认真对待自己的每一天，毕竟，即使一场暴病或意外，都有可能终止我们的生命。”
张卫东表面看似玩笑，但这却是他最真实的感受。
虽然重生了，可谁知道，四十三岁，会不会就是他的宿命？
“受教了！刘铁，听见了吗？以后学着点儿。”李定一内心的震动最大，他同样表面玩笑，却深有同感。
“东哥，晚上我想组个局，咱们一起吃个饭，怎么样？”刘铁征询的目光看着张卫东问道。
第43章读书人不打诳语
刘铁话音刚落，张卫东的手机就响了一声短信提示音。
张卫东没想到，刘铁请客，选择了一个非常敏感的时间节点。
邹晓燕刚刚告诉他要提拔的消息，科里就搞起了聚会，这会不会让领导产生误会？
如果不去，岂不是抚了同事的面子？
更何况，他也看得出来，人家刘铁也是一片好意。
后面要真的做了秘书一科的科长，还真得需要一定的群众基础。
“你还是先征求一下大伙儿的意见吧，我好说。”
张卫东一边打开了短信，一边朝着刘铁微笑着说道。
银行提示：您尾号9863的储蓄卡10月28日10时25分存入软民币13573000元，活期余额13578000元。
那一瞬间，张卫东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跳到嗓子眼儿里了。
这种感觉，跟当初刚刚知道自己中奖那会儿几乎一模一样。
“这丫头还真够实在的，这是一分没少的全都打过来了！”
张卫东赶紧给齐悦回了一条短信：“收到！”
“以后去河山可都是你全程买单了啊！不准糊弄我们！”齐悦马上就回了过来。
“遵命！不过你们可得常来啊，不然这么多钱什么时候才能花完？”张卫东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他感觉这短信与后世的微某信，简直没法比，连个生动的现成表情都没法使。
此时刘铁正征求办公室同事的意见，到底去哪里吃。
可张卫东却一句都没听见，他的注意力，全都在跟齐悦聊天儿上了。
“东哥，你觉得哪里好？”刘铁干脆直接征求张卫东的意见了。
因为他今天要请的主要目标，就是张卫东。
“挑最好的地方。”张卫东一边在手机上打着字，一边像是无心的随口说道。
他却没有看见，此时刘铁的嘴不由自主的咧了一下。
刘铁原准备随便找个实惠一点的饭店，请大伙儿撮一顿。
却没想到张卫东竟然跟他来了一个狮子大开口！
就见李定一看着刘铁那难看的表情顿时就笑了。
“既然都准备请客了，就干脆大大方方的，就听你东哥的吧，你钱不够，我们几个给你补上！”李定一豪气干云的说道。
“去哪好啊？”刘铁面现难色的问道。
“当然是河山大酒店啦。要不，你还要去海天国际不成？”看着刘铁的那张苦瓜脸，李定一却是满不在乎的说道。
其实，他也想借着今晚刘铁请客的机会，好好表达一下对张卫东的谢意。
金钱跟命比起来，算个屁啊！
之前自己一直针对张卫东，没想到人家却一点都不记自己的仇，还说出了自己身体的大病。
他觉得，张卫东这人可以交。
“好，那今晚咱们就去河山大酒店！不过，要是我钱不够的话，你们可得给我凑啊？”刘铁也是狠了狠心说道。
只是，他的额头已经冒汗了。
刘铁确实手里不太宽裕，平时哪舍得去那种地方请客？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就在这时，齐悦又发来一条短信：“厅里已经决定，授予我个人二等功，警衔晋升为一级警司！高不高兴？”
“牛逼！”
张卫东直接回复了两个字。
“还不都是你的功劳！”
“谁说的？功劳是咱悦悦自己挣的，但我为你感到骄傲！想要个什么礼物，快说，一会儿我可就反悔了。”
“先记个账吧，我还没想好呢。”
“好的，不过，以后要是再碰上难破的大案，一定跟哥说。说不定还能帮你捞个一等功！”
“好的，不过，以后要是再碰上难破的大案，一定跟哥说。说不定还能帮你捞个一等功！”
“飘了！不跟你聊了，我得回单位了。”
“东哥，跟哪个美女聊天儿啊？这么高兴？”
刘铁哪能看不出来，他在征求大家意见的时候，张卫东却是全程在跟人聊天儿，而且脸上那表情一直处于兴奋状态。
“这可不能告诉你。”张卫东得意洋洋的收起了手机。
“东哥，昨天开豪车的那两个美女是你同学吧？什么来头？”
“都是豪门千金。”张卫东毫不避讳的说道。
“东哥真有艳福啊，毫不夸张的说，你那两个同学，简直就是天香国色啊！”
“东子，没考虑收一个？一辈子都不用奋斗了啊！”李定一也开着玩笑说道。
现在他叫东子，明显是为了表示亲近。
“你看咱是那种做白日梦的人吗？”张卫东说的是真心话。
在他看来，他与齐悦和沈婷婷之间，隔着一道他这辈子都无法跨越的鸿沟。
就算他现在得了好几个大奖，身家数千万，都无济于事。
有些时候，并不是钱的事。
如果跟她们之间一直保持着这种纯友谊的关系，对他来说，已经相当哇塞了。
要是再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那就是打自己的脸。
但周亚雯那种女人，就算是倒贴，他都不会回头了。
“那也不一定啊，你看多少豪门千金却下嫁穷小子的？再说了，就凭咱河山一枝笔的才情，什么样的美女配不上？再说了，你不去试一下，又怎么知道人家对你没有意思的？”
“行了，李哥就别拿我开涮了。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刘铁，晚上在哪吃？”张卫东赶紧转移了话题。
现在他觉得，谈论自己跟齐沈两大千金之间所谓的恋情，简直就是拿他当笑话。
“我就说你光顾跟美女聊天儿了，连我们说话你都没听见。李哥说了，今晚就去河山大酒店了！我钱不够的话，大伙凑一凑。”刘铁忽然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说道。
“可以。”张卫东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而刘铁的脸色更垮了。
他本以为张卫东会大吃一惊的，可看张卫东那语气，仿佛很一般啊。
刘铁心里不由一阵失望。
自己下这么大的血本，都没有换来张卫东一句夸赞。
就在这时，张卫东的手机打进来一个陌生号码。
他稍一犹豫，就接了起来，同时起身向外走去。
“卫东吗？”
“宋书记？”张卫东听出声音之后，也是一阵纳闷，宋拥军的电话，怎么打到他手机上来了？自己现在还不是邹晓燕的秘书呢。
“杀人案告破，省厅决定授予咱市局集体三等功，这功劳，可有你一份啊。我叫几个人，晚上咱们一起喝一杯？”
宋拥军完全是一副商量的语气，根本不像是一个政法委书记在跟一个市府小秘书说话。
“哎哟宋书记，您可千万别，折煞我了！”
“卫东啊，我可是真心实意的请你，你要这样说，那我可不高兴了？”
张卫东隐隐觉得，宋拥军请他吃饭，绝对不是为了庆祝集体三等功这么简单，十之七八，是为了昨晚邹市长的案子而来的。
“宋书记，既然这样，那我也不跟您客气，不过，今晚科里同事已经约了，而且还是专门请我的，您说，我再推掉的话，也不是那个事儿。您看这样行不？改天，我请您！”
“果真？”
“读书人不打诳语！”
“你小子！那我可不想等太久啊。明天如何？”
“行！人，您来约，单，我来买。”不管今后是不是会成为邹晓燕的秘书，宋拥军这个忘年交，他是准备结的。
第44章市长亲自出马
下午张卫东外出办理完证券开户和第三方存管账号业务，刚回到市府大院门口，就被一个身穿张卫东同款风衣的女子拦住了。
“你干什么？”
张卫东双手握闸，但是车都没下，两条大长腿支在了那里，冷冷的看着这个昔日的恋人。
“卫东，我想跟你谈谈。”
周亚雯两手抓住了张卫东握在车把上的两只大手，楚楚可怜的望着张卫东冰冷的脸，眼里还有泪水。
“谈什么？让我求人救你老公吗？”张卫东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冷声问道。
“我跟夏建成已经分手了，我想……咱们合好吧。”
“呵呵，周亚雯，你以为这是贩鲜鱼呢？”看着周亚雯那样子，张卫东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当初这个女人在他最落魄的时候，不但没有给他任何的安慰，反而背后扎了他一刀！
“卫东，是我错了，原谅我一次好吗？谁还没有犯错的时候啊？”
“周亚雯，你要点脸行不行？当初你那么决绝的蹬了我，现在却要求我原谅你，跟你复合？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只有七秒记忆的鱼？对了，我现在就是一条鱼，而且还是一条咸鱼！但是，咱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可能性了，你还是去祸害别人吧。”
说完，张卫东拨开了周亚雯的手，蹬着车子就要往大门里面走。
没想到，周亚雯上去就从背后死死的抱住了张卫东的腰，同时将脸紧紧的贴在了张卫东的后背上。
“周亚雯，有那么多人看着呢，你就不怕让人笑话？”
此时的张卫东，真的要替周亚雯害臊了。
一个女人，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这么死皮赖脸的抱着一个男人，简直是也没谁了。
“我不管，你必须答应我！”周亚雯已经有了哭腔。
周亚雯也是豁出去了，她天真的以为，不管自己现在多么低三下四，只要张卫东答应了她复合的请求，那以后张卫东对她的好，自然就会打了所有人的脸。
而且眼前这场面，不了解内幕的人，只会以为张卫东薄情寡义，却未必知道她周亚雯做了什么！
“你滚！你他妈是谁？我凭什么要答应你？”
张卫东顿时就怒了。他已经意识到，不对这个女人狠一点，她还以为自己对她还有什么念想呢。
果然，张卫东的一声怒吼，一下子把周亚雯吓醒了。
她立即松开了手，一脸惊异的看着张卫东。
“张卫东，你怎么变得这么无情无义？我向你赔礼道歉了还不行吗？你何苦要抓着我的一个小小的错误就不放了？难道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
周亚雯一脸委屈的哀求着。
“周亚雯，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背叛了我，我不恨你。但是，看我好起来的时候，你却又想回头复合，你让我瞧不起！咱俩缘分已经没了，走吧，现在我看见你就恶心。”
“张卫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不待见我，你是不是被那两个小妖精迷昏了头？你以为人家会看得上你吗？那姓齐的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里的女孩！你一个平头百姓，还妄想娶那样的大家闺秀？做梦吧你！”
“周亚雯，那我就再直白一点告诉你，我张卫东这辈子就算是打光棍儿，也不会娶你这样的渣女！”
趁着周亚雯一愣神儿的工夫，张卫东蹬了车子就冲进了大院。
“张卫东，你会后悔的！你有什么了不起，你不就是一个小秘书吗？我告诉你张卫东，没有我，你一辈子都是个废物！”
被拒绝后的周亚雯就像一条疯狗，气急败坏的大声喊叫着。
就连三楼的领导们，都听到了。
甚至还有人探出头来看热闹。
张卫东不敢再跟周亚雯这个女人纠缠下去，他发现，周亚雯简直就是一个无赖。
而周亚雯这方面的坏脾气，在张卫东失意之前，还真没有表现出来。
现在回想，当初的自己，得是多么没有品位，竟然跟这样的一个女人，卿卿我我了三四年！
周亚雯在市府大院里这一闹，两人分手又求复合的事情，瞬间便家喻户晓了。
曾经何时，这两人的郎才女貌，被多少人羡慕嫉妒恨，而如今，简直就是整个河山市的一个笑话。
人们嘲笑的，不只是周亚雯，也包括张卫东。
他们慨叹张卫东的仕途起落，也嘲讽张卫东眼光不行，遇人不淑。
当然，他们更是嘲笑周亚雯的势利瞬间就遭到了现世报。
当然，他们更是嘲笑周亚雯的势利瞬间就遭到了现世报。
但有一点，几乎所有人都形成了共识，那就是，无论如何，张卫东都不能再跟周亚雯这个女人复合了！
不然，张卫东就是脑子进水了。
要不，就是让门夹了。
或者是被驴踢了。
总之，只有毅然决然的分手，那才是一个男人应有的骨气！
毕竟这是市府大院，周亚雯也没敢再闹，又在那里说了几句诅咒张卫东的话，便离开了。
上了三楼，张卫东径直来到了赵芊芊的办公室。
“市长在吗？”
“在。东哥想见市长吗？”
“麻烦申请一下。”
此时的张卫东还是一肚子的气。
赵芊芊很快就出来告诉张卫东，说市长让他进去。
推开市长办公室的门，就见邹晓燕正伏案写着什么。
“市长，打扰您了。”
张卫东努力收敛起了脸上的怒容，一脸歉意的说道。
“怎么了？”邹晓燕身为一个女人，其实也很八卦。
只是她坐在这个位子上，许多事情不能表露出来而已。
“由于我的个人问题没有处理好，我的前女友周亚雯过来大闹了一场，造成了恶劣的影响。我检讨。”
“坐吧，你跟你前女友是什么情况？”
邹晓燕抬起头来指了指前面的沙发，看样子是想听听这个小秘书的恋爱故事了。
于是，张卫东就把自己跟周亚雯的故事，大体向邹晓燕讲了一遍。
“既然是她自己的选择，再来闹，那就是她的不对了。她在什么单位？”
“河山一中。市长，这事儿我自己能处理。”
张卫东立即意识到，市长可能插手此事。
他可不想让邹晓燕堂堂一个市长，去管这种恶心人的小事。
这关系到邹晓燕的形象问题。
事实上，刚才邹晓燕听到了楼下的吵闹声时，就问赵芊芊，赵芊芊也就大体作出了解释。
而邹晓燕判断，周亚雯既然敢到市府里来大闹，那就说明，她是一个没什么底线，而只认权力的女人。
所以，她决定亲自出面替张卫东摆平了。
之所以要亲自出面，是因为在她看来，除了她，任何人都不足以镇住这个女人。
她也不希望，自己将要重用的人才，却被一个俗不可耐的女人纠缠。
“你现在打她电话，我跟她说两句。”
“市长，不劳您……”
刚说了一半，看见邹晓燕那不可置疑的神情，张卫东只好拨通了周亚雯的手机。
“卫东，你答应我了吗？”刚一接通张卫东的电话，周亚雯就激动的大声问道。
“周亚雯，邹市长想跟你聊聊，你稍等。”
“张卫东……你……”
不等周亚雯说什么，张卫东快步上前，把手机交到了邹晓燕的手上。
第45章看谁是软柿子
“周老师你好，我是邹晓燕。”
接过手机，邹晓燕先是很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但邹晓燕的礼貌之中，却是自然而然的透着一种上位者的威压。
“邹……邹市长您好。”
周亚雯瞬间就感受到了这种威压的强大。
“我听卫东说，你想跟他复合，是这样吗？”
“是的，市长，我跟张卫东相识相爱都四年了，准备今年年底就结婚的，可是，由于卫东的一点误会，让我们的关系产生了隔阂。请求您帮我劝劝卫东，我是真心爱着他的，我希望得到他的原谅，只要他能答应复合，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一听邹晓燕的语气还算平和，周亚雯立即抓住机会，迅速向市长发出了求救。
邹晓燕虽然非常讨厌周亚雯这种喋喋不休的说话方式，但她并没有马上制止，而是耐着性子听着。
直到周亚雯自己忽然意识到说得太多停下之后，邹晓燕这才继续说道：“小周老师，作为女人，我觉得咱们完全没有必要这么自降身价，我也是刚刚替你们想到了一个可行的解决方案。想听吗？”
“市长您说！”
周亚雯迫不及待的说道。
毕竟，迄今为止，她还没有听出邹市长任何的反对意思来。
“我准备以一个老大姐的身份，向你们一中校长建议，把你们两人的情况先在全校公之于众，然后再让全校师生一起投票，来决定你们是否应该复合。怎么样？”
那一瞬间，周亚雯只感觉到自己就像是五雷轰顶，整个身体都要焦了。
“邹市长……您……您这不是出我的丑吗？”
周亚雯壮着胆子反问道。
“小周老师，青年人感情出现问题，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如果你们两人一直协商无果，那不如把问题摆出来，让大家帮忙作个决断，难道，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邹市长，我错了。请您千万别跟我们校长说我们的事了，我保证再也不会打扰他了！”周亚雯会胡闹，并不代表她傻，她怎么能听不出邹晓燕对她的嘲讽？
可对面是市长，她一个中学教师，敢不敢跟市长硬钢？
“谢谢小周老师的理解。没有别的事，那我挂了。”
说完，邹晓燕就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还给张卫东的时候，两人会心的一笑。
“谢谢市长，还是市长高明，几句话就让她退却了。”
“不是我能耐，是因为我处在这个位置上，对付什么样的人，就得用什么样的招儿。同样，收拾张海洋那种人，不还是得你出手吗？”
张卫东尴尬一笑，说道：“我那不过是狐假虎威而已，我一个小秘书，有什么能耐让张海洋害怕。说到家，他还不是担心您一怒之下让人查他们家的账？”
邹晓燕却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并未点破。
说真的，邹晓燕并不是十分相信张卫东的说辞。
因为她压根就不相信，张海洋又不是弱智，在煽动他的手下闹事的时候，难道他就想不到这一层，却非要等张卫东来提醒他吗？
提到张海洋，张卫东也是不由有些头痛。
他有一种预感，这个张海洋，断不会就这样坐以待毙的，弄不好，他正在想办法怎么除掉自己呢。
对于张海洋来说，张卫东现在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一旦爆炸，他张海洋就得粉身碎骨。
“市长，有个事儿向您报备一下，今晚我们科同事组织一个聚餐，邀请我去参加。”
“去吧，这是好事，说明你没有脱离群众。”
“市长说笑了，我就是一名普通群众，哪有脱离群众之说。”张卫东也是一阵小尴尬。
邹晓燕笑笑说道：“往后这种小事儿，用不着向我报备，或者直接跟聂主任汇报就行。对了，你抓紧拟定一个成立综合行政服务中心的方案，我向常书记汇报一下。”
回到办公室，张卫东打开电脑，先是下载了炒股软件，直接买了一千万的中船舶。
按照上世发展，四年之后，用不着任何操作，这一千万，就要变成六个小目标！
他也要体验一下躺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剩下的三百来万，张卫东还有别的打算，除了给爸妈换套新房子，他还想拿出一部分，帮一帮自己的亲姐。
上一世，自己欠了姐姐太多。
上一世，自己欠了姐姐太多。
那是他一辈子的痛。
这一世，张卫东必须让姐姐过上幸福的生活。
六点半，整个秘书一科的人，一个不落的来到了河山大酒店。
作为今晚聚餐的主办者，刘铁自然也邀请了市府办的老大聂海涛。
今晚恰巧聂海涛也在河山大酒店有个应酬，只能作罢。
可更巧的是，聂海涛吃饭的包间，就在张卫东他们的隔壁。
喝了差不多一半的时候，聂海涛说隔壁是他手下的兄弟们聚餐，过去打个招呼。
他刚站起来，就听一个三十出头老板模样的男子转头笑问道：“不是，聂秘书长，怎么你的手下不先来给领导敬酒，还得你去给他们敬酒？这不合规矩啊？”
“不一回事儿，今晚是他们科里的活动，也是叫了我的，这不是今晚有苗局的安排嘛。”
聂海涛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端着一杯酒，就去了隔壁张卫东他们的房间。
聂海涛前脚刚走，桌上就有人开始议论起来。
“听说，那个叫张卫东的死咸鱼，昨天上午竟然在企业家座谈会上，当着新市长的面，大放厥词，炮轰咱们职业教育种种弊端，牛逼得不要不要的。待会儿，我一定过去好好教训教训他，让他也知道一下该怎么做人。一个小破秘书，竟然不知道姓什么了！”
说这话的，正是刚才老板模样的那男子。
他是今晚组局人，河山市教育局局长苗成功的小舅子，海棠歌厅的老板，裴小兵。
裴小兵除了教育局长小舅子的这个身份外，还是前人大副主任裴前进的亲侄子。
另外，由于是海棠歌厅的老板，有着攀高接贵的便利，便认识了河山地面上几乎所有的部门老大，以及各行各业的老板，可谓人脉甚广。
正是凭着这些身份和人脉，裴小兵在整个河山地面，也算是一霸，平时没少欺男霸女。
一听说隔壁就是那帮秘书，这裴小兵便觉得终于寻到了教训张卫东的机会。
“算了吧，惹那些麻烦干嘛，他不就一个小秘书嘛，说了又不算，不理他。”
苗成功却是不屑一顾的摆了摆手说道。
他不是怕张卫东，而是不想拂了聂海涛的面子。
不出意外的话，下一步，聂海涛就要接任一个月前出事的秘书长之职。
而且在他看来，张卫东在那样的场合下说的那些话，都不过是在外地企业家面前标新立异，博人眼球，目的就是为了哄骗那些企业家过来投资罢了。
“姐夫，我觉得不是这个道理，他张卫东为什么不去说财政局的毛病，怎么不去挑警局的刺儿？偏偏就拿教育局开刀？不就是看着教育局是个软柿子呗！一个没有任何背景，欺软怕硬的家伙，有什么可忌惮的？姐夫你怕他，我可不怕他！”
说着，裴小兵端起满杯的白酒，一口灌了大半杯。
裴小兵一席话，也是把苗成功说得有些郁闷起来。
的确，这个张卫东，哪个局都不说，却偏偏朝他的教育局的下手。
这是什么居心？
是看着他苗成功好欺负，还是真的要拿教育开刀？
要是不表示一下态度，是不是下一步就真的就要对他动手了？
正如裴小兵所说，河山职业教育被当众炮轰了一顿，自己一言不发，那其他的局长们会怎么看？
教育局内部的人会怎么看他这个局长？
今后，他还怎么在教育部门树立威信？
不一会儿，聂海涛就端着杯子回到了包房。
“聂秘书长，你的小兄弟们都在，是吗？”
“都在，全科的人都在。”聂海涛并不知道刚才包间里发生的事情。
“那好，我也过去敬杯酒。”
说完，裴小兵便从椅子上起身，朝着隔壁包间走去。
第46章我要特别敬你三杯酒
裴小兵刚刚走出包间，跟他一起来的一个光头小弟，也端了一杯酒，起身跟了出去。
光头叫赵大虎，是海棠歌厅一号打手，也是裴小兵的贴身保镖，不管到哪里吃饭，这个赵大虎，都会跟在裴小兵左右。
不是裴小兵怕死，他需要排场，而且，裴小兵作恶太多，也是防着有人寻仇。
这会儿赵大虎跟过来，一是为了给裴小兵撑场子，二是为了震慑这帮市府秘书。
毕竟，连河山官场上的不少干部，都对这个裴小兵有所忌惮。
刘铁正在给张卫东单独敬酒，包间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裴小兵乐呵呵的端着酒杯走了进来。
当看到裴小兵的一刹那，整个包间里的人都不由一愣。
他们全都是文人，极不愿意跟裴小兵这种名义为企业家，实则是黑道混混的角色搅在一起。
因为这个裴小兵，时常会让这些只会舞文弄墨的人斯文扫地，敢怒不敢言。
让他们恭维伺候领导可以，而让他们对这些混混们俯首称臣，他们觉得太丢面儿，可又不敢顶撞冒犯这种人。
“各位文曲星，失敬了，听你们聂老大说，大家在这边吃饭，我裴小兵特地过来敬杯酒。”
裴小兵在河山地面的名声，可以说家喻户晓，他自己也很拿自己当回事儿，连走路都是一副六亲不认的架势。
所以，他刚一进来，整个包间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正在准备敬酒的刘铁，也是举着杯子站在那里，就像是被使了定身魔法一样，一动不动。
“裴总呀，快坐！”
李定一向来以秘书一科的老大哥自居，见是裴小兵这个河山第一大混子过来，更是赶紧讨好巴结不迭。
“不用了，站着就好，一会儿就回去。你们每个人先自己满上吧。”
裴小兵没给李定一面子，而是目光扫视了一圈所有人的杯子。
“带颜色的也都换了吧。”发现有人竟然喝啤酒，甚至是饮料，裴小兵便提出了要求。
他的要求，在一般情况下，那就是命令，没有敢违抗。
“裴大哥，我从来不喝酒，我还是喝饮料吧。”
赵芊芊心里害怕，还是硬着头皮提出了申请。
“赵芊芊秘书是吧？听说刚刚提拔了市长秘书，怎么，这就开始搞特殊化了啊？要不，我亲自给赵秘书换上？”
裴小兵软中带硬的说道。
他看着赵芊芊的眼神，都带着几分肆无忌惮的色相。
为了避免跟这个混子纠缠太久，赵芊芊只好自己换上了白酒。
“对了，刚才我进来的时候，你要敬酒的是吧？敬谁的酒，先完成了吧，千万不要被我打断了。”
刘铁看了张卫东一眼，却马上改口说道：“不了，裴总，您都过来了，还是我们先敬您吧。大家说怎么样？”
“好！”有人附和。
但声音并不齐，至少张卫东就没有说话。
“那不行，要敬我，那待会儿你们到那屋去，既然是我先过来了，那还是我先敬你们吧。”
刚才裴小兵让原来节目先进行，不过是谦让一下而已，既然他来了，那肯定是要以他为中心进行节目了。
检查了一圈，见所有人全部换上了白酒之后，裴小兵一口先喝了一杯。
其实早在聂海涛回去之前，裴小兵就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白开水。
这时候，赵大虎也提了一瓶白酒，手拿了一只杯子走了进来，站在了裴小兵的身边。
赵大虎，人如其名，人高马大，皮肤黝黑，特别壮实，看着就像一座铁塔，两眼阴鸷，让人自有一种威压感。
裴小兵是站着喝完的，所有秘书们也只好一起站起来喝干。
他们非常怀疑裴小兵喝的不是白酒，但是，没有一个人敢提出质疑，只能乖乖的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干完了事。
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喝了这杯酒，把这尊瘟神送走，跟他多呆一分钟，那都是受欺负的感觉。
“都是两条腿走路，咱们就来个好事成双吧。大虎兄弟，来，给哥满上。”
裴小兵转身把杯子举到了赵大虎面前，赵大虎赶紧拧开瓶盖，给裴小兵倒了满满一杯。
“来，我敬大家第二杯！”裴小兵高举酒杯，同时扫视着桌子上每一个人的杯子。
“来，我敬大家第二杯！”裴小兵高举酒杯，同时扫视着桌子上每一个人的杯子。
不出所料，所有人全部满杯的白酒。
裴小兵微微一笑，一饮而尽：“感谢大家的厚爱！”
然后将空杯朝下一翻。
那些秘书们只好一滴不剩的干了出来。
没办法啊，哪个好人不害怕无赖，在场的，谁能跟一个混子豁得上？不就是两杯酒吗？大不了接下来再喝的时候悠着点就是了。
在所有人都以为事情就要结束了的时候，裴小兵却是又让赵大虎倒了一杯酒，信步来到了赵芊芊的面前。
“赵秘书，往后裴某可要求您多多关照啦。来，哥先敬赵秘书一杯。”
“裴大哥，我……确实喝不了啦！”
此时的赵芊芊已经满脸通红，明显有点过敏的意思。
“赵秘书，看不起我？咱好歹也算是给咱们河山交了税的正经企业家不是？”
“裴总，我真的不能喝了！”赵芊芊捂着胸口，一个劲儿的咳嗽。
“你不喝，我怎么知道你喝不了？”
裴小兵也不管赵芊芊的哀求，先把自己的那杯干了出来。
但他站在那里，端着杯子，定定的眼看着赵芊芊那绯红的小脸蛋儿，很是耐心。
“赵秘书，真的不给面儿？后面我还要敬其他人呢，你这样的话，你让我后面怎么办？要是他们都不喝，你让我这张老脸哪儿搁？”裴小兵啪啪的拍着自己的脸，凑近了赵芊芊，样子猥琐至极。
可在座的却没有一个人劝阻。
即使张卫东，都坐在那里，面色平静如水。
“裴总……我确实喝不下去了！”赵芊芊几乎用了哀求的声音说道。
“既然这样，那赵秘书这杯酒，我就干脆自己喝了吧。”
说完，裴小兵真的端起了赵芊芊那杯酒。
他的想象中，应该是这个时候有一个赵芊芊关系不错的同事站出来，把这杯酒替了。
然而，他所期待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整个桌上，没有一人站出来要替赵芊芊这杯酒。
如果不是身体的原因，今晚李定一肯定会把这杯酒从裴小兵手里接过来的，但是，他的肝病很严重，今晚他已经以身体不适为由，要求特殊照顾了。
刘铁因为作东，开始就没少喝，敬了这个又敬那个的，已经差不多了。刚才连喝了两个，一口菜没吃，都有些压不住的开始上涌。
再说了，在这桌上，也轮不到他出头。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张卫东，可张卫东却坐在那里，像是个局外人，一言不发。
“大家看好了，这杯酒，我就替赵秘书喝了。后面谁要是喝不了，我裴小兵照样替他喝！”说着，裴小兵将赵芊芊杯子里的酒，全部干掉。
“不好意思，我竟然用了赵小姐的杯子，人都说，男女共用一个杯子喝酒，就等于间接那个了，哈哈，赵小姐，哥不是故意的，可不要怪罪哟？”
这气势，这怒火，这痞气，早已让这些平时只会动动笔杆子的书生们心生惧意了。
“李哥，这里面，就数你资历最老了吧，那我先敬你了。”
裴小兵还是端了赵大虎给他倒的“白酒”，来到了李定一面前。
李定一讪笑着站起来，他只能捏着鼻子硬捱。
医生明明警告他，今后一定不能喝酒了。
可是，如果得罪了这个裴小兵，怕是今晚他都走不出这个包间了。
那以后自己在这些兄弟们面前，怕是头都抬不起来了。
赵芊芊虽然逃过了一劫，可刚才那连续的两杯酒已经开始起劲，她立即起身，朝外面冲出去。
裴小兵也不理会，继续挨个敬酒。
终于轮到了张卫东的时候，裴小兵像是来了特别的兴致。
“张大秘，今晚颇有些泯然众生的意思啊，怎么一直坐这儿不说话呢？我可听说，昨天老弟在那个什么座谈会上，滔滔不绝，喋喋不休啊，据说，你还为咱们河山职业教育的发展，出了不少高招儿？一条被打入冷宫的咸鱼，都这么敬业，真是令人敬佩啊！作为河山人，我裴某今晚一定要特别敬你三杯酒！”
第47章你浪费粮食
“裴老板，消息很灵通啊！”
张卫东一直都坐在那儿，偏头朝着裴小兵笑了笑。
那感觉，就好像他真的把裴小兵的话，当成了恭维。
他哪能听不出裴小兵是在找他的茬儿？
因为他知道裴小兵跟苗成功的关系。
还说什么给职业教育出了高招儿，他裴小兵一个混混而已，哪能理解得了职业教育的重要意义？
就算是他能懂，又怎么能容忍一个小秘书，对自己姐夫所管的一亩三分地指手画脚？
“呵呵，俗话说得好，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你张大秘是在公开场合讲的，我怎么会不知道？”
“裴老板，这敬酒还是算了吧，我觉得今晚你已经喝的不少了。”
张卫东依然坐着，就没有站起来的意思。
他脸上的笑容，简直不要太轻松，好像，裴小兵在他张卫东的眼里，不过就是一个小混混儿而已，根本就撑不起他的眼皮。
“那也不差你一个了不是？来吧。我只跟你喝三个！”
裴小兵不愧是道儿上混的老大，面对一脸笑意的张卫东，竟然没有发火的意思。
“姓张的，你他妈识点数不？裴大哥敬你酒，那是给你面子，别他妈给脸不要脸！”
还没等裴小兵发火，赵大虎这条狗却先叫唤起来了。
因为他早就知道，今晚裴小兵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修理张卫东的。
裴小兵不发怒，那是为了证明他有修养，而他一个当跟班的，自然要有当狗的觉悟。
这就像主人笑呵呵，而他手里牵着的狗，却是呲牙咧嘴，客人能不害怕吗？
可惜张卫东早就料到了这种招数。
他慢慢的站了起来，朝着赵大虎走了过去。
仅仅是这个动作，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赵大虎是谁？
这可是裴小兵的第一打手，除了张海洋，哪个道上的人不怕他？
更何况，裴小兵就站在这儿呢。
只是，张卫东并没有对赵大虎怒目而视。
相反，脸上依然是挂着笑意。
“赵大虎，今晚你给裴总喝的是什么酒？”
来到赵大虎的面前，张卫东一直迎视着赵大虎的阴鸷的目光。
毫不夸张的说，一般人很难敢跟赵大虎对视的。
他的眼神之中，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气。
这种杀气，绝对是经常的打杀之中磨练出来的。
遇上这种眼神，一般人都要不由自主的退却。
但此时，面对张卫东这双眼睛的时候，赵大虎却是先发虚了。
“怎么，你怀疑裴大哥喝的是开水？”
“那我能尝一尝吗？”
张卫东依然平静的直视着赵大虎的眼睛。
从他的眼神里，张卫东已经有了判断。
更何况，裴小兵在酒场上酒风不正，监督局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没人敢当面质疑罢了。
看到这情形，满桌子的人都为张卫东捏了一把汗。
要知道，赵大虎这种人，道上的恶名声，那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当裴小兵给赵芊芊敬酒的时候，大家都希望张卫东能站出来说句话。
可没想到他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难道，现在东哥这是要人品大爆发了吗？
“你尝尝？可以啊。”
说着，赵大虎就面带笑意的把手里的酒瓶提到了张卫东的面前。
说着，赵大虎就面带笑意的把手里的酒瓶提到了张卫东的面前。
正当张卫东伸手去拿的时候，赵大虎却是手指一松，那个白酒瓶子，便瞬间开始了自由落体运动。
根据一般的常识，别说是一只酒瓶了，就是一张百元大钞，在你提前作好准备的情况下，你都不容易捏住。
更何况，还是在对方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
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好像张卫东早就有了判断一样，他看都没有看那只下落的瓶子，却是目光一直注视着赵大虎的眼睛。
但那只瓶子，还是稳稳的抓在了张卫东的手上！
所有的人都暗叹了一声。
“呵呵，你小子想消灭罪证？”张卫东嘴角一撇，得意的笑了。
可赵大虎似乎并不觉得尴尬，依然冷笑着看着张卫东。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就算是你拿到了，又能把老子怎么样？
只见张卫东拿了一个杯子，倒了一杯出来，尝了一口。
“赵大虎，你是有多么瞧不上你们裴老大的酒量啊？竟然拿白水给他喝？”
众人纷纷为张卫东担心起来，你尝就尝了，怎么可以公开说破？
张卫东啊，看着你那么精明的一个人，竟然不知道给裴老大留点面子？
你这不是故意拿自己这枚鸡蛋，往人家的石头上撞吗？
毕竟，同科里的人，没有人希望张卫东被揍。
揍了张卫东，他们这些人也没什么面子。
就在大家都为张卫东担心着的时候，张卫东却是做出了让所有人都意外的一个举动。
他重新拿了桌上的一瓶高度白酒，倒了一杯，递给了赵大虎。
“赵大虎，既然做错了，那就认罚吧。”
赵大虎笑了笑，居然真的接过了张卫东手里那杯酒。
只是，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赵大虎猛一抬手，满满一杯酒，朝着张卫东的脸上就泼了过去。
张卫东没有任何的躲闪，整个脸上全是酒水了。
他只是抬起手，在脸上抹了一把。
他的西装都被弄湿了。
然而，张卫东却没有一丝怒意，而是转身朝着一直没有说话的裴小兵笑了笑。
就在大家以为张卫东认栽了的时候，张卫东却突然一个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右肘狠狠的砸在了赵大虎的下巴上！
砰！
一米八几的壮汉，轰然倒在了地上！
整个包间顿时一阵惊呼。
但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这一幕，实在是太震撼了。
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就连赵大虎都没有想到，张卫东居然敢对着他这个出了名的打手出击！
“知道老子为什么揍你吗？你他妈浪费粮食！”
张卫东朝着倒在地上的赵大虎啐了一口。
然后，就见张卫东再次转向了愣在当场的裴小兵，一脸笑意的问道：“裴总，你说，赵大虎该不该打？”
整个包间里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似乎在等着裴小兵的爆发。
然而，裴小兵却只是冷笑了一声，发狠的说道：“张卫东，你够狠！”
“不是我狠，是我比他更卑鄙而已。”张卫东声音不大，但气势却更强于裴小兵。
“张卫东，你会为此而付出代价的！”
此时的裴小兵眼睛都红了。
但裴小兵却不敢出手，毕竟，他的保镖赵大虎都倒下了，整天沉浸于酒色的他，又怎么会是张卫东的对手？
他并不认为张卫东完全胜在偷袭上，从出手的速度和狠劲上，就知道张卫东也是个练家子。
他并不认为张卫东完全胜在偷袭上，从出手的速度和狠劲上，就知道张卫东也是个练家子。
可是，他从来都没有被人如此挑衅过。
凡是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人，坟头草都长了好几茬儿了。
他即使不敢出手还击，但他至少敢放句狠话，也算是保住了自己黑道老大的面子。
让所有人意外的是，张卫东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是凑近了裴小兵，俯在他耳朵上轻声说了一句：“你是要把我绞进混凝土里盖大楼吗？”
这声音小到了只有裴小兵一个人能听到。
众人看到的是，本来气焰嚣张的裴小兵，忽然之间竟然额头冒汗了。
“张秘书，今天毕竟大虎有错在先，我裴小兵不想跟你计较！但我希望咱们今后井水不犯河水！”
说完，裴小兵便来到了赵大虎的旁边，掐起了他的人中。
张卫东刚才出手的时候，虽然也留了几分力道，但他也没有把握不出人命。
他只是觉得，一个经常在刀尖上跳舞的人，应该不至于那么不禁打。
今天晚上张卫东之所以出手，就是因为赵大虎当面骂了他。
一条狗也敢在老子面前乱叫唤？不撕烂你的狗嘴就算是客气了！
隔壁终于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好几个人冲了过来。
“怎么了这是？”
聂海涛第一个冲过来。
他看见赵大虎直挺挺的躺在地上，顿时吓了一跳。
“没事儿，大虎不小心摔了一跤。”
聂海涛不明所以，听裴小兵这么说，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赵大虎终于醒来，被扶着坐在那里，却是两眼依旧发直，好像还没有完全恢复意识的样子。
“让他多坐一会儿吧，没事儿的。”
张卫东心里也是慌得一批，嘴上却是若无其事的提醒了一句。
他看赵大虎这情况，休息一会儿，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
十分钟之后，赵大虎总算被人架了出去。
此时赵芊芊已经从洗手间里返回。
她正好看到了赵大虎被人架出去的场面。
等到包间里只剩下秘书一科的人时，李定一这才压着嗓子说道：“卫东，刚才真的太危险了，怎么可以这么冲动？”
“他们欺负了芊芊，那就是欺负了我们所有人！往后都给我记着，除了咱们服务的领导可以对咱发号施令，要是哪个王八蛋敢骑在咱头上拉屎，那就掀了他的尾巴棍子！”
听到这话，赵芊芊眼含热泪，满怀感激的看了张卫东一眼。
她什么都没有说，可是，她却偷偷的许下了一个大愿。
整个包间里的人都沉默了，他们都为刚才自己的小算盘而感到无比羞愧。
要不是张卫东出头，今晚他们整个秘书一科，全都颜面扫地了。
毕竟，最后裴小兵那句“井水不犯河水”的“狠话”，已经算是认输。
当然，他们并不认为，换了自己也会有同样的效果。
因为他们都有自知之明，换了任何人，都不可能有张卫东那股子狠劲儿和胆量！
“东哥，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们的老大，我们全科的兄弟，都唯你东哥马首是瞻！”
刘铁第一个站起来，大声的说道。
“是谁在这里搞山头主义？”
包间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洪亮的男声响起。
众人纷纷抬头朝门口看去。
刚刚缓和了的气氛，顿时又冷了下来。
第48章哥要负荆请罪
“海洋？来，坐。”
张卫东虽然没有起身，脸上却是相当的热情，与刚才对裴小兵两人的横眉冷对，形成了鲜明对比。
张海洋的身后，跟着他的女秘书李秋玲。
今晚李秋玲头上绾一个抓髻，穿一身黑色长裙，脚上一双黑色高跟，越发显得亭亭玉立，肤白唇红，颇有几分名媛的气质。
张卫东暗叹，张海洋这小子真会玩儿，他不带小姑娘，却是偏偏带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少妇！
“都是你们科的吧？”
张海洋没有任何的客气，一边朝大伙儿打着招呼，一边朝着张卫东这边走了过来。
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张海洋已经来到了张卫东的身边。
刚看到张海洋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所有人还以为这家伙也是过来找茬的呢。
跟在张海洋身后的李秋玲也不住的跟所有人微笑着打招呼。
这个李秋玲，已经让张海洋调教得很有成熟女人的味道，此时的她，既显风情，又不失风度。
“是啊，今晚兄弟们出来聚一聚，没想到竟然惊了你张大老板的驾。”
张卫东说笑着，同时让刘铁给两人拿了两把椅子。
“不就是没叫你一声小爷爷吗？干嘛这么挖苦人啊？什么大老板，连工资都开不出来了呢。”张海洋佯作报怨道。
张卫东赶紧摆了摆手，笑道：“别，你还是喊我名字吧，我还是叫你张总。”
赵芊芊也很见机的给两人各加了一套餐具。
“我可不敢直呼您老名讳，犯上。对了，刚才，真是你把赵大虎给揍了？”
刚一落座，张海洋就小声问道。
“咋了，过来跟我算账了？”张卫东呵呵一笑问道。
“什么算账？我会替他出头？”张海洋一脸不屑的说道，“那小子我早就想揍他了！天天吊得不行，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看着张海洋跟张卫东那份热络劲儿，秘书一科的所有人都有些傻眼了。
那天上午张卫东劝退了张海洋的工人一事，一直被认为是张海洋把张卫东当成了一个借坡下驴的台阶。
而现在看这情况却是，从张海洋进来到现在，张卫东一直都是很随意的斜坐在椅子上，屁股挪都没挪一下！
反观张海洋，倒是坐得恭恭敬敬，更像一个晚辈，在向长辈汇报情况。
“既然不是过来替那王八蛋出头，那我就陪你喝一杯。”
这时，张卫东才坐直了身子，端起酒杯，跟张海洋和李秋玲两人碰了一下。
“我就是听说赵大虎让你给揍了，这才过来给你敬酒的。不然我还不知道你在这儿呢。你太给咱老张家长脸了！”
张海洋说着，还朝张卫东竖了个大拇指。
很显然，在这个包间里，张海洋唯一看重的人，就是张卫东。
事实也是，像张海洋这么大的老板，又背靠锦绣集团，当然也算是牛人，自然就不会把一般的市府秘书放在眼里。
“长啥脸，我也是被那小子气疯了，才一时冲动。现在我还担心那小子过后会报复我呢。”
“他敢！你就借他一百个胆子，看他敢不敢动你一根手指头？看我不弄死他！”
看着张海洋信誓旦旦的样子，张卫东这才俯到了张海洋跟前耳语起来。
“你那点破事儿不叫事儿，放心吧，只要你自己别喝多了吐噜出去，没人知道。”
“嘿嘿，那我必须敬小爷爷一杯！”
张海洋顿时脸上乐开了花。
他哪还有半点大老板的派头，简直就像一个刚被奖赏了的顽皮小孩，一把抓过了桌上的一只酒瓶，先给张卫东满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还不算，他竟然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对着张卫东鞠了一躬，这才将满满的一杯酒灌了下去。
张卫东也不含糊，一口闷。
只是，他是坐着喝的。
接着，张海洋又倒了一杯，又是先干为敬。
看到这情形，整个秘书一科的人都不禁零乱了。
放眼整个河山，能有几人可以在张海洋面前享受如此的待遇？
“卫东，啊不，我的小爷爷，等哪天有空了，我一定把裴小兵约上，让他们两个恭恭敬敬的给你道个歉。要是他们敢耍浑，看我不大嘴巴子抽他丫的！”
张海洋相信张卫东的人品，说能为他保密，那就一定能保密。
俗话说，礼尚往来，既然张卫东给他下了那样的保证，自己就必须有所回报。
俗话说，礼尚往来，既然张卫东给他下了那样的保证，自己就必须有所回报。
毕竟自己做的也不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只要自己今后不再冒犯张卫东，他相信，那个秘密，就永远不为人知。
喝了三杯之后，张海洋这才带着李秋玲回去了。
“东哥，真没想到啊，连张海洋张总都过来给你敬酒！”
刘铁一脸羡慕的说道。
张卫东却只是淡淡一笑，说道：“都是些表面上的捧场而已，别当真。”
“卫东，刚才我可是清清楚楚的听他喊了你好几声小爷爷呢，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李定一也是纳闷了。在这之前，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张卫东跟张海洋还这么亲近？
“从我们家谱上论的话，他确实得叫我一声爷爷。那家伙就是叫着玩儿的。我可没当真。”
张卫东不以为意的解释了一句。
可是，张卫东越是说得轻描淡写，李定一他们就越觉得这事儿没有那么简单。
谁都明白，就算是他亲小爷爷在这儿，当着这些人的面，张海洋也未必肯叫的。
“呵，不管是真是假，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他堂堂一个大老板，肯叫你一声小爷爷，那也是很大的面子了！”
此时的李定一，对张卫东的崇拜，到了五体投地的程度。
张卫东没再接受这些没营养的恭维，而是借着去卫生间的空儿，来到了前台。
他想替刘铁把单买了，毕竟刘铁也不富裕，家境一般，这一顿饭，不是他能承受得了的。
可是一问，前台小姐却是给了一个让他无奈的情况。
“一共消费一千八百六十三。园林建筑公司的张总已经给你们结了。”
张卫东叹息了一声。
他不想与张海洋之间有太多的交集。
却没想到，这小子硬往上贴啊！
回到包间后，张卫东只好实话实说。
刘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毕竟这不是一个小数目。
张海洋竟然这么大方？
“这……本来是我请客的。”刘铁都不好意思了。
“用不着有什么心理负担，他就是财大气粗，喜欢显摆而已。咱就给他这个机会好了。”张卫东不以为意的说道。
他没法解释得太细。
这事儿也只有他跟张海洋两人心照不宣。
可是，在其他秘书的心里，就不是那回事了。
张海洋喊张卫东一声小爷爷，可以理解成，那只是张海洋拿嘴皮子捧张卫东的场。
可这一千八百多块，却是真金白银啊！
这时李定一已经无法淡定了。
回想当初，自己曾一次次羞辱张卫东。
最后这次，甚至差点动了手！
而人家却是一让再让！
自己竟然把人家的忍让，当成了软弱可欺！
如果今天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都不敢相信，连赵大虎这样的狠角色，张卫东都照揍不误！
而且还是当着他主子裴小兵的面揍的！
现在想想，自己是多么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卫东，哥改天一定向你负荆请罪啊！”
李定一忽然来到了张卫东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真诚的说道。
“咋了，喝多了啊？”张卫东不以为意的笑着问道。
“哥今晚一点都没喝多，以前都是哥不对。卫东兄弟，你听好了，从今往后，要是哪个浑蛋敢再说你一个不是，哥就算是治不了他，也要像一条疯狗一样咬他一口！”
第49章花开堪折直须折
今晚上的事情，对李定一触动太大。
他从张卫东的身上，忽然得到了一个启示。
一个男人的魅力，并不在于你挣了多少钱，也不在于你处在什么职位上，而是当你受到别人欺负，哪怕只是挑衅的时候，你得有勇气有胆量站起来跟他硬刚！
想当初，张海洋手下二百多人聚众闹事的时候，放眼整个市府大院，那么多各种身份的工作人员，除了张卫东，又有谁敢于上前跟张海洋讨价还价，还敢站到群情激愤的人群前面做工作？
就算是张卫东想以咸鱼的身份赌一把，那又需要什么样的底气，才能做出这样的举动？
更让人佩服的是，这小子居然就成功了！
当着市委市府的所有领导，甚至还有省委重要领导的面，如此壮举，这又是什么样的风头？
或许有人会说张卫东是运气好，但李定一现在可不这么想。
当时并没有哪个领导点张卫东的名，让他出面。
这完全就是张卫东的实力展现。
今天晚上，他亲眼目睹的，张卫东一肘砸在赵大虎脸上的那重重一击，更是充分证明了一个事实——张卫东绝不是等闲之辈。
一般人，在赵大虎这样的恶人面前，站都站不直，更不要说生出主动出击的想法了。
而张卫东，仕途已经彻底跌到了人生最低谷！毫背景的小秘书，居然敢跟臭名昭著的恶霸硬刚！
放眼河山，张卫东是第一人！
那一刻，一向傲慢的李定一，差点就要把两只膝盖一起送给张卫东了。
出了河山大酒店之后，一众人没有一个骑行的，全都推了车子步行。
“大家都听好了，赵大虎今晚吃了这么大的亏，保不住会有他的小弟们来找卫东的麻烦。回去的路上，不管发生什么情况，谁都不许退缩，务必护卫东周全！谁敢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我李定一第一个饶不了他！”
虽然李定一说这话，多多少少也是酒在使劲，但张卫东还是挺感动的。
只是张卫东心里有数，今晚应该很安全的。裴小兵再牛，他也不敢对这些背靠市府的秘书们下手的。
而且，今晚张卫东稍稍点了裴小兵那么一下，肯定也能让他有所忌惮。
一路上果然平安无事。
回到单身宿舍后，张卫东先是冲了个澡，又将今晚穿的衬衣泡进了盆里。
那种烟酒混合的味道，连他自己都受不了。
酒店里发生的事情，张卫东早已抛到了脑后。
他躺在床上，开始构思邹晓燕安排给他的那个行政中心建设方案。
邹晓燕虽然没说什么时候要，但肯定是越早越好。
正闭着眼睛思考着的时候，外面却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这么晚了，谁还来串门儿？
难道是李定一那家伙，真的要来负荆请罪了？
带着几分好奇，张卫东拉开了房门。
出现在张卫东眼前的，竟然是一身睡衣的赵芊芊！
“这么晚了，还没睡？”
女职工的单身宿舍在四楼，张卫东在三楼。
一个大姑娘，深更半夜的来到一个男人的单身宿舍，你就不怕别人说闲话？
所以张卫东一直站在门口，并没有立即让进的意思。
“你就让我站这儿吗？”赵芊芊努着嘴嗔道。
张卫东还是犹豫了一下，这才闪身开门，把赵芊芊请了进来。
赵芊芊手上提了一个商品袋。
里面装了几样水果。
“给你醒酒的。”
赵芊芊不是直接把水果袋放在桌子上，而是用她那纤长而白润的手指，挑了纸袋子的提带儿，举到了张卫东的面前。
张卫东去接那纸袋子的时候，手指正好触碰到了赵芊芊的手指。
那手指是那么的软，那么的润。
双方接触的一刹那，张卫东心里也是不由一动。
再看赵芊芊只穿一身棉睡衣，领口处向里延伸的少女那种很肉的白，在这样的深夜，不禁让人有些眼晕。
赵芊芊一手挑着水果袋给张卫东，目光却是在屋子里扫着，却完全不考虑，自己那雪白的胸口，早已让人看了个明白。
张卫东心里一惊，这丫头今晚竟然真空上阵！
她什么意思？
不会是为了报恩，这就以身相许了吧？
不会是为了报恩，这就以身相许了吧？
“就你一个人住啊？”
赵芊芊扫视着屋子里的摆设问道。
其实她早就听说，张卫东一个人住一个单间。
“是啊。”
张卫东住进来的时候，就他一个人。
后来做了杨金余市长的贴身秘书，就更不往他这边安排人了。
转了一圈之后，赵芊芊又回到了张卫卫的床边坐下，拿起一只苹果，用自己带来的水果刀，给张卫东削了起来。
张卫东很想提醒她，现在已经很晚了，孤男寡女的不合适。
可是，张卫东竟没张开嘴。
人家进来坐了还不到五分钟呢，哪能太直接？
赵芊芊一米六二的样子，个子不算高，但是长得很秀气，五官算不上多精致，却是非常耐看的那种。
削完苹果，她一刀切开，一人一半，举着让张卫东拿她切好的苹果。
张卫东只好拿了一半咬了一口。
“这大半夜的，来我单身男人的屋里，就不怕让人说闲话？”
张卫东既是提醒，也是想知道赵芊芊过来的目的。
他没有头脑简单的认为这丫头纯是为了报恩的。
“怎么了？你这是军事重地，犯法吗？”赵芊芊努着小嘴儿，白了张卫东一眼。
张卫东无奈的笑了笑，却没再争辩。
“有什么事儿吗？”
一边吃着苹果，张卫东干脆开门见山的问道。
赵芊芊也算是个美人胚子了，可张卫东却没有跟她发展的想法，也就不想弄出些绯闻来。
“没事儿我就不能在你这儿坐坐了？”
“你这丫头，我是男人，男人，你懂吗？”
张卫东都被气笑了。
“那你证明一个我看看？”赵芊芊忽然停止了咀嚼，一脸得意的看住了张卫东。
她忽闪着长长的睫毛，像个不谙世事的傻瓜一样。
看她那跃跃欲试的架势，如果这时候张卫东真扑上去，她肯定立即缴械投降，绝不会做任何反抗的。
张卫东实在没招儿了，只好说得直白一点。
“那个——刘铁不是一直在追你吗？”
自己刚刚被人挖了墙角，难道转过头去就挖自家兄弟的墙角吗？
“谁说只有刘铁追我？是不是追我的人，我都得对他们负责？”
一句话，把张卫东堵得哑口无言了。
赵芊芊说得没错，光是在市委市府大院里，明着追赵芊芊的男生就不下五人。
更不要说还有暗恋着她的了。
可惜的是，任何一个追求者，都会被赵芊芊在心里跟张卫东对比一下。
而只要让她这么一比，她的那些追求者们，就惨不忍睹了。
这就导致了一个结果，不管对方家庭地位如何，经济条件怎么样，在赵芊芊的眼里，全都没有一点竞争力了。
因为在赵芊芊的心里，张卫东才是真正的白马王子。
以前因为张卫东名花有主，赵芊芊只能把对张卫东的喜欢，偷偷的藏在心里。
但现在不一样了，周亚雯已经明确跟张卫东分手了！
虽然周亚雯现在想反悔，可张卫东已经明确不跟她玩了！
赵芊芊像是突然间终于抓住了机会一样，顿时人间清醒了起来。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而今晚张卫东在酒店里说的那句话，更是深深的打动了她这个纯情少女。
她决定，今天晚上，先把身子交给张卫东，提前把他牢牢的抓在手里再说！
第50章有原则的男人
一半苹果都要吃完了，两人却没说几句话。
张卫东一直都是坐在对面的一把椅子上，与赵芊芊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安静了许久之后，赵芊芊觉得有些尴尬，便开启了一个话题。
“东哥，既然你那么在意我，可为什么在裴小兵逼我喝酒的时候，你不出面制止他？”
赵芊芊并不是没话找话。
当裴小兵给她敬酒的时候，她一遍又一遍的表示了拒绝。
可她这种近似哀求的拒绝，却丝毫都没有引起对方的同情，裴小兵更没有打算因此而放过她。
如果不是碍于赵芊芊市长秘书的身份，裴小兵很有可能就直接对她动手了。
这个时候，赵芊芊是多么希望张卫东能站出来替她说一句话。
她知道，张卫东是连张海洋都敢得罪的人，肯定也不会惧怕裴小兵的。
然而，当时张卫东的表现，却是让她失望透顶。
他竟然坐在那儿，动都没动。
直到裴小兵以威胁的方式，把那一杯酒替她喝了之后，赵芊芊的心理压力一下子飚升上去，使得前面刚喝进去的那两杯白酒，瞬间就涌了上来。
甚至在她去卫生间吐了之后，张卫东都没去安慰她一句。
“芊芊，那自己考虑过了没有，当时我为什么没有出面制止？”张卫东非常平静的反问了一句。
赵芊芊倒是实在，她茫然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张卫东见状也是无奈的笑了笑。
他看得出来，这个赵芊芊，跟自己的思想认知，压根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在场的，有你的追求者，还有咱们科里的老大哥，你说，轮得到我出面了不？”
“那不是他们都没有你那样的实力吗？”赵芊芊撅着小嘴儿，忽闪着大眼睛说道。
张卫东只能苦笑：“我什么实力？我是泰森，还是霍利菲尔德？”
“芊芊，东哥还要告诉你一句话，不管什么情况下，人，最终要靠的，还得是自己。你自己都不打算反抗，你让别人怎么帮你？”
“他们那么凶，又那么有势力，我怎么敢？”
“那你觉得，我张卫东就能对抗裴小兵的势力了是吗？”
如果说之前，张卫东多少还觉得赵芊芊还有点可爱，那么此时，他对这个根本就不能与他共情的女孩已经完全无感了。
作为一个有着四十多年人生阅历的人，张卫东见多了那些遭遇欺凌的弱者，因为廹于某种压力或诱惑，反过来却要陷害向她施以援手的人。
张卫东完全可以想象，如果当时自己贸然出面制止裴小兵的无礼“敬酒”，很有可能会遭到赵大虎有备而来的打击。
那时候，作为受害一方的赵芊芊，却未必敢出面为他作证。
这就是赵芊芊性格的弱点。
而沈婷婷或是齐悦，就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张卫东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所以，尽管今晚赵芊芊主动投怀送抱，他都不再有特别的冲动。
张卫东猜测，赵芊芊一定是误会了自己今晚在酒店里说的那句话。
这个傻丫头，竟然真的以为张卫东是为她才出头的。
事实上，张卫东在乎的，只是他自己。
如果不是赵大虎当面骂了他那一句，或许，今晚什么也不会发生。
然而，张卫东给赵大虎扣上的罪名，却是“浪费粮食”！
张卫东跟赵芊芊两人就那样尴尬的坐了一会儿，赵芊芊终于感觉到了张卫东的冷淡，于是便起身告辞了。
来这之前，她曾经幻想过了好几个热烈的版本。
可是，她就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悲惨的结局。
幸好，她到最后，都没有说出“我爱你”那三个字。
但她还是不甘心。
她是多么的希望，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张卫东突然从后面抱住她，然后扳过她的身子，热烈的吻她，摸她……
“芊芊。”
就在赵芊芊正要伸手去拉门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张卫东喊她的声音。
“嗯？”
赵芊芊情不自禁的回过了头来，满怀期待的望着张卫东。
“哥想送你一句话……”
赵芊芊心里顿时一阵失落。
赵芊芊心里顿时一阵失落。
“无论什么时候，当你特别希望并且需要得到别人帮助的时候，你得自己先刚起来，而不是一味的哀求！”
听了这话，赵芊芊的眼神却有些茫然。
看见赵芊芊这样子，张卫东也只能暗暗苦笑。
他猜测着，凭这丫头的智商，怕是未必能够理解他这句话的深刻用意。
事实上，张卫东当时并不是没打算出手制止裴小兵。
但是，在张卫东看来，做什么事情，都需要一个契机，或者说舆论。
如果赵芊芊能够借助自己的明确态度，把对方刺激出一些天怒人怨的动作来，那张卫东的出手，就师出有名了。
而且在那样的情形之下，全秘书一科的人都会被激起义愤，群起而攻之，哪有不胜之理？
而赵芊芊根本理解不到这个层次，更掌握不了那个火候。
她甚至连反抗的意识都没有！
有了今晚赵芊芊的对比，张卫东越发觉得齐悦跟沈婷婷两个丫头可爱了。
一个为了他而敢对着手持酒瓶子的夏建成直接掏枪。
一个哪怕明知对方是市委副书记，照样仗义执言，甚至还出言威吓对方！
她们凭的不仅是自己的实力，更是一种胆量。
而赵芊芊身上，完全不具备这样的特质。
“东哥，我知道，我不是你喜欢的女孩。可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我没有别的要求……抱抱我，好吗？”
不知为啥，赵芊芊忽然就哭了。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哗哗的流下来。
张卫东瞬间有些慌乱。
在张卫东的眼里，赵芊芊这个丫头心眼不坏，办公室里还时常替他打抱不平，有时候甚至为了维护他，而跟李定一这样的高手对立。
应该是刚才自己说的这些话，伤着她的自尊了。
就算赵芊芊再傻，她也能明白，别人对自己某些方面的期待，正是一种变相的否定性评价。
她已经很清楚的意识到，张卫东并不喜欢她。
看着梨花带雨的赵芊芊，张卫东有些不忍了。
他一把将赵芊芊拥进了怀里，同时在她的秀发间亲吻了一会儿。
“对不起，芊芊，哥没别的意思，就是希望你能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放心好了，我张卫东，永远都是你赵芊芊大美女的亲哥。谁要是敢欺负你，我就跟他过不去！”
张卫东轻轻推开了赵芊芊，然后两手捧住了挂着泪水的脸。
“怎么，你信不过哥？”
张卫东笑问道。
“我信！”
赵芊芊终于破涕为笑，一头扎进了张卫东的怀里，同时两手死死的抱住了男人的腰。
热气和秀发在张卫东的胸口缠绕。
感受着赵芊芊的丰满，张卫东的心神，也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毕竟，赵芊芊的身材和相貌，也算是中人之上的，甚至比起周亚雯来都不遑多让。
而且，今晚她只穿了一身棉睡衣，根本就遮挡不住她这样一个成年女性的魅力。
但咱东哥是有个原则的男人，不打算跟人家好，就不会去撩人家。
况且，在东哥的内心深处，早已把芊芊当成了自己亲妹妹。
“卫东，谢谢你……”
赵芊芊慢慢从张卫东的胸口上抬起了头，此时她的眼里已没有了泪水，而是满眼的欢喜与幸福。
“干嘛跟我这么客气？”张卫东抬手轻轻的捏了一下芊芊那肉肉的脸蛋儿。
“芊芊也有句话想对你说。”
说着，赵芊芊抽出了搂在张卫东腰上的双手，却又勾住了张卫东的脖子。
张卫东隐隐有了一种预感，却依然不得已的弯下了身子。
他还没来得及考虑好如何应对，两片灼热的唇，已经吻上了他的嘴……
第51章急刹
男人不反抗，并不是力气不够。
张卫东对赵芊芊，没有像对齐悦和沈婷婷那么喜欢而已，但绝对说不上讨厌。
在张卫东的意识里，赵芊芊临别“索吻”，也不过是想用这种特别的方式，来告别她对自己的这段感情。
这样一想，他干脆就放弃了抵抗。
事实也证明，这丫头的味道还不错。
虽然赵芊芊有点“拙嘴笨舌”，但她那种纯情和主动，那种热烈和真诚，都让张卫东体会到了一种被爱的感觉。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之前周亚雯对他，也很主动，有时也很热烈。
却绝对没有赵芊芊这么纯情和真诚。
这种感觉非常微妙。
张卫东在这种互动中，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
在赵芊芊的进攻中，张卫东竟然发现了另外一种味道。
细细品味后，他发现，那竟然是一种卑微的讨好和试探。
有了这样的判断之后，张卫东竟然心里微微一疼。
放在世俗的目光里，赵芊芊绝对算得上很不错的姑娘了。
不管是职业还是相貌人品，都挑不出多大的毛病来。
她完全可以像一只高傲的白天鹅，享受着异性的追逐。
可是，在他张卫东这儿，这丫头竟然是如此的心态！
这种微秒的心理驱使之下，张卫东不自觉的便有了回应。
对不曾有过任何恋爱实战经验的赵芊芊来说，张卫东尽管不能算海王，但在技巧上，那绝对是祖宗级的存在。
他的唇和舌，像在教学一样，从容的做着示范和引导。
他一双大手，也从最开初的一动不动，而慢慢变成了有意无意的四处游走。
赵芊芊本来就是一堆正在燃烧着的柴草，被张卫东这么轻轻的一挑，那火势便轰的窜了起来。
张卫东本想只是给这丫头小小的补偿一下，可没想到，这一下却是惹来了大麻烦。
赵芊芊就像是一个饿坏了的孩子，在得到食物主人的允许之后，便开始贪婪的大吃大喝起来。
她能根据张卫东的意图，自觉的侧过了身子，仰起脖子，给张卫东以最舒服的体验……
张卫东眼看局面就要失控，他只好来了一个急刹。
当张卫东一把将赵芊芊从怀里推开时，赵芊芊并没有丝毫的怨怒，她只是气喘吁吁的忽闪着眼睛，兴奋而又满足。
她是一个很知足的女孩。
也有一定的自知之明。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张卫东这个白马王子。
在她准备走出这个房间的时候，就已经清楚，张卫东并不爱她，但也不讨厌她。
他心里清楚，张卫东没有拒绝她的索吻，其实就是对她追求失败的一种安慰。
“谢谢你，东哥。”
赵芊芊稍稍理弄了一下有点乱了的秀发和睡衣，朝着她的东哥莞尔一笑，便走出了房间。
转身之间，张卫东从赵芊芊的眼里，看到了几分满足，也看到了几分失落。
当赵芊芊走后，张卫东的心里，也是突然有了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如果不是赵芊芊性格方面的严重缺陷，他还真想娶这么一个女孩当老婆。
“张卫东，你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芊芊是个好姑娘，不许你祸害了人家！”张卫东出声警告着自己。
回到床上，却又忍不住回味了一番刚才的热烈。
很快，他就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行政服务中心那个方案上来。
决不能再让女人影响了自己拔枪的速度！
没有了事业，一切都是白搭！
没有了事业，一切都是白搭！
张卫东对后世的这种集中办公模式已经很熟悉，但是，真正制定这样一个建设方案，也是要耗费一些心思的。
他力图在自己见过的先进模式中，进一步改造和提升，争取一步到位。
花了两个小时，张卫东终于完成了一个大体方案。
最后，他又按照自己的设想，画了一个行政服务中心大厅草图。
第二天一上班，张卫东就把昨晚写好的大体方案和行政大厅草图，打印了几份，分发到了科里同事的手上。
“同志们，这是咱们邹市长构想的行政服务中心，大家看看，还有什么需要修改和补充的，咱们可以畅所欲言，集思广益，定稿后，邹市长将拿到会上讨论。”
张卫东亲自把方案和草图发了下去。
与往日的情形很不相同。
当张卫东提出这个要求后，以李定一为首，所有人都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和主动性。
“卫东，你可以啊，这不是那天你在市长的发言稿里早就提到过的吗？”
“我那稿子还不是按照领导的指示写的吗？咱哪有那样的头脑？”
张卫东笑呵呵的解释着，他没有模棱两可，装谦虚。
以致大伙都以为这真的是邹市长的手笔。
张卫东又拿了一份，来到了赵芊芊的办公室。
一见到张卫东进来，赵芊芊那雪白的俏脸，腾的一下就红了，眼里还闪着羞涩。
显然，昨天的事情，又浮现在了她的眼前。
“这是邹市长设计的行政服务中心方案，你也看看有还没有可以改进的地方。”
赵芊芊心中还是一片慌乱，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来到了张卫东的跟前。
昨晚那美好的体验，让她一夜都没睡着。
尽管她也警告自己，以后不要再去招惹张卫东。
可一看到张卫东的时候，她的内心就忍不住挣扎起来。
她好想张卫东突然抱住她，再狠狠的抓她一次。
可出乎赵芊芊意料的是，张卫东放下那个方案和草图就走了。
张卫东连她的手都没有碰一下就走了！
那一瞬间，赵芊芊心里不由一阵失落。
“王八蛋，有便宜县不知道赚！”
半个小时之后，科里所有人都对张卫东的方案进行了或多或少的提出了些修改建议。
事实上，这些小建议，都是张卫东在写这个方案时，故意留出来的漏洞，以便同事们发挥，也好顺便考察一下，谁更有潜力，更认真，不敷衍。
虽然都是锦上添花的细枝末节，但张卫东也看得出来，大家还是相当用心的。
“还是人多力量大啊。等这个服务中心建成了，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份功劳啊！”
“东哥，可别夸我们了，如果说这个主体构思是猪肉的话，我们这些小建议，连葱花都算不上。”
刘铁倒是很实在。
“卫东，你说，咱们河山市要是把这个行政模式运行起来的话，会不会引来全国的城市都来参观学习啊？”
李定一也是相当看好这个行政服务中心的构思。
虽然张卫东一再说明，这是邹市长的手笔，但李定一却坚信，这一定有张卫东的贡献。
他记得，在最初邹晓燕要求的发言稿里，压根就没有提过这样的构思和设想。
而是张卫东在那篇稿子里最先提出来的。
现在他越来越佩服张卫东的境界和智慧了。
他不但不跟领导抢功，更不跟同事争雄。
这样的人若还不发达，天理难容。
“李哥高见，一旦咱的行政模式运行起来，上面肯定要大力推广，只怕到时候咱们河山的行政大厅就会人满为患了。”
“卫东，我有个建议，以后你再有什么新点子，只管说个大体的方向就行了，剩下的事情，我们来做，也让我们体验体验什么叫成就感。”
“卫东，我有个建议，以后你再有什么新点子，只管说个大体的方向就行了，剩下的事情，我们来做，也让我们体验体验什么叫成就感。”
说着，李定一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定一的建议，张卫东非常认可。
凡是能进秘书一科的，若论文笔，哪一个不是全市顶级的存在？他们现在欠缺的，就是新点子、新主意、新观念。
“李哥，到时候可别嫌活儿多叫苦哟？”
张卫东心说，别的不敢说，后世那些先进的东西，哪一件不是信手拈来？你就等着给哥打工好了！
“看你说的，咱们是干什么吃的？舞文弄墨的功夫虽然不能跟你这大才子相比，但至少也拿得出手的。咱不怕活儿多，就怕闲着没事儿干！”
李定一态度的转变，直接带动了整个秘书一科气氛的变化。
以前李定一不服这个，瞧不起那个，谁出头，他就针对谁，弄得整个办公室都乌烟瘴气的。
而现在，所有人的思想，几乎全部统一到了张卫东身上来了。
曾经的尖头怪、挑刺儿王，此时直接沦落成了张卫东的牧羊犬！
九点半，张卫东打开了炒股软件。
看到开盘价格，当年今天的走势图，便若隐若现的浮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他原打算一动不动躺赚的。
可是，当他忽然发现自己对当年今天的走势图还有些印象时，便有了做短线的念头。
如果操作短线，哪怕只是有个大体印象，那将来的收获可就不止是六个小目标了！
他昨天买进了一千万，想必今天会比当年涨得还要多。
在这一起一落之间，如果能有五毛钱的浮动，那将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收获！
目前价格只比昨天涨了一毛，张卫东果断加仓60万股。
张卫东一直盯到了十一点多，交易价格已经飚升到了五块四！
印象之中，今天的最高价，不止于此。
他果断关闭了软件。
到了下午一点半，张卫东再次打开了软件，价格已经来到了五块六！
张卫东果断抛了一万手。
挂单二十分钟之后交割完成。
刨除了交易税，张卫东得到了将近五十万的收益！
那一刻，张卫东真的无法平静了。
这可是他目前四十多年的工资啊！
怪不得股票会让人发疯，能让人倾家荡产！
张卫东决定，明天看看情况，再决定是不是进行短线操作。
这东西太吓人了。
他打了一个尿战，迅速关闭了炒股软件。
就在这时，宋拥军的电话打了进来。
张卫东没敢拖延，直接接了起来。
“宋书记。”
“卫东啊，昨天说的那个事儿，没忘了吧？河山大酒店，下了班，坐我的车子过去。”
“好的，宋书记。”
放下手机，张卫东暗暗思忖，老宋执意请客，什么意思？
为了表达谢意？张卫东打死都不信的。
第52章谁才是正主
下班之前，张卫东把整理好的行政中心建设方案，包括草图设计，一并送到了邹晓燕的办公室。
邹晓燕翻阅方案的时候，张卫东一直站在她的办公桌前面。
行政服务中心建设的目的、政策依据、可行性，以及各种好处，张卫东都在方案里罗列得清清楚楚，他相信完全可以获得常康书记的大力支持。
“邹市长，今晚宋书记约我吃饭。”
“去就是了。”邹晓燕神情一顿，但她的目光一直落在方案上面。
“我担心——他会不会提起关于您的那个案子来。”
“把握住咱们原来定下的方针便是。”
邹晓燕觉得，张卫东是个聪明人，如何表达，不需要她教。
“那好吧。”
等到下班，张卫东来到楼下，见宋拥军的车子早已停在了那里。
司机小田正在擦车。
“田师傅，宋书记还没下来吧？”
“一会儿就下来了。宋书记让你先等一会儿。”
“谢谢田师傅了。”张卫东就站在车旁等候。
大约过了五分钟，宋书记就从楼里走了出来。
张卫东赶紧来到右后方，打开车门，等候宋书记上车。
“邹市长没出来？”看到张卫东只一个人，宋拥军不解的问道。
“我不知道啊？”张卫东竟然有些不会了。
刚刚他去邹晓燕的办公室，可没听邹晓燕说提过一个字关于今晚酒局的事。
站在车旁，宋拥军又给邹晓燕打了一个电话，只听宋拥军说了句：“那好吧。”
然后就说了一句：“咱们走吧，邹市长有事儿不过去了。”
张卫东替宋拥军关了车门，这才上了副驾驶位子。
他不能理解的是，今晚宋拥军竟然连邹市长也一起请了。
到底是因为邹晓燕知道今晚这场酒局也有他而拒绝的，还是一开始就没有同意，张卫东不得而知。
如果一开始真的请了邹晓燕，张卫东估计，今晚的酒局，多数会与那晚的案子有关。
五分钟之后，车子来到了河山大酒店院里。
车还未停稳，张卫东就发现，王辉副局长跟王斌这叔侄二人，早已站在酒店门前等候着了。
接着从大厅里迎出来的，就是王云山政委。
宋拥军下了车，拾级而上，王云山跟王辉一起上前打了招呼。
王斌则是跟在后面，只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宋书记。
然后，就见王辉又稍等了一下，故意落到后面，满脸堆笑的跟张卫东握手。
“张秘书，大驾光临！”
“王局可千万别这么说，我来就是给领导们倒酒的。”
这时，王斌也过来跟张卫东握手，一脸尴尬的笑着。
俗话说，抬手不打笑脸人。
面对王斌这样的态度，他也不好继续甩脸子，更何况还当着王辉的面。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毕竟王辉也是堂堂的副处领导。
张卫东猜测，如果没有其他人，今晚这个局，只有他算是外人了。
而且，他隐约意识到，今晚这顿酒，好像就是冲着他来的。
而王辉王斌叔侄双双到场，更证明了是为了那天晚上王斌出警的事情了。
来到二楼包间，宋拥军直接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主位上，王云山政委坐右，王辉坐副陪，王斌直接坐在了背对着门口传菜的位置，却把副主宾的位子，留给了张卫东。
而张卫东直接在下首的位子上落了座。
在体制之内，喝酒座次向来被看重，不可乱坐的。
“总共就我们五个人，王局作副陪，你坐那么远干嘛？赶紧过来吧。”宋拥军指着他左边的那个位子命令道。
“总共就我们五个人，王局作副陪，你坐那么远干嘛？赶紧过来吧。”宋拥军指着他左边的那个位子命令道。
还是跟上次一样，张卫东推辞了半天，最后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本想也请邹市长过来的，邹市长是个大忙人，走不开，那今晚就咱们这些人了。王斌，招呼上菜吧。”
王斌领命而去，宋拥军开始散烟。
张卫东连忙摆手。
“你又不是不抽，今晚又没有女人，装什么正经。”宋拥军故作嫌弃的样子，直接将一支中华扔到了张卫东的怀里。
张卫东赶紧接了烟，迅速起身，掏出打火机，给宋拥军点上。
其他两位领导也各自点上抽了起来。
“卫东，邹市长到底在忙啥？连出来吃个饭的时间都抽不出来了？”宋拥军很是不解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张卫东革着脸笑了笑回道，“对了，好像是在忙那个行政服务中心的方案吧？”
“什么是行政服务中心？”宋拥军眉头一皱，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
“就是把所有行政服务部门集中起来办公，实行一站式服务。”张卫东言简意赅的解释了一句。
“还可以这样？能行吗？”王云山显然也没听说过这种办公模式。
“这种办公模式，可以让老百姓少跑路，在一个大厅里，就能把几乎所有的业务办完。”
“谁想出来的这种招数？人才啊！”王辉也插嘴道。
对于他们的惊奇，张卫东并没有任何嘲笑的念头。
毕竟生在不同的年代，这种新生事物，一开始，都不是所有人能够接受的。
“这是邹市长借鉴了宁市的做法，不过，咱这个模式，应该比他们更完善。”张卫东不失时机的把功劳推到邹晓燕的身上去。
邹晓燕好了，他张卫东才能好。今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要在这个女人的翅膀底下过日子。
“怪不得呢。看来，邹市长这个博士还真不是浪得虚名啊！”
宋拥军摇头赞叹道。
张卫东听得出来，宋拥军现在并未完全弄懂这个行政服务中心是个什么东东，只是说了一句奉承的话而已。
他甚至多少有点嘲讽邹晓燕是在标新立异，玩花样，给自己弄些虚浮的政绩罢了。
毕竟，大部年轻领导刚刚上位，都喜欢整些新玩意儿。
他觉得，这个邹晓燕应该也不会例外。
一会儿，服务员开始传菜。
这时候，王斌也拿出了两瓶河山原浆王。
这是河山当地最贵的白酒。
张卫东暗道，你小子为了道个歉，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王斌刚要把两瓶全部打开倒进分酒器里，就听宋拥军说道：“先开一瓶喝着看吧。”
只见王辉脸色一垮。
他不由心虚的怀疑，宋拥军是在嫌他带的酒不够档次。
“也好，也好。”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开了。
只见裴小兵怀抱着两瓶飞天茅台走了进来。
“我就说宋书记的车子在这儿，人肯定也在！”
裴小兵笑嘻嘻的朝着宋拥军走来，又朝着其他两位市局领导点了点头。
最后他还特意朝着张卫东打了个招呼：“张秘书也在！”
张卫东心里顿时格登一下。
不会这么凑巧吧？
今晚的正主，到底是谁？
第53章大戏才开场
“你在哪屋？”宋拥军像是不经意的开口问道。
“就几个平时常聚的朋友坐坐，听他们说宋书记在这，我就赶紧过来了。宋书记，不会撵我吧？”
裴小兵不等宋拥军点头，就先把带过来的两瓶飞天茅台放到了桌子上。
这可不是一般老百姓喝得起的好酒。
此时的价格，一瓶就是小三百块，张卫东一个月工资的三分这一！
“人走可以，酒留下。”宋拥军呵呵一笑说道。
王斌还没反应过来，便见王辉朝他使了个眼色，王斌赶紧起身替裴小兵安了一个座儿，又布了一套餐具。
“张秘书也在，算是缘分啊。”
裴小兵像是完全忘记了昨晚的事，还朝着张卫东笑了笑。
张卫东神情冰冷，动都没动，也没看他一眼。
如果放在前世，面对裴小兵这样的角色，张卫东是绝对不敢以这样的强硬态度对待的。
他甚至连敷衍一下都没有那样的胆量。
放眼整个河山市官场，除了市一级的领导，大大小小的官员，哪一个见了裴小兵不得客客气气的尊一声裴总？
看到张卫东那冰冷的神情时，王辉叔侄二人心里也是替张卫东捏了一把汗。
张卫东打了赵大虎的事情，王辉也听说过，但是，在他看来，那或许有着当时非常特别的原因，让裴小兵暂时咽下了那口气。
至于过后，裴小兵肯定不会放过张卫东的。
他甚至怀疑，关于昨晚张卫东打了赵大虎的传言，有着太多的水分。
俗话说，人的名，树的影。
张卫东一个小小的秘书而已，他有什么底气，敢跟裴小兵叫板？
尤其是听人说，赵大虎被揍，是因为他向张卫东敬酒的时候，一不小心，弄洒了一点酒，结果，张卫东一个大嘴巴子就抽了上去。
关于赵大虎被张卫东揍了的版本有好几个，但没有人知道哪一个是真的。
王斌本来不想把今晚的事情扩散出去。
所以只同意当着宋拥军跟王政委的面，给张卫东道歉。
毕竟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但是，已经没有办法，宋拥军都答应裴小兵留下了，他一个小角色，还能敢说什么？
若在平时，他都没有资格跟裴小兵坐在一起喝酒。
作为主陪，宋拥军先提了两杯酒。
等到王辉作为副陪提酒的时候，他便直接站了起来。
“今天借宋书记提供的这个机会，当着两位领导和裴总的面，我们叔侄二人，特地向张秘书表示真诚的道歉！”
说完，王辉朝着王斌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直接将满杯的白酒，一口干出来。
“王局，你这是啥意思？干嘛向我道歉？”张卫东明知故问的笑道。
听张卫东这么说，王辉也是一脸的尴尬。
他本以为，张卫东肯定会顺水推舟，直接表示对那晚的事情毫不介意，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可没想到的是，张卫东竟然来了一个装傻充愣！
王辉只好又加了一段戏，将故事补充完整。
“那天晚上，王斌接到夏建成那个混蛋的报案后，不分青红皂白就直奔了过去，他也真不知道是张秘书在那儿，结果大水冲了龙王庙，这事儿闹的，在这里，作为王斌的长辈，我先向张秘书赔罪了！”
说着，他又满上了一杯，不等张卫东说话，又干了出来。
王斌还在犹豫，却被王辉在桌子底下狠踹了一脚。
王斌这才恍然大悟，跟着又干出了一杯。
两杯白酒接连下肚，一般人都承受不住的。
“王局说这事儿啊？那就大可不必了，王斌也是秉公执法，何错之有？”
“王局说这事儿啊？那就大可不必了，王斌也是秉公执法，何错之有？”
“张秘书若是这样说，还是不肯原谅他嘛。其实说真的，当时王斌看到是张秘书在那儿的时候，已经不好收场了，毕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如果马上收队，岂不是坏了张秘书的好名声？所以，当时王斌也是无奈之举，还是请张秘书多多谅解啊。”
作为一个副处级领导，却在这里对着一个副科级的小秘书低三下四，王辉心里可不是一般的委屈。
但是，出来之前，宋拥军早就严厉提醒过他，这事儿要是不能得到张卫东的谅解，那就更难取得齐悦的谅解。
而一旦让齐悦记住了你王辉的名字，今后你的日子就别想好过！
至于齐悦具体是什么身份，到现在王辉也没有真正弄清楚。
他当然知道新东的新老大姓齐。
但是，姓齐的多了去了。
怎么可能就那么巧，那个叫齐悦的女警察，偏偏就是齐老大的宝贝女儿？
而且，一省的老大，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去当危险随时都在的刑警呢？
可宋拥军的态度很强硬，不由他不照办。
事实上，即使到现在，张卫东对这个王斌都没什么好感。
如果那晚不是齐悦那个电话，他肯定得跟着王斌去局子里接受审问。
因为张卫东向王斌自我介绍的时候，王斌就直言“我不认识你！”
那句话，可是被不爱记仇的张大秘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但是，杀人不过头点地，继续揪着这事儿不放，宋拥军这边也说不过去。
“王局，如果为了这事儿，我觉得您大可不必。不管当时王斌队长是对是错，咱这一页，就算揭过去了，行吗？”
张卫东微微一笑，也算是给了宋拥军一个面子。
他同时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当他准备去喝第二杯的时候，却是被王辉爷俩挡了下来。
“张秘书意思一下就行，这是我们赔罪的酒。”
张卫东心里想笑。
因为他知道，王辉断不是因为向他张卫东这个小秘书道歉而连喝两杯的。
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市府秘书而已，没有任何的实力，能让这个掌握着相当实权的公安副处这么低三下四。
他惧怕的，自然是齐悦背后的那位大人物！
“我就说卫东是很开面的小兄弟，不会小肚鸡肠，跟你斤斤计较的。不过，王斌这事儿你也得好好的吸取教训，就算你是秉公执法，也不能不分是谁，都板着一副六亲不认的面孔！尤其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那样的态度，你考虑过张秘书和他同学的感受了吗？更何况，人家两个女孩，还是专门下来办案的。你差点坏了我的大事！今晚只喝了两个赔罪酒，你觉得这态度能说得过去吗？”
“张秘书，我愿罚三杯！”
只见王斌又倒了满满一杯，二话不说，就干了出来。
“行了，过了，过了，你们要是继续这样，那我就拍屁股走人了。”
张卫东笑着就起身欲走。
却被王斌又按了下去。
“说起来，我也该向张秘书赔个罪的。”
这时，一直没有发言的裴小兵却突然站了起来。
“什么意思，敢情，今晚你们一个个都想借着我这条老腿搓起麻绳来了？”
宋拥军打趣道。
张卫东猜测，前面王家叔侄的道歉，不过是个开胃菜而已，裴小兵的出现，才是真正的大戏开场啊。
张卫东坐在那儿，神情淡漠，一言不发。
他就等着看看，今晚到底要上演什么样的大戏。
第54章你的命，自己先好好收着吧
“宋书记，今晚我是真心要向张卫东兄弟道个歉的。”
说着，裴小兵便把自己的杯子放在了张卫东的面前。
而张卫东坐在那里，依然好整以暇的等着裴小兵接下来的表演。
既然你要道歉，那你就得有道歉的觉悟。
你别想还不等说什么，老子就扑上前去阻止你！
事实上，要想在裴小兵这样的道上人物面前保持这样的心态，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换了一般人，当裴小兵说出这话的时候，早就坐不住了。
而此时张卫东的脸上，却是一副淡定的冷笑。
“卫东兄弟，昨晚确实是我不对，不该用水给你敬酒，为了表达我的诚意，今天我自罚三杯。这酒，就由你来倒。怎么样？”
张卫东笑着看了看裴小兵，没有说话。
“卫东兄弟，你到底是啥意思，表个态嘛，你想让我咋办，那我一定照办，决不含糊！”
见张卫东只是冷笑，却不说话，裴小兵也是无奈了。
“裴总，你说好的是自罚，与我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要我给你倒酒？咱们很熟吗？”
“看来卫东兄弟还是对昨晚的事耿耿于怀啊，那不如这样，你来划个道儿，行吗？”
“我为什么要划个道儿？我算老几？”张卫东再次冷笑了一声。
“那张秘书的意思是，昨晚的事情就过不去了呗？”裴小兵依然保持了极大的克制。
自出道以来，他裴小兵还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吃过这样的憋。
更何况眼前坐着的，不过就是市府的一个小秘书而已。
“裴小兵，既然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你告诉我，昨晚你那是过去敬酒吗？连起码的事实都不敢承认，你还跟我谈什么诚意？”
今晚在座的，除了王云山和王辉两位领导，更有宋拥军这个政法委的大书记，张卫东这么抓着裴小兵不放，很显然也是豁出去了。
在张卫东看来，你裴小兵昨晚明明是过去找茬的，现在却想轻描淡写的蒙混过关？
我张卫东是那么好打发的吗？你欺负老子的时候，随心所欲，发现不行了，却又想三言两语就把老子安抚了？你想得也太美了吧？
而裴小兵心里想的却是，我可以在大领导们面前低三下四，装孙子，但是，张卫东，算个什么东西？
虽然昨晚在包间里的时候，张卫东曾经似是而非的点了他那么一下，但是，过后裴小兵却又改变了想法。
他觉得，自己做的那件事情，应该不会被外人知道，他张卫东一个小小的市府秘书，有什么能耐可以得到这样的秘密？
所以，他很快就把张卫东的点拨，当成了一场虚惊。
他猜测，或许就是张卫东随口那么说说而已，并不是真的了解什么内幕。
这样一想，他对张卫东也就没有昨晚那么多顾忌了。
今天上午，裴小兵找到了王辉，让他想办法把赵大虎的弟弟赵二虎给捞出来。
可是，王辉自己都成了惊弓之鸟，哪还有胆子去替他捞赵二虎。
更要命的是，赵二虎这个大傻逼，做的可是祸害邹市长的大案，谁敢捞他？
于是，他直接把事情推到了宋拥军的头上，让裴小兵直接去找他这个政法委书记。
王辉说得很死，这事儿，除了老宋发话，谁都不敢插手。
于是裴小兵就毫不犹豫的来到了宋拥军的办公室。
正好宋拥军想找个替罪羊，给邹晓燕泼泼火呢，不巧，这个裴小兵就送上门儿来了。
于是宋拥军就提出来，让裴小兵直接去找邹晓燕求情。
于是宋拥军就提出来，让裴小兵直接去找邹晓燕求情。
裴小兵虽然在道儿上飞扬跋扈，却还没达到老天为大他为二的地步，自知没有那份胆量直接面对邹晓燕。
“其实还有一个关键的人物，就是很受邹晓燕器重的张卫东。他的态度，基本就是邹市长的态度。只要能够获得张卫东的谅解，问题就不会太大。”
事实上，宋拥军正是骑虎难下的时候，他非常清楚，如果这个案子最终以赵二虎的认罪而收场，显然过不了邹晓燕那一关。
可是，继续追究下去，那就要直接跟韩振邦短兵相接了。
而这样一来，他跟韩振邦，就极有可能落得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宋拥军显然没有傻到为了邹晓燕，而去跟韩振邦拼命。
而如果想让邹晓燕过得去，那他宋拥军就必须拿出足够的“诚意”，所以，今晚来这之前，宋拥军就明确要求裴小兵，只要张卫东不松口，那他宋拥军的态度，就要跟对方保持绝对的一致，而裴小兵不允许说半个不字！
这是今晚宋拥军让裴小兵参加这个酒局的底线。
裴小兵有太多的把柄握在宋拥军的手里，他不敢不听。
然而，出乎宋拥军和裴小兵意料的是，别说是赵二虎了，裴小兵自己就没能在张卫东这里过关。
“小兵，昨晚你们两个到底闹了什么误会？”
宋拥军虽然早就听说了赵大虎被张卫东揍了的事，裴小兵也给他说过，但现在看来，起因似乎有些出入。
“昨晚我跟大虎拿了水去张秘书包间敬的酒。”
裴小兵面带尴尬的说道。
“裴小兵，是因为你拿水敬酒的事儿吗？”
“张卫东，不为这，那你又是为什么？”裴小兵忽然又转向了宋拥军，“对了，我想起来了，张秘书要罚大虎白酒，大虎手贱，把酒洒到了张秘书的身上。”
“行了，裴总，咱们就不要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了好不好？在你眼里，我张卫东是个什么东西，在我眼里，你裴小兵又是什么货色，咱们彼此都心知肚明。有必要扯这些虚头八脑的吗？”
张卫东一句话，立时噎得裴小兵老脸如锅底一般黑了下来。
“张卫东！你觉得我今天给你脸了是不是？”
一直克制着的裴小兵，突然抓起桌上的空杯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玻璃碴子瞬间四溅。
“裴小兵！你要干什么？你他妈是不是忘了今天过来是干啥的了？”
宋拥军顿时就怒了，他直起身子的同时，一只大手，朝着桌子就猛拍了一巴掌。
整个桌子上的盘子杯子各种餐具，全都跳了起来。
而此时的裴小兵，却完全不顾宋拥军的怒吼，他已经被张卫东的态度，刺激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
“张卫东，我裴小兵可以向任何人低头，但是你——既然这么不识抬举，呵呵，不服气是吧？有种你也给我来一肘子试试看？”
裴小兵指着自己的下巴，挑衅的对张卫东吼道。
“裴小兵，一肘子能泯灭咱们之间的恩怨吗？”张卫东坐在那里，抬头看着气势汹汹的裴小兵，极具蔑视的冷笑了一声。
裴小兵当然不知道，此时的张卫东，不仅是记恨昨晚敬酒的事情了，同时也把上一世两人之间的恩怨记在了心里。
从市长贴身大秘的位子上摔下来的张卫东，曾经遭受了裴小兵这些人怎样的羞辱，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那你还想咋样？难不成，你张卫东还想要我这条命？”
“你的命？呵，你暂时先自己好好收着吧。”
第55章敲打
“要我的命？张卫东，就凭你？”
裴小兵也是第一次遇到了这么硬刚的挑衅，他血液里的那股子匪气，顿时就窜了上来。
“裴总，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我相信，凡是做过伤天害理的恶事之人，早晚要得到报应的！”
“哈哈哈哈，张卫东啊张卫东，你也就这点尿性了！那我不如跟你明说了吧，昨天晚上，我就是过去找你麻烦的！老子就是看不惯你专挑软柿子捏的小人做派！当着那么多企业家的面，竟然对河山教育指手画脚！有种你来说说看，咱们河山警局还有哪些值得你挑剔的地方？”
裴小兵终于把憋在肚子里的话说了出来。
今天当着宋拥军和另外两位局领导的面，他就是要看看，张卫东有没有这个胆儿。
要是张卫东不敢，那他也算是扳回了一城，为自己的姐夫出了一口恶气。
面对裴小兵的正面挑衅，张卫东却是嘴角一撇，冷笑了一声。
“怎么，我提一下职业教育存在的问题，就踩着你的尾巴了？难不成，你跟这职业教育里的某些人，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吗？”
“张卫东，你不要血口喷人！”
虽然声音很大，但是，裴小兵确实心虚了。
他很早就以助学为名，专门从职业学校里，挑选那些没有背景，却长得漂亮的女生，弄到他的歌厅里，向一些大佬提供服务。
这些事情，宋拥军早有耳闻，但他却没有拿到任何证据。
更何况，这些事情，裴小兵向来做得异常隐蔽，很难抓到他的把柄。
况且，有些交易涉及的人物，也不是他这个小小的副厅敢于造次的。
“裴小兵，你不是要我当着三位领导的面，说道说道咱警局的问题吗？可以啊。”
话说到这里，宋拥军的脸色瞬间便阴沉了起来。
他真不知道，这个张卫东是不是最近因为得到了邹晓燕的赏识，而有些膨胀了，什么炮都敢放？
但事已至此，宋拥军也不好出言阻止，只能暂时由着张卫东的性子了。
“不妨，不论哪个部门，有毛病就提嘛。”宋拥军苦笑了下，努力做出一副虚心倾听的姿态来。
“张卫东，连宋书记都让你提了，那就说说吧。”
裴小兵坐下来，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架势。
他就是要看张卫东在宋拥军面前是如何当一个缩对乌龟的。
“那我就真说了？”
张卫东先朝着王云山跟宋拥军两人笑了笑。
“说吧，我跟宋书记都听着呢，你要是提对了，我们肯定会努力改正的。”
王云山也是好奇的看着张卫东，看他到底如何应对裴小兵的这次将军。
“由于承平日久，咱们的队伍里，自然也出现了文恬武嬉的状况，甚至出现了夏建成这种跟不法分子勾肩搭背的害群之马。
“但好在我们有宋书记王政委这样的清明领导，对自己手下，也决不手软，果断及时的清理了队伍。王局，我这不算是吹毛求疵，也不算是拍马屁吧？”
说完，张卫东还特地转向了王辉问了一句。
“不算，说得很好！像夏建成这样的害群之马，必须清理！”王辉立即附和道。
“不算，说得很好！像夏建成这样的害群之马，必须清理！”王辉立即附和道。
宋拥军也是暗松了一口气，脸色也渐渐好看了许多。
“呵呵，张卫东，你这也算是挑毛病吗？我怎么觉得你这是避重就轻呢？”
裴小兵像是完全忘记了桌上坐着的还有几位局领导了，直接冷笑了一声。
“那你意思是说，除此之外，警局还存在着更加严重的问题吗？什么问题，你说说看，哪一点是我落漏了的？”
“张卫东，不必给我裴某人下套儿。我知道，当着几位局领导的面，你就是心里有再多的不满，也不敢说出来的！”
裴小兵又不是傻瓜，自然不会中了张卫东的计。相反，他还一个劲儿的把张卫东往墙角里逼。
“裴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作为一个懂得保守组织秘密的工作人员，我想告诉你，局里的许多行动，都是有着一定保密等级的。你我都无权知道。但我坚信，在宋书记王政委他们的英明领导下，针对犯罪分子的那张大网，随时都会收起来的！宋书记，是这样吧？”张卫东觉得，咱这么说，绝对不能算是拍马屁。
“张秘书说的没错，由工作性质所决定，许多事情，我们是不可能提前向社会公开的，比如有些大案要案，表面上看着是悬起来了，但实际上，我们一直都没有停止调查。就像这次刘强杀人案，犯罪凶手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岂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任何犯罪分子，终将逃不出法律的严厉制裁！”
宋拥军之所以这么咄咄逼人，也是被裴小兵今晚的表现气的。
他就是要敲打一下这个裴小兵，并不是老子要放过你，只是时候未到，时候一到，立即办你！
“宋书记，王政委，我绝对没有故意给警局找茬儿的意思，我就是想看看，某人当着您的面，敢不敢说真话。”
“裴总，那你现在说说，我张卫东有说假话了没有？”
此时此刻，裴小兵已然领教了张卫东嘴巴的厉害，哪敢再去造次？于是口服心不服的说道：“我量你也不敢对几位领导胡说八道！”
“那你意思是说，我给当前河山职业教育指出的几个问题，都是信口雌黄了？来，你一条一条的反驳一下我听听，到底哪一个方面是我胡说八道了？”
裴小兵哪肯放过这样的机会，当场就反驳了。
“河山职业教育这几年的发展，有目共睹，他们连续多年在全国大赛中斩获大奖，甚至数次承办国赛，你总不能罔顾这些事实吧？”
“裴小兵，我捍卫你发表个人观点的权利，但并不能苟同你的看法。你只看到了他们拿了多少大奖，承办了几次国赛，可你知道为了这些所谓的成绩，我们河山职业教育花费了多少专项教育经费吗？而这些大额的教育经费，本应该是由职业学校的大多数学生共同享受的啊！如果你觉得我这话没有政策依据，那要不要查一查每年这些教育经费的支出，是否合规合法？教育局是不是应该承担严重失察的责任？”
说到这里，刚才还理直气壮的裴小兵，顿时就哑火了。
因为他知道，一旦追查起来，他那个当教育局长的姐夫，就得滚椅子了！
“卫东同志是站在更高角度提出的批评意见，我看也没什么不妥之处，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小兵你看问题还是片面了一些。你要知道，张秘书是干什么的？他对政策的研究和把握，难道还比不上你一个开歌厅的吗？”
宋拥军就是让裴小兵知道，他的身份，不过就是一个开歌厅的小老板。
“宋书记，是我肤浅了。”裴小兵赶紧讪笑着点头称是。
他也不想继续这个危险的话题，瞬间打住。
“裴总，今晚我是只为辩论，无意冒犯，别往心里去。”说着，张卫东端起杯子，跟裴小兵照了照，一饮而尽。
“我可以不跟你喝这个酒吗？”裴小兵还记着被张卫东扫了面子的仇，不想就这么放过张卫东。
“随意。”张卫东却满不在乎的吃起了菜。
“那你打了赵大虎的事情，怎么算？”
“你可以让他拿着伤情鉴定起诉我啊，开除我的公职都可以。”张卫东看着裴小兵笑了笑，完全就是一副“你看不惯我，又偏偏干不掉我”的尿性。
第56章都市丽人
“裴小兵，你过来是干嘛的？”
眼见裴小兵已经严重偏离了自己预设的轨道，宋拥军不得不出面喊停了。
听了这话，裴小兵这才气呼呼的坐了下来。
他过来的目的，当然是想通过张卫东作个中人，向邹晓燕求个情，放赵二虎一马，这也算是为自己的手下赵大虎找回了一点面子。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张卫东竟然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一开始就差点儿把他给呛死。
现在他已经看明白了，就算是自己再怎么放低身段，张卫东都不可能给他这个面子的。
“宋书记，我决定不再求他了，赵二虎的事，你们就公事公办吧。”
说完，裴小兵直接起身，出了包房。
“宋书记，他说的求我，什么事儿？”
待裴不兵走后，张卫东便直接问道。
其实张卫东已经猜了个大概，他就是想让宋拥军直接说出来。
“卫东，我也不是故意要瞒你，下午的时候，裴小兵就找到我，想在赵二虎的案子上让我网开一面，我说不行，毕竟这事儿直接关系到邹市长的颜面。我怎么可能做对不起邹市长的事？可他不死心，这不就来找你了吗？”
宋拥军只把裴小兵的事说了一半，但他自己的心思，却一个字都没提。
“原来这样啊。宋书记，那我也实话实说，邹市长的事，我更是做不了主。他就是开口也是白搭。”
宋拥军点了点头，表示能够理解，接着说道：“虽然现在赵二虎一口咬定不是冲着邹市长去的，但是，这话我也没法向她解释。况且，就算是冲着张总去的，那就可以网开一面了？这些人真是些法盲啊。更何况，张总还是邹市长专门请来的客人呢。”
“宋书记，这个案子你们怎么办，我一个局外人，都无权参与任何意见的。”
“不过，案子调查已经基本结束，赵二虎身为主犯，我们决不轻放，夏建成也必须开除公职。你可以把这个结果，提前透露给邹市长。”
说完，宋拥军起身，自嘲道：“年龄大了，这肾就不行了，我得去趟卫生间释放一下了。张秘书，你去不去？”
张卫东知道宋拥军是有话要对他说，便笑了笑道：“酒水进多了，谁也憋不住，这不是年龄大小的事儿。”
于是张卫东也起身跟了出去。
来到走廊上，宋拥军就小声问道：“接下来的工作，有没有方向？”
“听说组织上准备给我重新安排了。”张卫东也不隐瞒。
“要是安排不如意的话，可以跟着我干。”宋拥军一副非常欣赏的表情说道。
“我还不知道去哪儿呢。”尽管邹晓燕要他当秘书的事，以后需要知会常委，现在张卫东也不好把消息全部透露出去。
保守领导的秘密，这是一个秘书，最起码的纪律。
“如果是邹市长安排，那应该是错不了的。卫东，好好干，我是真的看好你。”宋拥军拍了拍张卫东的肩膀笑道。
“谢谢宋书记。”
张卫东小解完先出来，在外面等了一会儿。
直到宋拥军出来，两人又一起回去。
“张秘书，刚才裴总过来打乱了咱们的节奏，我现在单独敬你一杯。”
张卫东刚进包间，王斌就恭恭敬敬的端着杯子来到了张卫东的面前。
今晚王辉叔侄俩身段已经放得很低了，又是当着两位局领导的面，张卫东也不好难为王斌，于是笑道：“这酒咱们不是已经喝过了吗？王队也太当真了吧？区区小事，何必这么介意？”
“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总之，以后张哥有什么事，只管吩咐。”
见张卫东似乎已经释怀，王斌很是受宠若惊的样子。
“言重了。”张卫东一副大度的样子说道。
于是两人一起干杯。
“王斌，把你的酒打开，过后你把裴小兵的这两瓶酒给他送回去。”
“王斌，把你的酒打开，过后你把裴小兵的这两瓶酒给他送回去。”
宋拥军这么安排的目的，就是要张卫东明白，他已经明确拒绝了裴小兵的求情。
他这是故意做给张卫东看的，也是想要张卫东给邹晓燕带话儿。
但宋拥军心里明白，即使这样，也未必能够过得了邹晓燕这一关。
他在想着，如何才能从韩振邦那里讨一些筹码，以平息邹晓燕的怒火。
其实张卫东不说实话，宋拥军也大体猜到了邹晓燕要张卫东作秘书的可能。
毕竟，邹晓燕初来乍到，并没有自己的班底，那个赵芊芊之前就没有任何出色的地方，现在用她当秘书，不过是因为整个市府秘书班子里，也就她一个女孩。
用赵芊芊当个生活秘书还能勉强，要是真正的贴身大秘，显然不符合邹晓燕的心意。
这样一来，之前给杨金余当过秘书，这几天又表现格外抢眼的张卫东，便是邹晓燕的不二人选。
宋拥军说让张卫东做他的秘书，不过是表达一下自己的欣赏之意而已。
还有一层目的，那就是宋拥军特别看重张卫东跟齐悦之间的关系。
有了这层关系，哪怕自己用不上，以后还可以让自己的儿子用上。
酒席结束之后，张卫东回到市府大院，抬头便看见邹晓燕的办公室里还亮着灯。
他立即打消了直接回宿舍的想法，径直来到了三楼。
刚到走廊，就见赵芊芊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东哥，邹市长要见你。”
张卫东上来的目的，就是看看市长有没有什么事情吩咐。
“我身上酒味儿不大吧？”张卫东不放心的问道。
赵芊芊凑过去，使劲闻了闻。
“有点儿烟酒味儿。”赵芊芊实话实说。
“不大就好。”张卫东自我宽解的说着，转身便去敲了市长办公室的门。
听到里面喊“进来”，张卫东这才推门而入。
“市长，您找我？”
“这么快就结束了？坐吧。”
说着，邹晓燕就从办公桌里面走了出来。
邹晓燕要去泡茶，张卫东赶紧去抢水壶，结果那后就抓到了邹晓燕的手上。
细腻，润滑。
张卫东就像是被烫了一样，赶紧抽回了手。
邹晓燕笑了笑，又把水壶放下，说道：“也给我泡一杯。”
然后，邹晓燕就坐到了沙发上，叠直腿来，打量起张卫东。
邹晓燕的西装向两边散开着，胸前的饱满，将她薄薄的毛衣顶起了一道景色迷人的岭。
即使坐在那儿，也不见她的小腹有任何的隆起。
米色的九分西裤，露出一截白白的小腿儿，再配上那双乳白色的尖头皮鞋，给人一种白白净净的感觉。
张卫东眼睛的余光扫到之后，心里都不由的蹦出了两个字：都市丽人！